《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部分阅读 本书下载于派派论坛,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shubao2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皇帝走在21世纪的大街上,他的谋生第一招:坐台。平素翻惯了美女的牌子,这次,终于轮到富姐翻他的牌子。本文是不折不扣的现代都市偶像言情剧。一个“段正淳”式男人的现代改造版——被皇帝大人虐了,临走时就顺便捞了皇帝大人一起回去。目的是看他到了21世纪怎么猖狂。小样,好歹姿色还不错,可以去牛郎俱乐部。再不济,就去横店影视城给我当武打戏替身,踢足球、炒股、选秀,想干嘛干嘛…… 第一部分:(1)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冷宫的咒语 三月初三,春日晴朗。 今天是皇帝的大婚典礼。 金陵城万人空巷,百姓、官吏都出来观看皇帝的迎亲大典。这一天,按照当今皇帝的旨意,用了皇家规格最高的仪仗来迎娶乐亭侯家的女儿冯妙芝。凤辇前有全副武装的侍卫开道 ,威武庄严;后有彩衣宫女护拥,花团锦簇。车水马龙,熙熙攘攘,香艳欣羡了整整一条街。七十二对绛纱宫灯分外耀眼,乐队高奏迎亲鼓乐,丝竹之声震耳欲聋,把迎亲的气氛 推向了高嘲。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转过金陵城的主要街道,再把出尽风头的新皇后冯妙芝送到皇帝选定的洞房柔光殿。贺喜的大臣、亲友已经纷纷告退了,很快,帝后就要携手进入洞房,共 度春宵了…… 此时此刻,我站在这片泾水和渭水之间的大牧场上,脚下是三块古旧的巨大的石板铺就的小小广场,前面的松柏葱翠里是一座冷冷的尼庵,那就是曾经宠爱过我的君王给我的最后 的归宿。 心如刀绞,我24岁的生命忽然变得如此虚无,它曾如最潋滟的花,还没开到鼎盛,就悄然没落。 后宫是一座巨大的花园,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的鲜妍,没有任何女人能够常开不败。如果我曾经属于“春”,现在就该轮回到其他人的“夏”了——我的花季,它悄然谢幕了。 18-24岁,一生中最年轻、最华美的岁月,我在大唐后宫充满胭脂水粉的暧昧气息里,在没有硝烟却满是惊险和刺激的嫔妃争斗里,曾经一度强势崛起,宠冠三千粉黛。 只是,那个时候,我没有想到春天其实是如此短暂。 就像刚刚击败我,顺利登上皇后宝座的妙芝一样,既然春之后有夏,夏之后就必然会有秋冬!她也是18岁,而她的这个“夏天”,又能够维持多久呢? 一朵花就要枯萎,我的脚已经旋踏在了中间那块石板上。我已经知道了开启这块石板的秘密,只要一掀开按钮,我就要结束我的古代之旅,回到21世纪了……只是,我如何甘心就 这样白白放过曾虐过我的那个男人? 恍惚中,忽然看见他微笑着向我走来;恍惚中,我拉了他的手,眼前一黑,如坠入无止境的悬崖…… 残存的意识里,我想:如果回到了我的世界,我的地盘是不是能够让我作主,就像他待我一般,也狠狠地、狠狠地将他一虐再虐? 别离宫中日月长1 她想睁开眼睛,头顶的光线如此刺眼,睁了几次又赶紧闭上。全身都是凉冰冰的,胸口一阵窒息,仿如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她强行睁开眼睛,原来,自己竟然真的躺在一块冷冰冰的石板上—— “醒了,这贱人醒了……” 声音低低的,像是刻意压抑了的。她看着这张近在眼前的变形而狰狞的脸孔,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腿却是麻木的,刚一翻身又“蹭”地侧跌下去,头也蹭在冰冷的石面上,顿 时火辣辣的一阵疼痛。 “哈哈哈……” 他伸出手,狠狠地敲一下她的磕破的额头,沾了一手的血迹,笑得如一个恶魔:“贱人,这就是你贪图荣华富贵的报应、报应!你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哈哈,冷宫的滋味 好不好受?” “娘娘……娘娘……” 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我怒瞪他一眼,他脸色一变,慌忙站起身来,快跑几步,身子很快消失在了前面迂回杂生的花园里了。 身子僵冷得有些麻木,好一会儿,她才试着坐起身子,放眼看去,这是一片方形的大理石铺就的广场,冷冷的、冰冰的,没有一丝热度。前面,是一片“芳草萋萋”的花园,花园 里杂草丛生,鸦雀乱飞,却开着春日里最清雅的水仙和几树雪白的梨花,以及一些又大又艳丽的红色的花朵。广场的前面,是一重飞檐翘壁的院落,庭院深深,已经朱漆脱落的大 门开了一扇,任春日里料峭的风往里面吹。 她心里一阵骇然,这是什么地方? 她,自由职业者冯丰,一个22岁的女孩,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旅行。春节前,她利用积攒的一点钱,到了泾水和渭水交界之间的一片牧场旅行。在那里,她看到了三块连着的异常 整洁巨大的青石板。行得疲倦时,看到这样整洁如床的石板,就欣喜地在上面躺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 就这么一会儿,醒来为何就在这里了? 她再仔细看看四周,这里的确不是牧场,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身下的石板也不是青石板,而是一大块一大块方形的大理石。 一个诡异的念头浮上心头,天啦?自己穿越了? 冯丰曾看过许多穿越小说,在穿越小说里,那些女主都是要遭遇车祸啊、自杀啊、或者在古墓之类的地方才会穿越,自己咋在一片牧场的青石板上躺了一会儿就穿越了? 不对,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揉揉脑袋,晕头晕脑的站起来,刚站稳,眼前一花,一个红色的身影猛地冲来,声音惊惶:“娘娘,奴婢才去打了一下水,您怎么就跑到外面来了?外面风大,快回去躺着吧… …” 娘娘? 天啦,她看看这个一身宫装的小宫女,又看看自己身上的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脑子里的一片浆糊越来越清晰: 自己-真-的-穿-越-了! 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惶恐,她定定神:“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又惊又怕,赶紧搀扶着她我:“娘娘,您真的病坏了。您是冯昭仪,这里是‘别离宫’,奴婢是柳儿啊……” 柳儿?别离宫? “这是什么朝代?” “宋唐!邻邦都称我们为大唐。” 宋唐?人们常说唐宋,为何居然成了宋唐?这是什么东西?究竟是宋朝还是唐朝?南北朝时倒是有个刘宋,莫非还架空了? “宋唐的都城是?” “金陵城。” “当今的万岁是?” “太宗大帝。” 唐太宗还是宋太宗?唐太宗可是已经被太多女人穿越了,都已经被穿成“惨草败男”了,宋太宗又是个不怎么样的坏蛋,这“宋唐”的太宗是啥?就叫宋唐太宗? og! 冯丰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服饰和宫女身上的服侍,都是领口半开,不高也不低,既不纯粹是唐朝风格,也不纯粹是宋朝风格,仿佛介于晚唐和宋初之间。可是,即便这样,也该叫“ 唐宋”,怎么会叫“宋唐时代?” 她在惊疑里,总算明白了,当今的皇帝是宋唐太宗,她是他的“宠妃”冯昭仪,她的芳名叫冯妙莲,今年22岁,是本朝乐亭侯冯博的大女儿。 别离宫中日月长2 等等,别人穿越都变小了变成绝代佳人了,自己为什么连姓都没变?并且同样还是22岁? 柳儿悲哀地看她一眼,搀扶着她就往那朱漆剥落的大门走去,边走边低声道:“娘娘,您不要乱走了,您要将息好自个儿的身子,要不然,皇上……” 她絮絮叨叨,冯丰一头雾水,虽有人搀扶着,脚步却是轻飘飘的。这时,她才看到宫门外还有四名宫女,宫女们见了她正要行礼,她摇摇头“你们不必多礼了。” 那几名宫女如获大赦,赶紧走开了去。 她刚要跨过那道大门,喉头一甜,无端呕出一口血来。 天啦!别人穿越到古代,醒来都是在床上,不是一众丫鬟仆妇伺候着,就是正在和一个帅得不得了的帅哥很爽地ooxx——而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哦,一穿来,就躺在冷宫冰冷的地板 上,还貌似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她看着地上那口血,惊惶地大吼一声:“完了,洒家要死了……” “洒家要死了”,是冯丰念大学时打双扣输了的时候最爱说的一句话。 柳儿貌似对她呕的这口血一点也不惊讶,相反,却被她的这声呐喊吓了一跳,似乎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又疑惑又害怕,急道:“娘娘,御医说,您这呕血症万万激 动不得,您要冷静……” 这下轮到冯丰吓一跳了,自己得了“呕血症”?据她所知,那些咳嗽吐血的症状一般都是肺病、肺结核之类的,这在现代医学上,完全不是什么大病,可是,要搁在古代,那可是 绝症啊! 穿越到古代,帅哥没捞到几个,先得了绝症?不几天就会玩完?她赶紧道:“我得这病多久了?” “三个多月了。” 在柳儿惊讶的目光下,冯丰也顾不得其他,一连串的问下去,才知道,冯昭仪以前非常受宠,可是三个多月前却莫明其妙地得了什么“呕血症状”,先是一大群宫女伺候着在偏殿 静养,后来一直不见好,御医又诊断会传染,所以不得不移居这冷清清的“别离宫”静养。 最初,皇帝还三天两头地来探望,可是一来太后怕皇帝被传染,二来这病拖久了,皇帝慢慢就失去耐心了。第二个月开始,就来得少了,到现在,几乎半个月才来一次了。 冯丰细看这“别离宫”,我她居住的这间屋子倒也布置得十分精美,左壁竖着香扇团坠的美人屏风,虽然是春天了,右侧还生着火炉,显然是因为病人的缘故。 而那张牙床倒货真价实的是象牙古床,又大又豪华,上面锦衾翠被,帐檐垂着流苏,看来,那冯昭仪倒是个爱风雅之人。 柳儿扶她上床,她靠坐在床头,连问柳儿几个问题,胸口一窒,咳嗽起来,柳儿不由得稍稍退开了两步,怯生生道:“娘娘,奴婢去给您倒杯热茶来……” “嗯,有劳了。” 冯丰细看这“别离宫”,我她居住的这间屋子倒也布置得十分精美,左壁竖着香扇团坠的美人屏风,虽然是春天了,右侧还生着火炉,显然是因为病人的缘故。 而那张牙床倒货真价实的是象牙古床,又大又豪华,上面锦衾翠被,帐檐垂着流苏,看来,那冯昭仪倒是个爱风雅之人。 柳儿扶她上床,她靠坐在床头,连问柳儿几个问题,胸口一窒,咳嗽起来,柳儿不由得稍稍退开了两步,怯生生道:“娘娘,奴婢去给您倒杯热茶来……” “嗯,有劳了。” 别离宫中日月长3 热茶还没端稳,忽然听得门外有人大声道:“皇上驾到……” 她愣了一下,柳儿立刻道:“娘娘,快躺下……” 见她没躺下,柳儿飞快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梳子:“娘娘,奴婢马上给您梳理一下……” 柳儿刚拿起梳子,只见一个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在他身后,一步一趋地跟着一名御医和两名太监。男子走到距离她的床边两米远左右就停下了,忽然看到她的脸,仿佛第一 次见到似的,目光又复杂又惊讶,好一会儿才道:“爱妃,你的病还是没有一点起色?” 她仔细地打量他,男子不过二十七八岁年龄,身材高大,眉目英挺,穿一身衮了淡淡龙纹的明黄|色的袍子,腰上系一条描金朱红玉带。 他的语气中流露出对这曾经的“宠妃”的一丝关切,可是,他站得那样远的距离、他的有些飘忽的眼神,纵然曾经有爱,也被冯昭仪这几个月的病给消磨得差不多了。 别离宫中日月长4 他见冯丰那样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似乎有些意外:“爱妃、爱妃……” 他叫了好几声,冯丰才意识到他在叫自己,赶紧应了一声,好奇道:“你站得那么远,是不是怕冯昭仪的病传染你?” 旁边的柳儿吓得手一抖,梳子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冯丰看皇帝有些不悦的神情,一下醒悟过来,伴君如伴虎,自己这样跟九五之尊说话,不是找死吗?别忘了,现在的冯昭仪可不是什么“宠妃”,只不过是一个病了三个多月的冷 宫弃妇而已。她赶紧闭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这什么宋唐太宗似乎并不是一个暴君,他只奇怪地看她一眼,有些悲伤地摇摇头:“爱妃,你病得太重了,唉,让御医先给你看看再说……” 御医隔了帘子摸摸她的脉,躬身退下:“陛下,娘娘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啊?!”皇帝叹息一声,十分失望,还是那样远远地看着她:“爱妃,你好好将息着啊!唉,朕心里也不好受啊……” 他身边的一名老太监道:“陛下,时间到了,请回吧……” 皇帝又看看她,点点头,居然真的就转身离开了。 不会吧,他的“宠妃”病得那么重,他前后来站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 早知道帝王薄情寡义,这就是以色侍人的悲哀啊—— 等等,“以色侍人”?冯昭仪病了三个多月,而且还是传染病,日理万机的皇帝都还会来探望,也算得是真正曾经的“宠妃”了吧?既然是宠妃,她的相貌会不会倾城倾国? 这一刻,冯丰忽然急切想看看“冯昭仪”的容貌。 “柳儿,快拿镜子来。” 一面大铜镜横在眼前,“妈呀”,她惨叫一声,里面的女子披头散发,面色蜡黄、骨瘦如柴,不要说什么倾城倾国了,简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丑女! 不对,这个“丑女”正是自己的本尊啊!自己穿越变成什么冯昭仪竟然连相貌都没变?可是,记忆里,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美女,但是也健康活泼、青春可人,至少当得“清秀” 二字,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芦柴棒的模样? 对了,一定是这三个月肺病折磨的缘故。这样病下去,任你国色天香也没什么看头了。 冯丰心里浮起一股寒意,忽然想起汉武帝和李夫人的故事。李夫人倾城倾国,最当宠的时候忽然得了不治之症。每次汉武帝去探望她,她总是不肯见他。别人问原因,她说自己以 色侍君难免色衰爱驰,不让他见到病中的自己就是希望在他心中永远留下自己最美丽的样子,待自己死后才会怀念自己,善待自己的家人。事实证明,李夫人极有远见,汉武帝宠 爱过的其他女子:阿娇在冷宫郁闷而死、卫子夫自杀、勾弋夫人被赐死。就只有李夫人自己病死算得善终,她死后,汉武帝为了怀念她,还特意为她招魂并善待她的家族父兄。 她想起皇帝刚见我时的那惊讶中几乎又夹杂了一丝厌恶的一眼,莫非以前冯昭仪也学李夫人从来没有让皇帝见过自己病中的模样? 转眼,忽然见到柳儿惶恐的眼神,一下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以前皇帝来探望,一般至少会逗留半个时辰左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匆匆忙忙就离开的。冯昭仪现在病中的可怕模样 ,哪个男人见了也不会喜欢的吧,何况整天穿梭在花丛中的皇帝,有你一个不多,无你一个不少。 冯昭仪一定是个聪明女子,所以一直小心掩饰着自己的容貌,可是,自己这个刚来的现代人,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她的心凉了半截,自己如此愚蠢的举动之后,只怕冯昭仪在皇帝心中的美好形象早已被破坏干净,以后,如何还肯来探望?这深深冷宫,得了肺病,又没有皇帝关照,谁还肯下大 力气照顾自己医治自己?完了,自己只好等死了? 她心念一转,自己在21世纪是个孤儿,十八岁时,父母就双双过世,完全是靠自己独立长大成|人的。穿到古代,可是有父有母的,还是什么侯爷,听起来很显赫的样子。 她问柳儿:“我‘父母’怎么不来看我?” 柳儿似已经习惯了我的“疯言疯语”,依旧耐心道:“娘娘,侯爷和夫人两个月前来探望过您,这里是皇宫,他们并不是随时都可以来的。” 她的心里更是冰凉,原来我的“家”距离京城还有一百多里,“爹娘”下一次来看我,只怕得是来参加自己的“葬礼”了! 宫廷里的化妆品 事实证明,冯丰的担心并非多余。皇帝来看她走后的第二天起,除了柳儿外,那几个宫女的态度就越来越不好了。就连日常的熬药、洒扫、送膳食也越来越不准时了。她们估计都 已经明白,“冯昭仪”是绝无可能东山再起了。 她虽然还不了解这“大唐后宫”的明争暗斗,但是,宫廷文和宫廷电视剧看多了,也明白,在宫里,嫔妃得势时,手下宫女小厮气焰都会高一筹,可是,一旦嫔妃失势,她们的日 子也会跟着不好过,现在,她们这样的举动,也算是正常的吧?毕竟,谁还肯用心去伺候一个已经失宠且病得快要死了的嫔妃? 问题是自己不是冯昭仪冯妙莲,自己是冯丰,莫明其妙穿越到了古代,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难道就这样白白等死? 这个既不是唐朝也不是宋朝的“大唐”,因为被架空了,她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盛世还是乱世,这个时代会发生什么事情!别的女主穿越了,会对那个朝代了如指掌,但是自己虽然 是“现代人”,来到这个说不清楚什么朝代的“大唐”,却连这一点可怜的“先知”都被剥夺了,又该怎么生活下去? 她心里越想越恐怖,不行,自己一定得先养好身子,然后设法离开皇宫,最好是能在古代到处旅行一下,看看没有污染之前的大好山水,然后再去找到那片泾水和渭水之间的大牧 场,“穿”回21世纪去算了。 得想办法自救!生病的人老是躺着根本不是办法,而肺病也不算什么大病,她细细搜索自己脑子里库存的记忆,决定先从食疗着手,吩咐柳儿每天炖些冰糖雪梨汤啊、猪肺汤之类 的,御医开的药也一天不落的喝下,自己再加强锻炼,看能不能自然恢复。 一打定主意,心里的恐惧先消除了大半。心情放松了,又将养几天,精神倒慢慢恢复了几分。 这天一早,她就起床打开了冯昭仪的衣柜。 天啦,一整柜一整柜的纱衣、罗衫、裙裳,丝的、绢的、帛的、绸的,厚的薄的,云锦、霓裳、各种颜色、各种式样,应有尽有。 旁边,是一整柜的首饰,各种头花、凤钗、玉镯、项链、手链,金的、银的、翡翠的、宝石的……简直应有尽有,直看得眼花缭乱。 再看看梳妆台上各种各样的化妆品,那可都是宫廷秘方炼制的纯天然的胭脂水粉,比现代的化学药品超标的昂贵进口产品好多了。 三分的人才,七分的打扮。这些锦衣丽服穿在身上,再辅之以恰当的装扮,再普通的人也会多几分姿色吧。 她想起自己以前住的地方,隔一条街就是一家著名的选秀卫星电视台。常常有很多明星来这里做节目,她和一众女友经常来这里打望,后来看得多了,就明白了,许多明星并不是 像屏幕上见过的那么光彩照人,不化妆也不过中人之姿而已。 而冯昭仪,也应该是一个化妆高手吧? 这皇宫,皇帝是绝对的主宰,自己的生死离别都得由他决定,既然冯昭仪吸引皇帝的是色相,那自己就不能再让病继续将自己变成黄脸婆,总得先恢复几分颜色,唤醒他的“旧情 ”才能想法离开啊。 她的视线落在了一件宝蓝色的雀金裙上,那么鲜亮的蓝色几乎从来没有见过。柳儿一直在一边伺候着,见她拿起那件裙裳,高兴道:“娘娘,皇上最喜欢您穿这件衣服了……” 她点点头,心里忽然觉得很奇怪,明明和冯昭仪不是同一个人,可是,怎么眼光甚至隐约的一些心思都是她的习惯?莫非,冯昭仪是自己的前世?还是因为自己占用了人家的身子 ,灵魂和肉体之间总有些相通的地方? 穿好衣服,她在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准备开始化妆。这是一面铜镜,磨出光亮的表面和银白色泽,还能反射出铜镜背后的美丽图案。 她拿起来仔细瞧瞧,又放下去。柳儿已经给她摆好了各种胭脂水粉。在柳儿的帮助下,细心装扮了半个时辰,她看看镜中的那个“冯昭仪”,一头秀发梳成变化多端的飞云髻,髻 上插一支宝蓝色的发簪。同样宝蓝色的雀金紧身绸衫外面批了一条浅紫色的轻纱,显得曲线生动,身材苗条。 而脸上,因为淡淡涂抹了脂粉,完全遮挡了当初的那层病中的黄|色,看起来面色如玉,那抹恰到好处的胭脂又增了几分淡淡的妩媚。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身打扮,直叹难怪现代很多女人不化妆就决不出门,现在的自己跟刚醒来时一脸菜色蓬头垢面的样子,完全是两回事了。 钱啊,这些都是有钱的功效啊,有钱有华丽的衣裳、有层出不穷的化妆品,真是丑也可以变美啊。 柳儿惊喜地帮她整理好最后一丝乱发:“娘娘,要是皇上看见你这样……” 她好奇地看着她,皇帝看见我这样,就不会再怕传染,会重新宠爱“冯昭仪”? 深宫春光 春日晴好,柳儿陪着她来到这片大花园。 来到“大唐”的第一天,她匆忙之下没来得及细看这园子,今日空了,细细一瞧,才发现这园子简直美丽得不像样子,虽然冷冷的、疏于修剪,但是更多了天然的气息。这对喜欢 旅行的冯丰来说,它的美丽远胜过精心修剪后的人工痕迹。 放眼望去,只见四处盛开着粉白粉红粉黄的大大小小的花朵,似清晨的一缕阳光,甜甜的而不腻,有一种清新的味道。这些淡雅的花朵并不像夏天开的花那样浓妆艳抹,也不像秋 天开的花那样萧条,更不像冬天开的那样凛冽。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喜与悲。仿佛只是为了在这个温暖的季节在每个清晨为人们轻轻的吟唱。 也许是阳光、也许是春意,她随手挥舞了一会儿胳臂,又呼吸几口清新的空气,扯了一根青草衔在嘴里,只觉得神清气爽,胸口也不闷了。 一阵风吹来,有些料峭,柳儿道:“娘娘,奴婢去给您取件披风来。” “好的,谢谢你。” 柳儿一离开,她随意再走几步,前面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边上有几株结满花苞的小桃树和两株高大的红柳,而草地左侧居然还有一架朱红的秋千。 哈哈,她喜出望外地跑过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长长的水袖擦了擦秋千上的灰尘,就坐了上去,拉拉绳子,还满结实的。 身子在秋千上轻轻晃动,远远望去,这深宫大院鳞次栉比,复道纵横,在六宫之间,有一座天桥连接,看上去蔚为壮观,又充满深宫威严的神秘气息。她很想出去参观参观,可是 ,来到古代地皮还没踩熟就进了冷宫,为小命着想,不敢随便乱走。不过,在这样美丽的地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她我的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口里也不由自主地大声哼起了小 曲。 贵妃和帅和尚 “娘娘……娘娘……” 柳儿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奇怪,又惊讶又惶恐。 她从秋千上回过头去,这一看,几乎吓得跌了下去,只见对面的小径上走来一大群人,除了前面气喘吁吁、诚惶诚恐的柳儿外,后面为首之人正是皇帝和几名太监,再后面,居然 还跟着几名身着袈裟的僧人。 这些人如此大阵仗是要干啥? 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但是,一个也来不及想得清晰,那干人已经陆续走了过来,无不惊讶地看着她。 皇帝的目光似乎又惊又喜:“爱妃,你身子大好了?”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依旧呆呆地坐在秋千上,没有回答他。 柳儿在一边小声的惶恐的提醒:“娘娘,赶快向皇上行礼……” 她从秋千架上跳下来,也不知道该如何行礼,正想着以前看的古装肥皂剧那些嫔妃是如何向皇帝行礼的,只听得皇帝喜道:“爱妃不必多礼……” 女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与双亲。除了死去的父母,她从来不曾跪拜过任何人,开玩笑,一来古代就要向一个陌生男子下跪,那可是太不甘心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她心里一 喜,点点头,就不再行礼,只站在一边。 她转眼看看,忽见对面一直垂首合什的那个和尚抬起头来。只见这和尚约莫二十五六岁左右,唇红齿白,身材颀长,穿着金黄|色的锦斓袈裟,头上带着高高的黄|色的帽子,眼神深 幽,面上是那样淡淡的高远的悲天悯人之色。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里一阵狂跳,脑海里茫茫一片,只觉得口干舌燥,似乎灵魂都出窍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咳、咳、咳……” 一阵越来越猛烈的咳嗽,她吓了一跳,慌忙收回目光,只见皇帝正十分奇怪地看着自己,又看向那个帅得不像话的和尚:“伽叶国师,这里可有什么精奇妖魅?” 伽叶国师看着她,目光忽然掠过一丝锐利之色,可是,很快,这丝锐利之色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面上又是那样深挚的悲天悯人之色。让她甚至以为自己刚刚看花了眼。 “回陛下,世间凡尘孽障有因有果,并无什么精奇妖魅。只因宫廷院深,这里有些冷清疠气,容易浸入骨髓……” “哦,爱妃莫非是为疠气所浸?大师,你看看冯昭仪的身子如何?” 冯丰听得一头雾水,却又慢慢理出一点门道来,莫非皇帝以为自己或者这别离宫里有什么“妖气”?也不对,自第一次见他后,距今已快七八天了,她决没有闹出什么现代人的“ 惊世骇俗”的举动,这和尚该不会是什么妖言惑众的巫师,要讲自己是“狐狸精”之类的吧? 她看向伽叶国师,他上前一步,细细看她几眼,又道:“娘娘,请伸出手来。” 怎么?要验明正身?她虽然是“附身”冯昭仪了,但好歹也是人,不过不是同时代的人而已!这个,不是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嘛?这大唐时代风俗可还够开放哦,和尚居然可 以摸女子的手? 她迟疑着不敢伸出手去,只听他又道:“娘娘,请伸出手来……” 贵妃和帅和尚2 这一次,他的声音十分平和,她心里又是一阵狂跳,却立刻依言伸出手去,抬头接触到他的目光,只见这目光镇定从容,满是慈悲和神圣。她狂跳的心不知为什么竟立刻平复下来 ,只低了头,忽然柔顺得如一头迷路的羔羊。 他并不摸她的手,而是细看她的手,仿佛有一种特殊的气流传遍全身,她心里一凛,原本担心他说出什么“妖孽”之类的话来,但是抬头又接触到他的目光,忽然觉得罕有的心安 。 “娘娘是体内邪毒入侵,造成呕血症状,并非什么精魅缠身……” 她松了口气,慢慢缩回手去,垂手站在一边。 “国师,昭仪这病还能不能治?” “回皇上,娘娘病在肺上,这病要彻底治愈很困难,宜慢慢将息调养。最主要的是要保持心情轻松和愉快,再辅之以必要的治疗,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皇帝听得不能彻底治愈,面上露出失望之色。 她察言观色,心里暗道不好,病了就不能“以色侍人”,如果不赶紧离开,只怕不得不悄然病死在这深深冷宫了。 “爱妃……” 她见他眼中还有几分怜惜之意,忽然福至心灵,缓步上前,几乎一揖到地:“皇上,臣妾久居深宫,心情郁闷,如今自请回家治疗,还望皇上恩准。” 皇帝有些意外,思索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也罢,你性情活泼,久居这别离宫不病也得闷出病来。朕马上下令让你父亲派人来接你,待你养好身子,朕会来派人接你回来的……” 她大喜过望,连连拱手:“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皇帝见她行礼的古怪模样,似乎又有点意外,顿了一下才道:“爱妃好生将养,朕会常常来看你的。” “多谢皇上。皇上请回吧。” 皇帝点点头,转过身大步往刚才的来时路返回。一众太监、僧侣跟在了他的身后。 她看看走在中间的伽叶大师,此时,已经只能看见他着锦斓袈裟的玉树临风的背影,我心里暗叹,现代的帅哥大多数是同性恋,而古代的帅哥又跑去出家,唉! 栽在宸昭仪手里1 皇帝这番探视后,冯丰发现御膳房送来的伙食也好了几分,别离宫的宫女忽然多了几个。原来那些以前怕传染躲开去的宫人们见她天天怡然自得地在别离宫里运动、游乐,以为伽 叶大师给她开了什么治病妙方,估摸着她一旦病愈,会重新得宠,所以纷纷殷勤起来。 她初来乍到,也顾不得什么人情冷暖,见其中四个妙龄女子丝竹和歌舞技艺十分出众,便来了兴趣,趁着花好日晴的一天,召了她们来一起游园。 园里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点心和茶点,这里反正也没有外人,她力邀柳儿一起品尝,因为她算得自己来到“古代”,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了。 柳儿却一直推辞,只兴高采烈地侍立在一边。 冯丰劝说不动也不管她,前面的空地上,四个妙龄美女已经调好丝竹,轻歌曼舞起来。看惯了屏幕上现代明星们的劲歌热舞,再看这古代的歌舞,只觉得一阵心旷神怡。 今天冯丰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的窄腰长袖的春装,因为别离宫冷清,加上宫人传说她的病会传染,都有些望而却步,极少会有人来这里。所以,她干脆将柳儿准备的整套复杂的装饰 都去掉,什么首饰都没有佩戴,沐浴清爽的乌黑长发梳得十分顺滑地批在肩后,随意穿了一双十分精细的绣花鞋。绣花鞋的尺度是正常女子的脚的标准,证明这个时代的女子至少 还没有大量缠足。裹脚兴起于五代,但是真正完全普及推广开来却是明清时期。她看看这鞋子,心想,幸好没有穿到对女子要求桎梏多多的明清。 在春装的外面,她还套了一件粉红色花绢做的纱衣,这衣服重不过2两,柳儿说是从波斯来的贡品,有吸附花瓣的功能。 她对柳儿的说法半信半疑,为了验证纱衣的功能,故意将桌子摆在花园里的几棵桃树下,果然,阵阵微风吹来,花瓣轻轻落在纱衣上,都附着不去,不一会儿,整个人的身上就批 上了一层薄薄的花瓣,满身都是淡淡的桃花的香味。 她站起身轻轻抖了抖,那些花瓣都并不掉落。 她心里大乐,一边吃着美味的点心,一边想,这古代的生活还是不错的。 春日的阳光那么舒适地照在身上,她干脆让四名歌舞的侍女将琴弦丝竹摆到秋千架旁边,而她自己就坐在晃荡的秋千上,闭着眼睛在无限春光里感受着那样曼妙的音乐。 皇帝带了两名贴身的太监缓缓而来。 远远地,他就看见秋千架上的女子,那么悠闲地随着秋千轻轻晃荡,而她的乌黑的长发随意散开,那么活泼地随着微风在身后纷纷飘扬。 那是一种新奇的幽雅和充满生机的美好,病中经常愁眉苦脸的冯昭仪不见了,与往常时而高贵端庄时而柔顺妩媚的冯昭仪也有很大的区别。 他微笑着走了过去,柳儿和几名侍女都已经发现了他,正要停下弹奏行礼,他挥挥手,示意她们不要继续,也不要作声,自己往秋千架轻轻走了过去。 冯丰闭着眼睛,听着春天风的声音、花的声音、丝竹的声音,心里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宁静。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父母,在她十五岁那年,母亲病逝,十八岁那年,父亲也因为操 劳忧心早早离开了这个世界。从此,剩下她一人沦为孤女。好在那时她已经读到大一了,好歹靠着自己勤工俭学读完大学。这两年,工作越来越不好找,物价越来越高,她美其名 曰是自由职业者,可是,只能经常接些小的策划、文案或者是为杂志社写些不着边际的文字勉强养活着自己。这样的日子让她爱上了旅行,希望能在旅途中缓解心灵的压力,可是 ,生存和生活的双重压力之下,心灵又几曾真正轻松过? 秋千架忽然停止晃动,一双大手已经紧紧搂住了自己的腰。 栽在宸昭仪手里2 冯丰惊叫一声,几乎要从秋千上跌下来,可是,她真的下来了,却不是跌下来的,而是被人抱下来的。 她惊惶地挣扎,待看清楚抱着自己的人是皇帝时,只见他的目光是如此的含情脉脉。她呆了一下,几乎忘记了挣扎,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个有如此奇怪目光的“古人”! “爱妃……” 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身子都好了?” 她立刻醒悟过来,不经意地一下离开他的怀抱,走开两步,才低声道:“嗯,这些天,感觉好多了。” 以往的冯昭仪是充满风情而又热情的,今天,这个清新淡雅的女子看起来很有些异样,但是,究竟是什么异样,皇帝又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她,微笑着上前一步又抱住了她:“爱 妃……” 她这才发现柳儿和几名侍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见这“陌生人”举动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无礼,心里有些害怕,想起他是皇帝,又不敢公然拒绝,见他俯头下来,似乎是 要亲吻自己的样子,急中生智,忽然道:“皇上,臣妾的病会传染……” 他低下的头生生停下,仍旧深深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点点头:“爱妃,你好好休息,看样子,你很快就会好了,好了朕会亲自接你回昭阳殿的……” 冯丰胡乱答应一声,怕他再有什么想法,赶紧道:“皇上请回吧。” 他见她那样急急摆脱的样子,心里奇怪又有些失望,仍旧点点头:“爱妃,你好生休养着。” “多谢皇上。” 冯丰见他终于转身离开了,才松了口气。想起他刚才含情脉脉的目光,又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自己蓬头垢面时眼中的那抹厌恶之色,苦笑一声,心想,都说帝王无情,这倒是真的。 色衰则厌,色盛则爱。一个女子病了,至死都不敢让丈夫看到自己憔悴的模样,只能将最漂亮的一面展示给他,如此,又怎么能指望真正得到他的关心和爱护? 再美丽的女人,总是要老的啊! 栽在宸昭仪手里3 因怕皇帝又来探望,所以连续两天,尽管春日晴朗,冯丰都没敢再去那片美丽的花园,只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研究本朝的各种典故。 第三天,皇帝没有再来,她松了口气,但见鸟语花香,春光明媚,哪里还坐得住?趁着午后的温暖,又来到了秋千架旁边。 因为她喜爱这秋千架,侍女们便在秋千架上铺了一层软垫,坐上去暖洋洋的十分舒适。今天,她又穿着那件粉红色的能吸附花瓣的绢衣,想继续体会一下那天被打断的满身芬芳的 美好的感觉。 这次,侍女们弹奏的声音很小很轻柔,是她特意吩咐的,听起来软绵绵的,加上午后暖洋洋的阳光,很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她在秋千架上荡了一会儿,忽然听得柳儿惊惶的声音:“娘娘……有人来了……” 她抬起头,只见对面一行盛装女子款款而来。这群女子人可不少,走在前面的几人穿着极华丽的宫装,看服饰顶带,好像都是嫔妃级别。 众人在她对面一丈远外就停下了,似乎是生怕她的传染病的样子。 她疑惑地看向柳儿,正等着她的介绍,只见柳儿已经跪了下去:“参见宸昭仪、林贵人、卢淑仪……” 本朝的后妃制度皇后为尊,皇后之下是二昭仪、贵人、淑仪。皇帝一直没有确立皇后,昭仪之下,便是贵人、淑仪为尊。起初,皇帝专宠冯昭仪,只封了她一人为“昭仪”,她生 病前后,宸贵人怀了龙钟,立刻也晋为“昭仪”。 皇帝最初有个宠妃林贵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部分阅读 人,林贵人生下的儿子为皇长子,按照本朝“立子杀母”的惯例,皇长子被立为太子后,林贵人就被绞杀了。当时,嫔妃都不敢率先生下长子,而林贵人死 后,嫔妃就放心了。皇帝自己眼看而立已过,却只得一子,按照古代多子多福的惯例,很想再有几个龙子。柳儿的说法是,宸昭仪出身显赫,如果她正当时节生下皇子,就很有可 能会被立为皇后了。 冯昭仪生病失宠后,宫里,宸昭仪可谓地位最尊,冯昭仪和她也没什么交情,如今,她约了那几人一起到别离宫来干啥? 冯丰坐在秋千架上好奇地打量这三个女子,只见宸昭仪肚子已经明显鼓起,显然是怀孕已经好几个月了。林贵人、卢淑仪则都显得文雅娇弱。三个女子都出身于北方的豪族之家, 除了怀孕的宸昭仪外,其他二人都穿着带几分紧身窄袖胡服风格的改良宫装,也许是因为本朝皇帝有胡族血统的缘故吧。 可是,良心话,三个女子都不是什么大美人,都不过中人之姿而已。 栽在宸昭仪手里4 栽在宸昭仪手里4 拜照相技术的传入,清朝中后期的嫔妃不少留下了“芳容”,冯丰曾在网上看到过一组很详尽的照片和画像,她发现,从皇后开始,地位越高的嫔妃,相貌越是普通。 就拿光绪的宠妃珍妃来说吧,以前冯丰常常以为“宠妃”嘛,肯定是倾城倾国滴说,没想到,伊的相貌用“一般”来形容还真是高估了——还真的是中下偏丑的水平。后来,她又 看过一组历代皇后的画像,那些皇后,几乎就没有一个入眼的、漂亮的。 原来,古代皇帝纳妃纳后,往往越是地位高的越是需要有显赫的家世,相貌嘛,端正就可以了。因为选择的范围小了,美女的平均水平就低了,所以,历代皇后、贵妃的相貌,绝 非御用文人们吹嘘的那样倾城倾国,许多都是姿色平平。真有姿色的,往往是那些靠了狐媚手段上位的出身低微的嫔妃、或者是皇帝偶然发现谁谁美,然后专宠了提拔上来的。所 以,皇帝多半看皇后不太顺眼,喜欢宠爱那些有姿色的哪怕出身低贱的宫女,有的甚至出去逛窑子,比如宋徽宗。 为首的宸昭仪细细打量冯丰身上落满花瓣的纱衣,眼神又奇怪又复杂。这种波斯贡品十分珍罕,当时正是冯昭仪得宠时节,皇帝就赏赐了她一人。 冯丰看她那样奇怪的目光,又想起冯昭仪满柜的华衣丽服,立刻意识到自己和这几位妃嫔的打扮大不一样。她们穿的是改良后的带胡服的宫装,看起来端庄有余却风情不足。而冯 昭仪的衣服,全是飘飘欲仙的南国水乡风格,整个舒衣宽袖,典雅雍容。想必,冯昭仪真是一个喜欢搏出位的女人? 宸昭仪看她吸附了一身花瓣的纱衣,又见她坐在秋千架上一动也不动,心想,你都失宠了还摆什么架子?因此面上越来越难看,却笑道:“听说妹妹身子好些了,姐姐来看看…… ” 冯丰已经知道冯昭仪在当宠之时,在宫里树敌颇多,这几个女人的目光一看也不是善茬,只淡淡道:“哦,多谢。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各位费心。” 那几个女人听她这句“好得差不多了”,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那样赤裸裸的恐慌、厌恶、嫉恨的眼神,看着真是令人心情不爽。冯丰道:“各位请回吧,不然,留下来一起欣赏歌舞也是好的……” 说到“歌舞”,她才发现,那四个歌女早已停止丝竹跪在一边。宫里的人最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了,宸昭仪大有晋为皇后的趋势,也难怪她们如此惶恐,总要为以后留些退路罢。 栽在宸昭仪手里5 栽在宸昭仪手里5 宸昭仪瞧瞧地上跪着的宫女们,这些都是冯昭仪的贴身宫人,她不禁大为得意。 冯丰看她脸上的得色,不禁兴致全消,拂了拂身上的花瓣,起身,淡淡道:“我身子好得很,不用探望,各位请吧,恕不奉陪了。” 宸昭仪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下去了,冷冷道:“妹妹在病中还是安分些的好,不要三天两头的让皇上往这里跑。皇上日理万机,龙体金贵,可吃不消你的狐媚劲儿,被传染了可就 不好了……” 冯丰笑了起来,盯着她的滚圆的肚子,心想,啥叫狐媚?你不狐媚你会怀孕吗? 可是,自己在这里和这群古代的女人一起为一个“陌生男人”争风吃醋,叫怎么回事儿啊? 而且宸昭仪还是孕妇,跟孕妇争执可就没意思了。 所以,宸昭仪话虽难听,她也不欲跟她争执,摇摇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得几步,忽然听见宸昭仪一声惨呼“哎哟……” 她回头,只见宸昭仪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色惨白。她吓了一跳,往回走了几步,宸昭仪身边的几名宫女已经扶起了她:“娘娘,你怎么啦?快……快传御医……” 众人扶着宸昭仪离开,半路上,几名御医和太监已经匆匆赶来,这冷清的别离宫立刻乱成一团。 冯丰见众人围住了她,摇摇头,悄然和柳儿往屋子里走去。一路上,柳儿面色如土,低声道:“娘娘,宸昭仪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啊?” 不会吧?估计是动了胎气之类的,很快就会好吧。 “娘娘,您要当心一点……” 她不以为意,心想:我当心啥?我话都没和她说几句,宫里那么多御医,她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即便有什么意外,也怪不到自己头上吧? 郎心如铁妾如萝1 郎心如铁妾如萝1 春日的阳光还没有完全斜下去。冯丰见天色还早,就搬了张椅子坐在宫门左边的那座紫藤花架下,准备看看书。 说是紫藤花架其实并不准确,初春,紫藤还只有些淡红色的叶子,倒是旁边类似爬山虎的一种椭圆行叶子的藤萝疯长,反客为主,全部爬上了棚架。由于无人管理,藤萝已经疯长 超出花架的距离,完全附着到了旁边一棵高大的龙柏树上了。 藤萝有了依附所以长得如此茂盛,冯丰忽然想起,忽然砍倒了这株大树,那些藤萝会如何呢?是枯萎还是死掉?藤萝必须得附着生么才能生长,几曾见过独立的藤萝? 她想了一会儿,回头,盯着旁边的一堆厚厚的书卷。 她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都是繁体竖排的楷书。这些,都是有关本朝风土人情的历史、风土人情典故的书籍,也是她穿越来后每天必做的功课。想通过史书记载来了解这到底是什 么朝代。 半个月下来,她大体翻阅了一下,从查询到的风俗人情和发生的几件大事来看,这个“大唐帝国”的民情风俗跟唐宋非常接近。但是,这些书籍都是繁体的文言文,古书又不加标 点,靠的是“句读”,自己断句,因此,她看起来就十分吃力,往往好几个时辰才能勉强看完薄薄的一卷,而且还不解其意,只得向旁边的柳儿求助。 问得多了,柳儿就用很奇怪的目光看她,想必那冯昭仪也颇有几分才学,现在柳儿见她频频如文盲一般,目光也就越来越奇怪。好在柳儿一直认为她那天在花园里碰着了头,碰坏 了脑子,并没有过多追问,她才勉强算松了口气。心想,谁说现代人回到古代就是如鱼得水的?即便了解那段历史吧,但是,现代人回到古代,最起码连书都看不懂,冯丰看是寸 步难行才对。 已到掌灯时分,这冷清的“别离宫”里到处挂满了红红的灯笼。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一碟黄花金针细口蘑、一碟云炙蜜腿、几碟新鲜菜蔬,一碗清汤里漂浮了几片初开的花瓣,满是清香。 这几样甚合她的口味,她十分开心,端起碗一连吃了两小碗。 她放下饭碗后,柳儿欣喜道:“娘娘,您身体好多了。” 冯丰点点头,自己也觉得这些日子精神愉快,都好几天没有强烈咳嗽吐血了。她暗道,莫非自己并没有得什么肺结核?会不会只是寻常的伤风感冒,如今已经痊愈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吃了饭,坐一会儿,又沿着冷清的花园走了一程,冯丰按照惯例来到浴池,准备洗涤这一天运动下来的汗渍。 这浴池在她寝宫的隔壁,一道小小的雕花朱漆木门联通着。四角是垂下的淡黄|色的流苏。冯丰前几天闲得无聊,就和柳儿一起到外面弄了些盆栽,摆放在四个角落。 浴池不过七八平米左右,四周点着大大的宫灯,前面有一张两米左右的浴台,长宽恰恰如一张床,正是供沐浴后的人在上面歇息的。浴池每天都会换上清水,而加热则是通过左侧 的一个类似北方烧炕的那种暗道,用优质无烟炭火燃烧,一点烟尘也没有。 柳儿将今天收集的各种花瓣倒在有着缥缈热气的温水里,然后退了出去,关好了门。冯丰这才脱下身上宽大的浴袍,跳进水里。水不过到半胸前,恰到好处的温热,身子一沾着水 ,几乎立刻就疲乏尽去。 她舒适地半躺半靠在池壁上,看着对面那两盆有着鹅黄|色的叶子、触须般淡淡花苞的盆栽,黄的流苏衬着绿的阔叶、红的花儿,煞是好看。穿越到古代来的恐惧和茫然,似乎渐渐 去掉了几分。 她伸手摘了一支花苞拿在手里,在水气氤氲里,靠在池壁上,懒洋洋地闭着眼睛,舒适得几乎要睡着了。 “陛下……娘娘……娘娘在沐浴……” 是柳儿十分惊惶的声音。 她惊醒过来,只听见门口响起一阵匆促的脚步声,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浴池的门被人重重推开,只见一个男人满面怒容地闯了进来。 她惊得低声尖叫一声,将身子完全蜷缩在水里,又不敢大声斥责这个擅闯女浴的“色鬼”,因为,来人是皇帝! 皇帝原本满面怒容,但见得这一池的春色,见她手里拿着的那支花苞恰恰遮在自己胸前,更是带了几分欲拒还迎的风情。虽然病了这么久,她小巧的身子仍然有几分玲珑浮屠,他 盯得几眼,只觉得喉咙里情不自禁地咕隆一声,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郎心如铁妾如萝2 郎心如铁妾如萝2 冯丰见他呆立在那里,心想他这么晚跑到冷宫干啥?看他满面的怒容,可不像是来找冯昭仪“侍寝”的样子。 想到“侍寝”,她真是大大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目前自己就是“冯昭仪”,是他以前的“宠妃”,他若真要图谋不轨,那可怎么办啊? 她脑子里转着念头,却见他很奇异地盯着自己,目光由原本的怒气冲冲变成了深深的困惑,然后,就变成了一种深邃的浓黑。 不对,这目光看起来好——se情! 他想干什么? 她吓了一大跳,辚辚的水波也遮挡不住全部的身子,又羞又急,赶紧低声道:“皇上,对不起,您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情,等臣妾穿好衣服再说。”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她居然生怕自己看了她的身子的模样,还急吼吼地叫自己出去?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啊! 此时此刻,这具早已见惯的胴体,比任何时候都更具诱惑,他轻咳一声,原本深邃浓黑的目光又有了些愤怒之意,仍旧死死地盯着她,却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在这样的目光下,冯丰只好尽量将身子蜷缩在水里,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心里暗骂这衰人真是个色狼,就这样杵在这里,自己怎么好穿衣服?真是倒霉透顶,竟然被一个 陌生男人看光光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池里的水雾氤氲里,冯丰偷眼看去,他的目光,这个,真是越来越“可怕”!再看下去,问题就大条了,她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想打破僵局:“皇上,您先 出去吧……” 皇帝的眼里浮起比刚才进来时候更深刻的怒气,这个女人怎么越来越古怪了?她居然敢一再叫自己出去?她莫非病糊涂了,忘记了自己是在跟谁说话了?可是,看她的样子,脸色 红彤彤的,并不像已经病入膏肓的样子啊。 他沉声道:“你叫我出去?” 郎心如铁妾如萝3 郎心如铁妾如萝3 冯丰心里一阵恐惧,忽然记起自己不过是一个失宠的昭仪,而且还是他的名正言顺的“妃子”!现在是在他家的地盘,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里还敢继续坚持?见他怒气冲冲 的样子,她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更深地将身子蜷缩在水里。 她那副惊惶的样子看在他眼里,他简直不知该意外还是愤怒,只道:“出来!” 这声音已经有了几分严厉!冯丰惶恐地抬起头,却又飞快地低下来,他叫自己出去?就这样赤身捰体水淋淋地出去?她依旧蜷缩在水里,手一抖,那支淡黄|色的有着触须的花苞一 下掉在了水里。 她的胸前忽然变得毫无遮挡,正是玉峰初露的时候,淡淡水波荡漾里,几片粉红色的花瓣飘来,其中几瓣恰到好处地贴在了她的玉峰上。 这半遮半掩的情景看起来竟是如此华丽而陌生的诱惑,他喉头一紧,忽然如此清晰地记起,浴池里这个女子正是自己曾经十分宠爱的女子,立刻柔声道:“妙莲,起来吧……” 他的声音变得温柔而暧昧,他甚至叫的不是“爱妃”而是冯昭仪的小名“妙莲”! 冯丰暗道:难道今晚真的要落入魔掌? 慌乱之间,又逃避不得,她差点恨不得将头也完全缩进水里去。 他如此温柔地叫自己的“爱妃”,却见她不但不出来,身子还一个劲往水里缩,几乎连头都快缩进去了。以前的冯昭仪决不是这样的。他心里十分奇怪,忽然蹲下身子,一伸手抓 住她的手就往上拉。 “不要……” 她挣扎,却又不敢太过用力。如此,几乎变成了半推半就,却哪里挣扎得脱?他倾斜了身子,双手用力,生生将她从池子里拽了上来,也不管其他,一把抱住她就往旁边那张床一 般的浴台走去。 身子湿淋淋地躺在浴台上,只觉得一阵冰凉。冯丰她见他眼睛里那种越来越异样的火焰,吓得紧紧捂住自己的胸部,全身哆嗦。直骂,是谁那么缺德设计了如此方便“滛荡”的浴 台?真是荒滛暴虐啊。 郎心如铁妾如萝4 郎心如铁妾如萝4 皇帝哪里知道她想那么多?他君临天下多年,宫里的女人无不对他恭恭敬敬,无不用尽手段希望得到“侍寝”的机会,而且在侍寝的时候,那些女人都得小心翼翼地讨好、百般柔 顺妩媚地为他宽衣解带。以前的冯昭仪尽管风情出众,但是也是这些女人之中的一员,常常花费很多心思化妆打扮,以求得更多侍寝的机会,如今倒好,那么风情浪漫的一个女人 ,一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第一次遇到反抗,他不仅不生气,反倒来了异样的兴趣和兴奋,他随手抓了一条浴袍,胡乱将她擦拭干净,然后,将浴袍扔在一边,立刻俯身下来抱住了她。 冯丰再白痴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了。男人真是可怕的动物,刚刚还怒气冲冲,不知想来责备冯昭仪什么,可是,见了冯昭仪在水里的身子,情欲上来,似乎什么都忘了,竟然不管不 顾就要亲热起来。 他不管不顾,她可不能不管不顾啊。她在21世纪虽然已经22岁了,可是只谈过一次恋爱,而且尚处于牵手阶段,就被所谓的“好友”撬了墙角,跟那个男人分了手。可不能一到古 代就莫明其妙地被一个男人ooxx了,于自己来说,他还是完全的陌生人啊。她虽然并不坚持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但总不能就这样莫明其妙地失身了吧? 可是,自己如今已是他的“宠妃”,如何拒绝得? 他的头已经完全俯下来,狠狠吻住了冯丰。她又惊又怕,只顾拼命挣扎,用力地推他,却怎么也动不了他分毫。 她的反抗更激起了他的欲望,他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大手握住那小巧的玉峰,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身下的女人并非冯昭仪,而不知是哪里来的带点野蛮又带点不羁的陌生 女人!想到这点,他更是兴奋起来,一种强烈的征服感遍布全身:一定得狠狠征服这个女人! 他的魁梧的身子已经完全压在她的身上,她的全身因为紧张而变得紧绷绷的。他有力的大腿放在她紧闭的双腿之间,轻轻顶开她的双腿,摩梭着让她不由自主地分开双腿。 她紧紧闭着眼睛,那样青涩的表现绝非是擅长风月风情万种的冯昭仪的表现。这让他更是觉得新鲜刺激,欲望快达到顶点了。他再也等不及按照往常的习惯,让女人为自己宽衣解 带,自己飞快地解开衣带,似乎急于马上解除身上的束缚,立刻舒缓身体里强烈的欲望。 他的袍子已经解开,一只腿伸在她的腿中间,不让她合上,然后,俯身下来吻住了她的嘴唇。 那样强烈而陌生的男性气息布满全身,又被他吻得几乎要窒息过去,冯丰好不容易将头偏开一点,只见他已经全身赤裸,吓得大叫一声,差点要晕过去。 他听得那样一声可怕的大叫,不由得抬起头来。也许是她脸上的惧色、也许是她拼命推却的举动,他的兴致一下冷了下来,狠狠地盯着她:“你是什么意思?” 郎心如铁妾如萝5 郎心如铁妾如萝5 在皇宫里,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拒绝皇帝,拒绝的下场就是死!她从恐惧里慢慢回复了几分神智,心里一动,颤声道:“臣妾得的是传染病,怕传染了皇上。臣妾微贱之躯自是死不 足惜,皇上龙体可不敢有丝毫损伤,臣妾真是罪该万死……求皇上恕罪……” 也许是惊吓过度,也许是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的躯体,她几乎气都喘不过来,浑身颤抖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他摸摸她尚在颤抖的身子,似乎这时才记起她的病情,翻身坐了起来,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的柔软的胸部紧紧贴着自己坚硬的胸口。 这时,她的人她的声音,都变得异常的柔顺,似乎又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冯昭仪了。他心里那种陌生的奇怪的感觉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几分:“朕倒忘记 了你生着病,没有体恤你,反倒是妙莲你担心着朕的身体,妙莲,还是你关心朕啊……” “臣妾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皇上,可是病躯微贱,却又不敢亲近皇上,请皇上赎罪……” 她的声音里带着柔顺而关切的哭腔,心里却暗道惭愧,原来,女人往往生来就有做戏的天分,如此恶心的话居然随口就说了出来。 恶心之余,她不禁暗骂一声,什么世道,这男人如此嚣张,凭啥自己就是微贱之躯?凭啥自己差点被强犦还得对他低声下气?就连病了还得受这样的罪过? 皇帝听得这话心里一酸,又见她眉眼凄楚,眼含泪花,显然以为她是在悲哀自己的病情和冷宫的遭遇,叹息一声,拿起旁边自己刚刚脱下的袍子,将她包裹在自己怀里,摸摸她的 头发,柔声道:“妙莲,朕无日不挂念着你啊,你好好养病,待身子再好一点,就搬回昭阳宫吧……” 郎心如铁妾如萝6 郎心如铁妾如萝6 感觉到他的双手将自己抱得更紧了,第一次如此靠近这陌生的怀抱,冯丰的身子一阵微颤,想离开他,可又不敢有所动作,怕将他激怒,只低声道:“皇上今晚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 听她这一问,皇帝才记起自己今晚来的目的。他原本是想狠狠责备她几句的,但是念及她久病孱弱,心里顿生几分怜惜之意,语气便严厉不起来了,只缓缓道:“爱妃,你在病中 心情难免恶劣,可是,无论如何,你今天也不该那样对待宸昭仪……” 耶,自己怎么对待宸昭仪了? 冯丰忘记了害怕,莫明其妙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招惹宸昭仪了?” 他见她辩解,明显地面露不悦之色:“宸昭仪不顾自己有孕在身,好心来探望你,你怎么可以因为妒忌伸手推她?害得她差点流产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推过她了?我怎么会去推一个孕妇?我碰都没有碰到过她,好不好?”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异常锐利:“冯昭仪,你还要狡辩?那么多宫女妃嫔都看见了,你还要百般抵赖?” 殴打孕妇,这就不是妒忌的问题,是人品的问题了。她愤怒得一把推开他,几乎要从浴台上跳下来:“谁看见了?谁看见了叫谁来对质!” 他抱着她的手忽然松开,眼睛里闪着危险的怒火:“你真要她们来对质?冯昭仪?” 她一怔,立刻明白过来,既然宸昭仪告状说是自己推搡了她,听皇帝这口气,什么“那么多宫女妃嫔都看见了”云云,宸昭仪肯定早已和那几名嫔妃串通好了,自己这一去对质, 岂不是自取其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不敢对质了?冯昭仪,朕最恨女人存心歹毒了,你居然恃宠生骄,连朕的骨血都下得去毒手,朕真是看错你了……” “我没有,柳儿她们可以为我作证……” 他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你的宫女自然为你作证。” “你既然不相信我,宸昭仪的宫女也可以为她做伪证……” “可是,除了宸昭仪,林贵人、卢淑仪她们也力证你的狠毒举动,她们有何必要诬陷你?” 冯丰被责问得张口结舌,一时之间,一句也无法替自己分辨。 冯丰被责问得张口结舌,一时之间,一句也无法替自己分辨。 皇帝见她沉默,更是大怒,冷冷地看着她:“你不是向来能言善辩么?今天众目睽睽之下,无法替自己辩驳了?” 蒙上这等不白之冤,冯丰也大怒起来:“无论你相不相信,我绝对没有推她!我怎么可能去推一个孕妇?是她设计陷害我!” “宸昭仪向来平和宽厚,在宫里有口皆碑,现在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来陷害你?你生病多时独居这别离宫有什么值得她不顾生命危险来陷害你的?” “嘿,你也知道冯昭仪已在冷宫无人关注,所以只好任人诬陷宰割了?” “你还要强辩?” “我不是强辩,我也不知道宸昭仪和冯昭仪过去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卑鄙到来陷害一个快要死的人……” “啪”的一声,一耳光重重地落在了冯丰的脸上。 三分愤怒、三分惊讶、三分害怕,她捂住脸看着面前这个气得直喘粗气的男人,也顾不得自己还是光着身子,一下坐起身来:“昏君,你居然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他看着往常柔顺妩媚的女人,突然变得如此泼辣,如此陌生!他见她那样狠狠地瞪着自己,嚷嚷得如此厉害,又是愤怒又是意外,心想,这女人真是疯了,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 说话?死不悔改不说,竟然还敢骂自己是昏君! 他站起身来,他袍子的一角还被她的一只腿压着,他手一用劲,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猛力一拉扯,她毫无防备,一下从浴台上跌到地下。头碰触在冷冰冰的石板上,她眼前一 阵金星乱冒,伸手一摸,手上热乎乎的,竟然是脑门磕出血来! 他穿上袍子,看她的脑门上和手上都是血迹,也不伸手扶她,冷哼一声就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又道:“冯昭仪,你现在朕的面前都是如此嚣张,对待其他嫔妃的态度就更可以想 象了!来之前,朕原本对宸昭仪的话还有几分怀疑,现在可是完全相信了!你不要仗着朕以前的宠幸就为所欲为,你好自为之吧!朕今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郎心如铁妾如萝8 郎心如铁妾如萝8 疼痛和怒火堆积在心底,如火山一般地爆发出来,冯丰将满是血迹的手晃了一下,大声道:“嘿嘿,这就是你所谓的宠幸?如果是这样,我想,冯昭仪宁愿不要!我永远也不会希 罕!” 这次,轮到他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她,都这种情况下了,这个女人居然还不知死活地强嘴? 怒火腾起,他冷然道:“冯昭仪,你真以为朕不会杀你?” 冯丰吓了一跳,忽然记起自己所处的年代,这个男人一句话,只怕自己立刻就得脑袋搬家。几分清醒涌上来,她想强压下满腔的怒火,可是,胸口那股无名怒火一时怎么忍得下去 ?气愤交加,一张口,忽然吐出一口血来。 她光着身子,这口血滴在胸前,皇帝见她脑门上、嘴角上、胸前都是血迹,也吓了一跳,只道,“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冯丰呆呆地坐在冰冷的石板上,门口,初春夜晚的风阵阵地吹进来,吹得人的心口冰凉冰凉的。 她呆坐了一会儿,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娘娘……” 柳儿战战兢兢地跑进来扶起她,看她满脑门的血,惊叫道:“娘娘,您的身子好烫,您怎么受伤了?皇上打您了?” 她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折腾半天,终于躺在了温暖的被窝里,可是,身子还是时冷时热,跟筛糠似的。 冯丰摸摸自己的额头,烫得厉害,正是今天被那个该死的皇帝逼在浴台上折腾那么久的缘故。肺病最怕发烧感冒了,如此一反复,恐怕许久都好不了了。 想起皇帝那愤怒的目光和临走时狠命的一推,她暗道晦气,“丫的,骂我狠毒,我看这宫里才是人人透着狠毒和诡异”。 那个该死的宸昭仪,用了这么一个拙劣的手段来陷害自己,偏偏自己就局限在这冷宫一点也辩驳不得。 唉,什么宸昭仪、卢淑仪、皇帝,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非让她们整死不可。 夜已经深了,床头点着的灯已经越来越黯淡。冯丰越想越害怕,强行挣扎着半坐起来,看看守候在一边打瞌睡的柳儿:“柳儿,我父母什么时候才能来接我啊?” 柳儿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她。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柳儿才叹息一声:“娘娘,您这一走,只怕……” “哪怕就是死在外面,我也不愿在这鬼地方多呆一天了。” “唉,听说皇上已经传令下去,估计侯爷他们一个月之内能赶到吧。” 唉!自己就只好再忍耐一个月吧。 最是冷宫无情时1 最是冷宫无情时1 冯丰没有想到自己“推搡怀孕宸昭仪”的莫须有的罪名是如此严重! 第二天起,别离宫的宫女除了柳儿外,其他人全部被撤离,说是宸昭仪怀孕了,需要人手。 宫女没了不说,就连御膳房送来的膳食,也再不如往常一般精致可口,变成了全然冷硬的馒头、剩饭之类的。往常,御膳房都是她这里列出单子,照单送来,现在,送饭菜的小太 监一脸的轻蔑“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还想挑三拣四?什么东西!” 可口的热饭菜是不要想了,就连药膳间的药汁也送得越来越不准时了,而且有一天没一天的送,似乎这药给你服也可不服也可。 这些都还不是最严重的。最可怕的是,负责管理炭火的“惜薪司”也停止了对别离宫中木炭的供应,说是春天了,天气暖和了,不需要了。可是,其他宫照样供应着进贡来的优质 无烟木炭。 这金陵城地处北方,又是早春风寒,再加上短暂的几个晴天后,就下起小雨来,缠绵好几天,凄风苦雨得几乎完全跟冬天一样,起码在零下十几摄氏度。没有木炭,房间里就没法 生火盆,这别离宫完全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里里外外冷得跟冰窖一般。 这不是要自己的命么? 感冒加上如此冰冷的雨天,冯丰再也没法外出,只好每天紧闭宫门,不敢让一丝风吹进来,自己则躺在床上,让柳儿将所有的被子都抱来让自己盖上,如此,还是觉得冰冷,尤其 是下雨的夜晚,整夜整夜,手脚都是冰凉的。 三天后,她的咳嗽逐日加剧,慢慢地,每天都会咳出大口的殷红的血来。 这时,她才完全明白,那些帝王是多么的狠毒,只要一句话,宫里的女人立刻就可以天上人间,前一刻还在温存缠绵、甜言蜜语,后一刻便是绝情绝义郎心如铁。冯昭仪曾经是他 的“宠妃”尚且如此,若不是宠妃,其他女人的遭遇又会如何? 冯丰忽然如此深切地羡慕“死”去了的冯昭仪,她倒好,灵魂云游去了,留下一个躯体给自己,让自己莫明其妙地穿越回到这个可怕的年代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以往,冯丰总是对自己身处的21世纪有诸多不满,比如房价高昂、猪肉飞涨、就业艰难、交通拥挤、贪官又多,这样不公平、那样不好……如今想来,才知道21世纪简直是天堂, 至少,没有哪个男人一声令下,就可以要自己的命啊!至少,可以不依附任何男人,自己挣钱虽不多,也能读书旅行好好生活下去啊! 如今呢!如今即便贵为“宠妃”,可是,也只能躺在这真正的“冷”宫,重病也得不到医治,只好听凭天意来裁决自己的命运,一点也由不得自己做主,莫非,真要死在这里? 不行,自己怎能白白等死?自己得养好身子,想尽办法快点穿回21世纪。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自己既然是穿来的,就总会有办法穿越回去。 生命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如此微贱。 无论送来的食物多么粗糙、送来的药水多么冰冷,往日骄矜的“冯昭仪”,都会在大小太监、宫女冷冰冰的充满嘲讽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下,狼狈地接过,准时吃下。 她清楚地知道,生病之人,要是东西都吃不下了,距离死期也就不远了。她可不想死,别说还是饭食,就是猪食也得吃下去。 柳儿常常看着她,深深地叹息,心想,冯昭仪往日何等地骄矜高贵,如今,那些矜贵是想也不敢想了。 每当看到柳儿这样充满同情的目光,冯丰就忍不住在心里暗笑,自父母双亡后,自己边打工边上学,不知吃过多少苦头,饭菜可一点不比现在好,如今,又有什么忍受不下去的? 她唯一不能忍受的是,没有木炭供应,往日舒适的浴池完全成了冰水,她再强也不敢在冰水里洗澡,只好忍着,好在整天躺着没动,天气又冷,半个月没洗澡,也没发现有什么馊 味和不对劲的地方。 最是冷宫无情时2 最是冷宫无情时2 这天又是整日的细雨,冷得人骨头都僵了。 冯丰躺在床上,手脚几乎都要失去知觉了。不行,再这样下去,非给冻死不可。她想了想,决定起身活动活动。 柳儿见她准备下床,立刻道:“娘娘,天气太冷了,您不能下床……” “就是天气冷我才要下床呢!” 她穿好衣服下床来,随意跳了几下,不行,手脚都是木的。她看看那个冷冰冰的火盆,又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几张木椅上。可是,那几张木椅都是质地上好的红木,凭自己的力 气要拆开只怕不易。她皱皱眉头,又走到外面那间屋子里,目光立刻落在了一张微旧的类似藤椅的椅子上。 柳儿见她奇怪的举止,小声道:“娘娘,您……” “有没有刀?” 柳儿拿起一把剪刀:“这个?” 冯丰摇摇头:“菜刀、砍刀之类的都行……” 柳儿吓了一跳:“娘娘,您要想开一点……” 哇,她以为自己要自杀?冯丰也吓了一跳,立刻笑了起来:“不是,我拿刀劈椅子。” 柳儿迟疑着,找了半天,总算找了一把类似腰刀的东西出来。 腰刀这种东西,往往是用来作为装饰的,中看不中用。柳儿连砍了几下,藤椅却纹丝不动。这些宫女从小在宫里长大,手无缚鸡之力。冯丰也不指望她,自己接过腰刀,对准藤椅 的缝隙砍下去,立刻裂开了一道口子。 她又连续砍几刀,柳儿骇然地看着她,不明白病中的“冯昭仪”怎么变得如此力大无穷。其实,她也不是力大无穷,只是人逼急了,不得不自救而已。 好不容易将藤椅砍烂,又没有生火的东西,这些笨家伙自己可不容易燃烧。她想了想,干脆找了冯昭仪的几件相对不怎么样的衣服出来丢在火盆里做火引。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火终于点燃了。 她和柳儿坐在火盆边上,冻的麻木的手脚总算恢复了点温度。 柳儿怯怯地看着她:“娘娘,您怎么会做这个?” 哈哈,她十八岁自立以来,什么家务都自己做,加上喜欢外出旅行,在外面捡拾枯枝败叶生火都不在话下,这又有什么困难的? 她看看天色,一时还没有放晴的迹象,这藤椅只能维持半天的燃烧,那红木的家具倒是好材料,可是,凭这把腰刀,完全没法“肢解”。 她又急又愁,忽然听得门口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饭来了……” 是送饭的小太监。 柳儿正要出去,她计上心来,打开冯昭仪的首饰柜,随手抓了一把首饰走了出去。冯昭仪的东西,想必都是昂贵物。 柳儿接过冷冰冰的几碟粗糙饭菜后,小太监正要离开,她上前一步叫住了他:“公公留步……” 小太监约莫十五六岁,眼睛一斜:“娘娘有什么吩咐?” 她将一支钗在他眼前晃了晃:“公公辛苦了,送个小礼物给你。” 小太监立刻两眼放光,吞了口水,一下接过那支钗:“娘娘有什么吩咐?” 她又将一支镯子递了过去:“公公,送一车炭来,还有你的好处。” “谢娘娘。” 当天傍晚,一小车炭就送来了,总算赶在藤椅快烧尽的时候维持了火盆的燃烧。虽然仍旧没办法洗澡,但是,总算可以把冰冷的饭菜或者药汁放在火盆边烤热了再吃了。 最是冷宫无情时3 冯丰从小太监那里得到启发,立刻明白“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宫里还是宫外都是畅通无阻的。从此,她广泛贿赂送饭菜、汤药的宫女、太监,日子总算慢慢好 过了一点。但是,这些宫女太监实在太过贪婪,要得到一副准时送来的药,起码得贿赂几件首饰,甚至就是要一碗可口点的热汤也得付出一件首饰。 眼看冯昭仪那满满的一柜首饰越来越少,柳儿终于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道:“娘娘,他们贪得无厌,您也准备送完这些首饰?” 冯丰想,我有什么办法?为了活命,就顾不得财物了,何况,这些财物本来是冯昭仪的,又不是自己的,嘿嘿,若能凭借它们保住小命,就算相当不错了。 “这些首饰,有好些是皇上钦赐的,若流传出去,被皇上得知,那可是死罪……” 暴君,真是不折不扣的暴君! 丫的,难道逼到这个地步了,还留着首饰,白白等死? 冯丰转念一想,如今,冯昭仪彻底沦为弃妇了,谁还会来找她麻烦?便道:“柳儿,你不必多虑,冯昭仪已经彻底失宠,谁也不会到这里多看一眼的,你放心吧。” 柳儿哪里放心得下来?不住的唉声叹气,冯丰也不管她,在火盆前坐下,只一心指望这要人命的春寒快点过去。 春雨下了几天,又连续阴了好几天,天气总算重新晴朗了起来。 这一晴朗,阳光较之刚来时的春阳,温度就明显高得多了。而盛开的桃花也早已全部凋零,开始结出微小的果实。 冯丰掐指一算,知道快到暮春了,倒春寒已经完全过去了,天气不会再冷了。这一晚睡下去,手脚总算暖和了起来。她舒服地睡了一整夜,到天明时睁开眼睛,觉得精神好了几分 ,就早早起床,准备出去活动活动,再这样呆下去,可真就要人命了。 柳儿扶着她,走到外面的花园里。多日的雨后,花园里许多花已经凋谢了。 冯丰随意活动了几下,胸口一闷,柳儿眼神黯淡:“娘娘,您还是将息着吧,不用白费心血了,皇上他……” 冯丰停下脚步,看着她,笑了起来:“柳儿,你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重新赢回皇上的心?” “不是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部分阅读 吗?宫里的女人,没了皇上的宠爱,还算得了什么?别人就不再会把你当回事了,就是你的亲眷也不敢来探视你了……” “所以,我才想赶紧离开这里。” 柳儿欲言又止。 “柳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出宫的女人,也只有一个去处,就是在家庙或者庵堂静养,永远也不得外出,今后几十年只能青灯古佛,又跟冷宫有何区别?” 旧时的权贵豪门之家,很多人有家庙或者是某庵堂的赞助人,比如《红楼梦》里的贾府就有一座家庙,妙玉就是里面的尼姑。嫔妃出宫养病,只能在家庙或者庵堂,这冯丰是知道 的。可是,无论是哪里,总比在这随时会要人命的深深皇宫好。 而且,出去了总比在皇宫里好想办法吧。 她笑起来:“柳儿,是不是还有七八天侯爷他们就会来接我了?” 柳儿点点头:“按照时间推算,侯爷他们还有七八天就要到了。” 知道了离宫的确切时间后,冯丰心里安稳了不少。柳儿趁着天气暖和,已经去整理屋子了,现在宫里的杂役宫女全被调走,里里外外只靠柳儿一个人。冯丰多次劝说她,反正自己 就要离开了,何必再费力气?她也不听,冯丰只好由她。 柳儿离开后,冯丰就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 她穿一身素洁的米色的裙裳,不再梳那种麻烦的发髻,而是将头发随意梳成一条辫子垂在身后。 远远的,她看见那副秋千架在暮春的风里轻轻晃荡。她走了过去,秋千上的水珠已经被太阳完全晒干了。 她伸手摸摸,多日的风吹雨淋,秋千架上有些薄薄的尘土。她随便用袖子擦了擦,忽然眼前一亮,抛下秋千架就往前面的密林走去。 因为那里有一堆枯枝。 前些天天气寒冷,为了得到木炭,她几乎将冯昭仪的首饰贿赂了大半,真的是一两炭一两黄金的地步了。 如今,看到这大堆枯枝,简直如看到黄金一般,赶紧奔过去。枯枝的一侧已经被太阳晒干了水气,翻转下面的却都还是湿漉漉的。 冯丰蹲下身子,抱起一抱枯枝来到太阳下面,一一摊开,准备晒干了准备在那里,万一又下雨还可以用来取暖。 暮春的太阳已经颇有温度,冯丰来回连抱了几抱枯枝,额头上便渗出汗水来,胸口又是闷闷的,不由得蹲下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冯昭仪,这是冯昭仪么?哈哈……” 一声满是恶意和幸灾乐祸的声音响在头顶。冯丰抬起头看去,一下记起,这张恶魔般的面孔正是自己刚刚穿越来这里时,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那人。 最是冷宫无情时4 最是冷宫无情时4 “冯昭仪,这是冯昭仪么?哈哈……” 一声满是恶意和幸灾乐祸的声音响在头顶。冯丰抬起头看去,一下记起,这张恶魔般的面孔正是自己刚刚穿越来这里时,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那人。 事后,她曾问柳儿,但是,由于难以形容,柳儿便也说不清楚此人是谁。 他细细地看着她抬起的脸孔,又看看她一身素朴的衣裳,似乎从来没有见到她这个样子过,满眼都是好奇和陌生。 冯丰站起身,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你想干嘛?” 他冷笑一声,眼睑转动:“冯昭仪,你倒会做戏,连我是谁都不认得了?” 这寂寂深宫,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混进来的?冯丰十分好奇,但见他满眼的幸灾乐祸和鄙夷之色,根本不愿再理睬他,蹲下身子,又翻了翻最后几根还没来得及翻晒的枯枝,准备 离开了。 她的手刚一接触到枯枝,只见一只穿着小牛皮霸王靴的脚伸过来,飞起一脚就将这堆枯枝踢得一团糟:“哈哈,真没想到你这贱人,也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冯丰站起身,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枯枝不假思索就挥了过去,正抽在他的面上:“你才是贱人、贱男人,你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看你的样子油头粉面,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过 是一个寄生虫而已,你又做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了?” 那男人捂着火辣辣的面颊,惊讶万分地看着她:“贱人,你敢打我,你……” 冯丰见他冲过来,吓了一跳,赶紧退后几步,大声道:“你敢调戏皇帝的妃子?” 他惊疑着停下脚步,一脸的不甘和愤怒,却也不敢再追过来。 冯丰冷笑一声:“你这贱男人别忘记了,这里虽是冷宫,我冯昭仪还是当今天子的妃子,即便是弃妇也应由天子处置,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你一个大男人,擅闯后宫,追打皇帝的 妃子,你该当何罪?” 男人气得俊脸变成了猪肝色,重重地喘着粗气,许久才道:“冯昭仪,你居然变成泼妇了!” 他的语气里居然很有几分沉痛和失落。 冯丰怒瞪他一眼,冷笑一声:“任你们欺负就不是泼妇了?” 最是冷宫无情时5 最是冷宫无情时5 男人气得俊脸变成了猪肝色,重重地喘着粗气,许久才道:“冯昭仪,你居然变成泼妇了!” 他的语气里居然很有几分沉痛和失落。 冯丰怒瞪他一眼,冷笑一声:“任你们欺负就不是泼妇了?” 他还没有回答,这一发怒和追打倒引发了剧烈的咳嗽,一阵猛咳,咳出一口血来。那个男人见她咳出一口血来,倒吓了一跳,又往前走一步,低声道:“他真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 了?” 冯丰莫明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些啥。 “妙莲,他这样狠毒地对待你,你还对他死心塌地,你真是活该!” 这个男人究竟在说啥?是要自己为谁戴绿帽子么?而且,他居然也叫的是冯昭仪的小名。 冯昭仪以前肯定是认识此人的,但是,冯丰又不好一再追问他是谁,虽然听他的话听得一头雾水,也只好不理睬。 那男人见她咳嗽一阵,面色惨白,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来,恶狠狠地递了过来:“拿去央着点你的小命吧……” 冯丰狐疑地看着他,自己两次见到这可怕的男子,他都是穷凶极恶的形象,“怎么,你想毒死我?杀了我灭口?” 男子气得口喘粗气,几乎劈头盖脸就要将这包药砸过来:“贱人,你的死活与我有什么相干?你现在这个样子,值得谁来加害你?” 丫的,口口声声骂冯昭仪贱人,肯定也不会对她好到哪里去。冯丰摇摇头:“贱男人,还是收起你的假好心吧,我可不敢领受。” 听得这句“贱男人”,男子的一脸更是郁闷气愤,却又无法,满脸的怒容过了好一会儿又转成无奈,“妙莲,你再不离开,总会死在这冷宫的。” 这话倒深得冯丰之意,想着这处处充满诡异和狡诈无情的皇宫,她心里又是害怕又是茫然,情不自禁地道:“我倒想快点离开呢!唉,就是没法。以前,我总认为皇宫肯定是个神 秘好玩的地方,现在才知道简直是个屠宰场和冰窖,能够离开这里,我一辈子也不想再回来了……” 她这样深切的叹息和慌乱的眼神,看在他眼里,他满脸的愤怒之色忽然全部淡去了,急切地道:“哦?你若离开了就再也不想回来了?” “嗯。” 他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笑,他满脸的狠毒之色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冯丰忽然发现,这个男子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比皇帝还帅上三分,只是比起伽叶国师就稍有不如了。 “那好,我一定设法……” “娘娘……娘娘……” 是柳儿急促的声音,男子面色一变,话也来不及说完,看她一眼,又看看自己踢乱的那堆枯枝,悻悻地转身离开了。 他刚一转身,柳儿已闻声走了过来。柳儿看着他的背影,惶恐地看着冯丰,冯丰立刻道:“他是谁?” “三王爷!” “冯昭仪又和他有什么过节?” 柳儿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娘娘,您未嫁之前,本来是三王爷的未婚妻。他估计是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所以见您落难了,跑来幸灾乐祸。对了,您上次见到 的人也是他?” 冯丰点点头,却道:“三王爷为什么能进入后宫?” “他是皇上的同母胞弟,太后也很宠爱他,权力很大。他偷偷溜进来,也没什么希奇的。后宫其实并非铜墙铁壁,尤其是别离宫这种冷宫。平常,请人家还没人来呢,更不用说严 格看守了。” 原来是这样。 柳儿又不无担心地道:“娘娘,宸昭仪那事已经让皇上震怒了,若让他知道三王爷再来找你……” 冯丰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若叫那暴君知道了,自己“狠毒”的罪名上,只怕又得加上一项给他戴绿帽子的嫌疑。如果有了这条罪名,自己可真是死定了! 她直叫晦气,心想,这宫里咋人人都是是非精啊! “柳儿,你不要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娘娘,您也得小心点,再挨个七八天,等侯爷来将您接走。唉!” 也对,得越早走越好。这宫里,大家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没人管,再不走,非死在这里不可。她想起宸昭仪那样明显的谎言都会被相信,不禁道:“柳儿,当今皇上如何?” “怎么如何?” “他治理天下如何?比如性情、性格?政策之类的?” 柳儿一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冯丰干脆道:“他是昏君还是明君?” “哦,应该算明君吧,现在天下太平,听说外面很多人说皇上英明呢!” 冯丰想了想,这小小宫女在深宫里长大,哪里知道外面的世情?再昏庸的暴君都有人拍马屁、歌功颂德,而且越是残暴的越是喜欢别人对他歌功颂德,没准,这个皇帝就是这种人 。 她沉思间,柳儿捡起地上那包药,道:“娘娘,这是什么?” “是那个啥三王爷送来的……我看看是啥,是害我的还是真的是药?”冯丰接过仔细看了看,发现正是治疗肺病的一剂良药,而且,心想三王爷有什么必要现在来毒死自己? 柳儿惶恐道:“还是扔了吧,三王爷私自送来的东西……” 为什么要扔?自己躺这里大半个月,都没服用过什么有效的药物,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一剂良药,扔了多可惜啊,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最是冷宫无情时6 最是冷宫无情时6 柳儿迟疑着,冯丰接过药:“我们自己找个瓦罐熬,不通过药膳间,没事的。” 柳儿勉强点了点头。 虽然是春日晴好,经过三王爷这一罗唆,主仆也无心再游园,冯丰便随柳儿一起回到别离宫,找了个废弃的瓦罐,洗洗干净,开始熬起药来。 久病成医,自从穿越到这里,就带了个多愁多病身,现在这药剂也不知该熬多少时辰。要是现在随便在百度、google上搜索一下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放到现在只能凭日常经验办事 了。要知道,许多中药都有自己的特殊熬制方法,火候不对,效果就差之千里。如今,又不能求御医帮忙,只好将就着对付了。 趁柳儿熬药时,冯丰又像往常一样和她闲话起了家常。她想起自己马上就要“回家”了,虽然有生病“脑子坏了”为借口,但是,总不能什么都一问三不知,所以,在剩下的日子 ,便异常详尽地向柳儿打听自己家里的情况,争取多多少少先知道一点儿好有个准备。 第一天放晴后,暮春的尾巴便都是晴日了。太阳一天比一天多了温度。 这天,冯丰走到外面,看着自己捡拾的那堆已经完全晒干的枯枝,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自己终究是再也用不着了。 服用了三王爷送来的那大包药物后,她的病情虽然没有再加重,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善。就这样要死不活地拖着,即便贿赂送药的宫女小太监,也只能保证每天有热的汤药端来 ,但是,要得到御医的详细的诊治却是根本不可能了。 饶是如此,她也不躺在床上,而是尽量四处慢慢走动,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这天中午,午饭送来得特别迟。 主仆二人饿得饥肠辘辘,伸长脖子等了好久,才见送饭的宫女一溜小跑,端了两三样小菜和两碗饭跑过来。 小宫女一放下食盒,冯丰也顾不得多问,立刻和柳儿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冯丰抬起头,见小宫女一脸的绯红,想说什么又想忍住的样子。她来这里后,发现这宫里的女子生活十分单调,这些小宫女也都算是皇帝的女人,因为这个身份,便再 无接触其他男子的机会,可是她们一个个要全部得到皇帝的宠幸,那是基本就不可能的。百分之九十几的宫女都只能终生寂寂无名地生活,就如白居易所说的“白头宫女在,闲坐 说玄宗”了。 如此漫长岁月的煎熬,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们都特八卦,特喜欢传播小道消息,这几乎成了她们最喜欢的娱乐,没事都要生点事出来。 冯丰这些日子贿赂宫女太监,也打听到不少八卦消息,现在,见小宫女这模样,分明就是有什么八卦新闻憋在心里,不说不痛快的样子。 她笑起来:“最近又有什么新的事情了?” 果然,小宫女立刻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回娘娘,前日宫里来了位绝色佳丽崔氏,听说是高丽贡献来的美女,皇上一见就神魂颠倒,立刻封了她为昭仪,住到昭阳殿去了……” 柳儿面色大变,昭阳殿是冯昭仪的寝宫,如今被崔氏入主,这不表明冯昭仪已经彻底不能翻身了? 冯丰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帝王无情,自那天在别离宫的最后“探视”后,皇帝估计已经彻底对自己厌烦,也彻底将自己打入了冷宫。这正合她的心意,否则他再来马蚤扰还不好拒绝 。皇帝嘛,那活儿今日从这妃身体出,明日从那嫔身体进,想起来都要发呕,若失身给他真是天大的不划算。 最是冷宫无情时7 她想起自己彻底被他“抛弃”了,但是他并未直接下令将自己打入“冷宫”,也就意味着冯侯爷一家还可以来接“冯昭仪”出去。 令冯丰感兴趣的却是,那个崔昭仪肯定真的不知是何等的绝色,要知道,冯妙莲当初手段使尽、宸昭仪也是怀了所谓的龙钟才得以晋封昭仪,如今,这位高丽美女一来就登了高位 ,想必不知是如何的倾城绝色了? “后天,宫里有大宴,庆贺崔昭仪晋封,奴婢们也会得到赏赐的……” 冯丰听小宫女滔滔不绝地讲述崔昭仪的美艳,心想,这真是天赐良机,趁着宫里大庆混乱,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混去看看。自己来到古代这么久,整天闷在这方冷宫天地,闷也给闷 死了。既然都来了一趟,至少也得“皇宫一日游”之类的吧,而且自己很快就要离开皇宫了,如果在离开之前,连皇宫的全貌都没有窥到,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她心里打定主意,便决意明日无论如何要去走走。 小宫女收拾东西走了,冯丰把自己的想法对柳儿一讲,柳儿大惊失色,立刻道:“娘娘,冷宫的嫔妃是不能随处乱走的。再说,皇上那样宠爱崔氏……” 她说了这话就不往下说了,冯丰接口道:“他就决不会对我再有丝毫容忍了,我知道。但是,皇帝并未宣布将冯昭仪打入冷宫吧?他娶美人,冯昭仪去恭贺一下总没有错嘛,呵呵 。” 柳儿见昭阳殿被赏赐给别人,冯昭仪还露出兴高采烈的眼神,吃了一惊,但是,自从冯昭仪上次磕碰了脑子,就一直有些疯疯癫癫的。柳儿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但见无法阻止她的 决定,只得任她。 第二天一早,冯丰就起床,开始认真地梳妆打扮。这天,她不再穿宝蓝雀金裙,也不再穿那件能吸附花瓣的纱衣,天气已经慢慢暖和起来了,她随意挑选了一件鹅黄|色的裙裳,也 不佩戴什么首饰,一切都随意从简。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明日的宴会是在翠微殿举行,宴会从中午开始,估计会持续到下午五六点左右。 冯丰沿着别离宫往外走,柳儿跟在她身边,神色惨然,就如要去赴刑场似的。她看柳儿惶恐成那般模样,自己心里却暗自骂骂咧咧:丫的,古代男人还真是幸福,自己娶娇妻美妾 ,妻子不但不能干涉,还得装出宽容大度的样子恭贺丈夫,否则,你就是妒妇,犯了“七出”之罪。而女的,哪怕和其他男人多说几句话,也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被当成了 荡妇,自己不死,舆论的口水都要淹死你。 她想想,不禁哑然失笑,心道,当皇帝还真是安逸,可以天天做新郎,夜夜入洞房,难怪皇帝是历史上最短命的群体之一,如此肆无忌惮地放纵,不知道他的肾亏损到什么程度, 不早死才怪呢! 嫁啥人也不能嫁皇帝啊,跟那么多女人ooxx了,说不定有些梅毒、花柳、爱滋之类的,染上了可就麻烦了,而且,历史上的确有皇帝就是死于梅毒的,比如同治帝。 她想起那天被皇帝闯进浴室的事情,不禁后怕不已,心里暗自庆幸,总算躲过了一劫,现在他又娶新妇,更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再也不需要害怕了。 柳儿的脚步慢得跟数蚂蚁似的,终于要彻底走出别离宫了,柳儿颤声道:“娘娘……” 冯丰笑道:“放心吧,我只是随便看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柳儿还在犹豫,她已经快步走了出去,柳儿只好慢慢跟上。 走出沉闷已久的别离宫,冯丰才发现这诺大的皇宫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屋宇横连,画梁雕阁,很有气派。而亭中阁楼相连,一路上都是修剪整齐的奇花异草和参天古木。看样子 ,这建筑应该是盛唐或者宋朝鼎盛时的建筑,难怪称为“宋唐”了。 她心里暗思,这朝代怎么古书上没有记载?或者是自己在宫里,柳儿又说得不清楚,也许明明就是唐朝或者宋朝,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想起以前看过卫斯理的一本科幻小说,说人类一万年前,有个跟现在一摸一样的社会,现代人可笑地把他们当作古人,殊不知,一万年他们就经历了我们今天所经历过的所有一 切了。 第一部分:(2) 皇妃和和尚的私情;回现代前夕的大劫 撞破皇帝的好事 翠微殿里春意浓1 她边胡思乱想边往前走,前面的大殿上书“凝和殿”三字,大殿附近有两座小阁,名曰玉英、玉涧。背靠城墙处,筑有一个小土坡,上植杏树,名为杏岗,旁列茅亭、修竹,别有 野趣。宫有右侧为宴春阁,旁有一个小圆池,架石为亭,名为飞华。又有一个凿开泉眼扩建成的湖,湖中作堤以接亭,又于堤上架一道粱入于湖水,粱上设茅亭栅、鹤庄栅、鹿岩 栅、孔翠栅。嘉花名木,类聚区分,幽胜宛如天造地设。 尤其是池中生长着一种类似荷花但又绝非荷花的植物,此时虽然才刚三月末,但是那植物已经开出硕大的花朵,一茎四叶,形如骈盖,日光照射时叶片低首,花瓣下,结出的果实 行如佛珠,看起来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一路上,都有穿梭往来的宫人在忙碌,她们见了冯昭仪,虽然无不意外,却也并不多和她招呼,显然是在为明日的盛宴做准备,无暇理会从冷宫出来的冯昭仪了。 冯丰乐得没人理睬自己,因此,更加肆无忌惮地在这遍布奇花异木的深宫里行走。 行得一程,只见前面是一座大大的花园,原来,这里才是真正的御花园。穿过这片花园,就是宽阔的翠微殿,皇帝今天的“新婚”家宴就是在这里举行的。 冯丰再走几步,忽然看见前面有一大群女人。 她立刻回身,想往另外一个清净的地方绕过去,却听得一声尖锐的声音:“冯昭仪……” 她回头,正是宸昭仪的声音。 “冯昭仪,既然来了,又何必匆匆离开?” 她信步走了过去,好奇地看着这堆女人,心想,宸昭仪今天又会有什么阴谋呢? 这一过去,她才发现,这堆女人的级别是七七八八,但是,显然都是皇帝的“小妾”——没立皇后,所有嫔妃自然都是小妾。 这一大堆人可就不比场中的宸昭仪、卢淑仪等人了,颇有几个姿色出众的,但也并非是什么绝色佳人。而且看样子,大多因为家世并不十分显赫,又别无特别吸引皇帝的风情,所 以一时还没有攀上高位。 这些嫔妃也各有打算,眼见曾经宠冠六宫的冯昭仪得了绝症、宸昭仪又怀孕,正一个个装扮了希望得到侍寝的机会,慢慢地乌鸦变凤凰,没想到又杀出个绝色高丽美女,一来就骑 在众人头上,成了最高级别的昭仪,因此,心里又恨又妒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今天迎娶高丽美女的排场那是空前的热闹,因此,她们的一腔妒恨早已转移到了高丽美女身上,也无暇理会失宠且快要挂了的冯昭仪,一个个冷冷地看着她,既无人向她行礼,也 无人招呼她。 宸昭仪上下打量一眼冯丰,见她打扮简朴,一点也不招摇,病得已经干巴巴的身子,瘦瘦地裹在宽大的水袖里,一点也看不出身姿了。她的眉眼之间都还是青的,眼眶也有点儿下 陷,嘴唇也是淡淡的苍白的颜色,早非昔日娇艳如玫瑰的样子。 冯丰这模样,让她看得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妹妹,你可是去恭喜皇上的?” “是啊,我去恭喜皇上又娶了新宠。妹妹命苦,反正也没几天好活了,妇德之中又缺少了‘妇容’一项,所以自知绝无机会再服侍皇上,也就死心了。不过,在恭喜皇上之前,我 倒要恭喜姐姐……” “哦,为何恭喜本宫?” “姐姐怀了龙种,身子不便,因此,将皇上让给别的女人侍寝,不是给姐姐减轻了负担?如此,姐姐就可以安心养胎?如果崔昭仪运气好,很快就怀了龙种,以后,姐姐或者其他 嫔妃又可以为她分担负担了,如此循环往复……” 撞破皇帝的好事2 宸昭仪的脸色红一阵又白一阵,眼神中几乎要射出妒恨的火焰来,冯丰心里暗笑,看看她的大肚子,本来她已经怀孕几个月了,自己不该和孕妇计较,可是,她恨宸昭仪歹毒早前 那样明目张胆地落井下石陷害自己,现在,自己轻轻气她一下也是好的。而且自己说的也都是实情,她要怨恨也该怨恨那负心男人。 一个女人,怀孕了,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地恭贺自己的丈夫娶其他绝色佳丽,而且,还丝毫不敢表露出妒嫉之意,这还真是一件天大的笑话,冯丰想,首先,古代这一条自己就受不 了,不行,一定得离开皇宫,再想法“穿”回去。 “本宫不得侍寝,妹妹就更没有机会了,同病相怜之人,又何必……” “不,我和你并不同病相怜(心想,他又不是我老公,丫的要是我老公,先两刀将他阉了再说)。姐姐你还有龙种,妹妹我是什么都没有,又加上这绝症,我在皇上眼里早已什么 都不是了……” 冯丰故意说得可怜巴巴的,心想,自己反正是要出宫的了,何必再和皇帝的这干小妾斗气?不如趁早摆脱她们,好生参观参观这皇宫。 宸昭仪盯着她憔悴的容颜,暗思冷宫磨砺这几个月,即便往日嚣张如冯昭仪也绝望到这等地步了。她笑了起来:“妹妹也不必绝望,想当初,皇上是多么宠爱你……” 想当初,想当初! 冯丰见她虚情假意的笑脸,虽然有肚子里的所谓“龙种”做保障,仍旧掩饰不住高丽美女带来的危机感。她忽然意识到,现在自己的脸上肯定也是这样虚情假意的笑,心里一凛, 暗道,这皇宫果然不是好地方,一到这里,任你纯洁如天使也会变得阴沉歹毒起来。 她赶紧道:“你们歇着,我先去转转。” 然后,也不管宸昭仪如何表情,立刻就往前走了。 走过这片诺大的御花园,前面就是翠微殿了。 周围,三步一红喜五步一灯笼,张灯结彩,喜庆非凡,戏台上准备的声音已经隐约传来了。柳儿说,按照惯例,晋封昭仪,皇宫一般会大庆三至五天,所以,自昨日开始,本朝御 用的戏班已经开始排演大型歌舞,庆祝皇帝又要当“新郎”了。 这翠微殿较之御花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翠微殿的正面是一面巨大的广场,侧翼是一座巨大的假山,山分东西两岭,其间亭台楼阁无数,奇花异草无数,珍禽异兽无数。北边的山峰接连外面的龙江,引江水流注山林之间 ,水声潺潺,如歌如泣。在大大小小的山洞之间,似乎是加了雄黄或者炉甘石之类的化学物质,形成高山云雾一般的效果。 这翠微殿可真是比御花园漂亮多了。 头顶云蒸霞蔚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冯丰完全被这样的美景惊呆了,情不自禁地往水流潺潺的方向走去。 “娘娘,娘娘……” 柳儿惊恐万状地叫住她,她却似乎没听见一般,径直往前面走去。 前面,云蒸霞蔚的气息越来越浓烈。这万物复苏的阳春季节里,花香、鸟语、阳光,都在这花木森森里变得朦胧而缥缈,简直如人间仙境。 而在这仙境之中,十分安静,决不如御花园一般人群熙熙攘攘,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冯丰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被一声类似翠鸟或者黄鹂的鸟叫声吸引了。她慢慢循了过去,只见一棵无名的奇怪树木上,全是绿中带红的叶子——这叶子看起来又很有几分像花。 这不知是花还是树的大树上,满是一种翠绿羽毛,长长黄|色翅膀的鸟儿,叫得煞是悦耳动听,几乎最擅奏的乐手也奏不出如此和谐的乐声。 她静静地站得一会儿,忽然听得一阵奇奇怪怪的“吭吃”的喘息、呻吟或者说是暧昧的笑声。 她好奇地往前走几步,却见前面的一棵大树下,放着一张宽大的御榻,在御榻上,是两具白花花的身子上下翻滚,正在进行着激烈地床上运动。 她暗道晦气,居然看见这等倒八辈子霉的事,赶紧转身悄悄藏身在一棵大树下,却听得满耳肆无忌惮地滛声浪语:“皇上……皇上……” “爱妃……爱妃……” 原来,在这里滛乐的居然是皇帝! 冯丰几乎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再看这云蒸霞蔚的山岭花木,原来全是藏污纳垢地。 她赶紧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回走,却听得柳儿一声一声的惊呼:“娘娘……娘娘……您在哪儿?” 她暗道不妙,果然只听得皇帝气极败坏的一声大喝“谁?是谁在哪里?该死的……” 冯丰吓得几乎要晕过去,赶紧往柳儿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柳儿站在一棵树下正要再喊,冯丰不由分说,拉了她的手就往前跑。 柳儿见她惊惶失措的模样,情知不妙,好在她熟悉宫里的道路,见冯丰慌忙之中竟然直奔翠微殿而去,吓得赶紧用力拉她,将她拉转方向,往来时路跑去。 撞破皇帝的好事3 冯丰也顾不得其他,一心只想赶紧跑回别离宫去躲着,晕头晕脑地跑得一程,忽被柳儿拉住,听得柳儿低声道:“娘娘,慢点……” 她赶紧停下脚步,才发现已跑进了御花园,对面不远处,游园的宸昭仪等人正用十分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她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得宸昭仪满腔热情又不怀好意的声音:“妹妹,何事如此慌张?” 冯丰喘了一会儿,还是柳儿机灵:“回娘娘,冯昭仪是病情发作了,奴婢要带她回去服药……” 她边说话,冯丰边咳嗽了起来。 冯丰倒不完全是应景做戏,这一阵奔跑确实是气血上涌,几乎要咳嗽得喘不过气来。 “哦,是这样。” 冯丰这一阵猛烈地咳嗽,只觉得心肺都要咳出来了,身子一摇晃,顺势坐在旁边一张冰冷的石凳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总算抬起头来,见宸昭仪满脸的怀疑之色,捂住嘴巴退后了一步,笑道:“姐姐可不要太关心我了,我这病可是传染的,若是一个不小心,传染了你和你的龙胎,那……” 她故意到这里就住了口,果然,宸昭仪见她嘴角那丝微微的血迹,立刻后退好几步,大声道:“柳儿,快扶你家娘娘回去服药……” “是,娘娘。” 冯丰暗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和柳儿正要离开,忽然听得一声威严的怒喝:“站住!” 她的腿一软,又跌坐在了石凳子上,那声音正是皇帝的声音。 “臣妾参见皇上、崔昭仪……” “奴婢参见皇上、崔昭仪……” 一片参拜之声,一大堆女子全部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冯丰却偷眼看看皇帝身边的美女。美女身穿绢纱衣服,不过十五六岁左右,皮肤白嫩细腻,气色白里透红,身材凹凸有致,骨骼玲珑细致,头发油光黑亮,五官和谐标志。她脸上挂着几分笑容,又有着几分春意,更是媚艳入骨,显然正是方才和皇帝在那假山御榻里销魂的美女。虽然说不上什么倾城倾国,但是站在这大堆姿色平庸的嫔妃之中,完全算得上鹤立鸡群了。莫非,宫里经常所谓的“绝色佳丽”就是这种水平了? 原来,这位就是皇帝的新宠,高丽贡献来的绝色美女崔氏,果然是名不虚传。 柳儿就跪在冯丰旁边,见她呆呆地坐在石凳子上,也不知道下跪,伸手悄悄拉了她一下,冯丰醒悟过来,也顾不得“女儿膝下有黄金”了,还是先保命要紧,赶紧低头,跪了下去。 这一幕完全落入了皇帝眼里,他淡淡地道:“你们起来,都退下吧。” 众妃嫔、宫女立刻站了起来,纷纷退去。 冯丰也如获大赦赶紧站了起来,赶紧随了众人正要离开,忽然听得一声威严的声音:“冯昭仪,你留下!” 冯丰的心里咯噔一下,生生收回已经迈出的几步,转过身来。 转过身,首先看到的又是那个美女,冯丰心里暗思,这美女还不如屏幕上宋惠乔的水平,比起我们自己的美女张柏芝、林青霞之类的更是没法比,不过,也算一等美女了,她心里想得正乐,却见美女被看得满面不悦,接着是一声很做作的“咳咳……” 美女这明显不悦的咳嗽听在皇帝耳朵里,他的原本就有些怒意的眼神更加愤怒起来,声音又冷又硬:“冯昭仪,你又耍什么手段了?” 触怒暴君1 美女这明显不悦的咳嗽听在皇帝耳朵里,他的原本就有些怒意的眼神更加愤怒起来,声音又冷又硬:“冯昭仪,你又要耍什么手段了?” 冯丰没有作声,只见那娇媚的小美女娇滴滴地哼一声,皇帝立刻搂住了她,满眼柔情:“爱妃,你不要怕……” 冯丰暗思,丫的,十八岁的男人喜欢十六岁的女人,八十岁的男人也喜欢十六岁的女人,这皇帝已经三十来岁了,如今搂着着十五六的loli少女,整个一变态萎缩的国外称为“洛 丽塔”情节,国内俗称老牛吃嫩草。 皇帝见她不以为然,又半天不吭声,明显藐视自己,不禁勃然变色,提高了声音:“冯昭仪,你又耍什么手段了?” “嘿嘿,我耍什么手段了?” “你不要以为以前你排挤其他嫔妃的种种手段朕不知道。怎么?现在,你又想挑拨宸昭仪她们一起对付崔昭仪了?朕警告你,要敢让崔昭仪受到一丝伤害,朕都饶不了你。朕最恨 歹毒的女人了,不要以为处处算计,就能再得到朕的宠幸。今姑且念你有病在身,暂不追究。你好自为之吧……”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宠爱冯昭仪时这些都不是什么罪过,如今有了新欢,冯昭仪自然罪该万死了。 冯丰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挑拨宸昭仪她们了?” “那你们围在这里是干啥?朕从不记得你和宸昭仪的关系很好……” “我看你是有了新欢,看旧人就处处不顺眼,巴不得冯昭仪早死才是吧?” “啪”的一声,一掌重重地落在冯丰的脸上,冯丰久病多时,哪里经受得起这样重的一掌,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半边脸庞印上五个鲜明的指印,嘴角涌出血迹来。 这是第二次被这个贱男人打了,一股怒火冲上心里,怎么压也压不住,冯丰猛地翻身,一时哪里爬得起来?紧接着,胸口一闷,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急怒攻心之下,喷出一口鲜血 ,面色惨白如一张金纸,几乎立刻就要死去。 柳儿伸手扶她,已经吓得语无伦次:“娘娘……” 她咬紧了牙关,忽然强行挣扎着站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时代,忘记了砍头的危险,大声道:“你少自以为是了,谁希罕你的什么宠爱?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以为每 个女人都会喜欢你这种见异思迁的种猪?她们奉承你,还不是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可以从你这里得到好处和荣华富贵而已!你若没了这个身份,你看还有几个女人会看上你 ?你以为自己好有魅力?哼,就是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看不上你这种男人……” 柳儿腿一软,完全跪了下去,泣不成声道:“娘娘……” 皇帝气得浑身发颤,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好一会儿,他正要说话,却见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那个人立刻跪了下去,大声道:“皇上,如此忤逆的泼妇,留她 何用?不如即刻处死……” 这个落井下石的小人,原来正是三王爷。 皇帝见是他,十分意外:“皇弟请起……” 三王爷站起身,看看冯丰嘴角的血迹,脸上是那种满不在乎的邪恶的笑容,声音也是满不在乎的:“皇上,冯昭仪姿色已衰,又是绝症残躯,眼看马上就要咽气。可是,她竟然不 顾死活跑来这里出言不逊。一个弃妇胆敢打搅皇上娶新妇的好心情,这是该当何罪?她虽然没几天好活了,可是皇上何不干脆提前将她处死,召告天下,这就是妒妇的下场……” 皇帝面色微变,紧紧盯着三王爷,目光有些奇怪。 三王爷却面不改色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他才淡淡道:“皇弟的建议很有道理,朕本该采纳,也罢,姑念她也活不了几天了,就饶她这一次……” 他转过头,看着冯丰,冷冷道,“冯昭仪,念在旧日的情份和你生病的份上,朕再饶恕你一次。但是,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你回你的别离宫好好呆着吧,在长乐侯来接你之前,你 再也不许踏出别离宫半步。” 冯丰忽然笑了起来:“你为了新欢毒打重病在身的冯昭仪,这就是你所谓的旧日情份?嘿嘿,何止是别离宫,今生今世,我都再也不想踏进这虚情假意、藏污纳垢的皇宫半步!” 皇帝盯着她惨淡得几乎立刻就要死去的面色,满面的怒容,扬起一掌又要掴下去,却听三王爷大声道:“皇上,还是杀了她吧……” 皇帝抬起的手终于还是缓缓落了下去,“也罢,朕今天不和你计较!” 他转向三王爷,淡淡道:“皇弟不必操心,你可以离开了。” “是,臣弟告退。” 皇帝淡淡应了一声,见三王爷迅速离开,于是,自己也不理睬众人,转身大步往相反方向而去了,那个高丽美女见状,立刻小跑着追了上去。 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柳儿挣扎着起身,想去搀扶冯丰,浑身却都在颤抖。 冯丰见她抖得那样厉害,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柳儿,你吓成这样干啥?我这病,别人即便不处死我,也许自己都会死的,反正都是死,又何必害怕?” 柳儿依旧说不出话来,只勉力搀扶了她往回走,一路上,嘴巴里都是“咝咝”的。 虽然挨了一掌,但是好歹骂了几句,冯丰心口倒慢慢缓过一口气来,嘴里喃喃低声道:“唉,若是有一天,我也能打回来两巴掌多好啊,这暴君,难道就没人可以收拾他么……” 柳儿哪里还有心思听她嘟囔?只顾扶了她拼命往别离宫走,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别离宫的门口已经远远在望了。 这时,冯丰的身子几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部分阅读 乎已经完全瘫在柳儿身上了,柳儿本来就娇弱,加上受了惊吓,再勉强走了几步,终于身子一歪,两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哎哟……” 冯丰叫了一声,坐起来,看着先前吓得魂不附体的柳儿,这一摔,倒是满面通红,正常了几分,忍不住笑道:“柳儿,你摔清醒了?” 柳儿也坐起来,带了几分埋怨的口吻:“娘娘,您还有心情这样大笑,您……” “不笑又能如何?难道我哭死就有办法了?” 一个低低的声音冷冷地响在头顶:“笑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小叔和皇嫂 一个低低的声音冷冷地响在头顶:“笑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冯丰抬起头,正想看看是谁又在冷言冷语,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已经被人抱起,然后又是一声低低的冷语:“柳儿,你要希望她不死的话,就不要尖叫,快走……” 柳儿果然不敢尖叫,冯丰更无暇多说,那人已经抱起她飞快往别离宫而去。 推开门,走进屋子,他伸手将她放在床上,牵了被子给她盖好。 冯丰挣扎着坐了起来,狐疑而又戒备地看着这个刚刚才对自己落井下石过的三王爷:“你又来充什么好人?你刚才不是力进谗言,想我死嘛?” 三王爷瞪她一眼:“笨女人,你知道什么?快躺下,你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关你什么事……” “事”字尚未落口,冯丰的嘴巴已经被一粒药丸封住,紧接着,他已经端了桌上的一杯水递过来让她喝了一口:“快吞下……” 莫名的药丸已经吞了下去,冯丰骇然道:“不对,是不是暴君假仁假义没有公然处死我,现在却派你毒杀我?会不会悄悄将我毁尸灭迹?” 三王爷冷笑一声,撇撇嘴角:“你本来就跟死人差不多了,谁会有那个闲功夫来毒害你?” 冯丰见他眼神里并无狠毒之色,松了口气,才自言自语道:“唉,反正是死,自己死就不太怕,可是,要被人杀死毒死还是很可怕的。真奇怪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 冯丰狐疑地看着他魔鬼一般的面孔,忽然笑了起来:“喂,贱男人,你这么好心帮我干啥?我都要死了,可没有什么好处给你……哈哈,你要色没有,财产嘛,我又为了吃饭取暖 全部贿赂了宫女太监们,哈哈,你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哈哈哈……” 她越想越好笑,这一笑不打紧,立刻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妙莲……”他低叫一声,忽然将她抱在怀里,声音里满是沉痛,“你竟然被折磨得这么惨……妙莲……” 冯丰吓了一跳,赶紧推开他,“喂,你这是干什么?” 他凝视着她:“妙莲,以前我们……” 冯丰脑子一转:“喂,你有王妃没有?” 他黯然点了点头。 冯丰心里立刻有了底,大声道,“就是嘛。我就说你们这些古代男人,最爱虚情假意地欺骗女子了,明明三妻四妾还不满足,居然还想趁冯昭仪落难时打旧日情人的主意。你滚吧 ,贱男人,要叫昏君知道你小叔子勾搭嫂子,想偷偷给他戴绿帽子——反正我是快要死的了,可你就有好瞧的了!你也别杵在这里了,别看你是王爷,可是,皇帝一句话还不是可 以要你的命,历史上,皇帝杀自己亲兄弟的可不止一个两个。比如唐朝的一代明君李世民不就杀了他的两个胞兄……哦,对了,正妻才算嫂子,皇帝的小妾算不算兄弟的嫂子?” 三王爷被她一顿痛骂,又听她一番古里古怪的自言自语,瞪她一眼:“妙莲,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小叔和皇嫂1 三王爷被她一顿痛骂,又听她一番古里古怪的自言自语,瞪她一眼:“妙莲,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你才糊涂呢!小叔子进嫂子房间,不知道避讳,找死啊,你?快滚……” 三王爷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就走:“蠢女人,本王也不管你死活了!” “谁希罕了?你快滚!” “药瓶里是伽叶国师开的药,他知道你的病情,你记得服下……” “要你多事,快滚!” 门砰的一声关上,他的脚步声终于远去了。 柳儿从侧翼的屏风里走了出来,小心翼翼道:“娘娘,三王爷不像是想害您的……” 冯丰拾起床上的一个小小的丹药瓶子,那是三王爷留下的。她点点头,她当然已经看出来三王爷绝无真正加害自己之意,今天,要不是他及时出现,对暴君说了那几句“冯昭仪姿 色已衰,又是绝症残躯,眼看马上就要咽气”,只怕心狠手辣的暴君立刻就要下令将自己处死!可是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决不能害了这个嘴臭心软的男人——要知道,若皇帝疑 心自己和他有什么暧昧,自己固然一死,他也逃不了干系,所以,早早将他骂走才是上策! 自己居然如此忤逆暴君,如今想起来,才惊出一身冷汗,要是没有三王爷及时赶来,呜呜,别说再想法穿回21世纪了,小命立刻就报销在这皇宫里,尸骨都要被野狗啃干净了。 柳儿见她事后才吓得一身冷汗,浑身如筛糠一般,赶紧道:“娘娘,计算时间,侯爷他们这两天应该快到了,您再也不能乱走,再生事端了!” “我现在是闭门不出,只睡大觉,不再多走一步也不多说一句。柳儿,你放心吧,我一定要熬过这几天,先离开皇宫再说。” 柳儿松了口气,总算缓过劲来:“唉,总算可以过两天太平日子了。” 深宫里的红毯秀1 深宫里的红毯秀1 主仆二人一心想太太平平的过完这几天,所以,这天夕阳才刚刚西斜,柳儿就探头到外面不时看看送饭菜的来没有。二人都想早点吃了饭早点歇着。 她才看了两三次,居然就见小宫女提了食盒飞奔而来。一打开,今天的饭菜居然送得又早又不错,还新鲜热腾。有燕窝什锦鸡丝、胗柳脍鸭掌、鲈鱼羹和两碟松柳新鲜小菜。而饭 也是香喷喷的云粳米。 她怕小宫女再给冯丰讲些绯闻八卦,又惹她好奇,就悄悄叮嘱小宫女等在门外,自己提了食盒进去了。 快一个月了,每天都是剩菜剩饭,但求是热的就阿弥陀佛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有这等好菜。冯丰大喜过望,端起碗招呼一声柳儿就吃了起来:“哇,好久没吃过这些好东西了,快 馋死我了……” 在这冷宫里,主仆二人同甘共苦,柳儿这些日子也早就难以忍受了,顾不得多说,自己也埋头吃了起来。 两人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吃光了所有东西,冯丰放下碗筷,瘫坐在旁边的一张凉快的木椅上,抚着心口:“好饱,哈哈,真好吃啊!” 柳儿收拾了碗筷递给等候在门外的小宫女,关了门,才放心地走进来,准备要平安度过这一夜了。 夕阳的余晖从开着的窗子里照进来,冯丰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去,这冷冷清清的别离宫如同批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红色的纱。她深深呼吸了一下,今天上午虽然挨了一巴掌,但 是服用了三王爷送来的丹药后,精神居然好了不少。那伽叶大师果然是圣手,对症下葯的结果就是不一样啊。 她站了一会儿,见柳儿进来,忽然道:“不好,柳儿……” 柳儿见她骇然的模样,也吓了一跳,“怎么啦?娘娘?” “死囚在被处决之前,都会让他们酒肉饱餐一顿。今天我才触怒了暴君,晚上居然还有这么好的饭菜,天啦,饭菜里面会不会被下毒了?” 柳儿战战兢兢道:“不会吧?” 冯丰捂着自己的嗓子,似乎要吐出来一般,可是,想了想,又笑了起来:“哈哈,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管她呢……” 柳儿也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似乎真的已经被下毒一般,正惊惶不安,忽然听得一阵“砰砰”敲门声。 这次,二人才是真的被吓呆了。 柳儿看看冯丰,竟然蜷缩着不敢去开门,冯丰见她小小宫女吓成那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先站起身,柳儿才颤巍巍地也站起来,小跑着到前面开了门。 门口,几名宫女簇拥着一名五十出头的太后打扮的妇人走了进来,在大厅里坐下,柳儿立刻跪了下去:“奴婢参见太后……” 冯丰一惊,也跪了下去:“参见太后……” 她早从柳儿口中得知,皇宫里还有一位皇太后,是当今皇帝的祖母,也是长乐侯冯博的嫡妻王氏的姐姐,自己的姨妈。 但是,这位王太后年初就到京郊的著名寺院大慈寺去为先帝祈福去了,据说要半年后才回来,冯丰估摸着自己不会和她碰面,都快忘记还有太后这一号人了,如今,她怎么突然赶 回来了?莫非是回来参加皇帝梅开n度“新婚”家宴的? 王太后伸手扶起她,细细端详她好几眼,叹息一声:“妙莲,这些日芓宫里发生的事情,哀家都知道了。怪只怪你这病来得不是时候。如今,也没有办法了,你还是先回家养着吧 ,等过些日子再说。” 冯丰小心翼翼地道:“嗯,谢谢太后。” “那个崔昭仪,哀家也见着了,确实漂亮,也难怪皇上为她着迷,妙莲,以你现下的状况,可再不能惹皇上生气了,否则哀家也护不了你了,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太后说得是,臣妾前些日子失控了……” 王太后见她脸色惨白,身形憔悴,摇摇头:“哀家接到消息,你父亲明天就要到了。” 冯丰简直有些喜出望外:“我父亲明天就到了?” “嗯,你们就参加了家宴后一起离开吧。今晚你好好歇着,养好精神。明天可要大方恭祝皇上,在离宫之前,可决不能再给他留下坏印象了。” “是,太后请放心。” 王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身走了。 深宫里的红毯秀2 深宫里的红毯秀2 王太后一走,柳儿赶紧关了宫门,陪冯丰回到了房间。 传说中的太后终于露面,冯丰才明白,今天晚上,厨房饭菜送得如此及时的原因。也才明白自己如此忤逆皇帝,都还能苟且活命的原因,原来,冯昭仪和他几乎还算得上是表兄妹 ,他不是念在往日的情份,而是看在他老娘的份上而已! og,冯昭仪和皇帝可是近亲结婚啊,生的小孩很可能会是白痴的。但是,冯昭仪进宫四年并未生育。莫非也是近亲结婚的原因? 柳儿面露喜色:“娘娘,太后回来了,您就有机会了……” “有什么机会?” “重新赢得皇上的宠爱呀。皇上很听太后的话的。” “切,谁要他这种男人宠爱?” 冯丰摸摸自己隐隐还在发疼的面颊,想起那负心汉的狠毒不禁齿冷,早已下定决心,一旦离开了,就决不会再回到这个可怕的地方了。 整个晚上,柳儿都是喜滋滋的,冯丰却越来越惴惴不安,明天就要见到冯昭仪的“父母”了,可得小心应对,免得露出马脚。 第二天一早,冯丰就起床开始梳妆打扮了。柳儿完全领会了太后的意思,这次参加家宴,也是告别宴,一定要给皇帝留下良好印象,才会为将来万一病好重新回宫留下一线希望。 要给皇帝留下好的印象,唯一的办法就是打扮得尽量漂亮。 冯丰自然是决心再也不回皇宫了,但是也不想灰头土脸地出现在那个什么“家宴”上,并且是首次见“父母”,所以良好印象还是非常必要的。 柳儿为她试了十几套衣服都不合适。冯丰试得厌烦起来,忽然心里一动,心想,这宫里天天见到的都是宫装丽人、满头珠翠,自己何不换一种装扮?现代女人的很多清爽打扮不是 也挺好看的嘛? 她翻了翻衣柜,目光落在了两件白色绢纱衣服上。这两件衣服都很长,而且轻薄,上面还有浅紫色的暗花纹,看起来特别清爽悦目。冯丰拿在身上比划一下,心念一转,改良一下 ,可不是上好的晚礼服? 她选定一件下摆有多幅褶皱的丝衣,在柳儿的帮助下改动了一下领口,将裙腰收窄,内衬了丝薄的抹胸,上衣贴身,裙长曳地,薄纱轻袖,云纺堆曼,穿在身上,可不正好是一件 改良版本晚礼服?她从剩余的首饰里挑了一条珍珠项链,然后全身再不佩戴任何首饰,只将乌黑的长发用一条金黄|色的发冠简单束了,盘成发髻。 接着,她开始化妆,化妆的最高境界就是看不出化妆来,宫里的女人为吸引眼球,很喜欢浓妆艳抹,好些人看起来跟七八十年代的香港古装剧里那些嘴巴特血腥的女配角类似。冯 丰只淡淡地涂了一层粉,又将胭脂涂抹得很淡,面上只得若有若无一丝红晕。 以前,冯丰一直以为古代的化妆品很落后,如今才发现,这宫廷里的化妆品可完全是“高档货”,她尤其喜欢的是粉,那是真正的天然珍珠粉加了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又光滑又 细腻,涂抹起来十分均匀。她对着镜子看了看,想起以前电视里常见的那个广告“看不出我擦了粉”——这才是真正看不出擦了粉,而脸色完全呈现珍珠一般天然的淡淡的柔和, 将憔悴和病容都完全遮盖了,看上去,皮肤真有点儿水当当、白里透红的效果。 她再淡淡地涂了一点类似口红的东西,如此,整个人看来,又精神又清爽,十分淡雅、青春。 柳儿举着镜子看了半晌,道:“娘娘,这样好是好看,可是,会不会太奇怪了一点?没有人会这么穿的……而且,太简单了。” “简单就是美,知道不?呵呵。” 柳儿退后几步,上下打量她几眼,忽然道:“娘娘,奴婢咋觉得您穿这身衣服比那件宝蓝雀金裙更漂亮更精神呢?” “柳儿,算你有眼光,哈哈。” 冯丰又帮柳儿选了一身合适的衣裳,主仆二人打扮停当,吃了早已送来的早餐,就坐在别离宫里静静等待侯爷夫妇的到来。 深宫里的红毯秀3 深宫里的红毯秀3 快到晌午,一直在门外探望的柳儿跑进来,又惊又喜:“娘娘,夫人来了……” 冯丰赶紧迎了出去,只见几名宫女从花园的右侧走来,在她们前面是一个穿着打扮十分富贵,眉间神情和王太后很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这位就是自己的“母亲”,长乐侯的嫡妻王夫人? “奴婢见过夫人……” 冯丰也立刻按照柳儿教会的礼仪行礼,声音充满期待和亲热:“女儿见过母亲……” 她倒并不是完全在做戏,而是来到古代见到的多是无情无义之人,如今见了自己的“母亲”总有几分欣喜。 可是,她的古代的“母亲”却并非如她一般激动和热切,反倒按照参见贵妃的礼仪向她一礼,才低声道:“妙莲,您身子好点没有?” 她赶紧伸手扶起王夫人,心想,这古代啥破规矩,母亲居然得向女儿行礼,就因为女儿是妃子!真是毫无人性,不孝不义。 母亲的反应有点出乎冯丰的意料,不过,她的眼里好歹是很有几分关切之意的,冯丰心里松了口气,“女儿身子好多了,母亲不必挂念。母亲近日可好?父亲呢?” “侯爷在翠微殿里,今天是皇上的喜筵,他先去恭贺了。妙莲,你这些日子真是清减多了,苦了你了。也罢,明儿就启程回家休养,等身子好点再说。” “让父亲母亲操心了。” 王夫人仔细打量她好几眼,叹息一声:“妙莲,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别出心裁?要知道,现在不比往时,今儿皇上家宴,嫔妃命妇都会穿得很喜庆。你这身衣服好是好看,可稍微素 了点儿,若皇上一个不开心,拿这个做文章……” 冯丰见她对自己的衣服不满意,不但不郁闷,反倒觉得开心,还是自己的“母亲”关心自己啊。 穿“礼服”可是特隆重的了,而且,正是因为今天其他嫔妃要红红绿绿的喜庆,她才要弄点花样,这在现代叫做“搏出位”,很多女明星在重大场合怕跟人撞衫,往往会绞尽脑汁 的。而自己穿了这身衣服,则完全可以避免撞衫了。 “娘,您放心,男人都喜欢新奇和与众不同,这身衣服是女儿早已考虑好的。” 王夫人点点头:“还是你了解皇上,既然如此,就试试运气吧,唉。” 今日,是个艳阳天,头顶的温度配着身上这套薄纱的礼服,真是恰到好处。王夫人看着女儿轻盈地身子,心情略微放松了一点:“妙莲,你的身子好些了?” 冯丰亲热地回答道:“娘,我服用了几剂药后,精神仿佛好了些。” “真是好事啊。走吧,妙莲,皇上的家宴要开始了。” “好的。” 母女二人一来快到翠微殿时,被两名宫女迎上,说是太后来请王夫人。冯丰本来想和这位古代的“母亲”一起,可是,见太后来请也无法拒绝,母女便分别了。 她见母亲随宫女离开,心里有点害怕,但是,好在柳儿熟知各种礼节,一直随侍在她身边,倒也暗忖能应付得过来,何况,母亲和太后都会来参加家宴。 冯丰和柳儿慢慢往翠微殿而来,翠微殿里,歌乐声声,十分有名的宫外戏班正在吹拉弹唱。 冯丰发现自己是来得最早的,刚刚坐下,却见陆续有嫔妃前来,她好奇地侧身看去,立刻意识到这是各嫔妃的“走红地毯”装扮秀。 最先来的卢淑仪上穿粉红色短襦衫,下着凤尾长裙,佩杏色披帛,加半臂短袖,发髻上的一头珠翠十分耀眼 林贵人则是浅绿色的窄袖长裙,小尖鞋,看起来不胜娇弱。 而姗姗来迟的宸昭仪,则挺了肚子,穿一身“罗衫叶叶绣重重,金凤银鹅各一丛”的金银彩绣为饰的十分喜庆的金绣大红裙,上面的罗衫是坦领,她因为怀孕长胖了不少,坦领衬 着圆脸,更是显得富贵气派。 宸昭仪刚坐下,忽见不远处独自坐一桌的冯丰,见她穿得那样“古怪”,不禁冷哼一声。冯丰想起自己也许明日就要出宫了,何必跟一个孕妇斗气?干脆就不理她,也不和她打招 呼,装没看见一样,又转了目光看别处。 宸昭仪见冯丰不理睬自己,心想,这个女人已经连续惹怒皇上,如今穿了这奇装异服也无力回天,正暗自得意,却见前面一个妃子袅袅婷婷地走来,也穿一件金绣大红裙,便立刻 沉了脸色。 冯丰瞧这妃子,姿色不知比宸昭仪高出几分,却跟宸昭仪“撞衫”了,难怪宸昭仪黑了脸色,她自己脸上也不太好看,有些战战兢兢的。 “妹妹向姐姐请安。” 宸昭仪冷冷道:“免礼吧。” 那妃子十分无趣,只好怯怯地去一边坐了。 冯丰见二人并不打起来,心想,好无趣,再看皇帝的其他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有些的打扮虽然有类似之处,但往往又有新奇的小玩意装饰,各自区别开来,争奇斗艳,望之简直 眼花缭乱。而且,其中很有几个姿色出众的,是冯丰以前从来没见过的。 她这才发现,自己这身衣服除了“出奇、新颖”外,简直毫无优势。这大唐的奇装异服,色彩之绚丽、样式之多样,简直令人目不暇接,浓丽得不可方物。 冯丰兴高采烈的看妃嫔们走红地毯,她们也没有闲着,等目光转到“冯昭仪”身上时,却见她穿着那样一身出奇的裙裳,整个人显得修长苗条而又说不出的高雅大方。而且“冯昭 仪”面带笑容,精神振作,看起来哪里有一丝病色? 冯丰见各种充满妒意的目光看向自己,倒暗暗好笑,今天,妃嫔们如此争奇斗艳,打扮得美美的,却都是来参加自己“丈夫”的纳妾仪式! 一场天大的讽刺,可是,在这里却是如此的天经地义。看来,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标准啊,如自己这般“妒妇”只怕在她们眼中还是卑鄙无耻之徒呢。 她四处张望,想看看自己的“父亲”在哪里,却见这个区域全是女宾,方明白男女是分开坐的,即便是父亲,也不方便在深宫里见女儿,只好等出宫再说。 她干脆站起身四处看看,却听得一声“太后驾到”,只见王太后和王夫人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所有的妃嫔、命妇立刻行礼:“参见太后。” 王太后满脸笑容:“平身吧,今天皇上设了家宴,大家尽情欢乐。” 众人这才重新坐下。 冯丰想和母亲打招呼,却见王太后和王夫人向自己点点头,示意了一下,神色都是淡淡的,又见二人在高位上坐了,心想,莫非是自己的病会传染的缘故?也罢,离她们远点倒还 自在些。 她正想着,教坊司已经仿百鸟齐鸣,奏起喜乐,却正是皇帝要带了新欢来跟他的这一干小妾见面了。 新夫妻旧家具 在鼓乐声里,皇帝带出了一身大红喜服的崔昭仪,却并不是按照传统的夫妻交拜仪式,而是简单行礼,然后算是授予了正式名份。 皇帝这些天本来就天天和崔昭仪腻在一起滛乐,此刻时间还早,当然不急于再洞房,就坐下和大家一起要开始筵席了。 所有女人的目光当然都落在了崔昭仪身上,只见她娇滴滴地坐在皇帝身边,盛装打扮,真是艳媚入骨,我见犹怜,何况君王。 冯丰想起杨振宁娶翁帆的时候,一些刻薄的网友留言,说什么“一对新夫妻,两套旧家俱”,话虽粗,理却是不粗的。这皇帝可不正是这样?丫的早已暗渡陈仓了,还新婚筵席的 样子,原来古代也流行先上车后买票。 曲子又吹奏起来了,宫廷吃饭,每一道菜有每一道菜的规矩。 冯丰细看自己面前,放置了馓子、油饼、枣塔、果子、葱、韭、醋等味碟;鸡、羊、猪、兔、鹅等熟肉,然后是酒。 乐队奏乐后,依次行酒。 第一盏酒:唱歌、奏乐、献舞,然后,大家一起祝皇帝娶了美妾、祝愿他们和谐恩爱,冯丰也跟着一众女人一起敬酒,心想,好变态,小老婆们纷纷祝愿这种猪ooxx得很爽就是啦 。 第二盏酒:还是唱歌奏乐。冯丰觉得特没劲,举着酒杯,心想,真烦死了,难道要没完没了地祝愿皇帝ooxx得很爽吗? 她不耐烦地端着酒杯,却见皇帝的目光忽然从一直腻着在崔昭仪的身上往自己看来,先是冷漠,然后又变成了意外和好奇,显然是对今天的“冯昭仪”觉得特别新奇。 冯丰不经意地移开目光,将自己的酒杯放在桌上,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只觉得这个人、这张面孔又狠毒又滛荡,每次见到他,心里都要冷上许久。 第三盏酒,冯丰才来了点兴趣,因为之后是杂技百戏表演。表演期间,只见御厨已经开始给皇帝进御膳。冯丰看去,只见御厨以绣龙袱盖盒上进御前珍馔,内侍进前供上食,双手 奉托,直过头。 上完皇帝的,然后再给嫔妃女眷上,而太后那端,则是另外早已先上了,冯丰偷眼看去,见母亲和太后正吃得和乐融融的,心里忽然有些奇怪的感觉,这“母亲”对自己的女儿并 不怎么上心。 自己真正的母亲在去世前,对自己那叫一个亲热,母女之间完全是亲密无间的,绝无半点隔阂,可是,王夫人始终是一副矜持的态度,根本不像母亲对待女儿。 唉,看来这古代真正是人心凉薄啊。 她正想着,菜已经上到自己面前了,是些咸肉、爆肉、双下驼峰角子。皇家盛宴,肯定还有很多好菜在后面,冯丰看着爆肉虽然很馋,还是忍住只尝了一点点,先吃希罕的驼峰。 第四盏酒,还是演杂剧,上菜。这次的菜就很丰盛了,有炙子骨头、素粉、白肉、胡饼。 第五盏酒,是琵琶独奏,一些小孩儿装成仙童的样子上来跳舞。上的菜是群仙炙、无花饼、太平碧螺、干饭、缕肉羹、莲花肉饼。 第六盏酒,居然是蹴球表演,很类似于现在的踢足球,而且有男有女,哈哈,看来是中国男足女足的前身啦,不过,男足女足踢得都很差就是了。冯丰来了兴趣,边看足球,边看 上次,这次来的是假鳖鱼、蜜浮酥捺花。 第七盏酒,是七宝筝独奏。上的菜是排炊羊、炙金肠。 第八盏酒,一个当红艺伎叫素娥的上来唱歌,当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去。她姿色也还不错,冯丰想,要到现在参加个什么超级女声之类的,保准一举夺冠。这次上的菜是假沙鱼 、独下馒头、肚羹。 第九盏酒,居然是相扑表演。几个大胖子施施然的上来,待得表演完毕,冯丰看看外面,竟然已经是夕阳西斜了。 她估摸着宴会快要结束了,再看送来的是水饭、簇钉下饭。正是结束前的最后小吃了。 这时,她才认真的看自己桌上无数的佳肴,肚子也吃得饱得几乎动不了了,心想,古代的饮食还真丰富啊,现在有的那时好多都有了,而且,这皇宫的烹调味道也满不错。 艺伎们已经陆续退下,看来,宴会快要结束了,皇帝又要迫不急待地进洞房“日日新郎”了。 嫔妃们已经陆续上前给皇帝、太后请安。 冯丰正犹豫着,环顾四周,忽见三王爷正从一侧的男宾区出来,正向这边看来。她迎着他的好奇而惊艳的目光,狠狠瞪他一眼转过头不理他。三王爷却笑了起来。 柳儿低声道:“娘娘,只有您没去恭贺皇上了。” 新夫妻旧家具2 柳儿低声道:“娘娘,只有您没去恭贺皇上了。” 冯丰也低声道:“柳儿,哪个是三王爷的王妃?” 柳儿看了看前面退去的人群里,一个身量高挑的藕色衫子的女子:“诺,就是那个……” 身形看上去倒是满高挑苗条的,可惜没看到脸。 冯丰正要再看,忽见王夫人走了过来,面有不悦之色:“妙莲,明日就要离宫了,还不去恭贺皇上?” 冯丰心里一凛,虽然百般不愿,还是点点头:“是。女儿马上就去。” 皇帝携了崔昭仪正要离去,忽见冯丰走来,深深一礼:“恭喜皇上。” 他见她满脸的笑容,以及那样的“晚礼服”,心里一跳,却淡淡道:“冯昭仪,你身子大好了?” 冯丰苦了脸:“臣妾这传染病是不治了,皇上无需挂念。” 皇帝还想说什么,冯丰已经向走过来的太后拜了下去:“感谢太后、感谢皇上对臣妾的照顾,明日臣妾就要离宫了,这病传染,怕有损太后、皇上贵体,臣妾今日就当辞行,明日 就不打搅太后、皇上了。” 王太后点点头:“也罢,这些日子也苦了你这孩子了,明儿,你就随你娘回家休养,不用再向本宫辞行了。” “谢太后恩典。” 王夫人和冯丰越好时间,也很王太后一起离开了,她们姐妹俩似是有很多话要说。 二人离开,冯丰和柳儿也正打算离开,皇帝走过来几步:“冯昭仪……” 冯丰回头:“皇上还有何事吩咐?” 皇帝没有开口。 冯丰暗道不妙,只好又行一礼:“臣妾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多亏了皇上的忍耐和包容。以前的种种无礼跋扈,还请皇上谅解。臣妾还要感谢太后、感谢皇上、感谢照顾我的宫女太 监……” 哈哈,再说下去就要变成“感谢tvtv,感谢我的歌迷”了,冯丰立刻住口,笑眯眯地看他一眼,只见他身穿帝王的大红喜服,个子又高又挺拔,脸上的春意冲淡了看起来还有 点帅,便又补充道:“臣妾恭祝皇上日日新郎、夜夜洞房,x福无穷……臣妾告退了……” 皇帝听她一口气的胡言乱语,可是偏生又温言笑语,神情媚顺,跟她怒火冲天的撒泼叫骂完全是两回事。 他看她那样的衣裙,觉得如此新奇有趣;再看她要笑不笑的样子,觉得调皮而又妩媚。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她的污泥,似乎发脾气也变成了特别的性情,总之是怎么看怎么好, 不禁上前一步,抬起手,“冯昭仪……” 冯丰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生怕他一掌又打过来,完了,莫非他又想赐死自己了? 她的声音都有点儿颤抖:“皇上饶命,臣妾明日就要出宫了,这一辈子决不敢再碍你的眼了……” 他见她吓得浑身轻颤,心里忽然有几分不忍,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头,声音柔和下来:“妙莲,你这些日子憔悴多了,你出宫后好好休养身子,等病好了,朕会亲自来接你的,还是 会如以前那般宠爱你的……” 冯丰这次才是真的惊恐万状了,这个男人真是天下第一贱,洞房的前一刻拥着别的女人甜言蜜语柔情许诺!这是什么世道啊,还做出一副情圣的样子。 不会吧,还是饶了我比较痛快。 她在他的怀里探出头去:“皇上,崔昭仪等着你呢!” 皇帝总算放开她,又低声道:“崔昭仪住在柔光殿,你的昭阳殿给你留着,朕等你回来……”他又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瘦损却精神了些的脸庞,“以前你是那样温婉。朕知道你病中 心情不好,朕并没有记恨你。你要放宽心,以后脾气可不要那么坏了,脾气暴躁不利于身子哦……” “嗯嗯嗯……皇上,你还是赶紧去洞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哦,耽误不得……” 冯丰一叠连声的答应着,哪里敢再去招惹这个瘟神,赶紧拔脚开溜。 皇帝见她惊惶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热切,又抢上一步抱住了她的肩头,柔声道:“妙莲,你不要害怕,朕没有怪你……” 冯丰这次不止是害怕,而且是震惊了,这个男人居然无耻到在这种情况下来占自己的便宜,而他的“新娘”就在旁边等着他呢! 她仓促拂开他的手:“臣妾不敢打扰皇上的洞房花烛夜……” 皇帝心里忽然起了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把今夜的新娘换成这个自己曾宠爱过几年的女子会如何? 冯丰见他目光流转,那样色迷迷的样子,灵机一动,大声咳嗽起来,边咳边道:“臣妾的病会传染,怕污了皇上身子,臣妾告退……”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飞也似的走了。柳儿见她匆忙离开,赶紧也追了上去。 皇帝见她主仆二人远去,总觉得冯昭仪看起来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到底怪在哪里。 他在那里发呆,旁边的美人可不依了,走了过来,依偎在他身边,娇声道:“皇上……” 他迎着这张娇媚无比的面孔,刚从冯昭仪身上没有得到发泄的欲火立刻转移到了今晚的“正宗泄欲工具”上,立刻又心襟荡漾起来,抱了她就往寝宫走:“爱妃,今天是我们的好 日子……” 皇妃私会和尚1 昨日还是那样晴好的天气,今日却下起雨来。 走出别离宫,很冷的风,花园里的几株无名的红花被雨打成残红,就像一场宿命和凋残的梦。冯丰没有打伞,站在残落的偏僻的花林里,里里外外看了这冷宫几眼,心想,这皇宫 两月游,今天算是彻底结束了。 柳儿奉命跟她一起出宫伺候她,这是她在古代唯一的一个熟人,而且柳儿以前曾随冯昭仪回过两次娘家,知道不少情况,所以,这次有她作陪,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主仆二人在门口刚站了一会儿,王夫人已经在几名婢女的陪同下走过来,她也早已辞别太后、皇帝赶来接女儿:“妙莲,走吧。” 冯丰向她行了一礼,跟在了她的身边。 众人走得几步,忽听得一声“皇上驾到……” 冯丰一惊,王夫人的面上却露出了一丝喜色,低声道:“妙莲,皇上还念着你,来送你呢……” 这时,皇帝已经走了过来,母女二人立刻行礼:“参见皇上……” “免礼。” 皇帝亲手扶起冯丰,今天,她不再是昨日那样洁白纱裙的模样,而是穿了一件杏色的衫子,脸色却苍白得出奇,昨日的精神与青春忽然不见了,她又变成病中咳嗽不止的冯昭仪了 。 他有些忧心忡忡地道:“妙莲,要好好休养身子……” “谢皇上关心!” 冯丰有些不耐烦地看看天空细细飘落的雨,触目到眼中的花树的残红总是显得那样的不吉利。 皇帝见她淡淡的样子,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这边,冯丰已及时道:“臣妾告退。” “好吧。”他转向柳儿,“你好好好照顾娘娘。” “是,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娘娘。皇上请放心。” 他这才点点头:“你们路上小心。” “是。” 一只脚踏出宫门,冯丰深深吸了口气,心里也不知是更加轻松了还是更加凝重了。从此,要去到的依旧是陌生的地方。在那里,自己的命运又会如何? 前面停着两辆豪华大马车,一个胖墩墩的约莫五十岁的老头颠颠地走过来。柳儿低声道:“这就是侯爷……” 冯丰立刻行礼:“父亲……” 长乐侯赶紧扶起女儿,细细看了几眼,满脸又是笑容又是担心:“妙莲,回家养着,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瞬间,冯丰立刻从这个胖老头身上感觉到父亲的亲热,那是跟王夫人的矜持完全不一样的。 长乐侯见女儿微笑不语,更是心疼道:“妙莲,你的脸色不好,回家一定得好好补补,爹给你准备了很多好东西……” “多谢父亲。” 长乐侯点点头,赶紧吩咐侍女扶起女儿上了一辆马车,自己夫妻二人分坐另外一辆马车,马车夫一扬鞭,马车便辘辘往城外去了。 顾虑着女儿生病,长乐侯路上行得慢,一百多里路倒行了两天,到侯府时,已是第二天下午了。 这是一个艳阳天,农历四月初的天气已是不折不扣的夏天了。 下了马车,首先印入冯丰眼帘的是一栋金壁辉煌的大宅院,然后,脑海里浮起“侯门深似海”的恐慌。 可是,这丝恐慌并未持续多久,冯丰立刻被一个冲上来的女人紧紧抱住了:“莲儿,苦命的莲儿……” 她吓了一跳,脸上却是镇定的表情,待得那女人抬起头来,才发现这个女人已经约莫四十出头,穿得虽然不如王夫人一般富贵,却依旧是锦衣玉食的样子,再看她的脸,竟然跟自 己十分相似。 柳儿低声道:“参见二夫人。” 冯丰立刻明白过来,原来,面前这个女人才是冯昭仪的生母,猜测身份应该是长乐侯的第一顺位的小妾。 古代,小妾的地位很低,生的子女得叫正室夫人为嫡母,自己倒要靠边站。冯丰想难怪自己老是觉得王夫人太过矜持,原来不是生母,虽然亲切也总是隔了一层,何况,大户人家 ,妻妾之间的恩怨还是很难说得清楚的。 “莲儿,你瘦多了……” 冯丰笑起来,无端觉得对这个女人是如此亲热,不由自主地道:“娘,我这不好多了么?” 二夫人正要说什么,只听得王夫人淡淡道:“大家也不要在门口站着,进去再说吧。” 长乐侯立刻道:“是啊,进去吧,妙莲身子不好,先进去歇着。” 二夫人立刻放开女儿,跟在女儿身后,仿佛比别人矮了一截的样子,小心道:“妾身忘形了,老爷夫人不要见怪。” 王夫人淡淡应了一声,走在了前面。 冯丰看着自己古代的“生母”如此小心翼翼的,心里一阵辛酸,看父亲和大娘走在前面,便故意落后一步,悄悄拉了拉母亲的手,二夫人立刻欣喜地拉了一下女儿的手,又赶紧放 开,退后一步走在她身边。 进得侯府,冯丰才发现这府邸比外观所见更加堂皇秀美。原来,长乐侯并不做官,是著名的财主,侯爵是凭借妻子的显赫身份来的。他脾气随和,也不和官场中人争斗,所以交游 广阔,算是悠游自在的富家翁。 “娘娘回来了……” 她虽然是病归休养,一路上,侯府的侍女,父亲的其他姬妾也纷纷跪安行礼。一路无事,直到走进金壁辉煌的大堂,忽见一妙龄少女从左侧的画舫走来,满脸的骄矜和不屑。少女 只向长乐侯和王夫人行礼,却并不理睬冯丰。 长乐侯道:“妙芝,见了姐姐怎么不行礼?” 叫做妙芝的少女哼了一声,依偎着王夫人,原来,她才是王夫人的嫡亲的女儿,身份显赫,哪里将冯妙莲这个小妾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部分阅读 出的姐姐看在眼里? 她淡淡看了冯丰一眼,依旧没有跟她说话。 冯丰却僵在那里,并非因为冯妙芝没有跟自己行礼,而是她那张面孔——天啦,竟然是自己21世纪的情敌、大学同学柯然的面孔! 柯然是当时的班花,很多男生青睐的对象。 冯丰的初恋是同班一个高个儿的帅男生,可是,不到三个月,自己却被那个男生甩了。后来,她才知道原因,那个贱人进校起就看上柯然了,但是苦于美人追求者太多,只好退而 求其次追自己。再后来,不知柯然怎么又对贱人有好感了,于是,他立马甩了冯丰和柯然好上了。 和班花争男人令冯丰成为了当时的笑柄,可是,天地良心,这三个月里,冯丰根本就还没来得及真正爱上那个贱人,所郁闷的不过是自尊心受损而已。 冯妙芝已经和王夫人坐到了正厅里,冯丰脑子里一阵眩晕,真想马上冲上去问问她,是不是柯然也穿越来了。 可是,看她和王夫人那样亲昵热切的默契,那是多年母女才会培养出来的,而且看她的衣着、走路的姿势,都是久经训练养成的大小姐习惯,绝非穿越来的现代人!天啦,越来越 混乱了,竟然在古代遇到情敌。 冯丰心里那个寒哦,站了好一会儿才听得母亲低低的声音:“莲儿,进去吧。” 冯丰醒悟过来,立刻跟着进去了。 皇妃私会和尚2 大厅里,晚宴已经摆好。这筵席并非现代那种围坐的圆桌,而是两排长桌子,每人一个座位,正中一张独座,是大家长长乐侯的。 每人一个座位,食物也是每人一份,和在皇宫时一样,冯丰暗思,这古代还是挺卫生的分餐制,她原本有点担心,肺结核可是要传染的,现在都分餐制了,也就解除这个危险了。 长乐侯坐在正中,右边第一顺位是冯丰的座位,左边第一顺位是王夫人的座位,这两个座位最为尊贵。 而冯昭仪的生母,则只能坐在几个嫡出子女的后面,在她后面,是级别更低的小妾。 冯妙芝坐在母亲身边,她是个冷冷而清高的少女,一向看不起这个以妖媚著称的生母寒微的大姐,自来与她不和。见她在上位坐了,也不招呼她,只冷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冯丰看她几眼,心里苦笑一声,没想到,和情敌在古代的关系都是那么不和谐。 这一顿真正的家宴,冯丰真是吃得百味杂陈。父亲有大大小小七个小妾,其他暖床的歌姬还在这个数字之外。 王夫人是王太后的嫡亲妹妹,出自名门,身份显赫,是正宗侯爵夫人,这里的女主人。她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就是冯妙芝,两个儿子都已成年,在外任职。 而冯妙莲的生母刘氏则是侯府的第一位小妾,她身份寒微,后来年老色衰,不再得宠,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冯妙莲,也是府里的长女。好在冯妙莲进宫做了昭仪,她的地位总算有 些提升。 其他姬妾也有生育的,算下来,长乐侯大大小小的子女共有十二三个,而参加今天宴会的只得两个女儿和几个小的儿子,两位嫡子都在外任职,没有回来。 刘氏因为女儿才得以列桌吃饭,不时开心地看着女儿,忽听得长乐侯道:“如今妙莲因病回宫,皇上又宠上了崔昭仪,以后的日子……” 王夫人见丈夫忧心忡忡地样子,笑道:“老爷不必多虑,太后已经有了安排。” “可是,妙莲这病,一时三刻怎么好得起来?” “老爷,您别忘了,我们冯家并不只有一个女儿啊!” 长乐侯听出妻子话中之意,赶紧看向妙芝,才意识到这个娇宠的小女儿也已经快十六岁了,正是大好年华,而且青春亮丽,风采不输崔昭仪。他又惊又喜:“太后是什么意思?” “皇上年过而立,一直没有立皇后。如今宫里的嫔妃里,宸昭仪不足以母仪天下,新娶的崔昭仪是高丽女子,自来没有立高丽女子为皇后的道理。现在妙芝也已经长大了,她可是 侯府的千金小姐,太后的嫡亲侄女,太后的意思是,等一段时间,就让妙芝进宫做皇后。本来嘛,当年太后就是中意妙芝的,不过妙芝当时岁数还小,如今,妙芝已经长大了,正 是好时机啊……” 饭桌上立刻是一阵雀跃欢呼声,似乎忘记了桌上还有一个刚刚因病被赶出宫的过气“娘娘”! 冯丰心里一惊,看向冯妙芝时,只见妙芝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冷冷的,偶尔露出微微的笑意,仍旧保持得相当矜持。 虽然冯丰再也不愿进皇宫了,可是,这一刻,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暗道:自己居然又输给情敌一着,她小小年纪一去就是做皇后,而可怜的冯妙莲去了那么几年,手段用尽到 得了肺结核的地步也不过混到昭仪,还被变相打入冷宫,赶出宫外。 刘氏见侯府满门都在巴结恭维那位未来的“娘娘”,而自己的女儿,却已经过气了,再也无人问津了。她看看正在低头吃饭的女儿那样苍白的病容,又怯怯地看着长乐侯:“老爷 ,妙莲怎么办呢?” 长乐侯这才想起长女,他一直很宠爱这个自小聪明活泼的女儿,见她落到如今的地步,不禁摇摇头,有些难过,想了想:“妙莲,你明天就去家庙休养吧,我会给你请来最好的医 生,一定要将你治好。皇上今早亲自来送你,只要你身子好了,一定有机会重新回到皇宫的。若是妙芝进了宫,以后你们姐妹就可以互相照应,谁也欺负不到你们了,你放宽心休 养吧……” “多谢父亲。” 冯丰点点头,心里却道,养好病又进宫,“姐妹”俩都给那暴君贱男人玩弄?看来,君权还真是“神圣”,那时代的人,将两个女儿嫁给同一个男人还觉得受宠若惊的样子。唉, 什么世道哦! 皇妃私会和尚3 家宴在众小妾、弟弟妹妹们对冯妙芝的恭维声里落下帷幕,冯丰在刘氏和柳儿的陪同下来到自己的闺房。 她看看这间十分豪华的贵族小姐的房间,又微笑着看着母亲:“娘,明天我就要去家庙了,今晚就陪你说说话吧。” 刘氏点点头,眼里落下泪来:“莲儿,想以前,你每次回来是多么风光,谁不恭维你啊,可是现在,唉……” 冯丰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知道,她的地位完全取决于女儿的身份,冯昭仪显贵,她就显贵,如今,冯昭仪跌入了寒微,她也跟着被打回小妾的地位。 冯丰叹息一声,冯昭仪还真是苦命,母亲是小妾,女儿也是皇帝的小妾,如此,对皇帝的恶感和怨恨更是增添几分,心想,这一辈子最好都不要再见到那个贱男人了。 她心里难受,却拉着母亲的手:“娘,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刘氏擦了擦眼泪:“莲儿,你从小就是聪明的,皇上一直宠爱你,只要你的病好了,就一定有机会。娘一定全力为你找最好的医生,你放心吧……” 说到医生,冯丰忽然想起自己离宫前夕,三王爷给自己的丹药,那是伽叶国师开的。如果能找到伽叶大师,对症下葯,那才能好得快啊。 “娘,你知道伽叶大师不?” “国师伽叶?” “对,就是他。他替女儿看过一次病,知道女儿的症状,女儿只服用过他开的一剂药,十分有效。可惜后来他就没有再来了。” 刘氏喜道:“既然如此,我告诉老爷,央老爷去请他。老爷三年前曾帮过伽叶大师一个忙,老爷请他他一定会来的。” 冯丰也大喜,由伽叶大师亲自治疗,自己的病情肯定能治好。 这一晚,母女聊了好久才睡。 到得大半夜,冯丰又咳嗽起来,迷迷糊糊中,见有人端了水让自己喝,昏暗的灯下一瞧,却正是刘氏关切地站在一边,正替自己拉了拉被角。 忽然如此真切地觉得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她情不自禁地拉住她的手,叫了一声“妈妈”。 刘氏看她那样娇嗔的模样,爱惜地摸摸她的手:“莲儿,你好生睡着,明儿娘陪你去家庙。” “好的。” 家庙距离侯府不过五六里地。 第二天,冯丰便在母亲的陪伴下,坐了马车来到这里。 一下车,立刻有主持师太带着几名弟子迎上前行礼:“参见娘娘。” “不用多礼。以后,还得多多麻烦师太们。” 安顿好女儿,刘氏就得赶回家里。冯丰和柳儿将她送到门外,看她上了马车,冯丰才松了口气,看着柳儿,笑了起来:“现在终于轻松了!” 柳儿看着这诺大的冷清的家庙,不安道:“娘娘,这里还轻松啊?这是比冷宫更冷的地方呢!整天只能陪着菩萨。” “阿弥陀佛,陪着菩萨不好么?好得很啊。” 至少比陪着暴君好吧。至少,也比在侯府看着即将做皇后的情敌的冷眼冷脸好吧。 “可是,娘娘,宫里的女人,一般进了家庙的,基本上就很少有人能指望再翻身了……而且,您曾那样触怒皇上……” 也不见得,武则天不是到了感业寺又重新崛起的嘛。 冯丰笑起来,不过自己可没有武则天的本事和心计,而且,也不打算再进宫了。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快快养好身子,早点离开这里,去找到穿越回去的那片神奇的土地,回到21世纪 算了。 二人边讨论边往里面走,这家庙并不太大,也不怎么对外设香火,主要供应全部来自侯府,收入十分丰裕。 里面的环境整治得十分优美,而冯丰养病的这栋院子更是幽静美丽。 这是一栋小小的二层木楼,一进门,就是一座大的开满红花的花架,茂盛的一直伸展到了二楼。 楼上的卧室和书房、念经房都布置得十分雅致。尤其是卧室,推开窗子,几乎伸手就可以触摸到茂盛的花儿。花架旁边是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上面的银杏叶子簇簇新绿,又结满了 累累的果实,夏天一过就可以收获了。 银杏的果实就是白果,白果炖鸡味道十分鲜美,冯丰一直很喜欢吃,忽然想起这是家庙,庙子里可以吃鸡嘛? 不会叫自己天天吃素吧?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觉得门口一闷,又咳嗽起来,好一阵气血上涌。柳儿赶紧来扶了她:“娘娘,您快去躺着吧”。 靠坐在床上,冯丰从开着的窗子里看花木的繁茂,伸手甚至摘下了一朵红色的小花。她暗思,这古代还真不错,有这样好的房子,有吃有穿,要是在21世纪,每一根钉子都要自己 亲手去挣来,并且,这时候,明显气候还没变暖,农历四月的天气,也一点不觉得炎热,在这花木繁森里,估计就是最热的六七月温度也不过二十几度,不然的话,古人夏天也穿 的长衫怎么受得了? 住在这里养病,就得找点什么东西消磨时间吧。隔壁的书房里有很多书籍,不过许多都是经卷,什么金刚经啊、法华经啊、大藏经之类的。偶尔有些诗词集卷子以及一些书画作品 。她随意拿了一本翻了翻,无甚兴趣,便决定临摹字帖打发时间,这是她大学的时候就有的一项业余爱好。 在家庙里呆了几天后,冯丰才发现,这里真是比皇宫好得多了。每天几个丫鬟仆妇伺候着熬药,饭菜也都是根据自己口味每天换着。而刘氏更是不辞辛苦,几乎每天都会煲了靓汤 来让女儿将养,到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过去一个贵族小姐所过的奢华生活。 她闲得无聊,便央刘氏给自己带一些稗官野史来看看消遣,刘氏心疼女儿无聊,便悄悄给她弄来许多书籍,刘氏自己不读书,也不知道区分,甚至一些春闱秘史都弄来了。但是, 大本的繁体隶书、楷书的字看起来也相当麻烦,冯丰觉得自己跟半文盲似的,只好慢慢看,慢慢断句。有些春闱秘史的性养生方面的书,也顺便悄悄看看,倒庆幸刘氏不知书,不 然,叫母亲知道女儿看这个,可就太尴尬了。 而长乐侯一得知伽叶国师能治疗女儿的病情,立刻赶去了京城,亲自去请伽叶大师,刘氏说,估计不几天就会到了。 长乐侯倒是不几天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是伽叶国师云游讲经去了,谁也说不准他的归期。刘氏十分焦虑,冯丰却觉得无所谓,这肺病拖着,反正一时三刻也还死不了。 皇妃私会和尚4 她心里暗自揣测,一般得肺病的人都是忧郁过度所致,文人才爱得肺病,比如著名作家郁达夫之类的,何以冯妙莲年纪轻轻就忧郁成这样?可见皇宫内富贵闲人的生活是要耗尽心 血的。 如此描摹写字,不知不觉,一个多月已经过去了,伽叶大师还是没有出现。 这期间,王夫人率领府里大小姬妾、子女来探望过两次,这嫡母倒也对庶出的女儿有几分关切,并非想象的古代大老婆就对其他姬妾的儿女残酷无情。 这是因为在古代,子女都要认大老婆为嫡母的缘故吧。就如《红楼梦》里的探春,叫母亲可是叫的王夫人,而自己的生母却只叫“姨娘”,所以,赵姨娘就很没地位,半奴半主的 。 王夫人后一次来探望时,冯妙芝也跟着来了,却是站得远远的,也没和冯丰说一句话。这些日子,冯丰已经侧面打探得这位嫡出的冯家小姐,极富才气,能赋诗作文,书法也相当 不错。她一向有点瞧不起只会卖弄风情的姐姐冯妙莲,现在见她因病和触怒皇上被赶回家庙,对她更是心生鄙薄之意,只是碍于父母的面子,才勉强来瞧瞧,不一会儿,便随母亲 离开了。 冯丰见她完全是情敌柯然的面容,又一副孤高自许,孤芳自赏的样子,心里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见她不招呼自己,自己也不理睬她,暗思,好在她马上要进宫了,自己总算不用 再整日面对她了。 冯丰的咳血症状一天比一天加深,甚至已经不能起床临摹字帖了。 她终日躺在床上,就连白果炖鸡汤都失去了吸引力,她双目失神、面颊深陷,心想,自己是不是就快要死了?死了之后会不会自动穿越回到现代?那样,也免得自己辛辛苦苦再去 找那片牧场穿越回去了。 她在胡思乱想中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可是,偏偏这些日子,长乐侯都很少来看她了。 刘氏又是焦虑又是担心,在送走一拨一拨上到宫廷名医下到江湖郎中之后,女儿的症状却越来越严重,她急得嘴巴都起了细细的血泡,每天烧香拜佛,求神问卦也无济于事。 这天清醒的时候,她看见刘氏满脸泪水地坐在床头,这些日子,她整日照顾自己,衰老得很快,头发都有些花白了,完全变成一个可怜的老太太了。 “娘!” 她挣扎着坐起身,拉住她的手,心里一阵悲悯,心想,这老太太是小妾,又只这么个女儿,要是自己死了,她的晚景可不知多么凄凉啊。 刘氏见她醒来,立刻道:“莲儿,你精神好点没?” 冯丰怕她担心,点点头,强笑道:“娘,你不要担心,死生由命啊。” “莲儿,娘再去求求菩萨,娘这二十年来求神拜佛,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报应啊,娘一定要再去跪拜……” 生病了要去医院,要医生医治,求菩萨有什么用啊。唉,一个肺结核,要是在现代早就治好了,偏生在这古代就成了绝症,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她拉住母亲:“娘,没用的,菩萨只受香火,不管治病救人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啊,菩萨听了会不高兴的。” “菩萨要这么小气,也就不是菩萨啦。” 刘氏看女儿胡言乱语,以为她病得糊涂了,加上求菩萨这么久也的确一点效果都没有,便忧心忡忡地道:“唉,伽叶大师怎么还不来?!难道上天真要将我们娘俩逼上绝路?” “没关系啦,也许明天他就出现也说不定呢!” “但愿如此啊。” “对了,爹为什么很久也不来看我呢?” 刘氏听她问起,一脸惨然,过了许久才低声道:“苦命的莲儿啊,你有所不知,皇上已经下旨让妙芝进宫做皇后,半个月后就要启程了。现在侯府上下都在忙着皇后的大婚,远远 近近的亲友已经陆续上门恭贺,你爹哪有时间来看你啊……” 哦,原来是这样! 冯丰想起冯妙芝终于也要跳进那“火坑”了,而且是心甘情愿,自命不凡地跳进去。她见母亲那副羡慕而不甘的愤愤的神色,笑起来:“娘,皇宫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用羡慕 她,进去还有得她哭呢!” “她可是皇后啊,统摄三宫六院,而且,她还是太后的嫡亲外甥女,嫔妃们谁敢得罪她?” 宫里,只有皇帝最大,如果皇帝看你不顺眼,皇后又算得了什么?再有太后做靠山,太后总要死吧?即便太后不死,几个皇帝又是听从了太后的旨意去宠爱皇后了?兴废荣衰还不 是弹指之间的事情。不过,有太后做靠山,加上皇后身份做保障,的确比其他妃嫔的地位牢固得多就是了。 冯昭仪一出宫,王太后就赶紧让冯妙芝顶上,看来,是怕皇帝立了其他妃嫔,若有新的皇后,必然有新的皇后家族崛起和王太后的势力抗衡,王太后显然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出现 。 刘氏见女儿不语,以为她心里难过,更是伤心不平:“妙莲,唉,你也别难过,都怪娘……” 冯丰奇道:“这关娘什么事?” “都怪娘出身寒微,你才没能做上皇后,如今,唉……” 说到这点,冯丰自己也有些愤愤不平,丫的,冯妙芝凭啥一去就是皇后?冯妙莲熬了这么久还落得这种下场,心里不禁对皇帝更添了几分厌恶甚至是深深的愤恨,“娘,这不关你 的事,都怪昏君狠毒,能离开皇宫,女儿是求之不得呢!” 刘氏低声骇然道:“莲儿,可别这么说,叫人听去了,这可是灭族的大罪啊……” 哦,辱骂君上的确是大罪。冯丰赶紧住口,不想惊吓了母亲,心想,这什么破时代,被老公抛弃了,连骂都不敢骂一句。 戒1 接下来的几天,连刘氏都来得稀疏了,现在府里的嫡出小姐要进皇宫做娘娘,每个人都忙碌着,她既是小妾的尴尬地位,又加上自己的女儿这般境地,处境便越是微妙,更不敢不 出面恭贺,更不敢背负“醋妒”的恶名。 刘氏虽然已经年老色衰,可是长于刺绣,远近都很有名。冯妙芝对自己的几幅锦帕很不满意,王夫人便立刻要刘氏另外绣几幅。 刘氏为了女儿的病情几乎要发疯了,哪里有心情为取代自己女儿嫁入皇宫的小姐刺绣嫁妆?可是,却丝毫不敢违逆夫人的命令,只好唯唯诺诺地应承下来。 冯丰情知自己活不久了,不想让这个古代唯一疼爱自己的女人以后为难,所以强烈要求她留在府里,哪怕是装模作样,也要尽到自己的本分,否则,等女儿死后,她的日子不知该 如何难过呢! 刘氏见女儿强烈要求,又被王夫人冷言讥嘲了几句,不得不留下帮妙芝小姐刺绣赶工,自己女儿的病情可就再也顾不得了。 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会隐隐听得远处喜乐的声音,那是侯府在忙着办那泼天的喜事。 冯丰整天躺在床上,浑身已经毫无力气,连家庙里盛放的各种夏日的花朵和葱郁的美景都不能吸引她了。她甚至无心伸手去摸摸窗外触手可及的红花绿草了。 柳儿不知出去做什么了,冯丰半闭着眼睛,胸口闷闷的,脑子里却是清醒的。 迷糊里,一双手忽然被人抓住。 她勉强睁开眼睛来,却见那张诡异的脸庞那么熟悉,每次都如妖魔一般突然出现。 他的脸上满是愤怒,咬紧了牙关,低声咆哮:“长乐侯竟然没有为你请医生?不是说回家会休养好些么?怎么会这样?” 冯丰笑了起来,声音微弱:“你怎么敢公然跑到这里来?” 他瞪她一眼,冷笑一声:“你以为本王是来看你的?本王是来恭贺表妹妙芝的,她就要进宫做皇后了……” “贱人,都是贱人,滚开……” “本王本来不想刺激你的,但是见不得你要死不活的样子,要是你能活了,本王就……” “滚开,我的死活与你无关……” 三王爷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你病成这样还有精神吵架?你看你现在丑成什么样子……” 冯丰怒瞪他一眼,忽然大声道:“非礼、非礼……” 他听见她大声呐喊,吓了一跳,退后一步。 “丫的,小心暴君知道了要你狗命,滚吧!” 他叹息一声,看看床头,冯丰这时才发现床头的柜子边上放着一个盒子。 他打开盒子:“这有一棵人参……” 冯丰立刻双眼发亮:“千年的?” 许多武侠小说里都说千年人参可以起死回生哦。自己吃了也起死回生该多好啊。 “哪有那么多千年人参?有个四五百年就不错了。这人参你熬汤喝了吧,看能不能好点……死马只好当成活马医了!哎,妙莲,你真是苦命……” 三王爷的手又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庞,冯丰听得他那样伤感的声音,还说什么死马活马,浑身简直要起鸡皮疙瘩,忽然道:“你的王妃呢?” 他怔了一下,没有作声。 “你们这些贱人,就喜欢背着老婆在外面勾三搭四,快滚,看到你我就心烦……” 三王爷气得嘴唇都有些发青,却并不暴跳如雷,好一会儿居然又弯下腰来,摸摸她的枯瘦的面颊:“妙莲,你快点好起来啊,要是能好起来,别说骂我几句,就是打我几拳也没有 关系啊……” 简直受不了了! 她眼珠子骨碌转动一下:“哎,暴君又要做新郎了?宸昭仪生了没有?”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还有闲心关心别人的事情?” “你是不是很羡慕暴君啊?所以想来占他的下堂小妾的便宜?” 他没好气地撇撇嘴:“这是什么女人啊,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你也不照照镜子,现在有什么便宜可给人占的?” 冯丰翻翻白眼,胸口又是一阵闷闷的,干脆闭眼不理他了。 戒2 这时,门口已经有了脚步声,那是柳儿回来了,三王爷赶紧退后几步,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门口,柳儿迎着他行了一礼,神色焦虑:“三王爷,您说娘娘还能不能好起来?” 他黯然摇摇头,耳边也隐隐听得侯府传来的喜乐之声,那是他的嫡亲的表妹要进宫当皇后了,而她的庶出的姐姐,自己心仪过的女子,却只能这样躺在床上,或许再也起不来了! “柳儿,你好好照顾娘娘……” “三王爷,您……” 他正要回答,忽听得一个泼辣的声音:“你快滚,以后你再来看我,我一定给暴君说你小叔子想打嫂子主意……” 原来是蓬头垢面的冯丰挣扎着走到了门边。 他恨恨地看她一眼,摇摇头。 “滚开,我讨厌你得很!” 他的脸涨得通红,恨恨地低声嘟囔了几句什么,就大步走了。 柳儿抢上一步扶住冯丰,低声道:“娘娘,他也是好意……” 冯丰勉强笑笑,那三王爷仿佛是借口妙芝大婚,专程来看自己的模样。越是如此,自己越是要小心,否则,一旦传扬出去,自己反正是要死的,何必还连累他? 这古代啊,有情人似乎是那么地少,仅有一个,又还是有妇之夫! 罢了,罢了! 这一日,正是冯妙芝进宫的日子。家庙里使唤的丫鬟仆妇都赶回去帮忙了,就连庙里的师太们也祈祷叨扰喜酒去了,诺大的家庙只剩下柳儿陪着半死的冯丰。 艳阳高照,窗外的花树分外茂盛,却也分外冷清。 冯丰独自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无限的绿色,心想,任何时代,出家人或者红尘中人,都逃不开“权势”、“利益”二字。家庙的师太们自然得巴结家主,以保持优裕的世外生活, 这似也无可厚非,君不见当今少林寺的释永信大师还自任少林公司的ceo呢,完全一幅老板派头了。 她觉得口有些渴,柳儿便去烧热水,再顺便把药和饭菜给弄好。 冯丰一个人躺在床上,头越来越晕。远处似乎隐隐有喜乐的声音传来,那是人人羡慕的女子即将成为一国的国母,母仪天下了。 冯丰抬起头,再细细一听,可是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柳儿进来,一脸的烟灰,白皙的脸花得如一只小猫。 冯丰见她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碗什么东西,好奇道:“柳儿,是啥?” “三王爷送来的人参,怕不得有好几百年了,娘娘,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不如试试……” 完了,大家都是要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冯丰笑道:“我喝喝看。” 柳儿立刻在床边坐下,喂她喝了一口,她刚喝下去便呕吐不止,柳儿只好放在一边,再喂她喝点水,擦拭干净又扶她躺下。 冯丰不甘心,过得一会儿又坐起来,干脆捏了鼻子,一骨碌全部喝了下去。 柳儿似松了口气,冯丰也松了口气,重新躺了下去。 可是,这一躺下去,不一会儿,只觉得口干舌燥,不仅胸口发闷,头脑发晕,全身上下似要爆裂似的。 她勉强坐起来,可是,头一低,就流出鼻血来。 这下可好了,不止呕血,还流鼻血,她看着被子上的血迹,骇得大叫一声:“丫的三王爷害我,我命休矣……” 话未说完,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床上。 柳儿见她目光已经有些散乱,几乎急得要哭起来:“娘娘,你坚持一下,奴婢再去拿其他药,还有几个郎中……” 冯丰点点头。 柳儿走了几步,忽听得冯丰一阵剧烈地咳嗽,她急忙回头,见冯丰呕出大口鲜血,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 她赶紧跑了回来扶住冯丰,“娘娘……” 胸口一阵阵窒息,眼前已经开始金星乱冒,冯丰低声道:“柳儿……我快不行了……你服侍我这么久,柜子里那些首饰,你和我娘一人一半吧……” 柳儿听着她竟似在交代遗言了,吓得哭了起来:“娘娘,奴婢马上去请侯爷和夫人……” 冯丰摇摇头,“侯爷现在哪里有空管我?我娘,唉……她处境艰难,你还是不要打搅她了,反正我都是要死的……没想到我来到古代竟然是这样的命运,唉……也许我死后,就会 自动回到21世纪了,死了也不错……” 柳儿听她胡言乱语,知她已经时日无多,大哭道:“娘娘……娘娘……” “唉,真是不甘啊,这古代之旅竟然就如此结束了,还受尽虐待……” 此时,方当正午,六月的艳阳火一般在头顶,身上和心上一样寒冷,眼前一黑,只隐隐听得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冯丰却笑了起来:“也许,我马上就会回到21世纪了,醒来时 ,已经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了……” 戒3 睁开眼睛,窗外一地的阳光。 这里并不是21世纪的繁华闹市,依旧是枝繁叶茂,清幽静谧的家庙。喉头的堵塞、胸口的闷气,似乎都缓解了不少。 床头站着一个男子,准确地说,是一个和尚。 他穿锦斓的袈裟,戴高僧的云游冠冕,挺拔的身子真如楚峰修竹,五官如刀雕斧刻,眉峰挺秀,双颊沧冷,隐隐露出的一小截脖子是那样柔软的白皙而又带了浅浅淡淡褐色的青春 而健康的颜色。 冯丰在21世纪见过许多偶像巨星花样美男,来古代所见的皇帝、三王爷等人物也算得标致,可是,跟这个伽叶国师一比,所有的男人都变成了庸俗的杂草,那是云泥之别,是明珠 和土石瓦砾的对照。 心底最深处的某一个地方在悄悄沦陷,隐隐是惊艳,又是感激,还有欣赏……百般的情绪夹杂在心底。 冯丰凝视着这个两次在生死关头将自己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伽叶大师,忽然开口:“大师,你好。” 伽叶大师一点也没有露出意外的样子,神情镇定自若:“你好,你醒了。” 冯丰笑了起来,这次,他没有叫自己“娘娘”! 她坐起来开心道:“我叫冯丰,嗯,这个…也叫做妙莲,伽叶大师,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冯丰或者妙莲都行。” 伽叶点点头:“你的病情还很严重,还是躺下吧。” “是,谢谢你,伽叶。” 她不再叫他“大师”,而是直接叫“伽叶”。她觉得伽叶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伽叶看她一眼,目光和神情一样平和,嘴角间不笑也似带了一缕慈悲的微笑,如清风明月,又如春日旭阳,看上去真是温暖极了。 心里仿似见了亲近的人,她如孩子一般傻气地问:“伽叶,我会不会死?” “不会死的!可是,你因为服用了人参加剧了病情……” 咦,服用人参还会加重病情?她嘟囔起来,“伽叶,我看武侠小说啊,一些神话传奇里啊,不是都讲服用了千年人参会起死回生的嘛……” “人参是好东西。可是,却决不能给重病体弱虚寒之人服用,那可是要人命的……尤其,我查看了你服用的那支人参,还是四五百年的佳品,对于你的病,危害就更大了。而且, 没有什么药是可以起死回生的……” 三王爷这厮,差点害死我! 她惊叹一声,心想,男人可真是信不得,尤其是那些皇帝啊王爷之类的,简直没一个好东西。 会不会三王爷自己也不知道呢?就如自己和柳儿,也许是大多数人,都以为人参是灵丹妙药呢! 她想到这里,便也不继续在心里咒骂三王爷,只笑嘻嘻地看着伽叶:“伽叶,有你在,我就放心啦!” 他见她那样信赖的眼神,也微笑起来,似乎在无声地说,你放心吧。 戒4 直到伽叶的背影完全消失,冯丰才收回目光。 恍眼忽然看见门口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她愣了一下,大声道:“谁?是谁在那里?” 门口,一个人满面的惊喜之色,声音却是低低的:“妙莲,你好了?” 冯丰没好气地看着他,冷笑一声:“你这衰人,拿了人参想害死我,现在可好,看我没死,是不是想偷偷来掐死我?” 三王爷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妙莲,我不知道你不能服用人参,我绝无害你之意……” 冯丰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显然是在冯府露面后,不敢公然来家庙“小叔子看嫂子”。 “衰人,你快滚吧,每次看见你我都要倒霉,快滚……” 三王爷怒目而视,冯丰根本不甩他:“你再不走,我可真要叫人了……来人啊……” 三王爷吓了一跳,更是郁闷又气愤:“妙莲,你你……你……” “你什么你?快走!又想拿毒药害我?” 三王爷瞪她一眼,听她说起“人参下毒”一事,又辩驳不得,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冯丰见这瘟神终于走了,知道他离京一次不容易,现在走了就再也不会来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否则,一来古代就和一些有妇之夫纠缠在一起,多没意思啊! 即便要拐帅哥,也要找单身的才安逸三。 眼前浮起伽叶俊秀无双的面孔,心里不禁一阵窃喜。这一夜睡得是如此安宁,诺大的家庙忽然变得很有点家的感觉,闭上眼睛之前,冯丰心想,这古代之旅,总算有点不错的收获 了。 第二天一早,刘氏就一溜小跑的进来,柳儿跟在她后面。 “莲儿,你可醒了……” “娘,我要好起来了。” “多亏了伽叶大师及时赶到啊……” 冯丰看着母亲,期待她说下去。 “因为京城还有其他要事,昨日你爹和大娘便亲自护送妙芝进宫了,估计得一个月之后才会回来。莲儿,娘都快绝望了……谁想他们还没走,伽叶大师就赶来了。你爹都来不及招 呼伽叶大师,可是他毫不在意,自己就来了。我一直在忙妙芝小姐的事情,直到今天才知道伽叶大师来了……是伽叶大师救了你的命啊,娘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他才好……” “伽叶大师住在哪里?” “就在家庙的一间禅院里。” “他会在这里呆多久啊?” “他允诺会将你治好为止。” “哦,呵呵,真好啊。” 长乐侯夫妇离宫后,刘氏不得不操心起侯府的一些家事,所以不能每天都呆在家庙陪伴女儿了。好在冯丰的病情一天天好转,她也逐渐放心下来。 能够起床了,冯丰就决不躺着。 自从醒来后见过伽叶外,这些天,她还没有见过伽叶,他只是开了药方让家庙的仆妇照单抓药,自己并不再露面。 这天傍晚,柳儿陪冯丰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后,冯丰忽道:“柳儿,我们去禅房看看伽叶大师吧。” “大师在禅房闭关念经,不会见外人的啊。” “去看看再说嘛。” “可是,奴婢要熬药的嘛……” “那你先去熬药,我在这里歇一会儿,这里景色不错。” “好吧,呆会儿奴婢来扶您。” 柳儿一走,冯丰也站起身。她知道这小宫女哪里敢陪娘娘去瞧一位和尚?便索性支开她,自己一个人往禅房走去,想去看看那个帅哥究竟在研究什么经文。 戒5 禅房在家庙的外围,是专门招待云游高僧的。 与其他的禅房不同的是,这一栋三进的院子分为三大间,其中两大间是招待普通僧侣的,而最里面的那间是书房带禅房,里面有长乐侯准备的异常丰富的藏经,其中还有几部是失 传以久的经中宝典。长乐侯一家都笃信佛教,这间禅房也成为很多僧侣向往的地方,许多人想来看看或者借阅,但是,侯门深似海,长乐侯至今都从未将这间禅房对外公开过。 伽叶贵为国师,又是来为女儿治病,长乐侯哪里敢怠慢?临走前虽然不能亲自陪同伽叶前来,但是立刻派人恭请伽叶入住禅房,随意阅览所有藏经。所以,伽叶便安心埋首在了这 些失传以久的厚厚经文里。 侯门深似海,外面的两大禅房虽然名义上是招待云游僧侣的,其实,已经两三年没有一个僧侣上门了。这家庙外的诺大宅院,此时,只住有伽叶一人。 冯丰在禅房门口伸手敲门,敲了两声,原本就虚掩的门被推开了。 伽叶站在门口,微笑道:“有事情么?” 伽叶这次不再是锦斓袈裟,而是一身普通的玄色僧衣。可是,如此朴拙的衣服穿在身上,更显得他削肩猿腰,那样的挺拔俊秀。他的眉眼、肤色是那样的年轻,十八?二十?反正 较之自己初见时以为的二十五六明显不符,他决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吧。 他的脸上神情是淡淡的,可是,眼神却别样的亲切与和蔼,那是真正心底无尘的人才会具有的不笑也算笑的风采。 冯丰只觉得头嗡的一声响,几乎要晕过去一般,似在梦里,又似有几分清醒。 伽叶见她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地站在门口,有些奇怪,目光却依然是平和的:“有事么?” 冯丰回过神来,暗骂自己花痴,见了一个帅和尚就乱了分寸,若是年龄大点,不就跟杨二车娜姆一样了?只晓得对着帅哥流口水。 她寻思,幸好自己还不算很老,不然就会被嫌弃为可笑的老花痴了,不禁道:“幸好,幸好!” 伽叶见她自言自语,微笑着道:“既然无事,娘娘,就请吧。” 干么又叫“娘娘”? 冯丰这下可回过神来了,瞪了他:“我叫冯丰,不叫娘娘!” 伽叶依旧是淡淡的微笑:“何事?” “我头疼……”冯丰笑嘻嘻地边说边从开着的门里走了进去,“伽叶,你在看什么经书啊?” “这里有两部经书是我寻访多年都没见过的,如今居然在这里看到,真是欣喜。” “哦,是这样啊,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我已经看过了,不用了。” 她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他说“我已经看过了”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看过这一两遍,就将整本经书背得了。 她十分不服气,拿起一本厚厚的经书,随意翻开一页,“哎,你背这段听听……” 他笑起来,立刻叽哩咕噜地念了起来。这本书是楷体的繁体字,她认得的,但见他这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部分阅读 样滚瓜烂熟地诵来,不禁目瞪口呆。 她又拿起另外一本蝌蚪般文字的经书:“你背这个……” 他又唧哩刮拉背诵起来,这次,冯丰一个字都不认得了,只能看着他干瞪眼,口里说不知他是不是在糊弄自己,心里却相信,他真的是过目不忘的。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看电视,听电视剧的主题曲,一般听两三遍都会唱,母亲就常常夸奖自己聪明,如今,见了过目不忘的伽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聪明人。 伽叶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刁难过,但见她嘟嘟囔囔地发问,心里忽然有些孩子气的玩笑和愉快。 他见她东张西望的样子,又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翻,显然心不在经,便道:“你头还疼?” “嗯,我头好疼,伽叶,你给我看看……” 冯丰上前一步,见伽叶立刻后退一步,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她忽然想起唐僧,每次看唐僧被那些妖娆的女妖精逼迫勾引时就是这样不安而惶恐的神色,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恶作 剧的念头,想看看这个据说自小进入佛门的高僧定力如何。 她又上前一步,伽叶再退一步,几乎要靠着墙壁了,她“哎哟”一声,脚步踉跄,一下靠在了伽叶的身上,用手捂住了头:“啊哟,我的头好疼啊……” 伽叶纯朴,不知她在作伪,又见她的确满面痛苦之色,顾不得推开她,立刻道:“你怎么了?” 冯丰情知若现在不装到底,以后就得被他防备并看轻了,他虽然单纯却并不愚蠢,以后若要防备了自己,可就大大不好玩了。 反正头真的隐隐作疼,她的身子干脆顺势往地下滑去。 眼看她就要摔倒在地上了,伽叶迫不得已,只得一只手扶住了她,另一只手赶紧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摸出一粒丹药塞在她嘴里:“你先服了这个……” 他的手抵在她的背心,冯丰立刻将这粒小小的丹药吞了下去。 自己靠着的这个怀抱,有几分淡淡的异常干净的薰香,而他的手是那样不经意的揽在自己腰间。忽然有种生平从未有过的安全而可靠的感觉,冯丰心里更是砰砰直跳,比中学时代 见到暗恋以久的帅男生更面红耳赤。 “娘娘,你去休息一下吧……” 这声“娘娘”如霹雳一般将她从梦游里拉了回来,红了脸立刻站直了身子,拱拱手,“伽叶,谢谢你。” “不用谢。” 冯丰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见伽叶大师依旧是那样平和的“色即是空”的神情,向他点点头,才转身走了。 走出好远,心还在砰砰乱跳,冯丰忽然又有点沮丧又有点儿好笑,自己竟然想去勾引一个和尚,而且,那和尚还毫不心动。 真是失败啊! 唉,不说女人是老虎嘛?是自己姿色不够,还是伽叶本身就有问题? 21世纪好多帅哥都是小攻、小受的,这伽叶大师和尚做久了,不要也变成耽美狼了吧?若他也bl,是攻还是受? “娘娘……” 是柳儿的声音。 冯丰暗骂自己满脑子不纯洁的se情思想,人家伽叶大师修为高深坐怀不乱,竟被自己想得如此不堪。她摇摇头,笑着迎了上去:“柳儿,我在这里呢……” 戒6 这一夜,不知是因为服用了丹药的缘故,还是见了伽叶的缘故,冯丰睡得异常安宁,长期胸口的郁闷也缓解了不少。 早上醒来,却发现外面天色暗沉得厉害,不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的大雨。 她的这病,最怕下雨了,一遇到潮湿的天气,常常喘不过气来。她穿好衣服想起身走一走,胸口却又开始发闷。 柳儿去厨房吩咐熬药,被大雨所阻,一时还回不来。 无奈,她在梳妆台边坐下,细细梳理起头发来,梳得几下,手一阵发抖,梳子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心口一阵发紧,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了。 一双手放在她的背心,那口上不来的气忽然缓了下去。 她慢慢回头,身子一阵歪斜,又往下倒,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她躺好,虽然明知是伽叶,但是看到他的温暖的眼神还是觉得异常欣喜,“伽叶,你好。” 伽叶点点头:“你服药好几日了,今天若再不见效,就该换另外一种药了,你现在觉得如何?” 她正要回答,又剧烈咳嗽几声,呕出一口血来。 这口血那么明显的呕在白色的帕子上,就连伽叶大师也治不好自己的病了?她惶恐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发抖:“伽叶,我是不是真的会死啊?” 他看着她那样声音微微发抖的神情,再次伸出手去,按在她的背心,声音那么平静:“娘娘……” “我叫冯丰,你叫我妙莲也可以。” 此时此刻,她竟然那样固执地纠正并坚持着一个称谓,伽叶点点头,“好,妙莲,我会治好你的。” 这声“妙莲”听在耳朵里,真是温柔而又美妙。 冯丰偷偷笑起来,伽叶站在床前,一手抵在她的背心,微微运劲,“妙莲,你的病情除了药物,还需要阳气的注入。每天傍晚是阳气最足的时候,从今日起,我会每天给你治疗, 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谢谢你,伽叶。” 他不语,只是推拿了她的几处|岤道。她感觉到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仿似真有阳刚之气从全身经脉|岤道涌入,将自己体内的阴寒毒气都逼了出来。不一会儿,他便停了下 来:“你好好躺着,按时服药,不要太担心。” 她细细看着他那样英俊的面孔,心里又露跳一拍,却道,“伽叶,你还是在禅房里研究经卷么?” 伽叶点点头。 她心里不知怎地,很想他陪着自己一直说说话,甚至不说话,就这样坐着也好。可是,他明显是要走的样子了。 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来,“伽叶,你给我讲个佛经里面的故事,要有趣一点的……” 他见她枕边那样咳嗽了殷红鲜血的白色锦帕,又看看她有些凄楚的眉眼,悲悯地看她一眼,点点头,像跟一个小孩子说话一样:“好的,妙莲,我给你讲一个有趣的故事,我讲了 ,你就好好休息吧……” “嗯。” 戒7 他开始讲起来。讲的是佛祖舍身伺鹰的故事,一点也没有趣。 可是,冯丰原本就意不在听故事,但听得他悦耳的声音,如一曲催眠的曲子,慢慢地闭了眼睛,心情也轻松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见她完全闭上了眼睛,才站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冯丰悄悄睁开眼睛,只见他走路的姿势也很奇特,一步一步,不徐不急,让身形更显得脱俗,总之是怎么看怎么好。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了,冯丰才收回目光,暗骂自己花痴,居然成天想打一个和尚的主意,真是没天理。 到下午,雨总算停了。 冯丰看看外面,雨后的天空,蓝得如水洗过一般,完全不是现代工业城市里常见的那种灰蒙蒙的样子。 天空那么蓝,快速缥缈的云朵那样洁白。冯丰站在窗户边,从滴着水珠的花架往下看去,通往禅房的小径,真是花木森森。 柳儿在晾晒一块花布,冯丰也不管她,独自往禅房走去。 门依旧是虚掩的。 这次,她不敲门,悄悄推开走了进去。 她穿软底的绣花鞋,走得毫无声音,然后,她看见伽叶打横盘坐在一个蒲团上,背对着自己,聚精会神地研究经卷。 她又悄无声息地走得几步,却听得一个温和的声音,“妙莲,你有事情么?” 她吓了一跳,只见伽叶头也不回,要是没有如此真切地听得他叫自己的名字,还真要怀疑刚才究竟有没有人说过话。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一会儿,只见伽叶那样不可思议地从蒲团上下来,站直,“妙莲,你有什么事情?” 她惊醒过来,笑嘻嘻地道:“我想来看看经卷。” “你想看什么?” 易筋经?道德经?法华经?金刚经?这又不是少林寺,自己又没法练成绝世武功,看什么经文呢,自己是来找一个帅哥聊天就对了。 她眼珠子一转,见他手里那卷经书上弯弯曲曲的怪文字,问道:“这是什么文字呢?” “这是梵文。” 梵文自己更是一个也不认得了。 身边是一个蒲团,用棕叶晒干了编织而成,素洁而清新。 冯丰坐了上去,盘着腿,双手合什,“伽叶,你为什么要出家啊?” 伽叶也在另外一个蒲团上坐了,“我自生下来就是在寺庙中度过的。” 从未接触过红尘?好,肯定是处男,而且是正派善良的处男,加三分。 “你今年多少岁啦?” “25岁。” 跟自己同岁,可是却比自己成熟稳重多了,更好,再加两分。 “你从来没有爱恨情仇、痴嗔杂念?” “出家人四大皆空,阿弥陀佛。” 心理平和,没有变态,再加两分。 “你为什么长这么帅?” “这个……肉身不过一具皮囊,没有美丑之分……” 身为超级帅哥而不自恋,再加三分。 好了,一个男人该有的十全十美,他都具备了。 “十分”男人耶,自己心目中的完美男人耶! 伽叶见她那样笑嘻嘻的样子,微笑道:“人生没有爱恨嗔痴才不会滋生心魔……” “可是,我不一样,我很讨厌一些人,谁伤害了我,就一直牢牢记恨。” “你是滋生了心魔,要去除心魔,生命才会得到安宁。” “我觉得要祛除心魔,只能是在报复了那些伤害我的人之后,你觉得呢?” “宽恕,你要学会宽恕,宽恕每一个人,包括你的敌人……” 敌人也要宽恕?那还是不祛除心魔比较好。 如果只企图以宽恕来对待敌人,这世界上的坏人不知更会增加多少。对付敌人,得以暴制暴。 戒8 冯丰笑起来:“我不想祛除心魔了耶,没魔就没佛嘛。” 这是电影版《天龙八部》里的台词吧?自己听着都那么耳熟,对了,好似是阿紫威胁虚竹时说的。 没魔就没佛? 伽叶重复了一遍,似是有些发愣。 “是啊,如果没有坏人,没有妖魔鬼怪,佛祖也就不需要创立佛教了吧?没有我们这些有心魔的人,你们就没有信徒哦……” 伽叶抬起头,细细看着她,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锐利之色,紧接着,这丝锐利之色就变成了淡淡的困惑。 冯丰丝毫没有忽略他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锐利之色,这是她不喜欢的,她喜欢的是他清风朗月春日暖阳一般的眼神。 可是,他的眼神立刻恢复了那样的淡淡而安宁,有那么一瞬间,冯丰似乎又觉得是自己看花眼了。她转头看看满屋子的经卷,鼻端是那样淡淡的薰香,又看看窗外的斜阳,心里又 高兴起来,看了伽叶:“伽叶,给我治病的时间到了哦。” 伽叶的神情似也轻松了一点,起身走了两步,在她背后坐下,双手触在了她背后的几处大|岤。 又是那样暖洋洋的舒适的感觉,不同的是,这一次,由于两人的坐姿,冯丰几乎整个人靠在了伽叶的怀里。 那是比他的阳气注入更舒适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再侧侧身子,却觉得身上某处|岤道一阵刺疼,惨呼一声,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身子一晃,这次倒是整个人倒在了伽叶的怀里。 伽叶抱着她,用僧衣的袖子轻轻擦了她满头的汗珠,沉声道:“不要分神……” 哦,原来是自己胡思乱想,岔了气,“走火入魔”了! 她暗道惭愧,却依旧靠在他怀里不肯起来。他也不推她,依旧轻轻抱住她,直到治疗完毕,才一松手,她已经稳稳坐在蒲团上。 心里和身子同时一阵轻松,冯丰道:“伽叶,谢谢你哦。” “不用。” 要冷场了,又没台词了,想就这样告辞,却又不甘,冯丰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伽叶,你这里有没有医书啊,找一本给我看看……” 伽叶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这是一位高僧留给我的医书,你可以看看……” 哦,原本指望他四处找找,自己就可以借机逗留,没想到他竟然随手就从怀里摸出一本,真是无趣! 冯丰只好接过医书,再也没有任何借口留下,只得告辞。 拿了医书回去,门口的花径上,柳儿正在四处张望,见了冯丰,立刻迎上去:“娘娘,您去了哪里?” “嘻嘻,随处看看,在禅院看书经。柳儿,以后我会常常去的,你不要找我哦,我会自己回来的。” “是,娘娘。” 冯丰心里一动,脑子里那种恶作剧的念头越来越深,“柳儿,你去给我做几样素斋,记住,要用真正的猪肉、鸡肉、鱼肉来做,但是,要做成素斋的样子哦。” “娘娘,你要干什么?” “我嘴里淡,想换换口味和花样。” “是。” 第二天中午,素斋已经做好,端上来了。 冯丰想起自己以前在昭觉寺吃的素斋,那里的菜单上都写着:豆瓣鱼、凉拌鸡块、回锅肉、宫爆鸡丁等等,诺厚大的一本菜单,各种飞禽走兽应有尽有。第一次点菜的时候,她还 在奇怪,怎么这寺庙里什么荤腥都有啊?而且价格还很便宜,跟素菜价格差不多。莫不是现代社会,寺庙也彻底开放了,不用忌荤腥了? 等待“豆瓣鱼”、“回锅肉”等陆续送上来,她才发现,原来这些“飞禽走兽”的肉都是用面粉或者素豆筋制成的,而且活灵活现的制成鱼肉的模样,吃起来也淡淡有些肉类的味 道。 家庙的素斋同样也是这般做法,清蒸小菜、面粉豆筋,肉般模样,却都是素的。 这次,冯丰却反其道而行之,外表用了面粉、豆筋,里面却货真价实地加入了各种精肉,混合制成了两道看起来非常正宗的素斋菜点。冯丰暗地里给取名为“肉素斋”。 她支走了柳儿,看着这两道“肉素斋”,咯咯地笑起来,捂着嘴巴象一个准备要偷腥的小孩。 然后,她端了“肉素斋”往禅房而去。 戒9 伽叶仍旧是那样聚精会神地在研究古老而复杂的经文,冯丰端了素斋轻轻放在旁边的木桌上,他回过头来,有些意外:“有劳了!” 似乎意外,今天怎么是冯丰亲自送素斋来。 “伽叶,这是我做的素斋,你尝尝怎么样?” 他点点头,坐下,端起盛好的饭碗,夹了一筷素斋,细细品尝,点点头,“味道真好!比我以前吃过的素斋都好。” “喜欢么?喜欢就多吃点吧。” 冯丰心里偷笑,肉的味道当然比素斋味道好,这是有味觉研究证明了的,肉食比其他食物更容易刺激人体的愉悦神经,所以人人都喜欢吃肉,就连花和尚鲁智深不也常常喜欢“狗 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可见,佛教的精髓在于教义本身,而不在于有没有吃素。 伽叶大赞味道好,显然,他从来没有吃过肉和荤腥,根本不知道这是肉的味道,所以才没法将“肉素斋”和“素斋”彻底区分开来,以为是换了厨师,手艺提高了而已。 她看着他将这两碟“肉素斋”吃完,一脸很满意的样子,她心里那个开心哦,简直压抑不住地要笑出声来。 伽叶微笑着看着她:“妙莲,何事如此开心?” “呵呵,你为我治病,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伽叶,以后你在这里,我都给你送素斋。” “有人定时给我送斋的,你不用操劳。” “可是,她们做的素斋怎会有我做的好吃?还是我给你做吧。” “不用。你身子没好,应好好休息。” 冯丰不说话,慢慢起身,又兴高采烈地看他一眼,就告辞了。直到走出老远,她才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连续几天,冯丰都做好了“肉素斋”给伽叶送去。伽叶每次都十分满意地吃完,觉得很可口的样子。 冯丰一次次暗地里要笑,却又强行忍住不笑,生怕露了马脚。 这天,伽叶端起饭碗吃了几口,又见冯丰要笑不笑的样子,自己也微笑起来:“妙莲,你做的饭菜很可口,比我以前吃的饭菜可口得多。” 冯丰简直要笑出声来,贼眉贼眼地看看饭菜又看看伽叶:“你要喜欢,以后我天天给你送来。” 伽叶摇摇头,似乎并不觉得这饭菜可口就要天天吃似的。 冯丰见他依旧是那样高僧的派头,却知道,他少历红尘,对人看事都很单纯,虽然智慧超群,却是傻傻的,在凡尘小事上很容易被欺骗。 好在这些欺骗都无伤大雅,何况,又有谁会象自己这样无聊到天天跑去捉弄一个和尚? 冯丰闲了就和他一起天南海北地胡侃,听他讲解经文妙义或者佛教小故事,冯丰也搜索起自己知道的后世的一些佛教典故和他神吹,有时也唬得他一愣一愣的。两人越谈越是起劲 ,不觉日子过得飞快,冯丰的身子也慢慢好了几分。 这天从禅房里出来后,看看傍晚的天色还很明亮,冯丰忽然看见桌上的那本医书。这书正是她从伽叶那里借来的,却一次也没有翻阅过,准备明天还给伽叶。 她随手翻了翻,全是工整的小楷,虽然是繁体,倒也读着顺畅。她慢慢看下去,倒来了点兴趣,最初记载的好几种病,都是现代的感冒、高烧之类的医治妙方。 再往下看,她发现其中记录的一种“阴毒病”,竟然跟自己的症状完全吻合。从上面的医治方法来看,倒不纯粹是肺结核。而是另外一种因为病菌侵入引起的寒毒病症。 冯丰细细一看,上面的方法除了辅助以药物以外,要根治必须是“阴阳调和法”。什么是阴阳调和法呢? 她越看越好奇,翻阅下去,不禁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这病需要的阳气是“男子精水滋润”,也就是说,吃了很多药后,还需要和成年健壮的男子ooxx,才能被彻底治好。 这倒并非滛荡之术,即便现代,一些女子身体虚弱,气血不足,往往结婚生子后,就不药而愈了,也就是这种原理。 她想起伽叶的“阳气”输入法,本质上,也是一种“采阳补阴”,但却是走了另外一条途径,刺激|岤道。 她忽然想起,若是用了这本医书上记载的方法,自己的病会不会好得更快一些呢? 她想着想着,头脑一阵发热,自己也觉得面红耳赤的,赶紧合上书籍,再也不敢胡思乱想。 这一夜,她一直睡得恍恍惚惚的,脑子里时常出现一些离奇的梦,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时身在花木繁茂的家庙,有时又在阴森寂寥的别离宫,有时甚至是在21世纪的成都,在锦 江区的某处旧居民楼的小小出租阁楼里。 折腾半夜,醒来时,窗外阴沉沉的,日日的艳阳不见了,这是一个阴天。 她昏沉沉地四处看看,肚子也很饿,估摸着时间,快到中午了。自己竟然昏睡了一上午,显然是昨夜折腾的缘故,至今头脑都隐隐作疼。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被推开,她看就刘氏快步走了进来。 长乐侯和夫人进京后,刘氏这些日子忙于府里的家务,一般要三五天才来一次,今天这么仓促地来干啥?冯丰看她脸色不太好,急忙道:“娘,出什么事了?” 刘氏叹息一声,吩咐柳儿将自己给女儿熬的汤和一些可口的点心放在桌上,才道:“你爹和大娘回来了。” “哦,这不挺好的嘛。” “你大娘在路上感染了风寒,病得很重,府里上下乱成一团。这些日子,我更没时间来照顾你了,莲儿,你要自己多照顾自己。” “伽叶大师不是在这里嘛?他医术那么高明……” 刘氏摇摇头,“你大娘一向不喜僧侣,不会让他诊治的。不过好在宫里已经有几名御医为她诊治。” “哦?现在情况如何?” “已经卧床不起了,唉!” 她想起王夫人病重,也微微有些不安,可是,自己生病住在家庙,没有家人来接自己,又不能擅自离开,加上刘氏说,府里私下里议论是这冷宫娘娘回来冲撞了冯家,惹得诸多不 吉利,她就更不敢擅自去看王夫人了,只好老老实实在庙里呆着。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平心而论,王夫人也算得厚道了,刘氏谨小慎微,平素伺候她也周到,和她的关系相处得还可以,冯丰见她担忧,便道,“娘,你回去照看着大娘吧,我快 好了,你不要两边操心。” 刘氏点点头,放心了一点:“莲儿,等家里的事情顺一点,我会尽快来看你的。” “好的。” 伽叶1 刘氏匆忙离开了,冯丰送她到家庙门口,看她上了马车,估计她三五日也不会再来了,心里不免觉得寂寥,好在还有伽叶可以聊天,想起伽叶,立刻有了精神,便兴致勃勃地往禅 房走去。 伽叶依旧在看着经卷,这些日子,冯丰每一次见他,他都是这样的姿势。 他坐在一张独立的蒲团上,而在他的对面,则是一张长方行的,约莫一米多宽,两米长的洁净光滑的席垫,垫上还有一块同样光滑柔软的蒲团。这是禅房的主人准备了在这里读书 的,这样可坐可卧,随兴而为,十分舒适。 冯丰像往常一样,舒适地在那张长席的蒲团上坐了,随手拿起经卷翻番,伽叶抬起头,看着她,微笑道:“今天这么早?” 冯丰这才意识到还没到中午,自己就跑到这里来了。 她看他那样沧冷而俊秀的面孔,想起昨晚看的“治病良方”,脸上无端一红,低了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伽叶见她不似往常一般嘻笑和高谈阔论,有点奇怪,伸出手抓住她的手。 冯丰心里一惊,更是面红过耳,好一会儿才发现伽叶是抓了自己的手摸摸脉搏而已。 她暗骂自己自作多情,这一沮丧,神情倒立刻自然了,“伽叶,我什么时候才能够痊愈啊。” “脉息还有点沉,这病已无大碍,但是,要痊愈,还得相当长一段时间,你好生将养就是了。” 难怪,要痊愈,得和谁谁ooxx才行。 这古代的男人,自己认识的就那么几个,总不能让皇帝占了便宜,三王爷长得还不错,他自己也对冯昭仪很有点“打猫儿心肠”,可惜是有夫之妇,若和他有什么暧昧不清,容易 被原配掌掴,比如明星杨恭如,在餐厅吃个饭,也会被原配找上门打一耳光,那就不妙了。 这年头,许多男男女女喜欢做第三者,明明就是偷情,还自以为是td爱情,想起都恶心死了。 最好的候选人,可不就是这个俊秀无双的帅和尚?男未娶女未嫁,而且还是处男! 她胡思乱想着,脸又红了起来。 伽叶见她神情一再变化,有些奇怪,以为她的病情有所反复,又抓起她的手摸摸脉搏,好像还是没有什么问题,才道:“妙莲,今天傍晚再诊治一次就差不多了。” “哦。我要好了么?” “也差不多了。妙莲,明天我要走了……” 冯丰一惊,失声道:“你要走了?” “对,你的病已经无碍了,我明天就走。以后,你只需要静心休养,注意冷暖,要尽量避免发烧咳嗽等等……” 冯丰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但见他口开口合,却根本就无心听他讲些什么。她这些日子天天和伽叶在一起,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在古代最亲近的人之一,如今,他竟然要走了, 自己又不知道穿越回去的方法,难道,今后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地老去? 伽叶见她不再若往日一般的谈笑风生,也不好说什么,只安慰她道:“妙莲,你好好养病,病好了还可以回宫的……” 她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伽叶,如果我说我并不是冯妙莲更不是什么冯昭仪,你相不相信?” 这下轮到伽叶说不出话来。 “我是来自很远的一个女子,因为长得像冯昭仪,所以被她们误当成了冯昭仪,其实,我叫冯丰,跟冯昭仪毫不相干……” 这样说,应该比较容易理解吧?总比说自己是“穿越”来的未来人强吧? 果然,伽叶点点头,疑惑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那你,究竟是谁?” 她见他那样惶惑的神情,忽然眨眨眼睛:“我也许是借尸还魂哦,我是妖精,是白骨精,你怕不怕?” 他见她那样闪动的睫毛,笑了起来,摇摇头:“你不是妖精!” “我当然不是妖精了。” “你的家人呢?” 冯丰黯然摇摇头:“他们都在一次意外中死了。我没有一个亲人了。可是,我还是很想回家。” 他见她那么明亮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心里忽然有缕极其陌生的奇怪的情绪,仿佛是悲悯,又仿佛是怜惜:“我能帮你么?” 冯丰眼前一亮,咯咯笑了起来:“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很想回去。可是,我要回去,必须去寻找泾水和渭水之间的一片牧场,在那里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泾水和渭水之间?距离金陵城不远啊……” 原来,这里所谓的京城“金陵城”跟南京那个金陵城不一样,本质上,就是古代的“长安”,如今的西安。这里,自然距离那片牧场不远了。 伽叶2 “我病好后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是不是?” “你一个女子,怎么离开?” “嘻嘻,我以前也经常一个人履行的,而且,我还是竞走健将,一天徒步走百八十里也没有问题的……” 伽叶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竞走健将”,但是听她一个女孩儿还能一天走百八十里路,再看看她久病多时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眼里却闪烁着异样倔强、活力的光彩,绝非娇滴滴的 小姐情态。 “伽叶,你很意外吧?我以前还练过三年跆拳道呢,只是来到这里,莫明其妙生了这场大病,浑身软绵绵的,什么功夫都施展不出来……对啦,跆拳道就是类似于你们说的武功, 不过没有那么厉害,只能强身健体而已。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从来没有生过大病,就连伤风感冒都很少,可是,到了这里,居然病成这样……唉……” 她长长的叹息,他听得云里雾里,却也明白了她的中心思想:就是希望病好了能够离开这里“回家”去! “这样吧,妙莲,你先在这里养好病再说,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到时看能不能帮你……” 说了这么久,他明天还是要走。 他显然不明白自己“回家”是什么意思,只以为自己的家在潼关那边而已。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自己也没法向他解释清楚。 她有些沮丧,不再开口,静静地握着一卷经书发呆。他也没法安慰她,又聚精会神地研究起了经卷。 已是中午了,她晕乎乎地坐在席子上,也不觉得饿,更忘记了给伽叶去拿“肉素斋”。还是柳儿送来两份素斋,她才清醒了一点,吩咐柳儿将菜品摆在外间的餐桌上,看柳儿离开 后,才觉得有点饿了。 今天由于没有特别吩咐,送来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素斋,香菇菜心、脍溜紫苏、菠菜豆腐、石花海白菜、糟笋紫菜和一碟凉拌的南厥菜。 虽然都是素菜,可是看着红红绿绿的搭配倒也爽心悦目。 冯丰拿起筷子,看看对面的伽叶,伽叶也看着她,微微有些不自在,因为他还从来没有和女子同桌吃过饭。 冯丰见他略微不安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狡黠地眨眨眼睛:“伽叶,色即是空哦,六根清净,众生平等,男人也是女人,女人也是男人,都一样哦……” 她胡言乱语,说什么男人也是女人,女人也是男人,伽叶却连连点头: 色即是空! 他微笑起来,这些日子,他天天和冯丰相处,谈古论经,相处愉快,不知不觉早已对她十分亲近,因此,两人第一次一起吃饭,那丝不安立刻消失了,坦然拿起筷子,端了饭碗, 微笑道:“今天的素斋看起来真不错。” 他态度坦然,冯丰也轻松了下来,似忘了他刚刚要走的消息,兴高采烈道:“看样子很好吃哦,你要多吃点。” 伽叶点点头,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地吃着饭菜。 吃完,柳儿来收拾了碗筷,冯丰看看天色,更是阴沉得厉害,似乎马上就要下起雨来。 冯丰坐了一会儿,伽叶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怪怪的,似乎想安慰她一下,想想,便讲了一个有趣的小故事。 冯丰听了,笑了一下,见他想让自己开心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不染红尘的男子更是分外亲切有趣,点点头,对他道:“你看经卷吧,我在这里看杂书,不会打扰你的。” 伽叶点点头,两人便各自拿了经卷坐在一边看了起来。 伽叶3 冯丰眼里盯着经卷,可是心思却完全不在经卷上。 偷眼看去,伽叶那样心无旁骛、聚精会神的样子。 他明天就要离开了! 相处近半月,她心里渐渐对他有了种强烈的依赖的感觉,似乎只有这个和尚才是自己在这古代唯一的灵魂相通的人。有些她不敢让柳儿、刘氏知道的事情,比如自己的身份,她都 可以坦然地告诉他。他对于“她来自一千多年以后”也不会大惊小怪,而是接受、倾听并帮她分析——虽然他不过以为她是来自很远的外地人,而不是“外时间”人而已。 这样的一个人若走了,自己怎么办? 她越想越惶惑,不由得轻轻靠在席垫背后的一个软枕上,微闭了眼睛,心里又是失落又是惆怅。 快到傍晚时,天空忽然下起瓢泼般的大雨,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和闪电,屋子里顿时黑得厉害,半明半暗的看也看不清楚了。 已经到了为冯丰诊治的时间了。 伽叶起身,看半明半暗里,一双女子的眼睛如此明亮地凝视着自己。他心里一跳,在冯丰身边坐下,手放在她的背心,柔声道:“我再替你看看。” 感觉到那种舒适的习惯的暖意,冯丰低声道:“伽叶,明天我就看不见你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奇怪,有些闷闷的,伽叶心里也觉得怪怪的,手一松,然后又加了点劲,没有作声。 约莫十五分钟左右,他缓缓将手收回。 伽叶正要起身,感觉到面前的那个娇小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此时,一阵隆隆的雷声响过,接着又是刺目的接连的闪电,有那么一瞬间,借着闪电的光芒,他清楚地看见面前的女子 ,眼中掉下泪来。 伽叶心里一震,一个温暖而柔软的身子已经完全靠在了自己怀里,然后,一双柔软的手伸出来抱住了自己的腰。 他全身僵硬,动弹不得,手脚都不知该放在何处。 “伽叶……伽叶……” 她细声呢喃,他有些清醒,想伸手推开她,却被她抱得更紧。 又是一阵隆隆的雷声,他低了头再次想推开她,她却抬起头,一下吻住了他的嘴唇。 那样火烫的嘴唇贴在自己唇上,那是生平从未有过的心灵的颤栗。 他的脑海里忽然变成一片空白,浑身燥热不安,似乎有某一种强烈的情绪要冲出胸腔。那是一种陌生、是一种异样,是一种恐惧,更是一种强烈的让人堕入地狱的致命的诱惑。 他不是唐僧,不是受惯了女妖精挑逗已经懂得防御的老手。 他才第一次接触到女子,生命里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明知是毒药,可是仿佛却被人扼住了咽喉,只好吞下。 她也不是惯于诱惑唐僧的女妖精,她只是从最初的惶惑开始,在雷声隆隆的夜晚,在陌生的不能把握的异时空里,希望能够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陪着自己。到稍微清醒时,已经完 全失控了 伽叶4 又是一道雪白的闪电,这次,她忽然睁开眼睛,看见了他沧冷的面颊变得不安或者说是热切。 她浑身一热,笨拙地亲吻他,紧紧地抱住他,除此之外,似乎不知道该继续做什么了。察觉到他的身子变得异样,她忽然害怕起来,正想起身,他却不由自主伸出手去紧紧抱住了 她,异常笨拙地回吻着她,嘴里重重地喘息起来。 外面的雷电风雨越来越猛烈,纠结在那具温暖的怀抱里,冯丰的脑子也变得一片空白,情不自禁地悄悄伸手到他的僧袍里,轻轻抚摸着他坚硬的胸膛。 那样火一般的柔软的抚摸,彻底摧毁了最后一丝防线,伽叶重重地呼吸着,两人一起倒在了光滑柔软的席垫上…… 恼人的束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除去,两具年轻的身子已经纠缠在一起。他从来不懂红尘情事,但是,这是无师自通的原始本能,不需要任何人指教; 她虽然莫明其妙地成为皇帝的妃子,可是,在前世今生的记忆里,也从来不曾有过男女暧昧。可是,她也不需要任何人指教,报刊杂志、电影电视上曾看过,而且本能也在冥冥之 中指导着,完全地无师自通。 他的嘴唇已经贴在了她的柔软的胸口,她只觉得双腿间忽然一阵灼热,似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进入,然后,是一阵轻微的疼痛,可是,这疼痛很快变成了莫名的快感,他那样年轻有 力的身子急切而狂野地撞击着她的身子,胸口似要窒息过去,可偏偏又觉得无比愉悦,她张了口,不由得呻吟出声…… 外面的风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伽叶的滚烫的身子也慢慢平息下来,只有双手还紧紧拥抱着那个娇小的身子。 她柔顺地趴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汗涔涔的脸轻轻摩娑着他的同样汗涔涔的脸。 许久许久,两人都不曾开口。 渐渐地,从开着的窗口已经看到雨后朦胧的月色了。 冯丰翻了一下身,那双有力的手却仍然将她紧紧抱住。 她忽然笑了起来,贴在他唇边低声道:“伽叶!” 伽叶没有回答,只是借着朦胧的月色,看着身边这张清瘦的面孔,和她脸上那样的促狭的笑容,似调皮,又似妩媚,心口又一阵发热。 她不再翻身,还是那样趴在他的胸口,用手轻轻摸摸他的脸颊和额头,他的云游的冠冕方巾早已掉了,可是,这丝毫也不影响他的俊秀。他的眼睛晶亮得如夜空的繁星。 “伽叶……” “妙莲!” 他更紧地抱住她,似乎完全忘记了惶恐和害怕,她的手那样火热地从他的头上滑落到脸颊,又再落在脖子上。 月光下,他的脖子是淡淡的褐色,柔软而坚毅,是那种纯洁的少年人所特有的,清新到了极点。 她的手停留在这里,好一会儿,才到了他的胸膛。 胸口一热,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身子又是一阵紧绷,年轻而强健的身躯如吸毒一般重新燃烧起来,似乎要拼命地自暴自弃一般滑向地狱。 冯丰还没回过神来,身子已经再次被压在柔软的席垫上,她开口,似要说什么,可是,微微张开的嘴已被他狂热地亲吻封住。 这一次,他再也不若先前那般笨拙和不知所谓,他是绝顶聪明之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此后便变得异常的熟练而灼热。 一阵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亲吻之后,两具身子又彻底纠缠在了一起…… 世界似乎要就此毁灭一般。 两人再次分开时,彼此身上都汗湿得似从水里捞起来一般,可是,似乎没有人怕热,依旧在这样夏日的夜晚紧紧拥抱着。 窗外,有虫子和一些夜鸟的啾啾之声,身子异常的疲乏又有种解脱的舒适,心里更是满满的愉悦,冯丰躺在他的臂弯里,背对着他,既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羞涩,而是平静,一 种异常的平静!似乎这个人是自己很久以前就认识的,两人在一起,是如此的天经地义。 她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情怀,也不想细细去追究,只是将手伸开抓住他的手,和他的手十指交结着紧紧握在一起,闭了眼睛,许久才低声道:“伽叶……” 他没有作声,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湿漉漉的头发。 “伽叶,我先前给你送的素斋,其实都是各种鸡肉、猪肉、羊肉做的,我把它叫做‘肉素斋’,伽叶,我害你破戒了,……” 他依旧没有作声,只暗暗道,最大的戒都破了,何况肉素斋。 她见他一直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伽叶,我故意害你犯戒……我是故意的,我一直都想害你破戒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部分阅读 ……你恨不恨我?” 伽叶5 她见他一直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伽叶,我故意害你犯戒……我是故意的,我一直都想害你破戒……你恨不恨我?” 挣扎、惶恐过后,是巨大的虚无,他紧紧搂住她柔软的身子,心里无所谓恨与不恨,怕与不怕,而是一种天崩地裂后的信马由缰,多年的坚守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得是如此的彻底。 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她翻了下身子,侧躺在他的怀里,扬起头看着他的明亮的眼睛,低声道:“伽叶,再多陪我两天好不好?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害怕……” 黑夜中没有任何的声音,她却准确地看见他轻轻点了点头。 心里一安,一阵倦意袭来,她听得他在自己耳边柔声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微笑着,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躺在他怀里,闭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夜,睡得如此安宁,没有辗转反侧、没有半梦半醒,而是一直处于那种最好的深度睡眠之中。 窗外,清晨的鸟儿发出第一声轻啼。 冯丰睁开眼睛,周围的气息温暖而又腻腻的甜蜜,她看见一双如此明亮的眼睛深深地看着自己,深切而又充满柔情。 “伽叶,早上好。” “妙莲,早上好。” 她在他的臂弯里坐起身,随手拿了旁边的衣服穿上,微笑道:“伽叶,今天我们做啥?” “你喜欢做什么我都陪你。” “呵呵,这样可就好极了,我许久没有好好玩耍过了……”她眨眨眼睛,“伽叶,呆会儿我来叫你哦……” “好的。” 她推开门走出去,清晨的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而小径两旁的花枝还滴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那样咕噜一声从一片新绿的叶子滑到另一片叶子,似乎生命也跟着晶莹剔透起来。 她脚步轻盈,心情舒畅,连跑带跳地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跑到门口,柳儿正端了一盆水,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娘娘,你昨晚……” 她早已吩咐了柳儿不要过问自己的去向,见柳儿疑惑,也不回答她,只笑嘻嘻地道:“柳儿,早点准备好没有?我好饿啊……” “准备好了,只是是我准备的,可能味道不会太好。” “哦,家庙里负责伙食的师太呢?” “夫人重病,她们都去为夫人念经祈祷去了,家庙里只有两名扫地的小尼了。” “哦,是这样啊。” 她想起王夫人,心里微微有些不安,可是自己又是奉了皇命在家庙里“带发修行”的弃妇,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王夫人也并不愿见到自己。 她暗叹一声,走进屋子,先梳洗沐浴干净,换了一身自己最喜欢的衣服。 走出来时,柳儿已经按照吩咐将两人份的早点准备好放在桌上。 她亲自拎了早点,往禅房而去。 伽叶6 伽叶坐在蒲团上,静静地看着外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是开着的,夏日新晴的太阳已经爬上树梢了。 远远地,他看见前面的小径上,那娇小的女子小跑而来。她秀发如云,明眸皓齿,长期生病而苍白的脸色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而已经有了很大好转,再加上奔跑,白皙的脸上更是 染了层红晕。 他看见她飞也似的进来,柔声道:“妙莲,以后不要那样急急地跑,你身子没痊愈,这样容易咳嗽……”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果真咳嗽起来,脸都咳得红彤彤的。 他站起身来,接过她手中的早点篮子放在案几上,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背心,替她顺了顺气,她终于平息下来,却一下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伽 叶……” 伽叶摸摸她的头发,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之意,在冯丰还没有看见之时,已经变成了柔和的微笑:“妙莲,你感觉好一点没有?”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久违的强烈的被人关爱照顾的感觉,她将头埋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笑嘻嘻地道:“好多了哦……” 伽叶点点头,拉她坐下,两人对坐着吃起早点来。 她吃了一点东西,忽然笑起来:“伽叶,都快中午了呢,我们是在吃午饭哦。” 伽叶也笑了,他生平从来没有在中午吃早饭的习惯,心里一阵惶恐,可是看她那样的笑脸,却又觉得一阵莫名的放松。 吃过饭,两人在幽静的花圃里走了一会儿,午后的太阳越来越炽热,冯丰拉了伽叶:“天气好热,我们回去吧。” 说完就拉了伽叶往回走。 两人回禅房里坐下,冯丰倒了杯茶水喝下,又递一杯给伽叶,仿佛暑气尽褪。 伽叶看她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脸颊,抓住她的手,摸摸她的脉搏,冯丰笑道:“伽叶,我是不是已经痊愈啦?” “已经无碍了,但是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妙莲,我再给你推拿一下。” 冯丰顺势躺在他怀里,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腰,贴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想怎么推拿就怎么推拿哦……” 伽叶的脸一下红了。 冯丰看他一脸的羞涩,身子僵硬,自己也红了脸,再也不敢继续调笑他了,只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嘟囔道:“伽叶,我躺了这些日子,身子又酸又疼又没有力气……” 伽叶只笑着不说话,手却拿捏了她身上的|岤位,慢慢推拿起来。 他的手过处,每一处都变得舒缓,心灵也前所未有的轻松。 “伽叶,你以前怎么不这样给我按摩呢?” 伽叶不说话。心想,以前自己怎么可能给一个女子全身这样按摩啊? “伽叶,如果我说自己是来自一千多年后的人,你相信不?” 伽叶的手并不停下,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笑起来:“妙莲,你要说什么?说自己是妖精么?” “唉,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呢。估计这个时代,我讲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的……”她赌气地撇撇嘴巴,“哼,我就是妖精。” 伽叶微笑不语。 冯丰侧一下身,狠狠搂住他的腰,嚷嚷道:“伽叶,我就是你的妖精,害你破戒,害你下地狱的妖精……如果真有地狱,我希望能陪你一起下去……” 他心里一抖同时又是一种陌生的撼动!他却依旧是微笑的,柔声道:“妙莲,你抱得这么紧,我怎么给你推拿啊……” 她的手松开一点儿,闭了眼睛趴在他身上:“伽叶,我又困了,你再给我讲个什么故事……” “嗯。” 他又开始讲一个巨难听的故事,冯丰听着听着,眼皮慢慢就合上了…… 伽叶7 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伽叶抱着她正在闭目养神,忽见她的眼睛那样晶亮地闪着笑意,声音却是慵懒地:“伽叶,我有点热哦……” 她笑嘻嘻地悄悄伸手进他的单薄僧衣里面,摸摸他的胸口,“伽叶,你全身也很烫哦……” 她见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身子也僵硬起来,满面的压抑和痛苦之色。她瞧得有趣,忽然抱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住他的嘴唇。 伽叶生平从未靠近女子,可是经历了昨晚的疯狂,现在,那样温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原本就如一个刚刚染上毒瘾的人马上就要发作了,偏偏又得到如此深刻的诱惑,明知是毒药, 是死无葬身之地,也一头扎了进去…… 彼此身上的束缚再次悄然被全部解除,两人忘情地拥抱在一起,好像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一般。 在最狂热的喘息声里,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滚到眼里,眼里涩涩的,和着汗水一起滴下的,似乎是泪水。 伽叶翻身抱住她,她的眼泪大颗地滴在他的胸前。 “妙莲?!” 她伏在他的怀里,声音哽咽:“伽叶,你走吧,你明天就走吧……” 他沉默着,只是抱住她,好一会儿才道:“妙莲,你若要回家,我会帮你的。” “嗯,你帮我找到那片牧场的地址,然后来这里告诉我。我短时间内还不会离开家庙的。” 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擦拭着她身上的汗珠。她躺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那样干净而清新的气息,心里难以压抑的悲凉,自己和他,终究是这般尴尬的身份。自己不顾后果诱惑了 他,只因为在这里没有熟悉而亲切的人,就如误入沙漠里的旅人,总想拼命找到一个同伴,有份心灵的依靠。 可是,这不计后果,带给他,带给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自己这不是害他么? 可是,这不计后果,带给他,带给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自己这不是害他么? 要是让人知道了“冯昭仪”和伽叶大师私通,对于两个人,甚至冯氏家族都是毁灭性的灾难啊! 她心里越想越害怕,身子不由得微微发抖。 他感觉到她那样轻微的颤抖,抱着她坐了起来,“妙莲,别怕,还有我呢!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还有我呢!” 她听得他那样坚定的语气,哽咽的声音忽然变得镇定:“伽叶,你放心,我不会害怕的。” 他仿佛松了口气,双手又抚摸到了她的光滑的后背,柔声道:“妙莲,我再给你按摩一下,彻底祛除你背心的寒毒之气……” “嗯。” 身子在他的双手之下变得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舒适,外面,下弦月已经升上天空。两人都没有吃饭,也不觉得饥饿,早上带来的很多的早点还放在桌上。 过了许久,两人一起躺下,十指交扣,紧紧握着,却再也想不起该说些什么。 冯丰大睁着眼睛看窗外的月色,又看身边的伽叶。他的眼睛闭着,慢慢地,有了轻微的呼吸声了。 她轻轻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怕惊醒了他,又在他身边躺了一会儿,然后,坐起身细细一听,他还是那样呼吸均匀地睡着。 她慢慢坐起身,轻手轻脚地拿了自己的衣服穿上,赤着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里一阵刺疼,终于还是掉头往门边走去。 走出大门,她立刻在冷清的月色下飞奔起来。 末夏的午夜,露珠和青草的气息、风和青石板上泥土的气息,都一起吹在脸上、吹在心里。飞奔的赤脚踩住了一块小石子,脚步一阵踉跄,似乎恪出血来。她也顾不得停留,只是 脸上多了满面的泪水,飞快跑出了禅房小径,跑出了花木幽深,穿过了通往家庙的那条隐蔽的木栅门,然后,往自己住的地方跑去…… 伽叶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远去。 她刚刚起身的刹那,他已经知道了。他抬头看看冷冷的月亮,怀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幽香。然后,他也悄然走了出去,这一刻,脑海里没有佛祖,没有经卷,只有她的哭泣的脸和 调皮的嘻笑…… 他那样一步一步地走,却不知道该去向何方,脑海里似乎一片茫然,前方的路途也是一片茫然…… 伽叶8 踩着夏天的尾巴,很快来到了秋天。 北方的秋天来得早,也很多寒意,在树叶的黄黄绿绿里,侯府也仿佛步入了一个寒冷的季节。 先是末夏时候,王太后病逝,冯家的悲痛尚未过去,接着,久病的妹妹王夫人几乎也同时不治病逝。 这期间,皇后冯妙芝回来过一次。她一回来,就和父亲商量请了风水先生来看宅基。 据看风水的阴阳先生说,王家姐妹连续死亡是因为西北方向有克星。于是,一家人驱鬼驱魔,而家庙又正好位于西北方向,所以,被放逐回家的冷宫娘娘冯妙莲自然就成了被议论 的箭靶子,扫帚星。 冯妙芝一向瞧不起“姐姐”,现在见她连续“克死”了太后和母亲,对她更是嫌恶。 皇后的态度直接影响了冯府上下人等,再加上皇帝也从未捎过半点消息来问候生病的“冯昭仪”,大家无法直接讥讽在家庙修行的冯昭仪,但是刘氏就逃不了许多的讥讽刻薄了。 冯丰背负了“扫帚星”的恶名,王夫人的丧事也不让这个“不吉利”的弃妃参加!冯丰情知自己后世的情敌柯然,如今的皇后冯妙芝瞧不起自己这个失宠的“姐姐”,她回了娘家 ,自己也不去自找没趣。因此,王夫人的整个丧事期间,她都老老实实呆在家庙看一些古书,慢慢地繁体字看起来也满顺眼了,断句读都有些无师自通了。 只是苦了刘氏,见女儿被排除在宗庙之外,这一辈子又前途黯淡了,只常常背了人暗地里落泪,偷个空闲来探望女儿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冯丰想安慰她,却知道和她也讲不 通,便由得她。 刘氏狠命哭过这次后,因为上下人等都议论着女儿,就连长乐侯也逐渐对女儿生了嫌隙之心,她再也不敢老是到家庙探望女儿。好在女儿的病情神速好起来,几乎完全如常人了, 再加上王夫人死后,长乐侯的身子也越来越差,刘氏不得不担负起了家里的许多事务,也忙不过来,所以来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 冯丰寻思王夫人和王太后几乎是同时得病,估计是什么传染病,因为送冯妙芝进宫时两姐妹才见面的。 但是,冯家偏要说什么“克星冲撞”,自己也无法,只能战战兢兢呆在家庙里,一步也不再多行,生怕祸害主动找上门来。 闲暇的日子,每每想起伽叶,心口都是微微的惆怅,心想,这一辈子,也许再也见不着他了吧! 皇帝的帽子1 在压抑的气氛里,很快就迎来了春节。刘氏要操劳侯府一大家子,根本没空到家庙来,只在除夕的晚上吩咐下人给冯丰送来了丰盛的饭菜,冯丰便和柳儿一起度过了冷冷清清的春 节,又迎来了料峭的初春。 这天,冯丰坐在窗口,看着门外的一株无名的树木已经有了一层鹅黄|色的新叶,才恍然惊醒,不知不觉间,自己来到古代快要一年了。 去年的春天是在冷宫被暴君虐,今年的春天,病已经慢慢痊愈了,可是,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总不能就这样在这家庙里,永远对着窗外的花开花落,日复一日地重复心如死水的 寄生生活吧? 她原本打算的是病愈后,就去寻找渭水和泾水之间交界的那片牧场,可是,潜意识里却惦记着伽叶的允诺——他会为自己打听好了来找自己! 如果自己悄然离开了,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么? 等待的日子,变得如此漫长,好在还可以借机调养一下身子。如此调养了半年,身子基本上已经完全好了,而伽叶还是没有丝毫音讯。 她想等这个春天过完,如果伽叶还没有丝毫音讯,自己就要独自离开了,反正自己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 这天,春日晴好,侯府忽然忙成一团,因为皇帝出巡返回京城时恰巧路过此地,所以顺道来看看老丈人。原来,长乐侯自从妻子病逝后,因为太胖得了消渴症,长期治疗无效,慢 慢地也病倒了。 皇帝上门还是头一遭,而且要在冯家住一晚上。冯家上下受宠若惊,立刻准备菜肴,布置起居。冯家有一片巨大的后花园,花园的湖泊里建了一座“迎恩亭”,原是感恩自家两个 女儿分别贵为皇后、贵妃。 此时,正是初春,亭边柳条新裁,微风轻拂,景致格外秀丽,皇帝见了,觉得心旷神怡,再加上冯家歌妓的超群的歌舞表演,更是让他大呼人间仙境。 长乐侯陪皇帝吃了晚饭,问了些皇后冯妙芝的情况,听得一切安好,上下人等便松了口气。这一夜安寝,自是无话。 第二日早上,长乐侯等又伺候皇帝吃过早点,刘氏小心翼翼地侍立一旁,见皇帝决口不提女儿妙莲,心里又难过又焦虑。女儿如今病已痊愈,要另嫁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得不到 皇帝的恩准回宫,难道就要这样青灯古佛在家庙度过余生? 可是,碍于身份寒微,加上懦弱胆小,她根本不敢提起自己的女儿。屡屡看向丈夫,但是,长乐侯却因为这个大女儿回来后,家里接连发生不幸,妻子又死去,加上风水先生的“ 克星”的话,便逐渐冷了对大女儿的心肠,见皇帝不主动问起,自己哪里敢先提触怒圣意?因此,他虽然偶尔瞟到刘氏哀恳的目光,却装着没看见一般。 临行前,皇帝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长乐侯:“妙莲在家庙养病,现在身子如何了?” 长乐侯见他主动问起,便立刻道:“托皇上洪福,妙莲的身子现在好多了……” 刘氏喜不自禁地立刻跪下小声补充道:“回皇上,娘娘身子已经痊愈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皇帝面露喜色:“哦?已经全好了?真是太好了。” “臣妾马上派人接娘娘回来参见皇上……” 皇帝喜道:“不用了,朕先去瞧瞧她。” 刘氏和长乐侯见皇帝居然要亲自去看女儿,互相对视一眼,立刻意识到大女儿的机会来了,慌忙跪下:“多谢皇上厚恩。” 皇帝的帽子2 马车在家庙外面停下,皇帝摒退左右,慢慢地往那栋最清幽静谧地院子走去。 春日的阳光斑斓地洒满窗台,窗外,是新绿的藤萝花架,窗口,金红的阳光将伏案在书桌上的女子的倩影涂抹了一层绚烂的色彩。 这木屋素雅,窗明几净,桌椅纤尘不染,堂中香炉燃烧着檀香,沁人心脾。门口花木幽香,宛如仙境。再看那沉浸在书卷里的女子,身穿素雅洁净的天青长衫,系一条宝蓝色长带 ,清瘦白皙的瓜子脸,乌黑的长发梳成简单的发髻。她不施脂粉,素面皎洁,清雅娴静,如此仙风道骨,飘逸出尘。 她手里拿着一卷书,有时眉头微皱有时又微微一笑,那样一笑时,睫毛就往上轻轻一掀,整个人充满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病容? 饶是见惯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此刻,见到自己曾宠爱了几年的女子如此近在咫尺,喉头也不觉一阵发干,浑身忽然似着了火一般的急迫。 他悄然从开着的门里走了进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抱住,冯丰吓了一大跳,蓦然回头,头却被一个坚硬的下巴顶住,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耳边、面颊:“……妙莲……爱妃……” “柳儿,有色……狼……” “狼”字尚未落口,忽然听得“爱妃”二字,这一惊吓,简直是魂飞魄散,她猛地挣扎一下,想坐起身来,却哪里挣扎得脱? 他见她满面惊骇,更是觉得分外有趣:“妙莲,是朕,朕来看你了……” 他的手略微松开一点,冯丰总算站起身来,退后一步,看着他色迷迷的满面笑容,脑子里“嗡”的一声,乱糟糟的理不出一个头绪,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模模糊糊意识到——大祸 临头了! 饶是见惯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此刻,见到自己曾宠爱了几年的女子如此近在咫尺,喉头也不觉一阵发干,浑身忽然似着了火一般的急迫。 他悄然从开着的门里走了进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抱住,冯丰吓了一大跳,蓦然回头,头却被一个坚硬的下巴顶住,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耳边、面颊:“……妙莲……爱妃……” “柳儿,有色……狼……” “狼”字尚未落口,忽然听得“爱妃”二字,这一惊吓,简直是魂飞魄散,她猛地挣扎一下,想坐起身来,却哪里挣扎得脱? 他见她满面惊骇,更是觉得分外有趣:“妙莲,是朕,朕来看你了……” 他的手略微松开一点,冯丰总算站起身来,退后一步,看着他色迷迷的满面笑容,脑子里“嗡”的一声,乱糟糟的理不出一个头绪,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模模糊糊意识到——大祸 临头了! 皇帝的帽子3 皇帝以为她是见到自己惊喜过度说不出话来,就又伸手来扶她。 他的手快要触摸到她时,她下意识地立刻后退了一步。 他一点也不着恼,笑着又上前一步揽住了她的肩膀,“爱妃,你生病期间,朕可是一直挂念着你……” 真是天大的笑话,真要挂念着,冯昭仪病了那么久,他会不来看看? 他见她不以为然的神情,立刻又道:“爱妃,你的身子如今已经痊愈了,明日就随朕进宫去吧,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脑袋里又是“嗡”的一声,冯丰侧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淡淡道:“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愿进宫了……” “爱妃,你的昭阳殿朕一直替你保留着,你可是在怪朕?” “没有!我是觉得,你已经有那么多美人了,少我一个也不少,何况,我已经根本不想进宫了!” 从未有女人敢如此拒绝君王的要求,何况,她本来就是自己的“昭仪”! 他紧盯着她,声音还是柔和的:“妙莲,你可是还在怪朕?进宫后,朕一定好好宠你,决不再让你受一丝委屈……” 冯丰看着他那样色迷迷的急切的眼神,虽然在说软话,可是,眼神里已经有了君王的狠毒和不耐。 她忽然笑了起来:“我若进宫,你能如何宠我?让我做皇后?我可不愿做谁的小老婆,被皇后啊、宸昭仪啊之类的欺负……”” 他十分惊讶地看着她,又记起一些事,稍稍面有愧疚之色:“朕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妙莲,上次宸昭仪那事,是朕不对,朕没有查清楚就怪你,后来,朕才知道,是宸昭仪诬陷 你的……朕已经责罚过她了……” 刘氏曾带来冯妙芝传回的消息,宸昭仪没有如愿生下儿子,只生了个女儿,加上姿色并不出众,短暂的威风很快就熄灭了。如今的后宫,完全是皇后冯妙芝和高丽崔美人的天下。 想必是那些宫女嫔妃见她失宠,也趁机踩她,将她诬陷一事抖落了出来。 冯丰冷笑一声,“宸昭仪也不过是一个牺牲品而已,得宠时错的也是对的,失宠时对的也是错的。” 皇帝面有佯色,“妙莲,不要仗着朕的宠爱就一再逞口舌之利……” 他这样的神情、语调看在眼里,胸腔又是一股无名怒火抑制不住地要冲出来,冯丰冷冷道:“怎么?又想打我杀我还是把我关进冷宫?这就是你所谓的宠爱?” 他怒瞪着她冷冷的表情,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是如此陌生,那根本不是冯昭仪,不知是哪里来的奇怪而忤逆的女子! 心里半是好奇,半是要征服的强烈的欲望,他缓和了神情,又上前一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冯丰刚见他上前,已经适时地后退了一步,他伸出的手揽了个空,对于自己遭到的拒绝却开始兴味盎然起来:“妙莲,你今日就随朕进宫!朕先前已经命人收拾你的东西,你看看 有什么遗漏的?朕在这里陪着你……” 这暴君要霸王硬上弓? 她惊恐地看着他,不由自主道:“我不是冯昭仪,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他惊讶地看着她,心里也隐隐约约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厉声道:“你不是冯昭仪?那你是谁?” 皇帝的帽子4 他惊讶地看着她,心里也隐隐约约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厉声道:“你不是冯昭仪?那你是谁?” 冯丰再后退几步,忽然想起自己的“父母”——违逆君王可是灭族的大罪,自己逞一时之快,只怕给冯家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便立刻缄口不语。 皇帝以为她是耍性子,不耐地白她一眼,眼中已经有了怒意。 冯丰走到门口,外面是一队随扈的侍卫,不远处,刘氏正喜滋滋地看着女儿,一见她立刻对她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母亲害我!都是母亲害我! 她在心里惨叫一声,立刻明白是父母告诉了这暴君自己身子痊愈,然后暴君就颠颠地赶来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古代天大地大,自己还如何能逃脱暴君的魔掌?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皇帝会来到这里,因为皇帝从来不曾到过这里! 眼前忽然浮现起伽叶那样楚峰修竹的身影,心口一阵冰凉,呆呆地站在原地,只想道:伽叶,你为什么要将我治好?我真宁愿还是蓬头垢面地躺在病床上! 皇帝见她发呆,以为她是害怕屈从了,心里一喜,又柔声道:“妙莲,是什么大夫医术高明将你治好了?” 冯丰回过神来,淡淡道:“是伽叶大师。” “哦?是伽叶国师?朕还以为他只粗通医术,没听说他医术高明啊?” 难怪,第一次在别离宫见伽叶,他是为“镇妖”而来的,并非为了治病! “也许,他恰恰会治我这种病而已。” 冯丰心里一动,又淡淡道,“伽叶大师没为宫里人治过病?” “前段时间他都在外云游,上个月才回到寺里的……” 伽叶居然在京城?在皇宫里? 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莫非他也如红尘俗世的男子,一晌欢愉之后,就逃得远远的,生怕自己玷污了他高贵的身份地位和“纯洁”? 心里一阵发苦,她低了头,颓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声也不吭。 “妙莲……妙莲……” 皇帝急切地再次抱住了她的肩膀,见她的眼神那样冷到彻骨,不知怎地,满腔的情欲就这样冷了下去,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朕已经令人收拾好你的东西了,跟朕上路吧……” 冯丰悚然从窗外看下去,帝王出巡的队伍已经等在家庙外面,自己怎么能脱身? 候在门外的刘氏和柳儿无不大喜过望,小跑着进来跪恩:“回陛下,娘娘的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很好,起来吧。” 他转向冯丰:“妙莲,走吧。” 冯丰呆在原地,像被人在后心狠狠地捅了一刀。 刘氏见女儿脸色惨白,只道她是高兴懵了,低声道:“莲儿,还不快谢恩。” 冯丰呆呆地看看母亲,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娘,女儿今后就再也见不着你了,你要多保重。” 犹如生离死别一般,刘氏怔了一下,扶了女儿,低声道:“莲儿,不要太惦记着娘,以后还可以回家探亲嘛。” 冯丰点点头,漠然地往前面走去。在门口,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长乐侯。她向长乐侯行了一礼,长乐侯喜形于色,低声道:“莲儿,今后你和妙芝都在宫里,姐妹俩互相照应 ,爹也放心了。” 冯丰说不出话来。 在家庙的门口,停着一辆巨大的豪华的马车。 两名宫女掀开轿帘,冯丰坐了上去,立刻,皇帝也跟了上去。 前面,太监尖声尖气地叫得一声“出发……” 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往京城方向而去。 在马车上坐定,冯丰环顾四周,心里发出一声咒骂:狗皇帝可真会享福啊。 这豪华大马车,完全是古代的高级房车,镶金嵌玉,豪奢得令人目瞪口呆。 马车十分宽敞,两侧有窗户,可以左右推开,看见外面的景物。窗边的帘子全是流苏串起的珠帘,风一吹动就发出清楚的声音。旁边是玉案,案上摆放着各种沿路进贡来的鲜果、 茶点。 最过分的是里面摆放着一张类似大床的御榻,上面锦衾堆翠,这样的设计,根本就是为了在路途上好随时“临幸”妃嫔的。 她坐在窗边,伸头往后面看去,只见后面也跟着几辆香车,但是较之这辆马车,却大大逊色了。 那些香车里都是他出巡时陪伴的嫔妃和此行收获的美女。冯丰可以想象,在这之前,不知是那个美女坐在了这马车里,现在是自己,再过几天,又会换成谁人?这暴君在这滛窟里 不知翻云覆雨多少次了,冯丰想起那豪华“大床”,心里有种发呕的感觉。 西域迷香1 窗外,青绿的树木一行一行退去,她正想得出神,一双大手抚在了自己的肩头。 皇帝坐了过来,几乎将她完全抱在了怀里,“妙莲,你记得不?两年前,我们也一起出巡过的。这天下,经历了两代人的努力,总算国泰民安了……” 国泰民安?这暴君莫非还认为自己是好皇帝?但是,就冯丰这一年了解的情况来看,反正这周围几百里倒是丰衣足食,风调雨顺的,而且苛捐杂税也算不得沉重。她还向刘氏等人 打听过,总的回答是,现在是个风调雨顺的年代,并非乱世。 在专制的制度下,国家机器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单靠他的个人品质和能力来决定着千万人的生活。也许,他不是个好男人,可能是个好皇帝吧! 而人,无论是古人还是今人,总是认为一个成功男人负心点、花心点、喜欢玩弄女人都不是什么毛病——因为他们的名声、地位、权利遮盖了他们的这些污点! 可是,自己也有权利选择不喜欢这种男人吧? 但是,现在,自己还有什么权利? 他见冯丰不吭声,又柔声道:“妙莲,这些年,朕也见了美女无数,但是,心里总是记挂着你,觉得跟你在一起最快乐……” 这就是冯昭仪病中姿色衰退,出言不逊,他还肯饶了她性命的原因? 病中被殴打的那一耳光似乎还火辣辣地在脸上,她冷哼一声,“我困了。” “好吧,你先休息,朕再看一会儿奏折。这地方沿途的奏章还没处理完……” 冯丰根本不甩他,闭眼靠在窗口。 他见她那样靠着,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伸手就将她抱起来。 “你干什么?” 她大叫,他却好暇以整,抱了她放在“豪华大床”上,“睡一会儿吧。” 她被他按着动弹不得,只得躺下,闭了眼睛。 一路胡思乱想,慢慢地也就睡着了。到醒来时,已经是黄昏了。 马车还在赶路,车厢的流苏帘子已经完全拉上,案几上点着一盏明亮的宫灯。 鼻端闻得一阵异香,她睁开眼睛,只见皇帝正坐在床榻边,仔细看着自己。 她吓了一跳,坐了起来,皇帝立刻伸手抱住了她:“妙莲,这是你最喜欢的西域贡香……朕给你点上了……” 这种香是西域进贡的一种香料,十分名贵,这种香一着身体,香味浓郁,一月不散,且香味富于刺激,极能助情。 冯丰不知道以前“冯昭仪”是不是很喜欢,反正,这香一如鼻端,只觉得舒适异常,不一会儿,便觉得浑身燥热,又轻飘飘的,满心是炽热的亢奋。 皇帝的头俯了下来:“妙莲,你最喜欢的哦……” 她脑子里忽然一阵清醒,丫的,这香是药一类的啊——是迷香啊! 武侠小说里,那些采花滛贼用的“五鼓谜魂香”就是这种啊! 她又气又急,皇帝已经笑着侧躺在她身边,轻轻抱住她,然后,吻住了她。 被逼侍寝2 浑身越来越软绵绵的,想抗拒却又变成了期待,她颓然闭上眼睛,嘴唇已经完全被皇帝的大口封住了,接着,她感觉一双大手抚摸上了自己胸部,然后,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一件 一件掉在了地上,然后,一个滚烫的身子便压了下来…… 皇帝是风月老手,懂得如何最大限度地调动她的情欲,那样的亲吻、抚摸,她胸口一阵郁闷,浑身却如着了火一般,不由得娇喘出声…… 在明灯里看下去,身下的女子双颊那样红彤彤的,口里娇喘吁吁。这时,她再也不是那样古怪的暴躁和厌恶的漠然,可是,也绝非自己熟悉的“冯昭仪”的表现。 皇帝不由得停下来,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迷蒙的眼睛。 感觉到一阵奇异的安静,她在他身下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脱身离去。这一挣扎,他心里对她渴望多时的情欲终于彻底爆发,情欲山洪一般将二人彻底淹没了…… 两人平息下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尽了。 她闭着眼睛,皇帝的手还覆盖在她的柔软的胸膛,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妙莲,朕好久没有如此轻松了……” 眼前忽然浮现伽叶的身影,想起自己和伽叶在一起的那个彼此都很笨拙的夜晚。迷香所带来的情欲潮水一般褪去,浑身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原本就已经微弱的希望完全变成了可 怕的绝望。这卑鄙的暴君,竟然用迷香强犦自己,而自己竟然和这个“万人斩”在他的销魂窟里翻云覆雨。 现在醒了该怎么办?学古人三贞九烈自杀全节?还是当被疯狗咬了一口,伺机寻找机会逃脱?自杀又不甘心,起码得先把他杀了再说!可是不死,在没有逃脱之前,岂不是要让疯 狗一咬再咬? 她拼命挣开他那样暧昧拥抱的手,他却微一用劲,更紧地搂住她。 她将脸扭在一边,鼻端还是萦绕着那该死的西域香的味道。 “妙莲……” 他的手摩娑在她的胸口,令她动弹不得,他的嘴角也是那样邪气的滛荡的笑容:“妙莲,再动,朕又忍不住了……” 他的身子再一次僵硬,身体某一处坚硬那样强烈地抵在她的敏感处,灼热而湿润。 她挣扎不脱,再也不敢动,他却大笑起来,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妙莲,你欠朕很久了,今晚一定要好好补偿朕……” 她想打他一拳,或者辱骂几句,可是,嘴唇已经被他封住,身子已经被他的狂热塞满,而迷香更是让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理智又渐次瓦解,扭动的身子竟然变成了诱惑和迎合,她 闭上眼睛,额头的汗水滴在眼睛里,那么咸地又流在脸上…… 西域迷香3 马车还在平稳地往前驶去,那种异香总算淡了,可是身子还是酸软无力的,也不知是深夜还是凌晨了。 她睁开眼睛,忽见他的脸那么近地杵在眼前,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要如何才能悄悄杀了他? 他却完全无视她的愤怒,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妙莲……” 想起方才的一切,心里又羞愧又愤怒,更有种恶心想呕吐的感觉。她愤怒得挥起一拳就打在他的脸上:“你在这滛窟里强犦过多少女人了?” 他躲闪得快,紧紧捉住她的手,吃惊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方才还好好的,现在干嘛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气愤得几乎要光脚跳下床去:“昏君,你好无耻,居然用迷香毁我清白……” 他更是吃惊:“冯昭仪,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是朕的昭仪,朕怎么无耻了?” “你这无耻滛贼,居然用迷香害我……” “这不是迷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香……” “我不喜欢,我从来都不喜欢。我也不是什么冯昭仪……我要下车,我不去京城,我要回家……” 愤怒和羞愧几乎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挣脱他的手,立刻就要下床去。 她的身子刚离开,他猛一伸手,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将她抓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他,眼神变得又愤怒又疑惑:“你说什么?你不是冯昭仪?那你是谁?” “我不是冯昭仪,我不是……我是冯丰……” 他几乎是声色俱厉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冯昭仪到哪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反正我不是冯昭仪……我不是……你放开我,快放开……” 她在他的吼声里痛哭失声,大喊大叫。 他紧紧抱住挣扎得如一只疯鸟一般的她,只见她头发散乱,目露凶光,随手揪扯了他的头发,满腹怨恨地不停抓扯踢打。他又急又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低下头,握住了她的左 胸,细细看了几眼。然后,他对着明亮的宫灯大大舒了口气,那里,有一颗小小的黑痣,那是冯昭仪特有的,他宠幸冯昭仪几年,对她身上的特征自然是一目了然! “妙莲,为什么要赌气胡说八道?朕答应过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一回京城,朕就封你为左昭仪,这是仅次于皇后的封号了……” “什么左昭仪右昭仪,见鬼去吧,我要回家……” 他见她仍然是那样拼命地挣扎,可是,娇小的身子哪里挣得脱?他叹息一声,忽然低头,亲吻住了她胸前的那颗小小黑痣,然后,含住了那火热的花瓣…… 如断翅的鸟儿,挣扎都无法挣扎了,冯丰瘫软在他的怀里,满脸的泪水,只好任他摆布…… “妙莲,你病中朕还听信谗言打你,也难怪你生气。朕向你陪不是。可是,今后再也不许说自己不是妙莲了!记住,不然,朕真的要生气了。” “你气死最好……” 她的辱骂被他用舌头封住,再也骂不出一个字来…… 皇后的架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部分阅读 子 马车终于停下,这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被皇帝折腾整整两夜,冯丰浑身又酸又疼,脚一着地,双腿几乎软得站不稳。 一乘撵舆已经等候在面前,皇帝搂了她就上了撵舆,在她耳边道:“妙莲,你的昭阳殿,朕一直给你保留着……” 什么昭阳殿,简直是地狱啊! 撵舆将她送到昭阳殿,眼看皇帝离开,冯丰才松了口气。 昭阳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云集,排成两例,叩头行礼,跟冯昭仪病中时的冷宫寥落形成鲜明的对比。 众人中,居然还有以前冷宫时,经常来送饭并向她透露许多八卦消息的小宫女小红。 她向小红点点头,小红又惊又喜,跟在后面的柳儿抢上前来扶住她,“娘娘,终于又回到这里了……” 这陌生的豪华气派又精致的庭院横在眼前,冯丰摇摇头,这次进来了,又何时才能离开? “娘娘,恭喜哦,皇上这几天又如以前那般宠爱您了,总算熬出头了……” 大家都喜欢八卦,皇帝这些天在他的豪华马车里宠幸病愈的冯昭仪,又隆重地将她接进宫来,经过随侍的宫女太监的渲染,宫里一时闹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冯丰见柳儿开心的笑脸,又气又急,被皇帝用迷香逼着ooxx了两天,自己失了清白,倒成了被羡慕的对象了,什么世道啊! 她心里郁闷,又说不出口,这皇宫里,总无法申辩说皇帝强犦自己吧? 只好咽下这口闷气,一言不发地进到了这传说中皇宫里最豪奢的昭阳殿。 昭阳殿原本是皇后的寝宫,但是,皇帝以前一直没有册立皇后,因为宠爱冯昭仪,就让她进驻昭阳殿。后来,立了冯妙芝为第一任皇后,但是因为冯昭仪出宫前,他曾亲口许诺要 为她留着昭阳殿,所以,便让皇后住进了东宫的椒房。 冯丰也无暇看这豪奢的昭阳殿,进了卧房,倒头就睡,希望睡着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冯丰想保持低调寻找机会探探伽叶的消息然后另做打算,可是,却偏偏无法保持低调。回宫的第二天,皇帝就下令册她为左昭仪。历朝的左昭仪有金册无金宝,皇帝特命尚宝司制 就金宝,赐给冯昭仪,使她享受同皇后一样的待遇,另外,还给了她一顶豪华甚至超过皇后的钘玺绶带,十二颗猫眼石让绶带华贵得几乎价值连城。同时,皇帝还亲自带来一块雕 琢后的玉佩,说是当年的何氏璧,有驱邪镇定的功效。想必是见“冯昭仪”一路反常,怕她鬼附身的缘故吧。 冯丰郁闷之极,干脆将这些猫眼石拆下来,和何氏璧一起装好,准备有机会逃走时,干脆带了好在路上变卖。 冯昭仪早年宠冠六宫,时隔一年,如今重回昭阳殿,声势更是胜过当年,加上太后早已驾崩,嫔妃宫女太监们一衡量,如今皇后是冯妙芝,左昭仪是冯妙莲,两姐妹联手,其他人 还有什么办法?于是,纷纷前来恭贺巴结冯昭仪。 冯丰哪里有心思见这干陌生人?一概叫柳儿挡驾或者应付了事,自己整天在屋子里看书或者睡大觉。而且,她根本没把自己当成什么“冯昭仪”,不愿意陷入和一干嫔妃的争斗里 ,想干脆封闭在这昭阳殿里不闻不理,有机会就打听下伽叶的消息,没有机会就混着日子再想办法。 令她意外的是,她的“妹妹”——皇后冯妙芝一次也没有来看过自己。 本来按照礼仪,她应该去拜见皇后,可是,她想起自己病中冯妙芝那样的鄙夷和不屑,对“冯昭仪”何曾有丝毫姐妹情谊?何况,自己是“姐姐”她是妹妹,妹妹来探望一下刚生 病痊愈归来的姐姐总是应该的吧?既然她都端了劳什子的皇后娘娘架子,自己又何必巴巴地赶去看自己的情敌? 她心里暗思,难怪自己后世和柯然不和,原来前生,冯氏姐妹就如此势同水火了! 皇帝巡游回来后新宠冯昭仪,对她是百依百顺,见她还在生闷气,竟然也默许她不去拜见皇后。 冯丰松了口气,但是,紧接着又是更大的烦恼,因为皇帝不知是中邪了还是以前真那么喜欢冯昭仪,反正,“冯昭仪”回宫后,他就再也不去别处了,连续半个月,每晚都留宿在 昭阳殿。 他早已知道了她的弱点,每当她像疯鸟一般反抗的时候,他就点了那种迷香,让她浑身无力,只好任他为所欲为。 冯丰无法反抗,又不敢而且也不能够真的杀他,只好度日如年一般熬着。 皇后的架子2 冯丰不去拜见皇后,皇后却坐不住了。 这天是望日,按照祖制,后宫妃嫔每月的朔望都应参拜皇后,六宫的妃嫔都一一来拜见了,可是,冯昭仪却称病没来。 六宫美人一一退去,就连皇帝宠幸的崔美人都从来不敢不来,而冯昭仪居然称病不来! 冯妙芝大怒,这贱人回宫不参拜自己也就罢了,如今还天天都端了架子?以后自己还如何统率后宫? 冯妙芝十分气恼,待一众妃嫔退下后,叫住了自己的心腹宫女:“这些天,皇上都在哪里宿寝?” 宫女小心翼翼道:“回娘娘,皇上自巡游回宫后,每晚都留宿昭阳宫,连崔美人那里都没有去过了……” 冯妙芝气得说不出话来。 冯妙芝生性清高孤傲,喜欢作诗填词,写字画画。刚进宫时,就因为相貌出众又顶着“才女”的头衔,令皇帝觉得十分新鲜。加上皇帝本就和她家渊源深厚,一段时间里,她和他 的母亲都逝世了,两人有共同的悲伤,对她更是宠幸。 冯妙芝孤高自许,不屑和众妃嫔争宠,生怕担了“醋妒”的恶名,平常总是平和大方的样子,将皇后的本份做得很足。要是皇帝多在中宫留宿了,她倒要提醒皇帝顾全大局,要多 临幸其他妃嫔,让皇家子嗣兴旺。如此,她的贤德大获皇帝赞赏,就连曾经冠绝后宫的崔美人也不敢再锋芒太过。 以前,皇帝几乎每隔三五天就会让她侍寝,可是冯昭仪一回来,皇帝竟然再也不踏足这华美椒房,日日留宿朝阳殿,竟似渐渐忘记了宫里还有皇后这一号人。 冯妙芝自小就不喜欢姐姐,更看不上她庶出的身份,在家时自己是嫡出小姐,她是偏房庶出;在皇宫,自己是皇后,她不过一个侧妃,通俗地说也就是小妾!无论家里还是皇宫, 她都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如今,竟然敢仗了皇帝的宠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在她的印象里,冯妙莲除了喜欢卖弄风马蚤,简直别无是处。一个昭仪,竟敢靠狐媚手段日日魅惑君王剥夺了其他嫔妃的机会,让后宫不宁!加之冯妙莲居然得到了皇后才配有的金 宝,心里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她坐下,拿起皇后的授册和权杖,十分气恼,恨恨道:“来人,去传冯昭仪,她还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 宫女立刻道:“娘娘不可,皇上这些日子专宠冯昭仪,天天都在她昭阳宫,若是惹怒了皇上就不好了。而且,她是您的姐姐,别人也会说闲话……” 冯妙芝冷哼一声,“姐姐?她不过冯府一个奴仆而已,又是克死我娘的扫帚星、魅惑皇上的马蚤狐狸,本宫从来不曾把她当成过姐姐……” “可是,娘娘,冯昭仪也不是好惹的。您看她是什么手段?生病都出宫了还能这样安然无恙地回来!皇上这些日子圣眷正隆,对她千依百顺……您可要三思……” 她想想厉害关系,既恨冯妙莲夺爱,又怕触怒皇帝,只好忍一口气再说。 金牌杖责 这天是清明节,皇帝率众去东郊皇陵祭陵,只剩下一干妃嫔在宫里。 见机会来了,皇后冯妙芝立刻下令六宫妃嫔晋见训话。 冯丰照样称病不去,站在昭阳殿的花房里看在细雨中盛开的蔷薇。 柳儿和小红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两人都穿着十分漂亮的宫装。 回到宫里后,反正也闲着无事,走又走不脱,冯丰想起柳儿跟随自己吃了那么多苦楚,就把皇帝赏赐的衣物首饰转身大量赏赐给柳儿,反正是慷别人的慨,自己也带不走。还有爱 八卦的小红,冯丰见她虽然贪婪,但是人机灵活泼,也算跟自己共过患难,便也收在昭阳殿使唤,给予了大量赏赐。 “娘娘,有人来了,是皇后那边的人耶……” 柳儿的声音小小的,有点不安。 冯丰不经意地看去,只见几名宫监快步走来,其中一名手持皇后的金牌,宣召道:“皇后娘娘命冯昭仪立刻去晋见……” 命冯昭仪晋见? 我又不是冯昭仪! 冯丰冷哼一声站着不动,柳儿焦虑地低声道:“娘娘,他拿的是皇后的金牌,您若不听令,只怕会有杖责……” 冯丰一看,果然,另外两名宫监的手里拿了权杖,一副自己不走,就要当场杖责的威势。 “好,我倒要去看看冯妙芝到底想耍什么威风!” 她转身就走,却分不清方向,宫监立刻在前面带路,柳儿和小红等人小跑着跟在了她身边。 走进椒房,花花绿绿地一屋子妃嫔。 冯妙芝端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一身非常隆重的皇后朝服,俏脸罩了一层严霜。 冯丰心想,这冯妙芝,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今天要杀鸡吓猴! 真是无聊,为了得到更多ooxx的机会,成百上千的女人不惜大打出手!她心里更加痛骂起了该死的昏君,要不是他,怎会惹出这许多麻烦?! 丫的皇帝什么东西,要知道,21世纪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很快就会有6000万之多的光棍。 那些多吃多占的男人,迟早会被那些愤怒的光棍给宰了! 无数双眼睛都聚集在她身上,几乎所有嫔妃都到齐了,大家都暗暗期待着这场皇后和皇帝最宠爱的冯昭仪之间的较量,而且,她们还是姐妹。 崔美人站在中间最是高兴,皇帝出巡回宫后再没去过她的“柔光殿”,她怕的是皇后姐妹二人联手,自己就再无机会了,可是,她的心腹宫女打探的消息却是姐妹二人完全不和, 皇后已经忍冯昭仪很久了,今天就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冯丰随意看看这众一脸小心翼翼,眼底却满满是看好戏的嫔妃,又转眼看向冯妙芝,微喟一声,心想,中国几千年都是这样,男人和男人斗,女人和女人斗,男人和女人斗——斗 个没完没了! 而后宫的千百女人就为了一个不咋地的男人斗得你死我活,这又是何苦来着? 冯妙芝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她居然还不下跪,而且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立时气血上涌,厉声喝斥:“冯昭仪,还不向本宫行礼?” “女子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与双亲,我为何要跪你?” 冯妙芝气得浑身发抖,腾地站了起来,双眼冒火:“你没进宫时,这里都很和气,人人都快活,自从你进了宫,搬弄是非,献媚邀宠,大礼时装病不拜。你目无皇后,违反宫规, 该当何罪?” 情敌相见222 冯丰笑了起来:“哦,你是责怪皇上常留宿昭阳殿?我还不想呢,你若喜欢,就叫他去你那里好了,我求之不得一个人清静呢!” 众妃嫔面面相觑,吓得说不出话来。 “贱人,你敢讥讽本宫没有你的狐媚手段?” “贱人?有多贱?”冯丰盯着她,“论大小,我是姐姐你是妹妹;论先后,我先入宫,你后入宫。论名份,我是昭仪你是皇后——若不是‘冯昭仪’病了,这‘皇后’的宝座能轮 到你么?你还算第三者、重婚呢!我都没计较什么,你还这般跟我斤斤计较。我都躲开你了,可你还摆了皇后架子跟自己的姐姐耍威风,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怎么这样不能容 人?” 冯妙芝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牙切齿道:“这贱人出口不逊,剥掉她的衣服,责二十大板……” 这是后宫的皇家家法,皇后吩咐了就是懿旨,站在一边拿了权杖的宫人听得皇后吩咐,又看看这个皇帝宠幸无比的冯昭仪,一时,竟然谁也不敢动手,生怕这一杖打下去,皇帝回 来后,自己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众妃嫔见二人之间爆发,原本看好戏的也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闹得不可收拾,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冯昭仪快向皇后娘娘陪不是,皇后娘娘也息怒,饶了冯昭仪吧……” 冯丰见这众妃嫔虚情假意地求了皇后求自己,心里冷笑一声,只觉得无聊到了极点,转身就走。 如此的公然藐视,冯妙芝气得劈手夺过一名宫监手里的权杖,一棍就向冯丰挥去。 这一棍正扫在肩上,饶是冯妙芝一娇小姐出身,力气不大,但是,如此打来,肩膀也一阵生疼。 冯丰大怒,回身冲过去,用力一拉将权杖夺下,本想一耳光掴过去,但是,见冯妙芝已经吓得呆住,叹息一声,将棍子仍在地上,转身就走了。 众妃嫔见冯昭仪飞速离开,皇后捂了脸呆站在那里,一个个吓得跪着久久不敢起身,唯有崔美人反应过来,心里不由得一阵窃喜。 莫名地受了一通气,还挨了重重一棍子,冯丰捂着生疼的肩膀跑回昭阳殿,郁闷得倒头就睡。可是哪里睡得着?忽而想起21世纪自己因为柯然插足被男友抛弃,忽而又想起毫无音 讯的伽叶,这寂寥深宫,只怕自己老死也等不到他的音讯了。 柳儿和小红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口,生怕皇后又派人来责打,一心指望皇帝快点回宫。 第二天午后,冯丰正在翻一本卷集,只见柳儿满脸惊惶地走进来,低声伏在她耳边道:“娘娘,皇后和伽叶大师到了……” 迦叶的消息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终于有了伽叶的消息了。 她几乎是飞奔出去,心跳得几乎要跃出胸腔。 在昭阳宫的正殿里,皇后一干人和伽叶一行僧人都在。 原来,那天皇后和她发生冲突后,皇后想起老家风水先生暗示冯妙莲是“克星”的话,那些嫔妃探得皇后的旨意,为了讨好皇后,立刻献计献策,说要请高僧驱魔,便派人去请伽 叶大师。 在后宫里,巫蛊、鬼附身一类的,一般都会让该嫔妃死无葬身之地。冯昭仪最近举止如此反常,要是给她坐实了任何一条,即便皇帝宠爱,她的废黜也就指日可待了。 所以伽叶获令,立刻择定日子进宫“驱魔”。 “伽叶……国师……” 伽叶双掌合什,波澜不惊:“娘娘……” 他的声音淡淡的,可是眼睛里却掩饰不住地泄漏了丝丝久违的牵挂的情绪。 冯丰呆呆地看着他,心里激动得如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不是只有自己才惦记着他,他也那样牵挂着自己! “娘娘!” 柳儿伏在她耳边轻轻提醒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冯妙芝疑惑地看着她,冷冷道:“冯昭仪,你好大架子,见了本宫也不拜,莫非真是中邪了?” 冯丰冷笑一声,随便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了。 冯妙芝眼里又要冒出火来,伽叶上前一步:“冯昭仪印堂发黑……” 冯妙芝喜道:“大师,这昭阳宫真有邪气?” 伽叶念念有词地看看四周,“这昭阳殿邪气异常深厚,而且最不利东宫,小心血光之灾……皇后娘娘请回东宫,免得被侵害!” 冯妙芝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生怕“邪气”冲撞了自己。 看她摆驾回宫,冯丰看看已经走到门口的伽叶一行人,心里几乎要笑出声来,心想,伽叶这老实的人也会唬人。 她的脚下有一张纸条,刚好被裙摆遮住,那时伽叶经过时飞速留下的。此时,人群都已散去,她摒退左右,才敢小心翼翼地拾起,原来,竟是一幅十分详细的手绘地图,想必伽叶 那些日子的“云游”,一直在为自己打探“回家”的路! 地图上,泾水和渭水之间的那片牧场,被十分清晰地标注出来了! 手里握着地图,如握着什么最珍贵的东西,再看一遍,却发现角落一行最细小的字:今夜三更,别离宫后花园见。 心跳得几乎要跃出胸腔,她赶紧将地图贴身藏了,往卧室而去。 三更还早,她已经开始细心装扮,完全忘记了那个时候,伽叶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可是,心里却是雀跃而期待的,激动得如要去约会自己暗恋以久的一个男子。 装扮好,才到傍晚。 柳儿不安地看着她:“娘娘……” 从家庙开始,她就知道冯昭仪和伽叶大师是有点不一般的,毕竟,冯昭仪曾连续两晚彻夜不归逗留在伽叶的禅房。 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啊。 冯丰看柳儿惊惶的样子,眼睛晶亮,眉开眼笑:“柳儿,我今天真是开心,开心极了……你早点歇息,不要管我。” 柳儿不敢再说,退下了。 龙颜大怒1 终于。 三更的残月那样清冷而朦胧地洒在别离宫依旧荒芜却蔓蔓青青的后花园里。 眼睛早已适应了朦胧的月色,一个高大的人影正站在一棵大树的阴影下。冯丰激动得全身发抖,软底的柔靴悄无声息地向他奔去,距离他不到两尺远的距离时,她才停下! “伽叶!” “妙莲!” 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了。可是二人只是那样对立着,这里是森冷的皇宫,不是幽深的禅房。 “妙莲,七天后,宫里有场大的法事,那天晚上,我会设法带你出去,你准备好。” “嗯。我会准备好的。” “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外寻找那片牧场。本来正想来找你,可是却奉命回宫,有点事情……我是打算随后就来找你的,没想到你已经回宫了……” “嗯,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伽叶,呵呵。” 两人淡淡的低声而快速地说话。他的声音淡淡的,强掩饰住心里翻涌的情绪。自从离开冯府家庙后,每一天心里都像有烈火在燃烧,要将心烤得鲜血淋漓。那是一种火山爆发一般 的情绪,就连佛祖的脸也无法将它隐匿。每一个午夜梦回时,他再也看不见佛祖,只能看见她的脸,看见她离开时那样哭泣的慌乱的背影! 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我只是想帮助她离开她不愿意呆的地方而已!她是个软弱的女子,她不识路途,纵然有地图,也没法单独离开,自己一定要帮她到底。 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告诉自己,我离开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就不能再惹凡尘情绪让他多添罪孽了,所以,得距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喉头是哽咽的,两人默默地站了好一会儿,冯丰才道:“再见,伽叶。” “再见,妙莲。” 她先走,软底的靴子踩着深夜的露水,像一些冰冷的泪流淌在心上。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安然消失,才掉转头往相反方向而去,心里,像有一块地方在悄然碎裂。 在紧张期待和不安里,三天过去了。 这天冯丰闷头闷脑地睡到傍晚,正要起身,忽然听得一声通传:“皇上驾到!” 这个瘟神,又回来了! 冯丰赶紧躺下,侧身朝着墙壁,装睡了,根本不愿理睬他。 肩膀被一双手轻轻抓住,那是“小别胜新婚”的急迫,皇帝柔声道:“妙莲,朕回来了……” 冯丰侧了身,依旧背对着他。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此时,她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强烈地希望摆脱他,摆脱那些加诸在身上和心上的蹂躏与羞愧。 那是再见伽叶之后,所给予自己的信心和力量。 皇帝扳过她的身子,几天不见,她依旧是冷冷的模样,而眼里更是不加掩饰的深深的厌恶。 这样的冷漠和厌恶的神色,将他满腔的热切勃发成了积聚多时的怒意,他依旧耐着性子:“妙莲,朕听说你和皇后发生了争执?” 她坐起身来,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为这事来责备我的?” 那种毫不妥协的语气,终于磨光了他的耐性,这一刻,他又是至高无上的君王了:“你不要仗着朕的宠幸,就在宫里为所欲为!” “我怎么为所欲为了?” 他的脸沉得要滴出水来:“你马上去给皇后赔礼道歉。你竟敢公然和皇后大打出手,还成何体统?她毕竟是中宫之主……” 冯丰细细看他几眼,忽然笑了起来:“你还真不是昏君!” 他愣住。 “你还一板一眼维护着宫里的礼节和权威。小妾顶撞了正室,小妾就是罪该万死!不错,你坚持了原则,维护正室的利益,这是应该的。可是我决不会向谁赔礼道歉……” 他看着她眼里的决然和悲哀,听得她的声音冷得如冰:“……因为我不是自己愿意做小妾、愿意做可耻的第三者,是你逼我的,你才是罪魁祸首……” “啪”的一声,一耳光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她的嘴角立刻流出血来。 他暴怒之下,这一耳光用的力气可以想象,简直比她生病时挨的那一耳光不知重了多少倍。 “你不要以为朕会无底线地纵容你!” 眼前一阵金星乱冒,面颊似火烧一般疼痛。可是,这样的结果,她一点也不意外,冯昭仪本来就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新奇时玩弄一下,病了就赶出宫去。如今挑战了他老子天下第一的界限,立刻就是毒打、冷宫的下场或者死路一条。 宠爱—— “宠”这个词就注定了: 比如宠物! 那是人和动物、主人和奴隶之间的从属。 是一种施舍和被施舍之间的关系,需要你摇了尾巴乞求。 而爱是要说爱情或者爱人,并非“宠”! 她躺下,拉了被子彻头彻尾地捂住火辣辣的面颊和嘴角的血迹,眼里涌出泪来,心想,伽叶呢?伽叶真能帮自己逃离这个魔窟吗? 皇帝气恨恨地站在床边,半晌,拉开被子,她的嘴角还有残余的血迹,半边脸颊肿起老高,满脸的泪水,蜷缩着身子抖个不停。 “来人!” 柳儿和小红战战兢兢地上来。 “你们去拿些窖藏的冰块和伤药来!” 冰块和伤药很快拿来,他挥挥手,宫女们鱼贯退下,他叹息一声,坐在床沿,抱起她,亲自拿了冰块给她敷在红肿的面颊上,沉声道:“妙莲,朕以前从来没有打过你。以前,你也并不是这样,你对朕温柔极了,为什么一生病就变成了这样?是责怪朕没让你做皇后么?唉,也都怪朕,以前原本答应过你的,谁知道你生了那场病,加上太后要求立妙芝为皇后,朕以为你们是姐妹,不会有什么矛盾……” 他扶着她的肩膀,手一挨过去,见她身子一缩。拉开她的睡袍,只见她从肩到后背一片红肿,正是皇后用棍子打了尚未完全恢复的。 “……没想到皇后如此不能容你!妙莲,你受委屈了,朕知道你心情难受,是朕负了你。今天,朕原本也不是找你兴师问罪的,可是,见了你这种态度,就忍不住生气……” 他为她敷了一会儿,见她仍旧闭了眼睛一动不动,站起身来,“也罢,你不愿侍寝就算了。你好好休息,朕今晚去柔光殿!” 房门被轻轻带上了,冯丰听得脚步声完全消失,才坐起身来,尽管面颊还是火辣辣的,心里却一阵轻松——要不是这一巴掌,皇帝非留在这里过夜不可! 现在,他去找崔美人侍寝,自己正好可以逃过一劫! 如果能不被他ooxx,即便多挨几巴掌她也忍了。最好他气得再也不要理睬自己才好。她想起伽叶,面颊似乎不那么疼了,蒙了被子,偷偷地笑了一下,安心地睡着了。 怒废皇后1 冯丰一心想在离开的最后几天躲开皇帝,却没那么好运。第三天傍晚,柳儿就带了皇帝身边的两名宫女进来,“娘娘,皇上请您去赴家宴。” 冯丰见柳儿慌慌张张的,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慌慌张张的,想必生怕皇帝皇后找麻烦。 冯丰本想推病不去,但是,想起后天自己就要离开了,这个紧要关头,她也不想再激怒皇帝旁生枝节,便答应下来。 家宴设在御花园的玫瑰园里。 满园的玫瑰娇艳怒放,却及不上嫔妃们的争奇斗艳。 皇帝身边空着两个位置,一左一右,众嫔妃侍立两旁,都暗暗在想,这两个位置究竟是属于谁的。以前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座位,先是冯昭仪,后来是崔美人,再后来就变成了皇后 的。如今,冯昭仪再度得宠,大家就更好奇,今天,这两个座位分别会归谁? 皇帝打冯昭仪的消息早已传出去了,大家心道,应该还是皇后和崔美人吧。 崔美人在众人的目光下姗姗而来,看了看皇帝身边的座位,却早有宫女带她了嫔妃的首位坐下。众人松了口气,不一会儿,只见冯昭仪又慢慢来了。 她也没怎么梳妆打扮,半边脸颊还是肿的,神色憔悴。众人心里暗自幸灾乐祸。 冯丰远远地停下,看了看末端的座位,正要坐下,忽听得皇帝的笑声,他向她挥挥手:“冯昭仪,过来……” 她只好走过去。 皇帝站起身,拉了她在自己左边坐下,看看她的面颊,低声道:“你好点没有?” 她支吾一声,含糊其辞地没有回答,心想,这暴君约了这么多小老婆要搞家庭平衡? 皇帝看看四周,众妃嫔基本到齐了,只不见皇后,便皱眉道:“来人,快去请皇后。” 皇帝一回来,皇后就抱怨了冯昭仪的粗鲁无礼,当时,皇帝没说什么,只简单抚慰了几句。皇后等了好久,依旧等不到她来向自己请罪,方知道皇帝根本就没强迫她来赔礼道歉。 冯妙芝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见皇帝如此容忍冯昭仪破坏祖宗家法,心里早有怨气,听说今日的家宴,皇帝居然又请了冯妙莲,这不是摆明了纵容她?所以她不愿意赴宴,直到皇 帝多次派人催请,皇后才姗姗来迟。 皇后到达时,除皇帝外,按礼,各妃嫔都得跪迎。众人离座迎接,冯丰却只是欠欠身,并没有起身迎接。 冯妙芝心里一咯噔。 她忍了气,向皇帝行礼请安,冯丰依旧坐在那里并不回避,就在皇帝身边受礼。 冯妙芝但见皇帝并不责备冯昭仪,气得怒火直往上窜,站在原地,根本不入座。 皇帝设家宴的目的就是为了调和二人的矛盾,见状赶紧抚慰,笑道:“皇后,请入座。” 皇后更是大怒:“我不愿意和马蚤狐狸同座!” 众妃嫔无不窃笑,心知立刻又有一场好戏可看了。 冯丰淡淡道:“谁是马蚤狐狸? 冯妙芝冷哼一声:这还用问?自己心里明白。 怒废皇后2 皇帝见皇后当着自己的面公然如此咆哮,十分尴尬,面子上极过意不去,沉声道:皇后! 冯妙芝见他如此向着冯昭仪,又见嫔妃们看好戏的模样,此后,自己还有什么皇后的威严?委屈、屈辱一起涌上心头,恼羞成怒,她冲着皇帝大声道:“皇上,这马蚤狐狸目无皇后 ,以下犯上,为所欲为,你却一直纵容她,你已经被她迷昏头了。她如此无礼,你不骂她,反而帮她,你们都不是好东西……”她越骂越是泣不成声。 皇帝本想借家宴化解二人的矛盾,没想到却是这种结局。皇后不仅当着众人和冯昭仪对骂,居然连自己也骂上了。他怒火中烧,立刻站了起来:“来人,皇后辱骂君上,罪无可恕 ,立刻废为庶人,收回皇后册和玉玺,打入冷宫……” 众妃嫔大惊失色,慌忙跪在地上:“请皇上开恩,饶了娘娘吧……” 最惊骇的是跪在地上的冯妙芝,她显然没料到皇帝会如此无情。冯昭仪多次忤逆都没事,而自己竟然违反一次宫规,就被下令废黜,要将自己打入冷宫。 冯丰也吓得目瞪口呆,才明白,这暴君也许真的算得对“冯昭仪”很特别了——自己那样多次肆无忌惮地忤逆他,甚至还打他揪扯他的头发,之所以还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全 仗了他对“冯昭仪”的恩宠!无论他多么暴怒之下,似乎都从来没有出言要将冯昭仪打入冷宫过! 他居然真的是喜欢那个叫做冯妙莲的女子的! 她看着这场无聊的大戏,又看看头伏在地上不敢抬起来的冯妙芝,心里一阵悲哀,这就是君王的女人,哪怕你是皇后,一句话没对,也会朝不保夕。也罢,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了, 何必跟妙芝争风斗气?毕竟,自己还是她的“姐姐”! 她看着皇帝,“皇上,请放过皇后吧,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无礼……” 皇帝第一次见她如此柔顺的神情,哀恳里又带了乞求的笑容,似悲伤似妩媚,他心里一震,好一会儿才道:“也罢,你们都退下吧。” 宫女扶了皇后赶紧走了,一众妃嫔也迅速离开。 冯丰站起身,也往自己的昭阳殿走去。 走得几步,忽见皇帝跟在自己身后,心里暗暗叫苦。 皇帝见她停下,上前一步拉了她的手:“妙莲,朕心情不好,到你昭阳殿说说话。以前,朕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你陪着朕。” 冯丰推辞不得,只好陪他来到昭阳殿。 两人静坐,根本没什么话好说,每当他提个话头,她只能支吾一下,眼看天色已晚,他还没有离去的意思,更是心急如焚。 他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拉了她坐在自己怀里,抱住她,在她耳边道:“妙莲,许多年了,朕身边只有你最亲近!朕明天就废了皇后,立你为后……” 冯丰大惊,这样一折腾,自己哪里还能脱身? 她赶紧道:“皇上万万不可,皇后只是一时气愤,臣妾也有错。如果这个时候废黜皇后,岂不叫人觉得臣妾仗势逼人,连自己的妹妹也容不得?以后即便做了皇后也无法服众…… ” “可是,当着朕的面,她都敢如此欺侮你,若背了面不知如何拿了皇后架子整你!”他伸手摸摸她的后背,叹息一声,“她甚至敢暗设私刑打你……你又何必为她讲好话?” 丫的,还不是怪你狗皇帝娶这么多老婆!要是你管好自己的下半身,何来这么多争斗?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 冯丰心里暗骂,却只好道:“也怪我没尊重她啊……” 这语气假得她自己都暗骂假惺惺的。 他见她回宫后一直闷闷不乐,还从来不曾这样和自己认真说过话,心里高兴,抱了她就大步往内室走去,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喂,你干什么?” “妙莲,这几天你可把朕想坏了……” 他离开了好几天,回来这两天又因为发生争执,两人不在一起,如今,完完全全是“小别胜新婚”的迫切…… 她从他的亲吻里挣脱出来,嘶声道:“我不是冯昭仪,你饶了我吧……” 他停下,奇怪地看着她:“妙莲,你还是在责怪朕!” “我没有,我真的不是冯妙莲。” “那你是谁?” “我是来自一千多年后的人,不知怎么误入了皇宫,只是跟冯妙莲长得有点像而已,我根本不是她……” 皇帝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细细地看她,忽然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目光如鹰隼一般:冯昭仪身上那些最微妙最隐私的胎记,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如今,这些都还在,她 又怎么会是别人? 她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是冯昭仪,我是妖怪……” 烧妖怪 妖怪?妖怪就要架了火堆烧了! 他没好气地狠狠瞪着她,“朕从来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你说什么鬼话?” 她挣扎得累了,又听他狠狠的语气,心里很害怕,说自己是狐狸精附体?那还真会被烧死。 她躺在他怀里,一时之间,一筹莫展,眼泪流了满脸。 皇帝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又摸摸她的额头,眼中有了几分愧疚,“妙莲,可怜病糊涂了,明天朕得请御医再给你瞧瞧……” “我没有病,我好好的,我不是她,我不是!” 她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因为激动,面颊通红。 这一次,他再也不是以往的强取豪夺,而是陌生的温柔和肆意的热切。 那种熟悉的西域香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催生了无尽的情欲。冯丰躺在他身下,一点也反抗不得。心里,羞耻而恐慌,可是,身子却完全不受控制的迎合。 灵魂和身子是完全分裂的,它们各管一端。也许,这个身子是“冯昭仪”的缘故吧! 她徒劳无功地闭上眼睛,眼里流出泪来,心想,幸好我马上要走了,马上就要离开这令人沉沦的地狱了! 这是皇宫三年一度的法事,要举行半个月。 第一天,是皇帝率领皇家宗室全体成年男子参与;第二天,是皇后统率六宫妃嫔以及宗室命妇拜祭。 伽叶为冯丰选定的出逃就是第一天。 因为这几天,皇帝不能“荤”,不会到任何妃嫔的房间。而且,其他妃嫔忙于准备各自的准备,也不会注意到冯昭仪—— 这些天,宫里内外已经大肆传言,昭阳殿邪气很重,冯昭仪被“鬼”附身了。皇帝半信半疑,又想起冯丰这些日子举止反常胡言乱语,也以为她有点不对劲,便召了僧侣做法。僧 侣做法的结果,说是冯昭仪不适合参加此次祭祀,于是,冯昭仪便被排斥在外了。 冯丰心里暗喜,有得这几天不被注意的时间,自己就可以逃离了。 今天是法事的第一天,各殿的闲杂人手都被安排去打下手或者看热闹去了,昭阳殿里只有柳儿和小红值守。 冯丰找了个借口支开二人,收拾好包袱。她原本想将那些猫眼石和何氏璧带走,但是想想觉得不好,就只带了些散碎金叶子和银子,便于路上花销。 她换了小太监的衣服,等到午后,只见伽叶悄悄而来,他是国师,只需要出席上午的开端仪式,然后,整个法事末尾的时候再来讲经。 她欣喜地迎上去,伽叶也不多说,径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冯丰立刻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路几乎是畅通无阻,一位小太监送伽叶大师出宫取做法事的一件遗漏的宝物——不久,二人就出了宫门。 两人闪进一条巷子,早已有一匹马等在旁边。 伽叶看她:“你会骑马么?” 在旅游景点时骑过几次,这算不算会骑? 她看着那匹高头大马,心里有点害怕,还是硬着头皮上了马,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怕伽叶担心。自己倒是一走了之,伽叶以后怎么办? 她心里忽然有个很奇怪的想法,要是伽叶也一起穿越回去,那该多好啊!自己在21世纪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回去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啊。 孤注一掷 她心里忽然有个很奇怪的想法,要是伽叶也一起穿越回去,那该多好啊!自己在21世纪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回去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啊。 她看了看伽叶平静的面容,这话几番在喉头终是说不出来,他要是不能回去,跟着自己离开就是死路一条啊,何必害他呢! 她掩饰住心里的悲伤和迷乱,看着伽叶,强笑道:“伽叶,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伽叶点点头,她不敢再看伽叶的脸,一拉马缰,马忽然跑了起来。 伽叶看着她的身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这一别,就是永别了! 那些强行压抑的情绪冲出胸腔,那张午夜梦回里常常出现的促狭的笑脸,今后,就永远见不到了! 如被搅乱的涟漪,沉静许多年的心忽然失去了防备,他不由自主地冲了上去:“妙莲,我送你一程,我总要见到你平安回家……” ……………………………………………………………… 当天的法事完成,第二日,就是所有妃嫔、贵妇的祭祀了。这种祭祀是身份上的一种肯定。皇帝想起冯昭仪没做成皇后,如今祭祀又被排除在外,想安慰她一番,便趁了夜色来到 昭阳殿。 昭阳殿灯火通明,柳儿和小红等众多宫女战战兢兢地在屋子里打转。 “皇上驾到……” 众宫女立刻跪了下去:“皇上饶命,奴婢们死罪……” 皇帝心里一沉:“冯昭仪呢?” “娘娘……娘娘……她不见了……” 冯昭仪不见了?什么意思? 皇帝狐疑地走进卧室,卧室凌乱,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部分阅读 一些仿佛狗血似的东西,里里外外哪里有冯昭仪的一丝人影? “她到哪里去了?” 柳儿战战兢兢递上一张纸条,皇帝接过一看,只有寥寥几行字: 我是狐狸精附身了冯昭仪! 真的冯昭仪早已死了! 你们不用找我! 皇帝暴怒,一把撕碎了纸条:“这是什么鬼话?来人,赶紧去找冯昭仪……” “奴婢们已经四处找过了……没有人……哪里都没有娘娘的影子……” 皇帝扫视四周,只觉得说不出的古怪,盯着柳儿:“柳儿,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儿见得皇帝一脸严霜,头在地上咚咚磕出血来:“奴婢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你要敢有丝毫隐瞒,朕诛你九族……” 柳儿受这一惊吓,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看出一些可疑之处,更是怒不可遏:“大胆奴婢,再不说,朕即刻下令诛你九族……” 柳儿颤抖着,从伽叶大师来家庙开始,到冯昭仪两夜的彻夜不归,再到冯昭仪回宫后和伽叶的那次深夜密会……柳儿说得断断续续,皇帝听得眼中冒出火来! “快传伽叶……” 过得一会儿,侍卫跑进来:“回皇上,伽叶国师不见了……” 如同一场最荒唐的梦,皇帝颓然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逐渐理出了头绪: 自己最宠爱的冯昭仪,和一个和尚私通并且私奔了! 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给自己戴了一顶巨大的最耻辱的绿帽子! 满腔的愤怒,满腹的羞辱,他腾地站了起来! 一支装备整齐的御林军连夜出发,皇帝扬鞭催马,心乱如麻,巴不得立刻抓住那两个“贱人”,亲手将他们千刀万剐才能消除胸中这口恶气。 回现代前夕的大劫 黎明和黄昏的交替变得异常的迅速,仿佛只是眨眼之间。 两人赴在马背上亡命奔逃,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到第三天上午,两人终于来到了渭水边上。 再有得半天路程,就会到达那片牧场了。 可是,到了那个牧场,就能穿越回现代?还需不需要什么契机?冯丰心里一片慌乱,只知道要先逃离皇宫再说,如今逃离了,却更是害怕。 马已经累得口吐白沫,伽叶勒马,抱了她跳下马背,两人倒在一片草地上,口里直喘粗气。 马跑到水边喝了点水,啃了点青草,两人也喝水啃点干粮。 好一会儿,冯丰才回过神来:“伽叶,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走就可以了……” “我总要看到你平安离开!妙莲。” 他还是不放心的,尤其,她是这样潜逃出来的。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如果她一定得离开,他就希望能陪着她走多远就陪着她走多远。 冯丰坐在他身边,虽然倦极、累极,却笑了起来,声音如蜜糖刮过一般沙沙的,一开口,仿佛舌尖的每一个音符都是甜的:“伽叶,要是我们能一起走,该多好啊!” 伽叶浑身一震,抬头,眼神里竟闪过一丝期待,只是,很快,这一丝期待就变成了恐慌。 他还来不及开口,身后,隐隐的马蹄声传来,他面色大变,拉了冯丰就翻身上马。 “伽叶,是追我们的么?” “不知道!” 这个时候,两人一点也不敢心存侥幸,不管是不是追兵,打了马,死命飞奔起来。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冯丰在伽叶怀里侧了身子往后看去,只见后面扬起巨大的烟尘,印入眼帘的人穿戴装束花箭雕翎,可不正是御林军! 隐约中,密密麻麻的张弓搭箭和那样浓郁的死亡的气息。仿佛一片羽毛,要坠入无底的深渊,连恐惧都变得麻木。她只是伸手紧紧搂住伽叶的腰,等待着厄运很快很快地到来。 她的恐惧变成微微的战栗,伽叶没有回头,却也知道是追兵近了。他的惶恐更甚于她,可是,她那样的战栗反倒激发了他从未有过的豪勇,下意识地用整个身子护住了她,低声道 :“不要往后看,不要害怕,妙莲,有我呢……” 她忽然很想微笑,其实,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渴望回去,如果能和伽叶在一起,即便死亡,又有什么关系?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急,再也没有逃脱的可能了! 她心里反倒平静下来,将头更紧地贴在伽叶怀里,能听到伽叶咚咚的激烈的心跳,还有耳边强烈的呼呼的亡命的风声。 马长嘶一声,前蹄一扬,头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射人先射马,皇帝亲手先射杀了奔跑的快马! 二人重重地从马背上摔下来,冯丰只觉得头“嗡”地一声,脑门生疼,伸手一摸,全是热乎乎的血迹。她顾不得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再看伽叶,他因为拼命护着自己,所以整个身 子着地,几乎无法直起腰来了。 她挣扎着起来去扶他:“伽叶……” 回现代前夕的大劫2 她挣扎着起来去扶他:“伽叶……” “妙莲,你快走,快走……” 他用力一推,她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前面,是一片广阔的牧场,碧草青青,天高云淡,空气里带着青草的微微的腥味与甜香。 远远地一片朴白色的石板,那么熟悉,仿若千年不曾变化,自己就是上次旅行时,从那里跌到这个古代来的。如今,终于可以回去了么? 她心里一阵欣喜,却听得一声闷闷的惨呼! 她猛然回头,是伽叶,伽叶挣扎着的身子摇摇晃晃倒下,背心,插着三支利箭。 她呆呆地再看前方,追来的御林军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多,只是一支百余人的精悍小分队。为首的人,骑在马上,那样冷酷地看着她,他的箭法那样高妙,那是他从小修炼的、是 御驾亲征几次磨练出来的,他孔武有力,善于骑射,所遇大小叛乱,无不黏平。 只可惜的是,冯丰来皇宫时,已经是平息了几场叛乱后的太平盛世,她虽然阅读了一些有关这个时代的历史,毕竟,终究以为他不过是一个风月皇帝而已! 此刻,才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低估! 伽叶的面色白如一张金纸。心里破碎成一个大的窟窿,能听到血和骨肉的碎裂,她奔过去跪在他身边,用尽全力抱住他:“伽叶,伽叶……” “妙莲,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回去……我只是希望……” 伽叶的声音那么微弱,面上是那么不安:“妙莲……你现在回不了家了……可怜的妙莲……”然后,他的眼睛大睁着,却再也没有了一丝气息。 “伽叶……我不回家了,我陪着你,我不回家了……” 回不回家,又还有什么关系? 脖子上突如其来的冷冷的冰凉打断了她歇斯底里的哭泣。 她抬起头,薄而利的刀锋在她的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迹。她看着皇帝满脸的愤怒和残暴之色,闭上了眼睛,心底的恐惧消失得无影无踪,心想,死就死吧,就这样和伽叶死在一 起吧! 伽叶死不瞑目啊,自己即便能活着回去又还有什么意义? 皇帝持刀的手都在颤抖,只要手腕再用力一点,这个女人,这个带给自己无比屈辱的女人就会在世界上消失了。 仿佛是第一次看见她似的,她哭得那样撕心裂肺,却完全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如此地肆无忌惮,竟然连害怕都忘记了一般。 眼前忽然浮现起她花样年华进宫时的烂漫,她喜欢穿吸附花瓣的纱衣,喜欢拨弄丝竹,喜欢对自己盈盈浅笑,喜欢素手燃那样令两人愉悦的西域香;她还是他最好的倾诉者,是他 后宫的三千专宠,是他一心要立为皇后的女人!可是,一场大病就改变了一切,再次醒来后,她变得忤逆、凶悍、陌生、粗野、难以驯服——甚至爱上了别人! 往日的温存变成了最深的伤害,这一切,又是谁的错? 为什么自己容忍到这个地步,她还是要逃跑?要离开?当着自己的面为其他男人痛哭哀伤? 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想法——如果她求饶! 如果! 可是,她为什么偏偏只抱住那个该死的和尚哭得浑然忘我? 一个身子和心灵都已经彻底背叛的女人,又留她何用? 怒火重新燃烧,她已经是十恶不赦之罪了,自己怎能饶恕她? 他眉毛一挑,加大了力道,她的脖子上已经有血迹渗出,只要再用力一点点,她的咽喉,就要被割断了! 被逼侍寝17 她还是浑然不觉,只抱着伽叶,哭得双眼迷茫,一点也没意识到死亡和疼痛的袭来。 心里一种强烈的报复的快感,可是,另一种巨大的悲痛却袭上心底,几乎要完全淹没这种快感。他看着她麻木的神情,满脸的血迹,微一用力,手却抖得厉害,“咣”的一声,刀 子掉在了地上,敲得他自己的脚背一阵生疼。 “来人!” 他手一挥,两名侍卫上前拉过伽叶的尸体。 怀里一空,冯丰被拖得身子踉跄倒在地上,伸出的手什么都挽留不住,好一会儿才翻身爬起来,众人已将伽叶拖得远去了。 皇帝的手伸了过来,仿似要拉起她。 像见到了致命的凶器和剧烈的毒药,她骇然转身爬起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飞速往那片牧场跑去。 “妙莲……” 她势如疯虎,奔跑得那么急。 他愣了一下,匆匆追了上去。在那片石板前,她的脚步蘸满了血迹铺陈,一步一步,触目惊心,也不知这些血迹是伽叶身上的还是她自己受了伤。 他更加快了脚步,她的身子,已经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了。 忽见得白光一闪,晴天霹雳一般,她的小小的身子直往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掉下去。 “妙莲……” 他骇然地伸手拉住她,却只拉得一幅衣襟,“哧”的一声,他的身子完全失去了重心,也跟着急剧往黑洞掉下去…… 一众御林军追上来,诺大的牧场空空荡荡。他们一点也没有看见什么白光,更没看见什么黑洞,周围马嘶牛鸣,绿草如茵,广阔无限,平静得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可是,他们的皇 帝和冯昭仪,的确平白就这样消失了! 第二部分:(1) 皇帝在21世纪谋生:坐台、踢足球、做武打替身 皇帝做小工1 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耳边是“轰隆隆”的机器的声音。 冯丰睁开眼睛,光线太强烈,不由得又闭上,过得一会儿再睁开,只见远远地,许多大型的推土机、吊车正在忙碌着,而昔日青青的牧场,早已面目全非,就连头上的天空,也是 21世纪的那种工业化下的灰蒙蒙,再也不是绿草茵茵的天高云淡了! 这里是现代的西安的一角,绝非皇宫了!这里在兴建一些游乐设施、高楼大厦、酒店豪宅,准备弄成一个旅游开发区。 她茫然起身,如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旁边,她的旅行背包安然地躺在那里,再看看身上,自己穿的是牛仔裤、薄薄的长袖t恤,脚下是一双球鞋。 甚至手机都还吊在脖子上。她立刻翻翻自己的钱包,幸好,钱包还在,里面的一千多元现金还稳稳地躺在那里。 眼前浮现伽叶那么鲜明的影子,心口的疼痛变成了微微的酸楚。她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原来,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想必自己是走累了,不知不觉在这里睡着了! 走得几步,她的笑容很快僵住。 她看到对面的一堆土块旁躺着一个人。 他头上戴着君王的冠冕,一身龙袍。 莫非是拍古装剧的?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当场呆掉! 那样还隐隐带着愤怒的坚毅而冷酷的脸,分明就是皇帝!只是,没有了金刀也没有了弓箭,更没有了他那队浩浩荡荡的御林军,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梦境和现实完全混淆。 她提着自己的旅行背包,呆呆地站在他身边,忽见他睁开眼睛来。 “妙莲……” 他坐起来喊一声,声音里分明有着惊喜,原来,她还活着! 他立刻发现不对劲,眼前的这个女孩,怎么穿着如此古怪的衣服?可是,她明明又是冯昭仪的脸。 “暴君……” 她冲了过去,拼命地揪扯他、撕咬、踢打:“你还伽叶的命来,你还我伽叶……” 他捉住了她挥舞的双手,费了老大劲才让她慢慢平息下来,初见她时的惊喜转成了满腔的愤怒:“伽叶身为佛门弟子,居然来引诱朕的妃子,你还为他说话?而你,朕平素待你那 么好,你竟然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你还有没有一丝羞耻心……” 他越骂越愤怒,真恨不得一下掐断她的脖子,可是扬起的手到中途,却见她满面的泪水,哭得几乎要晕过去。 这一掌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他垂手抱住了她,惶恐地看着远处作业的机器,和轰鸣的声音,如看到了什么巨大的怪物,拉了她就跑。 饶是在这样可怕的环境下,他也很快恢复了理智,本能地以为两人陷入了异常古怪的环境,当前的要务是立刻逃生。 她的腿是软的,跑不动。 他干脆抱起她,拼命跑。 冯丰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你快停下……” “这里危险……我们得赶快逃跑……” “你一个人逃就可以了,不要管我……” “不行,朕怎能丢下你一个人?” 她见他不肯放下,只好大声嚷嚷:“快停下,这里一点也不危险,快停下……这里是我的老家……” 她的声音那么镇定,他迟疑地停下脚步,骇然道:“妙莲,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她慢慢清醒过来,这里不再是古代的皇宫,这里是21世纪了,过去的爱恨情仇,那是一场梦啊! 一场经历了一千多年的梦而已吧! 最初勉强维持的冷静似乎很快就要崩溃,他惶惑地看周围那样陌生的世界,那样陌生的灰蒙蒙的天空,以及身边这个陌生的女人,喃喃道:“我们是不是陷入绝境了?妙莲?是你 吗?你真的是妙莲吗?” 她从他的怀里挣脱,神智恢复,声音疲倦:“我不是妙莲,我叫冯丰!” 她这样说,他却更加肯定了她就是妙莲,因为,她以前也这样说过。 我不是冯昭仪,我是冯丰! 皇帝做小工2 “妙莲,朕……” 她细细地看着他满面的不安:“你叫什么名字?” 他从来称“朕”,她到古代遇到的所有人都称他为皇上,可是,他究竟该叫什么名字? 她如此无礼,他似乎要发怒,却还是回答:“朕名李世宗,字欢……” 李世宗=你失踪?!好名字,你真的失踪了!从古代来到了现代! 还是叫李欢吧! 不知怎地,冯丰有点想笑,却咬住了嘴唇,李欢,还差点李寻欢呢! 古龙笔下的人物,冯丰最不喜欢李寻欢。一般叫x欢的男人都很好色的吧?尤其可恶的是喜欢把好色当深情! 皇帝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他见她那样的态度,完全地直视,没有丝毫的害怕与恐惧,而且公然对他称名道姓。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她那样的装扮那样的神情,仿佛与自己这九五之尊是完全平等地,不知道或者在疏忽着、藐视着自己的至高无上! 心里是很奇怪的感觉,她究竟因为什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 不知是愤怒还是意外,他呆了一会儿,忽然拉了她的手:“妙莲,这究竟是哪里?” “这是你追来要我命的地方!21世纪!我的老家,我的地盘了!” 我的地盘我作主! 他以为是到了什么妖魔鬼怪的地方,却听得原来这里就是她的老家,觉得安心了一点儿,只茫然道:“妙莲,我们快回宫去吧……” 昔日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面孔,忽然如一个迷路的小孩子,眼神里也有震惊、慌乱以及对未知世界的揣测和逃避。 冯丰想起自己刚刚落到古代醒来时候的惊惶,又看看他,忽然道:“你想回皇宫?” “当然了,我们得赶快回去。” “回去好处死冯昭仪么?” 他愣住,深深地看着她,眼神里忽然有了淡淡的悲哀的神色,声音也是淡淡的:“朕以为,你对朕多少还是有些情意的,可是,看来,完全不是……” 她想起他临别时刻用力的一拉和那样一声惨呼——那一刻,他是不顾生死要留住冯昭仪的! 可是,冯昭仪是冯昭仪,自己是冯丰! 她的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看着茫茫的一片高楼大厦,她虽不知道,这里已经施工一年多了,但是也看出来昔日的牧场早已面目全非,那片白色的石板更是毫无踪影,他怎么回去 ? 他也在看着茫茫的浑沌的世界,如误入洪荒的原始人,“朕得赶紧回去,国不可一日无主……” “你不是早立了太子吗?历代多少帝王暴毙,天下还不是照样运转!你‘驾崩’了,太子自然就继位了,不要以为少了你世界就不行了!哼!” 他大怒:“你这是大逆不道,诅咒君王……” 他的愤怒让她立刻醒悟,他本质上还是专制的君主啊。 对他微微的怜悯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冷冷道:“这片牧场早已被毁损,你慢慢寻找回家的路吧,我就恕不奉陪了!” 她拔脚就走,走出几丈远,他忽然醒悟过来,人类身处异世界的本能的恐慌和孤独寂寞驱使他追了上去——他需要同伴! 尽管此时,他也几乎相信了这个女人并非“冯昭仪”! 他立刻冲了上去,从后面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气吼吼地道:“不行,你得跟我在一起!” 冯丰挥手,却挣不脱,他更紧地捉住她的手臂,亦步亦趋地跟着,像一只大大的袋鼠。 皇帝来到21世纪1 夜色袭来,天空的热气依旧有增无减。 手机早已没电,旅行袋也是灰蒙蒙的旧旧的,冯丰在旁边的作业区捡了一张旧报纸,才发现真的已经过了一年多了,现在的娱乐热点新闻是好男儿选秀和快乐男生比赛。 李欢跟在她身后,凑过去看那报纸,那小小的密密麻麻的简体字依稀面熟,却又跟自己熟悉的文字有些区别。 他更加骇然,这些简单的小块的文字也变化了,自己莫非来到了异域之邦?本国为天朝上国,四方蛮夷臣服,也有许多外国使臣来访,自己东征西讨时也到过许多偏远的地方,他 自认并非井底之蛙,可是,所到之地,却从来没有这样奇怪的! 他茫然地看这个陌生的世界,记忆里的那片牧场不复存在,是迷路吧,怎会迷得如此彻底?是一场梦吧,为什么如此清晰? 21世纪的全球升温的夏天,让他的龙袍穿在身上变成了厚厚的枷锁,热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走得一段距离,他看着越来越黯淡的天空,自言自语道:“莫非是伽叶做法,将朕卷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要害死朕?” 冯丰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伽叶,原来,他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 她心里觉得奇怪,自己原本是痛恨暴君的,应该为伽叶报仇雪恨的,可是,心里的怨恨却并不如想象的那么深刻,就真如过了一千多年,完全淡化了,只剩下淡淡的酸楚。 这个凶手,他明明就在身边啊! 自己可不可以在21世纪里偷偷将他杀了啊? 可是,现代,杀人是要偿命的啊! 她恨恨地瞪他一眼,“对,谁叫你先害他!” 他怒得几乎要掐住她的脖子:“你一再护着j夫,你把朕当什么了?” 我叫冯丰!我不是冯妙莲! 她冷冷地将他的怒骂顶了回去,“我不是你的什么妃子,我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哼!要说j夫嘛,是你,可不是伽叶!你不要跟着我,你走吧!我们就此一刀两断!” 他双眼冒火,却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完全迷失,冯丰也好,冯妙莲也罢,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认识的! 自己只能也一定要跟着她! 冯丰见他牢牢地跟着自己,想甩脱他,却又甩不脱。 两人走到前面,作业区的工人都好奇地看着李欢身上的龙袍、冠冕,一些人便笑了起来:“这里居然还有剧组在拍戏?喂,你们拍的什么戏?” 李欢见众人如此无礼,围着自己又笑又说,可是眼里却并无恶意,他尴尬却并不害怕,习惯性大声斥道:“大胆,见了朕还不跪拜……” 冯丰慌忙扯了他的袖子,对众人道:“拍戏,一部古装剧……” “哟,这演员入戏还深呢……哈哈……” 冯丰心里暗笑,扯了他的袖子就走。 夜色下,绕过前面的工棚区,是一家小小的旅馆。 柜台小姐笑着拿过本子,冲了李欢:“哟,这是哪个明星啊,给我签个名吧,好帅哦……” 冯丰不理他,登记,要了两个房间。 这种猪很帅么?没发现! 李欢怒道:“要一个房间,最好的一个……” 冯丰拉了欲发怒的李欢就上了二楼,开门将他推进屋子,关上门:“你呆在里面不许出来。” “你呢?” “我先去换衣服、洗澡”。 开玩笑,一身都要发馊了。 “妙莲……” 她不理他,砰的一声关了门,去隔壁自己的房间。 小旅馆只有淋浴,水龙头也是坏的,好在还能出水,水浇在身上,脑子里开始清醒过来,却是大段大段的空白。 她冲洗干净,从旅行包里拿出一身衣服换上。 她有些骇然,这包包在露天里放了那么久,居然没有丝毫损坏,一切仿佛如昨天,可是,明明又已经过了一年多了! 换好衣服,觉得饥肠辘辘。她倒了杯水喝下,走出门,准备下楼吃饭。 原本不想理睬那暴君,可是,还是走到他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欢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房间又没有空调,他只汗流浃背地惊疑地看着一个破旧的小风扇转来转去,扇出的风也是呼呼的热风。 见冯丰进来,他仿佛见到了久违的亲人,立刻迎上去拉住她的手:“妙莲……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冯丰甩开他的手,翻翻白眼,自己才离开不过20分钟好不好。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穿一件短袖白衬衣,穿一条牛仔短裤——居然才过大腿一点点。 他的目光几乎要射出刀来:“你就穿这样走来走去?” 冯丰看看自己,这么热的天,已经穿得够多了,要是在城里,还穿的吊带、裙子呢。 “你赶紧去换件遮挡一点的……” “要你管,我爱穿啥穿啥,土包子,哼。” 他气得站起来,又坐下去,小旅馆的床垫“吱”了一声,他吓得立刻又站了起来。 冯丰不耐烦道:“你先去洗澡!” “怎么洗?” “我管你怎么洗!” “那……你服侍朕更衣沐浴!” 冯丰气得几乎要笑出声来:“你不洗也罢,反正你也没得衣服换,我热得要命,懒得跟你多说。” “你敢这样对待朕?” “拜托,这是21世纪了,没有皇帝了,你还想耍什么威风?你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了!”冯丰狠狠地瞪他一眼:“哼,你还是个身无分文的男人!你再多话,我不要你住店、不要你 吃饭,扔下你不管了!” 李欢气得说不出话来。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面前的女子,真的不是冯妙莲,不知是哪里来的妖怪女子。 皇帝来到21世纪2 冯丰帮他打开水龙头,“诺,你看着,就这样用……对,就这样……你先洗澡,然后吃饭……” 他进了小卫生间,冯丰给他关上门。 不一会儿,他就走了出来,一身龙袍都扔在地上,只穿了一条龙内裤。 即使是那样讨厌憎恨他,可是,冯丰忽然就笑了起来,然后又咬了嘴唇忍住。因为她想起了周星星的某部片子里,那个逛妓院掉了内裤被周星星检到的皇帝。 李欢赤着上身,赤了脚,只穿了条内裤,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的龙袍。 原本要下去吃饭的,可是,见他这个样子,可别惊吓了路人,冯丰只好吩咐将点的饭菜送到房间。 一盘鱼香肉丝、一碟炒青菜,两大碗白饭。 “哼,今晚算我请你吃饭,我也对你仁至义尽了,明天,你不许再跟着我了。” 他瞪她一眼:“御膳就两个菜?什么东西黑乎乎的这么脏?” 冯丰怒道:“爱吃吃,不吃算了,还想充皇帝大爷啊,哼。” 御膳!现在街上倒有各种“御膳宫”、“御膳房”酒楼,有钱你去吃嘛,哼! 她自顾端起饭碗,李欢见她吃得似乎很香的样子,自己也早已饥肠辘辘,只好端碗,吃了几口就皱起眉头来。这几样菜肴都是油腻腻的,一点滋味也没有。 小旅馆的电视信号极不好,只能收到tv,冯丰打开,是重播的新闻联播。 李欢惊讶地看着电视里面画面闪动,一个一个的小人儿在里面真切地跳动,惊异道:“这又是什么妖物?” “电视机”。 她盯着电视,自己离开一年多,也有些落伍了,这些天得赶紧看报纸看新闻。 新闻结束了,她又调到另外一个台,却是一个古装剧。皇帝看着里面花花绿绿的人影,其中一幕正是皇帝出场。 “这是什么朝代,什么皇帝?” “唐太宗,贞观之治!” “唐太宗?朕知道,他不是已经死了么?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对,朕看过他的画像,这不是唐太宗,有人谋逆冒充他……” 谋逆、谋逆,一天到晚只晓得提防别人,谁谋逆篡权啊,无聊! 冯丰跟他解释不清楚,干脆不理睬他。 他越发惊疑,蹲下捉住她的手:“妙莲,你快给朕讲讲,这里怎么这么古怪啊……会不会有危险?” 她干脆关了电视,回过头,“你要说,‘请你给我讲讲’,而不是‘你给朕讲讲’!记住……” “好!你给‘我’讲讲!”他干脆道,“……现在是什么朝代?皇帝是谁?年号是?” “你已经来到了一千多年后的21世纪了!现在是公元2007年,你脚踏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上。当今的皇帝嘛——没有皇帝了!现在一国的最大官称为国家主席或者元首,由选 举产生,每人的任期一般是5-10年,并非你们那种父传字,子传孙子。现在的元首,网友们称他涛哥或者涛涛,国务院总理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宰相,网友们称他为宝宝……他们的 政绩可比你好不知多少倍!现在是太平盛世,国泰民安。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走在大街上,没有人会来杀你的……” 皇帝来到21世纪3 他简直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冯丰讲了半天是对牛弹琴,沮丧道:“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慌忙道:“你想干什么?你这个色狼……” 他冷哼一声:“妙莲——冯丰,你也太小瞧朕——嗯,小瞧我了!我从不强迫女人,以前是误以为你是冯妙莲,我喜欢妙莲,妙莲也喜欢我,所以才会那样!既然你是陌生人,我 又何必理睬你?我从来不缺少女人,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缺。不要以为我会好希罕你……” “嘿嘿,那是因为你是皇帝,你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能够带给她们荣华富贵。现在,你一无所有了,你试试又有几个女人会看上你?” 他一时咽住,松开她的手。 冯丰转身就走。 “妙莲……冯丰,你就这样不管我了?我来到你的老家,至少算你的客人吧?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客人?如果伽叶没有死,那也勉强可以答应。可是,伽叶—— 唉,伽叶! 一千多年前的情人! 为什么不是伽叶跟着自己来到了现代? 她长叹一声,甩开他的手,砰地一声关门走了! 这一夜,辗转反侧,伽叶的死,如在眼前。 却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锥心刺疼,而是淡淡的酸楚,仿佛隔了千年,已经变成了轻轻薄薄的朝雾。 手机充了电后居然还能用,诺基亚的样式已经十分过时了。打开,许多短信息,都是当初接下的几个策划催方案的,还有一些问候,是少数的几个朋友同学。看看日期,都是自己 “失踪”前的一两个月,后来,就没有信息了。 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朋友也少,所以,失踪了一年多,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她微喟,人如尘埃啊,可有可无。 这样折腾到天亮,很早她就起床,梳洗完毕,轻轻推开门,看隔壁李欢的房间,门还关着。 她停下,看了一眼,还是决然悄悄走下楼梯,叫醒柜台小姐结帐走人。 走出旅馆的大门,再走几步,她停下,回头。 李欢站在身后,他眼里又愤怒又惊惶:“你真是个无情的女人!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他穿的还是那身龙袍,他昨夜也是一夜未眠,一直悄悄摸摸地在她和自己的门口徘徊。一个人置身如此怪异的地方,饶是他曾经经历大的战争,自认胆大包天,也觉得惴惴不安, 那是对异世界的陌生与惶恐。他需要一个熟人在自己身边,可是,唯一的一个熟人——却丝毫也不理睬自己。 他很想闯进去,但是又怕遭她嘲笑,只好强行忍耐。他早已猜测出那个女人会抛下自己离开,他早就在门口隐匿着,原来,果不出自己所料,她真的悄悄溜了! 皇帝来到21世纪4 暴君就是暴君,果然狡诈过人! 冯丰哼了一声,未必然自己还把他带回去养着?他既无身份证又无户口簿,三无人员,外带文盲,找不到工作,办什么事情都艰难,在这里怎么生活?难道自己要养他一辈子哇? 他怒道:“你至少应该先帮我找到回家的路!” “你自己不晓得找啊……” “我,我……我找了许久,根本找不到……” “你不是天子嘛?受天之命,有天护你,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又何必求我?” 他气结,嘴巴一张一翕,双眼要冒出火来。 “这一年多以来,这里开发了许多宾馆旅游场地,整个一片都被施工铲平了,我怎么找得到?我总不可能推倒了那些高楼大厦一寸一寸去寻找吧?” “有何不可?调动大军……” “嘿嘿,到哪里去调军?你是军委主席还是军区司令?调动丐帮还是警察?” 他怔住,一分一分地明白过来—— 自己在这里再也不是皇帝了! 只是一个手无寸铁、身无分文、茫然无头绪的普通男人!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了。你不许跟着我。” 她转身就走,越走越快。 走出老远,她回头,只见他紧紧跟着自己,满脸茫然,却是不屈不挠。 清晨的小街边已经有了许多来来往往的人,无不好奇地看着他,以为是什么剧组的演员,怎么会跑到这样的穷乡僻壤来拍戏?这里的景点又没弄好。 李欢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人流穿梭,心里更是慌乱: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好在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群只是奇怪地打量自己,眼里并无恶意和凶光,有时还笑嘻嘻地指指点点。 这样的感觉更不好受,像是某种猴子或者老虎被关进了御花园,很多人在参观一般。他愤怒、惊疑、不安、茫然……更是只好不屈不挠地跟着冯丰,跟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认 识的人。不知为什么,尽管她背叛自己在先,又那样凶巴巴的,他走在她身边,还是微微觉得心安,仿佛自己一离开了她,就会立刻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冯丰见他始终警惕地跟着自己,甩也甩不脱。她想骂他几句,却见他在众人嘻笑的目光下,脆弱惶然,仿佛一只快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了。你不许跟着我。” 她转身就走,越走越快。 走出老远,她回头,只见他紧紧跟着自己,满脸茫然,却是不屈不挠。 清晨的小街边已经有了许多来来往往的人,无不好奇地看着他,以为是什么剧组的演员,怎么会跑到这样的穷乡僻壤来拍戏?这里的景点又没弄好。 李欢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人流穿梭,心里更是慌乱: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好在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群只是奇怪地打量自己,眼里并无恶意和凶光,有时还笑嘻嘻地指指点点。 皇帝来到21世纪5 路边有几个小地摊,卖的衣服都是针对工地上的民工的。 她暗叹一声,蹲在地上,随便挑了一件5元钱的文化衫、一条15元的短裤,又买了双30元的劣质球鞋。她想起自己还得坐火车回家,离开一年多,事情也没得做了,收入也没了,再 不节省,饭钱也没有了。 她拎了这些东西又往回走,并不招呼他,笃定他会跟着自己。 “冯丰,你去哪里?” 她不回答,只顾往旅店的方向走,进去,柜台小姐还在假寐,睁眼又看见那个穿龙袍的“明星”,好奇地只顾看。 冯丰道:“我掉了一点东西在房间里,要回去找找……” “好的好的。” 房间的门还没锁上,她推他进去 她将买的衣物丢在床上,“李欢,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换这个……” “干吗要换?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这么奇怪?” “叫你换你就换!”冯丰凑过去,低声道,“你看看,一路上谁穿成你这样?你不换,别人会抢劫你的……” 他吓了一跳,“要微服私访?” 冯丰又好气又好笑,瞪眼道:“叫你换你就换!废话那么多!” 不一会儿,他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印了个大肚娃娃的文化衫又穿反了。 冯丰瞪他一眼,接过他的龙袍装在一个塑料大袋子里:“你快进去再换过来”。 他只好又进去重新换了衣服,这次,终于将图案穿在了胸前。他汹汹的表情,肚子上却有个很丑的娃娃,两相对照,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他呆站在冯丰面前,目光转动,全是不安,看着自己的胳膊全在外面,裤子也是半截,又穿一双球鞋,骇然道:“不行,太伤风败俗了,身子都没遮严……” “嘿嘿,你也看到了,外面的路人都是这么穿的。” 他怒道:“这是什么世道?人们咋这么滛荡?” 拜托,大哥,穿个短衣服就叫滛荡啊?你们那时代那么多妓女,男的都逛妓院,娶n多老婆,岂不是更滛荡,最滛荡? 她心里暗骂又暗自惭愧,其实,这个时代,也n多男人找小姐,嫖娼,哪怕过了一千多年,人类似乎还是没多大进步,进步的只是一些机械和技术而已,心灵层面、礼仪道德上的东 西,甚至在退步。 他瞪圆了眼睛,冯丰的眼睛瞪得比他还大:“哼,你再不服气,把衣服脱下来还我,你穿你的龙袍……” 他看她一副要伸手来脱自己衣服的模样,赶紧退后几步,天气多热啊,路人的目光多奇怪啊,唉,还是穿这个奇怪的撇衣服好了!入乡随俗嘛,也顾不得滛荡不滛荡了! 她看看他穿这样一身廉价的衣服,倒身板伸展,人模狗样的,加上个子高高起码185公分以上,眼睛细长细长很阴险邪气的样子,看起来,居然还真的有几分姿色。 她看看他的长发,很是碍眼,忽然拿起旅行包里的一把小剪刀:“喂,你蹲下。” “干吗?” “叫你蹲下你就蹲下。” 他蹲下,她手起刀落,刷刷几下,他的长发就掉在地上。 他跳了起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你你,居然剪我头发……” 她不屑道:“我们这里,男人没这么长头发的,哼,你留着长头发扮酷啊?” 唉,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龙困浅滩遭虾戏啊! 他怒瞪着她,头发东一块西一块被剪得狗啃过似的,还有几缕乱七八糟地垂在耳边,倒像个女人似的。 她连看几眼,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 他原本愤怒不已,可是,看得她如此大笑,那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样毫无顾忌。心里的愤怒忽然淡了下去,摸摸头发,瞪她:“你还不走?” “哼,当然要走了。我回家了,你不许跟着我。” 皇帝来到21世纪6 前面,是踏上去最近的火车站的公车,满满的人挤在门口。 冯丰冲过去,李欢也顶了乱七八糟的头发追了上去,惶惑地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部分阅读 着那飞速驶来的呜呜的公车。这一路上,他已经看见许多公车、轿车、自行车,悄悄问冯丰,冯丰满不在乎地说这是 “改良的马车”而已。 可是,马车能跑这么快?而且,街上没有一匹马呀! 人太多,冯丰背了大包,被挤得一个趔蹴。 忽然被一双大手扶住,李欢伸手拿过她的包包,自己轻轻拎着。 冯丰想抢过来,可是他拎得紧紧的,伸出的手,有意无意将她和拥挤的众人隔开来,不让人挤到她。 唉,也罢,算雇个小工帮忙扛东西吧! 公车停下,两人终于挤了上去。冯丰抓着扶手,摇摇晃晃,李欢挡在她身边,他个子高,人又壮,最初的颠簸过后,很快站得稳稳的,心道,这不过是变相的马车而已,只不过有 种不知名的燃油的怪味,也没什么可怕的嘛。 他看看冯丰旁边坐着的一个男子:“喂,你起来,让她坐!” 冯丰赶紧扯了他的衣服,低声道:“你干吗?” 男子瞪他一眼:“神经病,你以为你是谁啊?有钱就去打的嘛。没钱还要在女人面前绷面子……” 他气得恨不得给他一耳光,却被冯丰在腰上掐了一下,低声道:“你给我安分点!” 她的头被挤得贴在他的胸口,那么滚烫。她闷不过气来,不停转身,想摆脱他的身边,却哪里摆脱得了?他怒声低低道“你不要拱来拱去……” 她更小声,“你不要借机占我便宜……” 他几乎要气晕过去,这该死的女人,此刻,哪里有什么便宜可给人占的? 开往c城的火车上。 冯丰舒服地躺在硬卧下铺,一忽儿又趴在窗口看看外面的风景。偷眼看去,李欢不安地在对面那张卧铺上静静地坐着,出神地看着外面,面上全是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此去又是什么地方,又该如何面对这个诡异的异世界。距离了一千多年,又会是如何的差距?自己,又该如何生存? 幸得所遇见的人,除了最初他穿龙袍时好奇地打量他外,而换了这身不伦不类的t恤短衫剪短头发后,就跟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完全没有什么两样了,再也无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 了,似乎,他们丝毫也没有看出他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这两天下来,他心里有了个初步的判断:就是在这个世界,自己并无性命之虞! 人最大的恐惧首先是死亡的恐惧,只要这个恐惧去掉了,其他的再怕也有个限度了。他只好安慰自己,反正暂时回不去自己的世界,那就来看看这个陌生的世界到底有什么新奇之 处! 皇帝来到21世纪7 铁轨的声音咯嗒咯嗒地扫着夏日绿油油的山川河流往一个陌生的城市而去。 渐渐地,进入了一片绿油油的山谷,两面是那样连绵起伏的群山,望去,那样的葱绿直指天空,仿佛天都是绿色的,苍翠、欲滴。 他忽然站了起来,失声道: 秦岭,这是秦岭! 这就是秦岭。能够看到秦岭,这是冯丰喜欢坐火车的原因之一,尽管一个接一个的洞口带来的黑暗让人郁闷,可是,每一段黑暗之后,就是特别蓝的天,袅袅的云,那样幽深的冲 向天空的绿,让人期待而又神往。 在秦岭的顶端,又会住着什么样的神仙? 看到这样熟悉的秦岭,李欢心里却别是滋味,他低吟: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他曾在一次征战中路过秦岭,走了一条不为人知的捷径山道。那时的秦岭还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即便现在有了轰隆轰隆的“大火马车”——冯丰是这样告诉他的——秦岭本 质还是没有变化的! 看来,经历了一千多年,变化最大的是人类和人的心灵,而大自然——没有被破坏的少数大自然,依稀仿佛旧日的面目。 冯丰也不理睬他的伤风叹月,倦了,蜷缩在卧铺上,面向里面,准备睡觉了。 “喂,冯丰……” 尽管她不理睬他,他还是希望她醒着,那至少让他觉得心安一点。 “别吵,今天下午就会到了,你看着包包,我睡觉。” 他怒极,自己是皇帝,她是“臣妾”:“为什么不是你看着包包我睡觉?” “因为你吃人嘴软,你现在靠我养着……” “谁希罕你那些粗劣饭食?我天天山珍海味的时候……” “那你吃你的山珍海味好了,跟着我干啥?火车上东西奇贵,一个盒饭要15元,我也是穷人,养不起小白脸,哼……什么东西……” 她恨恨地骂,翻着白眼,完全是一个粗鲁凶悍的女人,哪里有丝毫冯妙莲的温柔高雅浪漫多情的样子? 他已经彻底明白,她真的不是冯妙莲! 她和冯妙莲的差距,是一千多年! “你这种凶女人,谁愿跟着你谁倒霉。幸好我喜欢的是妙莲,绝非是你冯丰!你连妙莲一根手指头都及不上!” 她不怒反笑:“那你滚,你马上给我滚!” “我偏不滚!” “不滚就看着包包!” 他无奈地看着自己身边的旅行包,一路帮她扛着,像她雇的一名丘二。最可恨的是,她动辄威胁不给饭吃!而且睡觉时,总是背对着自己,仿佛她是什么绝世大美女,自己要扑上 去占她便宜似的! 以前那样对她,是以为她是自己的昭仪,那是天经地义的。天晓得,自从肯定她并非妙莲后,自己可是从未动过脑筋要占她便宜,就连对她丝毫的非分之想也没有了。 而且,她换了那样粗劣的古怪的衣服,头发乱蓬蓬的,满面尘灰,也看不出有几分姿色嘛,还拽得二五八万的! 终于,下了火车。 c城的火车北站,人山人海,一浪一浪的人群密密麻麻如地上的蚂蚁。 皇帝来到21世纪8 李欢骇然站在人群里,身边,冯丰的脸上倦倦的,也有些茫然地看着这座熟悉而又久违的城市。 她走了几步,发现错了方向,又掉转头,随着人群往出口走去。李欢紧紧跟着她,很想伸手拉住她的手,却终是不敢,只得拎了包包,寸步不离。 出站口,许多人招手、欢笑或者举着牌子,迎接他们的亲人、朋友。可是,这里面,却没有任何人是来接自己的! 自己在这个城市,也没有任何亲人了! 冯丰低了头,眼眶一阵酸涩。 李欢原本就惴惴不安,见她忽然红了眼眶,只怕她又要作怪,冷冷道:“你又怎么了?” 她没有开口,前面的出口处,成排的出租车等在这里,排好队,不一会儿,已经轮到了他们。 她打开后座的车门,李欢也不等她招呼——他踏上陌生的地界开始,就特别仔细地留意周围的人的举止。他早已看到了前面的几人这样上车下车,他便有样学样地钻进去。冯丰也 坐上去,砰地一声关了车门。 一路上,冯丰出奇地沉默,眼里都是不安。她这样的情绪立即传染了李欢,李欢瞪着她,却又不敢开口,直到车在东大街的十字路口停下。 冯丰下车,习惯性地抓了自己的包包拎在手里。李欢跟在她身后,本来,他一直像她雇佣的小工一般,现在,见她主动拿了自己的包包。他一喜,却见她的眼神变得无比慌乱。 冯丰不理他,转过街角,忽然往侧面的巷子跑去。 这是一条长长的幽深的巷子,走进里面,几乎就隔绝了外面大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人潮汹涌!这是一片陈旧的居民楼,曾经是东边重工业的职工生活区,上个世纪末,随着东边工 业的没落,大批工人的失业,这里早已成了一片贫民区。 巷子里到处是喧嚣的小贩、菜摊、烧烤的油烟味、奔跑的小孩,甚至几只肮脏的野狗……一切都是乌七八糟的,在热闹中透出那样没落的寂寥和落寞。 冯丰绕过一片臭烘烘的公厕,从对面进入一栋单元楼,老式的建筑,楼梯狭长而黑乎乎的,栏杆扶手积着厚厚的灰尘,楼道里到处是瓜子皮纸屑。 她飞快地奔上四楼,那么用力地敲响了左边的第一家人的屋子。 这屋子很旧,唯有防盗门是新的。 敲了好一会儿,屋子打开,一个穿着背心裤衩的男人探出头:“喂,你找哪个?” “这是我租的房子,我来拿自己的东西……” “你搞什么飞机?我们半年前就住进来了……” “那我的东西呢?” “哦,房东说这里的租户失踪了,就把东西清理出去丢了……”男人明白过来,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房客?那些东西早已被丢了,我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嘛 ……要不,你去问问房东,有没有将你值钱的东西保留着?” 房东不住在这里,一时半刻哪里找得到人?找得到人,自己那些东西是否还能存在? 那个房客还在罗唆,冯丰呆呆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转身,抓了自己的包包慢慢往楼下走去。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了。 外面的大马路,又是崭新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明亮的街灯那样耀眼地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皇帝来到21世纪9 父母生前,住在单位分的宿舍里。父母逝世后,单位破产拆迁,那院落早已不复存在,她大学毕业后,一直是四处租房打游击。 这里,是她租得相对较久的地方。 她提了包包,走了一阵,前面是一家巨大的证券交易所,此刻,早已关门,高高的台阶上,稀稀落落坐着过路的行人。 她走上去,在最高的阶梯上坐下,将头埋在膝盖里。 李欢一直跟在她身后。 他还没从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回过神来,可是,在那狭长的脏脏的小巷子里进进出出之后,听了冯丰和那个陌生男人的对话之后,他才明白: 这个冯丰真不是出自侯府豪门的千金小姐冯妙莲,而是这个一千多年后的太平盛世里——一个无家可归的穷女人! 难怪她一路上都那样凶巴巴的、小气而又吝啬! 她那样粗野、粗鲁、凶悍,身上没有丝毫的闺秀气质,原来如此! 原来,她一上火车就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必就是担心着这事! 她将头埋在膝盖里的时间太长了点,他伸手拉拉她的肩,却发现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竟然在哭泣! 他吓了一跳,拍拍她的肩膀:“冯丰,冯丰……” “滚开……不要管我……” 她微微抬起头,又伏在膝盖上,哭泣得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狗! 异样的难受涌上来,心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挫败和窝囊,这比冯丰对他的破口大骂更令他不能忍受。曾经权倾天下无所不能的人,如今,竟然沦落到只能看着这个女人如此痛哭, 却毫无办法可想。 自从来到这个异世界就压抑在心底的憋屈和郁闷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拿过她的包包,帮她拎着,将她拉起来:“走!” 她泪眼蒙蒙:“去哪里?” “住店!没钱我先去抢一点……” 冯丰吓了一跳,抹了眼泪,见他的眼睛滴溜溜盯着台阶下的路人乱转,似乎真要找谁下手的样子。他以为自己是什么绿林好汉?聚啸山林,抢钱富了自己再济他人? 她“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哎,你是天子,不是爱讲些什么大道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嘛,怎么现在你也要铤而走险了?” 他见她笑起来,松了口气,“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又哭又笑的,跟小孩子一样。我当然不会去抢劫,但是,我去找点什么事情做挣点银子总可以吧……” “你没读过大学,没文凭……” “本人学富五车,经史子集无一不精、琴棋书画无一不晓,超过朝中许多大学士,即便凭本事考,朕也考得上皇帝……” 哼,暴君就是暴君,都没落了,还念念不忘“朕”! “你连身份证、户口簿都没有,谁敢雇佣你?你别得意,你连小工都没得做……” 他气结,这些天,冯丰老是跟他讲“身份证”的用处,自己“无证”,岂不是什么都干不成? 他狐疑地看着她:“我精通篆刻,可不可以自己伪造一个?” 这家伙,干脆去九眼桥买假身份证、假文凭来得更快。 不过,现在自己可没闲钱帮他造假,他那么j诈,一旦发现可以造假,只怕立刻就会去做,也别指望他曾经是皇帝就“廉洁守法”了。 “喂,你以前就是这样虚假治理你的国家的?你这荒滛暴君,没有弄跨可真是奇迹呢!” 什么叫荒滛暴君?自己治理下的国家可是国泰民安,而且也没有横征暴敛,自认政治清明。只因为有几个嫔妃,和几个女人ooxx了,就成了这女人口口声声的“荒滛暴君”! 他又是火大:“我这不是从权嘛,我总不能让你和我活活饿死吧?” 哼,没品行的家伙,我又饿不死,要饿死的是你自己呢。 她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心里忽生一计:“我知道一个工作可以不要身份证的……” 她的目光像在盯着什么待价而沽的牲口,他心里一紧,却又满怀期待:“什么事情?我什么都能干哦……” “现在说了你也不知道,等安顿下来,我带你去。” 她彻底擦干脸上的泪痕,狡黠地偷偷笑:“走吧。” 皇帝来到21世纪10 他见她偷笑得那样诡异,但是,好歹比哭着好吧,便随了她的语气问:“去哪里?” “找旅馆!” 钱包里还有几百元,卡上还有几千元,总算能勉强应付一段时间再说。 在西风大桥寻了家桥头旅馆,要了最便宜的一个40元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沙发。 冯丰洗漱完毕,一把将坐在床沿上发呆的李欢拉下来:“喂,你让开,我要睡觉了。” 李欢怒瞪着她:“我睡哪里?” 她瘫在床上,用脚往沙发椅子指指:“诺,你睡那里。” “那不是床……” “我没钱,得节省着,只能要一个房间。” “那也该我睡床,你坐椅子。” 她干脆翻过身不理睬他。 “那,我们两人可以一起……” 她警惕地坐起,紧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你想干什么?” “你认为我想干什么?冯丰,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以为自己美上天了?我喜欢的是冯妙莲而不是你冯丰!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对凶悍粗野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冯丰抚抚心口倒在床上,“你快去沙发椅子上坐一会儿,不然撵你去大街上瞎逛,哼!” 几辈子的窝囊气在这几天集中袭来,他看着她那副小人得志,“老子有钱就是大爷”的嘴脸,很想冲上去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却强行忍住,默念三声: 忍忍忍 坐到了沙发椅子上。 第二天,李欢才领略到什么叫苦差。 睡醒后——因为冯丰说给了钱要睡够才划算,所以,她睡到10点才起床。他本无赖床的习惯,沙发椅子上坐一晚,背脊都是僵硬的,巴不得早点起来。可是,却也只得忍住,等她 慢悠悠地醒来。 两人一离开旅馆,就开始了大街小巷的找租屋。 冯丰把钱包拿出来,旅行包就由李欢给扛着。 太阳火辣辣地晒在头顶,他身上的衣服n天没换洗,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可是,那该死的吝啬女人连五元一件的路边文化衫也舍不得再给他买一件。 他恨不得一把抢过她的钱包——这些天,他已经了解清楚那些红红绿绿的钞票的用处、用法了——银子的变种而已,也没啥稀奇的。 可是,那女人却将钱包牢牢看住,他根本没机会偷到手。 他像个傻瓜样的扛着包包,她不厌其烦地“货比三家”,在一个比一个偏僻的地方,一栋比一栋陈旧的居民楼里周旋、打听。 饿极了,居然只在路边买几个下岗馒头、花卷,买了一瓶矿泉水,让他对付着。他恨得牙痒痒的,但见她也喝凉水吃冷馒头,也只得无可奈何屈从。 终于,快到傍晚时,总算找到了一间底搂的小小的一室一厅,每月六百元。 一季度的房租加上押金付出去后,她看着自己越来越干瘪的钱包,卡上的钱也取得没多少了,嘴巴也变得瘪瘪的。 他只求她嘴巴不要那样瘪瘪的就好,哪里还敢提什么奢侈要求?只好陪着闷闷的她,去超市买了大堆廉价的干粮、米、面条,然后全部自己一个人充当苦力扛着,看她拎了钱包走 在自己身边。 皇帝来到21世纪11 一张单人床、一张窄窄的破旧沙发长椅,几样旧旧的家俱:书柜、风扇、矮几、一个小电视,好在还有电话线和宽带线,只要充值就可以用了。 满屋子的灰尘,前任房客扔下的杂物还乱七八糟地横在地上。 冯丰拿了扫帚、拖把、抹布开始打扫卫生。她刚擦干净了破旧沙发椅子,李欢立刻坐了下去。她眼睛一瞪:“起来,给我扫地。” 李欢傲然道:“你居然敢叫我扫地?” “这么脏,这么多垃圾,我一个人怎么干得过来?” “这是奴婢干的活儿!” 我就是你的奴婢? 冯丰恨不得一耳光挥过去,但见李欢目露凶光,知道这个男人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习惯,自己也被他毒打过两三次了,看看他牛高马大的样子,还是咬牙切齿地忍了。 李欢随手抄了一张旧报纸拿在手里,连蒙带猜地看这个时代发生的事情,他已从冯丰这些天的举动里得知,这是了解一个陌生世界的捷径之一。这一千多年,字体从繁体到简体, 他看得一点也不吃力,只是对上面叙述的新鲜事务完全不可理解。 他偷眼看冯丰,只见这个女人胡乱拿了件旧衣服系在腰上当围裙,细细擦洗,来回拖地,满脸灰尘、头发散乱。 忽然想起自己皇宫里花枝招展、冰肌玉骨的三千美人,又想起冯昭仪、崔昭仪那样楚楚动人的风姿,越发对这个陌生世界感到苦恼,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了。可是,又无法 回去,只得认真思索,究竟该如何在这里活下去,总不能一直让这个凶女人养着自己吧? 李欢在看“电视妖怪”,冯丰满头大汗地开始打扫卧室。 他似乎很快就喜欢上了这种“电视妖怪”,尤其喜欢看古装剧,似乎想从里面找到回到自己时代的捷径和秘密。 冯丰来来回回拖地走动,见他那样悠闲地坐着,恨不得一把揪他起来,却终是不敢,只得咬牙切齿地自己坚持着。 旧式的老木床太过沉重,她想挪移一下打扫靠墙的部分,可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只挪动了一点点。 她弯腰再用力,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屁股恪在冷冰冰的地砖上摔得生疼,再看看这屋子,虽然并不大,可是即使打扫出来,也是空荡荡的,自己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放进来了。 她的一些财产,比如衣服、书本、相册等等都在以前的租屋里,因为失踪这一年多,竟然都被房东拿去丢了!今后,再也找不回来了。 李欢看了一会儿“电视妖怪”,只见卧室里好久都毫无动静。 这个女人在干啥? 他站起来,悄悄走了进去,只见冯丰坐在地上,头伏在床上,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冯丰,你又在干什么?”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开口,似乎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 “冯丰?” 他过去拉起她,见她哭得那样伤心,满脸的灰尘都被泪水冲刷干净了。他吓了一跳:“喂,你干什么?” “我的……相册、照片都找不着了……” “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是我父母的照片,就是……画像那种……今后,我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自从她莫明其妙地取代冯妙莲来到自己身边,在古代她是忤逆而桀骜不驯的;自己随她掉入现代,她一路是凶悍而呲牙咧嘴的,完全没有丝毫女人该有的温柔细致。他还以为她就 是一个男人婆了,可是,此刻,她不再是凶巴巴的样子,而是哭得那样撕心裂肺、软弱无依,可怜得如一个小孤儿一般。 生平第一次有种异常奇怪的难受和怜惜,那是和做皇帝时,面对自己的“宠妃”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拉她坐在床上,她的鼻涕眼泪,将他原本就汗濡濡的文化衫擦得更加不成样子了。他叹息一声,“掉了就算了……以后,我给你买……我给你找回来吧……” 怎么找得回来?只怕早被当作垃圾处理焚烧了。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他无奈,只好道:“冯丰,我帮你做点什么吧……” 她用手背胡乱抹着眼泪,声音还是哽咽的:“你帮我把地扫完……以后,都你扫地……” 李欢简直要吐出血来,但是,自己已经答应在先——君无戏言啊!这是他历来的习惯。 只好拿了扫帚。 皇帝来到21世纪12 冯丰见他拿了扫帚,赶紧跳下床来,闷闷道:“要把这个床移开打扫,我搬不动……” 他立刻搬开床,在她的指挥下,生平第一次拿起扫帚拖把扫地拖地,忙得满头大汗…… 终于,原本凌乱肮脏的小屋,变得洁净清新,就连地砖也被水洗得亮堂堂的。 两人轮番在小得不能再小的卫生间里梳洗完毕,一天的劳累仿佛也舒展开来。 两人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水,李欢在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子,冯丰一看,他拿的正是自己的“龙袍”。 “你干啥?” “我们明天把这个拿去当铺,换点钱回来……” 现代还是有当铺的,不过,冯丰没去过,也很少看到。但是,这样一件衣服能值多少钱?他穿越到现代之前,身上只有这件龙袍外面是盔甲,其他首饰玉带都没有——因为他是出 征追杀伽叶和自己的,一切从简。 盔甲自然早已不见,只有这身龙袍,是唯一能证明他是从一千多年前来的“古人”。 冯丰以前自然也想过这龙袍能卖几个钱,但是,她心里一直疑惑的是,自己去古代就穿的古装、回来,就穿的现代装,自己估计是——魂穿。 而李欢来现代是穿的龙袍——他是整个人都穿来了。 只怕,他若要穿回去,这龙袍会不会也有古怪呢? 再加上回来的这几天一路奔忙,也没有闲暇,她倒一直没有想起更没有动过卖龙袍的主意,到后来,龙袍被塞在塑料袋里,她压根就忘记了这事了。 而李欢,从小位登九五之尊,更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卖龙袍的事情。不过,他阅历丰富,处事老辣许多,来到这个异世界之后,看见所见之人都那么奇怪,为了安全,更不会 主动出示龙袍、暴露身份,怕招来横祸。 这几天穷得快发疯了,他忽然福至心灵,倒一下想起自己这个值钱的龙袍了。但是,究竟要如何处理,却是小心翼翼的。 怀璧是罪! 谁知道自己出示这个龙袍后,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要知道,在古代,出卖龙袍,或者其他普通人拥有龙袍,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经皇帝这一提醒,冯丰也立刻醒悟过来,汗濡濡的龙袍有些馊味了。她摊开一看,只见龙袍前后两面共有4对五爪龙图案,8只龙是由大小均匀的细粒珍珠缝制而成。她想数数上面 究竟有多少颗珍珠,李欢道:“不用数了,上面一万颗东海珍珠。这是夏天的,所以数量少很多,冬日的龙袍厚,上面的珍珠是10万颗。” 额滴神呢! 她瞪大眼睛,“这能值多少钱?” “这是江南丝绸局耗时两年,纯手工完成的,材料是极品缫丝,用了金线3两左右,价值2万两银子……” 2万两银子换算成|人民币是多少钱? 冯丰睁大眼睛一时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心里忽然一阵狂喜:要发财了! 卖龙袍 李欢自然不如她那么激动,只道:“我们该到哪里去当这个龙袍呢?有当铺敢当么?” 我们不是当龙袍,我们是卖龙袍。中央台不是有个鉴宝的栏目嘛,一千多年前的皇帝亲自拿着自己的龙袍去做鉴定——这是多么诡异的事情? 冯丰想得入神,又觉得有趣,忽听得李欢一声大喊:“糟了……” 她吓了一跳,这一看,心里不由得一阵发冷—— 只见摊开在沙发上的“龙袍”竟然不知不觉间寸寸断裂,伸手触摸,竟然变成了灰烬一般的东西,只有那些鲜明的色彩花纹和||乳|白色的珍珠粉末,还证明着——前一刻,它真的是 龙袍! 她惊诧地看着这个见风就“氧化”的龙袍,当初它在李欢身上时可是好好的。也许,那是他当初的气息稳住了龙袍?如果他一直没有脱下来,会不会是完好的呢?她猜测,这估计 跟刚出土的古物差不多——早年,没有采取特殊材料时,一些刚出土的文物,见风就氧化或者腐朽了。估计这“龙袍”也是,因为没有特殊材料加以保护,就腐朽了,它原本是一 千多年前的东西,来到21世纪,在两个茫然无措的人面前——蒸发了。 她从小到大过的都是普通人的日子,对于巨大的财富也没有什么概念,丧失了龙袍并不觉得太过沮丧,反倒是看见李欢满脸的骇然,心里涌起一股阴森森的感觉——李欢会不会是 千年僵尸啊?他会不会在月圆之夜,就要变成狼人、吸血鬼之类的? 房间寂静无声,夜晚分外冷清,冯丰越想越害怕,身子不由得一阵颤抖。 “你干吗?不能发财也不用吓成这个样子嘛……哼……” 是李欢冷冷的声音,他的心经历了从云端到泥土的失望之后,反倒迅速平静了下来,因为,在他的意识里,即使卖龙袍,估计也没有凡夫俗子敢要,而且,龙袍卖出去了,自己仿 佛皇权也卖了似的,这可是万万不能忍受的。所以,见龙袍风化了,反倒松了口气似的。 他出声,终于有了一点人气。冯丰抖抖索索地将手伸在他的鼻端,那呼吸分明是热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拍掉她的手:“你干啥?” “呵呵,你是活人,不是僵尸。” 她如释重负,拍拍心口,松了口大气的模样。 原来,这该死的女人不是在可惜龙袍,而是害怕自己是“吃人僵尸”。李欢怒道:“我看不出自己和你有什么区别。也许你才是妖怪呢,不是你莫明其妙地来到皇宫,我怎么会来 这该死的鬼地方?” 我是妖怪,我是狐狸精,勾引唐僧的狐狸精。 这话如一阵霹雳蹿过心灵,忽然想起伽叶,想起自己和伽叶在一起的日子,她眼圈一红,瞪了李欢一眼,转过身子坐下。 李欢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将那风化的龙袍依旧装在那个塑料袋子里。他转脸,想问问冯丰什么,可是,却见她劳累一天后,头已经歪在沙发靠背上睡着了。 他起身将她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见她依旧熟睡着,满脸的汗水又仿佛是泪水。他摇摇头,帮她抹了抹,又将她卧室的玻璃窗完全推开,才走出来,躺在自己的地盘——破沙发 上,双脚伸出了沙发的扶手,心想,明天该干啥呢? 他这些日子,几乎每个夜晚都难以入睡,一直挂心着自己失踪后,皇宫里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好在太子早立,他应该在大臣的拥戴下登基了吧。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的生母被 杀,皇后家族倒是忠心耿耿,想必局面已经控制住了? 皇帝来到21世纪13 虽然钱包瘪瘪、未来茫然,可是这一夜冯丰却睡得极熟,好像所有的不快都暂时消失了似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刚好七点,正是她往常的作息时间。她看看窗外,清晨的天空已经红艳艳的一片,今天又是大太阳啊。每到夏天,她看着这样的天气就心里发怵,这租屋里只有 风扇没有空调,现在气温一年比一年升高,每个夏天,对于穷人来说,就是越来越大的煎熬。 她推开门,走出卧室,只见沙发上空荡荡的,她蹑手蹑脚地一看,只见李欢早已“起床”,站在小阳台上,眺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不知在发什么呆。 他会不会是在哀悼自己的龙袍风化呢?那个成本就要2万两银子的龙袍,经历了一千多年后,加上它的古董价值,如果能卖,怕不得卖上千万? 本来一到现代,他就可以成为千万富翁的,如今,是想也别想了。他损失巨大估计心情恶劣,她也不敢再去惹他,蹑手蹑脚往厨房走去。 李欢在阳台上站了许久,清晨的风都是十分炎热的了。 他听着厨房里有响声,进去一看,只见冯丰正烧开水,煮面条。 她穿粉红色的t恤,七分的白色裤子,光脚穿一双凉鞋,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巴,看起来又青春又活泼,再也不是昨日蓬头垢面的样子。 两大碗面条已经煮好,冯丰在往里面加许多“老干妈”辣椒酱,回头,见他正瞧着自己,瞪他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你以为自己很美?” 她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笑道:“我总比你美嘛!嘿嘿,你要说我丑的话,我不要你吃饭。” “这是我劳动换来的好不好?你凶什么凶?” 他说这是他劳动换来的耶,有进步!终于知道粒粒皆辛苦啦! “好,那以后,卫生都你一个人打扫。吃吧吃吧。” 她喜笑颜开,他却气得想狠狠将这碗面丢在地上,无奈,昨日就没吃饱的肚子在咕咕叫,只好叹一声“君王没落”,接过筷子就大吃起来。 碗里的辣椒辣得他喘不过气来,咳嗽得满脸通红。可是,这已经是他来现代吃得最可口的一餐饭了。 冯丰笑嘻嘻地看他的狼狈样子。她从家庙回到皇宫的那段时间里,他长期逗留在昭阳殿,每个晚上都跟她一起吃晚饭,她已知他吃得清淡(那个时候还没有辣椒呢!)这次,故意 整他,看他津津有味,又有苦说不出的样子,不禁觉得分外有趣。 他咳嗽得凶,她递给他一碗凉开水,他喝了几口放下,见她也捧着跟自己一样大的碗大吃,忽道:“冯昭仪以前每顿只吃一点点的……你为什么吃这么多?” 她真的忍不住翻白眼,所以冯昭仪才身体虚弱生病嘛。而且,自己又不是冯昭仪。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想必这暴君喜欢苗条女子,那些嫔妃为了得宠,当然得讨他欢心了。现代还不是许多女子节食、减肥嘛?自己又不想讨谁人欢心,吃得高兴就好, 管它高矮肥瘦呢! 他看她不以为然,故意道:“我才发现,你比冯昭仪胖多了,呃,胖子不好看……” 拜托,冯昭仪那身子最多不过70斤,芦柴棒一样,风都要刮跑,这很好看么?无聊。 “你人凶恶,又吃得多,还是不是女人?小心以后变成大胖子……” 她气得差点一碗面向他砸过去,“废话那么多,吃完了给我干活去。” 卖龙袍1 顶着烈日,两人几经周转,打了n个电话,终于蹿到了上任房东的家里。 房东看着这个失踪以久的女子,又看看她身后那个牛高马大的男人,赶紧道:“冯小姐,你的东西都装在这个麻袋里……” 谢天谢地,一大袋书、笔记本都还在。 补给老板500元后,冯丰提着笔记本,李欢扛着那一大麻袋书和杂物,简直累得如一头牛一般。 冯丰想起房东先前看李欢的表情,这家伙不说不笑的时候,表情总是阴沉沉的,有些霸道凶狠的样子,再看他这身装扮,估计房东把他当成操社会的“二杆子”了。 她心里窃喜,这吃闲饭的家伙除了做小工外,还可以充当保镖、打手。可惜的是自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用不着保镖。 扛着大麻袋的东西从公车挤上挤下,看了售票员不知多少白眼,回到“家”里,瘫坐在沙发上,李欢只想到一个词语: 吴牛喘月! 冯丰絮絮拿出在路边买的一套新的t恤、短裤,他忍不住道:“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买一套严实一点的衣服?”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这屋子里没有空调,天气那么热,再裹得严严实实,不中暑才怪呢! 他也顾不得多抱怨,赶紧去冲凉换上,总算舒服了一点儿。 冯丰却顾着将麻袋里的书本放好,所幸相册还在里面,笔记本里的资料也都还完整,不禁大叹房东可真是个好人。 李欢出来,见她正全神贯注地翻阅相册,好奇地蹲下和她一起看。 相册上,是一对普通的中年夫妇和一个小黄毛丫头。 他看看照片,又看看她,似乎要仔细比对出其中的差距,好一会儿才道:“这是谁画的?怎么跟一般的画像不太一样?” 这是相片,不是画像。古代的画像,作画者遵循了一定的规律,所以看起来,只是大致相似,并不和本人完全一样,很多美女都是类型脸谱,就算西施、貂禅等美人的图像在今天 看来也算不得什么绝色。 冯丰一时解释不清楚,“改天我带你去照大头贴,你自己就明白啦。”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凶神恶煞地斥骂,面上还有着温和的微笑,是因为看着父母“画像”的缘故? 她这样温和的微笑,看起来,就特别的可爱漂亮,而且,他发现,这个女人和冯昭仪真是有天大的差别的。后宫的女人无不心计过人,冯昭仪温柔圆滑,这也是他欣赏的。而这个 冯丰原本是外面的野女子,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他想,如果她真的长期留在皇宫,肯定迟早会被废黜或者处死的。看来,她还是回到现代比较好。 她这些年都是孤独一个人、别无亲眷,是不是过得异常艰难?心里添了一份淡淡的怜悯之意,他暗自奇怪,自己同情这个凶女人干啥? 他又看另外一个袋子,里面全是大摞大摞的奖状、荣誉证书、一等奖奖学金。她毕业于一所重点大学,大学四年都得一等奖学金,这也是她的生活重要来源之一。他细看奖状上, 几乎都是各种类型的第一名。 卖龙袍2 敢情,这女人竟然还聪明得很!她要强,长相也不差劲,可是,她没有心计,脾气坏,又不愿受约束,也没家庭背景,所以不得男人喜欢,嫁不出去,只好自己辛苦? 他见她摆弄笔记本,好奇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笔记本电脑,我工作的家伙。挣钱吃饭都靠它。” 以前她业务好的时候,接不少策划,所以才有钱去旅行、吃大餐,原本打算再努力挣点钱,换一个高档点的租屋,没想到平白“穿越到古代”一年多,如今变成坐吃山空的穷人啦 。好在她自信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养活自己,一时片刻,也并不怎么焦心。 “这个时代,女人都必须挣钱才能养活自己么?她们的男人呢?” “绝大多数女人是这样。嫁了有钱男人的可以不干活,在家当全职太太或者当阔太太,但是,就中国目前的国情来说,绝大多数男人是养不起老婆孩子的,需要夫妻二人共同的收 入才能够养家。一般来说,男人挣的钱都交给老婆,老婆统一安排……” “男人挣的钱都交给老婆么?” 她想想,应该是有些人这样有些人不这样吧,报上不经常写某某恶男不养家不顾妻儿死活的嘛。反正自己又没收到过哪个男人挣的钱交给自己,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哦。 “女人可以完全跟男人干一样的活?” “很多女人还是男人的上司呢!这有啥稀奇的?而且,中央还有一些高官,相当于你们那时代的副宰相啊、六部尚书;各省也有少数女省长、副省长,相当于你们那时代的封疆大 吏之类的……” 他骇然道:“这是什么可怕的世道?如此阴阳颠倒,岂不天下大乱?” 她本来是温和的笑,现在又变成冷笑了:“现在是男女平等,这世道可比你们那时好多了!” “男为天,女为地,怎么会男女平等?世风日下啊……” 她不理睬他的满面骇然,其实,这时代虽然号称“男女平等”,但男人的机会还是要多得多,话语权还是掌握在男人手里,男权社会啊。 李欢心里却百般滋味,难怪面前这个女人那么凶悍,在皇宫里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1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1部分阅读 也敢不要命的顶撞自己。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那个时候,自己怎么没有下令处死她呢?要知道,无论多受宠的妃子 ,敢如此无礼,下场都是死亡或者被废黜,可是,她忤逆好几次,自己都没有痛下杀手。 他奇怪地又看她一眼,她却瞪他:“你听着,我给你安排一下你在现代的人生计划……” “我怎会要你一个小小女子安排什么人生计划?” “你拿什么皇帝架子?别忘了,你已经落后一千多年啦,土包子!你懂个啥?难不成真要我养你一辈子?你不早早自立,我撵你出去!我跟你无丝毫情意可言,你还欠伽叶的命, 要不是你死乞白赖、要不是看在你是古人的份上——免得你以后回去说现代人的坏话——我才巴不得甩掉你这个大包袱呢。你以为自己是啥啊?是小白脸啊?也不瞧瞧自己姿色够 不够……” 又来了,又来了,可怜的自尊心再次被狠狠践踏,往日的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变成了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像掉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他迷惑地看着这完全不真切的荒谬的世界, 又看她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忽然有股强烈的英雄陌路的悲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恨恨道:“我该干啥?” 卖龙袍3 她拿出一套简装的二十四史和一套近现代史,她对人文历史很有兴趣,当初可是花了血本买来的,从不外借的:“你先看看这个,从类似你的那个朝代以后开始看,我想,之前的 夏商西周春秋战国秦汉魏晋隋唐你就没有必要看了……你先明白时代发展成什么样子了,才会知道如何适应……对了,现在的字体都简化了,比繁体字好认,你连蒙带猜应该是没 什么问题的,不认识的字可以问我……只有先了解了这个时代,才好办事……” 这个有什么问题?简单。 他看她又从包包里拿出两个身份证,照片上一男一女,正是她的父亲母亲。她看看父亲的身份证,又看看他。 他心里一动:“我可以用这个身份证?” 古时,一些人死了,户籍没有注销,被别人冒用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她心里原本有这个打算,可是,两相对照,相貌、年龄也差得太远了,蒙混不过去的。好在现在又不查暂住证了,还是以后再想办法吧。 她收起身份证,他见冒充她父亲无望,只好失望地摊开书,看了起来。 看得一会儿,再看冯丰时,她已经在笔记本上开始整理文档上的那啥“方案”了。他心里不禁好奇,啥是“自由职业者”?就这样在那个“笔记本”上,噼噼啪啪地敲敲键盘,就 能挣来钱? 打了n多电话,发了n多电子邮件,总算联系到了以前的几个老主顾。可是他们对于冯丰丢下以前的case,无故消失一年多很是不满,经过冯丰死磨硬缠赔礼道歉,总算又揽下了几 个策划方案,只不过价钱被压低了三成,细细算下来,做完后,挣的钱只够两人勉强度日,但是也只好先接着。毕竟,一时三刻要出去找工作也不容易。 每天闲暇的时候,冯丰就去给李欢“辅导”现代知识。这一“辅导”,才发现不得了,李欢对宋代以前的历史完全了如指掌。而看后面的书籍时,也是一目十行,几乎过目不忘, 而且理解能力强得惊人。 冯丰自认是非常聪明的人了,可是,比起他来,也暗道惭愧,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不禁对他又羡又妒,这家伙从小受到的是超级教育,那么多大学士之类的教导,难怪这么厉害。 如此看来,不出三个月,他就会对这个社会完全熟悉,到时,能不能大显身手呢?他这么j诈,做什么好呢? 忽然想起伽叶,伽叶也是过目不忘,智力超群,怨恨上来,又气恨恨地回到卧室不理睬他了。 这是一个难得的阴天的傍晚。虽然天气依旧闷热,不过已经算好多了。两人骑了自行车出去闲逛。 这些日子以来,每天傍晚,冯丰都要带着李欢一起去这个城市四处闲逛,以便他更直观地了解这个时代发展成什么样子了,再辅之以详细讲解,李欢逐渐开始清晰地知道自己身处 的是怎样一个世界了。 这辆自行车,是在旧车市场上以50元买来的,李欢长腿长脚,人极聪明,冯丰示范了不到两分钟,他已经会骑了。此后,每天傍晚,就用旧自行车驮着冯丰大街小巷地闲逛。 两人逛到西风大桥的市民休闲区。 前面是个照大头贴的点。冯丰选了五元一套的,拉了李欢,让李欢学她的样子照相。照了两张后,李欢手一伸,将她拉在自己身边,亲自操作,两人一起,照了个合影。 等照片出来,李欢细细地一张一张看过,高兴得跟一个孩子似的:“哇,这个东西真神奇。这一张……这一张……还有这一张,都归我……”他选了一张自己的单人照两张和冯丰 的合影,就想据为己有。冯丰眼明手快地抢了回来,白他一眼:“拜托,你满手都是汗水,那样会弄湿的……” 他依旧毫不在意,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暴君了。冯丰泼他冷水:“哼,这里的世界这么神奇,难不成你不想回去做皇帝了?” 情敌相见 他依旧毫不在意,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暴君了。冯丰泼他冷水:“哼,这里的世界这么神奇,难不成你不想回去做皇帝了?” 他瞪她一眼,依旧看着照片:“我怎么不想?天天想呢。你以为我想留在这里看你这个凶女人啊?” “我也永远不见你才好呢!哼。你这个大包袱。”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往前走。华灯初上,休闲区的紫藤花架下坐满了来来往往的路人,高大的喷水池里,五彩的小灯闪烁出华丽的色彩。 两人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坐下,这棵榕树正对着大马路,前面就是一片停车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李欢照样东张西望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异世界。 “你看,那是谁?快看……” 正在看喷泉花洒一般的水柱的冯丰,几乎被李欢拉得跌倒在地,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李欢已经往马路边的停车场冲了过去。 李欢看着面前一手扶着车门,似乎要上车的女子,喜不自禁地大声道:“妙芝,你怎么会在这儿?妙芝……” 他伸手去拉她的手,“原来,你也来了现代?妙芝……” 眼前的女子,一身湖绿色的优雅长裙,黑亮的长发随着微风轻扬,身上散发出幽幽的香味,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方优雅,那面容,那眉眼,那神情,可不正是自己的皇后冯妙芝 是谁? 李欢犹自沉浸在“他乡遇故人”的喜悦里,“妙芝”飞快缩开手去,神情冷淡,眼神警惕,满面怒容:“流氓,你想干什么?” 流氓? 他大吃一惊:“妙芝,是朕啊,你是朕的皇后……” 女子眼神更是警惕,仿如见到一个疯子。 “李欢,李欢……” 女子勃然大怒,忽见对面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冯丰,口里正在招呼这个疯男人。 她看看李欢,又看看冯丰,冷冷道,“冯丰,这个色鬼是什么人?” 冯丰看看她,又看看急欲伸手去拉这个女人的李欢,面色十分难看:“柯然,他不是色鬼,他不是故意的,他有苦衷……” 不是色鬼么?也许是吧。冯丰一时解释不下去。 柯然打量她又看看李欢,满脸的不以为然,这个男人拉拉扯扯,分明就是要占自己便宜,可笑这个蠢女人还急急为他辩护。 她本想狠狠奚落这男人几句,可是看他虽然身着陋装,眉间神情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威严,不知为什么,她轻视的话语竟不敢说出口,又气又恨地转向冯丰:“冯丰,你 不要尽找些见了美女就胡乱搭讪的疯子,还称什么‘朕’,神经病……” “柯然,你不要以为自己美得全世界男人都要为你倾倒的样子……” 李欢惊讶地听着两人的对白,又看秀眉嗔怒的柯然,急忙道:“冯丰,你干啥?你不要对妙芝这么凶……妙芝……” 柯然莞尔一笑,对李欢的急急维护之情十分满意。她是个聪明的,十个男人见了九个男人都要倾倒的女人,见冯丰发怒,自己就偏不发怒,转为了温柔的情态,要对比,才能体现 出一个女人的美好和价值来。 这种情况,在她的美丽岁月里,见得太多了,男人不这样反应,倒不正常了。不过,对手冯丰每次都是不堪一击,这种习惯性胜利就变得不怎么有趣了。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李欢见她由怒转喜,那样说不出的楚楚风姿,眼睛几乎都发直了,仿佛和她成亲之夜那晚的惊艳。 他看冯丰那样凶神恶煞的样子,瞪她:“你不要吓着妙芝了……” 冯丰气得说不出话来。 柯然又嫣然一笑,却是看着李欢:“喂,你叫什么名字?” 如此熟悉曼妙的微笑,令李欢心里一荡,激动道:“妙芝,是朕啊,你是朕的皇后……冯丰,你说,她是不是朕的皇后……” 柯然看看身边这个一身廉价得不能再廉价的t恤短裤球鞋的男人,听着他如此奇怪地一再疯言疯语,脸上的微笑连敷衍也敷衍不下去了,有些嫌恶地退后一步,冷冷道:“冯丰,你 男朋友?” 冯丰不知该哭还是笑。 “哎,冯丰你的眼光真不咋地……”她上下打量她一眼,“虽然你条件不好,可是以后找男朋友时,不要太饥不择食了。找男人不能光看外表……这男人看样子也没把你放在眼里 ,你还是早早甩了的好,别耽误了自己的青春。我是出于同学之义才劝告你的,听不听由你……” 冯丰尚未回答,对面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大步走来,口里叼着一支烟,想必是刚刚有事离开了一下,暂时停车在这里的。 “冯丰,是你?” 男人摘了墨镜,真是冤家路窄,这贱人正是甩了自己跟柯然耍朋友的同班同学张真。 此情此景下和他们相遇,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冯丰也不回答,扭头就走。 一直杵在旁边,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李欢,看看冯丰的背影,又看看柯然和那个男人,满脸茫然。 张真拉了柯然,一口烟圈喷在李欢脸上:“神经病,滚开。想死啊,居然敢招惹我的马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作势一拳要往李欢脸上挥来,但见李欢牛高马大满脸杀气的 样子,终是不敢,拉了柯然,“走吧,居然遇到两个神经病……晦气……” 两人上车,黑色的奥迪a6一溜烟开走了。 像被人狠狠一耳光煽在脸上,李欢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底、脑海里都是强烈的羞辱感。 他站了一会儿,忽然醒悟过来,放眼看去,冯丰已经走得老远了。 他赶紧推了自行车小跑着追上去。 情敌相见3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这种难堪的沉默一直维持到回家。 李欢几番想问出口,但见冯丰淡淡的样子,却又一直不敢开口。 冯丰站在一边喝一杯凉水,见他欲言又止愤恨不堪的样子,笑了起来:“很疑惑是吧?我到古代时在冯府看见冯妙芝也吓了一跳,以为是柯然——那个女子叫柯然。她绝对是现代 人,是我多年的同学,不是穿越来的,也不是你的皇后。对了,那个男的叫张真,最初算得是我的男朋友吧,后来,柯然一对他有意,他立刻甩了我,跟柯然好了……在古代,冯 妙芝是皇后,冯妙莲是小妾;在现代,冯丰的男朋友又变成了柯然的——就是这样……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我总是输给她……” 她的语气神态都是淡淡的,像在讲述别人的事情。是啊,冯妙芝本来就是他的皇后,这个叫做李欢的男人于自己而言,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怀?何必觉得 自己的自尊被人狠狠在践踏? 可是,女人那种微妙的心理,见所有男人都是倾向于自己的情敌,就连刚刚来到现代的李欢,也是一见柯然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大声斥责自己,拼命维护她——那种挫败感、羞辱感 ,强烈得几乎让她要崩溃了。 她暗自咬紧牙关,仍旧维持着冷淡而无所谓的神情,心知,如果在此时爆发,反倒让他误会自己是在争风吃醋,在妒嫉,便强行忍住了。 李欢想起先前那样激动地斥责冯丰、想起那句“你是朕的皇后”,几乎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转眼间,冯丰却已经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了门。 那一声关门的声音并不重,却仿佛一扇心门都关上了。 李欢呆呆站在门口,半晌作声不得。 随后的几天,两人几乎完全陷入了沉默之中。 无论是来来去去,冯丰都是独自一人,决不轻易开口,非得开口时,话也极其简短,神态冷淡。她决不再骂他,也不凶他,当然更不再陪他逛街、不说话,连卫生也不喊他打扫了 ,只是煮饭时也喊他吃,不煮饭就把饼干面包等干粮放在茶几上,不管不顾地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两人完全如陌生人一般疏远客气——原来,冯丰也是可以客气而斯文的! 可是,李欢却如此强烈地怀念起她辱骂自己的凶悍、揪扯自己的泼辣——许多事情、许多人,经历过了,才知道,原来,最恶劣的关系、最冷淡的距离并非是争吵打闹,而是漠然 !即便在你身边,也看不到你的这种漠然! 连续几个夜晚,他都可以从门缝里看到,卧室里的灯光通宵都是亮着的,那是她在熬夜加班赶东西挣钱。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一切都要靠自己。 她要强,所以读书时总考第一名;她要强,所以拼命挣钱养活自己并要努力养活得更好;她要强,所以对于自己总是输给冯妙芝、柯然,而痛苦难堪? 这天晚上,她的卧室的灯光熄得很早,想必是因为太劳累了,所以早早休息了。 他略略放心一点,总算合眼也休息了。 第二天,她起得很晚,睡眼惺忪地去洗漱,一脸憔悴。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李欢终于鼓起了勇气:“冯丰,我想出去找点事情做……” 他想出去做事,挣很多钱,很强烈地想让这个凶悍的女人过上好日子,有很大的房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淡淡道:“哦,你想做什么?” “什么挣钱快,就做什么。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直吃软饭,受你这个凶女人的闲气……”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说出来却变成了这样。 他做惯了皇帝不能忍受这种闲气早就想摆脱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如自己也想摆脱他一样。两个水火不容的人老是凑在一起也不是办法。何况,他真要变成有钱人了还可以去找 柯然——反正妙芝古代就是他的皇后,也是正室。 情敌相见4 他做惯了皇帝不能忍受这种闲气早就想摆脱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如自己也想摆脱他一样。两个水火不容的人老是凑在一起也不是办法。何况,他真要变成有钱人了还可以去找 柯然——反正妙芝古代就是他的皇后,也是正室。 她如释重负的模样,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好吧,我给你介绍一个地方。依我的能力也只能给你介绍这份马上就能上班的工作,我认识里面的一个人。估计你是完全能胜任的, 而且不需要身份证,做不做由你……” 做这个好像不需要报姓名身份的吧?主要是编号、代码什么的。比如女的,所有人都叫小红、小丽的。 “只要能挣钱,无论什么我都做……” “真的什么都做?” “嗯”。 “好吧。只要你自己愿意,我也没话说。” 李欢立刻点头:“谢谢。” 冯丰没有作声,去厨房煮稀饭。 短袖白衬衣,长裤子,一双皮鞋。 李欢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不安,这是冯丰花了300大元血本为他买下的。然后,冯丰还给了他200元,让他带着,说人在外面,不能一文钱都没有。你也先揣着这点钱对付一下吧 。 他不明白,一钱如命的冯丰怎么忽然舍得如此“大手笔”了! 他只好说谢谢。 冯丰淡淡地说,去做事,人家得看你形象样子,不能猥琐了,那样就没人肯雇用你了,这衣服虽然也不好,但总比你身上的那套好点。 她还说,那个行业很来钱,你可以先积累一点再做其他事情。你挣钱了就可以不用委屈在这样狭小的炎热的租屋里了,你另外去租一个好点的房子或者买房子。 他忽然预感到要被送上刑场一般,仿佛,这身“昂贵”的新衣服和口袋里的200元是死囚最后的“晚餐”——她一副仁至义尽的样子,就要跟自己一刀两断了? 心里一阵恐慌,巴不得她再那样凶恶的骂自己、嘲讽自己——那样的冯丰才是正常的。她越客气,感觉中,两人的距离无形中就似乎再也拉不拢了。 他嗫嚅道:“冯丰,这个……谢谢你……” “不用!以前我在皇宫时好吃好喝了你一年,现在,你来这里,我没那么好的经济条件,只能给你提供这些,你也算难得了,居然忍了这么久。不过,大家以后也算两清了吧。” 两清了?什么意思?两人今后就不再来往也不再见面了? 他心里一阵恐慌,待要再说什么,她看看天色,又看看手机,已经十点多了,淡淡道:“可以走了。” 什么工作这么神秘?为什么要晚上才去上班? 她看他眼神微微有些慌乱,以为他是对未知的工作感到不安,淡淡道,你谈吐不错,样子也还过得去,只要别说太多话就没问题,反正雇 主付钱又不是为了和你聊天。 面对这些雇主,有些事情,做就可以了,毋需多说。 而且,你若自己不愿意做,也可以不做,并不是写下什么卖身契了。要知道,做这行的男人,十之八九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绝没有受到什么强迫。 现在报纸上的那些征婚启事,不是很多男大学生一毕业就想找富姐或被富姐包养嘛?其做“二爷”的渴望丝毫不亚于一些女人做“二奶”的程度。 李欢又有什么做不得的?没有人是天生的皇帝。 从高高在上主宰千万人生死的龙椅上走下来,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为什么普通人能做的事他就不能做? 高贵者就永远是高贵者?卑贱者就永远是卑贱者? 如果普通人眼里只有权威就一辈子屏息匍匐在大人物的脚下,只能仰望或者亲吻他们的脚趾,革命又还有什么意义? 冯丰淡淡地想,走在了前面。 李欢跟在她身后,两人出门了。 李欢很想骑了自行车,像往常一样驮着她,他觉得自己已经许久没这样和她上街过了,许久以来都是各顾各的。可是,她却断然拒绝,不惜花钱打了车,两人直奔他的——工作场 所! “嘟嘟”夜总会。 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一张张脸涂抹得跟猴子似的,头发红的黄的卷曲的冲天的,如火鸡一般。来往的肉体里,穿抹胸的、露脐装、热裤的……一些白生生的屁股似乎都若隐若现 在外面。 李欢看得眼花缭乱,冯丰忽然笑道:“你看,这里美女够多吧?比你的后宫三千佳丽也不差吧?” 现代后宫 欢看得眼花缭乱,冯丰忽然笑道:“你看,这里美女够多吧?比你的后宫三千佳丽也不差吧?” 他不知她此刻干嘛说起这个,只觉得新奇极了,满世界的白生生的胳膊大腿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仿佛进入了旧时的“怡红院”。他外出巡视过几次,对于外面花花世界的风情也是 很了解的。 置身此间,莫明其妙地兴奋不已,他的眼睛追逐着一道一道擦身而过的或丰满或苗条的身影来来回回,忽然看见一个特别令人惊艳的穿超短裙的高挑女子,两条修长匀称的大腿, 直看得人喉咙发干,情不自禁地“咕隆”了一声。 冯丰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原有的那点不安也立刻消失了。色鬼就是色鬼,罢了罢了,这工作也完全适合他的“爱好”! 她淡淡道:“你把这里看成你的后宫,就会觉得这工作轻松有趣了,看来,你是完全会胜任的……” 把这里看成自己的后宫?那后宫不知y乱成啥样子。 冯丰看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男人就是这样,自己在外面巴不得别的女人越滛荡越好,可是,自己家里的女人就清纯如水最好。 两人一直往金壁辉煌的里面走,穿过震耳欲聋的迪厅,再往下走两层,嘈杂的环境终于到此截止,安静了下来。冯丰打了个电话,雕花的木门开了,两人一进去,门立刻又关闭, 似乎跟外界已经完全隔绝。 已是深夜。 里面是一张一张精致的桌椅,每张桌椅上坐着一个或隔着坐一个女人,幽暗的灯光下,一时也叫人分辨不清楚高矮胖瘦,年老年轻。不时,一些年轻的男人走来走去,这些男人一 律的高大帅气或者小白脸。 冯丰早前无意中认识的一个女人——江湖人称“刘姐”的在这里做领班,当时,她们外面的酒吧海报宣传广告,都是冯丰给做的。所以,她才能给他介绍这份不要身份证的工作。 她来之前已经给那个刘姐打了电话。 四处张望,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挑,三十出头的美丽女人走了过来,对冯丰点了点头。 冯丰立刻叫李欢站在一边,自己随了刘姐到边上说话。随便闲聊了几句,冯丰想,总得为李欢找个什么借口吧,不然,老大一个男人跑来做牛郎,还真是有点奇怪。脑子里转动几 下,就说:“刘姐,他母亲生病了,急需要钱治病,麻烦你关照一下。如果,他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刘姐应着,目光往李欢看去。连看几眼,似乎很放心的样子,点点头:“好,那就这样吧。” “谢谢,拜托刘姐照看点。我先走了。” “嗯。” 李欢一个人浑身不自在地站在那里,心里越来越觉得诡异,见冯丰终于走过来,松了口气。 “李欢,你好好做事吧,这里收入很高,这工作你也完全应付得来,估计你也会喜欢的……” 这是这个地段大家都知道的一家“鸭店”,来消费的一般都是出手阔绰的款姐富婆,提供服务的当然是那些穿梭往来的帅小伙子。 他做皇帝时今夜留宿这宫,明儿洞房那殿,反正夜夜都换着不同的女人,喜欢和许多不同的女人ooxx,如今,干这行,也算得业务熟练,“本行”操作嘛。 何况,就他目前的情况来看,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来钱快的行业了。 李欢惊疑地看看周围,又看看她,自己会喜欢这工作?为什么自己一进入这里就觉得特别压抑呢? “李欢,我走了。” 他更是惊疑,追上去一步,迟疑道:“我……还可以回家吧……呃,就是你那里……” 她沉默了一下:“如果你暂时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也可以再来挤几天。还有,这工作,做不做随你,你若中途不高兴,也可以走人……” 他心里更是不安,待要想再说什么,她已经转身离开了。 雕花的木门打开又关上,李欢看她的背影消失,心里空落落的,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唯一一个女子,就这样走了。 他独自坐在卡座的长椅上,面前放着高脚的酒杯。在他身边,还坐着十几名年轻男子,一概的衣冠楚楚,高大英俊,每人端了酒杯,或沉思,或谈笑。 这是什么工作?就是在这里喝酒么? 他大感惊讶。 他看自己面前有一张木制的牌子,标着“17号”,再看其他男人的面前,似乎也都有这种牌子。再看场中的女人,这下能看得比较清楚一些了,那些女人,普遍是三十以上六十以 下的,每个人皆衣饰华贵。 然后,是一阵轻柔暧昧的音乐,乐声里,一群穿纱的男人舞动着出来。李欢从来不知道男人也是可以穿纱的,掌声响起,舞男跳着跳着干脆揭开了身上的那层纱,于是,台下的女 人们就开始往上面扔花束、糖果,甚至一些纸币做的玫瑰。 李欢看得目瞪口呆,回头时,发现卡座上坐的男人陆陆续续少了些。他仔细观察,发现,每桌女人坐的桌子上都放着一堆那种精致小巧的木牌,女人们拿在手里把玩,如掷骰子一 般,随便翻起一张,就会有个穿白色衬衣的男人走过来喊卡座上的一个人,然后,一个女人就带着那个男人走了—— 他曾对这种举动极为熟悉!虽然,当时自己的举动和这有些小小的差异。 那时,他还是皇帝,还没有来到这个古怪的世界。 现代后宫2 他的后宫佳丽三千,常常为了留宿哪里而苦恼,但是,宫廷自然有宫廷的解决办法,就是那种写了嫔妃名字的绿头牌子,太监用玉盘装了,任凭君王高兴,翻到谁,就让谁侍寝。 一般情况下,被翻到牌子的妃嫔,总是喜形于色,巴不得自己天天能被翻到。 此刻,居然想起冯丰。 他忽然醒悟过来: 敢情自己竟然被这个女人卖到了青楼? 这是什么年代?还有专门提供“男人卖身女人买春”的青楼? 自己会不会如那些青楼女子一般,被逼着强行接客?“嫖客”就是那些座位上坐着的形形色色的女人?老鸨就是“刘姐”? 他心里惊疑却很快镇定下来,虽然越想越郁闷,却横了心,心道,我今天倒要看看这21世纪的“男子青楼”到底是什么模样,难不成自己还会被这些女人强犦? 他正在惊疑,忽然听得场中一阵咯咯的浪笑。只见一个右边一桌上,一个中年女人喝得醉醺醺的,这时,包厢门打开,出来几个女人加入入进去,一行人猜起拳来,每猜一下就丢 一块牌子。每丢下一个牌子,就有一个男人到那张桌上去,一去,就端了酒,陪着那些女人调笑、喝酒,搂搂抱抱,亲热成一团。 李欢心里紧张得出奇,生怕被人喊道自己的牌子,他生性并不安静,可是,此刻蜷缩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生怕被人尤其是那群女人看见似的——甚至忘记了她们不需要看,是翻 牌子。 他正在惊疑时,忽然背上被人拍了一下,他惊疑的差点跳起来,身后,一个醉醺醺得女人满口酒味“帅哥,你好面生……” 他还没答话,那女人伸手在他屁股上捏了一下:“好结实,我喜欢……” 李欢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冲到脑门了,正要发怒,那女人已经醉醺醺地走了,边走边抽了烟,“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哪管明朝喝尿水……来,陪姐姐……” 看样子,她已经醉得糊涂了。 这女人手劲好大,掐得他的屁股火辣辣的,他颓然坐下,发怒不是,不发怒也不是,浑身像长了虱子似的,再也坐不住了…… 他呼了口气,耳边传来更加嘈杂的声音,那桌最多的女人正闹得起劲,是居中那个女人丢了块牌子,嚷嚷道:“十七号,十七号……” 李欢浑身一个激灵,只见那个穿白色衬衣的男子立刻走过来,弯腰,低声道:“十七号,你新来的,我给你讲讲,那是李姐,你去吧,她脾气有些古怪,注意一点……” 李欢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牌子,心道,自己行情还不错哦,一来就被翻了,正不知该怎么应付,忽听得全场安静下来,就连刚才还在提点自己的帅哥也大步走了过去。 他侧身一看,只见雕花木门大开,两排整齐的服务生侍立两旁,中间,一个貌不惊人的五十来岁的妇人不徐不急地往场中最大的一张空桌走来,她身后,跟着两名三十来岁的粗壮 妇人。 那个领班刘姐、场中的其他女人以及卡座上、走道上来来回回的帅哥们,纷纷起立,向她示意,热情招呼。 而那个醉醺醺的女人“李姐”,也顾不得翻牌子了,忙不迭地向她问好。 这是什么女人?派头这么大? 皇帝和富姐1 幽暗的灯光转亮,妇女坐下,刘姐立刻上前给她点燃一支香烟。妇人吐了个烟圈,笑道:“最近又来了新人没有?” “陈姐好久没来了,我们这里来了好多新人了……” 赶过来侍立的两名男子,满脸堆笑:“陈姐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了?” “没有没有,惦记着呢。” “陈姐”大为高兴,手一挥:“过来,弟弟们,都过来让姐姐瞧瞧,许久不见了……” 所有男人一概走了过去,李欢坐在卡座上,去不是,不去更会显得触目,便也混在一堆男人身边,走了过去。 “老规矩,给弟弟们一点见面礼。” 陈姐再吐个烟圈,她身后的一名女人立刻点头,将随身拎着的一个小箱子摊开,里面全是红色的100元大钞,开始派起了份子。每人都是五千元。 这女人出手如此大方,可谓来头不小。 她女皇一般的派头,这举动李欢以前也经常有,比如赏赐,赏赐奴婢、太监、宫女或者臣下……每次接过赏赐,他们总是千恩万谢,兴高采烈,而那时,他也会觉得高兴,那种高 高在上的权威和施舍的快乐。 可是,谁能想到,某一天,自己也会被人“赏赐”?而且是作为“妓男”被一个女嫖客赏赐! 为何自己面对“赏赐”时,是如此愤怒而羞辱的心情? “小费”已经递到他手上,那女人见他没伸手接,“唔”了一声,他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几乎没意识地,随手将这五千元放进裤袋里。 他正要随了一众“弟弟”各自归位,陈姐的目光却恰好看来:“这位弟弟是新来的吧?好面生……” 刘姐立刻道:“今天才来的,17号,还不谢谢陈姐关照……” 李欢冷冷地看着这一众女人。 刘姐见他态度傲慢,生怕他得罪了陈姐,正要开口,陈姐却饶有兴趣地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很快,这张大桌子上就只剩下陈姐一行和李欢了。 陈姐有些疑惑地看他:“你身上有股气势,和他们不同……” 他冷冷道:“有何不同?” 陈姐一点也不动怒,笑道:“姐姐阅人无数,从没见过这一型的。小刘可以啊,店里居然来了如此人物,可算得镇店之宝了……姐姐今儿个心情高兴,你陪姐姐一个月吧……” 她比了个手势,依旧是那名拎着箱子的妇人,上前一步,掏出一本支票簿,陈姐拿过笔随手一写,那妇人将一张支票递了过来:“这是三十万,请少爷收下……” 少爷?什么少爷? 李欢自然不知道还有“包房少爷”这种说法,可是即便是猪,此刻也知道,面前这个徐娘半老的女人付出一天一万的价钱,是要自己陪她ooxx了…… 陈姐一点也不动怒,笑道:“姐姐阅人无数,从没见过这一型的。小刘可以啊,店里居然来了如此人物,可算得镇店之宝了……姐姐今儿个心情高兴,你陪姐姐一个月吧……” 皇帝和富姐2 他是个正当壮年的男人,情欲旺盛,也和许多嫔妃ooxx,可是,自己喜欢ooxx和被逼迫着卖身ooxx,尤其是和一个如此气派的老女人ooxx,那就完全是两回事了。 一股无名业火涌上心头,他却表情镇定,语气平淡:“你是个很有权势的女人?” 陈姐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我很有钱。” “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要求呢?” “哦?那也随你……”陈姐傲然道,“这种事得你情我愿,姐姐从不强迫哪一位弟弟,都是他们争着跟我好……” 这是个十分豪爽的女人,她细看李欢好几眼,笑起来:“小刘,换人……对了,17号,你可以走了……对了,如果你哪天想通了,姐姐随时欢迎你,因为你令我印象深刻……” 她的神情是豪爽的,语调是大方了,态度是平易近人的,绝非古代那种仗恃欺人的嫖客恶霸,隐隐还有些君子气度——可是,这一切,更显得她是那么高高在上,犹如女皇。 李欢第一次发现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是那样渺小和微不足道,以前和冯丰在一起时还没完全体会出的心理落差,完全彻底地暴露出来。 刘姐小跑过来,生怕得罪了“财神婆”,嗔了李欢一眼,低声道:“你怎么啦?能被陈姐看上是你的福份啊……” 一股屈辱的火焰几乎要跃出胸腔,李欢咬咬牙关,看也不看她,转身出去,雕花的木门自动打开,穿过两层已经不再十分喧哗的迪吧、歌厅,外面的世界,已经夜深了。 瓢泼大雨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下起来的,陌生的大街上,行人虽然寥寥,但依旧有着川流不息的车辆。 出租车在这家夜总会门口排成一排,等待着结束夜生活的红男绿女离开,找到家的方向。 李欢在雨中走了几步,忽然摸到裤袋里的五千元,那是刚才陈姐赏赐给各位“少爷”的“小费”,就如他平素赏赐那些奴婢、太监、宫女……他们接过赏赐时,往往是眉开眼笑的 。而自己破天荒第一次得到“赏赐”,却恨不得死去! 另一边口袋里还有两百元,是冯丰给自己的,是那个该死的女人给自己防备急用的。 她说,你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就算了,可是,她没有告诉自己是要自己去“卖身”啊!自己堂堂九五之尊、万民敬仰,竟然落得这等地步! 几乎恨不得立刻揪住她的脖子,将她一把掐死,可是,这厚厚的雨幕,漫天满世界诡异的昏黄的灯光之下,却只有自己一人,想揪她也揪不住了。 “帅哥,坐车不?” 前排的出租车司机吹了个口哨,看着这个不知不觉走在了大雨中的男人。 李欢似乎没有听见,依旧走在漫天大雨里,似乎要在这样劈头盖脸打在身上的雨滴里找到清醒的感觉—— 这茫茫天地之间,自己究竟应该去哪里? 冯丰那样冷淡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欢迎自己,巴不得摆脱自己的,自己又何必再去找她自讨没趣?即便没有了昔日的九五之尊,自己还是个大男人,总不成被她如此羞辱之后, 还去找她吧? 那里不能去,可是,又应该去哪里呢? 去住旅馆?过了今晚,明天再想办法? 瓢泼的雨将头发如钢丝一般纠缠在脸上、眉梢,木然而让人睁不开眼睛。 多么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啊,醒来,自己已经在皇宫里了! 皇帝和富姐3 窗外雷雨之声大作,豆大的雨点飞溅在玻璃窗上,发出哗哗的响声。 冯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难以入睡,想起李欢和他的“新工作”,心里不知怎么有点不安,就益发睡不着了。 有没有富姐看上他呢?他那么凶,估计生意不会很好吧?他反正喜欢和许多女人ooxx,做这事大概也不会反对吧?管他呢。 她这样安慰自己,又闭上眼睛,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总算睡着了。 可是,尚未睡熟,忽然听得门口很奇怪的声音。 她浑身一个激灵,这半夜三更的雷雨之夜,会不会有歹徒上门啊?她吓得浑身抖成一团,摸索了手机,按着“110”几个号码,拧开卧室的灯,周围的窗户都是关得严严实实的。 她走到小客厅,这间屋子的窗户也是关着的,她勉强松了口气,拉亮所有灯,还是有点胆战心惊地往大门看去。 她的手扶着防盗锁,不敢拉开,站了好一会儿,门口似乎并没有什么声音。 看看手机,已经四点多了,天马上就要亮了。 窗外的雨已经小了,门外,似乎没有什么声音。她转身要回去继续睡觉,可是,心里还是不安,大着胆子,拉开了防盗门上的那层观望的小铁窗,这一看不打紧,只吓得一声尖叫 : 门外竟然有一大团黑影。 谁,是谁鬼鬼祟祟在门外? 她色厉内荏地大喝一声,门口却没有丝毫动静。 她忽然想起什么,拉开小几的抽屉,拿出一支细小的手电筒,踮了脚尖,透过小铁栏往外面看,门口竟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2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2部分阅读 然倒着一个男人,身形依稀仿佛是李欢。 她赶紧打开门,心里还是战战的,待看清楚真是李欢,恐惧才消除了,可是,另外一种害怕又涌上来:李欢怎么了? “喂,李欢,你怎么啦?” 她拉他,他浑身湿淋淋的,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般,半清醒半迷糊的,身子十分沉重。 好不容易将他半拖半扶地拉进来,他的身子一挨着沙发,就倒了下去。 冯丰十分慌乱,也顾不得尴尬不尴尬,赶紧脱光他身上的衣服,拿块大毛巾将他头脸全身擦拭干净,拿了那套洗好的t恤短裤给他换上。 他身材高大,又迷迷糊糊的,她做这些事情十分吃力,好在他比较“顺从”,总算整个人“干燥”了起来。 冯丰看看窄窄的沙发,他身子也躺不直,就将他扶到卧室躺在床上,伸手摸他的额头,烫得厉害。 冯丰很少生病,加上为省钱,家里连常备感冒药也没备,如今,强壮如牛的李欢忽然发烧病倒,来得简直令人措手不及。 她拿了湿毛巾给他敷在头上,可是,好一会儿都没有退烧的迹象。 她见他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全身越来越烫,又惊慌又焦虑,扶他起来:“李欢,我们去医院吧……” 他迷迷糊糊道:“不要闹,我很困……” “走,你得马上去医院……” 她不由分说,半拉半拽,将他弄出门…… 这是c城最大最有名的一家公立医院,选择这里,只是因为这里距离冯丰的租屋很近,出租车开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冯丰从来不知道,黎明前的医院都还有这么多人。 尤其是输液室——那是个巨大的公共输液室,许多感冒发烧或者其他小病人以及经济条件不好住不起单独病房的人,大多挤在这里输液…… 冯丰看了看这样多的人,又没有座位了,总不成让李欢站着输液吧,便咬牙要了一个80元一晚的最便宜的病床。 病床里有三张床,但是,那两张却是空的,是昨日才死了的两个病人住过的。 针管刺进手臂,盐水瓶吊上,李欢彻底清醒过来。 那张痛恨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他曾恨不得掐死她的冲动忽然一点一点的淡去—— 她满脸倦容,神色憔悴,而且焦虑不安。 皇帝和富姐4 他完全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她的租屋的了,只是在大雨里一往无前地走,希望距离这个女人远点,再远点,再也不要见到她了。可是,最后,不争气的双腿还是投降,自动自发 地往她的方向而去,除了那里,自己再也没有地方可去了! 冯丰见他大睁了眼睛,喜道:“喂,你好点没有?” 他哼一声,不理睬她。 冯丰小小声道:“……这个,对不起啦……我以为你喜欢那工作的,所以才……” 他大怒,亏得这女人还敢说,谁会喜欢去卖身啊? 还喜欢呢! 冯丰见他大怒,索性也豁出去了:“你表装什么三贞九烈,纯洁处男啦。以前你不天天都喜欢和不同的嫔妃ooxx么?哼,如今利用你的爱好来挣钱有什么不好的?还一副无辜的样 子,以为自己是清纯小百合啊……” “天啦,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他怒目圆睁,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忽然想起自己昨晚一直辗转思索的问题,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哈,李欢,你有没有被人翻牌子?那些富姐青睐你不……” 一口血几乎要喷出来,李欢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就要去掐她的脖子,她却机灵地一下跳开,依旧笑嘻嘻地,“说真的,有没有人翻你牌子?我是穷人消费不起,不知道那些富婆是 怎么玩乐的……呵呵……”她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动,“耶,是不是根本没有人翻你牌子?你看嘛,我就知道你没行情不吃香嘛,没了皇帝这个身份,看哪个女人还会喜欢你……” “哼,怎么没有?还有两个女人点十七号呢……” 话未说完,他立刻察觉上当,赶紧闭了嘴巴。 冯丰已经笑得腰都要弯下去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来:“耶,你有前途哦,告诉我一下啦,那些富姐是怎么消费的?那里好玩不?我没有钱,要有钱的话,自己也好想去潇洒一下 ……” 他的眼里要射出刀来:“你胡说什么?你还想去那里消费?你找死啊你……” “给我说说嘛,好不好,我都没见识过呢,唉……” “这是什么女人啊!这是什么混乱的世界,竟然天天想去嫖男人……你,我诛你九族……” 又来了,又来了。 哼,暴君就是暴君,真是扫兴,若他真在王位上的话,估计真要诛自己九族。 “哼,可惜,你这荒滛暴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动不动就要诛九族,灭绝人性,猪。我看你现在还敢猖狂。你就可以和n多女人ooxx,我就嫖不得男人了?哼……” 冯丰已经笑得腰都要弯下去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来:“耶,你有前途哦,告诉我一下啦,那些富姐是怎么消费的?那里好玩不?我没有钱,要有钱的话,自己也好想去潇洒一下 ……” 他的眼里要射出刀来:“你胡说什么?你还想去那里消费?你找死啊你……” “给我说说嘛,好不好,我都没见识过呢,唉……” “这是什么女人啊!这是什么混乱的世界,竟然天天想去嫖男人……你,我诛你九族……” 又来了,又来了。 哼,暴君就是暴君,真是扫兴,若他真在王位上的话,估计真要诛自己九族。 “哼,可惜,你这荒滛暴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动不动就要诛九族,灭绝人性,猪。我看你现在还敢猖狂。你就可以和n多女人ooxx,我就嫖不得男人了?哼……” 皇帝和富姐5 她唧唧刮刮地,边说边骂,边骂边笑,他却郁闷得几乎要死去。可是,他更郁闷的是,自己明明是那样痛恨她的行为,为什么听得她唧唧刮刮地一通嘲笑奚落,怨恨反倒消失得无 影无踪了? 她这样嘻笑怒骂,不知不觉已经完全恢复了昔日的凶悍、恶劣,再也不是冷冰冰的疏远客气了。 这也证明她已经和自己和好了吧? 他心里一阵轻松,再那样冷战下去,自己都快要被逼疯了。他迫切需要和她和好,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骇然,自己竟然习惯甚至喜欢上了这种凶悍,莫非真是被虐得习惯了,不被虐还受不了? “……嘻嘻,见了美女就扑上去,什么妙芝,什么皇后,你真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再这样,又把你卖去做牛郎……” 他总算听出重点了,紧紧盯着她:“冯丰,你在吃醋!你满口酸味……” “哼,我吃醋?你做梦去吧。你以为我希罕你?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少自作多情了……” “我是你的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丈夫,下过聘的……” “滚你的,冯昭仪才是你的小妾,我又不是冯昭仪。你要区分清楚,我们现在毫无关系……” 他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如果没有关系,自己和她在昭阳殿相处那么久算什么?那时她可是知道自己是冯丰的。这也叫没有关系? 他骇然,自己竟然习惯甚至喜欢上了这种凶悍,莫非真是被虐得习惯了,不被虐还受不了? “……嘻嘻,见了美女就扑上去,什么妙芝,什么皇后,你真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再这样,又把你卖去做牛郎……” 他总算听出重点了,紧紧盯着她:“冯丰,你在吃醋!你满口酸味……” “哼,我吃醋?你做梦去吧。你以为我希罕你?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少自作多情了……” “我是你的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丈夫,下过聘的……” “滚你的,冯昭仪才是你的小妾,我又不是冯昭仪。你要区分清楚,我们现在毫无关系……” 他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如果没有关系,自己和她在昭阳殿相处那么久算什么?那时她可是知道自己是冯丰的。这也叫没有关系? “……嘻嘻,见了美女就扑上去,什么妙芝,什么皇后,你真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再这样,又把你卖去做牛郎……” 他总算听出重点了,紧紧盯着她:“冯丰,你在吃醋!你满口酸味……” “哼,我吃醋?你做梦去吧。你以为我希罕你?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少自作多情了……” “我是你的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丈夫,下过聘的……” “滚你的,冯昭仪才是你的小妾,我又不是冯昭仪。你要区分清楚,我们现在毫无关系……” 他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如果没有关系,自己和她在昭阳殿相处那么久算什么?那时她可是知道自己是冯丰的。这也叫没有关系? 皇帝和富姐6 他总算觉得扳回了一点儿,也不继续和她争辩,目光转向自己手臂上吊着的管子和一滴一滴往下滴的药水,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见他生病,加上心里也有点不安,冯丰收起了嘻笑怒骂,态度出奇地好:“输液。感冒发烧,这样好得最快。” “哦。那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再过两个小时,等点滴滴完就可以走了。” 如此折腾下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她看看雨后更猛烈的朝阳,又看看李欢逐渐好转的面色,摸摸他的额头,已经不那么烫了,便道:“现在好了不少吧?折腾这么久你也饿了 吧?我去买点早点回来,你好好躺着,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她的手那样柔和地搭在自己的额头上,李欢诧异地看着她几乎算得上温柔的表情,这凶悍而吝啬的女人第一次没有提钱,也没有破口大骂——自己这一病,得花她不少钱吧? “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她的声音仍旧是温和的,他愣着,忘了回答她。 走廊里,到处都是医院里特有的那种药水和疾病的味道,似乎空气里飘荡的全部是各种各样的细菌。冯丰想,如果长期呆在医院,只怕没病也得闷出病来。 忽然想起那些医生,也整天呆在医院里,可没有生病,便有些哑然失笑。 可是,很快,心里又是不安和焦虑,李欢这一感冒输液,花了六百多元,该死的医院,黑死了,可怜穷人真是生不起病啊,草药给你卖成金条价格。唉,什么世道哦。 现在自己总共剩下不到500元了,已经交出去的两个方案虽然能挣两万多元,可是要几乎一个月后才能拿到钱。两个人就得凭这五百元过一个月多,如果再出点什么意外,真是连糊 口都成问题了。 忽然觉得劳累——是那种无依无靠的心累! 对未来极其茫然的心累。 从病房出来,再穿过门诊大厅,往前走一栋楼就是餐厅了。 挂号的排队的长长人流早已稀疏,很快,她就要走出大厅了。 对面,一群人众星拱月一般围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来,仿佛是在探讨一个重要病人的病情。 她也没太在意,稍微让开了一点。 那群人正要走过,她的视线忽然落在中间那个白衣医生身上—— 从来没有见过居然有男人会将白大褂穿得如此帅气,似乎哪怕一床草席裹在他身上,也会被他穿成金光闪闪的绸缎。 他身姿挺拔如楚峰修竹,五官如刀雕斧刻,眉峰俊秀,双颊沧冷,隐隐露出的一小截脖子是那样柔软的白皙而又带了浅浅淡淡褐色的青春而健康的颜色。 脑海里“嗡”的一声,浑身如中雷击,几乎没有通过大脑的命令,双脚就自行跑了过去,那样哭泣的声音几乎不是正常人能发出的声音:“伽叶,你原来还活着……你没有死,伽 叶,你在这里……原来你竟然在这里……” 众人惊讶,穿白大褂的医生也征住了。他的腰被这个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女子紧紧抱住,很快,他就觉得胸口湿润了,是她的眼泪浸透了自己的衣服。 他手足无措:“呃……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冯丰的双手将他抱得更紧,哭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叶医生,她是谁?” 叶医生摇摇头,试着伸手拉开她的手:“小姐,小姐……” 冯丰终于松开手,叶医生松了口气,立刻退后了一步,温和地道:“小姐,你认错人了……” “我认错人?我怎么会认错人?伽叶,不是你么?” 那眉眼,那神情,那样温和的语气,略微带了微笑的神情,正是自己午夜梦回里多次见到的伽叶,怎么会错? “我叫叶嘉,小姐,你没事吧?” 叶嘉?伽叶? 冯丰激动地看着他:“伽叶,我是冯丰啊,冯妙莲,你不记得我了?家庙?还有渭水和泾水的交界处的牧场……” 叶嘉摇摇头,看着这个语无伦次的女子,神情温和中又带了点怜悯:“小姐,我不认识你……” 旁边的一个男人十分焦急,又见这个认错了人的女子纠缠不休,不耐烦地催促:“叶医生,我们走吧。” 叶嘉点点头,又温和地看看冯丰,摇摇头,和众人离开了。 皇帝和富姐7 冯丰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满心说不出是悲哀、失望还是茫然。她无意识地追了上去,只见叶嘉和众人是往贵宾区的病房而去。 这里的病房取据说豪华程度惊人,每天的费用在五位数以上。 叶嘉是在为怎样有钱的人在看病? 她停下脚步,没有再跟上去。 两个目睹了一切热闹的小护士走过她身边,窃窃私语,边走边笑:“叶博士的行情真是好,常常有女生跟他搭讪……” “可是,你不觉得吗?现在女生搭讪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呢!呵呵,刚刚这个,跟韩剧的情节似的……真是强人啊……” “是啊,估计又是一个叶博士的倾慕者……可是,她们也不想想,如果这样就能钓上叶博士?真是白费心机……” “叶博士刀枪不入哦……不过这样的男人才好,我不喜欢花心的男人……” “嘻嘻,好不好都轮不到你哦……” “死丫头,未必然会轮到你啊……呵呵……” 两人嘻笑着离去,冯丰靠墙侧立,脑子里混乱成浆糊一般。 她往回走,经过挂号的大厅时,看到左侧功能厅竖立着长长一排本院的名医简介。她一路看过去,很快找到了“叶嘉”的照片。 原来,他是这医院的特聘专家,今年才30岁,有五个博士头衔,分别是医学、哲学、宗教这三大领域内的。其中三个是在奥地利、瑞士和德国获得的,他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精神 病医生、心理学家、一个新的心理学流派的创始人…… 近代很多这些领域的大人物都出在奥地利和瑞士,比如著名的精神病医生、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分析心理学大师荣格等。而德国则是盛产哲学家的国度,顶尖级的如黑格尔、海德 格尔、康德等等。 这一长串令人目眩的简介震蒙了她——这个叶嘉并不是伽叶,不是冷宫里匆匆一瞥的惊艳国师,不是家庙里缱倦缠绵的伴侣,更不是渭水边上以自身的死亡来护送自己离开的爱人 ……不是,统统都不是! 他是叶嘉,一个距离自己太遥远的著名医生大学者。一个在医学和心理学、哲学等领域卓有声誉的大学者,这倒跟伽叶的前生事业并非毫无关系,他的绝顶聪明完全体现在了他的 履历上。他也已经不是和尚了,没有许多清规戒律的约束了。 可是,这又如何? 太遥远的距离横跨在眼前。 虽然这个时代人人都说自由、平等,可是,事实上,顶尖的上层上流人物和普通老百姓,天晓得有多大的鸿沟差距。 看看那些女明星吧,哪怕红得发紫,相貌如花,要嫁入豪门也是难如登天。即便有三两个嫁了的,保不准几年又离了。 自己和伽叶或者叶嘉,就是隔了这样一万光年的距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餐厅的,只是一抬头,餐厅已在眼前,上午的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来。 冯丰默默地付钱找回零钱,端了稀饭馒头,脚步轻飘飘的,浑身乏力,整个世界,从未如此空洞而失落。 明明就在眼前,却已经隔了千里万里! 很可能就此一面,再也见不着了。 李欢靠坐在床上,见冯丰拿了东西进来,不明白这个女人买个早点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他正要问,她默默地将粥端到他面前,在床边坐下,喂他:“吃吧。” 这女人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李欢几乎是受宠若惊地喝粥、吃馒头,尽管嘴巴苦涩无味,却从来没觉得这简单的白粥、馒头如此香甜可口。 可是,太不对劲了,这女人也太反常了,沉默得不像话,眼里,似乎一直隐隐有着泪光。 这种沉默,决不是和自己闹矛盾后的赌气和冷淡,而是伤心,伤心欲绝那种沉默。 怎么去买个饭,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他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病情,试探道:“冯丰,我都好了,你不要担心。” “嗯,你没有大碍了,再过半小时,等这点滴滴完,我们就可以出院了。” 那她眼底、语气为什么还是那样压抑不住地悲凉? 往常她食欲极好,是个大胃王,今天却几乎什么都没吃。他越想越不对劲,正要开口,她却已经收了一次性用具放到一边。 将垃圾扔在在门外的走廊里的大垃圾筐里后,冯丰靠在墙壁上闭了眼睛,腿脚都是软绵绵的,几乎挪不动分毫。 叶嘉随了一众人从豪华的病房里出来,里面住着一个林姓大富豪的千金,名叫林佳尼。林佳尼是个文静优雅的少女,两年前却不知因何患上自闭症和轻微的忧郁症。林大富豪只有这个女儿,所以小病看成大问题,要不惜重金为女儿请了许多这个病域内的权威专家,希望女儿尽快恢复健康。可是,这千金小姐却不肯合作,老是发作,轻微的忧郁症慢慢转变成了精神病,她的可怕的行为和发作已经吓跑了不少医生。叶嘉常年在瑞士的研究所里面,因为林大富豪和他家是世交,这次回国,林大富豪一得到消息,立刻亲自上门请他。叶嘉接手这个病例后,林佳尼一夜之间就清醒了似的,从此,只要叶嘉一人诊治,其他人要敢靠近她,就会被歇斯底里的吼叫出去。 观察了一番后,林佳尼的父母决定接她出院回家休养。可是,原本已经病情稳定的她不知受到什么刺激,忽然歇斯底里发作一通,叶嘉好不容易才安抚了她的情绪,让她平静下来,等她父母将她接离医院,才松了口气。 今天,等待着他的还有一个重要的研讨会,可是,忽然想起先前碰到的那个女孩。她一上来就抱住自己失声痛哭——虽然他这些年遇到过无数新奇古怪千姿百态的女人搭讪的方式,甚至也有跟她一样抱住自己假装认错人了,可是,没有人像她这样,痛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他是心理学家,见一个人时,往往从她的眼睛里开始分析,眼神是最不能敷衍的东西。所以,那些假借“认错人”搭讪的女孩子很快被他看透,礼貌而客气地拒绝了。他清楚地回忆起,那个女孩子的眼神实在太奇怪了:又是狂喜,又是悲伤。 这样的神情,要经历过大起大落生离死别后才会具有,她这样的年龄,怎会有太过复杂的经历?这个自称“冯丰或者妙莲”的女人,把自己误认为了是她的什么人? 他突然觉得十分好奇,这又是什么新奇的心理案例?他看看时间,距离研讨会还有一个多小时,便决定先去看看那个奇怪的女孩子。 冯丰在墙上靠了好一会儿,估计这个时候,李欢的点滴也快滴完了。她睁开眼睛。又用手背揉揉眼睛,却发现没有眼花,眼前这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的确是伽叶—— 不,是叶嘉。 一万光年的距离忽然近在咫尺。 浑身来了力气,心里仿佛冲上了云端,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叶嘉平和地看着她,眼神里是那种异常熟悉的柔和的笑意:“冯小姐……” “我不叫冯小姐,我叫冯丰。” 她想起自己以前最不耐烦听伽叶叫“娘娘”,总是不厌其烦地纠正他。 叶嘉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她这样的说辞,自己十分熟悉,很久就听惯了似的。再细看她的面容,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是个心理医生,此刻不知怎么觉得自己心理有点不正常起来,微笑道,“冯丰?疯疯?这名字念着不好,我叫你小冯,不,还是叫小凤好了,这样更顺口……” 小冯也好,小凤也罢,只要不是小凤仙就好了,小凤仙是个名妓,不安逸。其实,叫什么并不重要,是不是?主要是看谁在叫。 “小凤,你有亲人生病了?” 她忽然想起李欢,他的点滴滴完了吧,不然空气跑进去可是不好玩的,“嗯……是我的一个朋友,糟了……他的点滴大概滴完了,得拔掉针头,我去叫护士……” “不要急,我给拔了就行了……”冯丰本要婉言谢绝,可是,如何谢绝得了?叶嘉边说边就从开着的门口走了进去。 点滴正好滴完,眼前一花,李欢以为是进来的医生,也没在意,只是看着冯丰,冯丰今天情绪不太对劲,他觉得很蹊跷。现见冯丰满脸的欢喜,和她先前的悲哀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松了口气。 针管已经被拔掉,李欢走下床来。 叶嘉看看他,又看看冯丰,微笑道:“你这位朋友已经无大碍了。我要开会,先走了……”他边说边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事情可以找我……” 冯丰正在害怕今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正想鼓起勇气给他留个自己的电话,见他先给自己名片,不由得欣喜若狂地接过名片揣在包包里,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电话号码,却见 李欢的目光已经完全转到了叶嘉身上,这一看不打紧,他立刻认出了这人是谁,目露凶光,几乎恨不得当场撕碎他。 她暗道不好,李欢已经一拳挥了过去,正打在毫无防备的叶嘉脸上,打得他一个踉跄,下巴都差点歪掉了,然后,是李欢愤怒的咆哮:“伽叶,你这个秃驴竟然还没有死?你身为 堂堂国师,却不守清规,欺辱君上,你在家庙引诱冯昭仪已是罪该万死,如今居然又敢在病房里当着朕的面勾引朕的老婆……” 这是唱的哪一出?“朕”和“老婆”这两个词语联系在一起,怎么那么古怪?半文言半白话? 饶是叶嘉那样权威的精神病专家,也分辨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退后几步,看着刚刚输完液的男人那样生猛而真切的暴怒,以及他身上那样强烈流露出的霸气和盛气,他眼神虽凶,却十分凝聚,绝非胡说八道的神经病人那种散乱和病态。 他分明是一个力壮如牛的健康人! 他又疑惑地看看冯丰,冯丰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李欢又是一拳挥过去,她抢身上前挡在叶嘉面前,嘶声道:“他是叶医生,不是伽叶,你干什么?” 叶嘉迅捷无比地一下将她拉在身后,伸出的手挡下了李欢愤怒的拳头,嘴角流血却面色平静:“先生,你认错人了。” 李欢自幼习武,孔武有力,可是,伸出的拳头却被这个看似斯文的男人架住,也不由得一惊,叶嘉还是满面微笑:“先生,我是精神病医生,一般患者病情发作时都力大无穷,难 以控制,不过,我从小习跆拳道,是跆拳道九段,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最重要的是,我是叶嘉,不是你说的‘伽叶’……” 李欢松开手,眼前的人虽然不再是僧袍光头,可是,那面容分明就是伽叶,丝毫也错不了。他忽然想起自己看到的冯妙芝——柯然——心里一动,柯然也并不等于冯妙芝啊!他悻 悻然道:“你可以滚了,今后再敢打她的主意,我要你的命……” 冯丰又气又急又是羞愧难当,不安地看着叶嘉。 叶嘉微笑着向她点点头,又细看李欢,似乎在判断这个一脸暴怒的男人会不会痛打他身边这个女人。他看了好几眼,见他愤怒的目光只是盯着自己并未转向冯丰。 他还是微笑着:“小丰,我走了……” 李欢怒声道:“快滚……” 叶嘉走出门,笑得那样斯文的声音轻轻传来,“小丰,以后有男人再在你面前挥拳时,你应该躲得远远的,而不是迎上去替他人挨打。挨打是男人的事情。记住哦!” 他边走边将右手高高伸在右肩后面,挥挥,手指纤长有力又白皙整洁,看起来简直令人赏心悦目。李欢气得要冲上去扭断他的脖子,却被冯丰一把揪住了。 皇帝的和富姐10 直到叶嘉的背影完全消失,冯丰才收回目光,李欢冷冷地看着她:“不要对j夫流露出那种依依不舍的目光……” “什么叫j夫?冯昭仪才是你的小妾,我不是,我是冯丰,你最好搞清楚这件事情……” “我清楚得很,你就是我老婆,是我下了金册金宝侧立的老婆,这是事实……” 她气得几乎要扑上去撕咬他:“你都害死伽叶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死了么?他明明就在那里。” 她也迷惑了,伽叶明明死了,可是叶嘉却分明就是一个崭新的伽叶。但是,叶嘉却绝非穿越来的,他受的那样的教育和那些博士头衔,可不是从皇家庙宇里带来的,他是个地地道 道的现代人。如果他不是伽叶,他怎会有那样的微笑那样的眼神?那些都是烙印在心的,一看就能辨认出来的。 莫非,这是一千年以后轮回转世的伽叶? 她心里骇然释然又黯然,即便他是伽叶吧,却早已不认得自己了。而且自己并非冯昭仪,伽叶认识的可是冯昭仪啊。何况,如此情况下,彼此身份那样大的差异,叶嘉也好伽叶也 罢,又怎敢妄想两人还会有什么交集? 她只觉得意兴阑珊,忽然失去了和李欢争吵的念头,冷冷道:“反正你现在病也好了,你可以自立啦,你去找你的皇后冯妙芝吧,我们两个互不相欠……” “我偏不让伽叶这个秃驴得逞……”李欢瞧着她,用了超级愤恨的目光,“你看到伽叶就觉得我越瞧越不顺眼,是不是?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啪”的一声,他的脸上挨了重重一耳光,他喘着粗气,双目圆睁,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打耳光。他从小被立为太子,十岁就登基,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做梦都不敢想象竟然会 有人打自己的耳光。 冯丰看他狰狞的样子,害怕得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出手打他,要不是气晕了,再借她一个胆子她原也是不敢的。 她知道他的性子,这个男人从来没有什么不打女人一说,现在诛不了自己九族,狠狠暴打自己一顿却是少不了的。他牛高马大,跟他打架,自己万万不是对手。 他愤怒伸出的手到了中途,看她满面惊恐,小小的身子微微发抖。他忽然发现,无论是在皇宫还是到了现代,她的心底原来都是很害怕自己的——害怕自己打她! “啪”的一声,他的脸上挨了重重一耳光,他喘着粗气,双目圆睁,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打耳光。他从小被立为太子,十岁就登基,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做梦都不敢想象竟然会 有人打自己的耳光。 冯丰看他狰狞的样子,害怕得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出手打他,要不是气晕了,再借她一个胆子她原也是不敢的。 她知道他的性子,这个男人从来没有什么不打女人一说,现在诛不了自己九族,狠狠暴打自己一顿却是少不了的。他牛高马大,跟他打架,自己万万不是对手。 他愤怒伸出的手到了中途,看她满面惊恐,小小的身子微微发抖。他忽然发现,无论是在皇宫还是到了现代,她的心底原来都是很害怕自己的——害怕自己打她! 皇帝和富姐11 忽然意识到,如果这一巴掌挥下去,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那一点儿友好只怕立刻就烟消云散了——自从见了柯然后,两人一直处于冷战状态,她的不理不睬比她的疯言 疯语更让人无法忍受。好不容易自己生病后,她几乎算得上温柔可亲的样子,可是叶嘉出现了,一切都混乱了。如今,又要回复到不理不睬的状态了? 生平第一次,他生生将伸出的手掌放下,又愤怒又伤心:“你竟然为了一个j夫,在我生病的时候也下手打我?” “我生病快要死的时候你还打我呢!” 李欢:“※@&#……” 她看他凶恶地拧着眉毛,吓得身子几乎都贴在门上了,怒火却忍不住蹿上心底,“……我病了,你不但不照看我,还大张旗鼓地娶别的女人,将我赶到‘冷’宫让我差点冻饿而死 ……你不顾我生病强迫求欢被拒绝后觉得扫兴会打我、我撞破你和其他女人苟且时你也要借故打我、我顶撞了你的大老婆你还是会打我……你一次又一次打我……这些,你都认为 自己对我很好?还有,什么叫水性杨花?什么叫j夫?什么叫贱人?要不是伽叶治好了我的病、要不是伽叶——我死时你还不知道正在和哪个女人ooxx滛乐开心呢……” 他眉毛一扬,她看他越来越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一只暴躁的老虎马上就要发威了,自己也干脆豁出去了“……我喜欢伽叶,我就是喜欢伽叶,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就正如你 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一样……冯昭仪只是你的几千个小老婆中的一个而已,你喜欢冯妙芝,喜欢崔美人、喜欢宸昭仪,喜欢了许许多多的女人……你若真喜欢冯昭仪,又怎会同时 喜欢那么多女人?难道你在挂念着冯昭仪的时候又挂念着其他女人?你这算什么喜欢?嘿嘿,这不叫喜欢,叫‘滥情’,甚至‘滥情’都说不上,叫‘滥性’,都是供你ooxx的泄 欲工具而已!我和你不一样,我只喜欢伽叶一个人,再也不喜欢别的任何男人,哪怕他不喜欢我不认识我了,我也要喜欢他……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和你毫无关系,在皇宫里, 你蹂躏的那个身子是冯昭仪,不是我冯丰!!!你记住,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的身子因为害怕挨打而尽量避开,可是语气却是冷漠而镇定的。 他屡次扬起的手屡次放下,气得浑身颤抖,似乎连打她的力气都没有了。过了好一会儿,门口,一群人嚷嚷地进来,原来是有新的病患住进来了,而且一来就是三拨。 两人也顾不得继续争吵,冯丰转身就走了出去,李欢怒瞪她一眼,随她走出了医院。 天空的太阳那样炙热地烤在行人身上。冯丰本来几次想狠心不理睬他,可是,想到他身上没钱又刚刚生病,还是狠不下心来,加上又见到了“伽叶”,对他害死伽叶的愤恨不知不 觉就淡化了。她见他跟在身后,也无法开口赶他,拦了辆出租,两人一起回去了。 皇帝煮饭 两人回到家时,已是中午了。 冯丰也无心吃饭,倒在床上,浑身酸软,一夜无眠加上疲惫伤心,只觉得眼前都是黑的,再也看不到任何光亮。 李欢恢复得快,精神好了很多,他坐在沙发上翻翻书,饿得慌。他放下书,大声道:“喂,该做饭了,我饿了。” 屋子里没有丝毫动静。这女人又消极怠工了。他心里更是发凉,这女人巴不得自己快点滚蛋,怎么会再指望她做饭给自己吃? 他恨恨地走进她的卧室,见她蜷曲着身子躺在床上正悄悄哭泣。他恨极伽叶的出现和她见到叶嘉时的表情以及她痛骂自己的那一番话。 他都不知道,曾几何时,自己变得如此罪大恶极。她的那番明明荒谬到极点的控诉,自己起码有一万条理由将她驳倒,可是,现在已经不能拿君王的地位和当时社会的习俗准则去 压制她,他来现代后见到满大街的女人那样嚣张地做事情,就明白这一套早已行不通了,而冯丰本来脾气就大得很——所以他虽然认为自己理由充分、毫无瑕疵;可是若再辩驳, 只怕她要跟自己拼命。 不辩驳吧,他又怎忍得下这口气?尤其是叶嘉的出现,头上要戴绿帽子的嫌疑越来越严重。有哪一个男人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意切缠绵?他可丝毫没有因为“ 伽叶”已经变成了“叶嘉”就觉得松了口气,他想起叶嘉那样的相貌人品,甚至他告别时候挥手的姿势,真是越想越觉得郁闷,自己要怎么才能阻止她再跟叶嘉见面呢?他越想越 愤怒,但见她哭得这个样子,话到嘴边又骂不出口,悻悻地转身出去了。 冯丰昏头昏脑地睡了许久,醒来时,只觉得又渴又饿,浑身无力。 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快黑了。 她挣扎着起床倒了一杯水喝,却闻得厨房里一股香味。她好奇地走出去,差点吓得跳起来,只见李欢竟然在厨房里做饭,旁边的案板上已经放上两个炒好的小菜了。 她忘记了自己决不再理睬他的决心,怒道:“你在干什么?” 李欢白她一眼:“蠢女人,你看不出来我在做饭?” “你怎么会做饭?”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蠢?我看你做了那么久,看也看会了,这种事,又不是啥高难度的,有啥希奇?不要光蓬头垢面地看着我,快去洗洗吃饭了。” “哼。” 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走进洗手间,发现里面放脏衣服的盆子早已空了,他居然将他昨日换下的泥水脏衣服和自己的两件衣服都洗了。 太阳敢情要从西边出来了。 皇帝洗碗 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走进洗手间,发现里面放脏衣服的盆子早已空了,他居然将他昨日换下的泥水脏衣服和自己的两件衣服都洗了。 太阳敢情要从西边出来了。要知道,李欢自从来到现代后,虽然身无分文对现代事情一窍不通,但是一直摆了十足的皇帝架子。来现代两个多月了,他的衣服全部要自己给洗,饭 得自己做好端给他吃,自己整个跟他的奴婢似的——冯丰常常哀叹,自己不知是哪辈子作孽太多,捡了这么个男人在家折磨自己。 今天,他是发了什么神经了?居然知道煮饭了? 三个小菜味道都还不错,竟然比自己平素做的好吃多了。两人都饿得慌,津津有味地将所有菜肴一扫而光。 李欢一直在暗暗观察她,见她虽然哭得双眼微微有些红肿,可是吃起饭来还是决不“心慈手软”。虽然今天被她痛骂一顿,但是,他不想再陷入和她冷战的状态,见她这样穷凶极 恶地吃饭,心里倒暗暗松了口气。 可是她只顾吃饭一言不发,如此也不是办法,他习惯听她像冷战之前那样唧唧刮刮地说个不停。她不开口,就只好他自己打破僵局,他放下筷子,瞅她一眼:“蠢女人,怎么样? 我比你做得好多了吧?” 冯丰哼一声,坐在沙发上捂着脑袋:“你洗碗——” “我就知道你这女人会得寸进尺,形容你这种人叫什么?不知好歹,小人得志……” “嘿,你是皇帝,你是大人物,你把碗洗了……” 李欢无奈,只好又去把碗洗了。 挣钱交给老婆 冯丰看了会电视,闷闷地,李欢已经收拾好一切走出来,像往常一样在她身边坐下。冯丰不想理睬他,站起身就走。 右手被拉住,她回头,怒道:“你干什么?” 一卷红红的钞票塞在她手里:“这五千元,你先用着。” 她惊讶地看看这迭钞票,“你哪里来的?抢的?” “你胡说什么。” “那你从哪里来的?”她的眼珠子骨碌转动,语气十分肯定,“只能是你昨夜挣来的!你还说你没陪富姐,你陪她们ooxx了?”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粗俗?说这种事跟说喝水吃饭似的,连含蓄二字都不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3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3部分阅读 知道如何写?他不好说是又不好说不是,虽然自己还没有ooxx,可这钱正是那个有钱女人给的“小费”, 不过,他怎好说自己居然要了这笔“小费”?只好不语,恶狠狠道,“给你你就拿着,废话那么多……” “可是,你真的陪她们ooxx了?” 她不屈不挠地追问,李欢怒道:“你不是希望我做这个么?可不符了你的心意?” “可是……” “可是什么?” “哼,做就做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该死的色鬼……不要脸……” 他见她那样忿忿地怒骂,也忿忿道,“我还没来得及ooxx,就被赶走了……” “谁赶你?翻你牌子的两个女的?你一次应付两个富姐?你……或者她们争风吃醋了?” “你以为在编造宫闱丑闻啊?”他直翻白眼,“那些老女人对我没兴趣,我没行情,行了吧?” 心里不知怎地,似乎隐隐松了口气,冯丰将钱递了过来:“我不管你钱怎么来的,但是,跟我没关系,你不要交给我……” “自古以来男人都是要养家糊口的,而且,你不说这个时代男人挣的钱都要交给老婆管的么?” “问题是,我又不是你老婆……” 冯丰瞪大眼睛,医院里他怒打叶嘉和此刻的言语,让她如此强烈地发现一个事实: 李欢绝非口里说的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冯昭仪了,相反,自始自终,李欢顽固的榆木脑袋就认定——自己是他的老婆,准确地说,是他的小老婆。就如他见到柯然时一样,分明就认 定柯然是他的大老婆。 她惊恐地看他一眼,大声纠正道:“李欢,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你的老婆,更不是你的小老婆!以前在皇宫里,那个身子是冯昭仪的,与我无关,我是未婚单身女子冯丰,跟你毫 无关系,你不要一再毁我名声……” 李欢不耐烦也不想和她继续争论这个问题,将她的手推回去:“我不管什么关系,反正我在你这里吃住,交饭钱也是应该的。” “不,你不要在我这里吃住。你现在有这些钱了,自己出去租一个房子吧。”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把我卖到青楼,又害我生病,我病都没痊愈又要赶我走,我即便不是你什么人,至少算个熟人吧?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 “这个……”冯丰想起他昨晚病得那样可怕,自己又有骗他去做“鸭子”的嫌疑,尽管未遂,还是觉得有点亏心,毕竟,那是人格上的伤害,嗫嚅道,“这个……好嘛……唉,那 再让你挤几天,等你完全自己谋生了,就要搬走哦……” “不用你说我也会搬走,你以为我喜欢这个撇地方啊。” “嘿嘿,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瞪她一眼,又将钱塞在她手里。冯丰想起自己只有可怜巴巴的五百元了,有了这钱,两人正好可以很舒适宽裕地过到自己领到方案挣的钱了,慢慢地,今年就足以衣食无忧了。 她数出两千元给他:“喂,这个给你,你一个大男人,慢慢地,自己出去找事情做,身上得有点钱才行……” 他接过钱:“今后我做什么事情完全自己决定了,再也信不得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了,居然把我卖去青楼,差点就失身给一个老太婆了……” “哼,要是人家年轻漂亮你就乐意了……” 挣钱交给老婆2 他细细地盯着她:“冯丰,你也太小瞧我了,即便她美若天仙,要我出卖自己的肉体和尊严取悦她,我也是决不会同意的。这并非风流或者好色了,而是男人不能把自己当了猪肉 一般摆在案板上卖!我就不信,在这古怪的世界,我就活不下去了!你比我蠢那么多,都能挣钱活下去,我为什么活不下去?冯丰,你给我等着瞧!” 哼,我才不会等着瞧你呢,你发财不发财都不关我的事情。她心里嘀咕,转身进房间,打开笔记本开始工作。 她手里正在忙碌的是一个尚未开盘的地产广告文案,是一个客户介绍的,真要做下来了,可以得到10万创意奖金。但是,竞争十分激烈,她心里也没底,以前也没做过,只是找了 很多资料,准备了一个多月也没理出个头绪,眼看做出来的初稿也很平庸,便也不抱什么希望,准备放弃了。 李欢进来,看她正在唉声叹气的。她每次作不出东西来、遇到困难了,都要这样唉声叹气的。他凑过去,见她正要关了工作页面,就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又做不出来了?真是 笨蛋……” “你行,你能干,你来嘛。” “我看看……嗯……这房子要古典建造?古典是不是古代皇宫那种?” “没那么高雅!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个荒滛暴君,挥霍无度啊,拿着举国的财力供自己享受,举国的女子供自己糟蹋……” 又来了,又来了!这该死的女人一得空,决不忘记损自己几句。 李欢也不接口,只看着一些附加资料:“……可是,这房子图纸设计有毛病,结构有毛病,取的名字也有毛病,住着不吉祥,而且,那几个字写得好丑,真没水平……” 这些都跟她要做的事情没有关系,管它烂不烂呢,而且,那字好像是电脑字库里调出来的吧?现在许多广告都是这样的。 以前,冯丰遇到问题时,也常常听取他的意见,他学识异常渊博,经常能给她一些好主意,可是,今天冯丰却没有心思搭理他,没好气地将他赶出去,自己坐在电脑前,又想了想 ,将初稿草草整理了,准备e给他们的指定邮箱,算是敷衍一下。 不一会儿,只见李欢进来,拿了一幅大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你干嘛?” “你不觉得我比他们写得好多了?” 冯丰接过一看,尽管她不懂书法,也看得出来,这字写得漂亮极了。想起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便也不觉得意外,只道,“人家的楼盘又不叫这个名字,你瞎起劲干啥?” “我就是觉得他们没水平,指点指点他们……” “你瞎吹嘛你……” 挣钱交给老婆3 冯丰接过一看,尽管她不懂书法,也看得出来,这字写得漂亮极了。想起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便也不觉得意外,只道,“人家的楼盘又不叫这个名字,你瞎起劲干啥?” “我就是觉得他们没水平,指点指点他们……” “你瞎吹嘛你……” 说话间,李欢已经将她的方案看着,百般嘲笑,指出许多错误。冯丰一怒之下,干脆将这些大言不惭的“指点”全部敲下来,将李欢写的大字也用手机拍下来,一起e了出去,冷冷 道:“现在好了吧?把他们奚落一通,钱也不用挣了……” “反正你也没打算挣这个方案的钱,看着这些没水平还自以为了不起的东西,不如狠狠嘲笑一下,我看着就是不顺眼。” “哎,不管了,我不懂这个,正式放弃,做下一个方案了,这个我很拿手……” “蠢女人,一点挑战意识都没有,只捡简单的做……” “哟,还‘挑战意识’,你哪里学来的新词?滚出去,不要打搅我。再不滚,不要你在这里住了……” 李欢翻翻白眼,又出去看书看报看“电视妖怪”了。 这一晚,冯丰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叶嘉的面孔——那明明就是伽叶! 她将他给自己的名片捏在手里,都汗湿了也不肯放开。上面的电话号码、地址,每一个字都牢牢背下了,她几次拿了手机,很想打个电话过去,可是,却总没有勇气,心里又急切 又失落又期待又惶恐,如此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 折腾到快天亮,她才勉强睡着,醒来时,外面的沙发上空空如也,李欢像往常一样,去看这个奇怪的世界,并寻找工作机会去了。 叶嘉和伽叶 折腾到快天亮,她才勉强睡着,醒来时,外面的沙发上空空如也,李欢像往常一样,去看这个奇怪的世界,并寻找工作机会去了。 这些日子,李欢去找了几次工作,他眼高心高,找的都是收入很高的金领级别的工作,可是,无论他学识多好,见识多高,舌灿莲花,人家没看到身份证学历证明就只能拒绝他了 ,其中一个人还说,你虽有才,谁知道是不是逃犯呢,差点要报警的样子。李欢一气之下,整天就琢磨着到哪里去办一套很显赫的假身份证假学历。 冯丰可不敢告诉他九眼桥就很多假文凭的小贩晃来晃去,但是,那些公车站牌、小报的角落里,经常有这种狗皮膏药广告,等他再熟悉一点,估计很快就找到了。 看看茶几上,有他买好的早点,这是他来现代唯一固定做的“家务事”——他习惯早起锻炼,每天五点半就准时起床,说是以前“早朝”比这还早。 他到现代不能舞枪弄棒,幸好租屋的小区内有个不大的活动场地,有一些简单的体彩部门出资修建的体育活动设施,说是为了全民健身。这里每天都很多老头、老太在那里“健身 ”,冯丰从来不去,但是李欢无处可去,也只好很早的时候去那里跑步、锻炼一下,等老头、老太出来了,他早已离开了。楼下很多卖包子稀饭、豆浆油条的,他每次锻炼了,就 顺便买回来。 冯丰胡乱喝了点豆浆,啃了几口油条,心里乱糟糟的,干脆丢在一边,茫然坐在沙发上,也不知今天该干什么。 她拿起手机,犹豫半晌,还是战战兢兢地输入了那几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然后拨通,里面,伽叶的声音那么清晰地传来:“喂,你好……” 他的声音,隔了电话传来,依旧是那样温和、熟悉。她不敢开口,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喂,您是谁?” 冯丰依旧没有作声,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端,叶嘉的声音温和中带了笑意,“我猜猜,是不是小丰?” 叶嘉不喜交往,可是每次回国都会有许许多多杂事。为避免被打扰,他的行程都是助手安排接洽的,而除了极亲密的两三个朋友、家人以外,他从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的私人联系 方式,可是,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主动告诉这个陌生女子自己的电话,以便于她跟自己联系。 如今,听得电话那端那样沉默的陌生的小心翼翼,几乎立刻就猜出了她是谁。 冯丰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轻声道:“伽叶,我……伽叶……” “小丰,我叫叶嘉,不是‘伽叶’……” “哦,是这样啊……你是叶嘉……” 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又伤心又失望。他心里觉得莫明其妙地有些难受。 “伽叶,哦,叶嘉,你在做什么?” 他微笑道:“我今天下午两点在c大礼堂有个演讲,你来不来?” “哦,我可以来么?” “你来吧。你进门时,告诉保安你的名字就可以直接进来了。” “好吧,我一定来。” “好的,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似在梦里。 她看看时间,才上午十点,距离下午的演讲还有这么长时间。 白马王子神经病 心里翻江倒海地激动起来,她冲进卧室,拉开简易的布衣柜,里面寥寥一些衣服,好像没有一件是能穿得入眼的。 她仔细看了又看,比对了又比对,才挑选了一条白色的长裙穿上,这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了。 心里又激动又喜悦——又要见到伽叶了,他那样亲切地叫自己“小丰”——除了伽叶,谁还会这样和自己一见如故? 冯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样漫长的时光的,当她走了一站又坐了公车来到c大时才一点半。 冯丰对c大很熟悉,她自己就是这里毕业的。可是c大的医学院她却几乎没怎么去过,那是前几年才合并的一所有名的医科大学。 那座新修的礼堂就在前面,冯丰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门口黑压压地挤满人,许多人不停游走,见人就问,“你有票吗?卖我一张吧……” 原来这里需要凭票才能进去,票是发的,不是卖的,可是,许多人为了进场,学起黄牛党——也真有黄牛党在炒票。 礼堂有三道门,每道门口都有几名保安,冯丰有点郁闷,自己该从哪道门进去?难道每道门自己就去说“我是冯丰”,他们就会让自己进去啦? 这时,礼堂外的大幅海报上,许多女生正在指指点点,大声议论,这海报正是叶嘉的巨型照。海报上,叶嘉英俊非凡,温和地微笑,看起来,仿似什么偶像巨星,可是,那种儒雅 清新,却又远远在所有偶像巨星之上,那是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具有的气质。 难怪挤得人山人海,男生是慕名叶嘉的名气和成就,女生是慕名他的英俊潇洒,这个演讲,只怕礼堂都要挤爆。 冯丰细细看了好一会儿,却觉得这些海报远远不及叶嘉本人来得好看,他的精气神,无论多高明的摄影师似乎都表现不出来。 礼堂的门开了,学生已经开始入场了。 很快,礼堂里就挤满了人,而那些进不去的,则在门外干着急,四处问票。冯丰走到门口,保安一个劲道:“凭票入场,没票的离开……” 一拨人失望地退后一步,冯丰鼓起勇气走到保安面前,低声道:“同志你好,我叫冯丰……” 保安立刻热情道:“哦,是冯小姐?我带你进去吧……” 冯丰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自己是多虑了,只怕无论走哪道门,保安都会立刻放自己进去的。她感叶嘉做事细心,忙道:“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是了。” 保安有些为难,看看黑压压的礼堂:“可是,冯小姐,你自己进去,找不到座位,我们给你留了座位……” 白马王子神经病2 冯丰不想利用这个特权,更不想坐到前面显眼的位置,摇摇头:“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保安无奈只好退下。 冯丰走进礼堂,礼堂早已坐满了人,只有最前面的一排空着,显然是给一些特殊的人留着的。 她庆幸自己没有坐到那里,也不想坐在显眼的地方,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她在最后排站了,像许多人一样,悄悄地,不起眼地站在那里,静静等待叶嘉的出现。 “你们说,叶先生会不会迟到?” “会,大人物都会以迟到耍大牌的……” “对,不迟到的就不是大牌……” “以前一个很著名的国外医学专家来演讲也迟到了的……” “那些明星都那样……” “他们很严谨,好咩,又不是明星……” “他们是学术明星、大腕学者……” …………………………………………………… 冯丰听得身边几个人议论,笑起来,插嘴道:“叶嘉决不会迟到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猜的。” 正说话间,礼堂忽然安静下来,灯光下,一行人走进来,最前面的那个,正是叶嘉。冯丰看看手机,正好两点,她立刻将手机关了。 听演讲和听音乐会一样,要是中途手机响起,就太无礼了。 叶嘉刚一出场,就是雷鸣般的掌声,尖叫声,两边过道里居然冲出来十几个女生抢去台去献花。 天啦,这哪里是学者出场?这完全是明星出场的架势,看来,人,尤其是一个大学者,帅成这样,真是罪大恶极。 保安在强行阻拦那些疯狂的女生,却被叶嘉的温和的微笑阻挡。他轻言细语,那些女生红红脸下去了,完全胜过暴力的阻挡,台下又是一阵尖叫,为他的风度而倾倒。 冯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虽然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却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这是叶嘉,真的是叶嘉,而不是伽叶。 伽叶不是这样,伽叶在庙宇里,伽叶在游方中,伽叶也温和,但是,从来没有女人会围着伽叶尖叫——除了自己,除了自己因为那场偶然对他的诱惑。 伽叶是最凛然冷静的国师! 主持人在介绍叶嘉的情况,他的赫赫有名的经历自然不用多说了,这些医学院的学生早已知道得滚瓜烂熟,尤其是他们用的好几本专业书籍都是他的论著。主持人的重点不在这里 ,而是介绍说叶嘉捐资c大修建了一座新的精神病研究领域的实验室。然后,支持人已经在介绍今天演讲的嘉宾了,不止有医学院的院长还有c大的校长,以及国内几名很著名的精 神病医生等。 难怪校长大人鞍前马后跟着哦。 叶嘉这样著名的顶级学者不说,还捐那样大的款项修建了这样一座造价不菲的实验室,是他自己的学术奖金还是家庭背景?他究竟出生在怎样的家庭?或者说,伽叶投生到了怎样 显赫的家庭? 冯丰忽然觉得眼睛很花,仿佛和伽叶的距离越来越遥远,远得就如当初两人在泾水和渭水那片牧场生离死别一般。 然后,礼堂的晶体屏幕上打出幻灯宣传,以及一排大字,正是今天叶嘉演讲的题目: 精神病和白日梦的区别 白马王子神经病3 然后,礼堂的晶体屏幕上打出幻灯宣传,以及一排大字,正是今天叶嘉演讲的题目: 精神病和白日梦的区别! 冯丰觉得头脑里盈盈嗡嗡的,叶嘉的声音那样温和那样悦耳动听,可是,她却听得云里雾里,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精神病患者还是白日梦患者? 这就是叶嘉医生今天邀请自己来的目的?他把自己当成了神经病还是白日梦患者? 不知什么时候,演讲已经结束了。 人群川流不息地往外涌去,也有很多人跑去找叶嘉签名,但是,都被挡架了。叶嘉不是明星,他不喜欢这样,尽管他温和有风度,但并不代表他不会拒绝他不喜欢的事务。 冯丰也随着人群往外走,外面,太阳已经西斜了。 她看到叶嘉等人从另一道门口出来,门口,停着一辆房车,一个十分端庄又十分漂亮的女子从车上下来,迎着叶嘉,叶嘉回头向众人招招手,上了房车,然后,车子从校园的林荫 道上穿过,出去了…… 冯丰一直远远地静静地看着,其实,人潮拥挤里,她也只是匆匆瞥到一眼,但是,她依旧固执地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叶嘉的模糊的背影上车,看着车子消失,忽然笑了起来。 叶嘉,他是个陌生人啊! 自己和他的距离,就如自己那辆二手自行车和这辆房车的距离。 叶嘉是陌生人,只是一个跟伽叶相似的陌生人而已。 自己巧遇他,估计他出于职业习惯好奇地邀请自己参加了这次演讲,如此而已,可笑自己竟然抱了深深的幻想—— 他就是伽叶,他是那个对自己温存体贴喜欢的伽叶。无论在千百人中,他一眼都能看到自己,认出自己,就如在家庙时一样,对自己千依百顺,给自己讲巨难听的故事。 可是,不是,他不是伽叶,他是叶嘉,他是根本就不认识自己的叶嘉。而自己,恐怕在他眼中,也不过是那些崇拜他相貌或者名气的女生一样的陌生人而已。 她呆呆地杵在一棵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下,看着已经西沉的太阳,眼里掉下泪来。 中奖了1 夕阳已经完全下沉了,天色也渐渐晚了,夜风带了丝丝凉意,冯丰才发现,这是九月了,到秋天了。前几天的秋老虎已经过去,这几天中午的太阳还是灼热的,可是到了晚上,就 是很舒爽的凉风。 不过,今晚的凉风似乎太凉了点儿,摸着手臂都有些凉涔涔的。她刚下了公车,往自己的租屋走。 那个活动场地上,一些老人、孩子在嬉戏玩耍锻炼。人人似乎都很快乐。她看看自己的租屋的窗户,是开着的,不知是李欢回来了还是自己走时忘了关。 她在一排长凳上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的裙子还是干净而簇新的,这条她自己觉得很漂亮的裙子,原本是想穿给伽叶看的,很花痴地想:如果他看到,一定会很喜欢的 吧。 可是,他不是伽叶,他根本就看不到自己,更不用说裙子了。 日暮的风吹在身上,心里凉凉的,头也很晕,她甚至忘了自己早上只吃了点油条,到此刻,什么都没再吃过。她将头伏在膝盖上,想认真想一些事情,可是脑海里总是乱糟糟的, 什么都想不起来,浑身无力得厉害。 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脑袋一阵眩晕:“喂……你干嘛……” 待看清是李欢,又颓然坐在了长椅上,捂着脑袋只是不说话。 李欢在她面前坐下,狐疑地看着她:“你干什么?我打你电话也没人接,我还在家里等你回来做饭呢……” 哦,她摸出手机,才发现,中午进礼堂时关机后,自己一直忘了再次开机。 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淡淡道:“你今天忙什么去了?” 李欢郁郁道:“今天遇到一个凶女人……” 今天去找工作,偏偏遇到的顶头上司是一个女的。那女的神情剽悍,言语勇猛,刚和李欢交谈几句,本来对李欢印象还挺好,可是,李欢却说自己不会在一个女人手下做事,那样 有失体统,把那个女人气得够呛。李欢也不等她赶自己,先自动自发地离开了。 冯丰听他简单讲了一下,用了比那个女人还郁闷还凶悍的神情看着他:“李欢,你怎么是这样顽固不化的千年僵尸?现在女强人很多,在她们手下做事有什么不好的?” “那是牡鸡司晨,我怎么能让女人骑在头上颐指气使?” 冯丰气极:“嘿,现在女强人多着呢,我们国家的吴仪、美国那个女国务卿赖斯、德国的女总理……女人同样受教育,同样工作,流血流汗,凭什么就不能领导男人?” “反正我也没身份证,也不会被录用,不如出出这口气……” 哈哈,这个才是重点吧?冯丰瞪他一眼,“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我在研究如何不去上班,就能发财的秘密。” 冯丰真的要翻白眼了,哪里有这等好事?自己不出去坐班,但是,还是要在家里累得跟牛似的。 她忽然又想起叶嘉,心里益发低落,再不说话了。 李欢看她的神态越看越不对劲,拉了她的手:“我们很久没去逛街了,我请你吃饭。” “回去吃吧。” “不用,我请你……”他边说边从裤袋里摸出一叠钞票递到她手里。 冯丰大为惊疑,他哪里来的?这不是自己昨日给他的两千元,这是三千元。莫非今天白天,他又去“出台”了?她瞪着他:“你又去坐台了?” “你这是什么话?!” 皇帝和穷人 李欢笑嘻嘻地摸出一张废旧的彩票,“我中奖了,我按照这个上面的号码买的,对了,彩票已经兑奖被老板收回去了,这是上次的旧彩票,号码就是这个……” 天啦,居然有这种事。冯丰和许多穷人一样,喜欢买彩票,每次都买2元的双色球,希望某一天可以中得五百万,可是,买了那么久连5元都只中过几次,后来,就给李欢,叫他跑 腿,每天在小区的投注站买一注,没想到他才买了几次,居然就中了3000元。 真是没天理。 她拿着钱,又递给李欢:“你中奖的,归你。” “什么你的我的?我的都是你的。” 我的还是我的。冯丰自己暗暗补充一句,懒得理他,接了钱,也罢,就当他交的生活费,这家伙狗屎运气咋这么好呢? “冯丰,我们去吃顿好的。” “好嘛。” 两人沿着西风大桥往前面走,此处是城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刚入夜的大街色彩缤纷,灯火辉煌。 “冯丰,我们吃啥呢?” “随便吃点啥嘛。” “你看,前面有家御膳宫、一家御膳房,我们吃哪家好呢?吃御膳宫?” 这些“御膳”都是又贵又假的,冯丰本想换地方,但见他兴致勃勃的,也懒得再往前走,反正浑身无力,就跟他一起进去了。 将菜单上的菜肴一一过目,李欢实在看不出这“御膳”哪里像“宫廷名菜”,但还是点了几个菜,冯丰要了杯酸梅汤喝起来。 几个菜肴上桌,卖相、吃相倒都不错,份量也足。 冯丰原本头晕晕的,可是这几道菜都清爽可口,便狠吃起来。李欢却是不紧不慢地慢慢品尝,似乎在区分这里的“御膳”和皇宫里御膳的差距。 吃得太饱了,可是,一盘山药凤爪还没怎么动过。冯丰将盘子挪一点儿:“你得把它吃完。” “我已经很饱了,不能再吃了。” “再加一点,你一个男的……” “男人并不是猪。” 哼,不吃么,不吃打包,明天吃。 李欢买单,见她居然要把剩菜带回去,吓了一跳:“你干嘛?太丢脸了吧?” 什么人哦,难道不知道浪费是可耻的么?需知多有钱的人也不必糟践粮食啊。他做惯了皇帝,挥霍无度,自然不知道还有“打包”一说,冯丰拎了包装好的食品袋子:“走吧”。 李欢见她带了,也不管她,两人走出门,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晚上的大街,比白日更暧昧而神秘。 “冯丰,我们去逛会儿吧。” “好嘛。” 吃了饭,冯丰精神也好多了,又饱得很,需要消化一下,就和李欢一起往前走。两人在春天百货门口停下。冯丰看着一楼橱窗里的一个新品海报。 “这衣服你喜欢?我给你买一件吧。” 冯丰笑起来,春天百货那么贵,不过,带这“皇帝”进去看看也行,免得他还不知道自己穷成啥样子。 两人首先经过首饰区,钻戒玛瑙、金银珠玉应有尽有。李欢一路看过去:“次品,这些都是次品,一般而已。” 这些李欢眼中一般而已的“次品”,在一般人看来也很贵的了,都是十万八万或者几十万,更高价的顶级珠宝当然没摆在这里。冯丰不认识珠宝的好坏,也没想过要戴什么珠宝首 饰,看得兴趣缺缺,拉了他往楼上的女装走。 即便最普通的一条裤子,价格都在四位数以上,冯丰看了半晌,目光落在一条漂亮的裙子上。李欢见她多看了好几眼这裙子,低声道:“你喜欢这个?” 冯丰拉他:“不喜欢,走。” 店员小姐却恰好走了过来,十分殷勤地道:“小姐好眼光,刚到的新品,只有这一条,先生,进来看看吧。” 李欢走过去,“这裙子多少钱?” “两万三千。” 冯丰拉了李欢就往外走。 两人走出大门,冯丰深深吐了口气,咯咯笑起来:“表看啦,我们是穷人,买不起的,呵呵。” 最穷的皇帝 “总有一天,我会买得起,今天你看过的所有东西我都买给你,不,买比这更好的东西给你……” “哼,这么贵买来干啥?吃不能吃,穿不能穿,又不是暴发户……嘻嘻,你以前一天换一件龙袍,每件龙袍都那么昂贵,比这裙子何止贵重十倍百倍?你是最大的暴发户,土佬肥 ,奢侈哦,嘻嘻……” 说得那些穿这些衣服的人都是暴发户似的,冯丰捂着嘴巴笑自己阿q,难怪鲁迅受到那么多人崇拜,不阿q精神点,有时真是要心理不平衡的。呵呵,自己仇富仇贵仇皇帝,现在皇 帝也变成和自己一样的穷人啦。 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还是买彩票来得快,继续坚持着吧,哪天中了五百万就爽了。 原本权顷天下,富有四海,千金赏赐不过只字片语的事,万金堆积不过视为庸俗的阿堵物,可是,如今给一个女人买一件新衣服,看起来似乎都是很遥远的事情。那种巨大的心理 落差下,李欢本来有些闷闷的,但见冯丰那样满不在乎的样子,心情稍微好了点:“不行,我们不能这样过下去,我得想法挣钱……” 平安小康,通过自己的努力就可以做到,可是要大富大贵,那好像得命中注定或者具有超人一等的能力。冯丰自认才智见识都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只要能挣钱将自己养活并且养活 得很不错,如此就满意了,哪里奢望什么大富贵? 她见李欢闷闷的,知道他又要心理失衡了,赶紧拉了他就往外走。 两人沿着回路往回走,冯丰穿高跟鞋,如此逛街走动了两三个小时了,累得龇牙咧嘴的。李欢说:“我们打的回去嘛。” “不,走路,消化消化……”她边说边往右手边的休闲一条街走,赶紧眼明手快地觑了张空长椅,招呼李欢:“喂,过来坐一会儿……” 李欢过来坐下,转头,忽见身后一张长椅上坐着一对情侣模样的人,两人搂抱成一团,正在旁若无人地亲吻。他吓了一跳,郁闷得不行,心想,这个世道哦,简直有伤风化。冯丰 顺着他的目光也瞧见那样活色生香的场面,他赶紧拉她转身:“我们走吧……” “人家亲热人家的,我坐我的,咋啦?未必他们亲热得,我们还看不得啊,呵呵……” 这是什么女人啊,他再次哀叹。见她不走,也只好由她。 她坐在长椅上,两条腿晃荡一下,打开食品包装袋,徒手拿着鸡爪啃了起来:“哎,李欢,你啃不啃?” “你不是要走路消化嘛?咋还吃?” “我拎着好重,吃了就不重了嘛……” 这样一个东西会有好重?贪吃的人借口就是多。李欢看她慢悠悠地啃完鸡爪,拿了纸巾抹手抹嘴巴,然后把这些都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终于肯站起来往回走了。 最穷的皇帝2 这里距离租屋的距离已经只有两三站路了,冯丰走得一会儿,脚疼得不行,脱了高跟鞋拿在手里,嘟囔道:“我走不动了……” “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我的脚好疼哦。” 他在昏黄的路灯下瞪她:“叫你坐车你不坐,现在又喊走不动。” “我的脚真的好疼啊……啊唷……”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喂,你干什么?” “穿上鞋子,我背你。” 还有这等好事?她喜滋滋地伏在他背上,笑嘻嘻地道:“皇帝背我哦……荣幸啊……哈哈……” 夜已经深去。 她伏在他的背上,吃得太饱,走得太累,几乎要昏睡过去了,“嗨,李欢,你来这里这么久了,喜欢这里不?” “鬼才喜欢这里。” “你很想回去么?” 李欢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宋徽宗、宋钦宗的故事不?还有土木堡之变?” 当然知道啦,宋徽宗、宋钦宗为金人所俘虏,宋徽宗受尽折磨,派臣子曹勋从金偷偷逃到南宋,并交给他一件自己穿的背心,背心上写着“你(宋高宗)快来援救父母。”可是,宋 高宗当然并没有赶紧去救援他,他被囚禁了9年,终因不堪精神折磨而死在金国。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宋高宗并非不能赎回他们,而是生怕他回来后威胁到自己的帝位。 如果这事还不足以说明情况的话,那么,还有明朝的“土木堡之变”。在土木堡之变中,明英宗被瓦刺俘虏,景帝继位。后来,英宗又被放回来,于是,就有了一番帝位的血腥争 夺,英宗复位后,拥戴景帝的名臣于谦就是这样“莫须有”被处死的。 李欢在此时提起这两件事情,冯丰忽然心里一冷。果然,她听得李欢低沉的声音道:“我失踪了这么久,太子肯定已经继位了,如果我再回去,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一朝天子一朝臣,帝位的传承并非过家家,你一旦失去了,即使自己不在意,别人也会以为你在意,非要将“隐患”除去不可。在帝位面前,没有什么父子、兄弟,因为,这牵涉 太多人的利益了,不然,当初明成祖都大权在握了,还派那么多人四处追杀建文帝干啥? 换言之,李欢失踪后,就注定他再也无法回到皇宫了,即使能够再“穿越”回去,他的生活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再也不会是皇帝了。 种猪男 冯丰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道:“你是不是再也无法回去啦?” 李欢没有回答。 “如果你永远回不去了,你最想在这个世界做什么事情?” “成为这个世界的第一富豪。冯丰,你呢?” “我啊,我想中奖,中500万,先买一套房子,那样我就不用天天搬家啦。有了房子就一生无忧啦,我想天天玩耍、有很大很明亮的书房,有小小的花园……” “就这点要求?没出息。” “我还可以去找一次牛郎哦,我没钱,都没潇洒过呢……” “你还敢说!” …………………………………………………… 半晌,背上无声,李欢以为她睡着了,谁知她又开口,声音有些含含糊糊的:“李欢啊……” “嗯?” “我觉得你就像段正淳……” “段正淳是什么东西?” “他是宋朝云南大理国的王爷。他有许多女人,一段时间换一个女人,他跟每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真心真意’,对他们殷勤备至,情真意切,总有办法让这些女人认为自 己才是他的最爱他的唯一,而事实上,他有许多‘最爱和唯一’……你可以看《天龙八部》,我有这套书的,你回去看看嘛……” “这有什么不对吗?男人就应该三妻四妾嘛,只要对每一个女人负责,照顾好每一个女人,这样的男人不是很好么?” 她屈起手指在他的脑袋上猛敲一下:“色鬼就是色鬼,你骨子里就是一个花心大王,种猪,活该被许多女人轮j的种猪……你生存的唯一价值和作用就是去配种……” “你疯了么?打我干啥?”他停下脚步,恶狠狠地道,“再不安分,我扔你下去……” 他原本就是朽木不可雕,教育也教育不转来,冯丰权衡一下,被人背着比走路舒适多了,立刻乖乖闭口。 天堂的样子 李欢走得很慢,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远远地,飘来模模糊糊的音乐,是那英的一首老歌《梦醒了》—— 我想起你描述梦想天堂的样子 手指着远方画出一栋一栋房子 你傻笑的表情又那么诚实 所有的信任是从那一刻开始 你给我一个到那片天空的地址 只因为太高摔得我血流不止 带着伤口回到当初背叛的城市 唯一收容我的却是自己的影子 想跟着你一辈子 至少这样的世界没有现实 想赖着你一辈子 做你感情里最后一个天使 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 请容许我们相依为命 绚烂也许一时平淡走完一世 是我选择你这样的男子 就怕梦醒时已分两地 谁也挽不回这场分离 爱恨可以不分责任可以不问 天亮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女人 ………………………………………………………… 冯丰叹息一声,那英筒子可真有远见,那么早就预料到房子涨价了,可惜用手指画出的只能是圈圈,永远也不会是房子。 迷迷糊糊里,她听得李欢的声音:“冯丰,你真的唯一的理想就是有自己的房子吗?” “现在房价飞涨,而且首付又提高了,要四成,看来我是一辈子也买不起的啦。你不知道呢,我那天看报纸,公墓也在涨价哦,好多公墓都要花几万块,唉,会不会我死后连公墓 都买不起呢?不过,这个我可不管了,死后,骨头被野狗吃了也无所谓哦……反正一死百了,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呵呵……” 他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悲凉,好久才道:“你这是什么混帐话?以后我给你买大房子……” “……” 背上渐渐无声,她已经睡着了。 “冯丰,到了……” 没有人答应,背上的人已经睡着了。李欢只好腾出一只手,拿了钥匙开门进去,然后,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她依旧熟睡着,灯光下,脸色红扑扑的,还微微有些笑意,似乎在做什 么美梦。 他摸摸她的脸,忽然想起自己和她在皇宫里那些销魂的时光,又想起晚上看到的那对“狗男女”的当街热吻,喉咙里“咕隆”一声,全身似乎燥热得要冒出烟来。 他是个正常而健壮的男人,他来到这异世界,还从来没有亲近过任何女人,如果说来到这个世界最初的茫然惊恐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4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4部分阅读 制了欲望,现在,那些欲望便汹涌了起来,如山洪即将爆发…… 他在床边坐下,俯下头去,动作又不敢太大,很轻的亲吻她的嘴唇。她依旧没有醒来。 她的熟睡让他放心了似的,床上这女人明明就是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老婆亲热,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吧?这想法坚定了他的决心和动作,他侧躺在她身边,亲吻住她,轻轻抚摸 着她光滑的脖子…… 如此折腾,冯丰立刻惊醒,惶恐大叫一声,翻身坐起:“你干嘛,李欢……” 他拉住她的拼命挣扎,掀起她的裙子,身子更是燥热,压抑许久的欲火战胜了一切理智,轻轻将她压在身下…… 天堂的样子2 他的热气呼吸在脸上,手那么火烫,身子那么火烫,似乎整个人都变成了火人。如一座大山压顶,冯丰拼命推开他,手脚并用,胡乱踢打撕咬 李欢自然不能回击她,很快,李欢的手上、脸上便“挂彩”了,人也清醒过来,欲火也消去了好几分,飞也似的跳下床,满脸通红地低了头就往外走。 冯丰追出去,拿了枕头、鞋子、钥匙、遥控器……一切能扔的东西往他身上扔,“你滚……se情狂……不要脸……滚……” “冯丰……” “我相信你才让你住在这里,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无耻的男人……滚……马上就给我滚……哼,还说什么自己从来不会强迫女人,说得自己好高风亮节的样子……我差点上你当了 ……混蛋……” 李欢的脸上几乎红得要充血了,心里又羞愧又沮丧又郁闷,更重要的是欲火还憋着,又被这凶悍无比的女人骂得头都抬不起来,才明白,如果没有了“西域香”,要强迫和一个女 人交欢,那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明明别的女人都手无缚鸡之力,这个女人咋就这么凶呢? 沙发上已经堆满了扔过去的东西,李欢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面,任冯丰茶壶式的叉腰大骂,却腔都不敢开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道:“我就像一个耙耳朵……” 冯丰怔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时,满腔怒气又变成了忍俊不禁,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耙耳朵?哈哈……李欢,你从哪里学来的?你……适应这个社会快哦……” 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李欢看她笑得那个样子,郁闷得简直要吐血,难道自己来这撇地方这么久是白混的么? 他天天在小区下面的那片场地锻炼,有时傍晚也和冯丰去那里坐坐,往往会看见一些凶悍的女人——往往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大谈如何治理男人的妙招,他亲自见到不少女人 破着个嗓子大吼大叫,男的耷拉着脑袋,对老婆的话言听计从—— 这是什么混乱的世道? 从这里的报纸、电视、杂志上,从亲眼目睹的那些彪悍泼辣民风上,他才彻底明白,原来,这是c城著名的风俗,那些男的,按照土话来说叫做“耙耳朵”,就是古代的“妻管严” 、“惧内”。 有一次,他无意中看见地方台连续播放一个当地的方言剧,名字叫做《幸福的耙耳朵》,里面的主题歌唱得大街小巷都是: (男人独白) 盯到看到,婆娘来老 提高警惕,谨防遭揪到 (女声,很高,很彪悍的) 站到! 耙哥哥…… 耙耳朵…… 锅你洗了哇? 碗你洗了哇? 脏衣服一抹多你都洗了哇? (男声,很低沉,很害怕的样子) 锅洗了得嘛 碗洗了得嘛 脏衣服一抹多都洗了得嘛 (女声) 工资奖金都交给我 不准在包包头揣热和 其实我要求滴点儿都不多 好多人追求我都没答应过 为啥子这盘让你娃捡耙和 因为我晓得你就是耙耳朵 ………………………………………… 意思就是说,这个女人自以为自己条件好又漂亮,当初追她的人多得很,她之所以选择这个男人,就因为这个男人是个工资奖金全部上缴、家务全包的“耙耳朵”。 李欢初听这歌时简直恶心得要死,多听几次,就麻木了。这哪里是女人啊,完全是母老虎。 不敢造次 如果某家的男人很大男人,要打女人或者挣钱不交给老婆,按照冯丰的话来说就是“这个贱男人”——好像活该受到鄙夷似的。 更可怕的是,冯丰,她本质上也是一个凶悍泼辣的女人。女人的斯文有礼呢?温柔娴熟呢?忍让谦逊呢?自我牺牲呢?胆小懦弱呢?三从四德呢?夫为妻纲呢?这些精神跑到哪里 去了? 社会要进步,也不是这样进步法啊? 什么都能丢,就是三从四德、夫为妻纲不能丢! 冯丰不知道李欢究竟是什么时候看的《幸福的耙耳朵》,居然还记得这个歌词,更是笑不可抑。笑了好久,见他郁闷得不行的样子:“哼,你还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真是没天理… …” 李欢也火了:“你这恶女人,辱骂殴打丈夫,犯了七出之罪。你本来就是我妻子,丈夫和妻子亲热,那是天经地义的人伦,我哪里无耻下流了?” “鬼才是你妻子。你再敢动我的歪脑筋,我让你变太监。” “你若不是早就嫁给了我,看哪个男人会娶你这个母老虎……” 冯丰大笑起来:“我无数次地告诉过你了,我们国家以后会有几千万光棍的……”她眼珠子一转,“对了,你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天天讲究什么男尊女卑,弄得以前那些人都不想 生女儿,只要儿子,所以,长期以往,才造成了如今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活该你们这些瓜男人娶不到老婆……” 李欢完全处于喷血状态之中,这也要怪到自己头上? “……嘿嘿,不过,这对女人来说,也有好处哦,你想想,几千万光棍哦,随便我们挑选,我就是七老八十了也不怕得,是不是?说不定我像杨振宁那样,82岁了还能娶个28岁的 小老公呢!相反,你才要当心娶不到老婆……” 李欢真的要气疯了,悻悻然地闭上眼睛,欲火憋在心里,又不敢再有什么造次,只顾生闷气了。 “哼,不理睬你了,色鬼,我睡觉去了。” 李欢冯丰进门、关门,将门反锁,松了口气,才躺回床上,又是好笑又是心有余悸,这样太不安全了,不能再和李欢住在一起了,孤男寡女的,尤其他又认定自己是他的老婆,以 为是“天经地义”的。再这样下去,自己可真要毁在他手上啦,多不划算啊。 自己又不想和谁一夜情,还想正经嫁人,挣个长期饭票呢。 万一要一夜情,也要找个处男嘛。 李欢冯丰进门、关门,将门反锁,松了口气,才躺回床上,又是好笑又是心有余悸,这样太不安全了,不能再和李欢住在一起了,孤男寡女的,尤其他又认定自己是他的老婆,以 为是“天经地义”的。再这样下去,自己可真要毁在他手上啦,多不划算啊。 自己又不想和谁一夜情,还想正经嫁人,挣个长期饭票呢。 万一要一夜情,也要找个处男嘛。 李欢冯丰进门、关门,将门反锁,松了口气,才躺回床上,又是好笑又是心有余悸,这样太不安全了,不能再和李欢住在一起了,孤男寡女的,尤其他又认定自己是他的老婆,以 为是“天经地义”的。再这样下去,自己可真要毁在他手上啦,多不划算啊。 自己又不想和谁一夜情,还想正经嫁人,挣个长期饭票呢。 万一要一夜情,也要找个处男嘛。 超级球星 随后的几天,李欢的表现完全正常了,冯丰知道他碍于自己身份,内心十分高傲,总觉得从来是成堆的女人巴着自己,如果用强倒失了身份。 冯丰巴不得他一直这样想才好,也略略放心了一点儿。 与此同时,冯丰按照叶嘉给的号码拨打了好几次他的电话,也没有其他原因,只是想告诉一下他,那天自己去听了演讲的。 可是,电话一直没有拨通,总是忙音。连续打了几天都是这种情况,她不得不放弃了。自从看到那个《白日梦和神经病》的演讲后,她心里微弱的期望就更加黯淡了。依旧有淡淡 的悲哀,叶嘉毕竟不是伽叶,也许,就此,两人再也见不着了吧。 她充分利用了百度和谷歌已经能找到的一切搜索引擎查找他的资料,但是叶嘉显然是个很低调的人,上面只有他的显赫的求学经历和各种重大科研成果以及在他那个领域享有的崇 高声望,那些形容他的报道,往往被冠以了“著名的”、“伟大的”、“天才”……他的私人资料就没有了,比如他的出身,他的婚姻状况,等等,都只字未提。 这段时间,李欢主要还是在熟悉这个时代的零零总总,他最不适应的,并不是知识和能力的日新月异,他人极其聪明,几乎学什么会什么,他不适应的是那种心理上的巨大落差, 不适应被人颐指气使的滋味。 冯丰心想,一些人经历了许多磨难挫折起伏沉落还可能成为大人物,但是,绝大多数的小人物一辈子就是这样看着别人的颐指气使度过终生。李欢为什么就不能经历这些呢?难道 他古代是皇帝,到了现在就该一夜之间变成|人上人?变成高高在上的大官、首富? 造物主也没有这么偏心的吧?小人物的悲辛酸苦,自己能经历,他为什么不经历? 即便他不想经历,但也没有什么南山捷径,让他一夜发财吧? 因此,无论李欢遇到什么打击挫折,她也不去管他。好在李欢性格较好的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是越战越勇,从不垂头丧气,堕落消沉,相反,越是挫折,他越是希望自己能够走 出一片天空。 这天,李欢外出,路过体育场时,发现大门洞开,寥寥的几个保安懒洋洋地在遮阳伞下坐着斗地主。 这里在举行“超c”联赛。随着国家队的脚越来越臭,也影响了一度高喊“雄起”的c城人民的热情,无论是超级还是甲级a、b、c都没人看了,原本五元一张的门票也卖不出去,倒 是一些民工、路过的老头、老太见里面那么多空椅子,正好买了西瓜、拿了蒲扇去里面坐着歇凉、冲壳子。 保安同志见比赛场地就踢足球的双方和一拨领队裁判工作人员的,觉得就那几爷子自己玩耍,直播的时候,镜头咋切换都切换不到一个观众,多不安逸啊,所以门户大开,随便这 些民工和老头老太的进去,也勉强算充当下观众。 李欢就是无意中和这些老头老太一起进去的,当时,他以为是看什么稀奇,结果看到这群人居然在踢“足球”——不就是改良升级版本的蹴鞠嘛?他以前可是蹴鞠高手。 他对这项活动异常有兴趣,连续看了两场后,回到家又熬夜看了几场意甲、西甲联赛——完全明白其中的奥秘和蹴鞠变换的方式了。 为了实战,异常狂热的他还在冯丰的指点下,跑到附近的大学球场去踢了几场——每次他主动上场帮输的一方踢前锋,都能扭转败局,所以,几场下来,那些校队就异常欢迎他了 。有一天,大太阳,他连续踢了三场,黑尽了才回家,几乎要虚脱过去,被冯丰好一顿大骂,此后才收敛了一点。 超级球星2 但是,他还是喜欢跑到体育馆看球赛,也对双方的臭脚越来越不满意,经常一个人在台上猛烈喝倒彩。看到激动处,就跑到栏杆外,甚至因为管理不严格,还跑到内场,也没人管 他。 他回去和冯丰提起这事,冯丰也不以为意,说前几年那些蠢男人才火呢,一个个脚比大粪还臭,结果一个个挣着大把的钞票,开着宝马大奔娶的老婆一个赛一个漂亮,如此还不满 足,听他们进球那是新闻,听他们嫖娼赌博黑道八卦倒是寻常事情。 李欢当时就很奇怪,这世界上,蹴鞠也能专门营生?结果冯丰当场丢给他一个大白眼“宋朝那个高太尉不就是因为蹙踞玩得好,取悦了宋徽宗,才能发财升官最后祸国殃民的咩? 好汉林冲就是被他的恶少高衙内给逼上梁山的……” 李欢心想,这只是个案而已,怎么能推广开去? 这下,冯丰也只好循循善诱,这是个娱乐过度、消费过剩的年代,给他讲现代社会大分工,越来越细致,无论什么都有专业人才,不过中国男足是一个“只输不赢”的怪胎而已。 并且叫他不要去看那些个无聊的比赛了,看这种,没病的人都要气出病来。 这天下午有一场比赛,却是c城的“春花队”和一个国外的同样九流的俱乐部打友谊赛。男足的标准一贯是“有友谊无比赛”,“友谊第一,进球为零”,当然,“春花队”也是这 个原则的忠实拥趸。果然,“春花队”很快就输了个0:5,李欢越看越是窝火,脚臭、乌龙、除了推搡粗野犯规,恶劣外,简直一无是处,丫的,自己还是花了30元买票进来的— —因为今天突然要收门票了,说是有国外俱乐部来踢球,而且观众还挺多的。 到上半场结束后,一些替补球员在上面热身,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冲了上去,抢了足球就踢:“你们这是啥臭水平啊,踢得这么烂……” “哪里来的疯子?敢如此大言不惭?” “你是什么东西?” “扰乱会场,快赶出去……” 李欢冷笑一声,一把推搡开前来拉自己的俱乐部官员,道:“我来守门,保证他们下半场一个也踢不进去……” 俱乐部官员半信半疑,挥手阻止了上场的保安,和主教练对视一眼,两人均是一样心思:上半场都5:0了,下半场怕不得10:0?如此,脸上如何挂得住?若有人来救场也未尝不是 好事。 “不信的话,你叫他们轮番来踢……若进了一个,你马上赶我走,反正这是中场休息,也不耽误时间……” 刚才主教练已经看见了李欢起脚的把式,完全是个练家子。这两人也是输急了,死马当活马医,居然荒唐地道:“好……你试试……” 于是,一众十几人轮番上前攻门,李欢守在门口,尽力扑救,如竖了道气墙,那些人怎么也攻不进去。 那官员心想,如此密集的点球都攻不进去,就换这个人上场试试,干脆后卫也不要了,剩余的十人全部给我打前锋,丫的,就不信有鬼,一个也进不了。反正,只要赢了,什么都 好说。立刻令李欢在一分钟之内随便换了一个替补球员的球衣上场。 下半场哨声响了,那支国外九流球队忽然发现这边的新守门员变成了一个门神。己方无论如何都攻不进去,而对方的球员全部变成了前锋。 如此打法真是闻所未闻,慌乱之下,却见守门员出击,居然赶超前锋,门也不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大脚伸出,进了一球…… 超级球星3 下半场哨声响了,那支国外九流球队忽然发现这边的新守门员变成了一个门神。己方无论如何都攻不进去,而对方的球员全部变成了前锋。 如此打法真是闻所未闻,慌乱之下,却见守门员出击,居然赶超前锋,门也不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大脚伸出,进了一球。 场上掌声雷动,人浪一浪接一浪,解说员声音都在颤抖“超人……超人出现了……这位球员……咦,没有这位球员的资料,他穿的7号球衣,哦,他是‘春花’俱乐部的xxx……快 看,进了一球后,他旋风一般又回到了门框前……” 进了这球,立刻士气大振,反正又不用防守,全部黑压压地堆在对方半场,很快获得了一个任意球的机会,由李欢主罚。球滑过一道弧线,钻入球门死角,场下又是一阵如雷的掌 声…… 两个进球后,场上形式很快发生了逆转,比分也从3:5、4:5到5:5…… 观众和教练、裁判无不惊讶,就连解说也好长时间前言不搭后语,不知该解释这是什么战术,最后,用了一句韩桥生似的笑话作为结语:“守门员一声哨响,结束了本场比赛…… ” 场上人流一浪一浪的欢呼,狂热的球迷一波一波冲上来,想近距离目睹这位新的超级球星的风采,还伴随着一些女孩子的疯狂的尖叫和口哨。 保安紧急出动,李欢见这阵仗吓了一跳,赶紧随了众人去更衣室,外面,媒体已经长枪短炮支撑好,准备采访了。 更衣室里,李欢一言不发地,脱下球衣,换了自己的衣服往外就走。 两名队员上前和他搭话,李欢哪里懂什么更衣室规则?但见这群混蛋烂泥扶不上墙,输了就吐口水,恶意犯规——可是却打架都打不过别人——平素就很鄙薄他们了,此刻哪里甩 他们?转身就走。 两人是带头大哥级别的人马,见李欢态度如此傲慢,怒上心底,一人抢上一步就是一拳击在他面上:“哪里来的杂种这么嚣张……不懂江湖规矩了……” 李欢架住他的拳头,其他人见状,立刻拥了上来。 今天虽然赢了,但是,大家都觉得异常不爽,面子上老大挂不住,更衣室的气氛本来就很怪了,见“带头大哥”一动,立刻蜂拥而上,拳头雨点般落到了李欢身上…… (上述、再上述都是恶意嘲讽我国男足,尤其是国家队的,丫的打缅甸都想召集海外球员。呵呵,看不惯的、喜爱男足的筒子们请跳过或者绕道::)乖。) 超级球星4 李欢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尽了。 冯丰早已煮好饭等他好一会儿了,见他鼻青脸肿,嘴角还流着血,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你干嘛?和人家打架了?” 李欢点点头,冯丰扶他在沙发上坐下,也顾不得多问,赶紧去拿小药箱——自从李欢病后,她就买了一些日常的药品在家备用。 用碘酒擦洗干净,李欢疼得嘴角抽动,冯丰按住他:“怕疼就不要跟人家打架,你一大把年纪了,学人家做古惑仔?今天又是干什么了?争风吃醋还是见义勇为?” “什么古惑仔?是那群混蛋,他们那么烂的水平还踢球,我帮他们赢了还打我……” 冯丰狠狠将一块邦迪贴在他嘴角,几乎要贴成一块封口胶,眼睛瞪得牛眼般大:“你吃饱了撑的是不是?居然去跟足球流氓打架!你这是抢人家的饭碗,出人家的风头,人家不打 你才是不正常,打你是你活该。他们要真的砍死了你,我哼都不敢哼一声……你今后再敢出去踢足球惹是生非,别人不砍死你,我先砍死你……”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那样的烂技术,输又输不起……” “你知不知道?现在人家讽刺人,就说‘你哥是国家队’,其他人立刻就反驳‘你哥才是国家队呢,你全家都是国家队’……你什么事情不好做居然敢给我跑这里去惹事。都怪你 ,他们要是来找你怎么办?” “我拐了n条街,用了反追踪法,他们找不到我的啦,他们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放心吧。” “反追踪法?哪里学来的你?越狱看多了?” “对了,冯丰,还有许多人扛着那些怪物来照我……” “说了许多次了,是照相机,摄像机,还说‘怪物’……你那样一闹,不照你才怪呢。” “我用衣服蒙了头跑了,好惊险……” “你以后再也不许去看球了,要看就在家里看电视转播,除了英超,什么意甲、西甲都不要钱的,那些都是当今世界最高水平的足球竞技,够你看很久了,等你以后有钱了,还可 以亲自去欧洲看……” “我不去就是了嘛。那些人我看着还生气呢。” “哼,这还差不多,吃饭。” 这天晚上,李欢虽然鼻青脸肿,但是饭吃得特别香,那凶女人虽然辱骂了自己一通,可是饭菜上来后,处处细心体贴地挟给自己,碗也不要自己洗了,地也不要自己拖了,她把一 切都收拾好,为了安慰自己,还专门跑出去,在小区的超市里给买了两瓶啤酒和一大盒冰淇淋。 冰淇淋他不喜欢,又不是小孩,谁爱吃这个啊?可是,喝两瓶啤酒倒也不错。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她应该是在心疼自己,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开朗起来,一场混战后的皮肉伤,也没 那么疼了。 超级球星5 事实证明,李欢的“反追踪法”还真是有效。 第二天,冯丰一拿到报纸,先看看娱乐八卦版,随后不经意瞟瞟体育版面,看有没有姚明啊、刘翔的消息,这一看不得了,居然看到老大的一幅照片,照片上的男人飞起一脚一个 进球的姿势——正是李欢——照片好像是从屏幕上截下来的那种。上面的大标题骇然是: 寻找神秘足球天才。 冯丰吓得大叫一声,李欢拿起一看,也吓了一跳,惊讶道:“我怎么会在这上面……” “现场有记者,还有电视转播……你以为你能上天啊,你居然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李欢见她又惊又怒,自己倒是镇定自若的:“反正他们又找不到我。你怕啥?” 冯丰想想,也是,他连身份证、户口本,啥都没有,这个世界上,没有丝毫关于他的档案,就连fbi出动,也未必能揪他出来,怕啥呢。而且,不过是想寻他去踢球,又不是要拉他 去砍头。 但是,足球这个东西,还是不要踢的好,那些大腕球星,一个个不是se情狂就是大色狼,反正好人没几个。不能去踢球。 冯丰虽然很鄙视这个行业,但是想了想,还是道:“李欢,踢球也算来钱很快的一个行当了,而且,要是成了超级球星的话,照样可以呼风唤雨……” 李欢断然道:“不行,娱乐可以,不能玩物丧志,而且,我观察过,踢球的那些男人都很粗俗、庸俗、恶俗、低俗……” 冯丰乐得他自己不去踢球,也不再多说了。 快到中午时,冯丰的手机忽然响起,她听得一个久违的声音,那么温柔文雅,说出的话却是这样: 冯丰,你那个男人是球星? 柯然想必也看到报纸了,她的声音十分好奇,“冯丰,你到哪里拐了这么一个男人?”冯丰气得不行,却笑嘻嘻地回到“不告诉你”,然后也不听她罗唆就挂了电话。 偷眼看李欢时,他还拿着报纸,似乎在为自己第一次上报惊疑又觉得开心。 这次的足球风波持续了好几天,当地的日报连续报道、“春花”俱乐部也大肆出动,许多好事者还大肆猜测俱乐部给出的“重金”悬赏到底会有多少,更是充分yy着,有了这样一 个超级天才,以后,也许男足就能进入世界杯了……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议论,那个神秘的替补“7号”,却昙花一现后,凭空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了。 好些天,李欢都在家里躲着再不出门。冯丰暗中观察他,想看看他有没有兴趣去踢球,却发现他原来还保持着自己“皇帝”的架子,觉得当兴趣锻炼可以,但是要以这种为生,那 是伶人才干的,自己万万不会去,那会大损他的“龙颜”。冯丰想起那些呼风唤雨的超级大腕球星,要是知道李欢对他们是这种评价的话,只怕要气疯。 情敌,又见情敌1 深秋的时候,冯丰终于拿到了自己做方案挣来的两万多块钱,手头其他几个方案已经开始在做了,很快还会有新的收入,生活,又重新变得有希望起来。 她花了五千元,从上到下给自己和李欢一人买了身新衣服,又另外给李欢买了两套冬天穿的衣服,还给李欢买了个手机。 李欢曾经花了三天的时间学会了汉语拼音,冯丰像教小孩子一般教他。然后他很快学会了用电脑,上网,还会打字、发短消息了。 不过他的手机上只有冯丰一个联系人,一再说自己用不着,冯丰骂他,你以后总用得着嘛。 李欢拿着手机把玩,问她不用存钱啦?她笑嘻嘻地讽刺他,反正以后你卖身都要挣钱还我的。她想,李欢来现代后,其实,倒并不是自己在养着他,他经常莫明其妙地去赚点小钱 ,比如彩票中奖啊,他都中了两次3000元的奖金了。又参加个什么写大字现场比赛得了奖金啊,甚至某一天被一个商场抓去做了一套西装的模特,说是那个服装设计师偶尔看到他 经过,特有灵感,即便高价也非要他不可……对于他这些离奇古怪的零零碎碎的挣钱法子,冯丰想,莫非,这就叫做天无绝人之路? 他似乎养成了习惯,挣的每一分钱都交给冯丰,然后由冯丰统一安排,他什么都不管。 经济条件好点后,两人搬了家,一千元每月,租了个套二的房子,这屋子装修好、家电家俱也都齐备。这样,李欢总算也有了个房间,不用睡沙发了。 这是c城的好处,虽然房价疯长,但是毕竟还不如北京、上海等地那么离谱,而且租金并没有疯长。 冯丰本来不想和李欢合租了,觉得孤男寡女的,长期在一起不方便,而且对于自己今后交男朋友也不方便。但是李欢非跟着不可,甩也甩不脱,只好先带着这个大包袱。加上自从 那次他图谋不轨,被自己打得挂彩之后,好像也再没其他过分举止了,渐渐地,她就放松了警惕,打算等李欢真正找到什么固定的事情做了,再和他分开好了。 情敌,又见情敌2 这是一个周末,两人去郊外的三圣乡看花展。 深秋的菊花怒放,真是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日天气晴好,路上行人一些穿毛衣,一些穿裙子。 宽阔的草坪、盛开的芙蓉、远远近近尖顶的房子,人走在其中,如一幅流动的画。一排一排的农家乐门前,既有骑自行车来的市民、学生,也停了不少奔驰、宝马……各色人等, 好不热闹。 冯丰深深呼吸,今天换了球鞋,走得也很舒适,心想,在c城生活真好,到处都是不怎么花钱就可以享受的美丽的地方,那是穷人的天堂啊。 “李欢,这里很漂亮吧,比起皇宫来也不差了……咦,李欢,你看啥?” 没人答应自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冯丰见一群女人走来,其中一个穿很露的低胸装,||乳|沟隐隐,两只白兔蠢蠢跳动,青春活泼又丰满。 她见李欢那样色迷迷的神情,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想起《满城尽是大波霸》里的镜头,女人的||乳|沟嘛,就像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李欢嘛,骨子里就是个好色的男人,这样追着 看女人的||乳|沟,也是很正常的。 李欢听得她大笑,回过神来,“你笑什么?” “你真的是个色狼。” 他不以为意地反驳:“男人嘛,爱美之心,谁能没有?男人不好色,天诛地灭。” 冯丰闭嘴,免得和他争论不休,自己生气。 前面大路上,很开阔的草地。一排出租马的人站在旁边,热情招呼游人去骑马。 冯丰走过去,看着其中一匹特别高大的白马,很想去骑一骑:“老板,骑一次多少钱啊?” “15元。” “以前不都是8元嘛?怎么变成15元呢?” “小姐,现在猪肉都15元一斤了,以前才6元钱一斤呢……” “马又不吃猪肉。” 冯丰嘟囔着,李欢道:“这家养的马,有什么好骑的?一点野性都没有了,驯服得跟狗似的……” “我只敢骑这种。有主人看着跟着跑,不用你管。” “这样骑一圈根本没意思,你依旧一点也不知道骑马的要领,我们租下这个马,我教你骑。老板,租两匹马,两个小时多少钱?” “600元。” “这么贵,不骑了。” “骑嘛,我教你。” 冯丰忽然想起他带着御林军追自己和伽叶的情景,犹如想起了一场梦境,心里一酸,也不说话,骑了马,马颠簸地跑了,李欢骑了另外一匹马追上去。 冯丰不会骑马,拼命勒马缰,马一颠,差点把她颠下来。李欢跳上跳下地细心指点她,纠正她的坐姿、教她如何拉缰绳、如何控制马的快慢……越说冯丰越糊涂,马不知怎么犟起 来,她又拉不住,李欢在旁边一直骂她笨蛋,她又气又急,犟脾气一上来,勒马后再放开,也坐得稳稳的了,心想,骑个马而已,莫非还要有天赋有人才的才能驾驭了?——这是 早已驯服了的家马,又不是烈性野马,需要好的骑手,自己就不相信还骑不走了。 她骑了一圈,回头,忽然发现李欢不见了,这个男人,明明说了教自己,又跑到哪里看美女去了? 李欢这次是真的看美女去了——他看到柯然居然也在这里骑马。 情敌,又见情敌3 柯然喜欢在春熙路逛街,她偶尔听得一个八卦传闻,说一些星探喜欢躲在太平洋百货的咖啡厅里透过窗玻璃看这最密集的美女地段,发掘新人。于是,她就常常在这里走来走去。 没想到,某一天,她真被一个星探叫住,邀请她出演一部电影里的一个配角。这个配角戏分不多,但是导演很有名气,而且是大制作,加上又在c城周围的一些赫赫有名的景点取景 ,柯然就答应下来了。 柯然在戏中的角色要会骑马而且骑术要很好,她已经在跑马山牧场训练过一周了,这几天没有戏分,就陪了剧组同事到这著名的花乡游玩,充当向导。最主要的是,剧中第一男主 角,新崛起的天王巨星叶晓波也一起来了。柯然原本就是冲着叶晓波的名头,加上那个配角角色跟叶晓波还有些对手戏,所以欣然同意了。 柯然的角色中有一幕就是男主和女主斗气了,喝了点酒,就把柯然当作女主的替身,把她ooxx了,那一幕很香艳刺激,导演说柯然身材那么好,脱了是艺术,不脱是埋没。 趁着年轻美丽,就得“艺术艺术”,柯然一脱,叶晓波当时就说自己“有反应”,加上ng两次,接连“艺术”,柯然和叶晓波就完全混熟了。 近距离相处,柯然看叶晓波越看越帅气,所以对他格外殷勤,叶晓波见这c城美女说话嗲嗲的,温柔文雅里又透露出一股强烈的奔放、野性的气息,觉得她很有情趣,两人早已眉来 眼去,剧组人都在传他们假戏真做了。 不过令柯然郁闷的是,今天女主角也来了。女主角是大明星,手腕高超,叶晓波又是典型的花花公子,对任何女人都殷勤有礼,两人一对上,热火朝天下,柯然就被无形中凉在一 边了。更可气的是,两人一露面,就被游人认出,纷纷围上来要求签名合照,助理应付不过来,赶紧带着二人走了。 其余的小角色、工作人员,反正也没人认识,就让他们继续在这里玩耍。 柯然本来也想和叶晓波他们一起离开的,但是,她是新人,又没人请她签名合照,助理可顾不上她,她想上车都挤不上,只好呆在原地。 这些工作人员,柯然看不顺眼,但是她脾气好,礼貌地忍着,他们去看花展,她不去,便在旁边租了匹马,自己练习骑术,体会着在花海里驰骋的快乐。 李欢恰巧看到的场景是这样: 一个穿红色骑马装的女子,头巾下秀发飞扬,姿态曼妙,既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又显得那么高雅大方。她的身材那么苗条纤细,和马的健壮形成对比,他正在担心她会不会从马上 跌下来,她却稳稳一个侧身拉住马缰——那是她耍的一个美妙的花样。 他心情激动,那是对美丽的本能的喜爱,他冲上去,大声道: 妙芝! 段正淳 柯然勒马,笑盈盈地看着对面骑马的男人——他身材挺拔,笑容硬朗而又带着种说不出的气派。 他明明是一个普通人,可是,他那神情却仿似君临天下的霸主。他骑马的姿势也异常熟练而美妙——仿佛他是一个天生的骑手。 这个男人她记得,就是上次和冯丰一起的那个“神经病”;这个男人她印象深刻,因为前不久她在报纸上看过他的大照,本以为一个大牌球星要诞生了,但是随后又销声匿迹了。 她樱唇微启,“你,就是那个‘神经病’……”她掩口而笑,“就是那个李欢?” 美人微笑,美人掩口,美人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李欢早已自动忽略了她的第一句,只听得第二句,兴高采烈地策马靠近她一点儿,“妙芝,哦,不,柯然,你也学会骑马了,要是 再如此如此……” 他在给柯然讲骑术要领,柯然边听边细细打量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和自己见过的男人都有很大的区别。现在流行奶油小生、花样美男,却很少出硬汉了。而这个男人,一见就令人 想到“硬朗”、“坚毅”这些形容词…… 她转动眼珠,笑靥如花,却见冯丰远远打马而来,人未到,声先到,“喂,李欢,你在干嘛?” 李欢继续讲着,等她走近了,也不回头,只道,“等一下,我给柯然讲一下骑术的要领……” 冯丰见柯然那样促狭地偷偷眨着眼睛,那是她的胜利标志性动作。她在乎的自然不是李欢和她在一起,而是柯然这种胜利者的姿态,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却不理睬柯然,只是冲了 李欢大声道:“李欢,快来给我看看,这马怎么啦……” 李欢正要过去,却见柯然身子一歪,几乎要从马上跌下来,他吓了一跳,赶紧下马去扶柯然,情急之下,失声道,“妙芝,小心点……” “李欢,你刚刚讲的这番要领,我还没有领会呢,给我示范一下吧,谢谢……” 她巧笑倩兮,神情楚楚,李欢心里一荡,是男人都不忍拒绝她的请求,何况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好的,我给你示范一下……” “李欢,喂,你给我看看马……” 冯丰叫得大声,李欢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但见柯然分外柔弱,而冯丰又那般中气十足,明显没有什么大碍,迟疑着,还是向柯然走去,“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示范”着,策马远去了。两匹高大的马,两个漂亮的人儿,冯丰远远看着他们的背影,满头大汗地从马上下来,一屁股坐在道旁的一长条椅子上,心里又是 愤怒,又是好笑: 李欢,真的是不折不扣的段正淳! 决裂1 在租马的地方还马,退押金,李欢见冯丰一言不发,低声道:“冯丰,你生气啦?” 冯丰摇摇头。反正每次柯然出现,自己都是这个局面,已经习惯了。 “我是看她娇弱,怕她摔下来,而你骑得稳稳的……” 冯丰暗地里直翻白眼,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凶悍泼辣,五大三粗,即使摔下来也摔不死。 男人啊!幸好不是自己的男人! 她也不说什么,只是不以为然地笑笑。 李欢见她不如上次自己见柯然后那般勃然大怒,松了口气:“你还骑马不?我再教你……” 再骑,再骑不要钱啊? “对了,今天柯然没有和你那个同学,就是张真什么的那个破男人在一起呢……” 不和张真在一起,也轮不到你啊。想必她早已腻烦了张真,将他甩了,就如她以前甩掉的许多男人一样。说实话,张真这种垃圾男人,被甩了是活该,柯然真是明智之举。 这也是柯然的性格,喜欢挑战,喜欢在所遇到的任何男人面前显示自己的魅力,但是,在一起后,很快又会腻烦,甩了这些男人。冯丰淡淡道,“柯然信奉有挑战才有快乐,喜欢 抢别人的男人。估计她误会了你是我的男人,才对你有兴趣的,她要是知道你原来是无主的,只怕对你就没什么兴趣了。你好自为之吧,不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免得伤心…… ” “我本来就是你的男人……” “不是,决不是!永远都不会是!” 她语调平淡,却语气坚定,大步走在了前面。 李欢愣了一下,跟了上去,“冯丰……我刚才只是看她危险,帮她一下,你知道,我以为她是妙芝……” 他急急忙忙的解释,却什么都解释不清楚。冯丰笑起来:“没有关系的,你就是个段正淳!其实,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问我的意见,你完全是个自由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5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5部分阅读 。” 你就是个段正淳——段正淳究竟是什么意思?李欢决定今晚回去,立刻看看《天龙八部》,看看这个叫做段正淳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柯然事件并未像上次那样令两人陷入冷战,因为冯丰早已明白李欢的习性,他骨子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了皇帝,把柯然当成了冯妙芝,以为要妻妾调和。 但是,她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是他,自己是自己,两个人可谓完全不相干。自己只不过是他的“合租”人而已,生气干什么呢? 前几天,她以前的一个熟人给她打电话,说要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她听了听,那男人条件还凑合,就答应下来,准备等有空了去见个面。她还打算着,等下一笔方案的钱到手, 就彻底搬出去,再不和李欢合租了,以免自己约会交友遇到不必要的麻烦。 魅力女人和庸俗女人 这期间,柯然成了李欢唯一的一个手机号码储存者,偶尔两人还要互相发发短消息啥的。每次收到柯然的短消息,李欢都要给冯丰看,冯丰总是不以为然,也不看,只淡淡道:你 是成年人,交什么朋友完全不必过问我的意见。 这天是冬至,两人去一家西餐厅吃晚饭。 两人都没有吃过西餐,冯丰便选择大家都吃羊肉的时候跑来西餐厅,免得挤成一锅粥。西餐厅的门口居然贴了两幅门神,冯丰立刻暗赞一声,这才叫中西合璧嘛,这种改良后的西 餐厅,从上到下都是本土化的,这样,自己不会吃,不懂西餐礼仪,也不怕人笑话了。 两人拿着菜单,李欢更不知道西餐是什么东东,但是,他很有气派地翻看,一点也不像冯丰那样比较哪个更划算。 冯丰看了半天,自己点个牛排,点了咖啡,李欢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跟冯丰点了一摸一样的。 牛排上来了,七分熟,冯丰却怎么吃怎么觉得有些生生的,一点也不好吃,心想,还不如在家炖萝卜牛肉,今天真是冤大了。再看李欢,他却一板一眼地按照网上查来的礼仪操作 着,不一会儿,就很熟练的样子——天知道,这些网上查来的礼仪,冯丰自己一点都不记得了,他却记得滚瓜烂熟。 几块半生不熟的牛肉在盘子里,李欢看她无聊地挑来挑去:“你不喜欢就换一个嘛……” “哼,我花钱这么贵买来的,再难吃都要把它吃完,不能浪费。” 他哭笑不得,也不和她争辩,反正他早已明白,这个女人身上就没有丝毫优雅的因子。 咖啡那么苦,冯丰一个劲地加糖加奶精,又加多了,更加难喝,只好另外点一杯梨汁。梨汁刚上来,她端着正要喝,却见一个曼妙的人影一闪,语声轻柔:“嗨,老同学,真巧啊 ,你们也在这里?我可以坐下么?” 正是柯然。 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无论在哪里都要碰到这个女人? 她冷冷道:“不可以……” 柯然的目光转向了李欢。每次见到柯然都会让冯丰极大不快,李欢本来打定了主意装没看见,可是,见柯然那样曼妙的目光,又带了点儿小小的委屈,他心一软,所有的顾忌早已 跑到了九霄云外,“妙芝……不,柯然,请坐,请坐吧……” 李欢热情的声音盖过了冯丰拒绝的声音。柯然眼珠子一转,看她一眼,眼里满是胜利的表情,“老同学,你不会介意吧……” 她边说话已经边坐下了,冯丰几乎要呕出血来,李欢殷勤的声音又响起:“柯然,你要什么?” “我要一杯橙汁,谢谢。” 冯丰站起身来,李欢急忙道:“你去哪里?” 冯丰冷冷道:“我去洗手间。”既然阻止不了,至少可以换一个地方,眼不见心不烦。 冯丰转身,李欢松了口气。 对面,柯然端了橙汁,她的手指修长细白,姿势优雅,眼神妩媚。她的举止和冯丰完全是两个极端,李欢打量四周优雅的环境,心想,柯然这样的女人才是与这样的格调所匹配的 ,而冯丰,她一进门来,就在计较着这里的东西咋那么贵,不吃完就划不着等等…… 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柯然微笑着,通过这两三次的相遇,她发现这两个人看起来实在不像恋人关系,便道:“李欢,你和冯丰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妻子。” 柯然大为意外,意外的自然不是冯丰居然结婚了,意外的是,很少有男人会那么爽快地当着另外一个漂亮女人的面承认已婚了。 “冯丰什么时候结婚的?动作还真快啊?对了,上次看到你们都没听说,才领结婚证的?冯丰都没请老同学哦……” 结婚证是什么东西?李欢摇摇头:“没有结婚证。” 没有领执照,那算什么结婚?不过同居而已。 柯然的微笑更加曼妙了:“哦,原来你们是同居啊,很少有男人会把同居女友当成妻子介绍的,你真是个负责的好男人……” “不,冯丰的确是我的妻子。” 魅力女人和庸俗女人2 柯然微笑不变,却觉得老大没趣,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转移话题,“对了,上次看到你踢球好帅,目前效力于哪个俱乐部?” “没有,我不喜欢踢球为生,冯丰也觉得那样不好。” “可是踢球很快能成为超级球星,你看看贝克汉姆、c罗、齐达内之类的多风光?冯丰为什么要阻止你?女人不能太干涉男人的前途了,那是束缚和捆绑……” 李欢听到这句,大为高兴,用力点点头,心想,“妙芝”可是一点没变,依旧那么柔顺,这才是好女人的标准嘛,哪里像冯丰这么凶悍?不过,在这件事上,冯丰可没“束缚”自 己。 柯然自然不愿谈冯丰,巧妙地换了话题,聊起自己的大戏,原来,自从那次在花展见面后,经过一个多月,柯然的戏分已经完全杀青了,她能不能走上真正的明星路,就要看这部 电影出去,是否卖座,从而让更多人注意到这个女配角了。 两人越谈越是起劲,这一次,柯然倒并不是非要跟冯丰作对,而是,见了几次面后,她忽然发现这个叫做李欢的男人,虽然衣着打扮不像有钱人,但是言谈举止之间派头极大,完 全像个大人物似的,这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奇怪有趣得多,尤其是那次他骑马时的言谈举止,完全是有着很优越的教养和背景,才会具有的观点和口吻,他说的许多东西,她甚 至听都没听过。 冯丰到哪里去拐了这么个“落难贵公子”?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落难了,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和冯丰在一起? 这样说,也并不是表明她就很喜欢李欢了,她只是习惯看到男人为自己着迷的样子,而且,一定得是那种有女朋友的男人,抢夺,是一种最令人愉快、最有成就感的快乐! 两人谈了会儿娱乐,李欢完全不懂也听不起劲,柯然是个十分玲珑的女人,立刻将话题导引到了骑术上,如此,李欢立刻便权威地滔滔不绝了。柯然很有运动细胞,许多关键处, 李欢一提,她立刻就懂,这又是跟冯丰不同,冯丰是个运动盲,也是个懒女人,能坐着就决不站着。 有共同的话题,柯然又聪明的懂得藏拙,知道在适当的时候发问,该不懂的时候就不懂,那样男人才会有优越感,有被人崇拜的感觉。这跟冯丰是不一样的,冯丰博览群书,遇事 喜欢雄辩滔滔,不知道的,便要立刻去查询明白、弄懂,决不肯落人之后。 李欢寻常和冯丰争辩惯了,如今遇到如此柔顺的柯然,几乎很快就喜欢上了她这样的谈话方式,两人越聊越高兴,越聊越投机。正说了句什么怪有趣的,哈哈大笑时,见冯丰终于 从门外走回来,坐下。 最庸俗的女人 李欢赶紧道:“冯丰,你去哪里去了这么久?” 冯丰不回答他,端了杯子:“我花钱买的梨汁,总要喝完才划算。” 柯然暗暗偷笑,这个蠢女人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在什么环境下都那么世俗,难怪不得男人喜欢。她很想好心提醒一下这个老同学,有时,女人是需要那么一点恰到好处的“作” 的,但是,鉴于她一向就是那么自以为是,念书的时候,自以为每次考第一名,就很有本事了,所以,也懒得提醒她——而且,提醒了,她也是不会听的。 李欢早已习惯了冯丰的言论举动,自是不以为意,柯然看看时间,巧笑倩兮:“不早了,打搅二位了,我还有朋友在前面……” 冯丰依旧喝着自己的梨汁头也不抬,李欢热情道:“好的,再见……” “再见。” 李欢将目光从柯然的背影里收回来时,看到冯丰似笑非笑的目光,面上一红:“冯丰……” “没什么,男人都这样,我早就习惯了。” “冯丰……” 冯丰敲铃,侍者来买单,两人走出去,一阵冷风吹来,冯丰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冯丰……其实,柯然人不错……” 冯丰冷冷道:“除了身材以外,我看不出她还有什么不错的地方。” “冯丰,你对她有偏见。你们以前就不和,你带着前世的记忆,而她完全不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柯然,不再是冯妙芝了。她对你客气有礼,你却不理不睬老是看她不顺 眼,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有什么不公平的?我抢她男人了还是怎么了?难道还不允许我不喜欢她了?李欢,你要喜欢她是你的事情,我要讨厌她也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干涉我?” “冯丰,你这是蛮不讲理……” 冯丰气得几乎要笑了:“无论是柯然还是冯妙芝,我都很讨厌,你能如何?” 相亲 “女人蛮不讲理就不可爱了!” “我可不可爱都不关你的事。”冯丰几乎要怒不可遏了,“李欢,我们两个暂且算合伙人是吧?一起挣钱一起出来吃饭,目的是为了享受不是为了生气。我有权利拒绝和自己讨厌 的人坐在一起,你是我的伙伴,你应该尊重我的权利!” “冯丰,你不觉得你太没礼貌?又小气?” “我就是这么个人。你看不惯,以后我们再也不要一起就是了。李欢,你放心,我决不会碍你的好事……” 李欢的眉头紧紧皱着,这个女人,一固执起来,就跟犟牛似的,身上半分温顺也没有,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他不愿一再迁就她的坏脾气,她更觉得自己为什么要让他觉得可爱?谁也不肯妥协,这一夜,两人闹得很不愉快,默默回家,各自休息了。 真是高高兴兴出门,败兴之致回家。 这一次的冷战足足持续了一周时间。 李欢这才领略到了这个女人的倔犟,她完全可以把你当作空气,不说话,不做事,少走动,整个人如哑巴似的。他好几次主动向她搭讪,她都是不理不睬的,甚至关了自己房间的 门,足不出户。李欢无奈,只好天天在外面闲逛,到后来,实在熬不下去了,这天傍晚,早早就买了一些东西回去,准备先向冯丰妥协了。 他一回去,只见房门紧闭,敲门也没人应,自己拿钥匙开门进去,房间空空,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他赶紧给冯丰打电话,手机却是关机,无人接听。 冯丰是特意关机的,此刻,她正在一家茶楼“相亲”。二十六七的女人,再不抓紧时间,只怕要成现在流行的“剩女”了。 这个男人是一个高中关系较好的同学珠珠介绍的。珠珠替两人牵线后就离开了,只剩下冯丰和那个男人大眼对小眼。 相亲2 这个男人是搞销售的,能说会道,三两下就把气氛活跃起来了。他说得又快又多,似乎对冯丰还比较满意,谈到后来,已经在说两个人在一起后,如何按揭买房,谁出首付,谁给 月供了。冯丰一直听他口若悬河地谈论,而且扯得这么远,心想,这个世界上“极品男”还挺多的。 她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下去了,“极品男”还在一个劲地夸她斯文大方有内涵,她听得一愣一愣的,又不是琼瑶剧女主角,再说下去,只怕要说“你好有深度哦”——于 是,她趁他稍微住口的时候,机不容失地,礼貌而委婉地准备告辞了,“极品男”立刻热情似火地给她留联系方式,末了还问她要电话号码,她想不给吧,可是,看人家那样热情 ,只好留了个电话号码,赶紧溜之大吉。 出来,迎着晚风,才松了口气。其实,这个男人也没什么不好的,不帅不丑,不高不矮,相貌收入谈吐都是一般一般全国第三那种,跟自己一样普通,而且为人还算实在,谈的也 都是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人生不就是这样嘛。而且他还肯说他有钱付首付——如此看来,好像也可以将就了。 找个普通人,过普通的日子,这是普通人的过法,冯丰也一直是这样打算的,可是,为什么此刻,心里一点想结婚或者想交男友的想法也没有呢! 心里隐隐的压抑的不敢流露出来的期待,那是见到叶嘉后才滋生的,可是,那是从府南河到太平洋的距离,又怎么敢痴心妄想? 她闷闷地往回走,风吹得心里凉凉的。 家里冷锅冷灶,以前再冷清还有点人气,现在那是彻底的丝毫人气都没有了。打电话又没人接,眼看时间一点钟一点钟的过去,六点、七点、八点、九点……李欢越来越坐不住了 ,心里更是担忧,冯丰招呼都没打一个,这是跑哪里去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以前,两人也争执过,也冷战过,但是,冯丰从来没有过离家出走的行为——他惊跳起来,莫非,这女人已经跑了?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冒起一股寒意,冯丰,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 唯一认识的人,唯一的安慰。天天在一起时还不觉得,如今,她不见了,他才那样深刻地意识到:如果没有了这个女人,自己还有何必要呆在这个如此怪异的世界? 他赶紧去她的房间打开衣柜,她的东西都还在,只有包包、手机不在。他拉开抽屉,家里的现金都还在,卡也在,她要走,不会钱都不带吧?两个人一起生活,虽然是冯丰在管钱 ,可是,都放在一个地方,谁需要谁就去拿。 他稍微松了口气,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客厅里坐下,细细想起两人这些日子的冷战。他实在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那么久?他更想不起自己那天到底怎么做错了 ,难道一个女人说“我在这里坐坐”,自己就撵她走?何况还是自己“认识”的女人,即便再不是“皇后”了吧——天知道,自己早已没把她看成“皇后”了,可总归是熟人,而 且是一个美丽大方的女人,哪个男人拉得下这种脸来?冯丰为什么连这点气量都没有? 他又担心又生气,也很想跟她谈谈,哪怕说些好话,哪怕低声下气,可是,他似乎发现,连这种低声下气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相亲3 他跑到小区的小广场上——很多小区都有这种活动区。活动的人越来越多,然后越来越少,冬日的寒夜里,大家都回家了,广场慢慢有些空荡荡的了。 坐了许久,又站了许久,脚都有些僵硬了,然后,他看见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子慢慢走进来。她穿着白色的大衣,漆黑的头发在风里微微荡漾,看起来,又清新又端庄。她近了, 身上有淡淡的馨香,那是她的习惯的干净的味道。 仿佛是第一次看见她,她不是这样的,她在家里的时候,常常是光脚穿一双拖鞋,随便穿一件干净的大大的衣裳,蜷缩在电脑边就是一整天。 李欢怔了一下才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笑容:“冯丰,你回来了。你到哪里去了?” 她一边往家里走,一边淡淡地道:“相亲去了。” 李欢一时似乎没明白过来,直到她打开门,进门,他在后面关上门,才醒悟过来,这个女人打扮得如此漂亮,原来是为了别的男人——她相亲去了! 李欢一时似乎没明白过来,直到她打开门,进门,他在后面关上门,才醒悟过来,这个女人打扮得如此漂亮,原来是为了别的男人——她相亲去了! 心里涌起一股怒火,好像一个无名的入侵者跑到自己的地盘在无形地大肆叫嚣。他怒道:“你居然去相亲?!” 好像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冯丰并不回击他,仍旧是淡淡的表情,“嗯。我认识人少,活动范围也很狭窄,只好出去相亲。我总要结婚的,是不是?” 他的表情像罩上了一层严霜,可是,她那样淡淡的满不在乎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以致于他想发怒却无从开口。过了许久,他才试着低声道:“冯丰,我们能不能谈一下?”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冯丰看他一眼,自己去倒了一杯水喝,淡淡道,“休息去吧,时候不早了。” “冯丰,我并没有对柯然有什么其他的心思,我只是……只是……” 这样的开头真是糟糕,他正思索着该怎么说下去,冯丰还是淡淡的神情,“李欢,太晚了,说这些干嘛?” “冯丰,你听我说……我从来不想让你难过,我……” 冯丰略微有些嘲讽地笑起来,他何曾考虑过任何女人的感受?即便不当自己是女人,也该算个朋友吧?可是他的那些言行,即便对朋友也是极大的不尊重。她对他的忍耐实在已经 到了极限,而且见他在这个时代已经慢慢开始熟悉,至少再也饿不死了,他老大一个男人,也该靠自己了,是不是? 他那样聪明,适应力也很快,她相信,他迟早会成功的,会在这个世界上如鱼得水的,那时,他要找什么女人都可以,什么柯然什么三宫六院也行,现在的有钱男人,有几个不是 二奶三奶n奶的?跟古代的三妻四妾有什么区别? 君不见真实案例,某个贪官,有一大群情妇,专门弄了个“群芳谱”,由一个领班情妇统领,每年还要专门包下一层酒店汇聚所有情妇聚会,发红包,这不是活生生的土皇帝? 只要有足够的钱和权,有一万个情妇也是可以的。 不要以为这就是好高尚的一个时代!许多男男女女都蒙着一层面纱,讲什么高雅和格调,其实,连不随地吐痰这样微小的公德都做不到,真是可笑到了极点,本质上,它依旧是一 个男盗女娼的时代! 作女2 “冯丰……” “李欢,我什么都没介意,你去休息吧。” 她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些什么,也不想听,但声音还是温和的,甚至眉梢间还有微笑,她不快不慢地进到自己的卧室,轻轻关了门。 李欢站在门口,忽然发现,她这样的笑容,这样平淡,那是比柯然还胜一筹的斯文优雅——女人真要“作”起来,谁不会啊?这是天生的一种虚伪,何况冯丰这样聪明,这样博览 群书的女人——“腹有诗书气自华”,它原来是形容一种“作”的? 心里忽然隐隐明白,内心显露的真性情,其实远比表现出来的假模样好得多。可是,他还来不及彻底明白,冯丰的门已经关上,他准备了几天的好话根本没法再说出口了。 第二天,李欢出去做完事情回来,一路上,他思前想后,决定今晚无论如何要和冯丰好好谈谈,无论她听不听,他至少得说出自己的看法。在小广场下,他先抬头,家里的窗户开 着,亮着灯光,他松了一口气。他自己拿钥匙开门进去,再不是昨晚那种毫无人味的冷清,只见饭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饭菜,碗筷都已摆好,厨房里,汤锅腾腾地飘出香味,那 是她炖的绿豆排骨汤,也是他很喜欢喝的,这是这个女人唯一拿得出手的菜肴。 他走进厨房,看她系着围裙正在收拾零碎,似乎正等着他回来吃饭。这次,她不是昨晚那样盛装打扮了,又恢复了昔日的简单装束,脚下穿的还是那样有两只虎头的大毛毛拖鞋, 完全是一个居家女人的普通的样子。 他慢慢靠近,心里涌起一股极其奇怪的感觉,这一刻,那么强烈地感觉到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妻子,那是一种小小的喜悦,是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唯一的安慰。他情不 自禁地伸出手,轻轻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冯丰……” 冯丰吓了一跳,拨开他的手,声音还是淡淡的:“洗手,吃饭了。” 他立刻听话地松开手,嗯了一声,心里那种小小的喜悦一点没有减弱,然后去洗手,准备吃饭。 他坐下,看她,她拿起筷子吃饭,脸色很平和,似乎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了。 他端起饭碗,主动挑起话题,冯丰也回应着,两人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场景——冯丰,她不凶神恶煞的时候,原来也可以如此温良贤淑的样子。吃完饭,李欢要去洗碗,冯丰主动 系了围裙:“我来吧,反正趁手,你歇着……” 李欢简直有些受宠若惊,收拾好桌子,拿印了小猪的杯子倒了两杯热茶,这是他买的,最初是冯丰觉得好看,他不喜欢猪,后来,他还是买了,现在越看越觉得一对小猪的图案真 是可爱。 收拾好一切,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李欢先开口:“冯丰……你若不喜欢,以后,我再不跟柯然来往了……我只是觉得不好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失礼,以后你若觉得不好,我再不跟她 来往就是了……” 冯丰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李欢,我找好了房子,可能近日就要搬出去了……” 孤男寡女 李欢惊得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 “我找好了房子,房东说要收拾一下,估计几天后就会好了。” “为什么要搬走?” “孤男寡女长期住在一起不好,也惹人闲话,以后,你要娶妻,我要嫁人,我不想别人误会……” 好像是上海这个地方吧,不是早颁布了不许男女合租的嘛?男女合租这事,实在是太暧昧了,要是以前,冯丰决不会跟任何男人合租的,可是,因为李欢情况特殊,她忍了这么久 ,他也该独立了,就再也不愿忍受下去了。今天下午,珠珠给她打来电话,说那个“极品男”大力夸赞她斯文大方,很想和她交往下去,那个“极品男”甚至还告诉珠珠,自己看 好房子,准备买房了。珠珠说他很有诚意,而且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品行端正,大力劝她不要错过机会。 李欢又是愤怒又是惊讶,原来,今晚是“最后的晚餐”,难怪她那么和平友好。他怒道:“什么叫我要娶妻,你要嫁人?你是我的妻子,你还要嫁给谁?你……” 冯丰不想就这个问题再做无谓的争论,只道:“我的东西都留给你,我去皇宫,你让我好吃好喝那么久,你来我这里,我招待不起那么好的,但是,书籍、笔记本都留给你……对 了,我的卡上还有两万块,分你一万五……我留五千就可以了,我很快会有新的收入……”她拉开抽屉,“诺,钱我已经取出来了,给你放在这里……我还给你办了张卡,取钱存 钱你都知道的,只要一次不存取太多,就不需要身份证。还有,我把我爸爸的身份证留给你,以后,你勉强对付一下吧……以后,你有什么需要,还可以找我……” 妒夫的嘴脸 心里那种小小的喜悦完全被打破,浑身仿佛掉入了冰窖——原来,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是真的下定决心了。这个女人,怎么狠起来如此固执? “你还在生柯然的气……我不再跟她来往就是了……” “不是,这跟那事毫无关系。李欢,你是个独立自主的人,做什么都有权利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 “那你为什么要走?” “我只是喜欢自由自在的过日子,我从小就是这样。以前和你在一起是迫不得已,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自在,现在有条件了,就不愿意再将就了。即便你不和柯然来往,我还是 会走的,这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欢又生气又伤心,好一会儿才道:“要走也应该是我走。冯丰,你还住这里吧,我是男人,我自己出去找房子。钱你也都留着,我会挣钱的……” 冯丰见他态度坚决,只好点点头:“那你找好了房子再说吧,没找到之前,你就住这里。我给那个房东说说,你搬去吧,也算现成的……” 冯丰找好的那间房子,房东不知怎么又不愿意出租了。冯丰郁闷得不行,李欢却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口头答应着,装作找房子的样子,其实一点也不积极。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已 根深蒂固地把冯丰当成了自己的妻子,以为不过是夫妻之间闹了矛盾,但是,怎么能就此分开呢?他当然不那么了解现代人即便是夫妻,要离婚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只是暗暗郁闷 ,哪里有妻子主动休了丈夫的道理?而且,自己既没打她也没骂她,更没有寻花问柳刻薄她,以前的三宫六院是想也不敢想了,天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为了这个女人,早已变 成自己想都不敢想的那种人了,她为什么还这样固执地要“休”了自己? 但是,他可不敢再拿这套“天经地义”的理论去约束冯丰,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非常了解冯丰了,这样,只会更加刺激她,引起她的反感。他只是每天更加积极地为冯丰 的各种策划做指导出主意,甚至好几个方案都是他独自完成的。 冯丰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样明显的变化:他对她越来越温和,甚至时常主动帮她作家务、做饭,到后来,都是他一个人做饭了,因为他做的饭菜比她做的好吃多了。更重要的是 ,他有很多奇思妙想,往往比冯丰的策划还做得好,她想,罢了,罢了,就当短期内雇了个不要钱的小工、枪手,自己乐得暂时悠闲,常常抱了小说在烤火炉边一看就是一下午— —反正这样的日子也不会长了,即便李欢消极怠工不去找房子,但是,她的同学珠珠给她找了个房子,估计最多一个月后就可以搬进去了。 某一天,他听得她的手机响起,那时,她正在卫生间洗澡,他悄悄到阳台上,正是那个相亲的“极品男”打来约冯丰的。他关上阳台的门,冲电话里大吼一声,“臭小子,你不准 再马蚤扰我老婆”了,对方气得一下就挂了电话。事后,冯丰当然不知道他作怪还删除了极品男的来电,虽然有些意外那热心的“极品男”为何不再约会自己了,但也觉得无所谓。 “极品男”被李欢骂了一顿后,找珠珠哭诉,说珠珠不厚道,介绍有夫之妇给自己,说那小姐看起来如此斯文大方,怎么会是这种人。珠珠大惊,赶紧问冯丰。冯丰立刻明白,肯 定是李欢偷偷接过自己的电话,猜测他肯定一副妒夫的嘴脸向人家宣示主权了。 灰姑娘的结局1 冯丰哭笑不得,给珠珠解释了老半天,除了没说李欢是穿越的古人外,其他情况都大体说了。珠珠立刻告诫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女孩子名声要紧,再“合租”下去,哪个男人 敢接近你?有鉴于此,珠珠立刻热心为她找房子,珠珠的老妈是居委会的,消息灵通,很快就打听到一个口岸、环境、价格都不错的小套间,房东一家要搬进新房,所以出租这房 ,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整理出来了。 李欢并不知道她另有打算,但见她懒洋洋的,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希望她就这样呆着,最好越呆越舒适,觉得再也离不开自己了才好,免得一天嚷嚷搬走的事了。 这天,李欢独自外出了,冯丰在家里上了会儿网,开着qq,人头攒动,聊了半天,啥事也没做,正热闹时,手机响起来。 她不经意地拿起接听,却听得极为熟悉的声音:“小丰……” 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点了“x”将跳动的小企鹅关了,声音都有点儿不稳定,“是伽叶……叶嘉?” 叶嘉微笑的声音那么清晰地传来,“那天没见你来听演讲,后来给你打电话又关机……我当天演讲完后,就去了瑞士,今天才回来……” 冯丰摒住呼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难怪自己后来无法打通他的电话。 “小丰,你今天有空么……我想和你聊聊……” “有空。” “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冯丰说了地点,两人约好了时间,挂了电话,冯丰忽然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叶嘉说他要来接自己!叶嘉要和自己聊聊! 她跳起来,翻箱倒柜地找合适的衣服,然后梳妆打扮,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心里一直咚咚乱跳,云里雾里。 整理好后,她给李欢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有事出去一下,叫他不要等自己吃饭,然后,她就往外走,在约定的地点,她看看手机,自己早到了半个小时!傍晚的天色已经完全 黑了下来。 这时,她才想起,叶嘉找自己聊什么呢? 又是精神病与白日梦? 自己是他的一个案例分析对象? 她忐忑不安地站了好一会儿,一辆车子在身边停下,窗玻璃落下来,一张温和俊逸的笑脸:“小丰……” 她还在恍惚中,他下车,给她打开车门,看着她上去,自己才转身从另一边上去,态度温和、舒适得令人无可挑剔。 灰姑娘的结局2 她坐在车上,背脊贴着靠背,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端端正正,如一个胆怯的小孩子。叶嘉看她那样的坐姿,声音那么温和:“小丰,你最近还好吗?” 这样的声音,让她心里的忐忑慢慢在减弱,她只看着叶嘉温和地说一些话,她不知所谓地回答几句,心跳得几乎要跑出胸腔来。 车子停下,她跟着他下车,然后,去一个酒店的顶楼,那是一家十分优雅的咖啡厅,完全西化,跟她去过的贴着门神的西餐厅完全不一样。 看得出他是这里的常客,侍者很热情地招呼他,带他去一个十分幽静的位置,从落地的大玻璃可以看到外面车水马龙、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 她晕乎乎地坐着,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你吃什么?小丰?” 她摇摇头,完全不觉得饥饿。而且,那些东西,她都从来没有吃过,没有见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点。 他已经点好餐,见她很迷茫的样子,微笑着:“跟我来一样的好不好?” 她点点头。 然后,精美的餐点送上来,她食不知味,他有时看看她,只静静吃,两人都没怎么开口。 “小丰……” 灰姑娘的结局3 她拿着叉子,忽然低声道:“叶医生,你那天请我去听演讲,是不是想把我当作白日梦患者的案例?” “约你听演讲那次,是的。” “那么这次?” “初衷时,后来又不是了……”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自己只怕也白日梦得严重,我怎么看着你像一个熟识的人……小丰……” 这话如果换了随便一个男子来说,多多少少都有些轻浮,可是,叶嘉说出来,那是天经地义一般。 冯丰笑起来:“谢谢你,叶医生。” 叶嘉愣了一下,摇摇头。第一次觉得“叶医生”这个称呼有些刺耳,微笑道:“叫我叶嘉吧。” 没来由的开心,忽然觉得这餐点真是可口极了。冯丰笑起来,心里一下那么放松。叶嘉见她笑得呵呵的,像个小孩子,心里忍不住的乐,觉得这个女孩子真是有趣。 两人从白日梦聊起,冯丰因为自身的遭遇和遇见叶嘉,这些日子,对这方面的资料十分有兴趣,曾经大量在网上搜索,有不少了解。这本来就是叶嘉研究的专长,再没有什么比和 一个学者聊他的专长更令他愉快的事情了。这一聊下来,他才发现,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博览群书,从天文地理到军事历史甚至体育新闻尖端武器……无论什么话题,她都能接上 ,视野非常开阔,而且喜欢雄辩滔滔。他觉得这真是很奇异的令人愉快的谈话,尤其谈起弗洛伊德时,她和他的见解惊人地一致又互有补充,两人越聊越起劲,不知不觉,已经十 点多了。 冯丰看看时间,她并不想这么快离开,聊了这么多,她一直都还没跟叶嘉讲起自己和伽叶的故事,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尽管叶嘉提了几次,她都淡淡地叉开了。 可是,叶嘉还是问出口了:“小丰,我是不是跟你认识的人长得很像?” 她迟疑着点点头。 “你那位朋友呢?” 她迟疑着,低声道:“他已经死了。” 叶嘉沉默。他本来还想问问她那个凶恶的有暴力倾向的“朋友”,可是,见她自己不愿提起,就不主动问。他悄悄打量她,发现她身上、精神上都不像曾被暴力对待的样子,就决 定不问。 冯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些过往的经历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里,她是那样渴望能痛快地向叶嘉倾诉,甚至痛哭。 可是,她看了看这样的环境,看了看叶嘉那样随意却十分高贵优雅的衣着,想起他那样的名车,尤其是他那样显赫的名声,再看看自己如此一身便装,和这样的豪华餐厅是如此格 格不入。 自己说什么?该怎么说?说自己穿越到古代和伽叶谈恋爱?说他长得和伽叶一模一样?说自己多么渴望他就是伽叶就是自己的爱人?这样的鬼话谁肯相信?只怕真说出来后,就被 叶嘉当成想钓金龟婿的新手段,说不定再也不理睬自己了。 她低了头,默默地喝咖啡,心里又苦又涩,又被巨大的失望所填充和压抑。面前的人,明明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可是,却已经隔了山隔了海隔了一千多年的时空,隔了彼此生活经 历和人生地位的巨大的差异。 她正沉思着,忽然听得一声惊喜的声音:“叶哥哥,你在这里?” 她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穿白色大衣的女孩,女孩不高不矮,模样清新甜美,只是脸色有点苍白,一双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显得纯洁无暇,不谙世事。 叶嘉微笑道:“佳尼,你也在这里吃饭?” 这个女孩子正是他治好的病人少女林佳尼,他家的世交林大富豪的千金。 “嗯,叶哥哥,我爸爸陪我吃饭,他刚有事离开一下……嗯,电话响了,是我爸爸打来的……”林佳尼接电话,“哦,爸,不用了,叶哥哥在,我叫叶哥哥送我回去……你知道, 我好难得碰到叶哥哥哦,今天一定得他送我,你不要来……” 灰姑娘的结局4 她挂了电话,笑道:“我爸叫我等着他来接我,后来又叫司机来接我,我说不用。叶哥哥,你一定会送我回去的对不对?”她清澈的目光转向冯丰,“叶哥哥,这位小姐是……” “她叫冯丰。小丰,这是林佳尼……” “小丰姐姐好。” “你好,佳尼。” 冯丰点点头,看看叶嘉,知道自己已经不适合再呆下去了,便微笑说:“我有点事情,先走了。” “小丰,一起走吧。” 冯丰只好等着,叶嘉招手买单,三人走出门口。 冯丰稍微侧身,叶嘉和林佳尼站在一起,灯光下,两人都身材修长,亭亭玉立,完全是一对璧人。无论他们是不是情侣,至少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冯丰,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山顶洞时代的人。 她微笑着向二人告辞,因为知道不会再见,所以并不说再见,只淡淡说一声“我走了”。 “小丰,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就可以了。” “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一程。” “好吧。” 冯丰只好答应,三人刚出餐厅门口,一个高个儿的女子匆匆而来,亲热地迎着林佳尼,原来是她父亲的秘书,父亲担心她,尽管有叶嘉在,依旧派了秘书来护送着她一起。 众人上车,林佳尼坐在前排叶嘉的旁边,冯丰和女秘书坐在后排。 女秘书笑道:“佳尼都20岁了还从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6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6部分阅读 未独自过过马路,今天多亏遇见叶医生了。” 林佳尼嘟囔了嘴巴:“你以为我想啊,我还希望完全自己做主呢,就是爸爸妈妈什么都担心我……真烦死了……” 冯丰听着她爱娇的语调,看车灯下她慢慢有些红润的面孔,她跟叶嘉说话的口吻亲热而又熟稔,却一点不造作,那么天真单纯。 这是一个令人一看就会喜欢的女孩子,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却一阵酸楚,看看窗外,定了定心神:“叶嘉,我可以下车了,我快到了……” “叶哥哥,要不,先送小丰姐姐回去吧?” “不用了,我在这里很好打车,也不远了……” 叶嘉停车,看着她下车,微笑道:“小丰,再见。” “再见,叶嘉。” 车子远去了,冯丰一个人走在冷冷的街头。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小雨,非常小,小得除了寒冷,几乎感觉不到水意。街上的行人早已稀疏,这样冷的夜晚,没有人喜欢这样走在 街头吧。 其实,这里距离她住的地方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但是冯丰没有伸手拦车,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想起刚才那个二十岁了,都从未独自过过马路的公主一般的女孩子,她这样的女孩 子,是需要人小心呵护、浇灌的,就如温室里名贵的花朵,不能经历丝毫风雨的摧残。这种女孩子,出生在好家庭,那是命中注定,其他人羡慕不来的。 灰姑娘的结局5 这世界上还有一类女子,就是柯然那类的,她们因为美丽,属于被人大献殷勤的对象,男人都会为她倾倒,仿佛她们生来就是为了享受鲜花和掌声的。 而大多数的普通女人,既不会被呵护也不属于殷勤和鲜花,不过,她们的生命里还有两个男人可以依靠——她们的父亲和丈夫。父亲大多数是靠得住的,这是一个女人最大的依赖 ;丈夫就很难说了。 可是,自己的父亲已经没了,丈夫,今生不知会不会有,即使有了,又能不能依靠?所以,什么活都只好自己干,跟男人一般,在这样寒冷的街头一个人走到天明,也是天经地义 。 她想,自己一直就是这类人,这类人,往好听的说,叫坚强自立,往不好听说,就是无人问津,是不是? 没走出多远,手机响起,她接电话,叶嘉的声音带着笑意:“小丰,天气可真冷啊……” 这声音那么奇怪,不似手机里传来的,倒像就在身后。她蓦然回头,叶嘉微笑着拿着手机还在讲话:“小丰,在下雨……” 她笑起来:“叶嘉,你怎么回来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 “我只是认为,如果其他女孩子过马路都得人陪,小丰也不能在半夜三更一个人回家,是不是?我让秘书把车开回去了,她会送佳尼回去的……” 胸口那么热,喉头一阵梗塞,冯丰低了头,眼泪似乎立刻就要掉下来,她长这么大,除了父母,从来没有任何人觉得她也是需要被关心被照顾的,以前的张真,觉得她是女超人, 而李欢,也觉得柯然娇弱得多,什么时候都要先护着柯然——至于冯丰,冯丰那么强悍,没有什么对付不了的,何需别人的关心和爱护?! 可是,叶嘉说“如果其他女孩子过马路都得人陪,小丰也不能在半夜三更一个人回家!” ——尽管,她确实是习惯半夜三更一个人回家的。 灰姑娘的结局6 她怕眼泪掉下来,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叶嘉已经走到她面前,冯丰吸了吸鼻子,强行将眼泪逼回了眼眶。叶嘉细细地看着她,不知为何,这一刻,更加强烈地发现这个女孩子像一个小孩子,而且是那种走迷路了的小孩 子,想哭不敢哭,想喊又不敢喊。 “小丰……” 她抬起头,叶嘉眨眨眼睛,微笑道:“小丰,天气好冷,我陪你走一程吧……” 冯丰点头。这时,别说是走一程,就是他说要去地狱,她也毫不犹豫地跟去了。 很细的雨,昏黄的街灯,风呼呼地往脖子里钻,冯丰却如此盼望这条路不要有尽头——如果,永远这样走下去,该多好啊。 一件衣服搭在她的肩上,叶嘉的微笑如此和煦,“太冷了,小丰,你穿上吧。”她吸了吸鼻子想要说声“谢谢”,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她个子不高,叶嘉的大衣很长,她穿着几 乎拖在地上。心里从未有过的温暖,她默默低了头,什么都没说。 叶嘉见她沉默,微笑着打破沉默:“小丰,你家就在c城吗?” 她点点头。 “这么晚了,父母一定担心着吧……” 她很低声:“我父母几年前就过世了……他们死于一场车祸……” 叶嘉怔了片刻,没有作声。 终于,过了这条马路,就是自己住的小区了。冯丰停下脚步,就像灰姑娘站在了午夜12点的关口: 南瓜马车水晶鞋,这些,都通通要消失了。 她脱下衣服递给他:“叶嘉,我到了,谢谢你。” 叶嘉接过衣服,拿在手里:“小丰,以后不要一个人走夜路了。” 她用力点头。 叶嘉这才转身,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他的心情也很奇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陪这个女人走那样长的一段路—— 也许,只是,他看出她希望自己能和她走那么一程吧。 他摇下窗子,看去,后面,她还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离开的方向。心里有种淡淡的很奇怪的难受,他回头,陷入了陌生的沉思里,自己竟然如此怜惜一个陌生的女子,为什 么啊为什么?怜惜她那样弱小?怜惜她没有父母没有家人没有人关心? 出租车消失,叶嘉终于一点也看不见了。 冯丰慢慢往家走,脚步轻飘飘的,才不过转瞬,叶嘉,不,伽叶,的脸就变得那么模糊,怎么想也想不清晰。 他甚至没有说再见,她也不知道两人会不会再见,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 大明星和潜规则 她走进小区的门口,再走几步,一个黑影冲上来,低低的咆哮:“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清醒过来,李欢满面的焦虑转化为满面的怒容:“真是让人担心死了,你从来没有这样晚归过。都快一点了,你究竟在干什么?我给你打了好多次电话你都没接……” 有么?她怎么没听到? 她不想就这个问题争论,只是觉得很疲倦。李欢也顾不得继续骂她,拉了她的手飞快地往家里走,边走边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快回去洗洗,用烤火炉烤一下……” 她的手在他的手心里渐渐暖和起来,可是,心里短暂的梦想却泡沫一般,一点点逐渐冷去。 柯然被邀去拍一个电视剧,是古装剧那种,她演女二号。这戏是按照电影规格拍摄的大制作,剧组的宣传口号是《兄弟连》一样的大制作,男一号是新近走红的偶像叶晓波,而女 一号则是一个红透半边天的港姐出身的青春玉女明星。 柯然因为上部戏认识叶晓波,这女二号也算得叶晓波提携,正是他介绍的。戏分很足,说是二号,其实隐隐有和女主分庭抗礼的趋势。因此,柯然和叶晓波也越来越亲近熟识。 某一天,柯然开玩笑,说自己认识一个人,跟叶晓波长得好相像,没想到,叶晓波有些好奇,加上这是古装片,他的身手不行,拍摄许多打斗场景都很艰难,便开玩笑说反正剧组 找替身演员,不如找这个跟自己像的人来。 柯然没料到叶晓波有此想法,不知为什么,她是不愿意李欢到剧组的。可是,经不住叶晓波连提了两次,不好拒绝,所以一次打电话时,柯然不经意地提起这事,李欢知道“演戏 ”是伶人的行为,但不知道现代的“演员”是咋回事。一时也没回答她,说要跟冯丰商量商量。 他问冯丰,冯丰心想这也是了解这个社会的快速通道,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也许,这样更助于李欢了解这个时代。 冯丰给他吹嘘,说现在的偶像巨星,地位那叫一个高,f4的言承旭受到女总统青睐,混得好的如成龙等国际上都赫赫有名,而那些江湖大佬更是随便可以“潜规则”女明星,一个 赛一个的爽。 李欢弄明白“潜规则”的意思后,冯丰又找了些偶像巨星出场时,万众粉丝呐喊的网络片段和电视娱乐片段给他看,一再纠正他的“贵族”皇帝念头,说现在明星的地位绝非古代 那些“伶人”,而是很风光的,干得好的,也可以富甲一方,比如足球明星贝克汉姆等。当然,她没告诉他,其实,顶尖级的明星也就那么几个。 李欢在她的鼓吹下,心思便活动起来,心想,演戏还是不错的。 这戏有几场是在c城郊外几个景点取景,加上酬金不错。李欢便答应了下来。 大明星和潜规则2 去的前两天根本没什么事干,导演当他群众演员,根本没甩他,后来不知怎么剧组又传成他是叶晓波的“熟人”,所以,虽无人甩他,但也没赶他。可是,天知道,李欢至今都还 没有见过叶晓波,因为叶晓波的戏分停下来,在赶拍一个广告,说过几天才会来。慢慢地,他就开始跑龙套了,再后来,导演见他试试身手,发现他真的有武打的功底,便安排下 来,让他作武打替身。 他在剧组唯一认识的人就是柯然,自然要亲近一些,但见柯然保持着合理的距离,亲切却不亲近,倒也并不强行凑上去和她搭话,也和她保持了合理的距离。 连续两天,李欢都半夜三更才回来,回来后有时也停接到柯然的短信,然后他也回复,两人交流一些剧组的事情。 两人天天见面,废话还那么多,冯丰心想,这“皇帝”和“皇后”莫非是心有灵犀“旧情复燃”了? 柯然是认真的还是再一次挑战自己的女性魅力,冯丰不知道;不过,她肯定李欢一直是存了这个心思,好像认定柯然是他的皇后——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柯然长得跟冯妙芝一模一 样,就如自己心底一直认为叶嘉是伽叶一样。 她逐渐好像也有些理解李欢了,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除了自己,谁都不认得,猛然发现还有一个熟悉的自己前世的“皇后”面孔的人,自然会对她特别一些,这也是无可厚非 的,人之常情嘛。 两个都是可怜人,所以,她对于李欢的举动越来越宽容,丝毫没有责怪他,相反,有时李欢打电话、发短信时,怕她不高兴,她都无所谓的委婉回避,表示自己丝毫不介意。 这天,李欢收工很早,见冯丰呆在家里发愣——自从她那次晚归后,情绪一直不好,便拉了冯丰出去逛街。自从他拍戏后,大多数方案都是冯丰自己在做了,连续加班两天,也觉 得劳累,便和他一起出去走走。 冬日的天气很早就黑了,看着广场、休闲街上大大的彩球,商场外面高大的圣诞树,圣诞老爷,冯丰才想起是圣诞节快到了。近年来,国人对这个洋节日比外国人还热心,商家也 趁机大作文章,弄得个热气腾腾的。 “圣诞节是什么节日?” “是国外传来的一个节日,赶洋盘的人爱跟着瞎起哄,就是买了充气棒在广场上追逐着你打我,我打你……” “这些人咋这么无趣?” “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很无趣,就是这样。明晚就是平安夜了……”冯丰看看广场上的人山人海,“明晚这里人还要更多,大家算找个借口狂欢吧……” 玫瑰和白菜 说话间,几个卖玫瑰的小孩跑上跑下地跟着:“哥哥,给姐姐买枝花嘛……” “买一枝嘛……” 李欢还没开口,冯丰微笑着给了那小孩儿几个硬币,这样的天,小孩儿也不容易啊,这些小孩儿很多是丐帮的孤儿,被强行逼迫来卖花——变相的乞讨那种。小孩儿接了钱不再跟 了,李欢问为什么不买。冯丰说,我不喜欢花。 “为什么不喜欢?” “这有什么意思?买花不如买白菜。”她心想,要买也不是你给我买啊,如果前世他还有些喜欢冯妙莲的话,这一世,注意力也完全到了柯然身上了,要买花也该买给柯然吧,虽 然送柯然花的男人已经很多了。 “买花不如买白菜!” 李欢直翻白眼,真是俗气的女人。说话间,两人已经路过了两间花店,李欢的目光落在一大束包装精美的蓝色的玫瑰上:“刚才那些都不好,这花才好看……” 冯丰看去,以前她都没见过蓝色的玫瑰,也有点好奇,两人近了看,这蓝色的玫瑰娇艳欲滴,标的是很诡异的名字“蓝色妖姬”,真是“物以希为贵”啊。 “小姐,这花多少钱?” “1088元……” 冯丰拉了李欢就走,走出几丈远,才笑嘻嘻地道:“买几年的大白菜钱都够了。” 李欢也笑起来,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还没到家门口,李欢的手机响起来,是柯然打来的。他接电话,柯然极力叫他去一个地方。他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冯丰,我出去一下。是柯然……” “去吧,去见你的皇后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冯丰,我是去见一个人,剧组新来的男一号,很像我三弟,我今天匆匆见了他一面,但是没来得及说话,现在,他和柯然,还有剧组的人一起在酒吧,我想去 看看。冯丰,你和我一起去吧,你也认识我三弟的……” 三弟?三王爷?这是什么鬼话? 冯丰本来一点也没有介意,可是听他如此荒唐的借口,冷笑一声:“李欢,我一再强调,大家都是自由身份的成年人,你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何必要拿这样拙劣的谎言做借口?你 见柯然就见柯然,何必这么矫情?居然撒谎什么三王爷四王爷,明日你会不会说太子也来了?太后也来了?崔美人、宸昭仪也来了?皇宫都搬到这里来了……” 李欢也气了:“信不信由你。” 李欢vs叶晓波 “去吧去吧,何必问我相不相信你呢!” 冯丰转身就独自走了。李欢站了一会儿,郁闷得不行,这次,他倒千真万确不是为柯然而去的,而是,心里存了疑惑,非弄清楚不可。他看冯丰已经快走到家门口了,便招手叫了 出租去酒吧。 包间里,柯然、叶晓波等一群人玩得正欢,见李欢进来,正在猜拳的柯然笑起来:“晓波,李欢来了……” 叶晓波站起来,他长得特别阳光帅气,一笑左边脸颊还有半边酒窝,正是时下最流行的花样美男,他抬起头,看着李欢,细细地看,瞪大了眼睛,惊讶得大笑起来,“哦?李欢? ” 李欢点点头,细细盯着他,除了衣着和头发,他完全就是三王爷的翻版,可是,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后,最初的惶然冲动后再也恢复了镇定的性情,自然不会再像见到柯然时那样 冒昧地去跟他攀亲戚,只道:“你好……” “我的老天,我像在照镜子……”叶晓波站起来,大惊小怪地拍他的肩膀,“我有个大哥,可是,长得一点不像我,反倒你这个陌生人,咋跟我那么相像?” “哦,你还有个哥哥?” “哈,我有个鼎鼎大名的天才哥哥,相貌比我好,念书比我好,什么都比我好,唉,我怀疑我们根本不是兄弟……”叶晓波戏谑地压低声音,“我老爸是不是在外有私生子?你老 妈是不是女明星?莫非,你才真是我大哥……” 李欢哭笑不得,发现这个叶晓波除了相貌外,和三王爷的性情并不相似,举止有点娘娘腔,属于阴柔秀美那一型。 叶晓波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李欢,你长得太精神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对我脾气的人,来,坐下喝一杯……” 旁边的人起哄:“好啊,庆祝你们‘兄弟’见面,喝一杯,喝一杯……” 这里都是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他们原本并不怎么把李欢这个临时演员放在眼里,但见叶晓波对他如此亲热,便也都对他客气着招呼几句。 深夜开始,下起细细的雨夹雪。冯丰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就不舒服起来,头晕得厉害,似乎是感冒了。到天亮时,感冒加重,浑身都热乎乎的,鼻子也不通气了。 李欢是半夜才回来的,他心情激动,很想和冯丰聊聊,在她的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子,但见她房间的灯早已熄了,只好作罢了。 第二天,李欢很早就起床,今天还要去剧组拍那个替身。他像往常一样敲门跟她说“冯丰,我走啦”,他每天外出时,都要这样说一声,晚上回家时还会说,“冯丰,我回来啦。 ”,可是,今天,他敲门,却没听见回音。 他又说了一声,她依旧没有回答。他以为她在赌气,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不早了,只好出门了。 蓬头垢面给谁看 冯丰也不知睡了多久,头昏昏沉沉的,也不想吃饭,勉强爬起来去倒了点水喝,又躺回床上。她想起今天是“平安夜”,自己却一点也不平安,越躺越伤心,额头也越来越发烫。 李欢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最近和柯然打得火热,即便不如此,他一向认为自己凶悍泼辣根本不需要照顾,才不会管自己死活呢。他这些日子,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样子,而且 这样的节日,他和那些爱玩乐的人在一起,估计又会随剧组去参加活动,今晚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 一个男人,若把你放在心上,怎么都会有时间;不把你放在心上,那是一点空也没有的。只有愚蠢的女人才相信自己的男人永远都在“工作”、“应酬”——要相信,这个世界上 ,首富如比尔盖茨也是需要休息娱乐的,绝无可能谁就真那么忙得脚不沾地。 忙得没空隙的,那是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不过,冯丰从来也没有指望李欢把自己放在心上,真放心上了,反倒成为一种负担了。算了,也不指望他了,自己以前是一个人将就着,现在,也许将来,也是那样独自将就着, 何必指望别的什么人呢! 生病了什么都不吃,更难康复,自己可不是什么娇贵命,手里还有些方案要做,一定得赶紧恢复,好好干活,多挣钱存起来,免得以后生病了都不敢休息。 外卖都那么油腻,她胡思乱想着起来煮点稀饭吃,可是,手脚都软软的,一动也不想动,只好继续躺着,也不觉得饥饿。 手机响起,她没接,连续响了两次,她才接,是李欢打的,“冯丰,你怎么啦……” 她嗯了一声,没说话。 昨晚和她发生了争执,今天早上走时喊她她又没回答,他心里一直隐隐不安,此刻听出她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连声道:“冯丰,你怎么啦?感冒了?我回来送你去医院……” “没有啦,你不要管我……” “冯丰?你吃饭没有?我打电话给你订饭,叫他们送上门来……喂……” “不想吃,不要……” “冯丰,我今天早点回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煮,水果要不要……” “你不用管我”她懒得多说,挂了电话。 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来,她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听得对面那样温和的声音:“小丰……” 是伽叶,不,叶嘉。 “……” “小丰,你怎么啦?今天有没有空?” 心里忽然好想哭,她抽抽鼻子,“我感冒了,生病了……” “哦?我来看看你吧……” “不用了……” 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他真来,那该多好啊。 “哦……” 然后,电话挂断了。 她失望极了,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说“不用”啊,她将冰凉的手放回被窝,又后悔又伤心,闭了眼睛,更不想吃什么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得“咚咚”敲门的声音。 是李欢吧?他又忘记了带钥匙?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挣扎着起床,看看时间,才下午三点多呢。 她去开门,门口,俊秀挺拔的男人温和的笑容:“小丰,你生病啦?” 她一步一步往后退,她穿着旧睡衣,蓬头垢面,面色如菜,赤脚穿着拖鞋——自己竟然以如此的形象出现在叶嘉面前。 她听得心底破碎而失望的声音,可是,另一个温和的声音将这些声音统统盖下去了:“小丰,太冷了,快去穿上衣服……” 她跑回房间,七手八脚地换了衣服,又匆忙跑出来。她头脑昏昏地去洗脸刷牙,叶嘉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拉住她的手:“走,我送你去医院……” “这点小病……” 他还是微笑着,看着她,似乎并不在意她穿成什么样子,更没有觉得她蓬头垢面有什么难看的,他的目光那么温和,“今晚是平安夜呢,不能生病,是不是?” 蓬头垢面的女人 这样的目光真是令人心安!曾因为自己的蓬头垢面带来的沮丧和羞愧,很自然地不见了踪影,自己病了,自己很狼狈了,统统被他看在眼里都无所谓……伽叶几次见到自己,都是 在自己很狼狈很难堪很难看的时候啊——那是一种补偿和安慰,似乎,他理所应当该看到自己这样。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毋需在他面前掩饰。 他一点都没有介意,不是吗? 一个女人最美好的一面往往伪装起来表演给了大众,可是,私下里,谁能忍受蓬头垢面的真实而加以护惜? 她心里高兴起来,叶嘉伸手扶着她出门,那么自然的样子,冯丰也不觉得奇怪,也不知道是脑子发烧还是其他原因——总觉得是伽叶这样照顾自己,伽叶总会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 出现,照顾自己。 叶嘉低头,见她脚步轻飘,却满脸笑容,心里忽生很强烈的怜惜之意,伸手抱了她。她在他的怀里,那是很强烈的熟悉的感觉,她微笑起来:“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那天你告诉我的,你说你住在这里。你连门牌号码都讲了……” 自己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是走长长的路的时候告诉他的?自己连这样琐碎的事情也告诉他了?叶嘉那样的人,听一次也就牢牢记住了,那么,自己还有没有说了其他什么? 她还在沉思,他开了车门,抱她上去坐好,为她系好安全带,开车往医院而去。这次,她没有坐得规规矩矩如小孩子一般,而是很舒适地靠坐,闭了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叶嘉 说话。 医院里,叶嘉去办手续,她迟疑一下,这是小病,没必要住那么好的房间吧,就在医院的过道里打下点滴就可以了,今天白天人不太多,还有空位置,可以坐着——主要是她想起 自己出门时忘了多带钱,现在钱包里只有两百多块,住那样的病房,付不起帐。 童话的结局1 “我就在这里吧,还有座位,也是小病……” “小丰,那里太嘈杂了,对病人不好。” “呃”她无法拒绝他的安排,只好由他。 病房宽阔,舒适,一应俱全,护士们见是叶医生亲自陪伴的病人,无不殷勤周到,一干小护士故意地不时进来看看,问问需不需要什么,好奇地看冯丰,又看叶嘉,似乎要打探一 些娱乐八卦…… 打了一针,挂上了盐水,脑袋似乎没那么晕乎乎的了,更重要的是,叶嘉就在身边坐着,一直陪着自己。 冯丰见一个小护士礼貌而又有些八卦的目光,有点不安起来:“叶嘉,呃,你有事就去忙吧……” “我今天休息,什么事情都没有。小丰,你饿了吧?我叫他们送点粥来……” “不饿,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吃。” “那好吧,再有两个小时盐水滴完了,我们一起去吃饭……” 他说两人一起去吃饭。冯丰心花怒放,好似病情一秒钟之内就得到了康复。他看她不知为何高兴成那样,脸色转变得那么迅速,带着淡淡的红晕,看得一愣。 她不说话了,靠在床头,笑盈盈地沉默着。叶嘉问她:“小丰,你闷不闷?” “嗯,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忽然想起伽叶以前给自己讲的那些巨难听的故事,一时间,也分不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伽叶还是叶嘉。 叶嘉习惯演讲和滔滔辩论,可是这给人讲故事一途还从未有过——但她这样憔悴着要求的神情、这样的说辞,仿佛自己十分熟悉。他心里益发觉得奇怪,只笑着点点头,就开始讲 ,这次,讲的是一些见闻录和笑话,虽然说不上多么有趣,可冯丰也听得津津有味的。末了,叶嘉笑她,“我讲完了,小丰,你有什么有趣的故事?也给我讲讲看……” 自己可没给伽叶讲过什么故事啊,她用那只好的手摸摸头发,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开口:“话说灰姑娘成为王子美丽的新娘后,快乐得不得了。以前的日子,每天要挑水、捡柴 、烧饭、洗衣……还常常有一餐没一餐的。现在光是伺候她的宫女就有好几打,而各地进贡的美食和宫廷里三不五时的聚宴、御厨精制的三餐满汉全席、下午茶和消夜,更是让她 吃得痛快不已!如今算来,灰姑娘嫁入宫中也有几年了,王子对她的态度却越来越冷淡,常见到他望着宫外的美少女摇头叹息,灰姑娘百思不得其解……有一天,她心血来潮拿出 玻璃鞋穿,不料‘锵’的一声!鞋子应声而碎,灰姑娘赶紧把仙后找来,仙后见到她后不禁摇头:唉,我忘了提醒你‘玻璃鞋限载100公斤’……原本灰姑娘对此还不以为意,可是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王子打算要新美眉做小老婆!于是下定决心的她,来到‘最佳女主角瘦身中心’。服务小姐便带她进去一个三温暖烤箱。灰姑娘进到里面,发现已有两个比自己 臃肿的欧巴桑在那儿,便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灰姑娘。二位是……两个女人回答‘我是睡美人’、‘我是白雪公主’……” 叶嘉张大嘴巴,哧的一声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实在太大声了,一个在门口逡巡的护士不禁装着看换药的样子走进来,看叶嘉笑得乱没形象的样子,这是她们第一次看见叶嘉如此 开怀大笑,而且是在一个病人面前。她看了几眼,药还那么多,便又捂着嘴巴走了出去。 冯丰看他笑不可抑,嗔道:“干嘛笑成这样?这是我在网上看来的故事呢……” “小丰啊,小丰……” 他拍拍她的肩,依旧乐不可支的样子。 童话的结局2 点滴滴完,精神愉悦得如刚刚考上大学那一刻的惊喜,仿佛人生就此是另外一番天地了。只是完全忘记了,大学毕业后是根本找不到工作的。 叶嘉去结帐,他做得那么自然,似乎理所应当似的。冯丰最初有些不安,可是,一看到叶嘉脸上那样的笑容,便立刻也觉得理所应当似的。 窗玻璃关得严严实实的,车里温暖如春。冯丰看着窗外那样热烈的喜庆气氛,叶嘉问,“你想吃什么?” “我不知道。我现在好像不太想吃什么。” “好吧,我们找一家清淡点的。” “好的。” 叶嘉带她来到一家酒店的顶楼,这里,居然藏着一家气氛和格调都很好的粥品店,里面人居然还不少,不过,整体气氛很安静。 冯丰从来不晓得酒店里居然还有这样小小一家粥店,两人坐下,侍者很热情地上来,两人点了餐,冯丰本来没什么胃口,可是,这粥味道实在太好,一连喝了三碗不同种类的,头 上冒出细细的汗来。 叶嘉很随意地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小丰,出了汗,今晚再好好休息一下,很快会好的。” 冯丰拿了勺子,怔怔地看着他那样细致的举动,那样的笑脸,一定是伽叶才有的,她点点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伽叶……这粥真好喝……” 他似乎也一点不在意她叫的是叶嘉还是伽叶,起身,“好了么?我们走吧。” 她晕乎乎地随他出门,才刚刚傍晚,又是冷冷的风,喜庆的气氛却令人清醒,又到了分离的时候么?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又要消失了么? “小丰,我们去走走。” 她点头,像听见了仙乐。 两人沿着美女如云的春熙路步行街走,行人多如牛毛,叶嘉从未在这样的嘈杂里挤过热闹,但是,他见冯丰那样兴高采烈,好似病情完全康复的样子,受到感染也觉得新奇而轻松 。 前面的橱窗里,很大的毛毛狗引起很多女孩子观看。冯丰也好奇地看看,叶嘉见她看得那样津津有味,走了进去,看着一只很大的毛毛狗:“小丰,喜欢这个么?圣诞节,人人都 有礼物,小丰也要有,对不对?” 冯丰点头,叶嘉买下这个毛毛狗,冯丰抱着大毛毛狗,兴高采烈地:“你是圣诞老人么?” 叶嘉眨眨眼睛:“嗯,应该找只袜子装起来,悄悄藏着……” 哪里来这么大的袜子啊,冯丰的脸贴着融融的毛,十分暖和,叶嘉看她那样兴高采烈,自己也觉得奇异地兴高采烈,似乎曾令他暗自皱眉的拥挤的人群也变得不那么嘈杂了。 前面,是一家很大的花店,许多情侣模样的人在那里挑花。他们都那样快乐,满面的笑容,即便斗气,那也是一种甜蜜。叶嘉停下脚步,看着很多很多的花,微笑道:“小丰,你 喜欢什么花儿?” 小王子和狐狸的故事1 昨日1088的蓝色玫瑰,今日狂欢后就要掉价了,已经变成888了,冯丰的目光却不在这上面,而是看着几枝雏菊。这是一种不值钱的花儿,被漫不经意地摆在一个角落,一捧一捧的 ,红的黄的并不用心的杂在一起,却煞是好看。叶嘉的目光也落在这样的雏菊上,冯丰见他看雏菊,心里很奇异的高兴,仿佛很多东西,两个人都是心灵相通的,完全不需要什么 语言交流,“我不知道,这个季节还有这样的花儿……” 花店的小妹妹们都在招呼那些买玫瑰、百合等贵花的男女,可是,一个小妹妹忽然看见叶嘉的笑脸,立刻舍了一对男女客户,几步走过来,满面可爱的笑容,“帅哥,你要买什么 花?这个?这个……” 花店的小妹妹将花很精美地包装好,目光一直瞟着叶嘉,又看冯丰。 叶嘉将花递到冯丰手里,两人走出门,冯丰低声微笑:“叶嘉,谢谢你,还从来没有任何人送过我花呢!” “那以后给小丰买一屋子的花,呵呵。” 冯丰一手捧花,一手抱着毛毛狗,满面的笑容。叶嘉见她抱着那样大的毛毛狗,完全淹没了身子,笑道,“小丰,要不要我给你拿着?” 她摇头,“呵呵,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的礼物,我要自己拿着……” 两人走出拥挤的春熙路,来到停车场,冯丰上车,坐好,可能是叶嘉做得太多太好,一切仿佛都如此不真切,如一场奇怪的梦——没有逻辑,没有常理,灰姑娘一夜之间怎么会变 成白雪公主? 果然,她听得叶嘉温和的声音:“小丰,我会搭晚上的飞机离开……我先送你回去……” 心里还是沉浸在这一刻的完美里,吃饭、逛街、礼物、鲜花,然后送回家,情侣应该做的,他都做足了……可是,他们不是情侣,只是偶然相逢的陌生人而已,甚至连手都没有拉 过……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冯丰下车,微笑道:“叶嘉,今天谢谢你。” 他点点头:“你要注意身体。” 她微笑着答应,然后,抱着毛毛狗和花儿,慢慢走了,没有回头……她无法回头,回头,这梦就醒了,似乎只要一往无前,叶嘉就变成伽叶了…… 叶嘉一直看着她的背影,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有这样奇怪的举动,这样奇怪的心情,这是生平都未有过的——陪一个女孩子看病、吃饭、逛街、送礼物……向来,他的时间和 精力全部在他所钟爱的事业里,原以为,那些就是所有的热切和习惯了,做梦也没想过,竟然某一天,会陪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不,意识里,她仿佛是自己极为熟悉的人)做她 喜欢的一切,而且,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觉得是如此的愉悦和开心…… 为什么啊为什么? 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那么小而弱,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关心她爱惜她么? 他拿起手机,拨通,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伽叶……” 她每次都情不自禁地叫“伽叶”、伽叶,那么习惯,那么顺口,不知为何,他每次听见,心里都是一颤,仿佛灵魂的深处,有一块地方在隐隐疼痛。 小王子和狐狸2 “小丰,我去研究所处理一些事情,很快会回来的,很快的。如果有机会,我会和这里的官方机构合作一项疑难病症的研究……” 她笑起来,声音咯咯的,那样清脆悦耳:“叶嘉,你下次四点钟给我打电话吧……” “呵呵,为什么?” “因为那样,三点钟,我就会开始感到幸福……” 他忽然想起《小王子》里孤独的狐狸,它一个人流浪在这个世界,为了生存整天辛辛苦苦地寻找母鸡,还要躲避猎人的枪口,如此年复一日地孤单地活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某 一天,它遇到小王子,希望自己能被小王子驯养,成为小王子的朋友,小王子答应了,两人要约定见面的时间,狐狸就对小王子说,“如果你能在下午四点钟来,那么我在三点钟 就会开始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这是叶嘉三岁时就会背诵的一本书,他如此地喜欢,以致于很多年后,收集了各种不同的版本,常常在夜深人静或者情绪烦乱的时候拿出来朗诵。从小,他最喜欢的动物就是狐狸 ,觉得狐狸真是智者。他和冯丰今天谈了那样多话题,可是,却从未提及自己最喜欢的这个小王子的故事,而且,他和许多人一起聊天时,也从来不会有任何人会和自己谈论这本 书,他自己早就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有成年人的世界,他们只关心着每天挣多少钱,和什么样地位的人交往,如何享乐娱乐。没成功的要拼命成功,成功了的要交际应酬,谁有什 么心思会想到孤独的狐狸也需要朋友? 如今,那个谜一样的女孩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为什么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和自己那样情投意合,仿佛能了解到彼此最深刻的内心? 仿佛听见微风吹过金色的麦浪,那样细细的、沙沙的声音,那样起伏的金色,就像小王子的金色的头发——不,那是冯丰的孤独的背影,是那样一个流落的单纯的孩子,手里捧着 雏菊,走在昏黄的街灯里…… 他笑起来,那是发自心底的欣喜,以致于口气都变得情不自禁地亲昵:“好的,我的狐狸……” “我的狐狸,你是我的狐狸精”、“我是引诱唐僧的狐狸精”——那是伽叶才知道的,是自己和伽叶两个人在一起才有过的戏语——仿佛转世的暗号,它从叶嘉嘴里说出来。 冯丰挂了电话,回头,叶嘉的车子已经远去了。她挥挥自己手里的雏菊,满心喜悦,第一次觉得,这真是个欢乐的节日。 武打替身 这天剧组开工很早,因为大家都在争取早点做完,晚上好去狂欢。 李欢来剧组,冯丰说,你去吧去吧,成了巨星,千百纯情少女崇拜你,而且演戏很能锻炼人,更能明白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很多巨星都是从替身或者跑龙套做起的,比如周星星 、刘德华等等。而李欢自己则是觉得“古装剧”特别奇怪,那种有帝王和宫廷生活的场景常常让他想近距离了解——也许是想从中发现回到古代的奥秘? 可是,他来做了几天后,才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他是替身、临时演员,反正是熟人介绍的,剧组倒不在乎他的身份,导演问都不问一声,他和那些群众演员、路人甲等站在一 边,遇到男主角那些高难度的武打动作时,只顾替上——往往是真打,常常被打得鼻青脸肿。 没有人会在意“替身”,因为,给你钱就是要你来挨打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主角的身上,他们咳嗽一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7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7部分阅读 声,保姆、助理都会紧张,而他鼻青脸肿的时候,只能退后再退后,不能 妨碍了别人。他连续两天鼻青脸肿回去时,冯丰就买了好多种类的伤药水和邦迪之类的放着。每天回家,冯丰就会帮他擦些红药水。这让他想起心里就觉得温暖,似乎一回到家, 所有的伤痛就会自动消失。 有两次,他忍不住去纠正剧中那位演皇帝的演员的举止和姿势,告诉他皇帝不是这样那样的——那是位皇帝专业户,德高望重,是江湖上有人品有声望的大佬级人物,曾“潜规则 ”了不少女明星。李欢此举自然令他极端不快,但是,主角叶晓波和导演却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导演,因为李欢说的东西,正是他希望那位大佬表达,大佬却不能表达又无法理 解的——谁那样肯定古代皇帝的做派啊,又没见过皇帝本人。导演本身也无法纠正。 后来,剧组曾去一个博物馆取景,是一幕殿试的戏。要怎么布置,怎么处理,编剧的资料极不充分,李欢一一指出该怎么做,仿佛他做得习惯了似的。 也是这次起,导演就特别留意李欢,越看越觉得此人跟一般人不同,他曾问及他的来历,但都被李欢语焉不详地避开了。导演怎么会想到这个人曾多次殿试文武状元? 而主角叶晓波生性放荡不羁,不知为何,每次见到李欢却都又亲热又尊敬,叶晓波的态度,加上李欢本人相貌出众,谈吐不凡,很快在剧组得到不少女演员的青睐。 柯然却一直跟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其实,她心里是暗暗后悔的,后悔自己不该在叶晓波面前提前李欢,那样,李欢就不会来剧组了。对男人而言,距离永远是一个女人永葆 魅力的法宝,柯然自然是明白其中奥秘的个中高手。对于李欢,她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态,除了相貌外,他的条件并不好,甚至是个穷人。可是,他的性格、性情、谈吐、教养,无 不昭示着他是个大人物。最诡异的是,他来历不明,忍不住叫人揣测,他是不是什么隐居的“贫穷贵公子”。也许,他是韩剧里那种车祸失忆的豪门少爷? 明星生活 经过和冯丰的两次较量,她完全肯定李欢对自己很有兴趣,现在零距离下,李欢一定会对自己大献殷勤——她正担忧着那样,那样可不好,自己是新星,有大红的机会,不能押错 了宝,赌错了未来,更不能和一个男人保持近距离,以降低了自己的魅力。 一个聪明的、受欢迎的女人,永远懂得和一个男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和进退。只有平凡女人才死死栓住一个男人,以为天下的女人都要跟自己抢似的,那样,就毫无魅力可言了,这 样的女人,往往会被男人嫌弃的。 可让她意外的是,李欢虽然对她很好很热情,可是,亲近却不孟浪,比礼貌多一点,比暧昧又要少一点。 聪明如她,立刻明白其中的区别——那表示这个男人,根本尚未被自己征服,至少,并未起心追求自己。她心里不服气起来,那是天生的一种好强的、要征服的欲望——如果一个 美女笃定了一个男人,却发现他并没入你彀中,那石榴裙的魅力可就打了不少折扣。 这天开工不久,李欢焦虑地等待自己的那部分替身戏快快来到,因为担忧着冯丰生病了,巴不得赶紧回去看看。 鬼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因为几天下来,他发现除了在这里认识了“三弟”外,其他,简直毫无意义,难道自己一辈子就在这里跑龙套,替别人挨打?不过,做 了几天,总要拿到工钱再说。剧组许他的报酬是5千元,今天,剧组说要提前发钱,好过节。 现在正在拍那个皇帝的戏,等一下,今天男女主角就会有一场床戏和打戏,他们拍得激烈,李欢呆在外面,有时拿出手机看看,打电话,冯丰又不接听,发短信,她更是不回。女 二号柯然已经化好妆,等一会儿就要上戏了。她路过,见李欢有些心神不宁,嫣然道,“怎么?有事情么?” “我想请假早点回去……” 柯然正要说什么,只见导演的背影晃过,李欢赶紧追了过去:“导演,我妻子生病了,无人照顾,我今天反正没什么事情,想请假早点回去……” 导演嗯了一声,翻翻剧本,“好嘛,哦,不对,你接下来还有一场替身戏,今天赶工,可能会提前拍那段,你再等一下,最后一幕拍完就可以走了……” “谢谢。” 导演匆忙走了,柯然眉头微皱,“李欢,你不能在剧组说自己结婚了——何况你并未结婚,婚姻,对一个刚出道的偶像明星来说,会毁了他的前程的……” “我本来就结婚了,为什么要否认?” 他不以为然,自己又不想成为什么“偶像明星”——他越来越觉得,拍戏其实比跟那群粗野的男人一起踢球更让人不可忍受。戏里戏外,人们两张面孔,根本分不清楚真人假人。 就拿“妻子”这事来说吧,那些人明明成亲或者跟许多人同居了,却谁都说自己是单身,一个一个闹得跟chu女处男似的,天才知道,他们如何戏假成真眉来眼去,动不动就滚在一 起了。结婚了为什么不承认?为了走红就要理所当然的欺骗大众? 打不死的小强 柯然几次听得他这声“妻子”都觉得十分刺耳,不经意地转头,没有回答。一个男人,无论在外有多少相好、红粉,可是,真正享有财富、名誉、地位的永远是他的妻子,甚至合 葬在一起的,也只能是他的妻子——谁要敢于挑战妻子的宝座,就是当然的狐狸精,为大众所不容。 所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态度如何,一定得看他的最后决定——求婚、妻子——才是对一个女人莫大的尊重。 现在,李欢开口闭口说冯丰是自己的妻子,而且,是在自己的面前。 柯然忽然觉得十分无趣,李欢,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完全倾倒在自己石榴裙下了,不,还远远没有。 她心里暗忖,当然不会表露出来:自己难道还不如冯丰这种普通女人的魅力? 旁边两个女配角听见了,凑上来,笑嘻嘻的:“帅哥,你这么早就结婚,是不是不想红啊?” 李欢随便应了一声。一个女配角又道,“今晚有活动哦,走了多扫兴啊……” “我妻子生病了,我得回去……” “冯丰生病了?”柯然笑起来,那样吐气如兰的样子,“她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她会生病?” 李欢有些听不太懂:“小强是谁?” 一个女配角咯咯娇笑:“李欢,你是火星人啊?小强都不知道?就是蟑螂啦,怎么打都打不死的那种脏脏的害虫……哇,你的老婆是不是母老虎那种?” 另一人接口道,“老实说,一般都是丑女配帅哥……好汉无好妻,懒汉攀花枝……” 那些表面光鲜背后粗俗的女人,李欢发现自己认识得越来越多了,他面色一沉,没有理睬这两个女配。可是,他更郁闷的是,柯然竟然把冯丰比作“蟑螂”! 打不死的小强2 其实,柯然说这话倒并无丝毫恶意,随口而已。可是李欢毕竟不知道“小强”不过是个通俗语,很多人都这样自嘲的,去年的型秀,吴斌还有一首《打不死的小强》励志自嘲,挺 不错的—— 可是,在李欢听来却刺耳得很,在他的直觉里,忽然觉得柯然并非相貌那般温婉,而是刻薄的。 冯丰没有父母亲人可依靠,就成了打不死的“小强”了?他想起冯妙芝有一次在皇宫里仗着皇后的身份打了冯丰一顿,又想起柯然和张真、冯丰的三角关系,好像有些理解冯丰为 什么会那样不喜欢柯然了。 柯然并没有像那两个女配一样,而是巧笑倩兮地观察李欢的眼色,见他不语,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悦,但也再不火上浇油了。 一阵声音,那是叶晓波的名车来了,她的眼神立刻转移,助理已经开了车门,叶晓波那样帅气地走下车来。 男主女主才ooxx了,男主又要去安慰他的另外一个争宠的妃子了,柯然演的就是这个妃子。这是一幕很香艳的戏,这是个很有心计的妃子,她穿很暴露的晚装似的“古装”,那衣 服将她的美妙的||乳|沟挤得更加曼妙,她依偎在叶晓波身边,一团白花花的肉似乎恨不得等着男人来撕光…… 李欢似乎看得习惯了,也不以为然,这些天,自从柯然高喊“脱”的艺术后,就一直是这样的举动,他细细地观察她,看她的曼妙的微笑如何在不同的男人面前或优雅或端庄或泼 辣或不屑一顾……那是女明星特有的潜质,因为据他观察,剧组里几个女演员基本都是这样的。卖弄风情,看要在谁面前,对某些人,她们一般又是高高在上,按照冯丰的话来说 就是“她们有没有在你面前耍大牌”。 柯然继续在微笑,也不知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她每次见到叶晓波时,殷勤得都有种令人脸红的殷勤——她自己还以为很隐蔽,因为,她将这种殷勤表达得很恰如其分,又保 持了相当的距离,看上去简直是无懈可击。 可是,李欢已经是而立已过的男人了,宫里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朝臣什么样的权谋没见过?此刻,以他毒辣的目光看来,这个女人有种天生的轻浮——喜欢挑战,在不同的男人 面前展示自己女性的魅力,而且一定要对方动心不可——这是,他和她相处一段时间下来得出的结论。 男人永远是很自私的贞操观,无论这个女人是什么地位、身份和自己是什么关系,都希望她们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要搭理。可是,自己需不需要坚守什么,就完全毋需过多考虑 了。 在李欢毒辣的目光看来,现在,柯然的目标很明显是叶晓波,因为叶晓波不仅是一个当红的偶像明星,而且剧组的人都知道,叶晓波有很显赫的家世,如此一个豪门公子在剧组, 自然是众多女演员示好的第一人选,柯然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她比其他女演员聪明,她从来不像另外几个那样肤浅而赤裸裸的示好,而是将这种野心隐藏得异常稳妥,随时将自 己表现得大方端庄,就如她在戏剧里的角色。 许多时候,李欢常常觉得似梦非梦,原来,自己的三千妃嫔也是如此争宠的?其间的不择手段是剧中更生动,还是根本不及宫廷的惊心动魄? 男人的贞操观1 冯丰说,如果你没有皇帝的身份,你看哪个女人还会看上你?以前他总是不以为然,可是,戏剧和人生一旦混淆,才发现,自己以前何曾又了解过某个嫔妃?就如柯然,如果自己 是皇帝,她的目光还会转向叶晓波么? 他能够如此清晰冷静地看待柯然的表情变化,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要是冯丰这样对一个男人大献殷勤——他想起叶嘉,忽然有异常愤怒和恐惧的感觉。什么女人都允许,可是, 冯丰不许,决不能,她是自己的妻子。 他初初见柯然时的确有些激动,他以为是自己的“皇后”来了。再后来,他看见她的举止那样妩媚优雅,那也令他喜欢,可是,再继续下去,距离稍微靠近一点,一些性格上的毛 孔就会变大,会看见“黑头”,虽然她聪明地保持了相当的距离,可是,他的人生阅历太丰富了,这样的距离已经足以让他看清楚自己和他人。 看清楚,即便是异世界的熟识的珍罕的面孔,也不一定能带来温暖,于是,曾令他欣赏的她的妩媚优雅就变成了糖衣下面的毒药。 男人的贞操观2 再看柯然,她正恰如其分地和叶晓波寒暄,不显山也不露水,可是,叶晓波那种态度——那是王子一般的态度,虽然殷勤有礼,却仍旧显出了优越感和高人一等,这拜他的名声所 赐还是家境所赐?他这样的男人,有这个资本吧? 一向清高的冯妙芝,怎么会自降身份去向别的男人献殷勤?不,也许这不是冯妙芝? 他心里忽然觉得一阵羞愧,柯然在别的男人面前这样的表现——要怪也是怪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是啊。如果自己是皇帝,柯然的目光还会转向叶晓波么?现在自己什么都不是了,就 随她去吧,而且,她也不是冯妙芝了,是柯然,是跟自己基本上毫无关系的一个女人了。 他能够如此清晰冷静地看待柯然的表情变化,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要是冯丰这样对一个男人大献殷勤——他想起叶嘉,忽然有异常愤怒和恐惧的感觉。什么女人都允许,可是, 冯丰不许,决不能,她是自己的妻子。 妻子,总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 他想得有些失神,忽然听得导演一声大喊“李欢,李欢……” 原来是他的戏来了。这一幕是男主角逞英雄,和n多人对决,要完全展示出男主的英雄气概,男主浑身受了“108”处伤后才倒下。 他赶紧过去,一群“武林高手”已经摆好阵势,这可是真打,他一个失神,一个“帮主”一拳没来得及错开,打在了他的下巴上,嘴角流出血来。“帮主”赶紧向他道歉,他挥挥 手,示意对方继续,导演看他嘴角出血,但是,拍摄效果更真,自然更加满意。然后,要斗到胜负揭晓了,又一位“高僧”,一棍结结实实地扫在了他的背上,仿佛肋骨都被打断 了一匹似的,他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地坚持下去,终于,男主角光荣倒下了……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背心快疼得麻木了,本来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可是,下面有一幕是男一号落水的情景。这样大冷的天,叶晓波好像又有点感冒,助理不让拍,导演又想赶工,明天好放一天假,但 见李欢和叶晓波相貌本就像,所以令李欢替身到底。 叶晓波走过来:“导演,天气太冷了,改天吧……” 李欢见他感冒,本就想代替他,便说,“没关系。” 叶晓波嘻嘻笑起来,要剧组给李欢加钱。李欢无暇多说,因为已经准备好拍了。 那个水塘里的水绿油油的,很油腻,并不清爽,完全不是皇宫里的“温泉水滑洗凝脂”,李欢咬紧牙关跳下水,浸了几分钟,导演一直喊ng,接连ng下,几乎20分钟才上来,冻得 浑身几乎都要僵硬了。 叶晓波亲自跑过来,递给他大毛巾,擦干,拿了一件剧组的大衣给他穿上,满面歉意:“大哥,累你受冻了……” 他叫自己大哥!李欢又惊又喜,仿佛自己这一跳水,简直是千值万值。 “没关系,我身子结实。” 替身和三王爷 导演走过来:“你今天表现不错,明天还要开工,有个角色你可以试试,给你加工钱……” 他说的那个杀手角色很危险,今天李欢已经伤了好几处了,叶晓波正觉得不妥,李欢却立刻答应下来:“好,我明天一定准时来……” 因为,他忽然想起那束“蓝色妖姬”和那条两万多的裙子。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渴望挣钱,因此,一听得可以加工钱,别说挨打,就算挨骂也要再来坚持下去。 看看天色不早,也临近收工了,主角们要登上保姆车走了。 可是,剧组承诺的发钱,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李欢和几个临时演员呆着,那几个人都小声嘀咕,他却不好意思问出口。叶晓波从对面走过来,见他还犹疑着没走,吹了声口哨,笑 嘻嘻地道,“李欢,今晚去喝酒吧……” 他摇摇头:“我妻子病了,我得回去看看……” 一个临时演员小小声说:“我等钱吃饭呢……” 叶晓波立刻明白过来,一般群众演员的经济条件都不怎么好,李欢显然和他们一样在等工钱。他又吹一声口哨,紧走几步,拦住正要路过的老板,笑嘻嘻地道,“老板,那些兄弟 们还等着钱开伙呢……” 临时演员的工钱已经轮到今天结帐,老板却装不晓得的样子。剧组拖欠工钱,那是公开的秘密。没有主角会像叶晓波这样,多红多大牌的偶像巨星也不会这样,那会触怒剧组的。 李欢忽然有点喜欢这个吊儿郎当的小子。 老板被堵住去路,干笑道,“好啊,好啊,你们过来……” 李欢拿到两千元,本来剧组承诺的是五千,可是,他此刻也无法纠缠被拖欠工钱的事情,匆匆向叶晓波挥挥手,转身就走了。 走出几步,叶晓波叫住他:“大哥……” 李欢回头。 叶晓波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我交涉剧组给你买一份保险,他们已经答应了,替身演员太危险了,你后天开工时带个身份证来……” “我没有身份证。” “哦,怎么会没有?” “我身份证掉了,老家又没人了,因为一些原因开不到户藉证明,补办不了身份证了。”这是冯丰教他的说辞。 “哦?我给你想想办法……” 李欢大喜,赶紧向叶晓波道谢,“改天请你喝酒,今天我得赶紧回家,我妻子一个人生病在家……” “好。看大哥你如此紧张你的妻子,我真想见见是什么样的女人……” 李欢看他一眼,忍不住笑起来:“改天一定让你见见你嫂子……” 两人的对话都很奇怪,可是,彼此听来却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等叶晓波省起有点莫明其妙时,李欢已经去得远了。 恐慌1 冬天的天气,还不到傍晚就暗沉得厉害。明星们都走了,临时演员挤在一起等公车。其中一个有演文武大臣的演员垂了头,见到李欢,立刻哭丧了脸:“我一分钱也没拿到……” 他们几个人一起去讨要工钱,李欢是因为叶晓波的缘故,才勉强拿到了两千元,其余人等都被各种理由和借口打发了。 “我还想着发了工钱带孩子去吃一顿麦当劳……她明天还要交奥数的学费……”老大一个“文武大臣”,几乎要哭起来了。他的女儿念初中,学校杂费多如牛毛,这次,正等着他 的工钱加学习奥学的费用。 李欢想起自己御下那些“文武大臣”无不是侯门深深,朱门酒肉,如今想来,完全是一场荒诞的黑色的梦。 他暗叹一声,拿出500元给那个“文武大臣”:“你先用着吧。” “多谢,多谢……”“文武大臣”喜出望外,“算我借你的。” 李欢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看看越来越暗沉的天空,完全分不清楚这是梦还是真。 路上,李欢打了个电话,可是,没有人接。他匆忙往家赶,半路上又停下买了点东西,回到家时,家门紧闭,开门进去,屋子里空荡荡的,冷清的气氛让心都冷了起来。 “冯丰,冯丰……” 他连声大叫,却哪里有丝毫回音?冯丰生着病,她这是跑到哪里去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他越想越着急,越想越担心,又跑到小区门口、走道、活动的广场、外面的大街……哪里有她丝毫的人影? 细细的雨夹雪又下了起来,冯丰走在街上,心里却是暖融融的,毛毛狗的软软的毛,雏菊的微微辛甘的那种芬芳,伽叶那声“我的狐狸”……路过的行人,每一根后退的电线桩子 、那些高大的法国梧桐、茂盛的小叶榕……每一样东西都是新鲜而美妙的。 远远地,她看见家里的窗户都开着,灯也亮着。看看时间,还不到七点,那是李欢回来了吧,她想,他今天可回来得真早啊。 她走到门边,正要将毛毛狗和花都用一只手抱了,拿钥匙开门,门却一下打开了,是李欢满面的担忧:“冯丰,你可回来了……你到哪里去了?都生病了,怎么还乱跑?我找你好 久都找不到人,你的手机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的问题太多了,合起来其实也不过只有一个。她淡淡地道:“你何必找我,我又不会迷路”。他关上门,跟随她来到小客厅,他看见她怀里抱着的那样的毛毛狗和大捧雏菊,心 里一沉。她并不是个喜欢挥霍的女人,从不会买一些她认为“无用”的东西,这肯定是别人送的,在这样的日子,送这样的东西,那肯定是男人。他想起她的那些相亲对象,她也 不是个随便收别人礼物的人,如今接受了,还那样明显的开心和珍惜—— 他心里十分慌乱,戴绿帽子的恐慌,要失去的恐慌,对于这个陌生世界唯一一个熟人要逃离的恐慌……太多的恐慌混在一起,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两人都沉默着,好一会儿,他才镇定下来,细看她的衣着,那样普通,甚至穿一件不起眼的旧衣服,脸色也不好,并未涂脂抹粉。这不像她往日去相亲的样子,如果相亲,她会慎 重打扮的。 可是,那花和毛毛狗还是在心里造成巨大的压迫,他强行压抑住这种慌乱,柔声道,“冯丰,你今天不舒服么?” “嗯,感冒了,输了液,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自己去医院?自己早上没来得及管她就走了,她无人照顾,真如柯然说的“打不死的小强”,连生病都只能独自一个人去医院输液?! 他心里不安又有些惭愧,将烤火炉插上电,移到她面前,又给她拿了件厚外套为她披上,“不要冻着了,你先看会儿电视,我给你拿药……” 李欢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短信的铃声,李欢还在倒水,头也不回:“冯丰,你给我看看,谁发的?” 冯丰一看,淡淡道:“哦,是柯然给你发的,祝你节日快乐,问你出去耍不,他们在酒吧……” 恐慌2 李欢应了一声,把水给她,自己很快回了个信息,将手机放在一边:“我不出去了,冯丰,你现在好点没?” 冯丰也随便应了一声,觉得李欢今天的一举一动都很奇怪。她转眼,一下看见旁边桌几上那样大的一束蓝色的玫瑰,包装精美,上面还闪烁着露珠似的。如此大束花,想被人忽视 都不太可能。她吓了一跳:“李欢,你买这么贵的玫瑰送柯然?” 他心里忽然掠过一丝悲哀,这是他回家时买的,那时已经降价为666元了,他还是买下了,因为昨晚两个人一起看的时候,她觉得这样的玫瑰很奇特,说自己以前没见到过。但是, 她说,买这种不如买大白菜。那是显然没有收到过花的女人才会这样说。可是,仅仅过了一天,她手里就拿着那样的雏菊回来。是她的相亲对象送的? 李欢郁闷不已,冯丰见他没回答,脸色也不好,更加肯定他是买了送柯然的了,反正她总不至于自作多情到以为是送给自己的吧?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凶悍泼辣的女人,跟鲜花 之类的是丝毫不沾边的。 她暗思好可惜哦,这花放几天就坏了,一年的大白菜钱都没了,不过,钱是李欢自己挣的,挥霍也是他家的事情,也管不了。 他去饮水机边倒了杯热水给她,摸摸她的额头,拿出准备好的感冒药递过去:“吃了吧……” “谢谢。” 他在她身边坐下,忽然很想抱住她,就像这些天来,一直渴望却没有行动的那样。他伸出手,轻轻抱住她的肩头,她放下杯子,仔细看他嘴角的伤痕,皱了眉头,拂开他的手。 “冯丰?” “怎么呢?又破相!” 妻子的尊严 她起身拿了药箱里的药水给他涂抹,边涂抹边习惯性唠叨,“李欢,怎么今天又挂彩了?我听人家说,武打替身很辛苦的,剧组又不会给临时演员什么保障,连保险都没有,出了 事情,他们可不负责的。唉,以前我是吹牛的,也是希望你从事你过去瞧不起的行当,磨练磨练。说实话,这行业,比踢足球更乱七八糟,很多人都熬不成大明星的,这么多年, 周星星、刘德华也才就那几个……算了,你以后还是别去了,找其他事情吧……” “我要去,他们要加工钱了。……” 加工钱的代价就是整天鼻青脸肿,还有一些危险动作吧? “李欢,换个工作吧?” “暂时不换,我先积累点钱,看以后做什么好。现在能挣钱就先干着吧。再说,不能每做一件事情都半途而废吧?” 她无法再劝他,只好作罢。心里长叹一声,他为了接近柯然,连受伤都无所谓? 嘴角的那是小伤,腰上才是火辣辣地疼得要命。可是,她细细地给他涂抹药水,浑身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她习惯性的唠叨,听来也是那么亲切——这仿佛是对自己受伤最好的 补偿,因为,那是一种关切、担忧,也是自己最大的安慰。 “冯丰,好了不?” “快好了,怎么,你还有事情?” “嗯。我……” 她淡淡道:“你们剧组大概还有活动的,那些人都习惯夜生活,你去吧,把这花送给柯然还来得及,不然也浪费了,这么贵的花……” “那是给你买的!”他从裤袋里摸出一叠钱,“这是我今天领到的工钱,他们没发够,还拖欠了大半……冯丰,你病了,我打电话你又不接,我一直担忧着,好在你已经好点了, 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或者在家休息?” 冯丰愣了一下,心里忽然有些难受,没有伸手接钱,低低道,“李欢,你自己留着吧,以后,你的钱都不要交给我了,我下周就要搬走了,我的同学珠珠已经给我找好了房子…… ” 原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依旧是重大的打击,李欢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冯丰,这个世界上,我们也算彼此唯一的亲人了,今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希望能够和你 在一起。我努力,并非是为了其他任何女人,不是为了柯然,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我不得不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一定要努力,让我们夫妻过上好日子……”有一句 话很难说出口,和她冷战以来,他一直想说,却又觉得不好意思,现在,终于还是说出口了,“我今后一定会照顾你的,无论你是妙莲还是冯丰,我都会照顾你……” 冯丰看着他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李欢,你不必如此,我们不是同一类人……” “我们会成为同一类人的。” “李欢,你知道,我不可能喜欢你,你也不可能真正喜欢我。” “不,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你真心喜欢很多女人……” “这有什么不妥?我喜欢你,对你好,还不行?” 没错,他就是段正淳,对每个女人都有“真心”,可惜,女人需要的不仅是“真心”,还需要“专心”。 冯丰跟他拎不清,焦躁起来:“反正无论如何,我不喜欢你……” “我相信你也会喜欢我的。一定会。” 他态度坚决,做什么事情好像都一往无前的样子。 冯丰轻笑这一下,心里暗叹一声,这怎么算?他曾经是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三宫六院,脑子里根本不会有对任何女人的忠贞这一回事。她想起在皇宫的那些日子,一个男人,怎 可在说喜欢你的时候,又让别的女人怀孕? 这于妻子来说,简直是尊严的伤害和侮辱。 自己和李欢,在人生价值观上都有本质的差异——不止是和李欢,而是,这世界上大多数男人都这样。他们往往认为,自己出轨风流,那是没什么关系的,如果妻子一计较一吵闹 ,那就是不识大体,没有气量,胡搅蛮缠。人们总是告诫女人要忍,忍,忍,可是,不知道忍字上面,悬了锋利的一柄刀么? 发迹的男人往往希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喊了那么久的一夫一妻制,又是不是只有贫困夫妻才能实践并坚持下去呢?她相信,即便李欢发迹了,也会如他所说的“我会照 顾你,让你过好日子”,可是,他如帝王贵胄一般的滛乐享受也就开始了——这世界上的男人,但凡有几个钱的,有哪个能免俗的? 并非因为他是皇帝,其实,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是拥有三宫六院的皇帝!端看有没有这个能力而已。 皇帝和女人的心事 “冯丰,我明天放假,陪你,你想做什么?” 她淡淡道:“明天再说吧,你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 她脑子里乱糟糟地,慢慢走进屋子里,轻轻关了自己房间的门,这一夜,辗转许久都未能入睡。 李欢静静站了一会儿,推开窗子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冬夜里依旧车水马龙的街道…… 他从来没有如此刻一样细细思索过自己和冯丰的关系。以前,他一直那么笃定,她就是自己的妻子,因为,有在皇宫那么长的日子,有两人曾经那样愉悦的肌肤相亲。可是,到了 现在,他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冯丰和自己的距离似乎越来越遥远了——在这个世界上,女人并不因为曾经和你有了“肌肤之亲”,就笃定了一定会是你的人。 也许,自己从来不曾理解过女人?以前,从不必费心揣测任何女人的心事,因为,没那个必要,她们自然会使尽18般武艺将自己伺候得妥妥贴贴。可是,现在,了解女人却成了一 道难题,一道比挣钱还难的题目。 此时此刻,自己是什么人?冯丰又是什么人? 自己喜欢她,那是肯定的,那是跟任何女人都不一样的——那真的是自己的妻子了。一个男人可以有很多小妾,但是,妻子,永远只有一个。现在,没有小妾了,才明白,妻子是 相濡以沫,相依为命。在这个古怪的世界,她是关心、问候、温暖、依存和唯一。 可是,自己又为她做过些什么?自己能为她提供什么样的生活?自己连给她买一件衣服都买不起—— 自己不是呼风唤雨的皇帝了! 再也不是了! 只是一个在异世界苦苦挣扎的小人物! 可是,尽管如此,他却也没有丝毫要放弃自己“妻子”的想法,一个男人,如果觉得自己贫困,就把妻子推出去,那是孬种的作为,他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振奋: 我就不相信我在这个古怪的世界就不能出人头地。 他细细思索这些日子自己从事的各种职业,想起自己阅读的各种经济报刊咋子,想找出一条合适的路来。 他想得出神,忽听得房间里剧烈的咳嗽之声。 他赶紧进去,轻轻敲门:“冯丰,冯丰,你怎么啦?” 好一会儿,才听得喘息的弱弱的回答:“没什么。” 他很想进去看看,可是,冯丰明显没有开门的意思,他站了一会儿,回头,看见客厅里那束大大的“蓝色妖姬”被孤零零地扔在桌上。可是,那束雏菊却不见了,想必是她拿进了 房间。 他又气又恼,心想,这到底是谁送的?她那么希罕干啥?忽然想起叶嘉,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从不知道叶嘉还在和冯丰联系,莫非是他? 他心里一紧,若是其他相亲的男人,那还不用紧张,要是叶嘉,这事就可大可小了,戴绿帽子的嫌疑,那几乎就要成定局了。他很想冲进去问问,可是,这个时刻,冯丰是不会开 门的,只好怏怏地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此刻,他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冲动,如果再见到叶嘉,自己会作些什么? 当然,他一点也没想到,不过几天之后,自己就再次见到了叶嘉!而且是以做梦都想不到的方式! 小叔子和嫂子今生会面 第二天,李欢依旧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出去锻炼了一会儿,才买了粥点回来敲冯丰的门:“冯丰,好点没有?” 她开门出来,还是穿着虎头拖鞋,脸色很差。昨日虽然输液大体好了,可是毕竟还没痊愈,还在咳嗽。 李欢接过杯子去给她倒一杯热水,冯丰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目光,忽然发现他的目光丝毫未变,那决不是在冷宫里时,君王看蓬头垢面的冯妙莲时那样“色衰爱驰”的目光,不但 没有嫌恶,竟带了几分关切。 她吓了一跳,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李欢扶着她的肩头:“冯丰,天气凉,你快进去躺着。有热粥,我给你端进来……” “我还要赶方案呢。交稿的期限快到了……” “我帮你做完,我今天没事。” “不用……” “以前不都是我做的嘛,你快去躺着,先喝粥,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冯丰闷头闷脑地躺在床上,李欢在她的房间里用电脑帮她做几个方案。那束该死的雏菊就放在电脑桌上,还用家里唯一一个花瓶装了。他看得十分碍眼,趁她上洗手间的时候,很 想立刻悄悄拿去扔了,可终还是不敢,只悄悄掐掉几朵小花狠命揉碎,以泄心中之郁闷。 冯丰躺了一会儿,电话响起,接听,听着听着,冯丰的脸色就变了。 李欢一直看着她,见她的脸色由惊愕到释然,放下电话,然后是一阵狂喜,居然光脚跳了下来:“哈哈,李欢,发财了……” 他莫明其妙地看着她:“咋呢?” “还记得我们做的那个房地产的策划吧,得了第一名,被采用了,有10万奖金哦……” 哦,李欢记起这事,也喜上眉梢。 心里是超有成就感的,冯丰笑得几乎咳嗽都完全好了,“李欢,他们很快会和你联系的,他们问那些细节,都你去接洽吧,反正也是你主力做的,我对这个其实并不怎么懂……” “好啊,呵呵。” “李欢,我告诉他们奖金都打在你用的那张卡上啊。” “钱都你统一安排。我做事,你管钱,我们一直是这样的,我喜欢这样……” “以后,你都要管自己的钱了。” “不,男人养老婆,那是天经地义。何况,那是我们一起挣的呢……”冯丰几乎要翻白眼了,这个男人还是固执成这样。也不再跟他争辩,反正自己是不是他的妻子,并不是他一 个人说了就算的。 他站起来,欢喜得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她放在床上:“冯丰……” “你干嘛?”她大叫。 “我能干嘛?我怕你冻着呢……” 他翻番白眼,这个女人,真是防贼一样防着自己的男人。郁闷啊。 他看她飞快地掀起被子盖着,刹那间,睡衣下面微微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喉头一干,浑身难受又甜蜜,赶紧收回目光端坐在电脑前,生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就要跳上床去。 他苦苦隐忍,又觉得很开心,这个女人不仅是自己的妻子,更是自己在这个莫明其妙的世界唯一的亲人,她更知道自己的所有过往,了解自己,有她在身边,心里就要安定得多。 如今,两人合作了一件成功的事情,虽然是小小的事情,可是那种成就感和同甘共苦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百味杂陈,却令人极之振奋。他喜笑颜开,心里的郁闷几乎一扫而 光,几曾想过,自己居然会和一个女人一起做成功一件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却是毕生值得铭记的一个起点啊。 他越想越是兴奋,突然又坐到床边,一把抱住她:“冯丰,我们今天出去庆祝一下吧……” “滚……”居然敢趁机得寸进尺占便宜!冯丰一把推开他,正好推在他的腰上,正是拍戏时被一个“高僧”一棍扫中的,经她这一推,火辣辣地痛得惨叫一声。 “喂,你鬼叫啥?”她只知道他面上的伤,并不知道腰上还有伤,见他捂着腰笑嘻嘻地不说话,立刻道,“受伤啦?我看看。” 他看她满脸关切,这个凶女人每次见自己受伤,常常就忘记了凶自己,他心里开心,赶紧道“不要紧。” “李欢,你别去做那个什么武打替身了吧?” “当然要去了,我打听过,他们在c城的拍摄不会太久了,我先挣了这个钱再说。不能什么都半途而废。若还有方案,我可以晚上回来做的,并不耽误。冯丰,我现在精神十足,每 天再做几份工都可以。” 大嫂的粉丝 冯丰心想,明明就是想接近柯然罢了。也懒得理睬他,他爱受伤也是他家的事情,随手拿本书翻着,不跟他说话了。 一整天,李欢都在做事,中午做了点简单的饭菜,快傍晚时,见冯丰好得差不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8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8部分阅读 多了,就到超市买了鱼、虾等东西,大张旗鼓地做了好几个菜,准备改善一下伙食。 冯丰早已起床,进进出出地看他忙碌,打打下手。 两人正要吃饭,叶晓波打来电话,要请李欢出去喝酒。李欢当即拒绝了,说自己妻子生病,不能走开,末了,开玩笑地说,你要来的话,我请你吃饭。 叶晓波竟也真的答应下来。挂了电话,他自己都觉得十分奇怪,他从小到大,都被别人包围着,都是别人迁就自己。可是,这李欢一开口,他竟然立刻就答应了。自从第一面起, 他就对李欢十分亲近,这一夜空虚得很,听李欢邀请,马上就驱车赶来。 冯丰问:“谁要来家里?” 李欢笑嘻嘻地:“你见着了就知道了,我出去接他一下。” 什么人这么鬼鬼祟祟地?李欢这是到现代后,第一次带“朋友”回家,会是什么人? 已是晚上,叶晓波依旧戴着大大的墨镜,从车里捧出大束鲜花。李欢见识过他在剧组被那些探班的粉丝追堵的盛况,便取笑他:“晚上,没人看得到的,放心吧。”c城的狗仔队也 不积极,更不需要担心。 叶晓波笑着取下墨镜,“你妻子病好点没有?” “你嫂子好多了。” 叶晓波听得“嫂子”二字,觉得熟悉之至,又有点奇怪,说话间,两人已经到家,冯丰开门,看着二人进来,不由得呆了一下。 明亮的灯光下,只见那个叫做叶晓波的男子,穿一身休闲装,一条水钻装饰领带,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看起来飞扬跋扈地青春时尚。 她惊疑地当然不是他的帅气,而是他那般熟悉的面孔。她下意识地看看李欢,又看看叶晓波,这两人相貌如此相似,可是,因为神情、态度迥异,看起来就有巨大的差别。她悄悄 掩住嘴巴,不经意地后退一步,才没有惊叫出声。 叶晓波拿着花,也细细看她,忽然笑了起来:“这个妹妹,我见过的。” 那是贾宝玉见林黛玉时的说辞。这三王爷还带点文艺腔呢,果不愧为演员。 冯丰已经恢复了镇定,接过花,嘟囔一声:“当然见过的,你是我的粉丝嘛。” 叶晓波听错了她的说辞,笑起来,很有兴趣:“哦,你是我的粉丝?我的戏你都看过?” 冯丰暗地里翻番白眼,想起三王爷那支千年人参害得自己差点丧命,三王爷才是冯妙莲的粉丝好不好。而且是小叔子打嫂子主意没打着。 她当然不能这么说,却看李欢目光转动,似乎在说:我那天可没有撒谎,确实是去见“三弟”的。 她白他一眼,进厨房端了饭菜出来。 三人边吃边谈,都是李欢和叶晓波在谈话,两人显得那么投契,冯丰只静静听着,心想,果真是前世的兄弟啊,否则,叶晓波这样的偶像明星,怎么会夜晚跑到自己家里来? 她听到叶晓波要帮李欢办身份证的事情,欣喜道:“有办法?” “没问题。估计半月之内就可以了。” 有钱有权的人做什么都不会有太大问题,何况是办一份证件。于普通人而言是天大的难题,也许于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 冯丰暗叹小民百姓的艰难,更为李欢开心,有了这个小小的证件,李欢就是货真价实的“现代人”了。今后,他会有什么样的成就和命运,就要完全靠他自己去努力了。 两人谈论一会儿,叶晓波又转向冯丰:“妹妹,你真面熟,是我影迷会的吧?” 李欢大笑起来:“不能叫妹妹,她是你大嫂。” 他这是一语双关。 “我知道是大嫂,可是,这大嫂好生面熟。” 冯丰暗恨李欢这声“大嫂”,但总不能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辩驳,只恨恨瞪着叶晓波:“你才是我的粉丝呢。” 这次,叶晓波终于听明白了,愣了一下,也像李欢那样大笑起来:“大嫂好幽默……” 老妞儿 吃了晚饭,李欢又送叶晓波出去。叶晓波长嘘一口气,人生真是一场奇妙的际遇,见到李欢面熟也就罢了,可是,他的妻子竟然也那般面熟,仿佛是前世认得的,更奇怪的,他有 种奇怪的感觉:这就是自己的哥哥嫂子。 可是,他分明是有自己的哥哥嫂子的,而且还不止一个。 李欢回来时,冯丰已经收拾好一切了。 见他心情开心,显然是因为叶晓波的缘故,冯丰见到叶晓波也觉得开心,毕竟是“熟人”,何况当初三王爷对自己还算不错。可是,想起李欢又是生气,大声道:“喂,李欢…… ” “干啥呢?” “以后,不许对别人说我是你的妻子之类的了,我跟你毫无关系,你这是败坏我名声。你要再这么说,我要你的命……” 李欢悠然点头:“好,我不会再对别人说你是我的妻子了……” “这还差不多。” “我只说你是我的‘老妞儿’……” 一口气上不来,冯丰差点吐血而亡,“老妞儿”是c城的土语,男人都管自己的老婆叫“老妞儿”! 蓝玫瑰和雏菊 这天,冯丰出去了一趟,傍晚才回来,一进家门,李欢已经先回来了。李欢兴致勃勃地:“今晚我给你做笋子炒鲜虾……” 自从李欢拍戏后,冯丰都是吃外卖,好些天没吃过家里煮的饭了。冯丰见他殷勤备至的样子,心想,这个自大狂最近转性得厉害,还真是不习惯。 她走进房间想先上会儿网,习惯性地扫了一眼电脑桌,却发现桌上空空如也,那束雏菊已经不见了。她又惊又怒,赶紧出来,看一眼客厅,那束已经焉不溜秋的“蓝色妖姬”可还 好好地放在那里。 她冲进厨房,嚷嚷道:“喂,李欢,你把我的花扔了?” 李欢头也不抬,弄着那个虾子,这是他从网上看来的做法,眉头也不皱一下,面不改色的:“我打扫卫生,看那花枯萎了,就扔了……” 打扫卫生?这家伙几曾变得这么勤快会主动打扫卫生了?这屋子看起来,哪里像打扫过的样子?莫非他打扫的唯一的卫生就是把花拿去扔了?明明那雏菊比“蓝色妖姬”还要新鲜 得多,他不扔那嚣张的花,扔雏菊干啥? 李欢依旧面不改色:“不是还有蓝玫瑰嘛?不比雏菊好看多了?那样难看的花儿,放着干啥?” 蓝玫瑰! 哼,不知道那样艳丽的花儿就如美女啊。越美丽越是掉价得快。对相貌普通的女人来说,三十岁和五十岁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是,对于绝世美女来说,三十岁和五十岁就有本质 的差别了。美人英雄,不许人间见白头,可是,普通女人,谁管你是不是变成老太婆哦。 既然作不了惊艳一世的蓝玫瑰,何不做一朵凋零前后没太大差别的雏菊? 冯丰闷闷地站在原地哀悼自己的雏菊,李欢道:“给我择笋子……” “做梦嘛,还想我给你干活!哼!”她恨不过,在他背上擂了一拳,跑回房间聊qq,只等着吃饭,一点事情也不肯帮他做了。 等她恨恨“砰”地一声关了门,李欢才抬起头,偷偷笑了一下,那碍眼的花儿放了那么久,他今天才寻着机会悄悄摸摸地拿去扔了,真是浑身舒畅极了。 芬妮的微笑 这是一年中最寒冷的一天,从夜晚开始就下起雪来,到第二天早上,整个世界都白了,道路两旁的行道树上都有了积雪。 “冯丰,冯丰……快起来看……” 冯丰嘟囔着开门:“看啥啊?” “下雪了。” c城几年没下过雪,推开的窗子外面居然是薄薄的一层白色,冯丰又惊又喜,果然下雪了。她惺忪着看李欢,自己冷得哆嗦,他倒面有微汗,正是锻炼后的结果。她暗思,坚持锻炼 真是一件考验人的毅力的事情,无论刮风下雨还是浓雾下雪,李欢从未中断过晨练,要是自己,那可坚持不下来。 要有强健的身子才会有强健的毅力啊,也难怪李欢凡事有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不像自己,整天处于亚健康状态,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 “冯丰,你以后也每天去锻炼,你看你天天躺着不动,容易生病。” “冷死我了,我可不会去锻炼”冯丰赶紧往卧室溜,“李欢,你今天不出去?” “我马上就要走了,早点放在厨房里,都要冷了,快去吃。对了,今晚要赶工,我可能不得回来……” “嗯。我晓得。以前你也加班过的,还两三天没回来呢。你走吧。” 李欢转身,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冯丰,你可不能趁我不在就悄悄搬走……” “你走吧,走吧,还有几天呢。我又不是做贼,干嘛偷偷摸摸?” 他略略放心一点,才出门去了。 这几天,剧组已经进入了在c城拍摄的后期。今天,终于轮到女主演芬妮出场了。女主角的戏份一直延迟着,因为,她前些日子接下了一个名牌化妆品的广告代言。 芬妮是当今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玉女明星。她出道5年了,最初的两三年一直处于半红不紫的状态,前年时来运转,因为主演的一部电视剧风靡全亚洲,从此,连续两部片子都是爆 红,成为业界公认的收视女王、偶像巨星,名声如日中天,很快红遍了全亚洲。 李欢刚刚拍了一场“杀手”的戏份,虽是严寒天气,轮番打斗下来,也面有微汗。远远地,他看见叶晓波,正要和他打招呼,却见一辆保姆车驶来,正在准备的叶晓波立刻走了过 去。 车门打开,一个女人缓缓下车来,穿一件雪白领子的毛裘大衣,胸前只佩戴一件简单的绿翡翠饰品,然后,全身上下再无任何多余的东西。她款步走来,举手投足间无比自然大方 ,又充满了成熟优雅的魅力,李欢呆了半晌,竟觉得生平也没见过如此清新宜人的女子。 叶晓波已经迎了上去,他的态度多了几分亲热少了几分富家公子的优越:“芬妮,我等你好久了。” “抱歉,因故拖延了几天,真是对不起大家,这场戏杀青后,我好好请大家吃一顿饭。现在,我们马上开始吧,耽误大家了……” 芬妮的声音如出谷的新莺,她随手脱下大衣交给助理,原来里面已经换好了拍戏的服饰,还是她自备的戏服,就连一边的柯然也看得三分妒忌三分钦佩,芬妮的成功可不是偶然的 ,在小明星都会耍大牌的今天,芬妮竟然敬业如斯。 她脱衣服的姿势,她脸上那种妩媚而又端庄的笑容,饶是阅人无数的李欢也看得怔了片刻,稍稍失神了一下。 李欢这些天增加了戏份,其中一个小配角角色就是饰演女主角皇贵妃的侍卫。今天正好要拍这幕戏。 竟然和芬妮有对手戏,而且,芬妮的台词早已背得那么熟练。李欢又惊又喜,这些天,他早已忍受够了除柯然以外的那几个女配角,她们并不用功,一些简单的对白也要ng。今天 ,第一次见到和她们完全不一样勤奋美丽的芬妮,不由得提起十二万分精神,认真拍,每一次都是一遍就过了,而且,芬妮本人也极少有ng的情况,她简直就是充满了天分的一个 艺人。 芬妮第一次见李欢,见这个小配角如此认真,且别有一股特别的气派,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她从艺这些年来,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则就是从不看轻任何人,哪怕他是一个跑龙套的角 色,因为,保不准某一天,他也会成为周星星、刘德华的。 收工时,她不由得对李欢嫣然一笑:“你真是认真。” 李欢来21世纪所接触的女人还不太多,冯丰完全是个凶悍的男人婆,柯然骨子里竞争意识也非常强烈,其他女配角失于浅薄,再或者就是鸭店里那个陈姐那种超级有钱的女强人。 一度,李欢还以为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是那么凶凶的了,往日的温柔顺从已经绝种了,芬妮,她的笑容简直温柔和煦,那种随和与大方让她更是富于女性的魅力,这让她整个人都 充满了浓浓的女人味,无一丝骄矜,却不失优雅。 李欢也礼貌地回以微笑:“多谢称赞。” 对面,叶晓波吹了声口哨,笑嘻嘻地走过来:“芬妮,一起喝一杯?” 芬妮礼貌地答应下来。叶晓波转向李欢:“大哥,一起去吧。” 李欢委婉拒绝,从第一眼开始,他已经看出叶晓波看芬妮的眼神,那是一个男人开始追一个女人的强烈信号那种。 两人俪影双双远去,完全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李欢暗叹,后宫的女人,因为生活圈子都那样,所以看上去个个都差不多,没想到这21世纪,女人能够有这么千姿百态,玲珑多 面。 寻思间,芬妮的背影还隐隐在视线内,那样的优美,那样亭亭玉立,她的美好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单一个背影,已足以让人消魂落魄,试问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会拒绝这样的魅力 ? 娶100个老公 外面的雪一直一直地下,冯丰拉开窗帘,窗玻璃上似乎都沾了碎碎的、细细的雪花。冯丰看看时间,正好是下午三点。每天这个时候起,她心里都会涌起强烈的期待,可是,每次 到了四点,这种期待就变成了失望。也不知已经过了多少个下午三点了,手机,一直都没有响过。 第二天,雪已经没下了,天色还是暗沉沉的,李欢没有回家来,说是估计最少得明天才能回来。到了下午三点五十九分,期待中的电话还是没有打来。她将手机放到一边,准备开 始工作了。 电话突然响起,心和手同时一阵颤抖。她拿起,正是四点,正是熟悉的号码,叶嘉微笑的声音:“小丰……” “伽叶……哦,叶嘉……” “小丰,现在有没有空?我来接你……” 她大力点头,仿佛叶嘉就在对面:“有空,有空……” “呵呵,一会儿见。” “好的。” 放下电话,翻箱倒柜地搜罗衣服,好半天才找了件最合适的穿上,然后对着镜子涂抹半晌,放下口红,飞快地出门去了。 几乎分秒不差地,叶嘉在约定的时间地点出现,满面笑容:“小丰……” 冯丰很想跑过去拥抱他,或者拉一下他的手,可是,终究还是不敢,强行压抑住快要跳出胸腔的心乱,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 两人逛街、看电影、讲笑话,然后在一家会所吃饭、喝东西。 情侣该作的一切好像都做了,只是中间隔了一层亲密,拉着距离,朋友不是朋友,恋人不是恋人。 叶嘉的笑话也讲得很冷,也是巨难听的那种,冯丰却觉得异样的亲切,一丝不苟地倾听,就如一个好奇的小学生,巴不得他说得越多越好。 “小丰,你怎么都没讲话?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我啊,我忙着挣钱呢。” “那么拼命挣钱干啥?” “为国家减轻负担……” “哦?” “我们国家据说以后会有6000万光棍,为了社会不至于动荡,估计每个女人可以娶10个以上的老公。我决定从我做起,努力挣钱,自己辛苦点,以后娶100个老公,唉,牺牲我一个 ,还有后来人,要创造和谐社会,是不是?……” 叶嘉几乎要跌倒在地,笑得前俯后仰,惹得旁边的人侧目不已。 冯丰却一点不笑,捅他一下,低声道:“这有什么可笑的?哎,别笑了,人家看你呢……” 他依旧笑得乱没形象的样子:“小丰,你还真是深谋远虑,忧国忧民啊,哈哈哈……” “我就不能忧国忧民啊?” 叶嘉笑得实在太肆无忌惮了,他平素从未如此,笑得连别人的目光都顾不上了:“应该的,应该的,太应该了,哈哈哈……” 他的肆无忌惮的笑,不光令旁人侧目,更令刚进门的柯然和另外两个女人一阵侧目。只这一瞥,她不禁停下脚步,心里惊叹一声,天下竟然有如此形貌气质的男人,他若踏进了演 艺圈,哪还有其他“偶像巨星”的活路? 她看呆了片刻,再转动目光,更是惊得几乎尖叫起来,这个男人对面的女伴,竟然是冯丰。她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再细细一看,虽然是侧面,可是,绝对没错,那女人就是冯丰! 这样的私人会所,若不是叶晓波的邀请,自己都从未来过,冯丰怎么会在这里? 冯丰最近交桃花运了?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男人? 两个女伴已经往定好的位置走去,柯然定定心神,一半是出于好奇一半是出于不甘,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看看叶嘉,又看看冯丰,语声轻柔:“嗨,老同学,好巧……” 如一声惊雷响在头顶,这个声音就像一个梦魇。 冯丰抬起头,看看刚摘下大墨镜的柯然,她现在隐隐把自己当大明星了,怕被人认出来了?冯丰神情冷淡,“唔”了一声。柯然高挑的身材,眉目如画,肌肤如掐得出水的蜜桃, 妆画得淡淡的,恰到好处,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更妩媚端庄,因为,她新签约的经纪公司,为她定位的是玉女明星路线。 “嗨,老同学,不将我介绍给你这位朋友?”柯然吐气如兰,态度恰到好处,热情而不轻佻,先看一眼冯丰,才盈盈地看一眼叶嘉,“二位,我可以坐下么?” 冯丰不经意地看了眼叶嘉,又低头喝着自己的柠檬汁,心里咚咚直跳。叶嘉,叶嘉,他会怎么做?像李欢一样?自己又是多余的人了?李欢怎么反应,她管不着,可是叶嘉,叶嘉 不是别人,叶嘉是伽叶,李欢可以,伽叶不能! ——如果叶嘉也和李欢一样!? 她又惊又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强做大方?怒目相向?可惜,她根本就没学会如何应对这样的场合,只是默不作声,端着咖啡的手都有点颤抖。 柯然喜欢这样,柯然每次都会这样。就连叶嘉,她都要破坏。 两个极端态度的女人! 柯然自然知道冯丰的态度,也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个能够做出大方敷衍的角色,她的目光转向了叶嘉,似乎自己是冯丰多年的好友,态度那么自然,神情那么楚楚动人:“你好, 我是冯丰的同学柯然……你是?” 叶嘉笑容可掬,态度好得无可挑剔,点点头:“柯然小姐请坐,要喝点什么?” “一杯橙汁。” 叶嘉的温和的声音,此时那么刺耳! 冯丰的脑袋里“嗡”的一声,那是一种失败者的绝望,是一种赤裸裸的自卑和妒嫉,好像一个小孩手里抓了一把好不容易得来的糖果,却面临一个大人的抢劫。 刻薄佳公子 她从未想到自己是如此一个小气而懦弱的、经不得场合的蠢笨女人,那是最市井最世俗最小气的女人才有的心态和表现。她为自己感到羞愧,心里又有强烈的不安和绝望,她甚至 不敢再看叶嘉,怕从他的目光里看到对柯然的欣赏,柯然的美丽,是男人都无法拒绝。从张真到李欢,现在,又轮到叶嘉了? 李欢当初的借口是出于“礼貌”——可是,当时,他的眼里分明就是倾慕和对美色的欣喜!只是,叶嘉的眼里又是什么神色? 冯丰的脑子乱得像一团浆糊,根本不敢看一眼叶嘉的神情。 侍者端上橙汁,柯然优雅地轻啜饮一口。 叶嘉买单,看看低着头的冯丰,声音依旧温和而彬彬有礼:“柯然小姐慢用……”然后,他站起身,走到冯丰身边,微微弯下腰,“小丰,既然柯然小姐喜欢这里,你就让她,我 们换另外一个地方吧。小丰,还不向你的老同学说再见?” 好似一个死囚突然逃出生天,冯丰站起身,叶嘉拉住她的手,她终于醒悟过来,低声道:“柯然,再见……” 柯然愕然地看着二人拖手离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得粉面通红。这是她的美丽岁月里从未有过的事情:那种近乎羞辱的挫败小小地在心里罩下一片阴影—— 她暗骂一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竟然刻薄如斯!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么帅的男人竟然也和冯丰一样小气、庸俗而没有起码的礼貌,真是没天理,太辜负上天给予他的那副好皮囊了。 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物以类聚,臭味相投了,也难怪他会看上冯丰。 二人已经走到门口了,冯丰抬头,看着叶嘉,低声道:“叶嘉,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样了?”叶嘉微笑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小丰,我特别不喜欢自以为是的人,无论男女我都讨厌。我们本来就是出来放松心情的,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勉强敷衍 也是一种痛苦,为什么要敷衍?” “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因为我听见你拒绝她坐你旁边,她偏要坐下来,这就是不礼貌,不知趣。” “我哪里有说了?我记得我什么都没说。她以为你欢迎她嘛……” “你明明就拒绝了,我又怎会欢迎一个陌生人?我从不轻易和陌生人来往。” 自己真的情不自禁地说了“不可以?”她的脸上火辣辣的,为自己的小心眼和庸俗。 “可是,叶嘉,我以为你是谦谦君子呢……”冯丰吐出一口气来,好一会儿才记得指责他,“你破坏了你的绅士形象。” “绅士形象?对任何女人都温柔细致、亲切大方、风度翩翩?小丰?你错了,我本质上是一个庸俗的泼男、偏执狂。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抱歉,打破了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 冯丰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笑出声来:“没关系,我也是个庸俗的泼妇,呵呵。” 迎面,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匆匆走来,正是叶晓波。今天是芬妮的生日,她家在异地,在c城拍戏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叶晓波对她早已上心追求,所以自然要想尽办法令伊人开心。趁 难得的空挡,叶晓波征求了芬妮的意见,邀请剧组几个朋友一起消遣。他本来是先要赶来给芬妮提前好好准备,让她惊喜一下的,所以提前出发,但是半路上有事又耽误了一会儿 。他担心芬妮先到,一路上都是步履匆匆。 冯丰和叶嘉低语着说笑出门,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即将擦身而过的男人,叶晓波忽然停下,取下了墨镜,讶然地看着叶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冯丰抬起头,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想躲开却哪里能躲开?只好微微侧头,硬着头皮站在叶嘉身边。 叶嘉的神情淡淡的:“今天才回来的。晓波,我们要走了。” “哥,你什么时候回家?” “最近没空。” 叶晓波的墨镜拿在手里,目光一转,落在和叶嘉手拉手的女人身上,神色大变,脱口而出:“嫂子,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们?” 冯丰的脑袋“嗡”的一声,恨不得一拳塞住他的嘴巴,叶嘉听得这声“嫂子”也脸色微变,可是,他显然不知道叶晓波是另有所指,只沉声道:“晓波!” 叶晓波见他面色难看,满腹的疑问藏在心底,急忙道:“哦,认错人了。好了,不打搅你们了……”走了几步,他想起李欢,又是疑惑又是愤怒,又回头忍不住斜了冯丰的背影一 眼。 刚才的谈笑风声瞬间就被湮没了,一阵异样的恐惧填满心底。冯丰心里乱成一团糟,叶嘉也没有说话。 两人已经来到大厅了,却见一对男女信步走来,两人边走边低声细语,态度一如多年的老友。女的神态袅娜,男的大方潇洒,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充满青春的气息和优雅的活力。 千年的帽子 冯丰下意识地看过去,却见那个男人正好看过来,冯丰心里一寒,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见那个男人已经冲了过来,挥拳就向叶嘉击去。 正在发愣的叶嘉立刻反应过来,他记性过人,立刻认出这个男人正是在医院里见过的那个自称“朕”的和冯丰一起的李欢。他一下挡开,怒道:“李欢,你干什么?” 李欢冷笑一声:“叶嘉,你记性还不错,还知道我是谁。” 他更是记得这个男人,这个自己的“国师”!都记了一千年了,就算他化成灰也认得了。 冯丰被这一变故惊得呆住了,却见李欢狠狠瞪着两人牵着的双手,眼神犀利如一支利箭。这样可怕的目光下,冯丰脑子里“嗡”的一声,忽然想起满身血迹的“伽叶”。自从回现 代后,她就很少想起伽叶临死前的惨状了,甚至感觉不到多少悲哀。这令她有时也觉得奇怪,尤其是见了叶嘉后,更几乎快要漠视这段记忆了,仿佛那不过是一场梦,不曾发生过 一样,迦叶根本没死,因为,活生生的叶嘉就在眼前。 可是,此刻,在李欢这样可怕的眼神下,她身子轻微颤抖,恐惧得仿佛当初被皇帝追赶时刻的绝望。那是一种面对死亡却无力摆脱的巨大的恐惧。 叶嘉手一松,冯丰下意识地缩回手,完全不敢看叶嘉的神情,就像一个闯了滔天大祸的小孩子,身子微微颤抖,完全不知道该为自己辩解什么。 李欢身边的女子已经取下了大大的墨镜,c城的狗仔一点也不积极,更是罕有出没于这等地方,所以,芬妮一点也不怕被人认出。她只是诧异地看着这一比戏剧还精彩的一幕: 莫非是出墙的红杏被抓了个正着? 可是,为什么这个可怜的男人会是李欢? 冯丰转眼,茫然地看看她,饶是如此混乱的情形之下,她也立刻认出,这个女人正是大明星“芬妮”,是她最喜欢的女明星之一。 芬妮曾入选今年“世界最美丽的100个女人”的第三名,排在前两位的是赫本和梦露,一度,冯丰曾认为芬妮应该是第一名,那二位因为比她著名,所以,才在她的前面的。可以说 ,芬妮是当之无愧的华人娱乐圈第一美女。曾有一段时间,冯丰的桌面就是用的芬妮的图片,如今,她真人看起来,竟然比屏幕上更漂亮,不,那种绝色的清艳简直难以形容。 李欢愤怒的目光从叶嘉身上转移到冯丰身上,却见这个女人茫然地极度花痴地在盯着芬妮看,似乎眼前的场景跟自己完全无关。 他大吼一声:“冯丰……” 冯丰这才回过神,吓得赶紧低下头,一声不也敢吭。 李欢的目光冒得出火来,那种强烈的屈辱的感觉几乎马上就要冲出胸腔——在皇宫里,宠妃冯妙莲和伽叶偷情私奔;来了现代,冯丰又和叶嘉暧昧——自己诺大一个男人,居然在 大庭广众之下看到自己的老婆和一个男人手拉手地走在一起。 绿帽子! 绿帽子!! 戴了足足一千年的绿帽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世界上哪个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心愤怒得要碎了,疼痛得似乎要片片裂开,恨不得立刻杀了叶嘉,灭他九族,将所有人挫骨扬灰。 李欢的拳头握得“咯吱、咯吱”的响,几乎恨不得立刻将这对男女活活掐死。 一向沉稳大方的芬妮也吓坏了,悄然上前几步,死命拉着他,生怕他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冯丰畏缩地偷眼看叶嘉,只见他也死死盯着李欢,目光中也完全是愤怒和怨恨,好像李欢是他的天大的仇人。 千年的帽子2 两个男人都狠狠地彼此打量着对方,如宿世的仇敌,巴不得一下灭了对方,可是,因为彼此旗鼓相当,又不知道该如何动手才好。好一会儿,叶嘉忽然从这种莫明其妙的敌对里清 醒了几分,不知为什么,李欢那样怨毒的目光太过熟悉,仿佛梦里见过一般,那是噩梦,是纠缠了自己三十年的噩梦,梦里,总是有一个男人追杀自己。他早已对这样的目光、这 样的噩梦深恶痛绝,没想到,终于,这一天,竟然由梦境转换成了现实。如今,也该到了结的时候了。 两个男人的神情都那样可怖,而叶嘉,他面上的温和与斯文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瞬间,就如换了一个人,如一只即将爆发的猛狮。 冯丰的脑子里一片恐惧和混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里,除了自己和李欢是知情人,知道千年的恩怨以外,其他人都是“现代人”,完全不能理解那些纠葛。总不能在大庭 广众之下说自己原本就不是李欢的老婆,自己爱的是“迦叶”吧?除了李欢,谁能接受?而李欢,此刻他能接受? 她看李欢要杀人的目光,迦叶血淋淋的尸体又浮现在眼前,血腥味浓得似乎令人窒息。 她无法再多想多辩解,只知道再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让矛盾更加激化了。她低了头转身就走。 李欢怒道:“冯丰,你……” 她越走越快,完全没听清楚李欢说了些什么。叶嘉见状,也匆匆出门。李欢愣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自己的妻子,竟然完全无视自己,公然离开了。 仿佛渭水边上的那一幕在重演,可是,弓箭呢?自己的御林军呢?自己,居然再也没有了射杀j夫滛妇的权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这是什么混乱无耻的世道?他眼前一黑,几乎要栽倒在地。 千年纠结 芬妮轻叹一声,她一直对这个男人很有好感,此刻,无比同情他的遭遇,暗道一声“好汉无好妻”,也无法劝慰,轻轻拉了他一下,柔声道:“李欢,我们走吧。” 她的温柔的声音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魔力,李欢转头看着她妩媚中带了点点怜悯的温柔的神色,狂躁的心情沉静了一点儿,可是脑子里还是嗡嗡乱响,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好一会 儿,才吸了一口气,抱歉地低声道:“芬妮,今天是你生日,真是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的。你如果不想呆在这里,可以回去休息。” 他强笑道:“我总要为你庆祝一下。” 芬妮嫣然一笑,一点不问他的私事:“那我们快点,估计晓波他们要等急了。” 包间里,叶晓波和众人正摆好了礼物,花,蛋糕,蜡烛……说笑间,见李欢和芬妮进来,众人哗啦一声,花纸向芬妮头上洒去。 热闹的间隙里,叶晓波悄悄走到李欢身边。他看李欢脸色不好,暗道不妙,莫非他也看见了叶嘉和冯丰?他有点不敢看李欢,暗暗为李欢不平,又为自己的哥哥感到羞愧——无论 如何,看见自己的哥哥和别人的老婆在一起,而且这个女人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的妻子,自己还叫她一声“大嫂”——总是令人尴尬的。 他小心翼翼,仿佛自己是罪人:“大哥,为什么闷闷不乐的?” 李欢面色阴沉,没有作声。 叶晓波没有再问,一边的芬妮讲了几句笑话,很成功地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再也没有提起这件恼人的事情。 街上,风冷冷地吹拂,冯丰深深呼了一口气,心跳得几乎要紊乱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叶嘉一直走在自己身边。 叶嘉的声音淡淡的:“小丰,我送你回去吧。” 叶晓波的那声“嫂子”,李欢的那番暴怒,这一切,无不昭示着自己是一个脚踏两船的红杏出墙的女人——这时,叶嘉的心目中,自己会不会是这样的形象? 如一个人被推向了审判台,她心底里小小的卑微的在狂喊,想为自己分辨,想为自己减刑,不要是死刑,也不要是无期,可是,自己在什么情况下才有被“无罪释放”的可能? 她忽然伸出手去,紧紧拉着叶嘉的手,迟疑着:“叶嘉,我们可不可以再找个地方坐坐?” 叶嘉沉默了一下,手稍微晃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拔开她的手,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冯丰死命拉住他的手没有放开,见他的脸色慢慢平静了一点儿,总算松了口气。 冯丰熟悉这间茶楼,距离她住的地方并不遥远。已是深夜,人已经不多了,就分外幽静。暖气开得足足的,热腾腾的茶香袅绕。 一直惧怕着说出口的故事,忽然失去了心防,不再瞻前顾后,她看着叶嘉,灯光下,他的眼睛可真亮呵,眉毛那么俊秀,而嘴巴、鼻子、脸庞……没有一处不是伽叶啊!只是,再 也没有了伽叶那样温和的笑容,他沉默着,表情显出那样陌生的冷淡。 冯丰心里更是恐慌,声音的气息都有些不稳:“叶嘉,我给你讲一个荒唐的故事好不好?是我看的一本小说……” 叶嘉慢慢开口:“好。小丰讲的故事都很有意思。” “你只当是一个荒诞的故事就可以了。” “嗯。” 她开始讲那个荒唐的穿越,也不管他理解不理解。她讲得十分详细,讲一个女人如何在濒临绝境的时候遇见一个和尚,如何勾引他、害他破戒,讲两人如何逃离皇宫遭到皇帝的追 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叶嘉一直深深陷在藤椅里,一声不吭地听着,越听眉毛纠结得越是厉害。 千年纠结2 “……那个和尚被射了三箭,其中一箭偏离了,在左肋下……她几乎能听到他的骨头和血肉分裂的声音……就这样,她再也见不着和尚了,醒来后,她和皇帝已经到了现代……呵 呵,叶嘉,这很像美国大片,荒诞不羁,对不对?好了,我的笑话已经讲完了,叶嘉……” 她停止讲述,因为,她看到对面的叶嘉神色惨白,一只手按着左肋,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她吃了一惊,低声道:“叶嘉,你怎么啦……” 她连问了两声,叶嘉才抬起头,细细盯着她,“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一切荒诞得如一场梦。 两人沉默半晌,叶嘉微微喘了口气,才道:“故事中的皇帝呢?” 她摇摇头,这世界上再没有皇帝了。 冯丰回答不上来。过了一会儿才答非所问:“他现在在剧组跑龙套,跟叶晓波是朋友,叶晓波叫他大哥。” 叶嘉静默下来,忽然想起叶晓波的那声莫明其妙的“嫂子”,当时,他极为不悦,还认为叶晓波真的认错了人,现在,才明白,他原来是在替李欢不平,那声“嫂子”,是替李欢 叫的,是故意要让自己难堪的! 他从未这样失态过,几乎是嘶声道:“李欢,他是你的丈夫?他还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你怎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 “不是。他决不是我的丈夫,我们只是合租人而已。”她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过两天就要搬家了,我已经找好了房子,不住那里了……” 叶嘉仰靠在宽大的藤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闭着眼睛,许久才沉沉道:“小丰,这不过是个故事,是不是?” “也许吧,只是谁无聊之极闲编的一个故事而已,你知道,现在无聊之人挺多的。” 叶嘉没有再做声。 冯丰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许久,她小心翼翼地看他:“叶嘉,你不舒服?” 他还是没有作声。 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下意识地摸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的额头冷汗涔涔。 “叶嘉……你不舒服?” 她焦虑起来,手却被他的手抓住,覆盖在他的面上。他拉她坐在自己身边,手还是暖和的,声音满是疲倦:“小丰,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他在征询她的意见,却知道她一定会答 应的,拉住她的手,没有松开。 冯丰当然没有拒绝,就如伽叶从来也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一样。 她在他身边不知坐了多久,他拿下她的手,缓缓睁开眼睛,神态变得前所未有的冷淡:“小丰,天快亮了……” 那样的冷淡几乎要彻底摧毁冯丰心底最后的一丝幻想,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小声道:“已经六点多了。” 他站起来,依旧是满脸的疲倦:“小丰,我送你回去。” 冯丰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萎靡的样子,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不回家的女人 冬日的天气亮得迟,可是,这分明是一个晴天,东方的天空,隐隐有难得一见的朝霞。街上开始车水马龙,c城的人们又在豆浆油条的叫嚣声里开始新的一天了…… 车子在那片小区门口停下,冯丰看着叶嘉,有点儿担心:“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叶嘉的态度愈加冷淡,甚至没有回答她。 冯丰再也没法说什么,此刻,她发现叶嘉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9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9部分阅读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才能讨他欢心或者说如何行之有效地安慰她。她还没回过神,叶 嘉已经发动了车子,他甚至没有说再见,仿佛是转眼之间,他的车子就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车海里了。 叶嘉的车开得很快,就如他的心跳一般快。左肋下,有一块地方一直隐隐疼痛。那是他与生俱来的一块奇怪的胎记,他曾经多次仔细地看过这个古怪的胎记,仿佛是一个伤口,而 且是那种被箭射伤的形状。小时候还没什么,长大后,就常常做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总是有一个女人,却看不清楚脸。每次梦醒后,这块胎记就会隐隐做疼,就在发作最厉害的 那晚,他一夜未眠,第二天,就在医院里碰见一个奇怪的女子,那个女子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命数。 他是研究神经病理的医生,可是,现在,他却完全糊涂了,现实和荒诞融为一体。他想,以后再讲《神经病和白日梦》之类的题目时,再也用不着四处找案例了,也许自己就是最 好的病例? 他越想越混乱,越想越荒诞,那完全是违背科学精神的,他的脑子疼得几乎要炸裂。 手机响起,他不愿接听,响了好几次,他抓起来,是助理的声音,在提醒他今天有一个重要会议。他听得头昏脑胀,不等助理把话说完,抓起手机就扔到了后面,第一次,他对自 己最钟爱的事业都觉得那么厌恶…… 叶嘉的车子早已一点看不见了。冬天的清晨,寒风刺面,冯丰站在原地,呆了半晌,往家里走时,只觉得双脚都是麻木的,只是隐隐意识到,自己和叶嘉,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 她停在家门口,摸出钥匙开门。 门打开,她踏出的一小步生生停下,一时间,不敢再多走几步。 因为,她看见客厅里,李欢坐在沙发上。李欢昨夜只在芬妮的生日会上露了一下脸就匆匆回家了,他一直坐在这里,几乎动都没动过一下,他在等待,等待这个女人究竟什么时候 才会回家! 缘起缘灭 李欢点着一支烟,清晨的光线还不十分明亮,他的脸庞在烟雾缭绕下一片高深莫测。冯丰第一次见他抽烟,也许,他是最近在剧组学会的吧? 两人对视了片刻,气氛静默得死一般的难受。 李欢的目光不再是那种愤恨、屠杀和血腥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冯丰却再也不敢和他多对视片刻了。冯丰先移开目光,不敢看那种彻骨的轻蔑、失望、冷漠和愤恨。再强悍的女 人,再多的理直气壮,在这样的目光下,一时也无所遁形,不知所措。明明罪不在己,可自己偏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坏人,一个水性杨花、脚踏两船的狐狸精。 如果李欢如皇宫里一般对自己冷落、虐打、辱骂,那样,自己还可以面对,可以还击,可以理直气壮地辩解。可是,不知李欢为什么完全变了,也许,是这半年多的现代人生活的 熏陶?也许是天长日久的朝夕相处?也许他根本已经气晕了? 李欢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太极高手,所有的防备都是无形的,冯丰竟然觉得心虚气短。 冯丰的头低着,一直不曾抬起来。她总是学不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如何为自己说话。 李欢熄灭烟头,站起来,走到冯丰身边。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朝阳从窗户里照进来,伴随着微微的冷风,他甚至能看清楚她脸上的茸茸的细毛。那样细细的淡淡的绒毛,是他来 了现代,罕有从成年女性身上能够看到的,至少,他自己接触的女性里面,再没有其他任何人了。 这是他的一个秘密,是他某一个清晨无意中发现的,他很喜欢在那样的阳光里观察她,因为,那样的角度下,她看起来特别纯洁清新,就像一个没有受到任何污染的,原生态的小 孩子。这也让他早就明白,这个女人并不是冯妙莲——至少,她的身子不是冯妙莲。当然,她的行为举止,更加不是,除了那张相似的脸孔。 决裂 他看着她,声音十分平静:“冯丰,你为什么要喜欢叶嘉?” “我也不知道原因。就算他从不喜欢我,我也会喜欢他的。” 这是一种绝望的疯狂,或者说是一种疯狂的绝望。来现代这么久,李欢也大致了解了,在这个讲究所谓“自由、平等”的时代,豪门、特权阶层和平民百姓的差距并不是在缩小, 而是在加大,就如日益贫富悬殊的差距。他某次听冯丰愤愤地给他讲述“马太效应”——让穷的人更穷富的人更富。 “门当户对”——经历了几千年,它依旧没有过时。也许,再过几千年它依旧不会过时。李欢忽然觉得兴味索然,这个“现代”除了科技的发展,人们的思想行为,跟古代并无多 大悬殊,可没体现出多大的优越性。 他还是平静地看着冯丰:“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冯丰抬起头,看着这个来到现代的“皇帝”,想起他和自己共度的那些艰难的日子,想起他煮的饭菜,想起他的许多好处。 心里是酸楚的,可是,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也变得镇定:“没有。我从来也没有喜欢过你。我只把你当作朋友,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朋友,本来,我们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 的。其实,我并不认为你喜欢我。李欢,你认识的女人太少了,没有比较,所以才误认为我是你的妻子。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夫妻。李欢,走出去吧,以后,你会发现 ,这天下,比我好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我并不是适合你的那一个。” 李欢静默半晌,什么都没说,推开门出去了。心灵出轨的女人就像要下雨的天,怎么阻挡都阻挡不住。既然如此,就让这场雨下得痛快一点,看它能不能将大地变成汪洋。 冯丰独自站在原地,许久,觉得有些饿了,走到厨房,才发现空空如也,李欢,今天什么早点都没买。她想,以后,他再也不用做这份“差事”了,而自己,也许再也不会在这里 吃早餐了吧。 直觉里,叶嘉是不会再出现的了,所以,她希望李欢也离开,所有人都离开,才是最好的结局。这样,故事也就结束了,无所谓悲伤也无所谓悔恨,心里轻松得如解脱一般的茫然 和虚无。美丽的故事,总是属于那些倾城倾国的绝代红颜,而普通女人承受不来的一切,它终究是童话,童话,总是虚幻的,一碰,就碎了。 幼稚王 今天的学术研讨会,叶嘉简直大失水准,沉默寡言代替了滔滔雄辩,即使发言,也完全是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 他刚出门,手机响起,这是叶晓波打来的,今天早上开始,叶晓波已经打了许多次电话,他都没有接听。叶嘉兄弟众多,他和其他兄弟,包括叶晓波的感情都不是十分亲密,叶晓 波今天一再打电话又所为何事? 他想了想,还是拿起电话。 叶晓波是家里的老幺,脾气本来就急躁,多次打不通电话,早已气恼不堪,一接通,立刻咆哮:“哥,你要什么女人不好找?为什么要找一个有夫之妇?你不要和她来往了好不好 ?她是我最好朋友的老婆……哥……” 叶嘉的声音冷得如冰:“晓波,你有什么权利管我的事?我只跟她见过几次面而已,你不要把脏水泼在她的身上……” “哼,那就好……” “好什么好?今后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出面教训了?” 叶晓波年轻气盛,气得几乎要穿过电话咬他一口,怒不可遏:“你还理直气壮地打算勾引别人的老婆了?你还有理了?……”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勾引别人的妻子了?而且,我要纠正一点,冯丰并不是李欢的妻子。冯丰并不是任何人的妻子!她只是和李欢合租而已,这个我早就知道的。她很快要搬走的 。” “我明明知道,她就是李欢的老婆。”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你哪里看到她是李欢的妻子了?” “我就是知道,我去过她家里……” “那你拿出证据来,口说无凭。我还去过她家里呢。” ………………… 叶晓波简直怒从心起,这种事情,怎么拿出证据来?是去抓j看别人有没有ooxx还是跑去喊别个拿结婚证来看?只有单细胞生物才会说出这么白痴的话来。 兄弟俩辩论的焦点早已脱离了“叶嘉是否勾引冯丰”而完全转移到了“冯丰有没有结婚”的命题上来了。叶晓波年轻单纯意气用事,叶嘉有点呆子凡事要讲究“实事求是”,两个 人完全不得要领,简直鸡同鸭讲。 “哥,你真是个幼稚王,被骗了活该……” “你才是幼稚大王,什么时候变成了八婆?” 幼稚大王! 天才叶嘉、智慧超群的叶嘉,整个家族里最名声崇高的、文质彬彬的叶嘉——这些话从叶嘉口里说出来,叶晓波简直要当场呆掉,忽然发现这个“天才哥哥”完全是个不折不扣的 白痴。从小,因为在智慧上望尘莫及,他一直隐隐还有些崇拜哥哥、在哥哥面前还有些自卑——此刻,他一点也不了。他忽然发现,叶嘉完全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呆子。而且是那 种最最迂腐不堪的呆子。幸好叶嘉一直躲在实验室,不需要复杂的交际应酬。反正,那些科学狂人都是怪糟糟的。 “喂……”他还要咆哮,叶嘉直接关机,额头上都是冷汗。 他沮丧地驱车回到家——这是c大开发的教授小别墅区,精装修的样板间只有三栋。叶嘉往常从不接受客座校方的福利,这次,校长一提,他略加思索就答应下来了,因为,他要和 这里的官方机构合作一项疑难杂症的攻关研究,要呆相当长一段时间。 躺在沙发上,只觉得头晕眼花,叶晓波的咆哮更增添了他心里压抑的烦恼。记忆中,这个最小的弟弟似乎没有这么八卦啊?莫非进入娱乐圈一年多,男人也会变得八卦好管闲事? 这些天,他满脑子都是这场离奇的遭遇和那些纠结的噩梦和现实——一度,他忽发奇想,干脆拿本“周公解梦”来分析分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想法要放在以往,他简直 会觉得是天大的笑话。 可是,别说“周公解梦”解决不了这个难题,将庄子、孔子、老子一起找来,都是没有办法的。 明日,就要进实验室了,可是,叶嘉今天却一点也没有心思去整理相关资料,那有相当一部分不是助理能完成的,必须自己动手。他颓然坐在沙发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为何 走错了轨道—— 往常,生活都是那么规律,目标那么明确,沉浸在喜爱的事业里,人生积极而充满意义,心无旁骛。在业界里有传闻,说他是个不近女色的独身主义者,或者根本就是个gay平素跟 某某著名科学家往来密切很有断臂的嫌疑,更有倾慕他不得的女人曾暗地里打赌说他一定还是处男…… 幼稚王2 更有倾慕他不得的女人曾暗地里打赌说他一定还是处男…… 叶嘉从来不理会任何传闻,因为,在他的生命里,事业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他根本没有时间没有心思和女人周旋。可是,自从某一天在医院里见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后,一切,慢 慢地,不知不觉地,它变样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稍有空闲就想和她见面?他更不知道,她讲的那个荒诞的故事和背景里,自己到底是真实的存在还是虚无的过客? 他不曾经历过今天这么复杂的场面,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脑袋疼痛得一片迷糊。是躲开这些,还是去解决这些?或者说,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又还有第三人或者第四 人、第n人参予进来指手画脚? 原来,有些人生命题,远远比科学命题更加复杂。 他完全迷茫了。好一会儿,才想:真理还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好。 他立刻有了决定,等这次从实验室里出来,就立刻着手解决这件事情,不能让它成为了生命中的一项困扰和难题。 因为,在他的人生信条里,问题,要一件一件解决,而不是藏着敷衍着。 剧组,c城郊外的影视城。 这是欢乐的一天,因为,马上就是收尾阶段了,今天之后,戏就基本杀青了。 李欢这几天心情简直糟糕透了。自从离开后,他就再没有回过家也没有打过电话回去。同样,那个女人也没有打过电话给自己。他忽然想起,冯丰,从来都罕有主动打电话给自己 ,如今才明白,那是因为她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过吧?! 当屈辱转化为愤怒、绝望后,慢慢地,就变成了灰心丧气。这个无耻的年代,哪怕是丈夫,也无法管得住妻子了。除了放任以外,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再作些什么了。当忍耐 到了一个极限,自己又何必一再委曲求全,不顾尊严地去求她?男人的世界,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因此,他既不回家也没有再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因此,他也没有再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好在偶尔有温柔的芬妮无声的安慰。芬妮是个聪明而懂事的女人,绝口不提那天的事情,只是侧面讲些开心的事情给李欢,让他觉得开心。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凭借今时今日的地 位,自己怎么会如此青睐一个龙套配角?只因为他身上有股特别的精神吧?那是她从圈内的人身上从未见过的。 而李欢,每天只要见到芬妮就觉得什么不快都一扫而光了。除了容颜的漂亮,她的性格更是李欢最欣赏的那类,柔情似水,进退适宜,对谁都保持着温存体贴,而又是出于真诚, 很少有卖弄风情的因素。 芬妮太美了,已经美到一般美女无法超越的境界了,再也毋需卖弄任何风情。李欢想,“倾城倾国”、“闭月羞花”这些词语,真是对芬妮最好最贴切的形容。 八卦周刊上曾报道,说猴年马月,芬妮走在法国的大街上,光凭一个背影,就吸引了一个法国佬追她三条街:说生平没有见过如此袅娜美丽的背影。这样的背影,只有美丽到极致 的女人才能拥有。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发现芬妮本质上才是跟冯妙莲同一个类型的女人,柔媚、姣好、充满浓浓的女人味。芬妮当然不是冯妙莲,她的相貌远胜即便皇宫里风华正盛时候的千娇百 媚的正版冯妙莲。如果冯妙莲是“漂亮”,那芬妮则为“绝色”,这也是从古到今,男人们最理想的女人类型——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形象。 除了彼此之间的相互欣赏外,拉近两人之间距离的还有个共同的话题,那就是叶晓波。为艺术献身 这些日子,叶晓波对芬妮的追求态度已经比较明朗了,芬妮虽然保持着矜持,可心里还是有些喜悦的,毕竟,叶晓波的条件摆在那里,更重要的是,叶晓波并不像报刊杂志的八卦 新闻描述的那样花心绯闻多,越深入了解,越发现他不过是个单纯的大男孩而已。 李欢从第一面起就潜意识里把叶晓波当成了自己的弟弟,对于他所追求的女人自然另眼相看,更何况,这个女人自己也满欣赏的。他想,兄弟就是兄弟,连审美的眼光都是一致的 。如果叶晓波能顺利抱得这样的绝色佳人回,也算喜事一桩。自己经历了这些不幸后,他就特别希望芬妮和叶晓波都幸福,这样的金童玉女走在一起,光是叫人看着,也算一道美 丽的风景了。何况,他们彼此之间还那么情投意合。 其他配角的戏份早已结束,叶晓波的戏份也结束了,他是悲剧男主角,在最后一集,因为维护女主被杀死了。 现在最后收尾的,是一点点具有艺术性的“尾声”——李欢认为,这完全是不必要的狗尾! 他不想再看,所以走到了一边。 叶晓波从对面走来,大声道:“大哥,给你一个好东西。” 他的手一伸,李欢接过那小小的塑料袋装着的“身份证”,心里又是好奇又是感慨——有了这个贴着自己照片的磁卡一般的东西,自己就跨越千年,成了这个时代的人了?从此, 可以放心大胆地走在大街上了? 心里百感交集,却又恐惧又失落——这几天,他突然滋生了那么强烈的回到自己时代的愿望,仿佛又回到了刚刚来时的孤独,那种满目荒凉,完全地被遗弃、坠入底层的愤怒和挣 扎。可是要再回到自己的时代,只怕越来越没有什么指望了吧?需要什么样的星辰巧合? 回去后会面对怎样的局面和动荡,这真是一个费思量的问题。还好,现在根本不用考虑,因为根本就不能回去,也只好先不管了。 叶晓波拉了李欢在一旁坐下。李欢的戏份昨日就结束了,但一直没有回家。他那天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了,吃住都在剧组的帐篷里,宁愿帮着剧组做粗活也不回去。 叶晓波低声道:“大哥,你这些日子心情好点没有?” 李欢摇摇头:“我没什么。” 叶晓波尴尬地搔搔脑袋:“真是抱歉,我哥……” 李欢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是你哥!” 从来,伽叶都是外人,不过是寺庙收养的一个弃婴,一个和尚而已,自己和叶晓波才是兄弟。 叶晓波自然不明白他这句“他不是你哥”的含义,体谅他心情不好,也不以为意,反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有三个哥哥,就叶嘉跟我们长得一点也不相似,从小到大,别人 见了都不认为我们是兄弟。唉,我们兄弟之间很少见面,感情也不是太好。真是奇怪,我倒觉得你才是我哥一样……大哥,我真是对不起你……” “这关你啥事?难道还要诛连九族?”叶晓波还很年轻,为人处事还有股孩子气的冲动。也正因为如此,李欢更是喜欢他爱护他,他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兄弟,叶嘉的事情 跟你毫不相干。” 叶晓波仿佛关心李欢,比关心自己哥哥还多一些。这几天,他又给叶嘉打了好几次电话,叶嘉嫌他八卦,加上早已进了实验室,叶晓波气得干瞪眼也联系不上他了。 他想了想,才慢慢开口:“……我哥是个不通世务的书呆子,从来是怎么想就怎么做。他说他只和嫂子见过几次面而已,没有任何特殊关系……你知道,这个年代,男女一起吃吃 饭逛逛街,完全可以是朋友行为……” 剧组很多男女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也经常拖手吃饭的。可是,这些女人又不是自己的“老婆”,自然管不着。何况,李欢深知冯丰绝非和叶嘉是“朋友”这么简单——至少,冯 丰方面,根本就是爱上了叶嘉。 李欢心底冷笑一声,但不愿将这口怨气发泄在叶晓波面前,见他急急忙忙地想安慰自己,情切得像一个不得要领的大孩子,心里有了点暖意,“晓波,我们不谈这个了,你放心, 我没事。” 叶晓波愤愤道:“天下女人何其多?如果她心真不在你这里,你又何必为她苦恼?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现在离婚的那么多……” 叶晓波是随口安慰,李欢却如当头棒喝,是啊,天下女人何其多,自己又何必为一个两度背叛自己、一点也不把自己放在心里的女人而耿耿于怀? 叶晓波看他面色舒缓了一点,松了口气,“我还有点事情先离开一会儿,晚上直接去参加剧组大戏杀青的庆功宴,你一定要来,你闷得太久了,我陪你好好喝几杯……” “好的。我一定来。” 潜规则女明星 到最后一幕了,是皇帝专业户和芬妮的那场“艺术戏”。 李欢站在一边观看,今天的芬妮和往日不同,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甚至开工前也没怎么跟众人打招呼,连台词也对错了好几句,接连ng。 趁中午吃盒饭时,他隐隐听得柯然和几个女配边笑边小声议论着什么。他走过去,一个女配角笑嘻嘻地拿了一份花花绿绿的八卦周刊在他面前一晃:“李欢,看看你的女神形象吧 ……” 李欢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刊登的新闻标题为:《皇帝专业户潜规则过的“玉女”明星》,上面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明眼人一下就看出这个“玉女”就是芬妮。写的是皇帝专 业户多年前曾经“潜规则”芬妮的香艳往事,文中简直把芬妮描述成了一个床上功夫极佳的狐狸精,指她和皇帝专业户同居了半年时间,ooxx的花招特别多,伺候得皇帝专业户心 花怒放,正是这个皇帝专业户的牵针引线,她才能够拍了那部令她走红的偶像剧,从而一举成名的。 李欢随手将这本八卦周刊扔到垃圾桶里,冷然道:“剧组规定不准带这些东西,你们从哪里来的?” 另一个女配撇撇嘴:“是一些探班的粉丝落下的,我们也是无意中看到的……” 女人和女人之间,原本不乏友情。可是,娱乐圈子里,漂亮女人看漂亮女人,往往是不顺眼的。 这些女配,见同样是女人,芬妮一“睡”成名,进出坐的是奔驰车,拍戏时住的是剧组特租的别墅,带着很多助理、保姆,化妆间都要三间,一间自用,一间堆放自己的健身器材 ,还有一间归助理用。随时带着自己的私人化妆师、发型师,穿的是超级名牌,拥有一栋大富豪“赠送”的豪华别墅,围绕在身边的都是最有钱的男人。而自己等人苦熬岁月,总 是在配角圈子里打转,n多人挤一间化妆间,排队等化妆师和发型师,还得常常看人家的脸色。 她们早已怨恨妒嫉,因此,见了芬妮的新闻,虽然是最最司空见惯的那种八卦,也不由得喜上眉梢,巴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最好将芬妮拉去“浸猪笼”——却偏偏忘记了,不知 多少“北飘”、多少立志成星的女子,包括她们自己——排队等导演、制片人、投资人“潜规则”,还要看那些男人有没有那个兴趣挑中你呢! 成名之前种种犹如昨日死,成名之后满目光环才是今日生,镀金后的玉体,那是香艳百倍的,而女演员们,正在向往着这条通天的途径。 几个女配的议论越来越难听,李欢放下八卦周刊,淡淡道,“都做这行的,何必听信传言?”然后,也不等她们回答,不以为然地转身就走,方明白,芬妮今天心情不好,估计就 是这家八卦周刊翻陈年老账惹的祸。 冯丰是个八卦分子,特别喜欢看这些八卦新闻,看日报总是先翻娱乐版面,不仅如此,还天天潜水在天涯的娱乐八卦版面。在她的潜移默化之下,李欢早已由最初的对女人贞洁观 流失的惊讶和义愤填膺,变得麻木了,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老婆,贩夫走卒哪里充当得了什么道德维护者? 女明星和潜规则 尤其是到剧组后,亲眼目睹无论是男人女人成名的不易,像芬妮这样美丽的女人,如果没有男人打她的主意,那才是极不正常。当然不止芬妮,这种事对女明星来说都是司空见惯 的,出席一个饭局多少钱,饭局后再ooxx又多少钱,那甚至成了一种身份和走红程度的象征,还生怕自己的“身价”低了。比如大美女林志玲,当时“饭价”可高了,可是某一次 坠马,高挺的胸部忽然被狗仔队发现“缩水”了,于是,身价就大大降低了。 都是圈内人,何必五十步笑一百步? 冯丰常常说,没有坏男人哪来坏女人?归根结底,男人最坏,男权最无聊,男人们越是标榜贞洁道德越是喜欢寻花问柳。而且,男人更奇怪的是,贞洁观因人而异,古代四大美女 中,西施、貂蝉、杨贵妃可都不是chu女,自然有成千上万的男人为她们前仆后继。陈圆圆等一干名妓也自然有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可见,漂亮的女人,贞洁不贞洁那是无所 谓的,男人可不因为你少了那层“膜”就退避三舍,相反,更会趋之若鹜。其实,男人的贞洁观只是用来约束普通女人的,既然如此,何必管男人怎么想? 他听得她这样的泼天谬论,当然无数次言之凿凿地反驳她,有时她哑口无言了,就会恼羞成怒,眼睛一瞪,要是他站得近,恶狠狠地给他就是一拳。完全是那种说不赢就要撒泼的 角色。只是那种花拳绣腿落在身上,带了点儿亲昵,像一个胡闹的孩子,他早就习惯了。 李欢有些失神,摇摇头,暗骂自己没出息被虐习惯了,听个八卦又想到了冯丰,自己早已决定了不再理睬那个女人了,还想起她干啥? 他更不愿再看那几个女配的脸色,转身就走。 女配见他走远,啐了一口,“想为那个狐狸精抱不平,也不看自己什么身份。人家都是大款富豪的床上娇客,你一个跑龙套的算什么东西?” “就是,现在的男人越来越没有自知之明了,见了美女就苍蝇一样围上去,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不,是想吃狐狸精肉……” 柯然虽然也暗恨李欢那样维护芬妮,但她听得女配的话如此刺耳和无聊,便没有接口,任她二人叽叽喳喳地对李欢和芬妮极尽嘲讽挖苦之能事,自己只是一声不吭。 李欢走出几步,早已忘了那场娱乐八卦的往事,拿起手机,心想,给冯丰打个电话吧,毕竟这么多天没联系了,心里跟猫抓一样。 可是,号码拨完,又郁闷得不行:自己都离家好几天了,那女人也真狠得下心,居然对自己不闻不理。同在屋檐下那么久,难道对自己就没半点挂心?此刻,她在干什么?自己这 个大障碍除掉了,就和叶嘉双宿双飞了? 心里的暴力因子在膨胀,想要一拳将叶嘉的脑浆打出来,可是,在这个卑鄙无耻的年代,自己还有什么机会和权力去制裁可恶的j夫? 他心里越想越气,一下关了手机,感觉自己倒像变成了失宠的下堂“小妾”,而冯丰,她简直是个薄情寡义的女暴君,有了新欢忘了旧人。 不行,自己绝不能先向她低头,妥协的次数多了,女人就更不把你当回事了。 ooxx的艺术 最后一幕戏是女主和将军爱人私奔不成,将军被杀死,女主只好回到皇帝身边,受到皇帝的强行ooxx……这是导演要表达的“悲剧艺术”: 一个女人,爱人被杀了,自己还被霸王ooxx,那多悲多艺术啊! 李欢暗骂一句:这是他妈的啥艺术?看芬妮的脸色,几乎阴沉得不像一个合格的艺人了。 “皇帝专业户”扒拉着芬妮的衣服,他是有口皆碑的演技“精湛”实力派,还得过几次影帝头衔,今天更完全是假戏真做。多年前,芬妮在他的床上的情景历历在目,扒开这件衣 服,马上就可以看到久违的玲珑玉体了,现在芬妮成名了,总是远远躲着他,越是得不着越是揪心想,跟猫抓一般难受。趁此机会,他赶紧上下其手,演技足以和《色戒》里梁朝 伟和汤唯的那场长达15分钟的激|情ooxx相比了。 影帝就是影帝,在ooxx戏份上,演技都要高人一等。 “皇帝专业户”越想越心急,浑身都紧绷得要爆炸了,“演技”精湛得令围观者都捏了一把汗,生怕他猴急得真当众就把芬妮ooxx了。 芬妮强忍住恶心,多年前初入娱乐圈,因为走投无路,被这个有口皆碑的“德艺双馨”的大腕蹂躏逼迫的屈辱就像一场噩梦。她原以为,经历了这些年,自己早已不在乎那些噩梦 了,就是演戏吧,戏如人生,可是,一旦和他接触到肌肤,就想起他的野蛮和粗俗不堪,尤其是床上那些令人发指的粗暴,毛孔几乎都要竖立起来。她提神凝气,告诉自己这不过 是一场戏,可身子不由自主地战栗,却无从逃避,只好苦苦等待结束。 这样的心理压力下,她不由得连连忘词ng,面色楚楚,就如任人宰杀的可怜的羔羊。 旁边的李欢早已看出那个皇帝专业户哪里是“演技精湛”?分明是赤裸裸地、毫无顾忌地趁机在占芬妮的便宜了。他越看越是怒不可遏,几乎恨不得一拳将这个老色狼的脑浆打出 来。 导演还在指点那个ooxx前的角度问题,李欢两步走过去:“我认为,要体现悲剧,皇帝并不一定要……” 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说了一通,正在为收尾伤脑筋的导演一拍大腿,笑起来:“好啊,皇帝估计是应该这样才对,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小子倒想得远,好像你当过皇帝 似的,哈哈哈……” 李欢退到一边,导演临时纠正了点细节,皇帝专业户再也占不了芬妮什么便宜了,仿佛到嘴的肥肉又溜走了,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骂了句粗口。然后,又笑起来,又恢复成了“ 德艺双馨”的模样。 芬妮大喜过望,仿佛刚被解放的女奴,对上李欢的目光,这是男人的目光,关切却充满了正义和智慧、力量。她定了定神,神思如泉涌,最后的表演如有神助,异常完美地划下了 句点…… “我们的芬妮,美丽依旧,演技更上一层楼了啊……” 一阵掌声响起,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在制片人的陪同下走了过来,边走边拍掌,满脸笑容。所有剧组成员都围了过来,异常尊敬地看着这个妇人。就连导演、芬妮等人态度都是 异常恭敬:“陈姐,您来啦……” “各位辛苦了,我们这部戏一定会叫好叫座的……”妇人开口,中气十足,十分有派头,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向众人,透露出权威下的平易近人。 李欢一直往后退,生怕这个女人看到自己——这个女人竟然是自己被冯丰骗去“坐台”时见过的那个有钱女人陈姐,也是这部戏的投资者。 他想起她给的那五千元小费,羞愧得直差要挖个地洞跳下去藏着。 冯丰,该死的冯丰,要叫她知道了,不知道如何嘲笑自己呢。 陈姐的目光看过来,并无丝毫改变,笑道:“李欢,我听晓波说起过你,你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啊。好好努力,下一部戏,会有适合你的角色的。” 投资人如此青睐一个新人,众人都看向李欢,羡慕不已,这是极为难得的机会啊,李欢居然如此走运,一下被这个女财神钦点了。因为有小道消息流传,她可能和一个国际级的大 导演合作,进军大银幕,如果这样,无异于捞了个平步青云的机会啊。 李欢却一点没有觉得庆幸,看到这个女人,就想起自己从帝王宝座到普通人的巨大落差—— 还有冯丰,几乎要把人逼疯的冯丰,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女人。 ooxx的艺术2 陈姐点点头,和其他艺人说话去了。 李欢转眼,芬妮悄悄向他眨眨眼睛,似乎在为他感到高兴。李欢却一点也没觉得高兴,心里更是堵得难受。 陈姐等人刚离开,叶晓波恰到好处地赶来,几位主演和所有工作人员鼓掌相庆。叶晓波和芬妮正在交流心得,见李欢走过来,立刻笑嘻嘻地叫住他:“今晚剧组大庆,以前的活动 你都在忙碌,今晚你可不能走开了。” “当然。我一定会去的。” 第一次做完一份工作,虽然是他最初很不情愿的“伶人”的角色,但是,因为剧组有了叶晓波、柯然、芬妮,他还是满庆幸的,发现,演戏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嗨,你们在谈什么呢?这么热闹?” 柯然人未到,声先到。 三人和柯然招呼,柯然看到芬妮手里那束叶晓波刚带来的新鲜的百合,心里是别样滋味。每次看到芬妮,她都觉得心如针扎,那是第一次遇到强劲的对手,只要在她面前,自己似 乎无形中就矮了一截。柯然想,无非是芬妮的名气比较大而已,大牌巨星嘛。何时,自己成名了,也会被众星拱月的。 叶晓波的态度已经很明朗了,他的殷勤的目标已经对准了芬妮,对其他的女人难免逊色了一些,柯然体会着这样的心理落差,又恨又妒,唯一的安慰是李欢一直对自己的态度没变 ——她提出的每一个要求,李欢都从没拒绝过。 可是,李欢毕竟不是叶晓波,被叶晓波这种偶像明星豪门公子献殷勤,跟被李欢这种龙套献殷勤,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好在导演对她特别满意,几次修改剧本增加她的戏份, 隐隐跟第一女主有并驾齐驱的架势,心里才好受了一点儿。 芬妮淡淡地向她点点头,两人没有多说。叶晓波拎不清楚状况,还是热火朝天地和芬妮谈话,并没怎么招呼柯然。李欢见柯然略微不自在的一丝眼神,心知她大概从没经历过这样 的冷遇(以前她的对手是冯丰这种男人婆级别的,很少男人会喜欢男人婆,加上冯丰基本都是不战而退,所以她自然是所向无敌),现在,遇到芬妮这样的高手,就只好甘拜下风 了。 因了那张“冯妙芝”的面孔,他一直对柯然心存怜惜,现在见她隐隐不高兴,便赶紧招呼她,找了个话题和她谈起来,并巧妙地让叶晓波参与其中,让她不致于感到自己太过被冷 落。 说话间,车已经来了,众人上车,往酒店而去。 绝境1 冬季枯水季节,c城电力往沿海输送,因此,便时时有各大片区的轮流停电。小区里早已发出通知,要停电两天。 冬日天气暗沉,快到傍晚了,屋子里黯淡得厉害。冯丰呆在家里,无法上网,又无法用烤火炉,看了会儿书,光线不好,冷得手脚都麻木了。她放下书,到阳台上跳了一会儿,觉 得口渴,从饮水机上倒了杯水,那可真是腊月喝凉水,点滴在心头,只喝了一口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李欢自从那天早上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以前,他不回家时,每天至少要打两次电话,如今,好几天了,他连电话也没打回来一次。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欢,说抱歉?或怒 骂?或互相责怪怨恨?这些,都不是她希望的结果,如今,难得李欢冷处理,自己,就选择当了鸵鸟,藏着,腋着,问题,它总会自己解决的。 像李欢这种高傲的男人,无论如何都是咽不下这口“屈辱”的。彼时彼地,已经不是他的天下,他既不能杀了自己更无法杀了叶嘉,所以,只好选择离开。 如此也好,免得互相再纠缠不清。 她并不太担心李欢,虽然他是穿越过来的“古人”,可是,剧组里有叶晓波、柯然、芬妮等人,李欢想必也孤寂不到哪里去,而且,依照他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估计在哪里都会如 鱼得水的。所以,她好几次想起该给他打个电话,但终究还是没有打,因为怕打通了也没什么话说,而且容易引起误会。 即便算朋友吧,朋友相交贵在雪中送炭,平常磨叽多了,反变成了暧昧,何必呢。 只是,她想起,自己卡上还有2万多块,其中一半是李欢挣的,应该分给他。她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是,终究还是没打,心想,反正快搬走了,就取出现金给他留下,走的那天再给 他打电话好了。 而叶嘉,也再未有过只字片语的消息,他仿佛人间蒸发了。 冯丰倒是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可是,每次都是忙音。他是出国了或者故意不接?或者早已将自己设为了拒绝接听的黑名单? 当失望慢慢转化为绝望,她逐渐地完全清醒了,原来,自己和叶嘉之间,一直是不平等的,隔着很大的鸿沟,从来都只能他有闲有心情的时候“召见”自己,自己完全没有主动的 条件和能力去联系他。她细细地想,自己和叶嘉究竟是什么关系?两人只见过几次面,连情侣都不是,只是偶尔相遇的陌生人。 两人即便勉强曾经算朋友,如今,也许“友情”都灰飞烟灭了,又何必责怪于他? 像叶嘉彼时彼地的身份地位,又怎么会喜欢上自己?他听了一个荒谬的故事,然后离开,就是这样。然后,他还是他,自己还是自己,其间,隔着自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0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0部分阅读 己卑微的幻想。所有的一切, 不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已。 绝境2 她站在门口,看着阳台玻璃上暗沉下来的天色里,自己模糊的影子,像在照千年时间的镜子——寂寥冷宫,庭院深深,身边再没有一个熟识的人,生活在一个鸽笼里,任光阴似水 流年。 心里不是不绝望的。就像一个死囚,真的被宣判死刑后,心里反倒异常轻松了。 发生了这些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后,她也无法继续狡辩什么了,自己被当作“水性杨花”的女人也好,谁谁要和自己一刀两断也罢,那么多没有被小王子爱上的狐狸,日子还是要过 下去的,是不是? 自己难道要以“千年前你喜欢我千年后也要喜欢我”这样的理由去责怪他?或者整天死缠烂打要他记得千年前的纠缠,然后,如迦叶那样关心自己爱护自己?即便自己不顾脸皮吧 ,可是,连他的人影还找不着呢。 即便是狐狸,也不能巴巴等着小王子找上门,因为,那样的概率太小了,要知道,小王子只有一个,而且是外星人。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小王子的。 她想起那些感天动地的言情小说里面,那些女主角的痴狂,为了爱可以要死要活、不顾尊严、不吃不喝、生死相随,哪怕爱得贱贱的、爱得惨惨的,也无怨无悔。也许,那些才是 爱吧。而自己,完全是不敢说出口的单恋,是一厢情愿,并且不愿意因为虚无缥缈就等待折磨自己——即便是爱,也是自私的爱。 李欢的本质在于得到,其实,自己的目的也在于得到,两人,不,绝大多数世人,其实都是为了得到而爱,为了得到而活。 如今,梦想随着叶嘉的离开完全破碎后,世界并没有坍塌,日子还是在继续,甚至每天还可以吃两包方便面。 来不及悲伤,因为几个方案催得紧,对于一个形单影只的女人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挣钱更重要的事情了。 人世间,除了死亡,再也没有比整天饿着肚子更大的悲哀了,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要是肚子都吃不饱,那才是最大的悲伤。 男人的爱是锦上添花,挣点钱防身才是雪中送炭。 饮水机断电日久,冷水,冷的杯子,端在手上如冰冷的铁块。她发了一会儿呆,赶紧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才想起去厨房烧开水喝,同时准备煮方便面吃。水开了,用热水瓶装了水 ,剩下的水在锅里沸腾。她看看“康师傅”的颜色,这些天顿顿吃方便面,都吃得人快成木乃伊了,又想起以前报上公布的方便面的种种不合格,只觉得恶心不已,便放在一边, 想等饿得受不了了再来煮。 她将水瓶提到客厅,点燃一支蜡烛,越坐头越晕,也不知是饿晕的还是冷晕的。她想起小区的公告栏上说今晚8点就会来电了,但是,客厅里的灯前两天坏了,还没换掉白炽灯。 以前这些事情有李欢做,完全不用她操心,可是,自从那天早上离开后,李欢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彭大将军说,帝国主义随便架起一尊洋枪炮就能霸占一个东方殖民地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而现在,冯丰认为,光靠几顿饭就能雇一个皇帝做小工的时代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 李欢的选择 本来,珠珠给她找的房子后天就可以搬了。她原本也不想再管这里了,可是,想想,还是换了,至少李欢回来,这里能够一切照旧吧。 本来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要是在冬天的晚上回到家,拉灯,灯又不亮,那真是重大的打击。以前,她曾经历过这样的黑暗,是父母刚去世的那阵子吧,灯坏了,她居然换不来, 一个人在黑暗里怕得失声痛哭。以前,什么都有父母照料,父母没了,一下从天堂到了人间,什么活儿都要自己干,现在也不过是回到以前的情况而已,又有什么值得郁闷的? 她胆小,生怕有电的时候会烧着自己,这些年来,偶尔灯坏了的时候,总喜欢趁没电的时候换灯。现在正好停电,她想到便做到,立马去换。 客厅的灯有点高,她踩在一张凳子上,远远够不着,便又拿了一张小凳子搁在上面,估量着可以了,便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 转动了好几圈都无法安上,她微一用力,头一晕,腿一颤抖,小凳子一滑,“轰隆”一声,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更糟糕的是,凳子倒塌时,打翻了水瓶,又是“轰隆”一声,水瓶也碎了,滚烫的开水立刻满屋子流淌。冯丰只觉得面颊一阵生疼,玻璃的碎屑、滚烫的水,一起袭向身子……立 刻,人似乎完全失去了知觉…… 李欢的选择2 这是c城最著名的一家酒店。 剧组并未大张旗鼓,并非新闻发布会那种,而是私下里的一次内部欢饮。同行的还有两个跟剧组关系很好的狗仔。大家胡吃海喝了一番,准备换一个地方k歌。芬妮是有名的“麦霸 ”,也准备进军歌坛,平素很喜欢去k歌的。 叶晓波和芬妮走在一起,两人心情都很愉快,正在低声谈论什么,而李欢落在最后,陪着柯然和另外几个女艺人。 芬妮他们走得几步,冷不防,一个肥壮的女人冲上来,狠命拉住芬妮,一耳光就掴了下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叫你勾搭别人的老公……” 众人都愣住了,但是,很多艺人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女明星被大富豪的妻子掌掴是很寻常的事情。其中一些艺人还认识这个女人,那是一个很著名的大富豪的原配,去年 ,这个大富豪曾和芬妮闹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绯闻,据八卦周刊报道,芬妮如今住的北京的别墅就是这位大富豪买下的,传言中,大富豪甚至要和原配离婚娶芬妮,只是闹了一段时 间,这消息又慢慢风平浪静了,大富豪的夫人依旧是那位糟糠。然后,芬妮接受采访时,就只称自己和大富豪是“好友”而已了。 谁也不愿卷入这等桃色纠纷里,剧组的人员纷纷后退,生怕一起上了第二天的头条。 芬妮呆住不敢还手,女人益发将她扭得凶:“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整天卖弄风马蚤勾引别人的男人……” 叶晓波听得面色发青,急忙伸手拉住这个女人…… 再说冯丰摔下来,好一会儿失去了知觉,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挣扎着想爬起来,钻心的疼痛却让她完全直不起身子。她挣扎着抓了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了号码,那是李欢的号码, 李欢学会用手机后,就把自己的号码设为了冯丰的手机通联上紧急呼叫的第一个,开玩笑说,要冯丰有事好第一个给他打电话。当时,冯丰还说,自己会有什么事呢,根本用不着 。 人在危急的时候,向最熟识的人求救,那几乎是一种本能。李欢原本和柯然等人落在后面,见前面大厅乱成一团,吃饭的客人纷纷起立围拢,远远地,他看见芬妮正被人拉扯着殴 打。他心里大急,芬妮这样娇怯怯的模样,怎么经受得了这等折辱?他大步跑过去,边跑,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他接听,是冯丰打来的…… 电话接通,冯丰只听得“喂”的一声,她便哭了起来:“李欢……” 爱的错过 大厅里,叶晓波气得面色铁青,那个女人扭得芬妮太紧,他一拉,旁边,一个十三四岁的娇小的少女忽然从人群里冲了过来,细细的胳膊伸出去维护着那个女人,哭得像被欺负的 孤儿寡母:“爸爸都被你抢走了,你们还要打我妈妈……这么欺负人……你这个坏女人,坏女人,不要脸……你这个男人,居然打我妈妈,你们都打我妈妈,你们这些坏蛋……” 小姑娘边哭边骂,边掐叶晓波的手。叶晓波不能和一个小姑娘对打,心里又憋着一口污浊的气,再也不管芬妮,扭头转身就走。而那些看好戏的剧组人员和围观者也纷纷退避。狐 狸精和原配作战,没什么好偏帮的,可是,如果大富豪的女儿出面就不好玩了。男人,看自己的糟糠多不顺眼,最好是打死活该,也省去了分割财产的麻烦。可是,虎毒不食子, 何况,很多财经杂志上还写,这个大富豪十分溺爱自己的女儿,那是她的掌上明珠。糟糠被打死了,他也许会拍手称快,可要是他的千金受到了损伤,就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了, 围观众人都想,自己等人何必参与其中,惹大富豪千金的厌憎? 芬妮原本只是被那个女人出其不意打了个耳光,被叶晓波拉开后,本来已经能脱身了,可是那个小姑娘冲上来,见她和母亲扭成一团,打开叶晓波后,冲上去狠命推搡了她一下, 大哭道:“叫你这个坏女人再打我妈妈……” 芬妮被推得一下摔倒在了地上,高跟鞋“喀”地一声,脚脖子被崴住,站都站不起来。 吃饭的不乏一些女客,好几个中年女人同仇敌概地肆无忌惮地大声叫好:“打死这个狐狸精……” “打得好啊。” “这种马蚤货,打死一个少一个,看还敢不敢勾引别人的老公……” …………………… 大厅里越来越嘈杂,嘤嘤嗡嗡的议论声让李欢根本听不清楚她的声音。曾经有无数次,他想如果她先打来电话——如果她先打来电话!他想,自己就马上回家。天知道,他早已十 分渴望回家了。 她果真先打来了电话,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他心里一阵狂跳,兴奋莫名,却故意沉了脸,仿佛她能看到。可心里还是哽着一根刺,声音十分冷淡,语气故意十分不耐烦:“冯丰,有什么事情?喂,我听不清楚……” 冯丰先打电话,自己也得摆摆架子,如果就这样跑回去了,女人更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他的声音故意更加不耐烦起来:“冯丰,我听不清楚,大声点……” 大厅里的声音更加嘈杂,手机里几乎乱嗡嗡成一片,他忧心着芬妮的情况,分散了注意力,就更听不清楚冯丰在讲些什么了。眼角的余光里,他看见叶晓波怒气冲冲地几乎是小跑 着出了餐厅。晓波在搞什么名堂?这个关键时刻居然舍了芬妮而去? 他大感惊讶,更是挂心芬妮的情况,顾不得多说,立刻大声道:“冯丰,我现在很忙,等会儿给你打过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一阵钻心的疼痛,冯丰眼前一黑,几乎又要晕过去,她恐惧地再次拨通电话,这一次,李欢甚至没有接听,就直接挂上了电话,因为,他看见芬妮已经被那个胖女人完全推倒在地 上,众人推搡成一团…… 李欢立刻冲了过去…… 浑身的疼痛由麻木到钻心,再到麻木,如此循环往复,时间也仿佛停止了,屋子里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可怕与黑暗。 叶嘉的电话明知是打不通的,可是,冯丰还是又给叶嘉打电话,依旧是一片忙音,无人接听。然后,是自己的朋友珠珠,可是,连珠珠都没有接听。 疼痛早已掩盖了失望,被整个世界遗忘的悲哀都敌不过自救的本能。冯丰看看手机,已经快没电了。她挣扎着,忽然福至心灵,拨通了120,讲清楚了详细地址,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水瓶、灯管的碎屑,已经冷掉的水……都粘连在身上,也不在乎痛楚是在加深还是减弱了…… 时间一直都是凝固的,仿佛过了一万年,她的意识居然还是清楚的,听得120的呜呜的声音,听得他们叫来的锁匠开门,她松了口气,然后,有两名白衣的护士用适当的手法来扶起自己……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觉得白衣是这样漂亮。往昔,她都嫌弃医院天天收那么多的药费,如此坑病人,十分厌恶他们,可是,今天,在等待救命的今天,往日的抱怨都变得那么浅淡,这一刻,仿佛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好人,尽管,这种好也是要“付费”的。 如果付费能换来“好”和“温情”,也算一种幸福吧。 实验室里,叶嘉和众人正在忙碌,他们正在进行一项病菌分裂的试验,这是c大的研究院和官方合作进行的一项很重要的研究。目前,这种技术被欧美控制,国家要花费巨大的代价,买来的还只是产品,而非技术。为解决这个难题,国家投入巨资研究,叶嘉的博士学位,有一个就是这个领域的,他曾潜心研究多年,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现在,理论已经成熟,准备已经很充分,这一次的成败关系着一项疑难杂症是否能取得空前的新突破,所有人都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已是深夜,叶嘉正全神贯注研究一项参数,拿着器皿的手忽然一抖,几乎掉在地上。左肋隐隐一阵疼痛。自从遇见冯丰之后,这地方几乎从未疼痛过,今天,为什么又有如此奇怪的感觉? 他面色惨白,神情惶恐,旁边的助手有些惊讶,急忙提醒他:“叶医生……” 叶嘉定了定神,没来由的心乱和惶恐。 “连续三个通宵了,叶医生,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不了,绝不能半途而废。我们继续吧。” ………… 复杂的研究继续进行,直到凌晨,叶嘉才走出实验室,吐出一口气来。实验室几乎要保持一种真空状态,不能有任何声音。他的工作手机一直在外面,由助理处理一切事务。他拿出自己的私人电话,平素很少有人打这个号码的,那只有几个人才知道。 他看上面,居然有5个未接电话,都是冯丰打来的。 他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急忙打过去,那边却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冯丰怎么不接电话呢?他又惊讶又失望,接连打了好几次,才发现此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只怕人家早就休息了,又怎么会接听电话? 故事里的女人和梦中的背影相重叠,却容不得他多想,在工作面前,一切都得让道。他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只得片刻的休息,工作又得继续,还有几天,这是最关键的几天,一刻都耽误不得,那是耗费了巨资和无数人的心血,所有一切,都得为之让道,这是起码的职业操守。 可是,心里第一次很想逃避,剩下的几天,怎么变得如此难熬? 他想,出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到冯丰,也不是因为那个故事,而是,自己忽然很想见到她,也说不清楚原因,只是希望立刻就见到她。 她怎么会给自己打那么多次电话?细看,那些电话并不是同一天打的,最近的一次是昨天傍晚打的,冯丰如果没什么急事,怎会一再给自己打电话? 他的私人助理,一个高挑的女人走进来,见他一个人在窗边发呆,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 叶嘉回过头:“刘蔷,麻烦你给我做一件私事。” “哦,什么事情?” 刘蔷十分意外,多年了,叶嘉从未叫自己给他处理过任何私事。 叶嘉把冯丰的电话号码和地址一一告诉她:“她叫冯丰,你一定要找到她,如果她有事情,无论是什么,都要帮她。” 刘蔷笑起来:“哦,是个女孩子?”眼神像看着外星人,叶嘉,传说中的独身主义者,许多gay眼里的“完美爱人”,居然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态,“以公谋私”,要自己出马去找一个女孩子?“唉,叶医生,我的工作还要帮你送情书送花?不会吧?你得加我薪水。哈,不过,如果你真有女朋友了,我乐意效劳……” 叶嘉有些无奈,刘蔷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平素那么一个女强人样,现在,居然露出如此八卦的窥探的眼神。 看来,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之一。 叶嘉还没回答,刘蔷不再开玩笑了:“你忙吧,这些事情就不要操心了。你放心,无论她需要什么帮助,我都会为她提供,当然是以你的名义,呵呵……” “多谢。” “不用。” 爱的错过2 剧组的人,男的怕惹麻烦,女的多是幸灾乐祸,几乎悄悄走光了。那对母女也悄悄走了。 芬妮披头散发,往日的艳光狼狈得像被一朵催折的牡丹,甚至连扶持自己一把的人都没有。她挣扎着起身,可是几次都站不起来,正痛苦挣扎,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然后 ,这只手一用力,稳稳将她扶起。 她抬眼,见是李欢,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李欢面色镇定:“走吧,芬妮。” 仿似救美的英雄,骑白马的王子,芬妮看着他镇定自若的面孔,心里百感交集,人前风头出尽,落难时刻,谁又是那个肯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李欢扶她出门,李欢低声道:“你开车么?还是不要开吧,打个车回去吧。” “你送我吗?” 李欢有些迟疑。他想起冯丰的两通电话,虽然他没有接,可是,也只是想暂时拿个架子而已。此刻,心里有点不安,很想马上赶回家去。 “李欢,你有事情吗?” 芬妮玉容惨淡,面色灰暗,憔悴得不成样子。 李欢哪里还能拒绝,点点头,微笑道:“我送你回去。” 两人上了出租车,李欢说了芬妮酒店的地址。一路上,芬妮都沉默着。李欢见她惨淡的容颜,心里十分怜惜,将她额前的乱发拨了拨,柔声道:“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就什 么事情也没有了。” 芬妮依旧没有做声,只是靠在李欢身边,第一次,觉得一种坚实的依靠和温暖。出租车已经快接近酒店了,芬妮忽然道:“李欢,我们去河边坐坐吧。” 李欢微笑道:“好的,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出租车重新掉头,芬妮靠坐着,闭着眼睛,满目的疲倦。 李欢见她平静下来,又想起冯丰打的两通电话,他越想越觉得意外,虽然当时赌了口气,但是,后来想想还是觉得太不寻常了:冯丰很少主动打电话给自己,今天连续打两次,是 什么意思?会不会有什么紧要事情? 而且,难得她主动打电话给自己,不好好把握机会,可又要惹恼她了。 他拿起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回去,可是,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他心里焦虑,很想马上下车,可是,刚刚答应了芬妮,又怎么说得出口自己要离开? 李欢的两难 芬妮依旧闭着眼睛,细声而疲倦:“李欢,你是不是还有事?我会不会耽误你?” “这个,没有!是冯丰先前打过电话,我当时没听清楚她有什么事情。现在她又关机了,估计是睡着了,不要紧的。她常常熬夜总是无法熟睡,所以每晚都关机的,怕吵嚷了更睡 不着……” 芬妮没有再做声。想起刚刚叶晓波那样决然掉头离去,而李欢,他都目睹了妻子的“j情”,还肯抱以关心,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这样的好男人?恐怕要绝种了吧? “李欢……李欢?” 她连叫了两声,李欢正盯着手机发呆,越想越觉得不寻常,冯丰连打两次电话,一定有什么紧要事情。听芬妮连声叫自己,才回过神来:“哦?” 她的神情太疲倦,手里拿着的手机又从未响起,叶晓波,一次也没打来电话。李欢无法离开,由衷道:“我陪你一会儿吧。” 她笑起来,如莲花红蔷:“多谢你,李欢。” 出租车在河边停下,此时还不太晚,河边还有很多经营“鬼饮食”的烧烤摊子。几张小桌子。 芬妮依旧是那样柔和的笑意,如娇艳的玫一盘排骨、鸡翅膀、素菜,喝几瓶啤酒,不过十几块钱,那是普通人的快乐,很多年轻男女约会后,在这里宵夜,用很少的钱买很多平民 百姓的快乐。 在没有成名之前,芬妮也过过这样的日子,成名之后,每天都在大酒店的觥筹交错里,在玫瑰和香槟的包围里。现在,想起就像一场梦。她拉着李欢,微笑道:“我们在这里坐坐 吧。” 李欢立刻答应。 昏暗的灯光下,路人并没有过多注视这个此刻头发微微有些散乱的女人,没人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大明星芬妮。这本来就是个美女云集的城市,人们对美女的惊讶程度并不太高 ,无论多美的女人,也引不起太大的尖叫。 芬妮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手机,叶晓波一次也没有打来过。他就那样离开了,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李欢低声道:“你要原谅晓波,他刚刚是心情不好,他孩子气严重,他是很喜欢你的……” 芬妮笑得如百合上飞过一只蝴蝶煽动了一颗小小的露珠,风华绝代又明媚玲珑:“我没有怪他。换了任何男人,都无法容忍那种场面的。而且,他的背景特殊,要上了八卦头条, 会很难受的。你不知道,他家里对他十分严格,他本来就是负气进入娱乐圈的,若再惹出什么事情,他父亲更不会放过他……” 被伤害后,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叶晓波的处境会不会尴尬。李欢喟叹,也为叶晓波高兴,一个男人,若得妻如此,又夫复何求? 芬妮笑得那样光艳万丈:“李欢,我是个坏女人,我破坏了许多女人的家庭,晓波那样对我,也是应该的……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玉洁冰清,不是么?” 他凝视着她,心里有怜惜的感觉,那么强烈:“不,你是最好的女人。” 芬妮眯眼笑了,她那样眯缝着眼睛时,就不是光艳万丈,而是柔媚入骨,丝丝如髓,让人难以置信的美。 狐狸精 老公出墙的罪过,全部归罪于了那些狐狸精的勾引,而偷腥的猫,就仿似没有丝毫的过错。女人解决这类问题,往往喜欢拿同类开刀,却往往不敢找罪魁祸首。他想,为什么那些 女人不先去指责自己的老公?到该承担责任的时候,那个男人躲到哪里去了? 而芬妮,她美如天仙,被成群结队的男人拼命追逐,可是,她真的破坏了那些家庭?也不见得,至少,目前还没有哪个富豪真正为她离婚吧?享有夫人头衔和一半财产的,还是他 们的正室。 这是他第一次站在对立的立场想一个问题。他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这原本跟他的价值观和道德观是完全冲突的。他有些暗自惊讶,也许,只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太过美好了吧? 有种让人不顾一切替她辩护的魅力? 芬妮笑得如她的名字,芬芳,呢喃,带着浓浓的令人化不开的温软妩媚,因为,她看出李欢目光里的真心和诚意—— 这个男人是真正尊重并怜惜自己的。这是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男人。 那样的笑颜如花,如软玉温香!李欢隐隐发现,自己一向强调的贞操观,其实,是杀人的利器,它让芬妮这样的女人,都无所遁形。 其实,内心的玉洁冰清何止胜过肉体的玉洁冰清百倍! 他情不自禁地拍了拍芬妮的手,声音温柔得出奇,像面对着一块最好的美玉,生怕她受到了丝毫的损伤:“芬妮,你不用介意,什么都不要介意。” 热腾腾的烧烤和煮啤酒上来了,有着镠糟的香味,李欢倒了两杯,先递一杯给芬妮,自己再端了一杯:“喝了就会很暖和的。” 芬妮微笑得像一个单纯的小小少女,仿佛回到了那些单纯美好的时代,和小男朋友在河边柳堤下奔跑打闹。 那时,岁月还是没被污染的天空一般的蓝,白云朵朵。可是,现在涂抹得五彩斑斓,却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颜色和颜色的混合了。 如今,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坐在这样的柳堤下,心灵也变得纯净,粗茶、啤酒、烧烤,快乐,其实,也不是那么艰难。 那是因为身边人的缘故吧,她想,就笑得更加绚烂,更加无忧无虑了,刚刚受到的伤害和侮辱,它悄悄找了个地方,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就像捂着的伤疤,不知道什么时候 会化脓溃烂…… 他想着心事,忽听得芬妮的柔声软语:“李欢,我们走吧。” 李欢点点头,两人看着小贩飞快收摊离开,而另外更多的人,正在开始一天按部就班的生活。 朋友和夫妻1 清晨的风从开着的出租车玻璃里吹进来,冷冷的,让人清醒而又清新。然后,芬妮住的酒店到了。 这是c城惯常的阴天,芬妮的笑容却那么明媚:“李欢,谢谢你。” “不用谢。芬妮,你好好睡一觉,醒了又是新的一天。” 醒了又是新的一天,芬妮很喜欢听这话。 她要进门了,却又探出头来,笑盈盈地如一个小女孩:“我今天下午六点的飞机,飞北京出席一个活动,你记得送我哦。” “我一定记得的,你放心吧。” 她看着李欢镇定的目光,心里跟着镇定,心情也变得愉快:“再见,你也要好好休息。” 李欢点点头,笑着转身离开了。 河边的风“嗖嗖”的,已经天明了,烧烤摊、鬼饮食都打烊了,推着推车回去了,不然,到八点以后,城管就会来砸场子了。跑得不快的,就会被没收了推车,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 李欢曾亲眼见过一个卖柚子的山东大汉,推了满满一车柚子叫卖,不巧城管经过,两人几下将他的推车掀翻,柚子倾倒在马路上,过往行人很快哄抢完毕,诺大的一个汉子,对着 空车,蹲在地上,抱头哭得像个孩子。或许,一家子这两天的生活费就全没了。 烧烤说是怕油烟污染空气(而真正的巨大污染源、那些地方政府保护下的大中型化工厂,却谁也不敢动)——这个就算理由充足吧——可是李欢不明白,卖柚子又污染啥了?因为 他看见那个小贩把柚子皮都装在推车上,并未乱扔。 他当皇帝时虽然不至于蠢到“穷人没饭吃为什么不吃肉”,可毕竟触目所及都是花团锦簇、山呼万岁(社会的真正辛苦挣扎悲惨,高高在上者又怎么看得见?),如今切身看到底 层小人物的挣扎,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了一点愤世嫉俗的“小人物”的心态——恨有钱人、恨飞扬跋扈者、恨贪官污吏…… 在最近的医院里,一番急救措施。除了一些皮外伤和玻璃碎屑划伤、滚水烫伤外,左小腿有轻微的骨折,然后,是左边面颊上进了一些玻璃碎屑,有两三道伤痕有点深。 万幸,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医生护士都出去了,她直直地躺在病床上,然后,看到病房的门被推开,是满头大汗的珠珠冲进来,“冯丰,你怎么啦?吓死我了。我先前在开会,出来才看到你的电话,打过来 ,你已经关机了,还是护士给我打的电话……” 是冯丰告诉号码,护士给珠珠打的。珠珠一接到电话,马上赶来了。 她看到珠珠,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像看见了自己唯一的亲人,浑身都没那么疼痛了。珠珠站在床头边,正要说话,一个医生走进来,是叫病人家属去交钱的,不交钱不能再上药 了。 冯丰努嘴示意,珠珠从护士给她带来的包里拿出卡,叫珠珠去取现金。 “珠珠,现金已经用完了,卡里有钱,医院有建行的取款机……” “我带了一点现金,明天再说吧……”珠珠见她并没有性命之忧,才松了口气,赶紧去交钱。 女人的友情 不一会儿,珠珠就回来了,拉了张凳子坐在床边,仍旧心有余悸:“你干嘛弄成这样了?” 左脚轻微骨折,钻心的疼痛,脸上又因碎玻璃和烫伤裹了纱布,她笑起来,微弱道:“珠珠,你要是个男人,我就以身相许报答你,出院后就马上嫁给你了!这世界上,就你一人 对我好啊,呵呵。” 珠珠瞪她一眼:“你还开玩笑,脸上怎么伤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简单讲了几句,伤口生疼,龇牙咧嘴,又愁眉苦脸:“珠珠,你说我会不会变成跛子啊,还有,我会不会毁容啊?虽然,我不是什么大美女,可是,也不想毁容啊……”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现在最关心的居然是自己会不会毁容。 珠珠笑了起来:“我问了医生,说拍片出来,是很轻微的骨折,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你脸上要费点功夫,怕留下疤痕,只要医治得当,不会毁容的……” 冯丰有些紧张:“不会很贵吧?要植皮还是换肤?” “现在还不清楚。不会这么严重吧?” “唉,要是两万以内,我就医治,超过这个数字,我可不管毁容不毁容了,我总共只有这点钱……” “放心,估计不会太贵,而且我还有点私房钱先借你。女孩子,一张脸要紧。” 珠珠是冯丰从中学到现在最要好的朋友,尽管她已经结婚,跟冯丰的情意还是从没淡薄过。在她“穿越”去古代时,最多发消息找她的,就是珠珠,为这,冯丰回来后,她还大骂 了她好几次,冯丰哪里解释得清楚?只好说自己去了外地,联系不上。 珠珠看到冯丰的手机就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却一直没有响过。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狐疑道:“喂,冯丰,你不是有个合租密友嘛?干嘛他都不见人影?” “呵呵,我给他打了两次电话,他说自己在忙,估计是没空吧。” “没空?”珠珠几乎要跳脚,“什么瓜男人啊?平常自称是你老公,你出事了就只能打120急救?就算是普通朋友,甚至陌生人吧,也没有这么见死不救的啊……” 珠珠暴怒,冯丰赶紧道:“不是,他也不知道是这样。再说,我还谈不上要死嘛。而且,他并没有义务为我做什么,珠珠,你不要激动……” “我不激动?冯丰,我告诉你,出院后,你赶紧和那个瓜男人一刀两断,要叫我发现你再跟他有丝毫来往,我立即掐死你!女人,得有点骨气好不好?” 冯丰笑起来,很谄媚地看着她:“放心,我以后只跟珠珠来往,再不和任何瓜男人来往了。呵呵……” 珠珠见她因为这场苦楚,嘴唇都干裂了,面色憔悴得不成|人行了,可还是嬉皮笑脸的,知道她就是这样,没好气瞪眼:“真是打不死的小强。算了,你饿了不?想不想吃什么?” “不想,‘小强’什么都不想吃。” 水性杨花 她看珠珠满头大汗冷却,神色也那么疲倦,珠珠的工作很繁忙,常常加班,十分辛苦,她很觉不安:“珠珠,你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回去你怎么办?都没人看守。” “我没关系。这里有医生护士。” “医生护士?谁半夜来看你?咱们又不是有钱人,请不起特护,半夜三更,谁会来看护你?”珠珠眼一瞪,也是典型的那种c城女人的彪悍,“没个人守着,你想起来上个厕所还不 行呢!” 冯丰笑起来,不说什么了,珠珠说的是实话,她的左脚现在还麻木着,暂时动不得。 珠珠的担心还没结束:“明日我要上班,我看看叫谁来好呢?干脆叫刘永康来,他这几天是淡季,只在家坐着收钱,我上周见过他的,他没什么事情,天天打麻将,他还问起你, 我解释了那是个误会,他很热情,一再央我约你出来……” 刘永康就是曾和冯丰相亲的那个“极品男”。因为打电话被李欢骂后,就再也没有和冯丰联系过了。 冯丰迟疑着:“这不太好吧?当初不答应人家,现在这样了,又要人家来照看,好像在利用别个一样……这个……” “唉,我也觉得不太合适。哦,想起了,叫我婆婆来照看你两天,反正她白天没什么事情,家务都是我公公在做……晚上,我来换她。就这样说定了。” 冯丰无言,不能利用“极品男”那就可以一再辛苦珠珠么?或者,干脆就利用“极品男”?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利用男人,是不是罪大恶极?自己“水性杨花”的罪名是不是还要罪 加一等?何况,真要人家来,人家未必还肯来。 她寻思了好一会儿,还是只能辛苦珠珠了,低声道:“谢谢你,珠珠。” 她声音哽咽,珠珠拍拍她的手,笑道:“你还跟我说这些?我们是快十年的老朋友了。很多夫妻的婚姻还没能维持到十年呢!” 灰姑娘的碎梦 珠珠累了,要了张医院的躺椅,十五元一夜那种,搭了床薄薄的棉絮盖着,准备胡乱对付一夜。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冯丰说了会儿话,就睡着了。冯丰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转动眼 珠,手机就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一直没有响过,无论是李欢还是叶嘉,都从未打来过。手机还是护士给她带上的,便于联系“家属”。 ——她们以为她还有家属,没想到她的家属只有一个“珠珠”。所以,她刚到医院时,他们用了第一次药后,就不肯连续用药了,那钱,还是护士从她的钱包里拿的现金帮她交的 。现金用完了,他们怕她赖帐,付不起钱,就再也不肯用药了,只用普通盐水滴着,直到珠珠赶来。 除了珠珠,也再不会有任何人会赶来的。这是报应吧。老天爷一般都喜欢报应那些没有什么超群的美貌傲人的家世数不清的优点——却不切实际的女人——它要惩罚那些“一般一 般全国第三”却偏偏喜欢做虚幻的浪漫的梦的女人,于是,它将这些虚幻的泡泡一个一个给她们狠狠戳破、撕碎,让她们狠狠流泪、切切伤心,梦醒之后回归现实。 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拯救?灰姑娘一般是在厨房的烟熏火燎、孩子的哭泣、男人的粗野里变成肥婆的,而不是在皇宫的满汉全席和感风叹月里撑破水晶鞋的。 有钱的胖女人叫富态,没钱的胖女人叫肥婆——同样是肥婆,还是要区分格调的。所以,上帝造人才有高低贵贱、贫富美丑之分。 上帝和玉帝,其实都是很市侩的,所以,他们的子民才会绝大多数那么市侩。 夜已经很深了,手机连续发出三声没电的声音,然后就自动关机了。匆忙之中,护士并未记得给她带充电器,她想,其实,有没有电也无所谓。这个世界上,除了催促自己交方案 的公司,也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给自己打电话了,有没有充电器都无所谓。 什么叶嘉,什么李欢,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只有珠珠,只有身边这个普通女人,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点温暖。 第三部分:股票大王+超级帅哥;灰姑娘婚后的生活 段正淳的悲哀1 出租车在小区前面停下。已经是深夜了,街上行人已经稀疏,已是腊月末了,再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李欢在小区大门口站了一会儿,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回家还是去其他地方。想 回家,又不甘,不回去吧,又想起冯丰打的两次电话。 他拿出手机拨打冯丰的电话,她的手机关机,想必早已睡了。心里一直期待着,等她先妥协吧,如果还是自己先低头,那这一辈子也不要想在这个女人面前扬眉吐气了。自己好歹 曾经是九五之尊,曾几何时,落到了这般的境地? 冯丰,她连打两次电话,又嚷嚷着要搬走了?这次回家,见到她,又该怎么办?好在她先打电话,也算一个进步了。 他还在出神,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走到家门口了。他都没想好该怎么办——是妥协还是继续端着架子——只得硬着头皮拿钥匙开门,心想,先不要理睬那个女人,这次,一定要她先 妥协。 他开门,钥匙一转动就开了,家里的防盗门需要锁三次,冯丰外出时总是要完全锁好——这表示,冯丰在家。 他进门,转角就是客厅,黑乎乎的,看都看不清楚。开灯,客厅灯不亮,可转角的灯却是好的,照出满屋子的狼藉不堪! 李欢完全呆住,第一个念头就是,有歹徒闯入,冯丰遇险了。她是生还是死? 心里一颤,想起冯丰打的两个电话,冯丰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他大喊一声“冯丰”,冲进去,屋子里哪里还有一丝人影? 心里慌乱不堪,他拿着手机的手都有点发抖,一遍一遍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1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1部分阅读 地拨打电话,可是,听到的,永远是中国移动那个矫揉造作的女声“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真是世界上最难听,最可怕的一句话。 他来到客厅,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手电,细看满屋子的混乱不堪,碎裂的灯管、玻璃屑、水瓶、满屋子的湿痕,掀翻的杂乱的凳子……他几步走进去,一看,地上居然还有着隐隐的 血迹,一些在玻璃上都变成了暗红色…… 他蹲下身子细看满地的混乱和碎屑,又冲出去看门,难怪那么轻易就把门打开了,原来,门是被开锁匠开过的,但是手法巧妙,并未完全损坏锁芯,所以还能锁上门。 冯丰到哪里去了? 他心里忽然有个极其可怕的念头:冯丰会不会已经死了? 如果冯丰已经死了! 原来,冯丰当时是打电话来求救的。她是在什么可怕的情况下给自己打的电话?可是,自己竟然没有理会她。 他随手拉了门奔出去,奔到外面的马路上,惶然站住,自己该去哪里找她?她去了哪里?现在是生是死? 他想起医院,可是,该到哪个医院去找她?他完全不得要领,只想到冯丰曾经送自己去过的那家医院,立即打车奔去。 已是深夜,诺大的医院,哪里查得到患者?他一层一层的问,一个一个的查,又经人指点到急诊登记处、住院部,可是,任何地方,都没有叫做“冯丰”的患者。 找到天明,他的嗓子几乎都哑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忽然想起冯丰教给自己的,有事打110。 他直奔附近的派出所。 段正淳的悲哀2 值班的警官脸色冷冰冰的:“人要失踪48小时以上才能立案。那么大人了,能去哪里?夫妻吵吵架,负气回了娘家吓唬老公也是常见的。你先回家等着吧。” 李欢气得几乎要一拳打烂他的鼻子,那种情况下,冯丰怎么会是负气出走?他灰溜溜地走出派出所,再看外面的天空,阴沉得几乎马上就要垮下来压在头顶似的…… 想到想不到的地方,他几乎都找了,可是,他毕竟才来现代半年,还不了解很多寻人的途径,根本不得要领,完全如无头的苍蝇嗡嗡乱转,每找一个地方,心里就多添加一分失望 和恐惧。 如此折腾了快一天,又到黄昏了,依旧不得要领。 冯丰的好友珠珠,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并不知道珠珠的电话。他匆忙又赶回家,打开电脑,可是,电脑上也并无冯丰储存的通讯录。 他再次细看整个屋子,心里稍微冷静了一点儿,据此判断,估计冯丰是换灯管时摔下来的?他赶紧去抽屉里拿了一支好的灯管换上,灯光重新明亮,地上一片狼藉,更昭示着那个 孤独的女人当时遇到的危险。 他呆坐在沙发上,大开着门,一片茫然,也许,下一刻睁开眼睛,冯丰就会自己回到家里吧?! 可是,这样的奇迹一直不曾出现。 天色越来越晚,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加深,终于,电话响了,他抓起就接听:“喂……” “李欢,我已经到了机场了……” 是芬妮柔软的声音,甜蜜轻柔如最芬芳的棉花糖。他这才想起,原本自己答应了芬妮去送她的,可是,他竟然完全忘记了。他语无伦次地道歉:“对不起,芬妮,我忘记了……我 妻子受伤失踪了,我找不到人……对不起,芬妮……” “没有关系。你快找寻你的妻子吧……”芬妮的声音不徐不急又充满了真切的关心,“你快去找她,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哦,好的,李欢,你不要着急,她那么大人了,不会出多大事情的,慢慢找……” 李欢的心情完全无法镇定下来:“好的,你路上小心点,我改天跟你联系吧。” 冯丰醒来时,还不到中午,看看窗外,天气阴沉得厉害。 不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响亮的笑声,是珠珠的婆婆,一个矮矮肥肥的面目慈祥的老太太到了医院。 老太太今年才五十出头,身板硬朗,胖胖的,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好几岁。她十几年前就下岗在家,全靠丈夫的收入维持一家的生活,供养儿子读完大学成家立业。现在,珠珠 的公公已经退休了,每个月有三千多退休金,老两口吃穿不愁。老头儿是典型的“耙耳朵”,工资本本几十年如一日地由老太太掌管,退休后,家务全包,没事时候,老两口就相 约着去近郊旅游、一起打麻将或者晚上在广场上和众多老头老太一起锻炼跳舞。 极品男 老太太脾气和善,跟直性子的媳妇很合得来,常常和媳妇讨论什么牌子的化妆品更好用,并买了送给媳妇。她早已从媳妇口中听说过许多次冯丰,这次冯丰住院,媳妇一吩咐,她 立刻赶来。 老太太是大嗓门,一开口就笑:“哟,妹儿遭罪哦,伤了脸可不好。昨晚,接到珠珠的电话后,我就询问一个老朋友,她介绍了一个土方医生,说是祖传的,非常有效。要是医院 贵,我们就出院去治……” 冯丰看着她那样朴实而世俗的笑脸,那么亲切,那么慈爱,就像自己的母亲。不由得万分羡慕珠珠,在这样的人家里生活,哪怕粗茶淡饭,也是其乐无穷的。 老太太带了粥和软糕点给她吃。陪她唠嗑一阵子,兴致勃勃地道:“刘永康这小伙子,你知道吧?要不要他来看你?我给他打个电话……” “嬢嬢,还是算了吧,这不太好吧?” 老太太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好的?他这几天反正在家里打麻将,没干什么正经事。那小伙子是我娘家的远房亲戚,人很实在,上个月才买了房子,收入也稳定,他妈性格也很 好。我听珠珠说介绍你们认识过,让他来看看也没关系嘛,就当个普通朋友嘛,来看看也无所谓三……” 她边说已经边热情地在给刘永康打电话了。冯丰没法阻止她,也只好自我安慰:反正老太太也说的是普通朋友,就当朋友来看看自己吧。 老太太说了几句,放下电话,又和冯丰唠嗑了起来。老太太是典型的c城女人性格,喜欢问别人的家庭情况、工作、收入等等。冯丰以前很反感别人问自己这个,可是,此刻却丝毫 也不隐瞒,而且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完全当跟长辈一样的唠嗑。不知不觉间,已到中午了。 老太太正要出去买盒饭,有人敲门,她起身,那人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冯丰一看,正是“极品男”刘永康。 刘永康提着一篮水果,还提着三个盒饭,笑嘻嘻的:“阿姨,冯丰,你们都饿了不?我猜你们还没有吃饭……” 冯丰笑起来:“多谢。” “不用。来,阿姨吃这个,冯丰,我买了盒饭和八宝粥,你吃哪个?” 冯丰还以为他买的是三人的盒饭,没想到他给自己买了两样,让病人可以有个选择。真是一个实在的男人。 他的其貌不扬看在眼里,就如珠珠的婆婆一般和蔼可亲。冯丰为自己过去的态度有些无地自容,向他道谢后就说不出什么话了。 三人边吃边说,刘永康坐了一会儿,帮着看了看情况,冯丰不好继续麻烦他:“我已经没事了,你忙自己的去吧。” 刘永康点点头:“我下午去收一笔款,先走了。我这几天不忙,明天再来看你吧。” “不用,真的不用,多谢你。”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多谢,慢走。” 老太太送刘永康出去,病房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冯丰总算松了口气。再看看床头的那篮水果,并不是买的那种装好的很陈的水果,好像是挑选好了再装的,每一种都十分新鲜。看 来,刘永康倒真是个实在的男人。正因为如此,她更怕他一再来看望自己。在自己没想好之前,是不会轻易做出决定的,何必保持暧昧态度让别人抱着殷切的希望? 女人的虚荣心 下午四点多时,珠珠打了电话给她婆婆,叫她可以回去了,说自己去给冯丰拿了东西就来。老太太还有点儿不放心,要呆着等媳妇来才走。冬天天黑得早,老太太节省都是挤的公 车,下班高峰期拥挤得根本没座位,冯丰赶紧劝她离开,趁这个时间段人不太多,好坐车回去。 老太太同意了,十分乐观地说:“妹儿,不要焦心,你这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把那个土方医生给你打听清楚,过几天可以出院了,我就带你去医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 这一刻,心里柔软得仿佛一个生病的小孩子,冯丰很想起身拥抱一下她肥肥胖胖的身子,却忍住,只是笑着要她放心,路上小心。 天色阴沉,病房里早已亮着灯了。冯丰估摸着时间,珠珠应该快要到了,可是,却一直没有人影。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病房,才知道,即便不需要什么照顾,也需要一个人在身边 ,那是为了驱赶孤独和软弱。 床头上有老太太买来的几份日报,让冯丰消遣的。冯丰随手拿起一份,先看体育版,发现姚明最近老被nba裁判暗算,火箭队连续输了几场了,德甲拜仁的核心中场球星里贝里又自 称有中国血统,是明朝时候外逃的建文帝的后裔,这厮学会的唯一的中文是“爱卿平身”和“朕”。看来,是个男人就想当皇帝,或者往贵族身上靠。 再看娱乐八卦,72磅大标题横在眼前:《芬妮被大富豪妻子掌掴》,附图是芬妮一张特别清晰的旗袍写真,然后,是一系列在餐厅拍摄的和大富豪妻女抓扯的小图,并不十分清晰 。冯丰暗叹c城娱乐越来越有苹果日报狗仔队的精神了,忽见一张小图上,有个那么熟悉的男人扶起芬妮,旁白是“神秘帅哥及时护花”——这个男人正是李欢。 事情发生的时间正是自己给李欢打电话的那一段,也难怪他那么忙碌地挂断了电话,原来是要赶着去护花。 她释然了,这可真怪不得李欢了,护花是他的天性。 她暗笑自己庸俗,本来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杂草,又不是什么“花”,像李欢这种男人,又怎会有半点心思“护”你?可笑自己跟他相处了半年,时常听他说什么“你是我老妞儿 ”,还以为他多少有几分将自己放在心上,至少比普通朋友要密切点吧?到头来,竟然还是自己自作多情,连路人都不如。男女之间,不成爱人就成路人,是没有什么友情可言的 ,不要说自己已经明确拒绝了李欢,即便自己真是他的妻子,他那时也一定是同样的态度和选择。“遭难莫寻亲、人穷莫交友”,落难时,居然荒唐到向李欢求助,这不是自取其 辱是啥?真是虚荣心害死蠢女人,活该! 珠珠眼里的李欢 冬天黑得早,加上是大阴天,才六点多,已经华灯绽放。 珠珠下班后直奔冯丰的租屋,要给她带换的衣服、洗漱用品和充电器。楼梯的声控开关好像坏了,大喝一声也不亮,她拿出钥匙,再走几步,忽然发现冯丰的家门是开着的有着灯 光。她怀疑是自己走错了,又看看对面紧闭的门,正犹豫时,一个男人闻声冲出来,声音狂喜,几乎伸手要抱住她:“冯丰,你可回来了?” 她吓了一大跳,男人也仿佛知道认错了人,立刻退后一步,声音沙哑:“你找谁?” “这里是冯丰住的地方吧?我是她的朋友,来为她拿点东西……” 她的话被打断,男人上前一步,惊喜道:“快请进,冯丰在哪里?快告诉我……” 他前倨后恭,珠珠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是冯丰的丈夫,冯丰在哪里?她出什么事情了?”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处处自称“丈夫”,却不愿接冯丰求救电话的男人——冯丰的合租密友! 一口怒气从胸腔里喷出,珠珠冷笑一声,也不搭话,径直进门,“冯丰的屋子是哪间?我拿点东西就走……” 一确定了,珠珠立刻打开衣柜,内衣外衣的随便拿了两套,然后,寻找充电器,充电器就在茶几上。 李欢跟前跟后不知问了多少遍了,这个女人只是装聋作哑,根本不回答。他气得几乎要暴跳如雷,可还是只能忍着:“冯丰她现在怎么样了?” 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珠珠冷冷道:“不劳关心,她还死不了。” 眼看她就要开门出去了,李欢再也顾不得,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喂,冯丰究竟在哪里?她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利知道……” “你有权利?你有什么权利?她受伤时给你打电话,你在哪里?” “我当时没听清楚,不知道是这样的事情……” “是不听还是听不清楚?打了两次电话你都听不清楚?你是聋子?”珠珠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口口声声以‘丈夫’自居,冯丰并不是你的妻子。即便是丈夫吧,你又尽到过什么 做丈夫的责任了?以后,你再也不许纠缠冯丰了……” 她摔开他的手,掉头就走。 李欢生平头一遭被一个陌生女人这样数落得哑口无言,他也顾不得多想,见她离开,赶紧带上门,跟了她,亦步亦趋。 跟得几步,珠珠勃然大怒:“你跟着我干啥?” “我给你拿东西……”李欢眼明手快,伸手就将两个袋子抢过来提在手里,声音还是嘶哑的,“我当时要知道是这种情况,一定会马上赶回来的。请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真是对不起冯丰……” “你不是没空吗?你不是忙得很吗?现在怎么又有空了?你忙你的去,不用多管闲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 “你有话还是向冯丰解释,跟我说干嘛?” 珠珠哪里有心思听他辩解?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任他跟着,她招手叫了出租车,刚上车,李欢立刻跟了上去,就像尾巴一般,哪里甩得脱分毫? 一路上,李欢试着问她冯丰的情况,珠珠只是不理睬。 李欢暗思,难怪这个女人和冯丰那么要好,两人简直是差不多德性,火爆又倔强。可是,又不敢得罪她,还是好言好语的:“我叫李欢,你知道吧?冯丰有没有向你说起过我?你 叫什么名字?你是不是珠珠?” 冯丰最要好的女伴是珠珠,他虽然没见过,可听冯丰说过几次,还常常见冯丰跟她发短信、聊qq。 “李欢”的大名,珠珠当然听过n多次了。珠珠依旧不理不睬,在见到李欢以前,她一直严重鄙视那个见死不救的男人,早已把他想象成铁石心肠面目可憎的猥琐小男人,可见了他 ,听了他的言行举止,仿佛发现这个男人,似乎也不是想象中那么薄情寡义。 可是,她还是不想理睬他,有些错误,是致命的,一个女人,要是嫁了这样的老公,那还不如独身的好。 她替冯丰怨恨,所以,无论李欢怎么说,她只是不理不睬,李欢连问了几次,也觉无趣,只好闭嘴了,只庆幸好歹有了冯丰的消息,现在怎么也不能得罪珠珠,他看得出,如果自 己稍有得罪,估计这个强悍的女人立刻就会把自己赶下车去。 叶嘉出局 躺在病床上的日子可真难熬,她将八卦版、体育版、社会新闻版甚至财经版都看完了,珠珠还没有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病房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猛地被推开,一个 人冲了进来,几乎要一把抱住她,声音嘶哑,满头大汗:“冯丰,你怎么样了……” 冯丰吓了一大跳,待得看清楚是李欢,淡淡道:“哦,我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李欢看着她满面的憔悴,脸上贴着纱布,从未有过的难看。她神情淡漠,又有些意外,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好像根本就不认为自己会来看她—— 这一刻,心里又酸楚又惭愧又恐惧又不安:“冯丰,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出事了。我真是该死……冯丰,你真是傻瓜,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家做啊,为什么要自己做?” 李欢莫非演戏演多了,以为这是一出苦情痴男怨女剧码?听在耳里,那是全然的虚情假意。冯丰骇然,自己骨子里原来是这么刻薄的人? 冯丰转头看着珠珠,珠珠向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抱歉自己没能阻止李欢跟来。本来,她根本没想到李欢会在家,更没想到,他无论如何也要跟来,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冯丰自然不会责怪她,连她自己也根本没有想到李欢会赶回家来,更没想到他会来做这场戏,所以忘了叫珠珠避开她。她只是要珠珠给自己把手机充着电,免得有业务找自己时, 找不到人。她穿越那一年,差点失去了所有的老客户,有些是自己好不容易求回来的,现在,可不敢再冒这个险了。 充好电,珠珠问她:“你晚饭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来。” 冯丰还没回答,李欢急急道:“我去买。珠珠,昨晚都是你在熬夜,今天又累了一天,多谢你了。你回家休息吧。我没事情,这些天,都我看护冯丰……” 珠珠看向冯丰,冯丰知道李欢的性子,现在,赶他是赶不走的,也正好让珠珠休息一下,如果再让珠珠连续熬夜,人家明天还上班,能休息就休息是最好的。她点点头:“珠珠, 你回去吧。” 珠珠无法判断冯丰和李欢目前究竟是什么情况,但见冯丰的神色平静,只好答应:“嗯,那好吧。李欢今晚看着,我明天再来。” “多谢珠珠,你明天不用来,我在,我一直都在,我足以照看冯丰的……”李欢急忙开口,生怕珠珠多事剥夺了自己的机会。 心里的恐惧并不因为见到了冯丰就减弱,而是在一点一点加深,自己绝不能再一错再错,那样,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珠珠无法,只好先离开了。 珠珠一走,李欢也忙着买饭打水去了。 刚充电的手机,忽然响起。她一看,是叶嘉的电话。叶嘉又有什么事情?男人就是这样,你需要他的时候,他躲得远远的,你不需要了,他倒飞快地找上门。 她看了看,放在一边,没有接听。 可是,不一会儿,电话又响起,她拿起电话,接听,对面,一个十分斯文的女声:“你好,是冯小姐吗?” 一个女人用着叶嘉的手机?叶嘉和李欢一样,也在护着其他的“鲜花”吧?心里没来由地迁怒于叶嘉,对他的责怪竟比对李欢还多。 这个女人找自己干什么?她笑起来,声音淡淡的:“哦,我是。你有什么事情?” “我是叶医生的助理,他看到你给他打的电话,可是他在实验室无法出来,托我联系你,问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我从早上开始给你打电话,可是,一直联系不上你。我按照他 给的地址上午11点多去了你家里找你,你家里没人。冯小姐,你没什么事情吧?叶医生很担心你……” “多谢,我没事。” “冯小姐,你要有什么事情找叶医生,可以跟我说,我会转告他的……” “没有,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也没有找他。谢谢关心,再见。” 自己从今往后,也绝不会再找他的。这话她当然没有说出口,只淡淡地挂了电话。明知自己不该责怪叶嘉,可是,还是恨恨的,顺手删除叶嘉的号码,放在一边。 决裂前的温柔 饭菜已经买来,李欢知道冯丰喜欢吃什么,买的都是她喜欢的。但是,整天躺在床上,根本就不饿,一点也不想吃。 李欢拿了饭在她身边坐下:“吃吧。” “不,我一点都不饿。你先吃吧。” 没有责骂,没有嘲讽,甚至没有冷淡,冯丰的态度十分正常,正常得令李欢心里一抖。他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冯丰,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好好待你……” “呵呵,李欢,谢谢你来看我。可是,你现在事情很多,还是回去吧,不要耽误了,你也看到了,我不要紧的,几天后就可以出院了。这点儿小伤,回家养养就好了……对了,我 的卡上有2万多块,其中一半是你的……” “我的东西都是你的,我理所应当照顾你……”他看冯丰淡淡的神情和她脸上那么难看的伤痕,愧疚得“老公”两字哽在喉咙,竟然再也无法恬颜说出口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 强笑道:“冯丰,你安心养伤……” 冯丰打断了他的话:“这次住院,用掉了你的一部分,我出院后一定会还你的……真是不好意思……” 她神情镇定,语气决然。李欢心里发冷,一个女人,钱都不肯用你的了!那是失望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离开的那天,他曾那么肯定,再也不留恋这个女人了吧,也许,真如她所说,自己认识的女人太少了,有了比较,有了更多更好的,自己就不会将她放在心底了。也有那么几天, 他让自己很少想起她和她的背叛,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这世界上,没有谁少了谁会活不下去的。 可是,为什么见到她失踪的时候,是心如刀割仿佛人生已经完全绝望了?那是对异世界最后一丝熟悉的消失的恐惧和惊讶——从今往后,就没有人分担自己的过往、秘密和奋斗了 ? 他细看她受伤后那么难看的脸,她没有掩饰也没有躲闪。他忽然想起以前她在皇宫里生病时,从不敢让自己看到她憔悴的模样。又想起自己不耐烦挂掉的那两个电话—— 原来,自始至终,自己从来不曾真正善待过这个女人! 她最危急的时候,自己每次都陪着其他女人。 他看着她那么难看的脸,柔声道:“你不要担心,那个地产公司打电话给我,说那笔奖金他们这两天就会打在卡上的,剧组也给我们结帐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哦。那笔奖金主要功劳本来就是你的,我不能占你的便宜。这样吧,卡上的钱我就不还你了,但那笔奖金全部归你了……” 她完全是一副陌生人的口吻,理性、明智,公事公办,将两人的距离拉成千里万里,再也没有了同甘共苦时的丝毫亲昵和密切——李欢胸口堵得慌,一时间哪里说得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强笑道:“冯丰,那部戏杀青了,我这几天没什么事情,会一直陪着你的……”他故意令声音轻快了一点儿,想恢复两人之间过去那种熟稔的口吻,“趁你受 伤,我也好趁机偷偷懒。等你出院后,我们去哪里游玩一趟,你知道,我来现代后,还没有出去旅行过呢。反正有那笔外快,我们一起挥霍掉算了……你看你的伤,多难看呢,一 定要治好。我会陪着你,直到你痊愈。” “多谢。我可以照顾自己。你明天就忙自己的去吧。” 既不是暴怒时的辱骂争吵,也不是生气时的冷战淡漠,而是客气——一种比争吵和冷战更加疏远的客气。 就像面对给予自己帮助的陌生人和普通朋友,感谢,却并不亲近。 其间的差别,李欢难以言喻。他想起叶嘉,看这情形,叶嘉根本就没有来看过她。他心里有些疑惑,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叶嘉呢?他没有来看你?” 趁人之危 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出轨”的女人,又被“j夫”抛弃了。李欢此刻是要幸灾乐祸的? 冯丰摇摇头,坦然道:“没有。我并不是叶嘉的什么人,他也没有义务一定要来看我。呵呵,李欢,你也知道,我这么普通的女人,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的魅力,你是高估我了 。” 她提起叶嘉时,居然都是这副口吻了,背后是积聚了多少悲凉和绝望,才会转化成如此平淡的自嘲? 李欢无言可答,悔恨得难以自已,可心里又隐隐有一丝开心,叶嘉,最好再也不要出现了才好。他再看冯丰,她已经闭了眼睛,躺下去,用被子捂住了头。 他站起身,给她拉拉被子,听得她平静的声音:“李欢,你回去休息吧,我真的不需要人照顾。” 他心里前所未有的惶恐,俯下身,将脸贴在她捂住头的被子上,以前想也不敢想的话冲口而出:“冯丰,原谅我,是我不好,害你受伤让你失望。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哪怕一次!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我不能和你分开,绝不能和你分开。今后,我只对你一个人好了,我会加倍对你好……冯丰……” 冯丰没有做声,不知怎地,用被子捂住脸流下泪来。 夜已经很深了。 冯丰掀开被子,看李欢把躺椅搬到了病床前,将头伏在床前睡着了。他身上盖着的薄薄的被子,半滑落在了地上。她轻轻伸出手替他拉了拉,看他满脸的疲倦,心里叹息一声。 她试着起身,因为很想上厕所,已经憋了很久了。她左脚不能动,之前上厕所有珠珠和珠珠的婆婆搀扶,可是现在又不好意思叫李欢帮忙。她悄悄下床,左脚一触地,钻心地疼痛 。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站稳,才挪动右脚,一跳一跳地想跳到洗手间里。 她才跳几下,李欢立刻就醒了,吃了一惊:“冯丰,你干嘛?” 冯丰满脸通红:“没什么。” 他明白过来:“你要去洗手间,是吧?”然后不由分说,抱了她就往洗手间走去,然后将她放下,退出来带上了门,“好了说一声,我等着你。” 冯丰也顾不得郁闷,赶紧解决问题,闷哼了一声。李欢打开门,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抱起她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下一次一定要说,不要憋着,小心憋坏了……” 她还是只闷哼一声,李欢抱着她走几步,心里很强烈的内疚又很强烈的心酸,他忽然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很轻地亲了一下,冯丰措手不及,一挣扎,李欢抱得那么紧,她哪里挣扎 得脱? 这个无耻男人,居然趁人之危。 超级牛郎 她正要发怒,李欢已经轻轻将她放在病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柔声道:“好好休息,我一直守着你。你要是不想睡觉的话,要聊天我也陪着你……冯丰,要不要我给你讲剧组的趣 事?” “不要听。” 冯丰拉被子蒙住头不理睬他,他笑了一下,以前他刚去剧组时,每天回来,冯丰都要缠着不厌其烦地问他种种八卦问题:某主角有没有耍大牌?ooxx戏怎么拍?某某真人有没有电 视上好看…… “冯丰,有很多八卦消息哦……” “……” “你记得你骗我去坐台那事吧?那个给五千块小费的女人……” 冯丰完全不愿再理睬他,可是听到那个“富姐”出场,是不是又要“高薪”包养李欢了?他的行情还俏哦,今天女明星明天大富婆,莫非,明日的全国“超级牛郎”、“鸭哥之星 ”就是他了? 这样无聊的病房,这么八卦的消息,不听还真是难受。 李欢见她依旧紧紧捂住头,停下,不说了。 冯丰恨得牙痒痒的,爱说不说,故意这样。 李欢偷眼看去,被子掀开了一条缝隙,他暗笑一下,伸手将盖住她头的被子掀开,给她露出脸来:“这样会捂坏的,就听不见我讲的什么了……” 冯丰闭着眼睛一言不发,恨不得把这个男人一脚踢出去。被子又不是超强隔音玻璃,什么八卦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了。 “我不喜欢对着被子讲话,冯丰,我有许多天没看到你了,我喜欢看着你的脸讲话。” 哼。自己现在这般模样,有什么好看的?看了又好讥讽自己几句? 他见她又要发怒了,立刻道:“好好好,我说。那个富姐,她叫陈姐,没想到她竟是那部戏的投资人。她说在她下一部投资的电影里,给我留了个角色……” “男主角?” “不知道。只说是重要角色。” “哼,做男主角的代价就是要被潜规则的,你小心点,她会ooxx你的……” 李欢笑起来。 冯丰一下省起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又和他像往常一般说起话来。明明已经千百次下定决心不理睬他的,干嘛又忘记了? 她立刻闭嘴不语,一副淡淡的样子。 “冯丰,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随便你。” 又忘记不理睬他的决心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这是好机会,不要错过啊。不定就一夜成名了呢。很多人做梦都盼不来的。再说,即便被潜规则,也不过被她一人潜规则,有啥 嘛!有个李姓大富翁,就是靠年轻时傍了个美国富老太太,老太太死后,巨额遗产留给他,他现在还当年华呢,20几岁的小妹妹成堆往他跟前凑,怕啥……而且,万一,她不潜规 则你,你不就赚了?” 他见她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女人就是这样,不记恨,忘性大,一忽儿又恢复了损自己的本性了。 其实,只要她愿意,天天给她损几句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心情轻松了一点儿:“那我就去了?” “去吧,干嘛不去?这么好的机会。” “你赞同?我就决定去了。” 冯丰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套住了,心想,这关我什么事?你爱去不去。又拉了被子盖住不理睬他了。 李欢见她那样的举动,才是正常的冯丰,心里感慨不已:自己多半是脑子出了毛病,被虐得贱了,竟然希望看到这个女人一直是凶悍的本性,否则,就要不安。 暴君和花魁 “冯丰,他们要我去参加什么‘超级帅哥’选秀,这是什么东西?” 冯丰又来了兴趣,可恨的李欢,明明知道自己八卦,偏要一再在自己面前提八卦新闻。看来,陈姐真要力捧李欢啊。 李欢自言自语:“这是什么世道?男人的相貌也拿来卖钱,还‘超级帅哥’……” “何止这个世道?古代男人的脸也能卖钱的,比如潘安、宋玉、司马相如……他们就是那个时代的‘超级帅哥’。李欢,去吧,那样你会有很多歌迷的,其中的美女保证比你的后 宫三千还多十倍百倍……” “真的假的?”他半信半疑,“会不会很麻烦?” 她反问:“你真的要去?” 他的脸红了一下:“我总要明白我做的是什么东西,要如何才能成功,不能件件事情都半途而废……” 她本来是想借机讥讽他几句,可是,想到他带着千年的记忆居然还有这样良好的心态,积极融入这个世界,做什么像什么,自己的人生态度也许还不如他积极,又有什么资格讥笑 他? 李欢想起什么似的,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冯丰,你看。” 冯丰大喜过望,李欢终于变成“现代人”了,叶晓波甚至还给他落户弄了个户口簿。她细看那小小的身份证,发现李欢就连标准照也照得满好看的,心里老大不服气,自己的身份 证为什么就那么像一个大头娃娃难看得很呢? 她递还给他:“哼,真难看。” “是吗?我也觉得很难看,比我本人难看多了。”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显摆自己帅的!精华都长到臭皮囊上去啦,所以心就像大萝卜那么空啦。冯丰恨得内伤,又不愿理睬他了。 “冯丰,我加戏后,钱也加了不少,你放心吧,足够治好你的病……” 她看他拿着卡,知道他晚上才去交了明后天的费用,就连脸上需要的手术费用也打听清楚了,准备好了。 她闷闷道:“李欢,你现在有身份证了,自己去办张卡,你的钱都存自己的户头上。你不要用我的卡了,你自己把钱取完,把卡还我……” 李欢眼一瞪:“你的卡就是我的卡。以后,我的钱都存在上面,一直存在上面,你管我呢!” 冯丰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越是生气,他越是开心,不再捉弄她,开始给她讲剧组的娱乐八卦,甚至还讲了自己当时没有接电话的原因,讲了芬妮被追打的事情。 冯丰虽然早在日报上看到了,可是,哪里如李欢身临其境,讲得这么生动?在被子里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心想:芬妮可真惨,那个富翁的妻子也不容易,哎,都是女人为难女人 ,罪魁祸首男人却躲藏起来,不知又去ooxx哪个青春玉女呢。漂亮的女人仗了姿色换取自己所需要的,糟糠的妻子打了这个打不了那个,更是无奈。唉,受伤的总是女人。她又听 说叶晓波竟然对芬妮不管不顾,不禁大大觉得意外。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很奇怪的想法: 李欢和芬妮其实还挺合适的。一个是暴君,一个是花魁,两人堪称完美结合。 豢养爱人 李欢和芬妮其实还挺合适的。一个是暴君,一个是花魁,两人堪称完美结合。可惜,李欢现在落魄了,女明星嫁入豪门是可行的,但要嫁给一个穷男人,哎,李欢最好还是不要痴 心妄想了。还是等他以后发了财再说吧。 李欢见她发呆,以为她还在生气自己没有接听电话,心里内疚,低声道:“冯丰,我如果当时知道你是那种情况,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无语,只是想着李欢和芬妮,想得累了,慢慢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几乎快到中午了。她见屋子里空荡荡的,心里一喜,李欢大概已经走了吧?正想着,只听有人开门,是李欢进来了,拿着一束很新鲜的康乃馨,一见她坐起,笑眯 眯地:“冯丰,这花好看不?你饿了没有?我想等你醒了才买早点,不然冷了……” 冯丰一点也不想见到他,只是不做声。 “冯丰,你又要上洗手间了?” 冯丰无奈,这是实话。只得让他抱了自己去洗手间,然后,又被抱回到床上坐着。 李欢用脸盆倒了热水端来,用新的毛巾拧干,“冯丰,洗脸……”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冯丰伸手去接帕子,他笑起来,拍拍她的手,不递给她,另一只手伸过去轻轻扶着她的后脑勺,拿着帕子的手给她洗脸。然后,让她伸出手来,给她洗手。 冯丰惊诧莫名,有一瞬间,完全不认识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李欢伺候她洗漱完毕,又买来早点,看她吃了一点点,收拾好后,看窗外有难得的阳光:“想不想出去走走?我看医院有那种推椅,病人可以坐在上面,我去租一个来……” 冯丰赶紧摇头:“李欢,你可以走啦。”今天珠珠的婆婆会来照看她,李欢其实并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李欢眼一瞪:“我在这里,你为什么要麻烦外人?再说,别个老婆婆那么大年龄了,人家不好好休息?你折腾人家干啥?” 冯丰气得说不出话来,谁要他来?自己真是宁愿折腾老婆婆也不愿意折腾他了。可是,他不肯走,自己此刻又如何能将他赶走?她干脆躺下去,一动不动地躺着,再也不肯说一句 话了。 她最怕的就是李欢这样,李欢就喜欢这样!像豢养小动物似的,慢慢去除你的野性,让你习惯在那个狭小的笼子里,因为依赖而无法逃离。跟他相处半年多,什么事情几乎都是他 在做,他掌控一切。久而久之,自己慢慢就变得懒惰,甚至退化了独立生存的能力,所以,才酿成了这次受伤的恶果。 她要斩断这种可怕的噩梦,所以,一定不能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纠缠。 豢养爱人2 李欢坐在旁边,找些话跟她说,她依旧不肯开口。 李欢都说得口干舌燥了,喝口水,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了? 冯丰听得他大笑,忍不住坐起来:“喂,你吵着我睡觉了。” 都睡那么久了,哪里还能睡着?李欢坐在床前,将枕头给她挪高点儿:“冯丰,我们好多天没有说话了,你不唧唧瓜瓜的,我还真不习惯……” “我不想说话。” “可是,我很想跟你说话……” “可是,我不想跟讨厌的人说话。” 李欢气结。他瞪着她,“冯丰,以前就不说了,就算到了现代吧,我自认也没那么招女人讨厌,可你为什么偏偏这样讨厌我?” 言下之意还洋洋得意于自己颇受女人青睐吧? “哼,你就是个段正淳,我最讨厌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2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2部分阅读 正淳了。” 他一直忙碌,也一直没有来得及看《天龙八部》,到现在都没有明白“段正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冯丰,我自认对女人很好,我来现代,看到很多男人是酒鬼、赌徒甚至嫖客,他们也不养家还打骂妻子儿女,你不是说还有什么‘家庭暴力’嘛?这些恶习我一样都没有,你为 什么还要讨厌我?” “你对女人好,可你对每个女人都好,一副天生护花使者的样子,哪个女人能够长期忍受你?” “我对每个女人都好是不错,可是,我对你最好……”他看她不以为然的神色,看她脸上的伤口,想起自己的过失,赶紧道,“冯丰,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他居 然脸红了一下,还是说出口来,“我只是想在你面前拿一次架子,让你知道我的重要。你知道,我一直被你这个恶女人欺负……” “拿架子?我看你是为了另外护花才是,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你每次病了伤了我都陪着你,我病了伤了你就从来没有管过我……”她住口,心里一惊,自己竟然在怨恨,怨恨李 欢没有来救自己,怨恨李欢关键时刻去帮了其他女人,怨恨这个男人,没有一次靠得住。 那是一种极其奇怪的自私的心理:如果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是你的老公,口口声声说要对你好,相处日久——尽管你并不把他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可是,当在最紧要的时刻,他 真的完全抛弃你了,那仿佛一种被背弃的感觉,好像受了骗似的。就分外的怨恨,再也不能原谅。 李欢叹了口气,如一个犯了罪的人,铁证如山,一句也辩驳不得。好一会儿,才低低道:“冯丰,我以前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 我当时真没想到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否则,我决不会跟你赌气的……”没有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理直气壮。 冯丰为自己的自私心理也觉得不安,好像某个东西,你不要但也不许别人要似的。她心里暗骂自己是坏女人,赶紧说:“这个,没关系啦。你知道,我反正是打不死的小强,呵呵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李欢突然伸手,一把抱住她,声音都有些哽咽:“不,冯丰,你不是‘小强’,不是。是我不好,以后,我绝不会再这样了,我这一辈子一定会专心一意,只对你一个人好的…… ” 又在背台词了。一辈子的虚情假意,都在今天集中爆发了。 冯丰几乎被抱得喘不过气来,狠命地推开他:“李欢,拜托你不要这么恶心好不好?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吃午饭啦?” 李欢的手背都被抓出淡淡的血痕,也不松开手,这种见到她后的释然的心情,她不了解,他自己却是完全清楚的,自己喜欢这个女人!也许是从很久以前开始,自己就喜欢这个女人 了。 “冯丰,你要怨恨,多打我几下都行,我本来就该打,只要你能够原谅我。冯丰,你一定要原谅我……” 不说再见1 珠珠是第二天下班后赶来的。 李欢出去打开水了,珠珠在床边坐下,很抱歉地看着冯丰:“我婆婆本来是要来的,还有刘永康,我叫他们先别来。你知道,我婆婆毕竟是老年人,怕她有什么误会……” 还是珠珠细心,老年人最见不得年轻人三心两意的,老婆婆拎不清楚状况,见了李欢,还不得误会?冯丰松了口气,有李欢这种倔犟的人在,碰面了,得乱成一锅粥。 “冯丰,现在得空,我可要好好问你,你和李欢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和他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好不好?” “那他一副你老公的口吻自居?” “不是。”冯丰郁闷得不行,“他对很多女人都是以老公的姿态自居的。他就是段正淳,自命风流,对了,他还是临时演员,演技好,理解了吧?” 不理解啊,不理解。那个男人一听冯丰的消息的那个可怕样子,完全是对自己妻子一副一往情深的超级关切的样子,莫非这些都是做戏做出来的?珠珠完全不可思议:“算了,无 法理解。” “对了,珠珠,我的那个房子怎么样了?” “房东一家已经搬走了,也打扫好了,家俱家电都是齐全的,要不是你受伤,马上就可以搬过去了。” “好,我马上搬过去。” “你还要住院呢。” “你先给我收拾好,亲爱的珠珠,我再住两天就出去。你知道,这伤得休养着,老是住院也没什么意思,我是穷人,住不起……” “李欢告诉我他已经准备好手术的一切费用了,说一点不用担心……” “我不想用他的钱,不想欠他的情,呵呵,我要和他一刀两断了。” “他说钱是你和他一起挣的,是你们共有的……” “不是,是他一个人的。我决不会再花他一分钱。” “脚伤可以养着,那也不太严重。可是,你脸上的伤痕总得先手术吧?” 冯丰狡黠地笑一下:“你婆婆说,她认识一个祖传秘方的私人医生,很便宜,几十块钱的土方就能医好,何必让医院狠狠宰我?” 珠珠已经大致了解了医院的价格,豆腐做成肉价钱,要手术,得上万。她想想,也同意了,“好的,我给你安排着,你出院就搬过去。” 说话间,李欢已经回来了,见了珠珠,分外热情地招呼,两人正好将话题岔开。 李欢在医院里看护了三天,冯丰想,他做的一切也许比特护还好。因为是轻微骨折,冯丰已经可以勉强自己行动,至少走几步,上个厕所是没有问题了。这种小伤,你也不能指望 它一天就好,在家里呆个十天半月自己就好了。可李欢却坚决反对出院,说要彻底治好,不能留下任何后遗症,而且一定要把脸上的那块疤痕医好,花钱就花钱,也管不了那么多 了。他一个劲地骂冯丰,该省钱的不省,却在这个时刻省钱干嘛? 冯丰另有打算,并不和他对骂,心想,我何必花你的钱?终归是陌路人,你钱多了给其他女人买花献殷勤不好?何必因为不相干的人而浪费? 周五上午,李欢接到那家地产公司的电话,说是要他去领奖并面谈一些事宜。冯丰见状,立刻道:“你去吧,别耽误了。” 李欢也喜不自禁:“冯丰,你好生休息着,我办完事情,尽早赶回来。” “你放心吧,我没事的。珠珠的婆婆今天会来的。” 李欢还是有些不放心,先问她要不要去洗手间,又把水给她倒好,拿了一些水果给她放在最方便的地方。待得出门,心里不知怎么有点忐忑不安,老觉得每一次的离开,就会有什 么不幸的事情发生。 不说再见2 冯丰见他过得一会儿又跑回来,奇道:“李欢,你干啥?” “我总是有点害怕,怕一离开,你又不见了。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人,我害怕你扔下我不管了……” 心里“咯噔”一下,冯丰强笑道:“快走,你罗唆得像老太婆。我没事,一点事情也没有……” 他俯下身子,神情专注又焦虑:“冯丰,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本来就没有怪你啊,李欢,你别这样。放心吧,呵呵,我还等着你拿了奖金请我吃饭呢……” “奖金是我们共有的,当然要一起吃饭了。冯丰,我所有的东西一直都和你共有的。” “嗯,你走吧。呵呵。” 李欢见她精神状态很好,稍微放心了点,又交代了一些零碎琐事,才匆匆出门了。 李欢刚走,冯丰立刻给珠珠打电话。 珠珠和她的婆婆一起赶来,婆媳俩分头行动,珠珠去结清住院手续,婆婆收拾东西,边收拾边唠叨:“妹儿,这么急忙出院啊?唉,也是,现在医院啥子都贵得很。不过,你这伤 ,回家休养也行,我熬了骨头汤给你喝,好得快……早知道你今天出院,我就喊刘永康来了,他还在问我呢……” 冯丰暗笑,婆婆念念不忘刘永康,一心想撮合两人。 很快,一切已经办妥,珠珠在婆媳俩的搀扶下,三人上了出租车,往新的租屋而去。 路上,冯丰有些不安:“珠珠,我的东西呢?” “放心,早上我已经把你的东西拿去租屋了,只拿了你打包好的两个包和笔记本,以后缺什么再买吧……” 珠珠边说边将钥匙交还给她,本来,这钥匙应该给李欢的,但是,要让李欢知道了,轻易也走不了,冯丰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纠缠,所以,就选择了趁他不在,逃之夭夭了。 她只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和少数几本书,本来笔记本是要留给李欢的,但是,她住院几乎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又没有医保可报销,一时片刻还买不起新电脑,又想,反正李欢有十万 奖金,他自己去买新的算了。 珠珠又说:“李欢要回来发现你不见了?” “他才不会放我在心上呢。他从来就没有将我放在心上过!呵呵,珠珠,你放心,他也许会生气一阵子,但是,很快就会去照顾其他女人了。你看他在医院里那个样子就以为他对 我很好,是吧?不,你不了解他,他对其他任何女人都是这样的。我并不是他的什么特殊的女人,我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纠缠,更不想拖累他,不是更好么?” 珠珠无语,完全不明白李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而坐在前排的婆婆完全不了解两人谈论的是啥,几次回头要问,都被媳妇用眼色阻止了。 说话间,出租屋已经到了。 这是一栋小高层的二楼。出租车司机是个热心人,见一个伤女人,一个老女人,剩下的一个女人一人拎两个大包,立刻主动背了冯丰上楼。 冯丰那个感激,心想,这天下,好人还是很多的啊。 安顿好后,已经是午后了,婆媳俩给冯丰买回大堆的方便食品,罐头,将饮水机打开,才离开,离开时,婆婆还一再叮嘱冯丰,汤在保温盒里,今天足够喝了,自己最好不要乱动 ,自己会再给她送汤来,而且三天后,约定让那个土方医生上门治疗。 冯丰一句感谢的话也说不出来,心想,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做一万件好事,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啊。 被抛弃的暴君 李欢走在大街上,心情极度愉快。那家公司对他的建议十分青睐,还征询了他许多意见,并且采纳了相当一部分。那十万的奖金已经给打在卡上了,冯丰住院一点也不用担心经济 紧张了。 他看看时间,因为谈论得很久,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本来,公司是要请吃晚饭的,可是他担心着冯丰就赶紧拒绝了。冯丰虽然有珠珠的婆婆陪护,总归还是不如自己照看着放心。 他一出来就给她电话,电话接通,他兴奋无比:“冯丰,我们拿到钱了……” “哦。” “我马上就要回来了。我给你买了花还有很多你喜欢的东西……” “你回家吧,不用去医院了……” “你说什么?” “我已经出院了。不需要人照顾,李欢,你回家吧……” 李欢一时反应不过来,冯丰回家了?他赶紧往家赶。打开门,扑面的冷清,地上的碎屑已经被简单扫了一下,那是珠珠早上来拿东西时简单处理了一下。 再看,冯丰收拾好的两包东西和她的笔记本,都不见了。 原来,冯丰说的“回家”,不是回这个家,而是另外找租屋去了。 冯丰逃跑了。 自己真的被抛弃了。 就像一个人刚在云端忽然被抛到了泥地上,他脑海里一片混乱,手微微发抖,拿起手机:“冯丰,你在哪儿?” “我在新的租屋。我早告诉过你要搬走的,呵呵。李欢,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多谢你这些天照顾我,多谢……” “你在哪里?” “……” “你在哪里?” “……” “冯丰,你究竟在哪里?快告诉我……” “我好好的。李欢,你一点也不需要担心。以后,只要你愿意把我当作你的朋友,我还是会和你联系的。我们以后再联系,好吗?你要保重,一个人在外面不要太辛苦了……”她 很想再说,如果李欢需要什么帮忙的地方,自己一定会倾力而为,毕竟,他是一个“古人”,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可是,这话说不出口,李欢的个性高傲,适 应能力也强,自己帮得了他什么?莫要白白伤害了他的自尊。 她以为,自己是很恨李欢的,可是,这一刻,发现,并不是那么恨,甚至,心里是酸楚的。 “冯丰,你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不会纠缠你的,也绝不会强迫你和我在一起。冯丰,我只是想照顾你,等你的伤好了,我一定离开,好不好?” 冯丰悄然挂了电话,眼里流出泪来。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两次因为这个男人的话,流泪。 电话已经变成了忙音。李欢呆站成了木偶——她拒绝告诉自己她的位置。 朋友?自己从来没有和女人做朋友的习惯。即便这个古怪的“现代”,男女可以是朋友吧,但是,自己的朋友,也决不可能有冯丰!她不是自己要做朋友的女人,决不是。 可是,自己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拿她有什么办法? 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茫茫人海中,一个人只身要寻找另外一个故意躲藏起来的只身之人,那是何其艰难的事情? 窗外越来越夜,李欢呆坐在沙发上,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 自己也许真的彻底失去这个女人了。 也许,是从自己没有接那两通电话时才走到绝路的吧?千疮百孔的感情再也经不起丝毫挫折,何况是这样一道重击!她宁愿没有钱,不治好疤痕,没人照顾,都毅然决然地跑了! 他拿出钱包里建行的“银联”,惨笑出声—— 自己要找人和自己一起挥霍掉这笔奖金,哪怕是一起吃一顿饭庆祝一下,竟然都找不到一起分享的人。 叶嘉和李欢的对决1 叶嘉从实验室里出来,多日不见天日,脸色苍白得像一个深闺小白脸。他深吸一口气,立刻拿起手机给冯丰打电话。电话通了,没人接听,再拨,还是没人接听。一连拨了五次, 冯丰居然关机了。他十分意外,冯丰是故意不接的? 冯丰就是故意不接的。许多天了,叶嘉好像已经完全失踪了,如今,他又打来电话干啥? 也许,叶嘉终究不是伽叶,自己何必痴心妄想?可是,她对叶嘉根本就没有丝毫免疫力,知道一和他接触,又会滋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干脆一刀两断,就当从没认识过这样一 个人。 还有李欢,他几乎是不屈不挠地每天打几次电话,问她在哪里,问她是否安好。有好几次,冯丰都几乎坚持不下去,要告诉他地址了,可是,想到那样,今后就真的永远纠缠不休 了,她狠一狠心,强行忍住,怎么也不肯告诉他了。 这些天,她似乎又恢复了“打不死的小强”本性,脚小伤了一点儿,手可没伤着。她将笔记本摆在床前的书桌上,勤快地自己干一切活儿,加班加点赶工。有时,还起床,一跳一 跳地自己煮稀饭、面条吃,竟比受伤前生活得更加有条有理。可见,人的依赖性一祛除,对人类是多大的一项进步啊。什么叶嘉,什么李欢,最好再也不要在自己的生活里出现, 以后,自己才有可能忘掉前尘旧事,好好生活,有普通人的快活,那些不属于普通人的烦恼,就彻底抛弃好了。 昨天,极品男还和珠珠的婆婆一起来看了她一次,买了很多水果菜肴,甚至还带了一大束鲜花。极品男自己下厨煮饭,居然能烧得一手好菜。 冯丰暗道一声惭愧,极品男也算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比自己能干多了,还能煮饭。 电话不停地响,都是叶嘉打来的。心里异常想接听,心想,就听听吧,哪怕听听叶嘉的声音也是好的。可是,拿起电话,想起那天自己讲完“迦叶的故事”后,叶嘉那样冷淡的神 情,手却在发抖。冯丰狠狠心,干脆关机睡大觉。 叶嘉被挂电话,大为惊讶,冯丰以前不都是响一声就接听电话的嘛?现在为什么故意不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一时倒有点手足无措,心想,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真是 奇怪。 刘蔷走过来准备给他讲这几天外界的一些事情,还没开口,叶嘉立刻道:“你找到冯丰没有?” “哦,你说这事啊?我给那位小姐打了电话,她说自己没有事情。问她为什么找你,她也说自己没什么事找你。我看她好像真的没什么事情,就没有告诉你。你知道,恋爱中的女 孩子,有事没事都会给男朋友打打电话的……” 恋爱电话?不会吧?记忆中,冯丰仅仅主动给自己打过一次电话,就是两人在医院第一次相逢后的那次,此外,她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了。现在,自己给她打电话,她为什么 一直不接? “叶医生,下午有一个学术会议研讨……” “推了,把这两天的一切事宜都推了。” “还有一个演讲……” “也推了,我没空。” “林先生打了多次电话了,说林小姐这几天情绪很好心情也很好,完全恢复健康了,为感谢你,请你吃饭,顺便再给林小姐看看……” “刘蔷,你把所有杂事都推掉,明天我联系你。”心里无由地慌乱,叶嘉不等刘蔷回答,抓起车钥匙,直奔冯丰家里。 叶嘉和李欢的对决2 门是锁着的,敲了一次又一次都无人应门。隔壁人家,有人探出头来,惊疑地看着这个久久疯狂敲门的男子,哪里有这种白痴?不怕把别个的门给敲烂? 他探出头见叶嘉都没反应,只好主动开口:“主人估计不在家吧,你这等敲法,要有人,早就出来了……” “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男人一副警惕的防备,心想,该不该打110呢?这男人衣冠楚楚神情可怖,现在,衣冠禽兽可多了,骗子一般都是西装革履的帅哥。 叶嘉转身就走,心里更是慌乱,冯丰究竟到哪里去了?怎么这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哪怕李欢在也好啊,至少可以探听到一点消息。他记起冯丰的身世,一时乱了方寸,不知究 竟该去哪里找人。 他给叶晓波打电话:“喂,晓波,李欢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对面,叶晓波的声音大为惊讶:“你干什么?想仗势欺人霸占别个的老婆?” “少废话,快说,李欢的电话多少?小丰不见了……” 冯丰不见了?这个呆子追上门去找别个的妻子?做第三者做得如此嚣张,什么世道?叶晓波怒从心起,像抱打不平的豪杰:“叶嘉,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说什么鬼话?现在是小丰失踪了,我要去报案了……” “好事啊。人家不愿意见你,夫妻俩搬走了,躲着你呢。幼稚大王,天下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去撬别人的墙角?别个李欢比你的魅力大多了,你就一呆子,我要是女的,也 不会理睬你……” “喂,李欢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小丰?叶晓波,你若不说,你就是帮凶。小丰若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都是你的错……”他边说边想起社会新闻版的各种恶性凶杀案件,不禁打了 个冷颤。 电话那端,叶晓波差点要喷出血来,自己在北京拍广告,跟冯丰八竿子打不着,咋就成了杀人帮凶了?他恨得咬牙切齿,却立刻就说出了李欢的电话。 李欢这几天一直在外面瞎转悠,心里抱了一点期望:也许,能在哪里和冯丰不期而遇吧。可是,这样的希望,一天一天被湮没。就像一头野狼,一回头,发现自己的同伴已经不见 了,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千年的秘密,孤独的世界,他需要的不止是朋友,更是了解自己的人和伴侣,这甚至是超越男女界限的情意。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生生葬送了这 一切。 除了离群的孤寂和恐慌,还有深深的懊悔和担忧,冯丰一个人,脾气那么倔强,又受着伤,无人照料,岂不会生活得很辛苦?无论男人女人,除了迫不得已,谁愿意一直是“打不 死的小强?” 即便小强,打多了也会死的! 电话响起,很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喂……” “你是李欢?冯丰在哪里?” 叶嘉!是叶嘉!!是这个罪魁祸首!!! 他笑起来,像个得意的孩子。冯丰,她危急的时候第一个求助的人是自己!她躲开了,也没有再去见叶嘉。 叶嘉,原以为稳操胜券的叶嘉,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需要来自己这里打听冯丰的去向。他连自己都不如。至少自己每天打的两次电话她会接听,至少,自己知道她还是好 好的! 心里绝望得如黑夜,口气却轻松得如胜利者:“迦叶,你怎么还敢问冯丰?你一直都是第三者,你这个该死的可耻的第三者,你这个秃驴……” 叶嘉气得“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李欢回家,已经快傍晚了。冬日的天气有种阴森森的凉意,他垂头丧气,心里带着一种难言的孤寂,仿佛这个世界上是空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门口,他停下,眼光变得锐利 。 对面看着自己的那双目光也是锐利的,而且惊惶。他忽然想起伽叶,伽叶的目光一直平和,而这双目光,却尖锐得像一头猛兽,而且,带着恨意和恐惧。 “李欢,你把小丰怎么样了?” 李欢不理睬他,自顾拿钥匙开门。 叶嘉几乎是在大吼:“李欢,小丰呢?小丰到哪里去了?你把她怎么样了?” 小丰,小丰,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将这个名字叫得如此亲热。心里的愤怒积蓄着,李欢开门,进去,随手关门。叶嘉一把抓住他的手,李欢一拳就挥了过去,积压千年的屈辱愤 怒和怨恨,如山洪一般爆发:“你这个该死的秃驴……” 叶嘉重重的还击,眼里冒出火星来,几乎声嘶力竭:“你杀我,千年前,你射杀了我,现在,你说,你是不是又杀了小丰?你又杀她?你想害死她……” 爱的沉沦1 李欢怔住,他记得千年前的事情,叶嘉记得。不,不是叶嘉,他是伽叶。除了伽叶,谁会如此怨恨地看着自己?就像一个人,原本以为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某个秘密,可是 ,秘密的一方,居然醒了,也记得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叶嘉,忘了还击:“你记得?你记得自己是谁?” 叶嘉愤怒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那几句话完全是冲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只觉得左肋隐隐作疼,心里没来由的愤怒和怨恨——几乎从第 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起,他就没来由地讨厌他,对他怀着深深的戒心,同样,对方对他也是如此。他收起了拳头,狠狠地瞪着他:“小丰究竟在哪里?是不是你杀了她?” 李欢狂笑:“对,就是我杀了她。我还要杀你,杀死你这个无耻的秃驴……”他话音未落,已经抢先动手,再次挥出一拳。他的拳头还没挨到叶嘉身上,叶嘉侧身架住了他的拳头 ,声音惊惶:“到底你把小丰怎么样了?” “杀了,我把她杀了……我还要杀你,该死的是你这个不守清规的秃驴……该死的秃驴……” 拳头雨点般落下,也不知是谁的落在了谁的身上,邻居推开门看一眼,吓得赶紧关上。好一会儿,两个互相憎恶了一千年的男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各自喘着粗气,狠命地盯着对方 。 叶嘉没有继续追问,转身就走。李欢“砰”的一声关了门,擦擦嘴角的血迹,看着一屋子被打得乱七八糟的情形,心里郁闷得几乎要死去。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 冯丰开机,一堆的短信:小丰,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几十条,都是同样的内容。说来奇怪,某一次,冯丰无意中得知,叶嘉不会发短信。他连这样简单的操作都不知道,而且说发短信好复杂,有事情直接打电话多好,干嘛要发短信? 可是,今天他是从哪儿学来的?竟然这样刻板地发了几十条。 她删除短信,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幸好,手机没有再响了。 她拿起一本书随便翻翻,手机响起,她一看,还是叶嘉。 她还是没有接。 又过一会儿,手机又响起。如此,反复,她惊疑地发现,这手机是每5分钟响一次,不多不少,几分是分秒不差。她心里有个很诡异的想法:莫非叶嘉每5分钟就定时打一次电话? 她还在胡思乱想,又一个5分钟过去了。电话再次响起。她不由得拿起电话:“喂……” “小丰,你在哪里?出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 “小丰,你先说你在哪里?究竟在哪里?快说啊……” “我在……”地址说完,冯丰才惊觉,自己干嘛告诉他地址?她正要补充几句,这次,叶嘉先挂了电话,一片忙音。 她不安地躺下,心想,叶嘉又找自己干嘛?又空了,无聊了,要找自己陪他聊天?自己可再不愿意做这种差事了——莫明其妙地令人沉沦下去。 爱的沉沦2 何必呢,何必呢! 半个小时后,有敲门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决不是珠珠或者她的婆婆,她们有钥匙,来时从不敲门的,怕她腿脚不灵便。门越敲越急,她顾不得龟缩,只好慢慢地去开门。 门开了,一张焦虑的脸,叶嘉的神色十分张皇,看她出现,松了口气,全然的欣喜若狂:“小丰……”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的纱布和左脚上,惊讶道,“小丰,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我换灯管,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一点小伤,不碍事。”她边说边就要关门,“叶嘉,我今天无法陪你聊天,你走吧……” 叶嘉的手抵在门上,急忙道:“小丰,你怎么啦?我不是来找你聊天的。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很害怕……我以为你……我以为你……” 心里一阵酸楚,冯丰低下头,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叶嘉,该死的叶嘉。不行,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她吸吸气:“叶嘉,你工作很忙碌,回去吧。你也看见了,我没事……” 叶嘉惊讶而焦虑地看着她冷淡的态度。他从没见冯丰这样过,情切得如小男生看着自己的女孩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好一会儿才说:“小丰,我……我……什 么时候得罪你了?” 没有,叶嘉从来不曾得罪自己。只是,自己不能再靠近他了。 趁叶嘉发愣,她“砰”地一声关了门。 “小丰……小丰……” 叶嘉的声音被关在门外,越来越小。 她呆站在原地,心里那么绝望,明明是渴望见到他,异常的渴望,哪怕就是随便和他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哪怕他无聊时陪他聊天也是愿意的。可是,终究还是不要痴心妄想的 好,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多。 她站了一会儿,屋子外面一片寂静,叶嘉已经走了吧。他这样的人,也许是第一次吃“闭门羹”,只怕再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心里又绝望又轻松,走吧,走吧,都走吧。反正,自己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没出现过,现在走了又有什么关系?最好一辈子也不要再见面了。 她回到房间躺着,黑迷迷的,也不开灯,伤心得一塌糊涂:叶嘉,该死的叶嘉,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他不喜欢自己,他不是迦叶,要不,怎么这样就走了呢?也许,他再敲一次门,哪怕就一次,自己也会开门的啊。她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门口依旧毫无动静。叶嘉走了,叶 嘉真的走了。她靠在门上,眼里流下泪来,也许,今后叶嘉再也不会来了,自己再也见不到叶嘉了。 她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到窗口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以为是野猫窜过,吓了一跳,细看,窗台上黑乎乎的一大块影子。天啦,有贼爬上窗台了。 “喂……”她大喊一声,赶紧拿了手机就要报警。 那“贼”敲得窗子砰砰响:“小丰,小丰……是我……” 是叶嘉。叶嘉居然爬上了二楼的窗台。 她大吃一惊,赶紧开灯,伸手打开窗子,叶嘉一下就跳了进来。 “喂,叶嘉,你怎么爬上来的,人家看到你会报警的,入室抢劫……” 叶嘉的眼神特别奇怪,完全消失了往日的镇定,又焦虑又急促:“我受过特训,再高几层也能爬上去。小丰,你为什么不理睬我了?” 冯丰还没回答,叶嘉只看着她脸上的纱布,和不灵便的脚,一把抱起她。冯丰吃了一惊:“叶嘉……”她话还没落口,叶嘉已经将她放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着,“小丰,你不要 乱动,我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不理睬我?” “这个……我那天受伤了,给你打电话,你也没理睬我的。我以为,你那天走后就不再理睬我了,所以……后来,我也决定不理你了……” 叶嘉看她的头低下去,又焦虑又惭愧:“小丰,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实验室里,无法离开。这是我们一项很重要的研究,连手机都不能带。那天我出来休息,见你打了几次电话, 猜想你出了事情,心里很不安,给你打电话你又关机。我只好叫我的助理给你打电话……小丰,今天真是急死我了……我以为你不见了……” 她静静地听他解释,心里,一下好像又没那么怨恨啦。对于叶嘉,其实一直都是恨不起来的。她坐在椅子上,小小声:“哦,是这样啊。叶嘉,我已经好了,没什么的……”她的 声音更小了下去,“我是迁怒于你,叶嘉,我,我害怕你不理睬我了……” “我怎么会不理睬你?”叶嘉紧紧抓住她的手,看了一遍屋子:“小丰,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衣服?杂物?我给你收拾好……” “干嘛?” “你搬到我那里去。” “为什么我要搬到你那里去?” “那样方便照顾。” 冯丰彻底呆住。完全不明白叶嘉在说什么。 “我今后会常常在实验室,根本无法来照顾你。我在c大有一座房子,基本空着没人住。你去那里,我才方便……” “我不需要你照顾我,我很快就完全好了……” “小丰!” 叶嘉的眼神有点奇怪,不由自主地按着自己的左胁,微笑道:“我总不能看着我的狐狸受伤不管……”这一刻,他不再是急切焦虑而陌生的叶嘉,又变成了温和细致的叶嘉。他这 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态,那么熟悉那么深刻——那是伽叶的神情,是伽叶才会有的神情。 冯丰低下头,眼泪又要流出来,却生生忍住,为什么,每次见到叶嘉,自己就一点免疫力也没有?自己明明早已决定不要再和他有任何交集的啊。 叶嘉也完全不明白自己的举动,只是,当寻不着她的时候,他才那样强烈地意识到:一定要放这个女人在距离自己最近最安全的地方。她受伤自己不知道、打电话她又不接的情形 ——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他才明白,自己也会害怕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是个行动派,喜欢解决难题而不是让难题放在一边积少成多,所以,来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决定,要采取什么行动。 她的东西不多,除了换洗的几件衣服,那两个包甚至还没打散归位,依旧装着。搬家搬习惯了,所以很少买东西,怕琐碎。 叶嘉很快收拾好她的东西,微笑道:“小丰,我先拿下去放在车里,马上上来接你……” 冯丰从恍恍惚惚中清醒过来,慌忙道:“不行啊,叶嘉,我已经交了三个月房租了,不能说走就走……” “我们又不喊房东退你钱。你走了,他还可以立刻租给别人,多挣点钱,何乐而不为呢?他才不会怪你呢。” “可是,我的朋友珠珠给我找了土方医生,明天就要来给我治脸上的疤痕呢……” “哦?告诉他新的地方不就行了嘛?再说,如果土方不行,我们更好就近医治嘛。如果给我瞧出来他这个秘方的秘密,还可以研制出来,造福更多人……” “不行,珠珠不知道,她担心我呢……” “给珠珠打个电话说明情况不就行了?她也希望你有人照顾,是不是?” “我怕麻烦你……” “怎么会麻烦我?我若天天惦记着,来回往这里跑,那才麻烦呢。” “你不用来看我。我已经好了。” “这样我怎么会放心得下?你必须去我那里。” “可是……我为什么要到你那里去?” “因为你是我的狐狸。” 每一条理由都被合情合理地驳回。 上诉无效,维持原判。 叶嘉理由充足、光明正大地带人,走啰。 人生的穿越 冯丰晕乎乎地坐在车上,一切都被叶嘉收拾好了,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可是,心里为什么觉得如此茫然和害怕? 叶嘉边开车边和她说话,初见时刻的焦虑惶恐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又是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小丰,你晚上想吃什么?” “我得给珠珠打电话呢。” 完全的牛头不对马嘴。 “好的,你打吧。方便不?要不要我给你打?” 脚受伤,手又没受伤,怎么会不方便? 冯丰暗自嘀咕,只是为难着该怎么向珠珠开口。对珠珠来说,突然冒出个男人,自己跟这个男人跑了?在电话里,她简直不知所云,也不知珠珠有没有听懂。珠珠倒真的不知所云 ,挂了电话,细细整理一遍冯丰的语无伦次,才明白,冯丰被一个男人接走了。她一喜,心想,冯丰终于有人照顾了,可是,这个男人并不是李欢,那又是谁? 叶嘉的房子是c大新建立的教授别墅区群的样板房,是那种一栋一栋的两层尖顶小房子。夜晚的华灯打在人工喷泉、草地和亭亭如盖的榕树上,走过一条架在小湖上的长长的木桥, 前面,是一栋尖顶的房子,道路两旁有几颗大小不等的银杏树。这种小别墅并不是电视电影里看的那种大富豪住的大别墅,而是具有c城特色的独立小栋。 没有围墙,前面是大片的草地,还有些冬日里生长的花,成片的摇曳,粉的白的,夜色下也看不太清楚。在最边上,有一片小小的玫瑰园,玫瑰开得正盛。窗前种着天竺葵,尖顶 上有鸽子咕咕的声音。 忽然想起小王子,想起来自异星球的小王子,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房子,有天竺葵的窗户,鸽子咕咕的叫声——叶嘉,他又是哪里来的小王子?他会不会有一天终究要离开这个星 球,旅行到其他的世界? 她还在胡思乱想,叶嘉已经停好车,抱她下去。感觉到他的手那么灼热而有力地搂在腰间,她低声道:“我能走。” 叶嘉一笑,不顾她的反对,抱起她就往前走。她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很冷清的那种干净。她抬头,忽然接触到他微笑的眼神,那么专注。她脸一红,立刻移 开目光,假装没看到。 这屋子里平素只有校方的两名工人,一名是负责花圃的王伯,一名是打扫卫生的陈嫂。平素叶嘉极少来这里,两人见他居然抱了个女人回来,都意外,却并不多嘴多舌,只招呼他 :“叶医生回来啦。” 叶嘉点点头,“陈嫂,房间收拾好没有?”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接到您的电话,我马上就收拾好了。” 叶嘉点点头,抱着冯丰进去。冯丰头晕晕的,像在梦里一样。陌生的客厅、陌生的装饰、陌生的环境,似乎连叶嘉也陌生了起来。 简单的洗漱后出来,饭菜已经摆好,陈嫂好奇地看看冯丰,先下去了。两人坐下吃饭,冯丰看着丰盛的菜肴和精致的碗筷,简直食不知味,天上地下的差异,恍如隔世。 不,叶嘉不是伽叶。 伽叶是在家庙里念经的单纯和尚,伽叶连肉都没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3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3部分阅读 有吃过。伽叶整天在禅房里,在云游中,伽叶怎么会有这样的好房子? 叶嘉不是伽叶! 她忽然害怕起来,就像误入迷途的原始人,好像是另一次的穿越——与自己的生活环境格格不入的一种变迁,何尝不是一种穿越? 我们每个人,一生中,也许都会有一次穿越的机会。 不要脸的吃吧 “小丰,饭菜不合口味?” 是叶嘉温和的声音。他这样微笑,就又完全是伽叶了——伽叶的相貌、伽叶的声音。一时间,伽叶或者叶嘉,完全分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是伽叶变成了叶嘉,还是叶嘉变成了伽叶 。 她久久地盯着他,直到叶嘉开口,声音听起来也是很飘忽的,“小丰,为什么不说话?” 冯丰放下碗筷,吁了口气:“叶嘉,我觉得好奇怪。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去。” 依旧是满面的笑容,却是固执的神情:“小丰,你累了,呆会儿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我叫陈嫂帮你。” “可是,我……” 她的话被他的伸手打断,他抬起她的脸,细细地看,她心里一阵狂跳,好一会儿,听得他那么温和的声音:“小丰,你面上的伤痕很淡了,也没有红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明 天,我会为你请最好的整形医生。你不要担心,一点都不严重……” 冯丰并不是在担心这个,相反,她一点也不担心疤痕了,只是,自己为何进入了这样陌生的环境?“珠珠给我推荐了一个民间的中医,我很信奉中医的,我想……” “好的。这样吧,我们明天先请他,先看看再说。其实很多中草药的妙用,远远胜过手术。” 冯丰一直信奉中医,听得叶嘉这种很西式的医生这样说,不由得笑了起来。 叶嘉见她还是有点不安的神色,筷子放在碗里扒拉着米饭,又不吃,跟个小孩子一样惴惴不安。他微笑着夹一些菜给她:“小丰,我曾经去过云南很边陲的一个小地方,那里,好 客的人们劝客人吃饭,说的话特别有意思……” “怎么说?” “吃吧吃吧,尽量吃吧,把肚子搞大。” 冯丰怔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种劝客的方式,还真是“豪放”。她想起以前见过的一个客人,“呵呵,我也知道,有个地方请客人吃饭,就劝人家‘吃吧,不要脸地 吃吧’……” “哈,我还真是饿了。小丰,我们都吃吧,‘不要脸的吃吧’,‘把肚子搞大’……” 两个人哈哈大笑,冯丰放松了心情,不知不觉就吃了两小碗饭。自受伤以来,她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 不安的心情被叶嘉的笑话给淹没了,人一吃饱,倦意就来了。 热水的雾气浮上来,浓浓的陌生淡下去。叶嘉给她用特殊材料处理了伤口,加上陈嫂帮忙,终于能爽快地沐浴一次了。要知道,自从受伤以来,她几乎都没完整地梳洗过一次呢。 真是大汗,身上竟然已经有了“隔泥”。 换好衣服出来,浑身仿佛轻了好几斤。 卧室整洁,色调清新,宽大舒适的床,里面放着一把柔软的藤椅。梳妆台上放着一只大花瓶,里面插满了新鲜的花花草草。那是陈嫂弄的,她不知道年轻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房间 装饰,这屋子里又没来过其他女人,但是,叶嘉的吩咐她可不敢怠慢,所以就按照自己的喜好随便布置了一下。房间的前面是落地玻璃的大阳台,外面影影绰绰的草地树影。冯丰 看了几眼,陈嫂为她拉好窗帘,她连声道谢,陈嫂出去了。 刚刚躺下,一阵潮热,天啦,大姨妈来了。 这是什么衰运时代啊,如今这个样子,到哪里去找卫生巾啊?陈嫂住在什么房间?她会不会有备用的东西?自己去买?怎么去? 她正胡思乱想,有人敲门,“小丰……” 叶嘉进来,冯丰更是窘得满脸通红:“这个,叶嘉,我想找陈嫂一下……” “她回去了,她晚上不住这里。” 什么世道。 “这个,我要去买点东西……” “哦,你要买什么东西?” “这个……这个……”脸几乎要充血了,她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女性用品……”。 叶嘉的脸也有点儿发烫,赶紧起身:“我去给你买……”说完,也不等冯丰回答,就几乎是飞奔出去了。 冯丰本来怪不好意思,但是看叶嘉那样面红耳赤的,不禁暗自窃笑,忽然想到伽叶,一阵心酸,莫非叶嘉也还是“处男”? 不一会儿,叶嘉就回来了,一个大袋子里,形形色色的卫生巾,估计每个牌子都拿了一些。他放在桌子上,慌忙出去,直到过了快半个小时又才重新敲门进来。 冯丰早已收拾好一切,见叶嘉镇定自若的样子,自己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叶嘉拿了一些药膏,在她身边坐下,笑道:“小丰,你刚来不习惯,过几天就好了。” “嗯。” “小丰,我给你看看左脚……” 冯丰迟疑着,好一会儿才伸出脚去,又用一截被子盖着。 叶嘉看她十分不自在:“小丰,你觉得冷嘛?” 屋子里温度十分适宜,怎么会冷? 冯丰又不好说自己是不好意思,叶嘉见她不说话,拿起她的脚,开始在伤处轻轻按摩,边按摩边说话:“小丰,这是小伤,静养一段时间就好啦。你不要担心……” 起初有点生疼,不一会儿,小腿间冒起一股热气,足|岤之间,似乎气血畅通,舒适无比。冯丰觉得心里特别奇怪,仿佛当初自己在家庙里,被伽叶给治疗的情景。 心里涌起那么强烈的亲近而依赖的情绪,她看叶嘉给自己的伤处涂抹一种透明的药膏,孩子气地问他:“叶嘉,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叶嘉抬起头来,脸有点发红,微笑着不做声。涂抹完了,他将药膏放在一边,慢慢掀起自己左边的衣服,露出一大片强健的肌肤。 冯丰吓了一跳,唬得面红耳赤,心跳加快,身子都不由自主地燥热起来,心想,叶嘉要干嘛呢。正在慌乱,眼珠一转,却见明亮的灯光下,叶嘉的左胁一个那样明显的伤痕。她细 细一看,几乎要跳起来:那是被箭伤的痕迹,是伽叶被追杀时受伤的地方……那样血淋淋地出现在眼前,隔了千年仍然如眨眼之前才发生的事情。 那段记忆太深刻了,几乎已经烙印在了灵魂的最深处,想遗忘都无法遗忘。脑子里“嗡”的一声,千年纠结和现实完全混淆。她颤抖地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那块痕迹,眼里涌出 泪来:“伽叶,伽叶,是我的伽叶,没错……是伽叶……” 她的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靠在了叶嘉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抱得那么用力,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 叶嘉轻轻抱着她,也有些语无伦次:“我常常在夜里梦见一个女人,却总是看不清楚面孔……那天,你在茶楼里告诉我你的离奇的经历,我十分震惊又感觉惶恐,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很困惑,本来想很快找你弄明白。可是,第二天就进了实验室。没想到出来后,你却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那一刻,小丰,我找不到你的那个时候,我,我,我……”他 说不下去。经历了那样一场害怕,他早就决定,只要一见到那个女人,自己哪怕是绑架都要把她绑到自己身边呆着。 “我给你打几次电话,你都不接……我又摔了一跤,你又不来看我……我就赌气啦,决定不理睬你了……呵呵,叶嘉,我……” 他抱住她的脖子,微笑起来:“小丰,你不能不理睬我。因为,本来就没有很多人理睬我……” 天才叶嘉、英俊无比的叶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冯丰却是相信的。叶嘉说的什么她几乎都相信。他其实是个孤僻的人,实验室是他的第一个家,他很少和人往来,如苦修的僧人,很多时间都是与世隔绝。这样的男人,并不怎么 得女孩子喜欢的。可是,她喜欢,她喜欢这个孤僻的男人。 他的腰被她抱得更紧了,软软的一双手,带着温热的清新的甜美而干净的气息。 他的下巴放在她的头发上:“小丰,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吧。虽然我很忙碌,可能常常不在。但是,你在这里是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都可以,也有人照顾你,不要再离开了……” 鼻子里一抽一抽的,冯丰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过了许久才松开手:“你都相信我说的话?” 爱的审美 叶嘉点点头,眼神很奇怪:“小丰,我出生在泾水和渭水交界的一个小城。那一年,我母亲因故去那里呆了一段时间。但是,我出生半月后,我母亲就带我回去了,从此,我再也 没有到过那里。小丰,以后我们有时间去那里看看吧?” “嗯。可是,叶嘉,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觉得很奇怪,那是不可理解的,可是,小丰,我暂时不想去管它,就当以后的一个研究方向吧。” 他甚至没有再提起李欢。因为他相信一个人就决不会再怀疑。这是他和李欢的本质的区别。她迟疑着低声道:“李欢,他现在在拍戏,和叶晓波也是朋友。他现在好很多了,跟换 了个人似的,我们不要恨他,好不好?” 叶嘉想起自己和李欢打的那一架,却没有说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小丰,不知怎地,我第一次看见李欢就觉得特别愤怒。真是奇怪。其实,我并没有必要怨恨他。后来 ,我多次想,如果真的有过那样一个故事,他那样对我也是应该的。如果我和他易位,彼时彼地,也会杀死他的!你放心,我不会恨他的。我只是对他这个人十分好奇,何以人的 肌能能够维持上千年而不衰朽?” 冯丰松了口气,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仿佛回到了和伽叶在一起的那样缱倦缠绵的夜晚,心灵都是轻松的。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叶嘉轻轻道:“夜深了,我们该休息了。” 冯丰的脸又变得红红的,轻轻推他一下:“你去休息吧。” 叶嘉醒悟过来,这样的深夜,孤男寡女,浑身开始燥热不安,再呆下去,可就…… 他赶紧起身,走出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小丰,我住你隔壁,我不锁门,你需要什么就叫我。” “嗯。” 叶嘉轻轻带上门,她用被子捂住头,“咯咯”地笑起来,像一个得到了一大包棉花糖的小孩子,前些日子的灰心沮丧不安悲凉,仿佛眨眼之间就一扫而空了。 睁开眼睛,外面居然有冬日里极其罕见的明亮的阳光。 以前习惯了晨昏颠倒的生活,一时改变不过来,今天更是睡到自然醒,一看,都快十一点了。冯丰掀开被子,起床,梳洗,疑惑自己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下,居然会如此熟睡,一点 也没陌生害怕的感觉,要在往常,换了一个地方,总是要折腾几天才能安心的。 梳妆台上摆放着大堆化妆品,她张大嘴巴,是三个牌子的全套,而且是平素自己根本不会买的最昂贵的那一类。她不用,但并不代表不认识,网上,尤其是天涯八卦里,经常有些 显摆的网友抖擞着那些名词和图片。而且在大商场里闲逛时,她有时也会去看看。 陈嫂进来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笑嘻嘻地说:“叶医生一大早就出去买了很多东西回来……” 冯丰一看,才发现打开的衣柜里,摆了n多形形色色的新衣服,连内衣袜子鞋子都是齐全的。不过衣服都是一个牌子,估计是在一家店买的。 她看得目瞪口呆,几乎每一个寻常女孩子一下看到这么多漂亮的衣服,都会目瞪口呆的。 “叶医生早上问我,说女孩子需要些什么东西,我说了,他还一一拿笔记了下来,出去两个小时,就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你喜欢哪套?我给你拿出来……” “谢谢,我自己带了衣服的。” “这些,都是叶医生给你买的。你试试吧……” 真是奇怪,心里竟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安,冯丰放下自己的衣服,拿了一件银灰色的大衣穿上,打扮整齐。正在梳妆台前涂口红,听见叶嘉的声音,微笑的那种声音:“小丰……” 她回头,笑得如一只狐狸:“叶嘉,你怎么买的东西?是不是每样看也不看,直接拿的?” “怎么?不合适?我告诉店员小姐,你的身高和大致的体重,她给我推荐的尺码和颜色。我怕你不喜欢,所以,多买了些,心想,总有一些你会喜欢……” “合适呢。那些我还没试,不过我随便挑了一件都很合适,颜色我也很喜欢。叶嘉,你看,这样好不好看?” 叶嘉细细地看她:“小丰,你真漂亮。”说这话时,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出奇的温柔。她从他的眼睛里几乎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叶嘉说“小丰,你真漂亮”;李欢说“冯丰,你认为自己美得很?其实很一般,许多女人都比你美”——这就是区别。情人眼里出西施,美与不美并不重要,在千万人中,只要于 他一个人眼中是漂亮的,那就足够了。 捞到一个帅哥 她有些红了脸,嘟囔道:“叶嘉,我为什么每次都看见你穿这件衣服呢?” “因为我有十件这样的衣服。我怕麻烦,什么东西都只用一种。”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冯丰本是随口说说,此刻却诡异地打量他,渐渐发现一个事实:自己一个冬天,几乎每次看见他都是穿的同一件开司米的银灰色的大衣!还以为他就没换过 衣服呢,心想,叶嘉咋会这样邋遢,就跟念高中时的那些男生一般,买一件夹克穿三年从来不洗,直接穿烂了扔了。 天啦。那夏天呢? “夏天,我也穿同一款衬衣,不过,有30件。” 她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自己三次随他去吃饭,除了生病那次,其他两次都在同一个地方。她问:“你出去吃饭时也在一个地方?” “嗯,我只熟悉那家,所以每次都去那里。那家粥店,是刘蔷告诉我的,那次,还是我偷偷打电话问她的。不过,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好呆的一个男人。 冯丰忍住要狂笑的冲动,看形形色色的新衣服:“那你为什么给我买的不是十件同样的衣服?” “因为我每次看见你穿的衣服都不一样,估计你不喜欢一直穿同样的衣服。” 冯丰终于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叶嘉,呆子叶嘉,他上一辈子真的是和尚,千真万确的伽叶,否则,哪里会有这样呆的男人? “小丰,笑啥呢?”他在她身边俯下身子,轻轻抱着她的肩:“小丰,这是我的信用卡,你拿着用,等你好了,喜欢什么,我陪你上街买去……” 心里有一丝不安,可是,叶嘉,他真的是伽叶。前尘万事,千丝万缕,潜意识里,她早已把叶嘉当作了自己的爱人,甚至丈夫。她接下信用卡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居然也没觉得 有什么不妥。 他看她收下,心里更是愉悦。他没有告诉她,其实,自从第一次遇见她,她生病,他第一次上门看她后,就很想给她买很多东西,可是,因为不知道该买什么,又因为忙碌,就一 直没有买。如今,第一次找到一个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财产,而她也那么开心,他想,这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土方医生已经等在客厅里,由珠珠陪同着。这是个瘦瘦的干瘪的老头,虽是民间医生,也久闻叶嘉大名,激动得直搓手,接连感谢这样著名的专家肯相信民间的药方,要知道,现 在很多医生都推崇西医去了,自己的传统中药却看得一钱不值。 他细细地给冯丰敷药,边敷边说:“妹儿,你这伤点都不严重,疤痕已经在淡化了,用药几天后就会好的。” 冯丰虽然早就不担心疤痕了,可是女孩子毕竟“脸面”重要,听得安全无碍,也自开心。 敷完药,叶嘉和老头在一边喝茶,交谈起来。老头毫无保密地给叶嘉讲了这个土方的制作原料和方法。叶嘉立刻敏感地发现,这种药物要是能生产上市,取材简单低廉,那对病人 真是一个福音。他当即给了土方医生详细的联系方式,希望以后能合作。老头大喜过望,立刻答应下来。 这边,珠珠哪有心思喝茶?她看叶嘉几眼,强自把惊讶和疑问压下去。往常她并没有这么八卦,可是,一是担心着冯丰的伤,一是好奇得不得了:为什么自己才一天没去,冯丰居 然被人拐走了?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冯丰这样强悍的女人都心甘情愿被拐走了?尽管她已经从电话里得知了一些叶嘉的情况,可是,真见到人了,还是觉得说不出的震撼,心里一阵 狂喜:冯丰到哪里居然捞到这么一个帅哥? 女妖精的旖念1 她笑嘻嘻地,由衷地为冯丰高兴。冯丰也乐呵呵地,因为,土方医生说,她的疤痕很淡,用药后,不出5天就会淡化消失。 黑乎乎的泥巴一样的药涂抹在伤口,包扎了一层干净的小纱布。叶嘉本来是想让她去医院手术,但是他也相信民间土方往往效果比手术好,就答应了,反正她的伤口本来就很淡。 吃了午饭,珠珠才和土方医生走了。临走前,她偷偷在冯丰耳边道:“我婆婆还天天念叨刘永康好呢。要是她见了叶嘉,保证不再埋怨你了……” 冯丰红了脸,也低声说:“我好了一定去看你婆婆,她真有趣。还有刘永康,真是个好人呢。如果没有叶嘉,我没准真会嫁给他的……” “算了吧,骗谁呢,有了叶嘉,刘永康一辈子也没机会啦。小道消息,昨天又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女孩,条件还不错,冯丰,你就不要妄想啦。” “呵呵,这样不是更好?” “冯丰,我才高兴呢,总算把你这个大包袱推给叶嘉了,可不用我担心了,哈哈。” “你这是什么话?我还没好呢,你得来看我。” “我怕自己成为电灯泡,不来看你了,等你好了,我们再约。” “好嘛。” 一块厚厚的地毯铺在草地上,精心护理过的草坪依旧绿油油的,但是,旁边那棵高大的银杏树却没法“护理”——黄的叶子一片一片飘落在草地上,给草地零散地铺了一层苍黄。 偶尔一阵微风,那些黄叶就会轻旋着飘到地毯上来。 下午的阳光正盛,虽是冬日,也有几分暖意。 叶嘉拿出一些小说放在地毯上,竟然都是武侠小说和一些卫斯理的小说。冯丰笑起来:“我以为你都看的那些高深的书呢。” 叶嘉眨着眼睛:“我觉得这类书更高深更有趣。十年前,我学得十分厌倦,曾经专门花了两个月时间,天天看武侠小说,差点就改行当武侠小说作家了,哈哈,我要写了,小丰, 就再也不会有人推崇金庸古龙啦……” 这样的叶嘉,再也不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笑得一塌糊涂,手在青草地上掐出绿色的草汁,溅在身上,也不管是不是弄脏了衣服。 冯丰忽然发现,他哪里是什么优雅大方的绅士,他简直就是一个有点儿自信又有点儿自大的男孩子,跟许多寻常的男孩子一样,喜欢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吹牛。 她笑起来,坐在他身边,伸手从草地上摘一朵紫红色的小花——冬日的草地上,密密匝匝地盛开着这样的小野花,紫红、粉红、深蓝——不知种类,也不知是全球变暖的原因还是 小野花本身的花期就是冬季。 她躺在他身边,听他讲病例中的各种趣事,将小野花一朵一朵丢在他的胸口,堆了小小的一束…… 讲得一会儿,叶嘉翻个身,花都掉在地毯上,压碎,他的胸前一片花痕。他抓住她那样柔软的双手:“小丰,该你讲笑话啦……” “我不讲,我今天没想好有什么笑话呢。” “你耍赖。” “我真没想到嘛……” “讲,快讲……”叶嘉的手呵着她的胳肢窝,两人笑成一团,冯丰拼命反抗,一转头,嘴唇正好擦着他的嘴唇过去…… 心里一阵剧跳,叶嘉若无其事地笑笑,她正要红了脸别过头,他一把抱住她的肩膀就亲了下去…… 很快很轻的一吻,她将脸埋在他怀里,久久不敢抬起来。 天空,艳阳高照;四周,野花芬芳。 一切仿佛都是荒诞,而非真实。 女妖精的旖念2 风吹来玫瑰的香味,冯丰扭头看向那片玫瑰园,白天,能够看得很清楚,玫瑰在暖冬里开得那么繁茂。 叶嘉随着她的目光:“小丰,你的房间推开窗户就正对着这片玫瑰园。” “哦,是啊,我才发现呢。呵呵,叶嘉,你很喜欢玫瑰吗?”她想起他送的雏菊。 “嗯,我喜欢玫瑰。可是,只喜欢红色的玫瑰,其他颜色的,在我眼里,都不是玫瑰。” 难怪,诺大的园子里,只有一色的红玫瑰,完全是同一个品种,毫无杂色。 他笑着起身,不等冯丰回答,紧跑几步,去摘了一支玫瑰,又跑回来,将玫瑰递在冯丰手里:“世界上有千万朵玫瑰,可是,我只为一朵玫瑰花费过时光。所以,她是和别人不一 样的……” 冯丰拿着玫瑰,靠在他身上,他身上那样干净而清冷的气息,就像一个最纯洁的小孩子。她不了解男人,接触的男人也不多,从不知道男人竟然有这样纯洁如婴儿的气息和眼神。 可是,这样的纯洁看在眼里,更增魅惑,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两个人,自己,和他,其他的,都与己无关。 “小丰……”他的温柔的气息吹佛在耳畔,更是令人神思恍惚。 她面红心跳,仿佛一个起了旖念的女妖精,要偷偷打唐僧的主意。 “小丰……” 她心里咚咚乱跳,抬起头来,叶嘉已经捏住了她的脚。 要是古代,要是一个男子捏住了女子的脚,比如《倚天屠龙记》里,赵敏为何战胜了周芷若、小昭、殷离?就是因为张无忌看过她的脚。 她正胡思乱想,叶嘉已经轻轻给她揉捏起来:“小丰,我每天给你按摩十几分钟,过几天就会好的,这是小伤,不严重的,过几天就能活蹦乱跳啦……” 她红了脸:“叶嘉……” “嗯?” “你看了我的脚,你……” “如何?” “你得对我负责……” “哈哈哈,我对你负责,一定要负责……”叶嘉大笑,冯丰也笑起来,两人一起躺在草地上,觉得整个的心境和世界,慢慢的,似乎完全变了一个样。 接下来的几天,叶嘉都不十分忙碌。每天工作后,都早早回家,陪冯丰吃饭,给她按摩脚伤,给她换面上的黑乎乎的药膏。美中不足的是,叶嘉每天晚上都在书房里加班,冯丰只 好独个儿呆着看电视看小说或者上网聊天。 这天一早,叶嘉敲门进来,冯丰还在睡觉,看看窗外暗暗的天色,嘟囔道:“叶嘉,你怎么每天都那么早啊?” “还早?都7点了。小丰,等你脚伤好了后,每天早上起来跟我一起锻炼身体……” “不行,太冷了。” “运动怎么会冷?”叶嘉满脸笑容,“小丰,你只能偷懒几天了。我有一个会议,得离开几天,马上就要出发了,陈嫂会照顾你的……” 冯丰心里有点失望:“哎,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这不说了吗?小丰,不要老是闷在屋子里。以后你好了,我带你出去玩。” “好嘛。” 她坐在床上看他离开,就像一个目送丈夫上班的妻子。叶嘉走几步,又回来,在她唇上飞快地一吻,如蜻蜓点水,却令她面颊绯红。 “小丰,你好好休息着,等我回来,也许就完全好啦。” “嗯,我等你回来。” 谁的金丝鸟 睡意全无,梳洗后,换一身可心的衣服,没有了叶嘉,屋子里都显得空荡荡的。她推开窗户,看外面的玫瑰,每一朵,都红得芬芳艳丽。 每朵花儿都长着几根尖刺,那是用来抵御老虎的爪子,怕有猛虎嗅蔷薇。 吃过早餐,冯丰来到书房。四面的大书橱,都是形形色的专业书籍,哲学、医学、宗教、历史。最左边的一壁,是一些通俗小说、欧美言情小说、人文历史、地理风俗……在书柜 的最上层,有6本不同版本不同语种的《小王子》。自己最爱的书,叶嘉也最爱。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一个和自己那么情趣相投的人,而且,他还是伽叶!!! 她坐在旁边的大藤椅上,透过落地的大玻璃看外面绿茵茵的草地,高大的银杏树,有黄|色的叶子落在窗台上。这些,都是梦想中的东西,如今,竟然就在眼前,而且,属于自己。 那是叶嘉给予自己的。她偷笑起来,咯咯地像个小狐狸,心里特别安静,似乎坐在这样的书房里那么安心。 她看了两个版本的小狐狸,又上了会儿网,qq上人头攒动,都是催交方案的。她不敢上线,回答了几个人,就落荒而逃了。 本来应该加紧赶工的,可是,受伤这些天,让人变得懒惰,也不愿劳神费力,心想,明天吧,等明天精神好点,一定快快赶完。 她回到卧室,又看了一会儿书,倦意袭来,将书放下,随手拉开床头柜,这一下,睡意全消。里面竟然放着一摞一摞直版崭新的现金。从来没有一次性看到这么多现金,她愣了半 天,红红的伟人像耀得人眼睛都花了。 叶嘉给了信用卡,又拿出这么多现金放着。他一直知道她是个穷女人,是个一日不劳作一日就要担心明日的早餐在哪里的平凡穷女人。所以,他不动声色地,将这些都准备好了。 那样一个有时很呆很孩子气的男人,竟然想得如此周到。 拉上抽屉,又有点不安,心想,以后,自己会不会变成好吃懒做的金丝鸟? 可是,用叶嘉的一切东西,又觉得那么心安理得,她拉了被子盖住,美美地睡着了。 后天就是除夕了。 李欢独自踯躅在街头。 上一部戏一拍完,剧组人员就各奔东西。芬妮早已到了香港拍一部大戏,柯然后起之秀,得导演青睐,又去了另外一部古装剧里,开始演女一号了。可是,没多久就传出经纪约纠 纷,对她的星途大有影响,她十分焦虑,正在为此奔波。而叶晓波,也因为去北京接拍一个广告离开了c城。本来,他给李欢介绍了另外一部戏,甚至可以演男二号,但是,要到横 店影视城去拍,李欢嫌要长期离开c城,再加上,他已经彻底明白,拍古装戏根本没法了解回到自己那个朝代的秘密——许多导演编剧都是唬人的,里面bug一大串,常常连很简单的宫廷常识都不知道,反正粗制滥造现代人也看不出来。但是,李欢完全看得出来,他亲眼看着千疮百孔的古装剧,越想越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拒绝了。 富婆陈姐投资的电影,要明年6月份才开拍,首场取景在蜀南竹海和九寨沟,这是李欢早就答应了的。不过,还没开拍,时间也还早,便先不放在心上。他怕陈姐趁机ooxx自己,可是,陈姐倒没有主动联系过他,这也让他放心了不少。 芬妮也跟他保持着联系,可她是大忙人,很久才有一个电话,这电话也不能给与他多少安慰,芬妮虽然美好而温柔,可是,自己的心事,自己的隐秘,那是完全没法和任何人,无 论是叶晓波、柯然还是芬妮,统统无法分享—— 李欢眼里的段正淳 只有冯丰。 可是,冯丰已经走了。 他依旧住在那间屋子里,本来,冯丰走了,他也想搬走算了。可是,冯丰还有这屋子的钥匙,也许,她哪天就回来了呢?自己搬走了,她可就真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家地产公司发现他的特殊才能和眼光后,将他推荐给景观设计所,他不愿去上班,只接了一个单子在家里做。暗思,自己倒变成和冯丰一样的“自由职业者”了。 他来现代后,发现普通人要走官场路线并不现实,所以,瞄准了财经这块。火热的股市让他大感兴趣,得到那笔十万的奖金后,他看准了一支股票,全部投入,没想到三天后就涨 停盘,然后连续几次涨停盘,一脱手,算算,几乎翻倍。 他大感诧异,立刻全心投入了这项“投机游戏”,发现,做这个挣钱,比其他各个行业都容易,而且好把握得多。 虽然衣食不愁,可是,孤寂,那种可怕的孤寂,是钻心噬骨的,他又悔又恨,从来没有觉得那个女人多好多美,可是,她离开了,才知道,如果没有了她,自己该如何在这个世界 苦熬度日? 要是以前,她若在家里,看到自己挣钱,该高兴成什么样啊。可是,现在她却人影都不见了。 他给她打电话,她怕他担心,每次都接听,和善的笑声,淡淡的语气,只说自己很好,叫他也要保重,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说自己在哪里。 如此几天下来,他几乎要崩溃了。可是,还是天天给她打电话,只要一天不打,心里就是空荡荡的,完全不着边际,仿佛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唯有听到她的声音,才明白,自己 还活着。 这几天,闲极无聊时,他终于把一套《天龙八部》看完了,也终于明白“段正淳”是什么“东西”了——一个好色风流的王爷,他生冷不忌,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有夫之妇,简直一 个也不放过。他跟每个女人在一起时都是“真心真意”的,除了娶她们,他什么都能做到。他跟每个外面的女人生一个私生女,结果,自己的正妻生的唯一的儿子,却是别的男人 的儿子。因为女人可怕的妒嫉和报复,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一个惨死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横刀自刎——临死,都不知道自己戴着老大一顶绿帽子! 他合上书,冯丰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耳边:“你就是个段正淳,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段正淳!” 一个男人,面面俱到的结果是面面都不到,或者干脆无情无义吧,只把ooxx当成一种交易,钱货两清,一拍两散。如果夹带了丝毫的感情,又想红旗不倒,又想彩旗飘飘,那简直 是没有可能的—— 天下的花都让你一个人护完了,其他男人忙活个什么劲? 他仿佛明白了冯丰跟自己格格不入的根源,她这样的女人,要么独占,要么放弃,决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因为,有些东西本来就是绝无可能和别人分享的。 谁愿意花大价钱去买一个别人啃过一口的苹果?哪怕它再鲜艳香甜——沾染了别人的唾液,谁知道会不会有n多的细菌? 男人的理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被贴上“段正淳”标签的?他细细地想,自己对柯然,对芬妮,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怀?当初,自己见到柯然,的确是惊喜的,犹如见到了自己前世的“皇 后”,并且也曾短暂地把她当作了“皇后”,直到看到柯然在其他男人面前的态度,方明白,她根本不是自己的皇后,她是21世纪的女人,与那个叫做冯妙芝的女子一点关系也没 有;而出于男人的自尊,他也不允许自己死皮赖脸地把她当成自己的老婆来要求。至于芬妮,他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感到惊艳,那是自己的后宫三千都没有过的无比的绝色佳丽—— 要是自己还是皇帝,那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拥有她的。那是一种男人对美色的天性的占有和追求,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如果一个男人只允许拥有一个女人时,自己究竟希望拥有谁呢?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想到冯丰——自己是因为这个叫做“冯丰”的女人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不是因为其 他任何女人,无论是柯然还是芬妮,都不是因为她们。 他茫然又绝望,那么急切地想纠正她已经根深蒂固的偏见,想寻回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伴侣——那种伴侣不止是生活上的,还是灵魂上的——没有她,千年的秘密,又还能和 谁沟通?他想找回她,那么急切,只要知道她在哪里,自己一定会千方百计带她回来。可是,她究竟偷偷跑到哪里去了? 他给冯丰打电话:“冯丰,我看了段正淳的故事了……” “哦?” “我并不是‘段正淳’,我并没有喜欢那么多女人。更没有任何私生子。你们这个时代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女人,那我只愿意和你在一起。无论是柯然还是芬妮,我只是欣赏她们 ,我没有和她们有任何暧昧。冯丰,你回来好不好?” “……” 李欢他一直没有明白自己离开的原因,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吃醋或者纠缠于他和其他女人的关系。不,不是这样,即便没有柯然、芬妮,自己也会离开的,因为,自己和他,在感 情观上的差异太大了。要纠正一个人的行为很容易,可是,要纠正一个人的个性就太不容易了——如果,一个女人毕生的心愿和精力在于改造一个男人,那也太劳累太不值得了。 何止李欢,这天下的男人,谁不抱着和他同样的想法?只不过,现代男人好歹经历了近百年的浸润,知道只能“一夫一妻”而已。 饶是如此,君不见tv的著名体育主持人张斌在奥运现场直播上,他的妻子冲上来抢过话筒,当着全世界人民的面揭露他有“j情”外遇。如果不是逼到极点,哪个女人能够做出 这样两败俱伤的狠绝? 张斌一个体育主持人,尚且想拥有天下漂亮女人,何况李欢做过皇帝的男人? 与其改造男人,不如改造自己! “冯丰,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我来接你……” “……” “冯丰,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能!决不能!!” 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2万元的裙子 “为什么?” 为什么?如果还能做朋友,那也只能是光明磊落的朋友,绝非纠缠不休的暧昧。难道自己住在爱人的房子里,拿着他的信用卡和现金,去给其他男人机会?她没有再回答任何理由 ,直接挂断电话,狠绝,不留余地,再留余地,就是对李欢的残忍,也是对自己和叶嘉的亵渎。 心里有淡淡的悲哀,李欢,他就像离群的狼,想找到唯一的同伴,如果不是他千年的秘密和孤寂,以他的高傲,怎会这样苦苦哀求一个女人? 他并非是爱自己,如果,今天,冯丰这个对象换成了柯然或者芬妮,或者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会这样——他爱的只是和他一起“穿越”到现代的女人,而不是冯丰——这个特 定的女人。 一个人到了国外尚且许久不能融入异邦,何况一个古人到了现代!冯丰自己曾亲身体会过李欢那种——噬心噬骨的孤寂,甚至绝望和死亡的威胁——李欢,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摆脱 这种孤寂的世界? 每个人都是孤寂的,端看程度不同而已。 从清晨枯坐到黄昏,李欢起身出门,想出去转转。 才不过六点,橱窗的灯光就变得那么黯淡。 他慢慢走过,眼光慢慢落在一件雪白的大衣上。这大衣是陌生的,可是,这个橱窗他记得,刚来现代的某一天,他和冯丰路过这里,看到一条两万多的裙子。冯丰拉他出来,说这 东西有什么好希罕的?那是暴发户才穿的,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啦。 现在已是冬天,卖的自然不是裙子,而是大衣。 他进去,看着那样漂亮的一件衣服,发呆,心想,冯丰穿着会是什么样子?可是,他的心思并不在大衣上,而是希望看到那条裙子——和冯丰一起看过的那条裙子。他盯着大衣, 回忆着裙子的款式,站得痴了。 店员小姐见他发呆,走过来,柔声:“先生,您需要什么?” “哦,裙子,你们还有那种裙子么?” 他没头没尾,店员小姐有些意外,大冬天的,怎么不买大衣买裙子?他很详细地形容、描述,小姐听得很认真,然后点头:“有的,那种款式只有唯一的一条。当初货到时我们都 认为这条最漂亮所以作为招牌放在最醒目的位置。可是,其他款式都卖出去了,就这款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4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4部分阅读 一直无人问津。我们都在奇怪呢,所以印象很深刻。我给你找找……” 小姐去了好一会儿,拿出那条保存得很好的裙子,李欢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正是那条,那么鲜明的记忆,抹也抹不去。他有些激动地拿在手里:“对,就是这条。快给我包好,我 就要这条……” 他刷卡,小姐陪着他闲聊:“先生真有心,买这条裙子是送给女朋友的吗?” “不,送给我老婆的……唉,就算女朋友吧……” 结婚证和老婆 她不肯承认是自己的老婆,那么,就从女朋友开始吧。前些日子,他还曾悄悄问过叶晓波,结婚证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结婚证,那女人是不是就可以不承认是一个男人的妻子? 当时,叶晓波像瞅火星人一般瞅他,惊讶得合不拢嘴:“大哥,你莫非没有领执照?那别人怎么好算你老婆?”他满脸的同情,难怪李欢会被自己哥给撬了墙角,原来,他是“无 证经营”,根本没法律保障嘛。 李欢这才明白,要保住一个女人,得先要有结婚证,就像古代的“三媒六聘”、八抬花轿。 店员小姐还在说什么,他没听清楚,只是想,这裙子冯丰看过,冯丰很喜欢,自己那一刻已经决定,一有了能力,一定来买下送给她。不曾想,冥冥之中,这裙子居然还在。 莫非这就是天意? 他的心里稍微暖和了一点儿。拿了包装好的裙子出门。 那个黑土方果然有效,几天后,冯丰取下面上的纱布,那淡淡的疤痕就完全消失了,敷过的皮肤那一团洗净,倒比其他地方更白皙一点儿。她暗恨医院歹毒,在外面花一百多的土 药就好了,要换到医院,起码几千上万,真是狠啊。什么世道,穷人哪里还敢上医院啊。 脚伤本就不严重,加上前几天叶嘉精心的按摩,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不能站久了,平素走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能够直立行走是从猿到人的重要一步,冯丰想,现在才体会到了这话的威力——还是直立行走好啊,像猴子一样“蹦跳”着,还真不是滋味。没有疤痕,没有成为跛子,总算老天 有眼呀。 她这几天匆匆赶完了催得最紧的两个方案,收尾后交给了客户,剩下的也不管了,反正也不是很紧要,等年后再说,反正也都要放年假了。 叶嘉因为行程紧张,打电话说明天才能回来。她想起他要回家,第一次有人一起过除夕了,心情无比雀跃,加上二人初次分别,她对他的归来异常期待,放了电话,便将衣柜里的 新衣服一件一件的试穿,心想,明天一定要漂漂亮亮的给他看。 她换到一件白色大衣时,电话响起。 她接听,是李欢的声音:“冯丰,你在哪里?” 他每天打电话,总是这样开头,那样急迫,不屈不挠。她毫不怀疑,他一旦得知自己在哪里,一定会马上赶来的。自己怎能告诉他,自己在叶嘉这里?那是对他的重大打击。可是 ,如果不告诉他,难道就任他这样一直折腾下去?她终于狠狠心,淡淡道:“李欢,你不要找我,我跟叶嘉在一起……” 一柄利刃直插心脏,快、准、狠地一招制人于死命。 叶嘉?为什么又出现了叶嘉?李欢的声音空洞而漠然,连发怒都忘记了,叶嘉,阴魂不散的叶嘉!她不是连他的电话也不知道么?他不是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么?而她自己也说叶 嘉并未将她放在心里么?为什么她又和叶嘉和好了?而且,她还搬到了叶嘉的家里?叶嘉,这个该死的妖僧,他到底用了什么妖术? 玩笑 眼前一阵金星乱冒,他定了定神:“冯丰,你告诉我地址……” “……” 长久的沉默。 “冯丰,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为你送点东西……” 冯丰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小小声:“李欢,我不需要什么,真的什么都不需要。” “冯丰,我只送一样东西,马上就走。我决不会缠着你……” 那样的急切,还有,卑微。 孤独的李欢,在这个世界,像一匹误入洪荒的野狼。 她想起自己的不辞而别,心里是微微有愧疚的。她沉默一会儿,要绝断就干脆断得彻底一点儿吧:“你在家门外的小广场等我,我来找你。” “你的脚不方便……” “我已经好了!” 挂了电话,李欢看着手里的裙子,醒悟过来,立刻招手拦车。连过几辆出租都有人,好不容易看见了空车,他飞也似的上车,往家赶。 夜风冷冷的吹在面上,小广场上,灯光亮如白昼,很多老头、太婆在这里跳舞,用一种热闹的方式过他们的夜生活。 李欢下车,直奔广场,在最边上,冷清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女子。 她穿白色的衣服,面上不再贴有纱布,也没有丝毫的伤痕。她面带微笑,清新、整齐、干净、大方,没有丝毫的落拓和狼狈潦倒,似脱胎换骨了一个人。他细细地看她,全然的陌生,异样的美丽,好像整个人都变化了。不,也许这些美丽自来都是存在的,只是,往常她将它用邋遢和漫不经心给掩盖起来了。今天,这些美丽就像被擦亮的银器,陌生得闪闪发光。 这是谁带给她的变化?除了叶嘉,还会有谁? “冯丰……” “李欢!” 两人互相招呼了一声,彼此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冯丰先打破沉默:“李欢,有什么事情啊?” “你的伤都好了?” 冯丰点头。 他看她的脚,看不出什么来。看她的脸,少了憔悴和邋遢,沉默也掩不住的容光焕发。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她第一次见他这样异样的目光,心里十分不安,不敢对视他的目光,微微侧过头,又低问一声:“李欢,有什么事情啊?” 李欢醒悟过来,慌忙将包装好的裙子递给她,声音十分镇定:“我说过要买给你的裙子,幸好,这样的季节居然都还在……” 她呆住,无法伸出手去。他赶来,只为了实践当初的一句玩笑——她一度认为,那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 骗子 他手往前,递在她的手里:“我第一次送你礼物,请你收下!就当——是朋友送的吧。” 朋友,两个人还可以是朋友吗?她勉强接过盒子,重若千钧的痛楚。 李欢松了口气,笑了起来。他又给她一张卡:“冯丰,这里面是我用那10万奖金作为本金投入股市赚来的。那是我们共有的,这一部分给你……” 她缩回手,不接。 他固执地递出:“是你的。” “不,不是我的。我不要。” “我的所有东西都有你一半!而且,这个是我们两人一起挣来的。一定得有你一半。”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冯丰!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她怔住,依然不接:“你拿着,继续吧,以后上了千万再分给我。” 是玩笑吧?李欢当了承诺,笑着收在身边,小心翼翼:“嗯,你记得,这是我们共有的东西,以后变了百万千万,都有一半是你的。” 她低头,惊惶地发现,也许他又将这句推辞的玩笑当成了诺言。现在,许多男人不是往往信口开河转身就忘得一干二净么?李欢,他为什么不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敢看他的脸色,冷冷道:“李欢,你这又是何苦?” “我允诺过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你做到,你做到什么了?你当初为什么答应了冯妙莲又不要她做皇后了?你当初为什么要将她赶出皇宫?你打她欺侮她生病了就赶她,当着她的面和其他女人不堪苟合,你以为 你是什么正人君子了?现在,你干嘛又装出一副情种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开始记得对一个女人的承诺了?‘答应了就要做到’,李欢,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你觉得自己是一个有 原则的男人?李欢,你做戏吧,继续做戏吧,可惜我是冯丰,跟你毫无关系的冯丰,不是你的那个什么冯妙莲!谁要你做给我看了?你演戏演多了,以为自己真的变成情圣了?你 要做戏就去做给冯妙莲看,不要做给我看,我和你,不过是陌生人而已……”她忽然歇斯底里地爆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觉得愤怒,没来由地愤怒,恨不得给他两耳光。 他看着她的歇斯底里,这才是冯丰,真正的冯丰,自己所熟悉的冯丰。那不是冯妙莲,绝不是冯妙莲。甚至许久,他都不曾想起过冯妙莲——潜意识里,早已将二人合一成了这个 女人了。她的愤怒的面孔令他心里觉得亲切,他忘了她的歇斯底里,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沉默让她也平静下来,空气中流动着一种难堪的沉默,好一会儿,他才打破僵局: “叶嘉待你可好?”他明知故问。 “好得很。”她态度冰冷。 然后,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远远地,对面的音箱店传来非常嚣张的歌曲: 别说在你心里没人能替换我的位置 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有很多别的位置 你给我的卡片写着要爱我一辈子 可别人也收到相同款式 别说今天的我们是个很特别的日子 我知道你拥有太多很特别的日子 对于所有疑问你总有合理的解释 只是让我受够了再说也无济于事 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想骗到何时为止 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别以为还有下次 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我不是你的傻子 ……………………………… 最后的高傲 李欢看她发呆,连续叫了她两声,她才醒悟过来,神情如寒冬的冰块:“哦,你还有什么事情?” 李欢突然觉得冷,觉得这个21世纪的冬天难以言喻地冷得刺骨。她爱上别人,自己又怎能继续死缠烂打?沉默半晌,李欢维持着自己最后的高傲,点点头:“冯丰,你走吧。” 没有责骂,没有怒吼,那样疲倦的声音,冯丰突然那么愤恨,李欢,他为什么不给自己两耳光?他为什么要一副被抛弃的前夫而又宽容祝福的样子?他有什么资格做出这副嘴脸? 他是个“宁可我负人决不人负我”的暴君,不是么?为什么变成了一个心胸宽广的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最大的虚伪就是以“宽容”为借口,大打太极,说什么“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把过错无形中全部推给对方,自己整个变成了无辜的受害者。可是,谁能体会得到,这 个“被宽容”的对象,会就此背上沉重的心灵枷锁? 她强忍住要掉下来的泪水,看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那么刺眼!她将盒子塞在他的手里,转身就走。 李欢拉住她,将盒子重新放回她的手里:“冯丰,请你收下,不然,我终生都不会心安!” 半年同一屋檐下的日子,尖刀一般划过心灵。 他要心安,自己就不要心安了?自己拿着这个盒子,就如一座铁塔,被镇压在塔下,千年妖孽,心灵永不得翻身? 她钻心地愤怒,拿了盒子转身就走,因为走得太快,尚未痊愈的左脚钻心疼痛,微微有些瘸子。李欢抢上前,想扶她一步,却见一个健壮的中年妇女早已扶住了她,前面停了一辆 车,司机探出头来…… 李欢颓然停下脚步,心里碎成一片一片舀不起的薄冰…… 车子开动,冯丰才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陈嫂看她紧紧抱着的盒子,不,那不是抱着,像被一副枷锁牢牢禁锢着。 陈嫂心里隐隐揣测起来,莫非这姑娘是抛弃了自己的穷男友选择了白马王子? 叶嘉的礼物 叶嘉回来,是第二天傍晚。 早已过了立春,春节来得迟,天气不若冬天,倒有几分春意,日日艳阳。晚上的凉风似乎也不那么刺骨了。 冯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心神不宁,第一百零一次张望时,一个人从对面晃荡的木桥上大步走来,满面笑容。 她坐起身,叶嘉已经飞快跑了过来,很随意地将包放在一边,抱住她的肩膀:“小丰,在等我吃饭?” “嗯。”她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本来还在失望,怕你又不回来呢。” “呵呵,我这不回来了?” 他看她,“脸上的伤都好了啊。可是,眼睛为什么是肿的?昨晚没睡好?” 她叉开话题,声音轻快,又带了点儿娇嗔,她在叶嘉面前,总是难以自抑地流露出这种娇嗔的模样:“你有没有给我买礼物?” 叶嘉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小丰,我忘记了。我从来没有买礼物的习惯。以后要记得了。呵呵,你喜欢什么?明天我带你出去买。” 叶嘉的家世 哼,开口要才买,就不是礼物了。而且,明天是除夕呢。 她笑起来,跟了叶嘉去吃饭。 两人在餐桌上吃饭,十分丰盛。 “叶嘉,你要多吃点,要吃很多……” “为什么?” “因为陈嫂和王伯都回家过年去了。明天要吃得自己煮啦。” “哦,我倒忘记了。是啊,这顿得赶紧吃。嘻嘻,小丰,你会煮饭不?” “我会,但是煮得巨难吃呢。你呢?” “我根本不会。不过,我会煮一种意大利面和海鲜,以前念书时学会的。你要不要吃?” “要。你煮什么我都要吃。不过,这顿先吃饱点,那样明天才经得住饿。”她边说边狠狠吃起来。她的吃相影响了他,他像好胜的孩子,不甘落在同伴的后面,两人竟拼着吃起来 。 两人拼命吃,等到实在撑得不行了,两人才醒悟,相对大笑,叶嘉抚着肚子,也不知道是笑疼的还是撑疼的:“小丰,你真是个傻瓜。” “你才傻呢,大傻瓜,撑成这样,呵呵。” 满桌子的凌乱,冯丰要去收拾,叶嘉怕她伤了脚,赶紧阻止她,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回到客厅,和冯丰一起看电视。 冯丰将电视机的声音放到很小,小小声问他:“叶嘉,你不回家过年的吗?” 除夕夜,按照中国人的传统,都是要团聚的吧?叶嘉难道就不需要回家?他的父母家人呢?叶晓波呢? “我前几年过年都在国外。今天中午,我已经顺道回家和我母亲吃了年饭。至于我父亲,他有几个家,谁知道他在哪里过年?” 两个家?什么意思?大小老婆?冯丰又不好问。叶嘉的语气淡淡的:“我们家里兄弟姐妹6个,这些人,有3个母亲。叶晓波和我,也是不同母亲的……” 两个人的初吻 好复杂的情况,像在看港片,那些有钱人,总是有些明生、暗生、私生的,不知多少孩子。冯丰吁了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嘉看她怜悯的眼神,像看着一头小狗,哭笑不得:“小丰,你在同情我?” 她点了点头。 “我从小就在国外念书,可以说,躲开了一切的纠纷,回来时,看到的也都是好的,那些坏的,我都没看到过,触目都是花团锦簇,你同情我干啥?” 她还是拉住他的手,像拍一只小狗:“没关系,以后,你有我呢,呵呵。” “对啊,我有小丰一直陪着我。”他配合着,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光依偎着她,“以后小丰可不许有几个老公……” “不敢,不敢。一个就够了,一个就够了,呵呵。” 两人靠在一起看电视,看了一会儿,都是百无聊赖的清辫子戏,几个皇帝专业户轮番出台,山呼万岁。 “叶嘉,这些一点也不好看呢。” “我们要不要去看电影?” “可是,我不想动了。” 叶嘉拉她的手:“走,去我房间看碟。” 叶嘉很少看碟,找了半天才找到几张碟,随便挑一部放着,竟是周星星的《功夫》,这么古老的片子。冯丰还以为他喜爱的都是国外的歌剧之类的呢。 叶嘉摇头,“我最喜欢的是警匪片。你很意外?” “当然不意外了,你都说自己是泼男的嘛。” 心里其实是意外的,叶嘉,面对面的时候,他其实是个那么简单而平常的男子。剥去了一切的光环,即便他说他现在最喜欢变形金刚,她也一点不会感到奇怪的。 影碟机播放着,两人都对烂熟的老片子漫不经心,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越靠越近,到后来,几乎完全挤成一堆,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了。 第一次如此抱着一个女人,心里像有火在烧。叶嘉觉得口渴,整个人都很干。光线那么黯,他却准确地一下亲吻到了她的嘴唇。她不知是在躲闪还是在迎合,两人唇齿相碰,恪得 生疼。 李欢和女王的较量 李欢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夕阳西下,看天色晚去,然后,四周一片黑暗,也不开灯。整座房子空荡荡的,仿佛一座古墓。从今往后,这里,就再也不会有她的喜怒哀乐了?从今 往后,这里,就只能记录自己一个“异时空人”的足迹了? 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他却没有接。再响的时候,他拿起,是陈姐很有气派的声音:“李欢,今晚一起吃饭。”她用的是命令的口吻,仿佛,他是自己特定的面首。 李欢淡淡道:“我没有心情和别人一起吃饭。” “我不是别人!” 一问一答之间,仿佛两个高手在暗运内力,看谁先挥下降龙的十八掌。 李欢忽然笑起来,然后挂了电话。曾几何时,自己一代帝王,竟然有沦落为一个富姐欲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暖床工具的危险了? 他慢慢起身打开客厅里的灯,然后,往冯丰的屋子走去。散乱的书本、一些衣物,他都早已归类,新买的电脑也放在原来的位置,一切,仿佛她还在的样子。 可是,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忽然想起叶晓波屡次对自己说的股票的事情,他打开电脑进入网站的财经页面,这才发现这是21世纪的春节大假,股市早已停了。明天就是除夕了,自己将如何度过自己在21世纪 的第一个除夕? 他浏览一下网页,忽然看到qq,这才想起冯丰曾为自己申请的一个qq号码,只是,他从来也没有用过。他登陆,那个简单的6位数密码是她设置的,当初她给他念了两遍,就记下了 ,一直到如今。qq上只有一个好友,正是冯丰,是她申请的时候自己加上的,他看到qq跳动,原来是她2个月前发给自己的一个笑话: 婚恋与炒股的确有许多相似之处: 刚谈朋友,叫“探行情”订婚叫“入市”;结婚叫“成交”;初婚叫“原始股”;结婚后离婚,被对方搞去不少钱财,叫“割肉”;结婚后双方 感情不和,叫“踏空”;婚姻平淡,无可奈何地凑合着,叫“套牢”;这种婚姻费尽神思终于离了,叫“解套”;结婚三五年后,感情时好时坏,叫“箱形整理”;婚姻彻底破裂 ,不可挽回,叫“崩盘”;恋爱时往往挑三拣四,选对象如“选股”;这个时候最考验人,如果选到“成长性的”的“黑马”股,便可稳稳当当地“赚钱”、“发财”;如果不慎 选到“垃圾股”,则只好被“套牢”;恋人们不妨学学股经,以“发展”的眼力和“长虹”的气魄对待自己的恋爱婚姻,你的人生也许会有更好的“回报”…… 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是绝望地发现,自己即便想要被“套牢”的那个人,她已经走了。 公主和婢女 而此刻,在小别墅的春意流动的空气里,两个初吻尚未完成的人正在再接再厉。冯丰要笑,却被叶嘉抱得更紧了,这次,她不等他先,而是主动出击,两人并不精于此道,吻得那 么狼狈,却偏偏又不愿分开,鼓了勇气,一鼓作气…… 一个是向往了很久,一个是等待了很久,这种事情,原本也是无师自通,两人慢慢掌握了要领,紧紧亲吻在一起,舌尖翻滚,互相轻噬,冯丰忽然觉得一种颤栗,陌生的颤栗,仿 佛脚尖都在轻轻颤栗。 原来,深吻会让脚尖颤栗? 她来不及细想,叶嘉那么灼热的手已经抚在她的衣服里,一阵令人喘息不过来的亲吻,两个陌生而笨拙的人,几乎要被活活捂死。 冯丰好不容易转过头,咳嗽得如死里逃生的囚犯。她咳嗽好一阵,看叶嘉也喘息不匀,要咳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这一笑场,叶嘉简直窘得不行,轻轻抱住她,一言不发。她又好笑又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还要自己去安慰叶嘉啊? 好歹自己也是女孩子呢! 她正要开口,忽见叶嘉红了脸又低下头,好像要继续“战斗”,可是,又不好意思,唇都要碰在她的唇上了,才改口:“小丰,我们休息吧。” “嗯。”她溜下去,不等叶嘉再问,就红着脸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急得叶嘉连忙喊:“小丰,当心脚呢……” “我的脚全好了……” 又陌生又期待又惶恐又欣喜,这一夜,哪里睡得安宁?叶嘉就在隔壁呢,他是否也在这样折腾? 心里忽然很期待能够更加靠近他,能够继续亲吻,甚至比亲吻更多……她想起自己和迦叶在家庙那两个晚上的缠绵,这可怕的想法,让她烧得面红耳赤,浑身烫得像炭火,赶紧拉 过被子捂住头,折腾到半夜才睡着,醒来,已经听到零散的鞭炮声声了。 今天是除夕。 “小丰,起床啦!” 叶嘉的声音响在门口,然后近了。她自来这里的那天起,只要叶嘉在家里,她就从没锁过门。因为,他就在隔壁,那让她觉得安全。 她捂着头,继续,装睡着。 一双温暖的手掀开一点被子,抚在她的脸上:“小丰,你以后可不许睡懒觉了,一定要起床和我一起运动。” 她不能继续装睡,干脆坐起来,笑嘻嘻地拉住他的手,嘟囔:“叶嘉,你每天那么晚睡,又那么早起床,你不困倦吗?你是不是服用了兴奋剂,你说。” “我又不是田径运动员,干嘛服用兴奋剂?呵,小丰,今天我一天都没有事情,你想去哪里玩?我都陪你。” “我想呆在家里,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很好啦。” “哈,我也是这样想的。小丰,我其实特别不喜欢出去玩,好像玩一天,比工作一天还要辛苦。” 工作狂人就是这样啦,除了工作,什么都很累。叶嘉小时候埋头念书,长大了成天和实验室打交道,并没有什么朋友,也不喜欢交际应酬。冯丰也不喜和人结交,朋友也很少,算 得上很孤僻的一个人。如今,这样的两个人凑合在一起,所思所想所行动的,都出奇地一致。 她更加开心:“叶嘉,我们今天就在家玩吧,也有很多事情可做的。” “哦,我们要做什么事情?” “煮非常丰盛的年夜饭吃。” 叶嘉表示怀疑:“我们两个,行么?” “我们一人做几个菜嘛,这有什么好难的?网上下载几个菜谱,照着做就成了。”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俨然一副大厨的口吻。 冰箱里堆得满满的,有足够而丰富的食物,生熟都有,还有一些速冻食品,都是陈嫂买回来放着的。 两人说行动就行动,冯丰先做早饭,煮汤圆,这个简单,速冻的,丢在锅里,煮好,捞起来,一人一碗:“叶嘉,第一顿,我完成了哈,午饭就靠你啦……” “小丰,你这也算一顿?你不是耍赖么?” “呵呵,谁叫你不选择早餐的?” “因为我没想到你这么狡诈嘛。” 两人边笑边吃。对付了早餐再对付丰盛的“午餐”。 几乎一刻也没停息,绿豆排骨汤在瓦罐里咕噜咕噜的,几个新鲜的小菜,叶嘉做的海鲜面。到中午,居然也有七八个菜端上桌子,两人对着大桌菜肴,惴惴不安。 冯丰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嗯,这个,一般……这个,也一般……这个吧,还可以……这个……” 最后,两人一致裁定,除了排骨汤和海鲜面,其他的菜肴,都“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可是,两人的“裁定”实在是来得晚了点儿,因为,到发现时,两人都“撑”得瘫坐着一 动也不想动了。 谁洗碗呢?这是个大问题。八个菜,叶嘉负责了五个,说来说去,好像该冯丰洗碗。 冯丰用手捂着头,又想用老办法了“我头好晕”,可是,叶嘉立刻识破了她的伎俩,“小丰,吃个饭,头怎么会晕?”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要不,我们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洗?” “也行。” 第一次,居然输了,天理何在?不行,三局定输赢,一局偶然性太大了,不符合奥林匹克精神。 居然输两次。那也不行,得五局,排球都得打五局。连赢两次,心里窃喜,可以躲过一劫了,最后一局,心里一紧张,天啦,居然又输了。 耍赖都耍不过,冯丰只好去洗碗。 叶嘉在旁边看着她,微笑得很像一只阴险的老狐狸。“剪刀石头布”最考眼神和心理素质,她每次出手前,自己就看见她出啥了,真是个傻瓜,跟个小孩子一样,从不虞有诈。 冯丰看他笑得诡异,疑惑道:“哎,叶嘉,你是不是在弄鬼?干嘛笑成那样?” 他赶紧摇头,这个秘密,至少得等她洗好碗才能说。 “小丰,我们下午干啥?” “我要专心洗碗呢,没法考虑其他事情。一心不能二用。” 也不是善良之辈呀,叶嘉只好将洗好的碗盘碟归类擦干。 暖冬的阳光照在草地上,照在缤纷怒放的红玫瑰园里。 柔软的厚地毯铺开,两人静静躺在上面,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小丰……” “嗯拉。” “我最喜欢躺在草地上看日落和黄昏。” “我喜欢坐在窗户边看日落,可是,没有这样看着舒服。”因为,那时自己没有这样的草地,更没有陪着一起的人。 叶嘉翻身坐起,拿起一本法语版本的《小王子》:“小丰,我给你念……” 他用法语,朗诵得声情并茂,仿佛一个话剧演员,声音轻柔而温存。冯丰大学时业余选修的就是法语,虽然事隔多年已经退步不少,但对于法语版本的《小王子》,却是能倒背如 流的,因为,当初她就是想读原版的《小王子》才去选的法语。也是用《小王子》来强化练习阅读和听力的。 叶嘉浑然忘我,声情并茂,她靠在他身旁,听得专心致志。遇到小王子的对白,她不禁接口,朗诵了下去。 这次,轮到叶嘉惊奇地看着她,听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得像一个孩子。他躺在她身边,心里充满喜悦,像看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朵玫瑰,那是属于自己的玫瑰。 然后,他再用了中文,他说,自己最喜欢法语和中文两个版本,因为最适合朗诵。小王子有一朵玫瑰,他曾经以为她是独一无二的,可是,某一次,他在一片花园里,一下就看见 了五千朵一模一样的玫瑰。小王子很伤心,狐狸告诉他,“正是你为你的玫瑰花费的时光,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冯丰静静听他念小王子对五千朵玫瑰说的话: “你们很美,但你们是空虚的……没有人能为你们去死。当然,我那朵玫瑰在一个过路人眼里跟你们也一样。然而,对于我来说,单单她这一朵,就比你们全体都重要得多。因为 ,我给浇过水的是她,我给盖过罩子的是她,我给遮过风障的是她,我给除过毛虫的(只把两三条要变成蝴蝶的留下)也是她。我听她抱怨和自诩,有时也和她默默相对。她,是 我的玫瑰……” 阳光一览无余地洒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的头发都有些金色,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小王子的故事里,眼神一碧如洗,温柔而纯净,仿佛一尊神祗。她说不出他到底哪里好,只是觉得, 这样的一个人,是很好很好的。然后,她闭上眼睛,仿佛小王子的玫瑰在带点儿虚伪和娇嗔地向小王子撒娇:“我是这个宇宙中,最独一无二的花儿。花儿长了四根刺。她为什么 要长刺呢,因为她怕一不小心被绵羊啃来吃了、怕猛虎来嗅……怕有毛毛虫,你知道,有很多毛毛虫是变不成蝴蝶的,那样,他们就会啃坏花儿……” 叶嘉放下书,伸出手来拥抱她。她躺在叶嘉的怀里,觉得自己非常美丽,美丽得如一朵红玫瑰。 平素是自卑的,只有在叶嘉面前,她才觉得自己美丽……比世界上的很多女子都美丽。 而在李欢面前,她从来觉得自己很像婢女,柯然、芬妮……几乎所有的女子,她们都比自己美丽! 李欢的第一个除夕 这是李欢在21世纪的第一个春节。 以前的除夕之夜,接受群臣朝拜,然后是皇室家宴,各妃嫔用尽心思和手段,希望得到这样大好的侍寝的机会。 冯昭仪进宫后那几年,他几乎每年都是在她的“昭阳殿”度过的。 而如今,物是人非,万事皆休,无语也无泪。 冯妙莲、冯丰,两人的面孔交错重叠,一时间也辨不出是幻是真。千年后的她,千年前的她,怎能有这样一张完全相同的面孔? 屋子里的灯黑着,心里面也一团漆黑。他在这个古怪的世界里,完全迷失。这几天,他老是梦见自己在皇宫里,在朝堂上,有时,还行走在追杀伽叶的征途上…… 他分不清楚自己的皇帝是梦一场,还是来到现代才是一场梦! 自己到底是皇帝李欢?还是这21世纪无足轻重的一个小人物李欢? 他强烈地希望回到过去,可是,那渭水边上早已高楼林立,自己,还如何才能回去?要什么样的机缘巧合才能再回去? 他静静地坐在黑夜里,仿佛一个幽灵。 陆续有朋友发来除夕的短信,那是剧组的一些人,还有平素认得的几个人。叶晓波、柯然,甚至那个陈姐……可是,这些人中,没有冯丰,没有! 冯丰在叶嘉的屋子里,两人举案齐眉,彩蝶成双,郎情妾意……这一想法涌上心头,他的胸口几乎要炸开来。 叶晓波也好,芬妮、柯然也好,他们终究是过客,他们不会陪着自己,绝不会和自己朝夕相对。自己没钱吃饭时,只能赖着冯丰;自己受伤时,每天为自己擦红药水,端上热腾腾 的饭菜——这些,也只有冯丰才会做;失意的艰难、每一次小小成功的喜悦,这些只有冯丰才可以分享。 而现在,连冯丰都走了。 冯丰在医院里骂:“你病了伤了,我都陪着你。我病了伤了,你从来没有管过我……” 自己何曾关心过她?仿佛一件东西放在角落,那是自己的,就永远会是自己的。从来不知道,这样东西会长脚跑了。 天长日久,很多别扭,就如狼来了,成了习惯,他想,那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赌气,可是,某一天,狼真的来了。 他拿出手机,狠狠地盯着,仿佛它是罪魁的祸首。前尘往事,随风难去。 心里清晰的悔恨,正是那两通未接来电,将自己逼入死角。那明明是最后一个机会,一个转折,如果自己没有因为别的女人抛下她!如果自己及时赶回去! 是自己,生生掐断了这唯一的机会。 又有短信,是芬妮的。他忽然隐隐有点恨芬妮。如果不是因为芬妮。如果不是她!而她,不过是别的很多男人的女人。 脚边一箱啤酒,两瓶白酒,这是他买的“年货”。 年夜饭飘香的时刻,伴随着他的只有这堆酒,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外面,震天的爆竹声声、烟花阵阵,这些,都是下酒的佐料。第一瓶很快喝光,然后,是第二瓶。喝到中途,眼前开始金星乱冒,很多冯丰的影子,如在眼前,有时穿曼妙的衫裙 ,有时穿t恤、牛仔裤。冯丰、冯妙莲,两个影子叠位,却始终是一个人,温柔的还是狠绝的,他完全分不清楚。 他拿出手机,想也不想地拨电话,因为,那是他的设置上的第一个电话,从来都是这样,她的手机上,第一个人是他;他的手机上,第一个人也一直是她! 他醉得语无伦次,甚至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接听:“冯丰……你回来吧……冯丰,你在哪里?我很想念你……你快点回来呀……我很饿,没有人陪我吃饭……” 他声嘶力竭,似失掉伴侣的孤雁,倒在地上,醉得完全不省人事了。 随意吃了点儿晚饭,两人早早就躲开了震天的鞭炮声、烟花声,将窗户关好,挤在沙发上看电视。 是一个老片子,剧中的女主角穿着旗袍,在暧昧的昏黄的灯下敲门进去,男主角迎着她,两人拥抱接吻,动作越来越大…… 孤男寡女在一起,最不适合看这种片子了。冯丰觉得脸上发烫,幸好灯光黯。她偷偷瞄叶嘉,叶嘉的眼神也正好飘过来,还带着笑意,仿佛也有点尴尬。 手机响起,将两人的尴尬暂时掐断,李欢的声音迷糊沙哑又撕心裂肺,一声一声“冯丰”,喊得像在招魂。可是,只得两三声,就断了电话,四周寂静无声。 “小丰,有事情?” “嗯。是一个朋友……”冯丰脸色苍白,强笑,“其实,是李欢打来的,他喝醉了……” 古代的皇帝,现代的情敌。 叶嘉想起自己和他打的那一架。他从不掩饰自己不喜欢李欢的事实。可是,他对他实在又感到好奇。真有千年前的“古人”来到这个世界?并且在这个世界上“隐匿”着,一直生 活?他曾看过一些科幻杂志,说地球上隐藏着不少外星人,他们外表上都跟地球人一样,但是,因为有着“预先”的本领,所以,很多人成了巨富或者大科学家之类的。就如前不 久,美国联邦调查局抓了一个股票大王,因为这个股票大王从很小的资金介入开始,无论牛市、熊市,他买的股票总是赚钱。所以,联邦调查局怀疑他有“内幕消息”,涉嫌犯法 。但是,调查却没有任何证据,该“股神”自称是23世纪的人,无意中“穿越”回了21世纪,知道所有股票的涨跌情况,所以,自然只买会赚钱的。 叶嘉看她眼神里的那一丝不安,起身:“我们去看看李欢吧。” 冯丰迟疑着:“可是,他醉了。” “正是因为他醉了,我们才去。不醉的话,他又要发疯了。”他眨眨眼睛,“醉了,他就没法看到你,就不能发疯了……” 冯丰本来顾忌的就是他看到自己,如果要给人一刀,那就给狠点,而不是藕断丝连的纠缠。可是,心里又实在放不下,毕竟他在这个世界上只认识自己一个人。如果放任他不问不 理,真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这一生又如何能够心安? 狡诈的叶嘉。他的建议正好解决了自己的顾虑。冯丰松了口气,拉了他的手,两人一起往外走。 冯丰拿出钥匙开门,扑面的酒气,一地的酒瓶,啤酒瓶、白酒瓶……其他,什么都没有。白酒瓶空了两个,李欢整个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看样子,是从沙发上摔下来的。 心里淡淡的悲凉,她去扶他,扶不动,他醉了,身子更沉重。 叶嘉上前一步,将他扶起,拖到床上,让他躺好,为他盖好被子,吁了口气:“他醉晕了。空腹喝酒最伤身……”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李欢,他拿出特意带着的简单的仪器,好奇地翻翻他的眼皮,又听他的心跳,看他的毛发和骨骼,心想,这个“古代皇帝”实在看不出来和现代人有什么区别啊 !他不是“千岁老妖”,完全就是一个三十岁男子的模样。可是,在看他的头发发囊的时候,分明地显示,他已经是千岁以上的人了! 冯丰有点紧张:“叶嘉,你不会想把他拿来做科学测试吧?他不会同意的,他最怕别人知道他是‘古人’了,他怕别人杀了他来‘解剖’……” “我其实是想的。但是,我也怕他身份曝露后被当成实验室的小白鼠……” 冯丰面色惨白,想起那些“小白鼠”,人,毕竟和小白鼠不一样。 “可不可以不研究他呢?” 叶嘉眨眨眼睛:“这个世界上,只有我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5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5部分阅读 两个知道他的秘密。我们不说,就没人知道的。”有句话,他没有说出口,这个世界上,野心家太多,富贵的位高权重的人,总希望长生 不老,如果他们得知李欢的身份,即便不杀了他吃“唐僧肉”,也免不了将他抓到实验室当成“长生秘诀”来研究。 冯丰松了口气,心里忽然非常的感激。她情不自禁地拉了拉叶嘉的手,他对科学如此好奇的态度都肯如此轻易罢手,那是真正的用对一个人的生命的尊重来压制了自己的爱好和好 奇。心里对叶嘉,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甚至是崇敬的心情。一个女人,对于自己喜欢的男人,又添了敬重,心里难以言喻的轻松和高兴,却完全说不出来。 叶嘉拍拍她的手,她松开他的手,看李欢,李欢满身的酒气,脸色青白。想到他也算被自己带累,来到这个世界,如今孤零零如此狼狈,连年夜饭都没有吃,只醉得一塌糊涂。她 心里一酸,拿个保温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床头柜上,悄然无声地拉叶嘉:“我们走吧。” 叶嘉关好门,拉了她的手:“小丰,你不要担心,像李欢这种男人,无论在哪里,都会好好生活起来的。” 她小小声的:“我也希望他好起来。最好还有很多美女喜欢他。” “哈,小丰,这不公平,你怎么不希望很多美女喜欢我?” 爱,鼻血镜头哦 “你?做梦呢。”冯丰轻轻擂他,忽然觉得心里很软弱,像一个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她想,如果能永远这样在一起,那该多好! 回家,两人又窝在叶嘉的房间里看碟子,两人都倦了,也不知道放的什么。不知不觉,冯丰就倒在叶嘉怀里睡着了。叶嘉抱她上床,为她脱掉外衣,她忽地睁开眼睛,仿佛看清楚 是叶嘉,就放心下来,很快又睡着了。叶嘉也脱了外衣躺上去,生平第一次,床上躺着个女人,和自己一起分享最隐秘的天地,心里不禁砰砰乱跳。尤其难以容忍的是,她伸出手 紧紧抱住自己的腰,自己就跟抱了个火球似的,浑身僵硬,某一处地方隐隐作疼,难受得似乎要爆炸。 他想,将她抱回她的房间算了,这样下去,自己今晚是休想睡着了。可是,她的手那样抱着自己的腰,整个躺在自己怀里,那是一种极其舒适的感觉,又怎么舍得放弃?她熟睡的 面孔居然还有一丝笑意,可见一定做了什么好梦。他强行闭上眼睛,急促的呼吸也敌不过深夜的倦意,躺在她身边,慢慢平复心情,就睡着了。 正月初一,很不寻常的一个日子。 叶嘉按照惯例早起,脑子里还没想到什么恭喜发财新年愉快,忽见地毯上躺着个女子,身上盖着半截被子。他大惊,拍拍脑袋,猜想是自己睡相差,将她当作“入侵者”踢下了床 ,吓得赶紧蹑手蹑脚地将她抱上床,用被子给她紧紧盖着。这么一折腾,冯丰睁开眼睛,觉得身上冷飕飕地,狐疑地嘟囔:“我怎么觉得自己睡在地上啦?” 叶嘉色厉内荏地赶紧转换话题:“小丰,快起床锻炼身体。” 真是不人道,才刚刚七点,大冬天的起来干嘛?冯丰嘟囔着继续缩在被窝里,却几乎是被一只大手拖了起来:“小丰,快起来运动。” “啊,好冷……不行,我脚疼……” “你的脚已经差不多了,我们不跑步,就做一些简单运动。” “我不喜欢做运动……” “不运动要生病、没精神,生命在于运动!” “不,生命在于睡觉。” 她嘟囔着翻身,发现自己躺在叶嘉的床上,身上的衣服都是皱巴巴的。一骨碌坐起来,脸色绯红,好在叶嘉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一边了。 “我在外面等你,只给你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时间?她骂骂咧咧地翻身跃起,仿佛学生时代要去赶早操,不得不飞快洗漱。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叶嘉早已买好的运动装和球鞋穿上,随便抹了点儿护肤品,走出去,叶嘉 看手表,笑:“刚好十分钟,算你没迟到。” 干么笑成那样?表示自己牙齿白啊?又不是做牙膏广告。 外面风好冷,又下着细雨,气温下降严重。明明就有室内运动,为什么偏偏要跑到外面来挨冻啊。 冯丰瑟缩着,看露天的健身器材很齐全,冯丰选了个看起来跟小区公共场所有点相像的那种骑自行车一般的东西,一坐上去,不禁惨叫一声,好冰凉啊。 叶嘉大笑:“小丰,你得先做热身运动。” 冯丰哈口气,冷冷的晨风下,笨拙地在花园里和叶嘉一起做运动。跳、跑,然后叶嘉叫她自由活动,自己在一边做一套类似太极拳的练习。 冯丰随意活动几下,旁边的花园里,一些冬日开放的花儿那么芬芳,尤其是腊梅,馥郁而葱笼。旁边是一棵高大的连枝树,这种树木很少见,两株完全不同的树长在一起,各自生 长。 她看得有趣,趁叶嘉不注意,偷偷跑过去摘一把腊梅和一朵玫瑰,刚摘着,听一声大喝“小丰”——她回头,手里的花差点掉在地上,赶紧装个样子,又回去跳几下。 勉强熬过半小时,看看,还可以补个回笼觉,冯丰热牛奶也顾不得喝,抓着花,急急往卧室走。 叶嘉眼明手快拉住她:“小丰,快喝……” 热乎乎的牛奶喝下去,精是精神了点儿,还是不敌回到热被窝的诱惑。她跑进叶嘉的卧室拿自己的手机,叶嘉跟进来,她一个转身不稳,跌在叶嘉怀里,如自投罗网的鸟。 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叶嘉手一热,运动后,四肢似乎都在发热,嗓子又干得冒烟,整个人都变得紧绷绷的,口渴,似乎渴得要命。昨晚就开始萌生的满脑子的“欲念”此刻再次爆 发,不可收拾…… 那是一种本能,他低下头就吻住了那清晨里红润欲滴的嘴唇。 察觉他的身子那么发烫而又刚硬,冯丰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彼此的嘴里还有牛奶的味道,却仿佛催|情的毒药,床仿佛又那么近,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完全滚倒在了床上 …… 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剥去;他的衣服也一件一件的剥去。两具未经人事的身子紧紧纠缠在一起,急切而又不得要领。 深吻早已让人要窒息,身上的火烫更是要人命,他越是急切就越是慌乱,她在他的身下微微挣扎,两个人完全像不得要领的小兽。 只是一瞬间,他突然找到方向,她立刻觉得撕心的疼痛,灼热的火烫在身子里深入,像要顶入灵魂深处的疼痛…… 她张开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呐喊出声,已经被他牢牢的亲吻住,舌尖涌动,几乎又要被活活捂死,刚缓得口气,他促狭地笑,又将她吻住……然后,她的疼痛转变成那样诡异的奇异 的快感,身子也不由得随着他一起律动……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同时停下,汗湿得如两只奔跑迷路的小兽,疲倦而新奇,陌生而又快乐。 两人的目光纠结,叶嘉忽然红了脸,将头埋在她柔软的胸口,十二分害羞的样子。冯丰也脸红红的,偷笑,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这个时刻,不该是男主角安慰女主角的吗?怎么 剧情完全颠倒了? 她轻抚他汗漉漉的头发,像抚摸一个孩子,然后,听见他细微的声音:“小丰,你觉得怎么样?” 她的声音也是细微的:“这个……有点疼哦……” “我也是。” 男人也会疼?她睁圆眼睛,满目疑惑。这个表情令12分不好意思的叶嘉,一下笑了出声,只叫一声“小丰”,又将她紧紧抱住,抱得那么紧,仿佛两个人融合成了一个人。 就如两个刚刚学会某一种新奇的游戏的孩子,不知节制不知疲倦,床上、地毯上、沙发上……处处都有爱的痕迹,到两个人彻底精疲力竭时,才发现冬日的太阳已经偏西,肚子饿 得咕咕乱叫。 两人一起沐浴,干净得像刚刚出生的婴儿,换上舒适而宽松的睡袍,冯丰脚一着地,酸疼得几乎要倒下去。 叶嘉几乎是半抱着她来到客厅,放她在沙发上。“不行,我走不动了。”她嚷嚷着,躺在松软的沙发上,像一只慵懒的猫,赖着再也不肯起来。叶嘉吻她的嘴唇,让她好一会儿呼 吸不过来,才放开,笑得暧昧极了:“今天你是我的女王,我服侍你。” 她红红脸,看叶嘉转身,将头埋在沙发上,偷笑得像一只刚吃了无数鲜美的小鱼的猫儿。 叶嘉去厨房,简单加工一下饭菜,两人一起吃昨晚做好放着的熟食。饥饿是最好的调味品,昨天觉得“一般一般全国第三”的菜肴,此刻,每一种都变得香喷喷的。 书房的灯十分明亮。叶嘉伏案工作,冯丰拖来一块白色的厚厚的长毛地毯铺在硬木的地板上,趴在上面看叶嘉的各种奖品。 书柜的一壁,放的全部是叶嘉从小到大得的各种奖状、奖章、奖品、奖杯……琳琅满目,仿佛一个奖品陈列展。 她一件一件的摆弄,嘴巴里还念念有词,“叶嘉,你可真厉害”、“叶嘉,你是不是人哪”、“叶嘉,你真是个妖怪……” 叶嘉原本埋头工作,可是,今天却总集中不起精神,心里老是想着别的,那些刚刚过去的疯狂和愉悦,陌生而享乐,竟比实验和工作有趣得多。 冯丰在念叨他的某一张博士照,照得好难看,他打断她的嘟囔声:“小丰,你以前学什么专业的?” “高分子。” 女孩子学了这个根本不好找工作,最后,只得从事跟“高分子”丝毫不沾边的自由职业者工作,“毕业前,我本来想去考哲学或者历史研究生的,但是条件不允许。” “小丰,你还想去念书?好主意。你若喜欢,就去吧。无论高分子还是哲学、历史,你想念啥就念啥……” 冯丰狡黠地笑:“我考你的研究生好不好?那样,你可以泄漏题目给我先知道,免得我辛苦背书……” 叶嘉一本正经地:“不好。我决不会泄漏一丁点儿题目给任何人。而且即便带研究生也不要你……” “为什么啊?我很聪明的,真的……” “因为我怕天天对着你都在想着ooxx的事情。” 女王和皇帝 “坏蛋。”冯丰白他一眼,见他的眼神,哇,又变成“色迷迷”的,吓得腿又开始酸疼。叶嘉起身,坐在地毯上,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声音怪怪的:“小丰……” 睡袍半裸,酥胸半露,只被一双大手上下抚弄,她“吃吃”地笑,他已经抬身从后面进入,精力旺盛得如一只猛虎…… 她惨叫一声,又变成阵阵的呻吟,两个人完全倒在地毯上,进行“剧烈运动”,将窗外的春色都吓跑了…… 夜已经深去。 叶嘉抱她上床,她“劳累”一天,早已浑身酸软,疲倦得睡得呼呼的像个小孩。他给她盖好被子,想了想,怕她又“掉下床”,就多拿了一条被子给她盖着,才放心睡了。 到半夜,冯丰觉得身上冰凉,自己仿佛睡在地上。她茫然起身,拧亮灯,叶嘉的脚还放在床边,正对着自己躺在地上的方向—— 叶嘉被惊醒,见她呆坐在地上—— 她扁了嘴巴,似是要哭:“叶嘉,你把我踢下床了!” 铁证如山,叶嘉赶紧下来抱起她,支吾道:“没有,没有,大概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这么大床,自己怎么会掉下去?哼。明明就是他睡相差,踢自己下去的,还死不承认。难怪,前晚她就一直觉得自己睡在地上。敢情自己连续两晚都睡在地上! “不行,我要回我的房间睡。”不然,每晚都被踢下床,非感冒不可。 叶嘉紧紧抱住她,软玉温香这么享受,可比一个人孤枕难眠舒服多了,怎允许她离开?嘻嘻笑:“不会,我注意点,以后习惯了,就不会踢你啦。我们抱着,抱着就不会再掉下去 了……” 她狐疑地看着他的保证:“你要再踢我下去,我就醒了踢你。” “好好好,小丰,快睡快睡。昨天你做女王,今天该我做皇帝了,你要睡醒了才有精神服侍我……” “嗯。” 叶嘉关灯,两人又睡,他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完全枕在自己的臂弯,自以为已经万无一失了。可是冯丰却不敢掉以轻心,像无尾熊一样抱着他的脖子,牢牢的,心想,这样就再也 掉不下去了。可是,那样睡着又不舒服,待眼皮合上,手又松开…… 好在第二天醒来,自己是躺在床上。她怀疑是先起床的叶嘉将“罪证”消灭了,叶嘉却手一摊:“小丰,我说了不会就不会嘛,以后,你保证不会再看到自己躺在地上了……” 她还是狐疑:“你不是7点准时起床的吗?现在才六点五十……” “我先起来看看天色不行啊?” 明明就是提前起床想消灭“罪证”,说来说去,就是不肯承认“踢人”,可耻的家伙。“哼,要叫我抓到证据,一定狠狠踢你一次,呵呵。” “踢人以后再说,现在该起来做运动啦……” 于是,可怜的冯丰被拎起来活动,然后,整天叶嘉都像个帝王似的袖手一边,让她服侍,生理心理都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整个春节的几天,两人轮流做“女王”、“皇帝”,今天你服侍我,明天我服侍你,乐此不疲,像两个过家家的孩子,深陷这项游戏,快活得几乎不辨今夕何夕。 李欢和富姐的交易 似醉非醉,似梦似醒。 睁开眼睛,外面的阳光如此刺眼,正月初一,一年之计在于春,人人都在说着吉祥如意。 李欢坐起来,浑身无力,不知自己何时到了床上。他茫然地看床头柜上的茶杯,一些醒酒护胃的药。然后,起身,厨房里,放着一些熟食,食盒里尚有余温的排骨莲藕汤。 冯丰!是冯丰回来过。 他大呼“冯丰”,可是,屋子内外,哪里有半个人影?他赶紧打她的电话,可是,电话是关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仿佛田螺姑娘曾从画里走下来,然后,她又悄悄地躲回画里去了。 茶几上放着一小串钥匙,那是冯丰那套家里的钥匙,上面还有她的蓝色的小吊坠系着。他拿起钥匙,冯丰,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连钥匙都悄然交还了。 他呆呆地往窗外看去,仿佛能看见她的背影,诺大一个男人,悄然滴下一滴泪来,才省起,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了。以后的日子,田螺姑娘,再也不会走下画来了。 新年不久后,李欢接到陈姐的电话,两人在一宾馆里详谈了一次。陈姐投资的电影今年9月开拍。但是,三月份时,全国将启动一个“超级帅哥”选秀大会,她的意思是,李欢先去 参加这个选秀,积累人气和名气,到九月份时正式出演男主角,完全可能一炮而红。 李欢有些意外,这部大制作的片子,炒作候选人是两名国际级的巨星梁朝伟或者刘德华中的一人,怎么内里还有这么多障眼法? 而且,他对陈姐的力捧也相当不安。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要钱的午餐,陈姐现在虽然没有提什么条件,可是,他做过许多年皇帝,就如皇帝对某些有兴趣的女子,有时也会使点殷 勤的手段,让她们开心,然后,要从她们身上得到什么快乐,那是不言而喻的。 如今易位而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受人多少好处,都要连本带利吐出来的。 果然,陈姐的眼神,慢慢地,就变得十分急切了。 她坐过来,手放在李欢的大腿上。另外一只手递过来一个很气派的盒子。 李欢接过,打开,是一支金表。 他尚未开口,她已经拿起金表,给他戴在手腕上,看看了,仿佛颇为欣赏:“李欢,这款表很适合你。” 她的手还是光滑的,肥肥的,如一截一截短短的香肠。 李欢淡淡环顾四周,这是一间豪华的大套房,房间布置得有些暧昧,看来,陈姐是早有准备啊。 陈姐的手又摸上他的胸口,拍拍:“我最喜欢结实的男人。”然后,她整个扑在了他的身上:“李欢,服侍好姐姐,姐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床,近距离的床。 李欢以前曾十分中意“床”,因为很多乐事,要在床上才能完成,可是,此时此刻,却觉得床是一张巨大的陷阱。 她衣衫半褪,他的手触摸在她的肥肥凸凸的小腹上,好像摸着一手略微粗糙的奶油——毕竟年过半百的女人了,再怎么保养,皮肤也不再光滑了,多余的肥肉鼓起,如一圈一圈的 “游泳圈”。 李欢发现自己如即将失身的小绵羊。浑身上下,一点情欲也没有,完全地提不起兴趣。 她满脸的强悍和情欲,李欢忽然想起自己的祖母。祖母五十多岁才去世,她生前也有面首,也十分强悍,这是宫里的密闻,他知道,却一直装作不知道,直到祖母去世。 陈姐的手游走在他的全身,很快到了大腿,他一阵恶心,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ruan伦”。他轻推她一下,坐正身子,笑得像一头狼:“陈姐,你的电话响了。” 陈姐的手已经解开了他的几颗衣扣,漫不经意地:“我的电话不会在这个时候响的……”她话音未落,一个电话倒真响了,是李欢的。 李欢好暇以整地站起来,陈姐衣衫半褪,情欲堆积,郁闷得直差没把他的手机抢过来摔碎。 “陈姐,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眼看到嘴的肥肉就这么溜了,陈姐委实郁闷,待要叫住李欢,李欢已经开门急匆匆地出去了。 这次的“虎口脱险”,让李欢对陈姐的“包装计划”滋生了很大的警戒,马上就要到三月了,自己就真去“选秀”?李欢觉得前途一片茫然,在大街上,随手买了一份报纸,摊开 ,娱乐版的大标是富家公子叶晓波和玉女明星芬妮公开恋爱,还附有偷拍的二人在曼谷的神庙里祈祷“永结同心”的现场图片,二人住的酒店大套房、二人亲密相拥……报道里说 ,芬妮如今推却了不少工作,影迷们在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要嫁入豪门而淡出娱乐圈。 才短短二十几天,叶晓波就又和芬妮和好,而且,将恋爱消息公诸于众。李欢有些啼笑皆非,又觉得开心,芬妮才经历了“掌掴”事件,叶晓波此举,对她无异是最好的安慰和维 护。不过,叶晓波和芬妮都已经好久没和他联系了,以致于他也要通过报纸才知道他们的行踪。 自从开始炒股后,他结束了手里的几个方案就不再做其他的了,而是一心在里面搏击。新年后,股市全线飘红,很多媒体撰文声称,进入了百年不遇的大牛市。股市几乎天天看涨 。李欢投入得早,又敢搏,发现收入的增长,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 三天后,他接到叶晓波的电话,赶去饭店赴约,才发现芬妮和叶晓波二人俪影双双回到c城。两人照例戴着大墨镜,到包厢坐下才取下,叶晓波意气风发,芬妮一身素朴,洗净铅华 ,五官清秀,比艳光四射时更令人炫目。李欢暗叹,当时后宫三千,加起来也没有这样出众一个美人。 三人亲切地互相问近来情况。叶晓波看他身边只得一人,又想起自己兄长的电话,很为自己的兄长“霸人凄”而羞惭。李欢却提也不提这事,将话题扯得远离,只问二人何时喜事 将近。 芬妮只是笑盈盈地看叶晓波,叶晓波叹口气:“大哥,我正是为这事找你呢。” 叶晓波和芬妮交往的消息一公开,叶家几乎炸开了锅,叶老太爷几乎没找上门剁了这个小儿子,因为,叶家的祖训是子弟不许娶任何娱乐圈中人。叶晓波承受亲友极大压力,根本 不敢回家,彻底搬离家里,住到芬妮家里。芬妮为此做出很大牺牲,手上的很多合约都推了,选择片子时,也决不再接有暴露尺度过大的。可是,这样,还不够,她干脆暂时息影 ,想塑造崭新的形象,便于踏进叶家大门。 叶晓波年少气盛,被家里逼得喘不过气来,想不依祖萌闯出一番天地。他看准现在股票大热,所以准备投入这个市场搏一把。 他问李欢有没有兴趣,可是找对了人。两人聊得一阵,叶晓波初见李欢,就对他信任拜服,这一交谈,更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立刻就要他做自己的操盘手。他拿了两百万做资 本,要李欢负责,赚钱了兄弟二人对半分。 李欢暗思,晓波真是个富家公子,毫不设防,如此信任一个相逢不久的人。现在,是个人,哪怕卖菜的老太婆都对股票晓得个一二三,可一来叶晓波天天拍戏对商业经济什么的毫 无兴趣,贵介公子以前不知油盐酱醋茶,而芬妮也还从未涉足这个。李欢不好推辞,又担心叶晓波这样的性子被骗,便爽快接了下来。 于是,李欢用自己以前的累计资金和叶晓波的投入,开始了在股市上的第一桶掘金生涯。 那真是个美好的黄金时代,股市天天看涨,似乎所有人都在赚钱。每天走在路上、摊开报纸、打开电视、上网聊天……最热门的话题,一直是:股票,股票! 不知多少人一夜暴富,几乎全国人民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股民。 三月料峭春寒,疾病流行。连续不眠不休地对着电脑研究股票,满脑子都是花花绿绿的曲线走势。人生就如股票涨跌无由,心情也起伏不定。如此半月下来,终于在一个周五收盘 的时候,李欢看见账户上多出来的几个零,头脑也跟着烫起来,浑身轻飘飘的,仿佛一场大病来临。 他躺在床上,从晚上到早上,又从早上到晚上,其间只喝了一杯热水,吃了点常备的感冒药,难受得一塌糊涂。 难以抑制地想起过去。那时,自己哪怕一声“喷嚏”,也是前呼后拥,御医围绕,妃嫔争先恐后地前来照顾,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21世纪,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 比生病更可怕的是孤独,几乎要人命的孤独。疾病加上孤独,分分秒秒催人命。 这个世界上,自己熟悉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他坐起来,给那些人一一打电话,也不知是什么心理,只是很想知道他们在哪里,也知道自己在哪里。 最后一丝温暖 柯然的电话响了几次才接,声音匆忙,马不停蹄的样子“……李欢吗?我忙啊,拍戏呢,明天又要去出席一个颁奖典礼,我的和约又出了问题……忙坏了……不说了,再见……” 他还没有说完一句话,柯然已经挂了电话。她最近因为经纪约问题,和一位圈外富人来往密切,报纸上已在捕风捉影,也不知是为了新戏的宣传还是真有其事。 他又给叶晓波打电话,叶晓波和芬妮在一起,两人嘻嘻哈哈地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其乐无穷的样子。他们约他出去喝酒,他心底苦笑,也不说自己生病了,只说随便问问,不打 搅他们的二人世界。 算来算去,就再也没有什么亲密的朋友了,除了冯丰。 此情此景,很自然地想起冯丰摔倒时的两通电话:求助无门,无人理睬的那种孤寂、绝望和灰心丧气——自己陷入困境,求助的对象却伴着别人,完全舍弃了自己!这,正是她和 自己彻底决裂的诱因吧。因为感同身受,所以更强烈的愧疚。 以前,自己病了伤了,总是有冯丰,有她的照看、端茶倒水,纵然骂骂咧咧,也是温馨和安慰,她从来也没有真正对自己狠心过。如今,这些竟然成了过眼云烟。 他打她的电话——自从正月初一后,他再也没有打过她的电话了。已经多久了?十天?半月?一月?一年?仿佛已经过了几十年,想起都是回忆——电话通了,听得对面“喂”了 一声,他说不出话来,自己要对她说什么?说自己生病了需要她照顾自己?说自己没人看顾可怜得像一只被抛弃的野狗?哪个男人厚得起这种脸皮?他悄然掐断电话,又躺回床上 。 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真正关心自己了。整个世界都把自己抛弃了。 李欢躺在床上,眼眶濡湿,从不知道男人也会哀伤自恋到这等地步。 电话又响起,他接听,冯丰迟疑的声音:“李欢,你不舒服?” 只有她知道!她了解自己,她最了解自己。他镇静的声音:“没有,刚拨错了号码。”然后挂了电话,眼里竟掉下一滴泪来。 他抹了抹脸,躺着一动没动,整个世界都是黑乎乎的,一丝光亮也没有了。 有人敲门,一阵接一阵。 他挣扎着起身,以为是抄水表气表的,除了他们,谁也不会来拜访自己的。 门开了,他声音不稳,似在梦中:“冯丰……你有什么事情?” 她进来,拉亮屋子里所有的灯,声音淡淡的:“我听你声音像是感冒了,来看看。你吃饭没有?” 她手里提着路上买来的粥点,用保温盒子装着,还是热腾腾的。还有一些李欢平素喜欢的水果,一些常备的药。 她看他好几眼,摸摸他的额头,他立刻拂开她的手。她讪讪地缩回手,他的额头很烫,也顾不得他的冷淡,立刻说:“李欢,你要不要紧?还是去医院吧?” 李欢呆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摇头,冷冷道:“我没什么事情,你走吧。” “是感冒了,多休息多喝水,很快就会好的。” “你不用管我,你走吧。” 他的声音十分冷淡。她仿佛没听到,拿杯子给他倒了热水,又将药取出来,递给他:“先吃药吧。” 她的声音有一种魔力,李欢毫无抗拒,跟个孩子似的乖乖服用。 她拿了水果刀,看样子很久不用了,有尘垢。她去厨房冲洗,擦拭干净,削了些梨子、苹果,切成小块,放在干净的玻璃盘子里。李欢一直看着她,心里翻江倒海,却是一声不吭 。以前,不久的以前,只要自己回家,只要自己有些不舒服,她也会这样,她常常这样——习以为常的东西,到今天,才觉得那已经变成了最后的奢望。 已经失去的一切,那么揪心地碍眼,他像一头快要发怒的狮子:“冯丰,你快滚,谁要你假好心了?你真是令人讨厌,我看到你就讨厌,快滚……” 她放好水果,将药分类拿出来摆好,转身,声音淡淡的:“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李欢没有作声,只看她出门,然后关门的声音传来,她的脚步声远去。他想起什么似的,拉开抽屉拿了钥匙冲到门边,那是她的钥匙,她要有了钥匙,才能随时回来这里,不用敲 门。 门打开,他发疯一般的喊“冯丰”,可是,门外,哪里还有她丝毫的人影? 三月春光明媚。 冯丰陪着珠珠产检。珠珠怀孕两个月了,前不久才知道,高兴得赶紧给冯丰打电话。珠珠在一个化工性质的单位上班,怕辐射大,就辞职了在家养着。 冯丰开年后赶完工,就不再那么拼命了。只接了几个钱稍微多点儿的策划,闲在家里慢慢做。叶嘉在家里时,两人自然是其乐无穷。可叶嘉又进了实验室,继续一项特殊研究,十 天半月也不见得能看到人影。 她拿着叶嘉的信用卡、屋子里又有很多现金,生平第一次,再也不用为钱而发愁,那种致命诱惑可以想象。 家里一应杂事两名工人每天都早早弄得井井有条,冯丰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米虫。最初的几天,她也曾上街给自己和叶嘉买许多衣服、饰品,买同款的情侣装。 可是,逛街完全是一件体力活,她自来就不喜逛街,出去挥霍了几次,便再也不肯继续了。 她一个人在家里做一些方案,以确保自己还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好在叶嘉强迫她健身的好习惯她坚持了下来。往常叶嘉“出关”时,唯一的外出活动就是去健身。她每次都陪他一 起,他的特长是跆拳道,她则选了时髦的瑜伽,做得一段时间,也慢慢有些骨骼清爽的感觉。她一个人不愿去瑜伽馆,就买了光碟和书籍在家里自己练习,竟也慢慢坚持了下来。 运动带来的身心健康真是难以估量,几乎每天都是神采奕奕的。然后,她甚至去报了个美容班,只是去了几次后,就觉得若下半生的光阴都花费在涂抹打扮上,未免怪怪的,就再 也不肯去了。 床上运动 她在家里做事,看书上网,闷了就常常陪着珠珠,跟前跟后,预定自己要做孩子的干妈。珠珠笑话她,比自己的老公还尽心尽责。 珠珠夫妻一直住在公婆家,现在有了孩子,就想买新房子,给孩子一个家。可是,仅靠夫妻俩的积蓄,加上新房首付又提高,还要差8万块才能凑够。珠珠夫妻都是乐观的人,也不 愿啃老人,觉得暂时凑不够就不买,过两年再说也不迟。 这天上午,陪珠珠产检出来,两人在一家咖啡店喝奶茶,边喝边看冯丰给小孩儿买的小衣服、小鞋子。 “冯丰,以后别买了,小孩儿,用不了那么多。” “我看到喜欢的,就忍不住嘛。你看这些多可爱啊,男孩女孩都可以穿。” 冯丰笑嘻嘻地将小衣服放回袋子里,又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给珠珠:“这是给小孩儿的一点小礼物,你先替它收着……” 盒子里,是一张十万的支票。珠珠拿起来,睁大眼睛:“冯丰,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送给我干儿子或者女儿的一点礼物。别忘了,这孩儿,我也有份的。” “冯丰,我们虽是多年朋友,可也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那该怎样?若朋友暂时有困难,大家就说些空泛的安慰话,这样就是很高尚的友情了?珠珠,我们又不是君子,君子之交才淡如水。嘻嘻,我们是狐朋狗友,有钱一 起花,没钱就算了。我还指望以后在你的新家看到小孩儿呢,呵呵……” “谢谢,冯丰”。 “呵呵,你不许多废话了,赶紧回家歇着。医生说,你这些日子最好少走动。” 和珠珠告辞回家。 屋前屋后完全是一片花和绿的海洋。尤其是那种绿:青草、垂柳、榕树、梧桐、银杏、玫瑰……各种各样的绿,不同的层次,层层叠叠,绿得让人眼花缭乱。 木桥下面,漂浮着清新而干净的水藻的气息,冯丰最喜欢走在上面,听它轻微吱吱晃动。可惜的是叶嘉忙碌,不能天天陪着自己走在上面。现在才两点过,她想,今天又干嘛呢? 太闲了看来也不是好事。 她回家,看见叶嘉的鞋子。 心里一喜,赶紧跑去卧室,却见叶嘉熟睡在床上——完全是十天没合眼,哪怕雷打也不动似的。 她悄悄爬上去,手抚在他的面庞上,悄悄地亲吻他的嘴唇。他眼睛也不睁开,却一把抓住她,拖进被窝里,含糊不清:“小丰,好困。快陪我睡一会儿……” 冯丰也逛得累了,抱住他的腰,心里宁静又喜悦,很快就睡着了。 迷糊中,全身忽然热烘烘的,身子里像多了个人,慢慢蠕动,说不出的暖和舒适。她睁眼,不得了,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不着寸缕,而叶嘉也早已如刚来到世界上的婴儿—— 袒赤对人。他简直神采奕奕,哦,不,是色眼迷离地在自己身上,进行着他“其乐无穷”的“别样运动”…… 她红红脸,小小声:“叶嘉,你偷偷占我便宜……” 她的嘴巴被封住,快要喘不过气来才被放开。“我不占你的便宜,能占谁的便宜?”完全的理直气壮,“小丰,今天该我做皇帝了吧?来,该你伺候我了……” “怎么会?该我做女王的。” “我明明就记得,上次我走那天才是你做女王的。” “你记错啦。” “我怎么会记错?你耍赖……” 他话没说完,被她主动吻住,完全忘记了还要说什么,早已意乱情迷得更拼命地“运动”起来,似乎要将一去多日的“煎熬”都弥补回来…… 许久,两人汗濡濡地一动不动地抱在一起躺着,累得半死。 叶嘉的电话响起,他接听,脸色逐渐不太好看了。 他挂了电话,冯丰小心翼翼地问:“叶嘉,有事情?” “没什么大事,我母亲叫我明天回家一趟。说是关于晓波的事情。” 叶家关系复杂。大家长叶霈的原配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然后病死了。叶霈随即续娶,生了叶嘉一个儿子。叶晓波的母亲是叶霈的“红颜知己”,在叶晓波六岁那年,这“红颜 知己”不知所终,叶晓波被带回叶家,由叶夫人抚养长大。因此,叶夫人除了自己的儿子外,对叶晓波最为亲厚。 这几天,明星芬妮和叶晓波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八卦报道中,叶晓波已经有意向芬妮求婚,叶家的反应如何,却不得而知,媒体没有任何报道。 “小丰,你明天随我回家好不好?” 冯丰有点瑟缩,她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和叶嘉回家,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家人,还以为就在这里,就在叶嘉的独立的天地里,两人就能逍遥终老呢。豪门如海,加上叶晓波和李 欢的关系,她一时片刻,哪里敢轻易去叶家? 叶嘉见她犹豫,拍拍她的面颊:“也罢,家里现在一片混乱。等晓波这件事忙过再说。” 冯丰松了口气,能躲一时是一时,心里忽然又害怕:如果叶家大力反对,自己又该怎么办?叶嘉又会怎么办?她下意识地抱紧叶嘉,闭了眼睛,完全不敢再多想明天的明天会有什 么等着自己。 叶嘉回家。 叶家是那种园林式的大别墅。叶家的几个子女各居一栋楼,既互相有独立空间,又便于大家长随时召集。 大家长照例地不在家。叶嘉松了口气。叶夫人在卧室里等着儿子,端坐,神色肃穆,见儿子进来,立刻开口,稍带了点责备的口吻:“叶嘉,你多久没回家了?” “我工作忙碌。母亲,你是知道的。最近出什么事了?” 叶夫人长叹一声:“还不是晓波的事情,他和那个女明星搅合在一起……” “晓波早就成|人了,你们何必干涉他?” 叶夫人并不着恼,也只有这个呆儿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嫁入豪门的艰辛 他以为,这世界上,凡事都可以自行把握,却不知道,人多人,是没有权利把握自己的人生的。 她慢条斯理地说,尽量说得儿子能明白:“叶家的祖训,凡是子弟娶风尘女子,就自动放弃自己应得的家产。所以,晓波的事才会让你父亲大发雷霆。他已经下了命令,只要晓波 还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就再也不许他踏进叶家半步。你父亲将他的车子和信用卡都没收了,说给他一个月期限想清楚,是要家还是要那个女人。可是,晓波这孩子偏偏不争气,竟 然什么也不带就住到那个女明星家里去了……”叶夫人语气冷静,并没有呼天抢地,“叶嘉,你也许不清楚家里的情况。现在,你父亲将大部分生意都交给了老大和老二,你三姐 也掌管一部分,如果晓波再不争气……” 叶家的儿子并不止叶晓波一个,换言之,有的是人可以继承庞大的家业。 “晓波这样下去,就毁了。他虽然不是我亲生,但由我抚养长大,待他完全如自己的儿子一般。我曾暗地里派司机老王去看他。他现在住在女明星家里,完全成了人家养着的小白 脸,他虽然拍了几部片子,可还不是表面好听,人家卖你父亲面子,有个‘豪门帅哥’做噱头宣传而已。他钱没挣多少,又自小挥霍惯了,那种出手,能有什么积蓄?现在,你父 亲放出了话,你看他还能接多少片子,广告?还真以为自己成偶像巨星了?不过昙花一现而已。他根基不牢,若没人力捧,在娱乐圈啥都不是。他自小不好好念书,混了个三流大 学的文凭,现在离了家里的支持,他还能干什么?……” 叶夫人话说的难听,可句句是实情。 叶嘉不便插口,只说:“芬妮都肯养着他,对他也算真情一片,你们何必要棒打鸳鸯?” 叶夫人冷笑一声:“戏子无情,表子无义。晓波的生母就是个戏子,跟你父亲好了一阵后,跑得不知去向。他又这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6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6部分阅读 般轻浮,去找个戏子。那个女人臭名昭著,前不久还被别人的原 配掌掴,闹得轰轰烈烈,不知多少富豪的妻子恨她恨得牙痒痒的。晓波要跟她结婚,我和你父亲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她现在牢牢绑住晓波,养他一段时间算啥?只要熬的进了叶 家的门,晓波的那份家产,她做戏一辈子也挣不来个零头,她可打得如意算盘……” 叶嘉最怕家里这些活生生的八卦,听得心浮气躁,恨不得立刻遁去。 叶夫人又转了矛头:“还有你,整天忙你的工作,那工作能带来多少财富?心思一点也不放在家族事业上,长此下去,你父亲寒了心,只怕……” 叶嘉笑起来:“母亲,你知道,我自十四岁起,就没有再依靠过家里,我自认现在也生活得好好的,什么都不差。” “我一直以自己的天才儿子为豪……”叶夫人忽然十分感慨,这些年,叶霈在外面不知有多少女人,他原配所生的三个子女也从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叶霈之所以还肯维持这个家, 除了场面上的东西,就因为他忌惮这个名声显赫的儿子带给他的压力。儿子虽然不肯去做生意,可是,一众老友世交,谁不衷心赞一句,有一个这样的儿子真是胜过财富万千? 她拉着儿子的手,觉得更是要维护自己儿子的利益:“儿子,你要明白,你挣得那些辛苦钱,比起一般人来说,虽然很不错了,可是跟叶嘉你应得的那一份相比,简直九牛一毛都 不到……” “钱多了花不出去,等于没有!我现在很丰足,根本不需要其他的,母亲,你不用说我了,说晓波吧,我能为晓波做什么?” 叶夫人知儿子固执,也不想在这关头多起争端,赶紧说紧要目的:“你给我劝劝晓波,要他尽快回家。” 这也太高难度了吧? 叶夫人见儿子犹豫,拿起旁边一摞花花绿绿的报刊杂志,叹息一声:“你看,这些小报已经将晓波完全描述成一个浪荡子,老大老二都要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对他们的事业都 大有帮助。他们两人现在都是董事了,生怕晓波回叶家分享了他们懂得权力。现在人人都盯着叶家的产业,他们一个个巴不得晓波堕落的越深越好,你父亲去了欧洲还没回来,若 是他回来,晓波还这么拖着,他可能真要被逐出家门。你要先劝他回家,只有回家,才能缓和矛盾……” 叶嘉无奈点头:“我去试试,这种事,我看外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母亲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叶夫人点点头,见儿子要走,又想起一件事情:“最近,佳妮老是问你,说好久都跟你联系不上,佳妮是我从小看到长大的,这小姑娘人长得好,性格也很好。可怜的女孩子,她 父母对她关心太少,都害她病了一场,还是你治好她的。她这些天老问起你,你有空约她看看电影,吃吃饭,你年龄不小了,不要一天到晚躲在实验室……” “母亲,我已经有了一起看电影吃饭的人了,你可不要给我惹麻烦啊。” 叶夫人霍然大惊,这个呆儿子工作狂恋爱了?“是哪家的女孩儿?” “冯家有女初长成。” 叶夫人见儿子是玩笑的口吻,却满脸笑容,她这才发现,儿子近些日子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气色,精神都喜气洋洋的。原来居然不声不响的交女朋友了?她还担心他这一辈子只 和工作谈恋爱呢。 冯家是干什么的?怎么没听过?冯姑娘芳龄几何?学历多高?妆奁多少?样貌品德是否般般上乘? “她漂亮不?” “很漂亮。” “比起芬妮如何?” “比芬妮漂亮太多了。” 叶夫人虽然看不起芬妮的“戏子”身份,可是,对于她的容貌还是不得不赞赏一句,所以叶晓波迷上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如今,儿子心仪的女孩子竟然比芬妮还漂亮的多?那是 如何的国色天香?不过,儿子的审美趣味向来异于常人,叶夫人就更感兴趣了,正要继续打听冯丰的家世人品,叶嘉不等她问完,赶紧逃之夭夭了。 他大感苦恼,要如何才能劝说叶晓波回家?做说客向来不是自己的所长,何况是面对叶晓波这种叛逆型人物。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觉得叶晓波哪里做错了,劝什么劝?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家了。 很好的阳光,冯丰坐在花园里看小说。可是,眼里却没有进去一个字,满脑子都是:叶嘉的母亲找他去做什么呢? 自来讲究门当户对,豪门深如海,可她一直自欺欺人——自己只是呆在叶嘉的天地里,只有自己和叶嘉两个人,可是,他实际上是有家人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一大堆。 如果他们全都反对自己? 她胡思乱想,度日如年。抬头,看叶嘉愁眉苦脸,前所未见。 她跑过去拉他的手,叶嘉抱住她,她的身上似乎都是春天的花香,令他心情大大的愉快。他眼珠一转:“小丰,你得帮我一个忙……” “帮什么忙?你母亲是不是要我自动消失?” 他看她一脸的紧张和惶恐,怔住,才想起,母亲也许真不会喜欢冯丰吧。她喜欢的是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他拉着她的手,语气平静:“小丰,我是个独立自主的成年男人了。不 需要任何人为我做主。而且,我自14岁起,就不依靠家里了。” 他是在保证什么吗?冯丰松口气,贴在他怀里,觉得自己特小心眼,又过分敏感,也许,是对现实的不安和无力把握吧。 “小丰,你呆在家里会不会觉得很闷?” “有点,可是,你要在家我就不会闷,一点也不。” “小丰,我常常不在家的。你休息够了,就去念书好不好?” “好。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我想考清华的研究生,要读就读个最好的,你说好不好?” “不好,就念c大吧。” “为什么啊?” “因为在c大我才能天天回家就看到你嘛。小丰,我是个自私的男人,也没什么其他爱好,现在最大的乐趣是从实验室出来,就能好好抱着你睡一觉……所以,你不能离我太远…… ” 叶嘉,该死的叶嘉,总是拐弯抹角说些好听的情话。 她红了脸,轻啐他:“咦,你不是要我帮你一个忙嘛?帮什么啊?” 叶嘉立刻想起自己的“重任”,把母亲的意图和叶家的情况大致给冯丰讲了一遍:“你说,我能怎么办?我怎么遇到这样一个天大的难题啊?” 冯丰看他几乎要哀嚎的样子,强忍住笑:“我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他急切的,像看着一个诸葛亮。 “就是不了了之。叶晓波会自己回家的。” “为什么?” 为什么?几个富豪子和女明星能修成正果的?即便一时风光,多年后也还曲终人散,离婚收场呢。 超级帅哥 像叶晓波这种从未受过苦楚的大少爷,如果没了家族的经济后盾,在娱乐圈又打拼不下去的话,他又能熬得了多久? 爱情的新鲜感一过去,几个公子哥儿还肯跟你苦守寒窑,熬到“洞房花烛大团圆”? 她想着,暗自悲从中来,自己,何尝不是另外一个芬妮?到时,会不会又轮到叶晓波来劝叶嘉回家? 叶嘉细细的看着她,完全的出人意料:“小丰,我们结婚吧。” 她一惊,自己的心事显露的那么明显?她强笑:“叶嘉,我要去念书哦。” “小丰,婚后也可以念书的。我们暂时先不要孩子就是了。” 心里忽然很踏实,从未有过的对他的坚信和依赖。一个肯结婚的男人,那总是对女人最大的尊重。呆呆的叶嘉,谁说他呆?前世今生,唯有他,从来不曾让自己伤心和灰心失望过 。如果艰难时刻一直有他,有没有名车豪宅又算得了什么? 她真正开心起来:“叶嘉,如果念了三年,我还没有移情别恋,那毕业后我就嫁给你。现在,你可不能耽误我的前程,说不定我也能成为一科学家,哲学家之类的……” “你敢移情别恋?你怎么敢?”叶嘉作势打她,她笑起来,远远跑开,“叶嘉,今天该我做女王了呢……” “怎么天天都是你做女王?不行……” “快来,你追上我就你做皇帝啦,我数三秒,一二三……你没追上……” 她的笑声被他的亲吻封住,两人倒在沙发上,早已忘了应该要做什么正事了…… “超级帅哥”的选秀活动挣进行的如火如荼。 李欢很顺利的从海选到c城10强,再到c城3强。c城是近年来最著名的选秀城市,c城的3强,几乎完全足以问鼎全国前5强了。 他从来是不会去参加选秀的,可是,孤独,每天在家那种一个人面对一个异世界的孤独——几乎要把他彻底逼疯了。那种全然的孤独几乎要完全吞噬他。认识的人很多,没有人知 道自己是谁!他需要融入人群,急切的需要同伴,需要每天听到很多叽叽喳喳的喧闹——尽管,这些人也不是自己的同伴——那也胜过一个人在家郁闷至死。 他迫切的需要和外界接触,所以,他选择了这个最快速面对大众的方式。 冯丰第一次看到他的面孔出现在电视上,已经是“超级帅哥”c城赛区的10强争霸赛了。她当时惊讶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她给李欢打电话,很快接通了,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嗫嚅道:“李欢,你真的去参赛了?” 李欢的声音十分平静:“你看到我了?” “嗯。李欢,这个……你在电视上,看起来还有点帅……” 李欢忽然笑起来,“我不是在电视上看起来帅,我真人更帅。” 冯丰撇撇嘴,什么家伙,估计是有了粉丝,就拽起来了吧。哼,那些原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女,一旦成了万众瞩目的明星,就意味自己真的很帅了——比如,居然很多人还认 为周杰伦很帅呢,可是,天地良心,周杰伦帅吗?帅吗?如果他不出名,纯粹就是丑男一个。原来——事业的“成功”才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化妆品。 他听她久久没做声,笑得很得意的样子:“冯丰,你只看到我变帅了,你就没看到我现在有很多女粉丝了?我现在成千上万的女人喜欢,原来,失掉一朵花,得到的是整片森林, 太划算了……” 原来,进入娱乐圈真的会让人的心态变得更加无所谓,冯丰想,这真是好事,李欢,他真的将自己放下了,她原本就知道的,他对自己的迷恋不过是因为孤寂,现在,有了很多人 在身边围绕着了,一切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她松了口气,由衷道:“李欢,你加油,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好,有朋友的支持,也算不错的事情。谢谢你,冯丰。” 两人就此,真正解开心结成为朋友了么?冯丰放下电话,心想:但愿如此吧! 这次通电话后,李欢偶然会给冯丰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两人有时甚至还能谈一些八卦。偶尔,她甚至还会主动发短信问问他的近况。这样的举动,李欢想。,以前两人是“夫妻 ”时,她都从没有过。他似乎逐渐接受了冯丰离开的事实,只想,朋友就朋友吧,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才真正算得上自己的“熟人”。有得朋友做,总比就此天涯海角的好 。 叶晓波和芬妮给了他很多帮助,他们利用熟识的媒体资源,很早就开始让他在报刊杂志上曝光,随着10强,3强,他的艺术写真,很快亮相于各种娱乐杂志的封面。 叶晓波几乎成了他的经纪人,帮他洽谈各种通告。他开始还对自己的“明星生活”感到新奇。可是一天一天的赶场,人前人后两张脸,他慢慢的就越来越厌恶,甚至开始排斥了。 c城赛区决赛前夕。 这天训练完毕,一辆宝马停在夜色的训练营门外,然后,一个戴着大墨镜的女人进了宾馆的套房。 不一会儿,一个助理带了一个男子进来。 门关上,闲杂人等一概退出。 女人细细打量面前的男子:一身剪裁精当的西装将他的身材衬得更加高大挺拔。他剑眉星目,眼角略微有丝凤眼的架势,正是命相上略显风流的桃花相。他站在那里,整个人身上 有种说不出的气势,完全不同于选秀里面不痛不痒的“小白脸”——尽管,她是个小白脸爱好者,可是,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远远超过了“小白脸”的俊赏。 她是个极成功的商人,商人的每一分投入都讲究回报——自己能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一些什么回报? 她笑起来:“李欢,你的合约不能再推了,你怎么看?” 每个赛区的3强必须和主办单位属下的经纪公司签约,现在,其他人都签约了,只有李欢一个人一直没签约。 c城冠军 他是冠军人选的大热门,经纪公司几乎每天都要向他动员一番,要他赶紧签约。 李欢淡淡道:“我暂时还不想签约。” 签下卖身契可就不自在了。 “你要知道,你若不签约,他们不会让你得冠军的。” “得不得冠军其实无所谓,我本来就是玩票而已。” 这种毫不在乎的态度令他身上流露出强烈的估计和傲岸,彷佛一头猛虎闯入人间,咆哮几声又打算回归山林。 陈姐迷惑的盯着他:“李欢,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怎么完全看不透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欢但笑不语,自己是什么人?自己都不知道。 一个千年妖怪?一个误闯异世界的妖怪?或者冯丰说的那种“千年僵尸”? “如果你不愿签约,我会帮你的。而且,我也不想你被束缚的死死的……” “多谢陈姐。” 她伸手,拉这个男人,不由自主想和他有更多肢体的接触,心里奇异的躁动。李欢在她身边坐下,两人的身子几乎贴在了一起。 “李欢,这几天主持人晨小姐也为你做了很多事啊,你对她印象如何?” c城赛区的主持人晨小姐青睐李欢,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网上天天有小道消息流传,说晨小姐常常单独约见李欢,都在猜,晨小姐几时才能把这个不羁的男人弄上凤床。是以,陈 姐才会有此一问。 李欢笑起来,他的时代,是男人拼命想把女人弄上床,现在,一些强势的女人对漂亮的男人,也有同样需求。 金钱和权力的魔力,永远是巨大的,看它掌握在谁的手里,谁就能自如的支配异性的身子。 陈姐的手已经抚在他的身上,明示暗示都已经不再重要:“李欢,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超级巨星的。你本来有这个天赋和资本,再加上强力包装和宣传,你知道,我有这方面的强大 资源……” 前些日子,c城先后来过刘德华,章子怡,梁朝伟等巨星的宣传活动。李欢曾亲眼目睹他们出场的气派和气势,才深刻了解,自己曾经不屑的“戏子”也会站在人生的顶端。 不是没有诱惑的,昔日的默默无闻,一下可以出人头地,成名的光环可以压倒一切。如果不走这条捷径,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又该如何出人头地? 他的目光和陈姐交换,权衡得失,两个人像两头坦率大方的老狐狸。 如果一个男人露出这样的目光,那事情就成功一半了。陈姐这些年已经不知见过多少美男子的目光了,在金钱面前,他们不是装出含情脉脉就是死心塌地,很少有如此坦率的赤裸 裸的权衡和计算:我为你付出什么我就该得到什么!她喜欢这样,真小人往往好于伪君子。 心里堆积的情欲在渐渐发散,她的手已经拉住了李欢的手。李欢完全明白这一躺下,自己将得到什么,可是,手一接触到她的凸凸的肥腻腻的小腹,他又想起自己的祖母,想起祖 母那些令自己和自己的父亲一辈子郁闷的“男宠”。 他坐起身子笑起来:“明日就是决赛了,我应该回训练营了……” “好,明日你得了冠军后,我们再好好庆贺。” 她是个耿直而大气的女人,决不肯就这样白白占人便宜,一定要做到最好,要对方完全满足自己得到的,才肯面无愧色的交易,哪怕是肉体上的! 李欢也有些动容:“陈姐,你要在过去,会成为女皇帝的!” “哈哈,现在在我的商业王国,我已经是女王了。” 她笑得十分豪爽。 李欢看她笑傲天下的样子,心想,如果还有人认为什么是钱买不到的,那他一定是从未有过钱。 c城赛区的总决赛,几乎是毫无悬念的,李欢夺得了冠军。全国总决赛也在c城举行。因为最后的上海赛区还有比赛,c城赛区选手得以休整两周再战江湖,所以,当晚,一些选手就 离开了训练营,享受2天的假期去了。 酒会之后回到宾馆,同屋的另一个人没能晋级三强,已经收拾好东西和朋友狂欢去了,李欢不想有任何“狂欢”,一个人躺下睡觉。 刚躺下不到10分钟,手机响起,是一个十分娇媚的声音:“李欢,在干嘛?” 是对他特别青睐的女主持人晨小姐。晨小姐是著名主持人,今天已经30岁了,一众“超级帅哥”私下里都叫她“晨姐”。李欢不喜在这个世界谁都叫“姐”,可是,无奈他的身份 证上是“25”岁,为了不太出格,只好跟其他所有人一样叫她“晨姐”。他道:“我睡觉了,觉得很疲倦,晨姐,你还没休息啊?” “大好时光,正是庆贺的时候,睡觉多没意思?李欢,快过来,我准备了香槟为你庆祝。哪有得了冠军还躺在屋里睡大觉的?快来,这里有好些朋友等着。” 晨姐对他的异样的态度,他当然知道,可是,不知为什么,自己一点心情也没有。原来,自己想占有一个女人和自己将被一个女人用尽手段占有——那是完全不同的心境。每个人 都希望自我控制,而不是被人控制。他待要拒绝,但听得还有其他人在,便不好推辞,只得起床去了。 他按门铃,晨姐开门,一脸笑容:“李欢,恭喜你。” “谢谢”他进去,才发现屋子里那么冷清,摆着香槟是不错,可是,却并非她说的“很多朋友”,原来,只有她一个人。 李欢是何等样人?就如一个男人设了圈套要把女人弄上手,现在不过是颠倒了一下位置而已。他细看晨小姐,晨小姐一身睡衣似的晚装,她身材丰满,晚装衬得她的||乳|沟深深,走 路时,肥臀晃动,自有风韵万千。 “李欢,先喝一杯”一杯香槟递到他手里,他接过,和晨小姐碰杯一饮而尽,香槟的金色泡沫从喉里滑过,晨小姐的目光满是风情和欲望,一只手也搭在了他的手上,“李欢,晨 姐明天就回北京了,要等决赛才再过来。” 他没有推开她的手:“我明天送你吧。” 她趁势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他的怀里:“李欢,再喝一杯吧……” 如此丰||乳|肥臀贴着自己的身子,李欢只觉得全身发热,可是,心里却有异常的厌恶。明明这具胴体不是陈姐那样肥腻腻的,而且具有相当的诱惑力,可是,不知为什么,就如一个 饥饿的人面对一块肥肉,想吃却又偏偏觉得腻得慌。 原来,主动地滋味始终比被动好!即便是晨小姐这样的胴体,如果卑鄙得过甚,也不是太好的滋味。 晨小姐的手已经解开他衬衣的最后一颗扣子,露出整个的胸膛。她的手抚上去,李欢抱住她翻身将她压下,整个占据了主动…… 两人正在激烈处,忽然听得门铃一阵紧似一阵。李欢立刻坐起身,晨小姐满面怒容,整整已经不像话的晚装,走到门口,开门:“喂,谁找?”她的声音很快变调:“哦,是陈姐 啊,有事吗?” 门口,陈姐满面笑容:“听说小欢在你这里和朋友们庆祝,我顺便来看看。” 晨小姐悻悻一笑,快到口的肥肉这次是真的飞了。陈姐这些日子并不避讳,常常以李欢的经纪人自居,为他处理各种事宜。正是她的支撑,李欢没签约也能得c城冠军,她和李欢的 关系,圈里早已尽人皆知。 原来陈姐早留心着晨小姐的一举一动,刚刚去李欢的房间找李欢不在,立刻到晨小姐这里来要人。晨小姐虽然红极一时,可是,又怎敢公然和陈姐抢人? 李欢冷眼见两个女人争夺,只觉得没趣到了极点。自己,一代君王,何曾想过有一天成了女人案板上的肉团,任她们搓圆捏扁? 经历了这场风波,第二天李欢就回到了自己“家里”。其他选手都忙着锻炼才艺或者拉票,赶通告去了,李欢早已厌烦了这些,整天躲在家里炒股。他的麻木和厌烦,看在粉丝眼 里,那是“淡定”和“气质”,于是,她们就更疯狂地为他拉票投票了。 这些天,股市疯涨,他一有空闲就拿出随身新买的笔记本电脑进行网上交易。他出手极快,又如有神助,第一支股票就连续涨停。可是,炒股远不如通过炒股指期货——这是叶晓 波通过一个香港的朋友操作的。李欢很快发现这个“赌博”比炒股要来的快得多,可是,风险也大得多。第一次交易结束时,他发现利润几乎高达10倍。叶晓波喜不自禁,更加信 赖他,要芬妮也拿出积蓄给他操盘。 李欢却很慎重,觉得这种赌博,一个不好,套住了也会要人命的,并不动用芬妮的积蓄,要叶晓波不要太急躁,等自己看好再出手。叶晓波对他五体投地,自然言听计从。 周六股市不开盘,他在家好好睡了一天,到晚上,叶晓波打来电话,和芬妮两人约他喝酒。他正愁没事,立刻答应下来。 叶嘉和李欢的会面 叶晓波和芬妮刚出门,就接到叶嘉的电话,说要和自己谈谈。 芬妮知道他那个名声显赫的哥哥,仿佛要见家长,略微有点不安:“晓波,你哥找你有事?去吧?” “我妈派他来做说客的吧?他这种书呆子,瞎掺和什么?他自己又是什么好人了?还抢我大哥的老婆呢。他不过仗着家里现在不知道他的作为而已……” 芬妮想起李欢,对叶嘉的印象不禁打了点儿折扣,不过见叶晓波越说越愤愤不平,柔声道:“晓波,他毕竟是你亲哥哥……” 叶晓波笑起来:“这倒是,他跟我其他两个哥哥不一样,至少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不过,他要找我谈,就得他自己来,我凭什么要先去找他?” 叶晓波年轻气盛,有话是藏不住的,芬妮却不做声,不参与对他们兄弟的评论。但是,她心明如镜,有好几次,自己和叶晓波的出行,就是他的两个哥哥告知媒体,炒作得沸沸扬扬,令得叶家大家长怒气冲天。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女明星要嫁入豪门,最好是低调再低调,否则,要嫁不了,白白落得江湖笑话,又“复出”重操旧业。可叶晓波的两个哥哥,却偏要让他们“高调”下去。 叶嘉和冯丰一起赶去叶晓波指定的酒吧。 四人见面,叶晓波并没有招呼冯丰,只冷冷地看着叶嘉:“你有何贵干?”倒是芬妮热情而恰如其分地招呼二人。 她见过冯丰,也略晓李欢和冯丰的纠葛,可是,这个年代,分分合合似乎都很平常。 冯丰和她略谈几句,两人亲切而无法亲近,冯丰觉得真是奇妙,如果不是因为叶嘉,自己怎么会和充满传奇色彩的一代花魁在这里话家常?而她,眼里为什么又隐约有着难以掩饰的不安?谁说美貌就是无往不利的武器呢! 这厢,两个女人彬彬有礼,那壁,两个男人却如斗鸡,大眼瞪小眼,彼此似乎都希望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叶嘉不理睬叶晓波,转头看芬妮,见她铅华洗净,一派的贤良淑德,跟母亲口中形容的“狐狸精”完全是两个人。 叶晓波却一直瞪他,因为李欢的事情,他已经对叶嘉不爽到了极点;现在见他竟然拿了兄长的身份来压自己,心想,只要他一开口,必然狠狠驳得他体无完肤。 他看冯丰,故意笑得肆无忌惮:“大嫂,你最近可好?” 他这声“大嫂”令冯丰有些尴尬,叶嘉紧紧拉住她的手,看叶晓波满面的挑衅,知他面对家人的压力郁闷已久,正要找人发泄,只避重就轻:“晓波,你就这点道行?” 叶晓波面上一红,想到自己用这个打击叶嘉,又殃及冯丰,还真不是什么光彩行为,立刻不语,狠狠道:“你来干什么?快说,不说就滚。” 叶嘉毫不在意:“我来看你们好不好。” “我们好得很,你看到了?看到就可以走了。” “你和芬妮精神都还不错。”叶嘉拉了冯丰,“小丰,我们走吧。”二人匆匆赶来,还没坐到五分钟,倒真的说走就走。 叶晓波原本以为兄长要来教训自己,有些措手不及,见他们走,嗫嚅道:“哥,妈现在身体好不好?” “你可以打电话回去问问嘛。前几天气候反常,她感冒了,不过情况并不严重。” 叶晓波想起母亲对自己的爱护,尤其不是生母更是难能可贵,为了替自己争取“利益”,真是操尽心,耗尽神,也颇不安,踌躇半晌:“我改天一定回去看看她。” 叶晓波见目的达到,捏了冯丰的手,两人正要出门,见一个男人不徐不急地走来。他那样走路的派头,整个的西装革履,完全是现代一个钻石王老五的派头……这个人,竟然是报刊杂志的封面新宠: “超级帅哥”c城赛区冠军李欢! 冯丰一直喜欢娱乐八卦,自然对李欢的动静了如指掌,现在在这里不期而遇上李欢,完全的出人意料。 李欢心里比她更意外,看她和叶嘉手拉着手,神态亲昵。千年的往事在心里针扎,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拗断这双拉着的手,定定神,强行装得若无其事的,看也不看叶嘉,只随意地扫了冯丰一眼,漫不经心地:“冯丰,你也在这里?有事吗?” 冯丰摇摇头。 “怎么不再坐一会儿?” “……” “我们还有事情,对吧,小丰?”被众人刻意忽略的叶嘉替她回答,紧紧拉了她的手,微笑道:“小丰,我们该走了。” 李欢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盯着叶嘉的手,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一点也不在乎了……可是,为什么此刻那么强烈地想要杀了叶嘉?杀了这个纠缠冯丰千年的妖僧?他为什么一直要阴魂不散? 许是他目光里的恨意太过强烈,叶嘉一点也不曾忽视,见他那样看着自己,然后他的目光看向冯丰……这比他对自己的恨意更令他不安,叶嘉有些警惕也有些示威,更紧地抓住冯丰的手:“小丰,我们走吧。” 冯丰向李欢点点头,笑道:“李欢,再见。” 李欢只淡淡点点头。这时,叶晓波和芬妮已经在招呼李欢了。李欢又看她一眼,两人擦身而过。叶晓波和芬妮招呼他,却见他一直盯着冯丰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 芬妮暗叹一声,她也清楚了二人决裂的原因,正是那次自己在餐厅出事,李欢没有及时回家,导致了二人最后的分道扬镳。她心里有些不安,可又不愿再触及李欢的伤痕,只微笑:“李欢,你最近累得憔悴了……” “每天都在训练,没法。” “既然这样,股票的事情,就暂停一下吧。” “哦,这个倒是,我分析了很多资料,估计最近要跌,我们最好先抛了……” 叶晓波笑嘻嘻地接口:“大哥,我有内幕消息,最近会大涨,我准备全力以赴搏一把股指期货……” 李欢摇摇头,叶晓波因为芬妮和家里闹翻的事情,他是清楚的。 微服私访 叶晓波最近没接什么工作,那显然是他家里出招的结果。叶晓波自己也知道,但是年轻气盛,想自力更生,做出点成绩让家里瞧瞧,以证明自己不是叶家的“四公子”,也能活得好好得。他看好了股市,又赚了些,已经陷入了 状态,见股指期货更赚钱,怎肯轻易罢休?下了重金托香港的朋友倾尽所有赌了进去。 这种赌徒心理是危险的,而且叶晓波做事冲动,李欢立刻道:“我们先观望一下。” “大哥,你不要管,我自有分寸,我那个朋友很信得过的。” 李欢无法再劝,芬妮换了话题,三人聊了些其他的。 为了那个特殊项目,叶嘉和一众科研人员几乎是不分昼夜地投入了工作中,这一次,据说要在实验室呆长达半月。 冯丰也不再闷在家里,自从决定考研究生后,她就天天去c大的图书馆看书,或者去教室旁听,准备考c大的历史研究生,主修魏晋南北朝史。 她不知道自己大学时怎么选了高分子专业,现在,无论是工作还是再深造,都跟“高分子”八竿子打不着了。 她素朴装扮,背了大书包,天天骑了辆小小的自行车穿梭在校园,平素就在食堂吃饭,完全是一个女大学生模样。她重新过起了学生生活,此时心境也已完全改变,再也不用担心 学费,担心书本太贵,更不用担心一毕业就失业。也不用在图书馆里排队借阅珍贵的参考书籍,需要什么,立刻买好,新书一摞一摞码在书房——念书,完全成了一种充实的愉悦 和享受。 她也曾和叶嘉讨论过,叶嘉说,毕业后,只要两人在一起,无论她做什么都可以。他唯一的条件是,她不能离开太远,因为,他需要有伴侣在身边。 这些,对于相爱的人来说,都不是问题,冯丰完全觉得合情合理,因为,她更不愿距离他太远。 这天是周末,叶嘉还是不会回来。 每天起早熬夜,也觉得累了,她早早回家,准备晚上好好泡澡,看看电视,今晚有“超级帅哥”总决赛的第一场,她还得给李欢投票呢,而且也想看看李欢表现究竟如何。 自行车叮铃铃的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穿过,左右是绿油油的草地,高大的银杏已经结出微小的青果,带着青涩的味道。 初夏的晚风轻抚,她推着自行车过那晃荡的木桥,然后,看到有人坐在草地上的一块装饰大石上,静静地看着夕阳晚照。 叶嘉说“我最喜欢坐在草地上看夕阳”,可是,那个人不是叶嘉,是一个老人。 她走过去,那个老人衣着素朴,但十分精神。看见她,彷佛十分意外。 她问:“老人家,请问您找谁?” 老人站起来:“我找叶医生。他什么时候回来?你是他什么人?” 冯丰但笑不答他的某些问题,而是有所选择:“哦,叶医生估计要过几天才会回来,你有什么要紧事?可不可以告诉我转告他?” “我是来求医的,我有亲人重病,一定要见到他本人才行。” “您应该预约的,他常常不在家。” “我是听朋友介绍来碰运气的,没想到运气不好。” 冯丰见他满面失望,可是叶嘉现在在实验室,电话根本都打不通,有什么办法?她有些为难:“要不,您留下电话号码,他一回来,我就告诉您?” 老人摇头:“我在这里等着他,可以吧?” 冯丰有心拒绝,但见老人一脸急切:“我再等一个小时,他不回来我就走,这样行吧?” 冯丰无法,只好请他进去。老人倒真跟了进去,在客厅里坐下,细细打量屋子,又细细看她:“姑娘,你是叶医生的什么人?” 冯丰想了想,还是回答:“我是他的女朋友。” 老人间她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也不置可否。冯丰给他倒茶,拿水果。老人说自己还没吃饭,冯丰本来已经在学校食堂吃了饭,陈嫂也早已下班走了,就自己去厨房给他煮了碗面条 。老人估计是饿了,毫不客气的呼呼吃光了一大碗面条。 她去洗碗,回来,见老人在看一个体育频道,世界杯的预选赛,国足打伊拉克,输的一塌糊涂。每当球到了国足队员脚下,老人就起劲的喊“雄起”,可是,国足哪里雄得起?冯 丰在一边笑:“你看,国足保证输个0:4”。 老人遽然回头瞪她,彷佛她是一个“卖国贼”:“你这是什么话?输了你很开心么?” “他们就得输,而且要狠狠输,最好就地解散国足,一切从零开始,从制度开始改变,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老人怒瞪她,冯丰不再和他争辩,某些老球迷的感情,她完全无法和他们辩解,他们永远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那帮臭脚总有一天会出现奇迹。 不一会儿,比赛结束,果然是0:4,老人骂骂咧咧那些臭脚不争气,冯丰也骂几句,两人越骂越投机,忽而彷佛又成了盟友。 老人转台,正好是曼联和切尔西的一场比赛的最后十五分钟,两人各自为一方加油,结果,又是冯丰支持的切尔西获胜。老人瞪她,像看着一个克星。冯丰笑着吐吐舌头,很为自 己不“尊老让老”而惭愧,心想,下一回合一定让着他。 转头看tv10的军事频道,在谈二战时期美国的先进武器。主持人的一个观点引得两人又开始争执,从太平洋战争到进攻伊拉克的最新武器,不知为何说到了“运十”的落马,两 人争辩的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谁。 老人站起身,怒发冲冠:“你这个小小女子,整天没事研究这些个干啥?又不懂得尊老爱幼,你什么大学毕业?学什么专业?” 冯丰哭笑不得:“我c大毕业,高分子专业的。可是,辩论跟是否尊老爱幼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要让你?”她看老人须发倒立的样子,赶紧给他递水果,“你吃着,不生气不生气……” 冯丰和叶夫人第一次会面 “一个女人,专业是高分子,爱好体育和军事新闻,擅长滔滔不绝的辩论,你怎么嫁得出去?哪个男人会喜欢你?” “呵,叶医生不是喜欢我嘛!我何必还要其他男人喜欢?” “看来,叶医生真是个怪胎。” “他才不是怪胎呢,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老人笑起来,完全如一个老顽童。两个人又谈到叶嘉的心理学领域的一本著作,因为对其中观点的差异,两人又起争端,相持不下。老人又怒了:“我看,你处处跟叶医生观点一 致,是不是为了讨好他才研究这么多?” 冯丰呵呵直笑:“我认识他之前就读费洛伊德了,认识他后他的所有著作,我全部读过了。有些,保证比那些专业的学生读得还熟。他的很多研究成果是十分领先的……” 老人无可奈何,他只看过那一本,自然辩不过冯丰。冯丰却觉得这老头很有趣,热情的一再给他倒茶水,拿水果,看一个半小时已过,老人起身:“叶医生是不会回来了吧?我走 啦。” 冯丰见他等了这么久,却白跑一趟,赶紧道:“你留下电话,叶医生一回来,我马上通知你。” “算了,我下次再来。” 老人转身就走,精神矍铄,根本看不出有病的样子,哦,不对,他说是替别人求医的。 老人一走,冯丰才有机会调台看“超级帅哥”。看了好一会儿才轮到李欢出场,是show才艺,李欢他,李欢他——遽然弹古琴。 他穿着闪亮的西装,弹一曲没谱的《清平调》,台下的女孩子疯狂尖叫,举着许多“李欢你最帅”的灯牌,撕心裂肺的狂欢。 她拿出手机,也像傻瓜样的按照屏幕上的提示,连续发了15条短信给他投票。短信发完,又用座机投了15票。投完票,她笑起来,想起当年许多人给李宇春投票的疯狂,李欢,会 不会成为第二个李宇春式的传奇人物?男子选秀,还没出过这般暴红的人物呢! 广告插播后,显示短信票数,李欢居然高居第一名。冯丰心想,李欢,难道真要给他成为在21世纪的天王巨星?他又要变相成为“皇帝”? 两个女孩子跑上去给李欢献花,李欢满面笑容,很有风度的轻轻拥抱那两个女孩子。冯丰笑起来,松了口气。李欢,他已经完全是现代人了,有这么多人簇拥着,以后,还会有越 来越多的人包围着他,有数不尽的鲜花和掌声,他,再也不会孤独寂寞了吧! 第二天,叶嘉回来,冯丰跟他说了这个老头来访的事情,可是,叶嘉却不知是谁人。也没有电话,也只好作罢了。 星期三,冯丰中午就溜回家来,掐着时间,估计叶嘉今天要回家了。 悄然进门,想直奔卧室吓唬叶嘉,还在客厅,就怔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7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7部分阅读 住:一屋子的谈笑风生。叶嘉,一个华贵的老妇人,还有林佳妮和一个年轻女孩子。 老妇人并不老,不过五十左右,一双凤眼,漂亮而又带了丝锐利,看着呆住的冯丰。 叶嘉一看见她,立刻拉住她的手:“小丰,这是我妈……妈,我的女朋友,小丰,我给你提过的……” 叶夫人神情淡淡的点点头,冯丰赶紧行礼:“伯母您好。” 叶嘉又指了那两个女孩子:“佳妮,你认得的;这个是我的表妹姗姗,她和佳妮是大学同学……” 林佳妮因为那场病,休学了。她家里原是要让她去国外念书的,可她不肯念书,她父母也没法,就随她高兴。现在闲在家里。她和叶夫人异常投缘,叶夫人待她有如女儿,所以, 叶夫人来叶嘉这里,就邀了两个女孩子一起来玩耍。 冯丰又跟林佳妮和姗姗一一招呼。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四人围坐,冯丰站在叶嘉身边,如 八仙桌旁多出的第九仙,像一个局促的客人,站无可站,坐无可坐。 林佳妮友好的微笑:“小丰姐,你坐。” 冯丰更觉得自己像一个陌生的客人,只强笑着,生怕失了分寸。 叶嘉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刚坐的地方,面对叶夫人。笑嘻嘻的说:“小丰,你坐一会儿,陪我妈聊聊。妈正在好奇你呢,一直问你的情况……”他半开玩笑半认真, “我最喜欢的女孩子,我妈也一定会喜欢的。” 冯丰点点头,心里惴惴。 叶夫人笑道:“你这儿环境真好,我还没来过,我很喜欢这里。这一次,一定要多住几天。佳妮和姗姗趁着周末,也在这里住两天吧。” 两个姑娘雀跃,林佳妮大呼:“这里比我家里清新多了。” “这里空气清晰,但哪及得上林家的别墅?” 林佳妮笑:“伯母,我去做菜,好好给叶哥哥补一下。” 姗姗立即赞成:“好耶,佳妮,我给你帮忙。你的拿手菜烤龙虾,我好期待。我们先去买材料吧。” “叶哥哥,你陪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叫陈嫂去吧。” “我的独门秘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得自己亲自去,叶哥哥,送我们去嘛。” 叶夫人看两个女孩子雀跃,笑着看儿子:“你就陪她们走一程嘛,你整天呆在实验室,出去逛逛也是好的。再说佳妮她们还是第一次来你这里呢。” 叶嘉只好答应。 客厅里,只剩下二人。空气彷佛冷了下来。 叶夫人毫不掩饰眼神的锐利,细细的打量冯丰,从脚到头,又从头到脚。儿子口中“国色天香”的女人,虽然清秀端正,但是也不过中上之姿。好在儿子从小到大的审美趣味都很 异常,她早有心理准备,倒也没觉得有多奇怪。 冯丰在她的锐利的目光下,几乎无所遁形,坐立不安。叶夫人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眼神的杀伤力,来之前,她已经做过充分的准备工作,来之后,她又先在屋子里里外外的看过,问 了一些叶嘉她的情况,占住了先机。 她的声音不冷不热:“冯小姐,你父母做哪一行的?” 豪门深如海 她的声音不冷不热:“冯小姐,你父母做哪一行?” “他们已经过世了。” 她“哦”了一声,又看冯丰浑身上下的衣着,她是行家,这个女人身上虽然不是什么华丽花哨的时髦,也不是什么顶级的品牌,但都是价格不菲的精品。她还看过冯丰的卧室,看 过那些琳琅满目的衣服和化妆品,知道这个女人,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全部都是自己儿子的。换言之,她根本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女人——现在,牢牢巴着自己的儿子,妄想乌 鸦变凤凰,就此富贵荣华。 在叶家,原配的三个儿女已经各掌一方,叶夫人只得叶嘉一个儿子,待叶晓波虽然视为己出,可是,叶晓波不争气。现在,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叶嘉了。叶嘉在叶霈心里还有很重 要的地位,是因为他的显赫的名声,如果再加上一个显赫的婚姻,母子俩在叶家的地位才能真正稳固。可是,叶嘉要是跟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穷女人结婚,自己一辈子还有什么指 望?她心里又失望又气愤,只不动声色。 “听说冯小姐也是c大毕业的高材生,要知道,现在社会风气虽然开放,可是,未婚同居,并不是淑女行为。叶家的家风,还没有开放到这个地步……” 冯丰的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煽了一个耳光。 “现在的女性不是讲究自立自主嘛?冯小姐年纪轻轻怎么没有出去做事啊?” 寄生虫,有人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寄生虫”。心里卑微的声音在抗诉:不,我也完全能自己养活自己的。可是,自己住在这里,自己确实吃穿都用着叶嘉的。冯丰无法回答,又无 法不答:“我,我现在在念书。” “为增加更多钓金龟婿的资本?” 叶夫人轻蔑的眼神扫过她的面孔,冯丰迎着她的目光,微颤,发现,钱真是这个世界上力量最强大的东西。因为钱,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妇人就恨不得以言语为武器,一个回合之间 就将自己斩草除根。这是最市侩的方式,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叶夫人是个聪明人,知道对付什么样的人该用什么样的方法。 心里压抑的屈辱几乎要崩溃爆发,可是,她是叶嘉的母亲,她是叶嘉的母亲!冯丰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 叶夫人坦荡荡的语气:“冯小姐,看样子你也是个聪明人,我们就不用捉迷藏了。叶家的门槛太高,你永远也无法进得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入叶家!我只是和叶嘉在一起!” “叶嘉终究是叶家的一份子。冯小姐,你真是天真,难道你让他从此就彻底脱离叶家?”她冷笑,“现在的年轻小姐们一个个怎么变得那么野心勃勃?以为掌控了一个男人就能嫁 入豪门了?先是一个芬妮——冯小姐,我敢保证,最多还有三个月,叶晓波就会自己回到家里来的……” 这也是冯丰自己的看法,她很想笑,许多人真的是在照时间的镜子,轮流照出自己的未来。 “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不要说你读完研究生,就是读完博士,或者一直读到老,都不成问题——只要你离开叶嘉!”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冯丰笑起来:“多谢。可是我不要支票,要现金……” 叶夫人楞了一下,这么爽快? “对我这种穷人来说,支票太虚了,给我现金吧,拿一摞一摞的现金往我身上砸,看看到底需要多少现金才能砸死我。” 叶夫人脸上的假笑再也维持不下去,冯丰的声音也维持不了镇定了,转身,想往卧室走,可是,卧室并不是自己的。想出去吧,又怕碰上叶嘉,一时间,竟然觉得天下之大,根本 无容身之处。 叶夫人带着林佳妮和姗姗回来,屋子里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冯丰和叶夫人都面色平静,每个人都是演员,小心翼翼又老练无比地扮演着和谐的角色。 林佳妮和姗姗一番忙碌,丰盛的菜肴端上桌子。叶夫人赞不绝口,直夸林佳妮大家闺秀才艺出众,厨艺也这么好,要拴住男人的胃才能拴住男人的,是做媳妇的理想人选之类的。 众人吃饭,和乐融融,别人笑冯丰也笑,别人说她也“啊”一声,却完全不知所云,食不知味,彻底是八仙聚会的老九——一个多余的透明人。 饭后,叶夫人条理清楚地的分派房间,林佳妮和姗姗住进了客房。她住卧室——冯丰的卧室已经被陈嫂全新收拾出来作为老太太的房间。冯丰不敢进叶嘉的房间,她一直住在叶嘉 的房间——可是,今晚!她想找个什么借口离开这里,她想自己睡沙发?她想自己如何才能自动消失? 叶夫人盯着她,她心里乱跳,手被抓住,叶嘉微笑着看着母亲:“你们早点休息,我和小丰也很困啦,不陪你们了。晚安。” 他拉着冯丰走进屋子,身后,叶夫人的目光要射出刀来。 门关上,可是,有目光会穿透门。未婚同居,无论如何是一件不理直气壮的事情,尤其是几千年的大众心理——那仿佛是极为可耻的事情。 冯丰忽然明白,一纸结婚证,是遮盖的膜——在中国,没有什么二人世界之说,你不是和一个人过日子,你是和一群人过日子。谁也逃离不了谁的目光。 她羞愧而惶恐,却也无法在叶嘉面前表露出来。难道要让他知道自己和他母亲第一眼就不合,从此视为彼此的天敌?难道要他面对母亲和妻子同时落水,你先救谁这样的恶俗选择 ? 她悄然隐忍,只悲哀地意识到:即便自己如何努力,也逃不了叶夫人的欢心的,何况,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努力地方向。 对于某些人,要讨他们的欢欢心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显赫的家世,万贯的家财。可是,这偏偏是自己努力也得不来的。 她强颜欢笑,丝毫也不表露出来,然后。她听见叶嘉轻微的酣睡的声音。 灰姑娘和豪门千金的较量 他搂着她,一只手还拉着她的手,那是因为他怕自己又在半夜将她踢了下去。可是,其实只踢了前两三天晚上,这么长时间,他再也没有踢过她了,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自己的床上 有一个女人。 她微微松开他的手,他的手无意识地又轻轻抓住她的手。她不再松开,悄然翻了一下身,流下泪来。 第二天,冯丰起得比任何时候都早,她也不惊动叶嘉,悄悄来到厨房做早点。正忙碌时,叶嘉从背后抱住她的腰,讶然:“小丰,你在做什么?” “呵呵,伯母她们来了,我给她们做好早点,起床就可以吃了。” 叶嘉笑起来:“小丰,我妈一般要很晚才起床的,说是什么美容觉,她几十年都是这样的。你不要忙碌了。你最近学些很紧张,这些事情,都让陈嫂做好了。” 冯丰低声笑道:“我想表现出勤快能干的贤惠模样,呵呵。” 叶嘉眨眨眼睛,偷偷道:“我妈一辈子都没做过家务,她自己都不会,肯定不会挑剔你的。” 不会吗?但愿吧。 早点弄好,叶夫人她们都还没起床。冯丰松了一口气,和叶嘉一起吃饭。吃完饭,叶嘉随手将杯盘洗了:“小丰,你今天幸苦了,我来洗碗。” “叶嘉,我来吧。” “以前,我们不都是这样分工的嘛。” 两人说笑着正在洗碗,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儿子,你竟然在洗碗?” 冯丰遽然回头,是叶夫人,叶夫人站在厨房门口,目光如刀,盯着冯丰,像是盯着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完全不可置信的模样:“儿子,你一个大男人,跑到厨房来做什么?” “妈,洗几个碗有什么关系?” “这是女人做的事情,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干洗碗这种事情?叶家从来没有任何男人会踏进厨房半步的。‘君子远庖厨’……”叶夫人不理儿子,又看一眼冯丰,声音冷的如冰: “冯小姐,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冯丰一句也不敢回答,只低了头一声不吭。叶夫人狠狠瞪一眼儿子,转身出去了。等她出去,叶嘉笑着拍拍冯丰的肩,“小丰,我妈就这样,巴不得自己的儿子啥事也不做,什么 ‘君子远庖厨’,那些国际名厨可都男人。你不要放在心上。“ 冯丰强笑着点点头,心里郁闷得无以复加。 吃过早点,叶夫人说要和林佳妮出去逛逛。叶嘉和冯丰便陪她们一起去。叶嘉把车开出来,叶夫人挽着林佳妮的手放开,笑盈盈地:“佳妮,坐前面吧,和你叶哥哥坐一起,你们 一直都是这样……”林佳妮雀跃地走在前面,忽然又停下,回头看冯着丰,神色有些犹豫。 冯丰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林佳妮的情景,那天,她的确是坐在叶嘉旁边的。她接触到叶夫人的目光,赶紧去给叶夫人开了车门,强笑着:“伯母,您先请。” 叶嘉笑起来,声音十分温柔:“佳妮,你和我妈有很多亲热话,你小丰姐姐视力好,要帮我看着后视镜……” 冯丰心里暗叫不好,这呆子,自己坐哪里有什么关系?可是,他凡事较真,偏不让林佳妮坐在自己身边,叶夫人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林佳妮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退后一步,叶嘉 打开车门,态度温和得毫无挑剔,“妈,佳妮,你们先上车。” 冯丰心里越加不安,叶嘉笑起来,拉了她走到前面,冯丰不让他动手,自己开了车门,忐忑不安地坐下去系好安全带。 叶夫人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冯丰感觉到背后刺背的目光,一时也说不出话来。车里的气氛有种压抑的沉闷,叶嘉随意讲了个笑话,林佳妮捂着嘴巴直笑,叶夫人的脸色才总算 缓和了一点儿。 叶夫人住了下来,说喜欢这里的花草树木和清新空气。 林佳妮常常来陪伴她,因为叶夫人自己没有女儿从小就喜欢林佳妮,她说自己一直渴望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女儿,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希望她陪在身边。 林佳妮并不多言多语,她也喜欢亲热地叫“小丰姐姐”。她会弹钢琴,还会做几个精致小菜,拿手的是“盐大虾”,也是叶夫人最为喜欢的,每次都吃的赞不绝口。 叶夫人特意订了钢琴送到这里,尽管林佳妮一周才来两三次。可是,只要她一来,常常,客厅里的景象是:众人围坐闲话,林佳妮优雅地弹着钢琴,有时,姗姗在一边唱歌。叶夫 人、叶嘉、林佳妮,甚至是姗姗,他们似乎才是一家人。 家里多了一个年轻女人,可是,冯丰连讨厌的神情都不敢流露,因为,林佳妮天真单纯,的确一点也不令人讨厌。冯丰更不敢流露出不欢迎的神情,因为,这里其实并不能由自己 做主。 叶夫人自第一天诘难一番后,当面背面都不再对冯丰发难了。她已经细细研究过冯丰的情况,这个女人爱好读书喜欢看的电视都是军事体育科教,对于那些妇道人家擅长的事情一 点也不精通,她本质上,是一个男人婆。 叶夫人了解了这一点后,儿子不在家,她就和林佳妮一起修建草坪花园或者运动美容娱乐出去逛街,彻底当冯丰透明人。儿子不在家的时候,她偶尔也和冯丰说话。更多的时候, 她让林佳妮弹琴、插花、优雅地展示少少精良的厨艺和美味,还有她永远春风化雨的温柔的性格,如田螺姑娘般只付出不索取。叶夫人不动声色地,通过对比,让林佳妮的优雅趣 味、让林佳妮的长处完全凌驾在冯丰之上,希望在儿子面前有个潜移默化的影响,那比生硬的说教和强迫有效多了。 冯丰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做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做客,这里,再也没有丝毫“家”的感觉。也许,这里本来就不是“家”。 暴君变身偶像巨星 周五,叶嘉回来的很早。 冯丰从书房里出来,叶夫人和林佳妮已经迎着他跟他在说话。叶嘉见到她,随手递给她一张现金支票:“小丰,这是一个新开发项目的奖金,你拿着。”冯丰接过,自从两人在一 起后,叶嘉就不管自己的钱了,无形中,都是她在安排和处理。 她转眼,忽然接触到叶夫人奇怪的目光,立刻噤声。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分更低了:一个牢牢掌管她儿子钱包的贪财的女人! 她拿着支票的手一抖,忽然觉得很发烫,这张薄薄的纸张似乎要烧起来。叶嘉却丝毫也没有意识到,只笑嘻嘻地招呼母亲。 叶夫人强笑着答应儿子,心里却一沉,儿子此举是什么意思?公然向自己示威?向自己表明,这个穷女人在他心里的分量?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这时,林佳妮笑盈盈地端了一 个水果拼盘出来,五色的水果在上等水晶盘子里被摆放得精美绝伦,这是她一个下午的成果,专门等了叶嘉回来再吃的。 叶夫人立刻转了笑脸,看着林佳妮:“佳妮巧手。” 叶嘉也不禁由衷赞叹:“佳妮,这哪里是水果拼盘?完全是一个艺术品,真是不忍心破坏。” 林佳妮听得叶嘉的称赞,拿起同样精美的叉子递给叶嘉,笑的如一个温存体贴的妻子:“叶哥哥,吃吧。” 叶嘉接过,细细一看,递给冯丰:“小丰,你先尝尝。” 林佳妮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一下,冯丰强笑着摇摇头:“你吃吧。” 又接触到叶夫人冷冷的目光,心里如哽了一根刺,当晚的饭菜很丰盛,冯丰却吃得什么滋味都没有。 那个项目的研发取得了很大进展,正在筹备后期开发研制,中间有一段空隙,所以叶嘉每天工作后很早就会回家。但冯丰却越来越不爱呆在家里,借口要念书,开始整天在外面逛 ,在c大的校园,在图书馆里,或者干脆逛大街,直到精疲力竭才回去。更危险的是,她发现自己渐渐滋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再也不回到那里了吧。另外寻一个地方吧。哪怕自 己一个人生活。 这种逃避的情绪一蔓延开来,当她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一些住房出租的广告牌时,她蓦然心惊:叶嘉对自己那样好,那样无可挑剔,自己难道就不能为他忍耐一下么?难不 成,叶夫人还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只要叶霈一回家,她立即就会回去的。 自己是要和叶嘉过一辈子,而不是和叶夫人过一辈子。 心里忽然很沮丧:一辈子太长了,要如何才能混一辈子? 这天早上,她在叶嘉的书房里找资料,迟了一点出门。 外面,林佳妮在弹钢琴,叶夫人听了一会儿,见冯丰出来,叫住她:“你也听听吧,佳妮弹得挺好的。” 她礼貌地坐下:“是啊,佳妮确实弹得挺好。” “你听得懂么?” 冯丰面上一红,叶夫人仿佛随口一问,眼中那种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笑。她暗吸了口气,自己的确听不懂。可是,辨不出琴声的好坏就罪该万死? “佳妮出自名门,难得的是性格好,会做菜,会弹琴,漂亮高雅,要有个这样的媳妇,才不枉一生啊……” 冯丰完全接不下话去。 林佳妮仍然沉浸在她的琴声里,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边两个人汹涌的暗潮。叶夫人话题一转:“佳妮,下个月是你伯伯六十大寿,你可要做叶哥哥的舞伴哦……” 林佳妮合上琴盖,面上很梦幻的笑容:“我很想和叶哥哥跳一曲啊,很早以前就想了……小丰姐姐,可以嘛?” 可以吗?可以吗?同为女人,冯丰怎么会不明白林佳妮对叶嘉不一般的情愫?也许,那是青梅竹马的一种很根深蒂固的暗恋?几乎是第一眼见到林佳妮,她就知道她的心思了。没 想到,还是避不了,她不屈不挠地上门了,用了“田螺姑娘”似的柔情似水。几个男人能长期抵住这样的温柔攻势? 冯丰还没有说话,只听得叶夫人慈眉善目的笑声:“佳妮,你小丰姐姐学业繁忙,没空的,那天,还要你多陪着叶哥哥。是吧,冯丰?你还不快谢谢佳妮?” 这个女人在如此明显地拒绝自己登入叶家大门。她在这里不赶自己走,可是,她在叶家可以全权做主。 冯丰拿了书包,礼貌地向她点点头:“伯母,我先走了。”叶夫人没作声,却起身跟了出来,“冯小姐,我有话跟你说。” 冯丰停下脚步,还能隐隐听得林佳妮的琴声,她不知是沉醉在琴音里了,还是不愿和叶夫人一起出来。 叶夫人的声音不再是强做的镇定,而是严厉,异常的严厉:“冯小姐,我观察多日,你的确不是个好妻子的料,居然让叶嘉洗碗。只有低三下四的女人才让老公洗碗。一个男人进 了厨房,一辈子还有什么指望?叶家的男人,几辈子也没有进厨房的先例。叶嘉在你眼中就这么好使唤?……而且,你居然还管叶嘉的钱,你哪里学来的这种悍妇的做法?要把老 公的财政大权牢牢掌控?真是没家教……”她冷哼一声:“我倒忘了,你本来就没有父母……” 冯丰不怒反笑,难道这就是那些上层女人所谓的好教养?她摇摇头,既没还口也没反驳,只转身就走了。 在c大的图书馆呆坐几个小时,什么也看不进去。她看看时间,才下午四点多。早了,太早了,夏日天气长,要混到天黑,真的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情了。 对面的荷塘里,遮天莲叶无穷碧,她摘了一匹大大的叶子遮盖在头上,坐在木椅上,倚着靠背假寐。 有男孩子吹着口哨,她睁开眼睛,是前来搭讪的,个子高高,小小眼睛眯缝着,特别阳光的笑脸。她想起自己刚进大学那会,高分子专业的女生很少,那时自己好像也比现在更青 春更好看,也曾是“抢手货”,不知为啥居然瞎了眼睛挑了个张真,又遇上柯然这样的对手,从此,情路黯淡。毕业后,蜗居在家成为与世隔绝的“自由职业者”,根本不与外界 接触,更不认识人,差点成为了当代的“剩女”,幸好,后来有了叶嘉。 “同学,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她微笑着起身:“你坐吧,我正要走了。“ 男孩子愕然,微微有点尴尬,不停地用手搔脑袋,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冯丰心里暗笑,她将手里的荷叶递给他:“捂着清凉点。“ 男孩子立刻眉飞色舞起来,难为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笑起来:“我叫黄辉,法律研二,你大几?叫什么名字?” “我?还没考上研究生呢。”她挥挥手,“再见。我正在努力明年成为这里的学生。” “喂,同学,你叫什么名字?”男生的声音远远传来,冯丰当没听到,笑嘻嘻地走了。 她背了书包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前面是c大的露天体育馆。前面人山人海,一窝蜂似的,震天的摇滚音乐,将人的耳膜似乎都要震破。 她信步走过去,才发现临时搭起的台子上,大的横幅上写的是“超级帅哥”拉票会和小型歌友会。 无数的女生拿着鲜花和大幅的海报,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是李欢的头像,李欢,什么时候变成了“人气王”? 为什么这个男人现在总是脱离不了一个“王”字? 前面几个“超级帅哥”出场,虽然号称“超级帅哥”,可还真不过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唯一的优势是个子高,起码都在180以上。然后,又是一个帅哥出场,大眼睛双眼皮,面色白 净,很害羞的微笑,完全是标准的“花样美男”,清秀的让人恨不得冲上去咬一口。这个人也是短信的前三名,人气挺旺的。他的出场得到了高分贝的尖叫。 终于,轮到李欢上场。 他穿了一件红色的衬衣,下面是一条白色的裤子。挺拔中又多了几分罕见的俊秀—— 冯丰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可以将红白两色穿成这样傲岸而俊秀——仿佛一棵开花的树。台下,女生们震耳欲聋的尖叫,台上,李欢微笑着弹琴唱歌,眼底又带了一丝落寞——正是最 谋杀菲林的那种忧郁,某一个侧面看过去,特别像年轻的周润发在《上海滩》里的某个片段。 暴君竟然变成了这样! 冯丰的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前面一个尖叫的女生举着的广告牌,上面有李欢的小档案: 昵称:欢欢 年龄:25岁 身高:187公分 体重:75公斤 爱好:弹琴 ……………………………………………… 额滴神啦,李欢咋变成了25岁?她忽然想起,自己那次看到李欢的身份证,他好像真的是25岁——1250岁倒还差不多,咋会25岁?叶晓波估计是为他在娱乐圈的路更好走才给他弄 了个25岁吧? 暴君变身偶像巨星2 咋会25岁?叶晓波估计是为他在娱乐圈的路更好走才给他弄了个25岁吧?就冯丰的记忆里,他在皇宫里时也应该30来岁了。 难怪谭咏麟私生子都几个了,还永远说自己25岁! 李欢在弹琴,冯丰对音乐和乐器都不甚了了,也不知道他弹的是古筝还是古琴。可是,看那琴弦的样子,电视里一般看的是那些白衣飘飘的剑客或者女孩子才弹的。 李欢弹古琴唱流行歌曲,是陈奕迅的《你的背包》: 一九九五年我们在机场的车站 你借我而我不想归还 那个背包载满记念品和患难 还有摩擦留下的图案 你的背包背到现在还没烂 却成为我身体另一半 千金不换它已熟悉我的汗 它是我肩膀上的指环 背了六年半 我每一天陪它上班 你借我我就为你保管 我的朋友都说它旧的很好看 遗憾是它已与你无关 你的背包让我走的好缓慢 总有一天陪着我腐烂 你的背包对我沉重的审判 借了东西为什么不还 李欢弹奏的样子十分专注,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纯洁”——冯丰不知怎么想到这个跟李欢完全不粘边的事情,可是,他静静地坐着,悠悠地唱歌,完全是个青涩的少年模样 ,冯丰这次发现,原来,李欢,真的是长得挺不错。 这个世界上,原来什么都会改变。 一千多年前的暴君,站在现代的舞台上,唱着流行歌曲! 尖叫声响成一片。冯丰在尖叫声里慢慢远去,她想人生真是奇妙,那么陌生的人,可以跨越了千年纠结许多恩怨情仇。 而真要面对面了,即便擦身而过,彼此也可以从不知道对方来过这世界。 她忽然想起,明天就是周五了,明晚就是“超级帅哥”的10进8了,自己还没给李欢投票,于是,赶紧拿起手机发了15条短信。待短信发完,已经走出c大的校园了。 李欢收好琴,下台,往人群里一看,微笑示意,感谢歌迷。 视线忽然落在一个背大书包的女孩子的身上。那真是一种小概率事件,在千万人中,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看见那样一张脸孔。 仿佛有一种奇怪的牵绊,只要她一出现,他立刻就能感觉得到。 她穿牛仔t恤,青春洋溢,面色红润,绝非昔日夜猫子习性所常见的苍白和憔悴。她已经转身,背着大大的书包,走在c大的校园里,长发在晚风里微漾,像一个朴素而美丽的大一女生。 多么陌生的人,多么巨大的变化。 每个人似乎都在改变,那么,什么是没有改变的呢? 心里有一阵狂喜,似乎要冲下台去,拉着她,两人一起聊聊天或者看看这个奇怪的世界——也许,这个怪异的世界,正因为有了她,才没显得那么怪异的。 冯丰在一个小面馆里吃牛肉拉面,只因为逃避回“家”吃饭的难堪。她不喜欢任何面食,可是,吃面是最简单的选择。很多时候,人们并不是因为喜欢而选择,而是因为方便而选 择。 手机响起,小面馆里人声嘈杂,她听见李欢的声音有些飘忽:“冯丰,我刚刚看见你,我在c大……” 哦,李欢的眼睛一直很尖的。 她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变大牌了,就不认得我了呢。” “你化成灰我也认得的。” 第一次,两人的语气如老朋友。 很长的时间,心里都是有障碍和隔膜的,各种恩怨纠葛如刺哽在心里。自从那次陪叶嘉去“说服”叶晓波无意中碰到李欢后,她就没再和李欢打电话了。都是李欢偶尔给她打个电 话或者发个短信问问,而她,几乎绝少主动和他联系过。心想,朋友嘛,淡淡的就好,太过密切,反倒不是好事。 现在,听得李欢戏谑的口吻忽然觉得很轻松,现在才想起,就算是个朋友吧,有个朋友,也是好的。 “冯丰,我看见你背着书包……” “我在c大念书呢,呵呵。” “念书?叶嘉把你撵了?”他心里揣测,却完全是开玩笑的口吻,“真的是被我说中了?” 她结账走出店门,外面终于清静了一点儿,她学足了他的口吻:“是啊,叶嘉把我撵了。所以,我还是要自食其力了。你呢?成名了?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吗?” “当然了。比我以前的后宫三千更多。冯丰,我1000万粉丝,你没看到我的短信么?上一周已经是突破1000万了……”他得意洋洋,“老实说,冯丰,你是不是后悔了?” “嗯啦,我后悔了,后悔的要死……对了,我看今天的报纸,给你们做了个‘最受富姐欢迎’的身价排行榜呢。你是第一名,以后,陈姐之流再要给你小费,可不是5千了,起码得 五十万、五百万……我要努力挣钱去也,否则,连你的小手指都摸不到一下……” “刻薄的女人,该死的女人……” 对面,是李欢的笑声,大笑。自从来了现代,冯丰极少听他这样笑过。他是真正适应了现代的生活了吧。往日的李欢是压抑而孤独的,现在,每天被鲜花掌声和忙碌包围,即便孤 独也要让道的。 “冯丰,你在哪里?” “怎么?想来看我?呵呵,想骗我啊,据说你们统一住在训练营,根本不敢单独行动的……” “你倒打听的清楚呢。” “拜托,报上都刊登了。还说你换了两个手机了,都是最新款的高档手机,李欢,你老实说,是不是富姐送的啊?” “你这是什么话?我自己赚钱买的还不好……” “有影射你被圈内大富姐青睐哦,是不是就是那个陈姐?嘻嘻,你还是成了她的床上娇客?” “冯丰,我掐不死你……” “嘿,我提醒你一下哦,据说很多内鬼偷了明星的手机爆料的。你手机要放好哈,或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最好随时删除,要是流露出来的话,你的形象就毁啦……” “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冯丰,你倒说说清楚,说不清楚我掐死你……” ………… 挂了电话,才发现,这该死的时间还是没有过多少,才五点半。 回家,完全成为了一种折磨。 冯丰踩着最后的一抹夕阳回家。 金色的夕阳柔和地洒满玫瑰园。这不是别墅前的玫瑰园,而是公共区域的玫瑰园,这里,甚至还没有走过只嘎只嘎的木桥。 小王子喜欢坐在死火山旁边看日落,有一天,他看了43次日落。他喜欢夕阳沉落的温柔晚景。他说,一个人非常忧伤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看日落,因为,某一天,他和他的玫瑰闹 了小小的别扭。 夕阳悄然落幕,越是美不胜收的东西,越是短暂,坠落得越是快,冯丰久久地坐在外面的长长的木椅上,看对面的尖顶的房子,窗前种着天竺葵,房顶上停着鸽子,叽叽咕咕的叫 声,悦耳、安宁。 最近,她总是以查资料为借口,很晚才回去,吃过晚饭才回去。 她不想不愿不敢往屋子里走,因为 这个时候,他们往往在吃饭,“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她不敢在叶嘉面前流露出惊惶的心事,从来不敢,因为,她怕自己令他受“夹板气”— —叶嘉,叶嘉似乎不应该面对寻常男人会面对的这些充满烟火和世俗的烦恼。 以前她一直渴望叶嘉少进实验室,多在外面吧,自己才能天天看到他。可是,不知从哪天起,她却那么强烈地渴望叶嘉呆在实验室里,一直一直不要出来。因为,那样,从心理上 ,他还是自己的,保留着一份安全的幻想,而不是随时都有被人夺走的危险。就如一个乞丐,突然得到一份珠宝,完全不知该保存在什么地方,或者用什么方式长期保有。 她想起那些武侠小说里,天下人争夺割鹿的宝刀,过手的人,一般都会死得很惨,大家争来夺取,最后,本领最大的人据之——叫做“能者居之”! 而自己,何曾又是那个本事最大的人呢? 她起身,脚踩在只嘎只嘎的木桥上边,走得两步,又掉头。她想,再出去逛逛吧,等她们休息了再回去吧。那样,叶嘉就在书房里,不是伴着他母亲和林佳妮的那幅令人刺心的“ 天伦之图”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就像一个轻量级拳手,老是遭到来自重量级拳手的挑战。先是柯然,凭借它的出众的美貌,然后是林佳妮,凭借她的雄厚的家世和叶夫人的喜爱。更致命的是, 林佳妮并不是柯然这样的高手,她温柔善良如小白兔,完全是无招胜有招。自己甚至不敢悄悄露出张牙舞爪——以免在她面前像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哪个灰姑娘在这两种武器下,还能底气十足面不改色的? 已经走出老远了,天色也全部黑了下来,昏黄的灯光下,她看自己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老长,然后,是叶嘉微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小丰,等你吃完饭……” 叶嘉和母亲的战争 叶嘉微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小丰,等你吃晚饭……” 她声音平静,还带了笑意:“叶嘉,我忘了给你说,今晚珠珠有事,我要去陪她一晚,我不回来了。” 冯丰住到这里后,还从来不曾不回家过夜。对面片刻的沉默,然后,叶嘉说:“好吧。”冯丰挂电话,又听得他连声叮嘱:“小丰,你要小心一点。” 冯丰点头,挂了电话。她说珠珠有事,倒不是谎言——珠珠的婆婆生日,可是,是明天。自己要去打扰珠珠,也得是明天。 她走过草坪,走过那道木栅门,眼泪流了下来,去住一晚旅馆吧。 丰盛的菜肴已经摆上桌子,叶夫人看儿子一次次在门口张望,然后好像打了个电话的样子又走了回来。 她见儿子进来,故意忽略了他的张望,只道:“儿子,今晚的饭菜都是佳妮弄的,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叶嘉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坐下了。叶夫人还在面对满桌的菜肴赞不绝口,心情愉快——今天,冯丰终于不回“家”了。这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这里本来就不是她的家嘛。她也是 女人,深知,如果一个女人经常有事没事不愿意回家了,那就表示她自己心虚了,依照叶嘉这种呆子个性,两人不久之间,就会矛盾丛生,到时,还怕林佳妮没有机会? 她想兵不刃血,更不愿和儿子正面冲突,冯丰能自己节节败退,那是最理想的结果。这种穷女人,要对付她们,只有用钱。 餐桌上还摆放着一瓶新鲜的插花,那是林佳妮弄的,充满了浓浓的温馨的家的气息。餐桌上,换上了崭新的银器餐具,上好的水晶杯子,配着花色俱佳的“盐大虾”,叶夫人看看 儿子和林佳妮,这样的人和这样的环境,才协调嘛。 “叶哥哥,你吃这个……”林佳妮热情地给他挟大虾。 叶嘉微笑着将碗里的大虾拔在一边:“佳妮,多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喜欢吃大虾。以后,你不必麻烦再做这个了。” 林佳妮的笑容僵住,叶夫人急忙笑着圆场:“儿子,你怎么能辜负佳妮一番好手艺?吃一个吧……” “不,我不喜欢吃。” 水晶盘里的大虾开始张牙舞爪得不那么好看了。 叶嘉看着满桌的菜肴,面上的笑容一点也没有改变:“我想起好久没吃过小丰做的排骨绿豆汤了。佳妮,你下次来做客时,我叫小丰作给你吃。你就不要幸苦动手了,毕竟上门是 客,应该主人招待你的。这些日子,小丰反而闲着,越来越偷懒啦,呵呵,我可不愿自己的妻子以后变成一个懒虫……” 林佳妮强笑着点点头,说自己很期待呢。 叶夫人恨得几乎要吐血,仿佛是第一次,发现儿子温和的外表下,竟然和他父亲一样刻薄而无情。她强笑着打圆场,“儿子,佳妮平素也不动手的,这次可是为了你才露一手的, 佳妮还去了专门的厨艺培训学校学习……” 叶嘉点点头,依旧笑得那么温文:“佳妮,别这样了。” 这一餐饭,尽管叶夫人急尽活跃之能事,也无法让气氛好转。饭后,林佳妮出去打了一通电话,林家的司机不一会就赶来了,说自己家里有事,叶夫人挽留不得只好眼睁睁看她走了。 第二天,冯丰不去学校,一早就窜到珠珠家里。 婆婆的生日是小型聚会,一家人团聚,并未大操大办,老两口一早就出去买了许多鸡鸭鱼肉,准备煮大餐吃。珠珠怀孕后闲在家里,刚刚才起床,她的婆婆给她端来了丰盛的早点 ,又拿出特意为她挑选的新鲜水果,冯丰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珠珠整个被伺候得跟慈禧太后似的。 她一边分享珠珠的早点,一边抱怨:“珠珠,我真嫉妒你。” “嫉妒我干啥?叶嘉的母亲又难为你了?” 她叹了一口气,何止是为难,叶夫人巴不得自己消失的地球上。 珠珠笑她,有得必有失,选择刘永康,保证他的母亲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8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8部分阅读 对你好得很,可是,你舍得叶嘉嘛?她摇头,这是实话,舍不得。 两人闲话,婆婆进来坐着,几次欲言又止。 珠珠看婆婆神色,笑她:“妈,你到底想说什么?想给冯丰介绍男朋友?” 老太太也笑起来,摇摇头,看着冯丰,拿出一个大大的红包:“妹儿,这红包太大了,我实在有愧……” 原来是这样。老太太拿了个超级大红包,一直不安。 冯丰拉住她的胖胖的手:“我都没费心去选礼物,你喜欢什么自己买什么。我还在不好意思呢。” 老太太还要说什么,珠珠笑她:“冯丰给你的,你就收下嘛。” 老太太这才出去了。 冯丰心里十分感慨,叶夫人这等人从来觉得天下普通人都贪图钱财,可是,同样是女人,还是普通女人,老太太连别人多给了礼金都会不安。 珠珠眨眨眼睛:“我嫁到这个家里,从来没有后悔过。” 冯丰瞪她一样:“拜托,不要再显示自己的幸福了好不好?哼。” 她拿了水果毛起吃,结果很快就将一篮子青枣吃得精光,忽然闻到外面老头儿做饭的鱼肉香味,才哀叹一声:“惨了,中午我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珠珠笑得捂住肚子。 叶嘉今天回来得特别早,叶夫人细细地观察他,发现儿子越来越心神不宁的。她知道他的心事,却强当不知道的样子,也不管他,心想,儿子和那个穷女人这段时间正是浓情蜜意 的时候,分开自然不好过,但是,只要熬过这段时间,热情淡漠了,就会习惯了。 她看看时间,便吩咐上菜,母子两人对坐吃饭。吃得一会儿,电话响起,是她的丈夫叶霈打来的,说自己明日要到家。 丈夫提前了两天的日程回家,叶夫人慌不迭地对儿子说:“你父亲明天上午就要回来了,我得回家去。” 叶嘉看母亲一眼,暗自叹息一声,多年如一日的记忆里,母亲总是对父亲这样一幅唯唯诺诺的态度,好像一辈子只有服从和被服从,从来没有交心的时候。他淡淡道:“爸要明天 才回来,您不用急着回去吧?” “儿子,你不知道你父亲的德行,如果一回家发现家人不在,会大发雷霆的。” 叶嘉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次和母亲外出,回家晚了点,他的一个异母哥哥就纠集了一帮狐朋狗友在家里作乐,结果,被先回去的父亲逮住,立刻责怪母亲不理家务,放任儿 子,意思就是说,薄待了前妻的几个子女。所以,多年来,叶夫人早已养成了“夫为天”的战战兢兢的性子。 叶夫人看儿子默不作声地吃饭,笑道:“佳妮今天没来,没人做盐大虾。可真闷啊。” 叶嘉头也不抬:“我不喜欢吃大虾,母亲。这些日子,您没发现啊?” 叶夫人笑得不太自然了,没话找话:“哦,今天冯丰还不回来?她天天都在忙啥啊?每天都很晚才回来?这两天干脆就不回来了,你那么幸苦,她应在家好好照顾你的。这些日子 ,我还从没见她照顾过你……” 叶嘉淡淡地道:“她比我更辛苦,她大概更不喜欢吃什么盐大虾吧。” 叶夫人收敛了笑容:“你父亲明天就回来了,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让他伤心失望。” 叶嘉抬头看着母亲:“你为什么那么不满意冯丰?” “她对你说我不满意她?” “她从来没说过任何一个字。可是,这还需要说吗?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家里天天多了一个女孩子?而且你的意图那么明显,连我都看出来了,何况小丰……”他心里有些悲 哀,冯丰,她不敢说,不敢开口,她每晚每晚都迟迟而归,因为,没人等她吃饭,也没人会欢迎她。她们巴不得她不要回来。她在自己的家里完全像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可是, 她都忍着,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而自己也一直忍着,连为她说一句话也没有,因为,那是自己的母亲。 他其实是明白的,很早就明白她为什么会晚归的。 叶夫人站起身,冷然道:“儿子,既然你说开了,我也不蒙着了,这女人就是贪你的钱……” “她怎么贪我的钱了?” “她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花你的钱?这样一个女人,你不仅不提防,还把自己的财产都交给她管,你……” 叶嘉笑起来:“那,她要怎样才算不贪我的钱?就是我吃香的辣的,她住在破房子吃糠咽菜,一分钱也不要动我的,跟我界限分明,这样就是很高尚的爱情?妈,我记得你是教徒 ,教堂里的婚礼,不是说伴侣之间要分享一切吗?她花我的钱,我心甘情愿,我所有东西,都愿意和她共享。” “她还并不你是的妻子!妻子才享有这个权利。” “我早就视她为我的妻子了!只要她愿意,我随时会和她结婚。” “即便是妻子,也无权跨越界限管你的所有一切。” “是我自己愿意交给她的。” “儿子,你完全被这个贪财的女人蒙蔽了,你会后悔的……” “我会后悔什么?她会卷了我的钱跑了?” 叶夫人一时无话可说。 儿子的固执是天生的,叶夫人好一会才说:“这个女人一无是处,你要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妈,我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并不是为了讨父亲的欢心。而且,在我看来,小丰聪明漂亮,跟我情投意合,好的不得了。我喜欢清静一点的日子,不喜欢宾客盈门,更不喜欢吃什 么盐大虾。妈,请您原谅……” 叶夫人从未听儿子这样说话,气得胖胖的脖子都有点抖动:“佳妮至少不是贪图你的钱才喜欢你的,她是真心真意,是纯真的女孩子,教养良好,没有外面那些女人的深沉的心计。” “有钱人和穷人在一起,就叫贪财。有钱人和有钱人在一起就叫门当户对。呵,妈,林家的财力虽然及不上叶家,也不过1/5,还是及不上林佳妮的身家,对吧?也许,他们该说我 贪图佳妮的嫁妆了!” 叶夫人的脸色红一阵又白一阵。叶嘉笑着搂着她的肩膀:“妈,你就不要操心太多了,难道您信不过您的儿子?” 叶夫人和儿子很少有如此亲昵的时候,一时间,哪里还能继续责骂?只是气呼呼地一声不吭。儿子从小自立,十来岁就出国念书,然后,很少在家里,一年也见不了几面。她爱儿 子,不过本着天下母亲的习惯:希望儿子有好的事业,好的婚姻。能够继承叶家庞大的家业,不能让他的异母兄弟姐妹们白白占了便宜。可是,她并不了解这个儿子,从来都不了 解这个儿子——事实上,做父母的,很少有了解子女的。 叶嘉见母亲脸色有所好转,根本不欲伤母亲的心,只是在心里叹息一声,才柔声道:“妈,我从第一面见小丰起,就愿意和她分享我的一切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就是喜 欢她,非常喜欢他。我想,这一生,我都不会再这样喜欢任何其他的女孩子了。请您理解,好不好?” 叶夫人接不过口来,在中国人的传统里,子女是不会这样坦率地和父母讨论自己的感情的。她看着儿子,越来越陌生的感觉,可是,偏偏无法反驳他的恳求。只想,他在国外多年 ,思维难道和那些洋鬼子一样了?什么都不忌讳?可是,洋鬼子也是都讲究门当户对的呀,不然,怎么会有《泰坦尼克》这种老片子? 叶嘉见母亲怔住,轻声提醒他:“妈,您不是说父亲明天一早就要回来吗?” 叶夫人立刻醒悟过来,丈夫才是家里的天,他明天一早就要回来了,自己得赶回去。而且,在这里待了十来天,若不是有林佳妮伴着,她早已腻烦了,早已在怀念自己那干麻将老 友了。她转身就走:“你大了,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向你父亲交代吧。” “对不起,母亲。我想,我并不需要向父亲交代什么。” 叶嘉送母亲走过木桥,叶家的司机已经等在木桥面前,叶夫人上车,车开走,诺大的花园、草地,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冯丰从珠珠家里出来闲逛多时,看看手机才九点多,心想,这该死的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啊,“光阴似箭”这个成语,谁说的?还是“度日如年”确切啊。冯丰沿着街道慢慢走, 看两岸的橱窗,看那些漂亮的衣服,却并不进去。前面是一家酒店,她脚也走疼了,心想,就随便找个地方住一晚再说吧。 她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下,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也不想去登记,随便拿了本杂志翻着,又没什么意思,只不住打量来来往往的客人,偶尔看见一些客人奇怪的目光,她有 些明白过来,不要被人家当成“流莺”了吧。现在,一些酒店已不流行穿着暴露的热火女郎了,而是投客人所好,打扮成清纯的“学生妹”,也许生意更好。她有点坐立不安,还 是去要个房间,进去看电视算了。她拿出身份证正要去登记,手机想起,是叶嘉:“小丰,你在哪里?我来接你,我马上就来接你!” 他并不问自己“有没有事”、“回不回家”而是直接就说“我来接你!”如果他这样问,自己倒不好回答,可是,他并不这样!他只是行动!叶嘉,永远对自己最好的叶嘉!鼻子一酸,她有些惭愧,自己也许为叶嘉想得太少了,他的母亲不过来住了十来天,林佳妮来也不是他的错——自己就借口离家出走,让他担心。 她吸吸鼻子,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八仙桌旁的老九了,从心底里笑出来:“叶嘉,你不用接我,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这端的叶嘉也松了口气,两天没见冯丰,仿佛过了两年,他心里第一次有轻微疼痛的感觉,他了解冯丰的感受,知道她面临自己母亲这种压力却说不出口的难受,尤其 ,她不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任何抱怨,才更令他怜惜。可是,她一味地退让,又能退到什么地步?所以,自己只好扶她一把,先给她勇气。 他走出去,走到木桥的那端,有微笑的感觉,冯丰特别喜欢在这道吱吱嘎嘎的木桥上跑,像个孩子似的,那样的情景,每次见到都特别开心。如果,今后,这木桥上都没有了她的 笑声,那,这些美景又还有什么意义? 今晚,居然还罕见的月光,在夏日的天空清冷地高挂,既不圆也不亮,模模糊糊的,谈不上任何的诗情画意。 叶大家长发飙 可是,这城里的月光,此刻却显得分外的亲切,好似游子回到了故乡。踏进c大别墅区,穿过一片小小的广场,再踏过一片黑黑的小树林,跑过草地,远远地,冯丰看见一个人 影站在木桥的这端。是叶嘉,叶嘉等着自己。 她飞奔过去,扑在他的怀里,所有的惊慌似乎都消失了,一下觉得那么踏实。如果每次回头,都有一个人在那里,自己又何必还要掉头离开?她想,即便叶夫人就此住下不走 了,自己也不再离家出走了,多忍让多努力,不是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么?她总不会一辈子刁难自己吧?为了叶嘉,自己还有什么不能忍受呢! 两人紧紧拥抱了好一会儿,叶嘉的下巴蹭在她的头发上,暖暖的,十分舒适。她小小声的,有些不好意思:“叶嘉,伯母她们睡了么?” “我父亲回来了,她们回家了。” 她意外,脸忽然有点发红,因为,她看见叶嘉那么深切地看着自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自己竟然松了口气,真正地松了口气。 幸好,路灯昏暗,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她正想着怎么蒙混过关,却被叶嘉搂住往家里走,边走,他的温柔的气息边吹拂在耳边:“小丰,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我不喜欢吃 什么盐大虾,我只喜欢你的排骨绿豆汤。而且,这里是你的家,其他人,都只能是客人!” 冯丰抓住他的手,原来,他一直知道,一直知道自己的小心眼。 “小丰,昨晚没有你,我都睡不安宁。以后我在家的时候,你都不许在外面。哪怕陪珠珠也不行,我是个霸道的男人,只能让你陪我,对我一个人好。哪怕对珠珠也不能比对我还好,我永远要是你心里的第一位……” 叶嘉,他本来就是自己心里的第一位!而且是超级第一位!心里甜得像掺了蜜糖,她低了头,小小声的:“哼,总说好听的哄我。” 叶嘉搂住她的腰,大手上下移动,热气在她的耳边痒痒的散发:“小丰,我好久没有做过‘皇帝’了……” 自叶夫人和林佳妮来后,冯丰心情郁闷,哪里有心思和他做那种事情。现在听他提起,恍悟过来,她忽然挣开他的手,在前面飞奔,踩得木桥咯吱咯吱的响:“我数三声,你 追上我就答应你,一二三……呵呵……” 他像敏捷的豹子,飞奔上去抱住她就往房间里走。她在他怀里咯咯笑着挣扎,却被他低头吻住,嘤嘤嗡嗡地,嘴里再也发不出一个字来。他的这一次热吻,吻得又长久又热切,两人好半晌回不过气来,可是,冯丰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甜蜜,只紧紧搂住他的腰,生怕掉在了地上,还没回过神,自己的身子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她嘻嘻地看着叶嘉燃烧的眼神,微微闭上眼睛,像一只看到很多美味鱼儿的小猫咪…… 叶嘉这次只进实验室两天。虽然他不在家,可是,回家依旧回复成了往日的期待和快乐。冯丰再不像往常那样留在图书馆磨蹭了,跟个学生似的,每天五点就准时回家。 她蹑手蹑脚的,因为她知道叶嘉今天很早就回家了,估计正在睡觉呢。 她悄然往楼上的卧室走,走了几步却停下。激烈的争吵是从书房里传出来的。 “那个畜生还不肯回家,躲在女人裤裆下吃软饭?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自己不回家,要我来你这里谈判,可他为什么不来?他居然敢耍老子?” “爸,您何必管那么多?我看芬妮也挺好的……” “芬妮好?她好得很。我的一帮老友哪一个没睡过她?他们连她身上有几根毛都数得清清楚楚,连她每次陪他们睡觉的姿势都讲得津津乐道。她哪天少过八卦?报纸上连某某 导演如何潜规则她的细节都登得一清二楚。这几天,许多人给我打电话,说那个畜生,这个女人玩玩就可以,为什么要穿那么多叔叔伯伯穿过的旧鞋?今后,他就带着这样一只破 鞋在我的老友面前亮相?那还不得被戳掉脊梁骨?你要我还如何站到人前面去?畜生,把我一生的脸面都丢光了……” 冯丰完全呆住,原来,叶家的大家长,著名的亚洲大富豪,赫赫有名的慈善人士,上流贵族,背地里也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 “爸,晓波已经成年了,他自己会对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 叶嘉勉强的声音又被一阵咆哮打断:“这个畜生,吃喝玩乐是一把好手,他能对自己的行为负什么责?要能负责,他能搞出这等荒唐事?戏子无情,表子无耻,他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现在,许多男人和圈内的明星来往,可人家不过是玩玩而已,他就当真了?真是气死老子了……” 房间里,地板被跺得“咚咚”作响,可见发脾气之人的雷霆万钧之势! 冯丰轻轻靠在边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 咆哮的声音低了下去,然后,换了一个人说话,细声多了,“儿子,下个月是你爸六十大寿,你可不能让他失望……”是叶夫人的声音,冯丰心里一紧。叶夫人在这个时刻提 到这事,明显是提醒儿子:在家族的重要场合,身边应该带着什么样的女人…… 她没有听到叶嘉的回答,因为叶嘉根本就没有回答,很快,叶家大家长的声音又响起,依旧是暴怒的,这次,彷佛是在讲电话了“……晓波,你这个畜生……你赶紧回来…… 你回不回来?……你今后再也不许跨进叶家的大门半步……” 激烈的争吵,破口的辱骂……冯丰几乎要夺路而逃。她悄悄地退出去,再退出去,退到最偏角的玫瑰园。 天色已经黑得看不见玫瑰的芬芳了,五月正是玫瑰盛放的季节,可是,没有芬芳,只有嘤嘤嗡嗡的草蚊飞过的声音。 冯丰坐在长椅上,这里,很高大的一颗梧桐树,旁边是一大丛盛开的黄|色的荆棘花朵,密密匝匝地遮挡了视线。她拿出一本书来扇着,茫然不知该去向何方。今日是芬妮,明日,自己又将以何种方式被驱逐? 不远处,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起身,躲在荆棘丛的角落里,看见一个老头气冲冲地出来,叶夫人亦步亦趋。 这老头,她见过,其貌不扬,居然就是上次来找“叶医生”的那个倔犟老头。 她眼看着老头走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快,忽然明白过来:敢情,他上次是来“微服私访”的,还借口说什么来找“叶医生”,估计是来看儿子,碰巧看到一个女子,就故意隐瞒 身份,故意装神弄鬼,想借机观察观察自己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有钱人的花样,真是多啊。女人要嫁入豪门,得一个一个去被“x”光透视,看你爱的是人还是爱的钱。 有钱的人才有尊严和权利。如果有人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那他一定是还没有钱。 她躲着,更是不敢出去。然后,她看见二人走过木桥,然后,是车子开动的声音,周围,慢慢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许久,她才悄然从玫瑰园走出去,若无其事地“回家”。 叶嘉坐在书房里,脸色十分难看。 冯丰从背后抱住他的脖子:“你不开心吗?” 叶嘉紧紧抓住她的手,沉默许久,忽然道:“小丰,你要答应我:今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不离开我。”他用的是肯定句,而绝非请求、冯丰心里一震,将他的脖子搂 得更紧一点儿:“叶嘉,我不会离开你的,绝不会,除非,你先不要我!” “小丰,没有什么‘除非’!我这一辈子,绝不会不要你。”他拉着她的手更加用来,几乎捏得她心里一抖,“小丰,我总有种不安全的感觉,我怕某一天会失去你!我绝不能失去你。” “不,我们都不会失去彼此。为了你,无论什么困难我都能忍受。”她笑起来,轻轻抚摸他的柔软的略微带了点褐色的脖子,她特别喜欢看他的脖子,从来不知道男人的脖子 也可以这么漂亮,漂亮得令人心动。她付在他的耳边柔声低语:“叶嘉,有什么心事都讲出来,我替你分担。” 叶嘉强笑:“小丰,没有,我没事。”他顿了顿,又开口,“小丰,我真不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为什么人人都喜欢管别人的闲事?”这就是他的心事,他最大的困惑就在这里——为什么,人人都喜欢管别人的闲事,而且,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明明叶晓波二十好几的人了,为什么连自己的感情事都无法自主? 冯丰但笑不语,不是管闲事的问题,是人人都觉得这些事情和自己有关——哪怕别人娶老婆也会伤害他们的面子——他们认为,他们是在管自己该管的事,而不是闲事。这些,大半生时光都在实验室里的叶嘉是不会明白的,他以为,人人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冯丰心里只是压抑,难以言喻的压抑。但是,她并不想把这种“压抑”带给叶嘉,只微笑着俯身亲吻他的面孔:“叶嘉,不要再烦恼了,好不好?” 她的温柔的气息吹拂在脸上,叶嘉回头,一把抱住她,两人在椅子上拥挤成一团,她被抱得坐在他的腿上,分开处,觉得那么炽热的感觉,她面颊一红,叶嘉的亲吻已经如暴风骤雨一般从她的眼睛到了耳朵鼻子然后是嘴巴……叶嘉第一次如此炽热,彷佛如发狂前的雄狮,她被亲吻得喘息不过来,衣服已经开始七零八落……然后,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书房的地毯上,他那么用力地挺进,他在她的身体里,她也在他的身体里,两人完全像密不透风的墙,紧闭结合……最深刻的疯狂里,她愉悦,却又忽然意识到,叶嘉,原来他背负了多大的压力!可能是叶夫人的声声明里暗里的警告,让他不胜其烦,他单纯的心思早已受不了这样的重压,所以,需要这样一场毫无顾忌的,痛快的宣泄压力的方式! 过了许久,他疲惫地躺在她的身上,满脸的汗水,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她伸手摸摸他的柔软的湿漉漉的头发,他的脸轻轻贴着她的脸,终于笑得又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王子了:“小丰,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她也笑起来:“叶嘉,我的心情也好多了。” 那项研究正式进入紧张阶段,叶嘉还没多少心思郁闷,就完全彻底投入了实验室。冯丰一个人在外面,也真正开始努力的念书,彷佛高考前夕,认准了目标,要一往无前。 周三的黄昏,冯丰听见自己手机里很陌生的女声,柔美,如绵绵的花糖,即便她自己是女人,也腻了有些心醉的恍惚。 “冯小姐,你好,今晚有没有空?” 竟是芬妮。 她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而自己又正好有空,就答应下来。 她赶到约定的一家咖啡厅,芬妮已经先到。芬妮坐在角落的一个很僻静很好的位置,绕是如此,她依旧戴着大大的墨镜,显然是不欲被任何人认出来。很安静的位置,绿森森 的花木。旁边放着各种报刊杂志,其中一本红红绿绿的,大标题赫然是: 大家长表态,芬妮嫁入豪门困难重重 冯丰随手将杂志翻到背面,没让芬妮看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提早来就已经看到了! 芬妮很热情地招呼她,取下墨镜,洗尽铅华的面上依旧是摄人的妩媚、冯丰顶着她看,表情有点呆,生平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并不是只有男人才为她着迷的。 “冯小姐,你好。” 她笑起来,话不对题:“芬妮,你真漂亮,比屏幕上更漂亮。” “谢谢。冯小姐……嗯,我可以叫你小丰吧?”她听过叶嘉这样叫她,不自禁地,和她拉近了一点距离。 冯丰点头,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忽然觉得彼此很亲近。如果她们都能如愿,也许就是妯娌的关系。人生真是奇妙,谁会想到,两个陌生的女人会因为“姻亲”这种原因而某一 天会坐在一起? 芬妮一杯接一杯的喝咖啡,竟似喝咖啡也会喝醉似的,慢慢地,就有些微醺了。 “小丰,我听晓波说,他母亲在你们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叶夫人,她是个好相处的人吗?” 她并不转弯抹角,是来打探情况的。 冯丰看她的眉眼,令人惊艳的容光也掩饰不住的隐隐的憔悴和忧虑,想必,她这些日子和叶晓波的日子过得并不很轻松。冯丰也不伪饰,叶晓波的母亲何止是不好相处,她简直恨不得将自己和芬妮这样的穷女人或者“狐狸精”赶出地球,撵到火星上去。 芬妮默不作声,取一支烟,看向冯丰。冯丰摇头,表示自己毫不介意。她点头、拿烟,手指修长,姿势熟练而习惯,又无比优雅,将一个寂寞女人的心事在烟雾里缭绕得云山雾海的,竟带了几分憔悴的妩媚。冯丰忽然想起“我见犹怜,何况老奴”这个典故,说的是东晋的权臣恒温娶了公主做老婆,公主虽然凶悍,可也管不住丈夫心猿意马三妻四妾。一次,恒温讨伐蜀国,灭了当时的蜀政权,抓获了蜀主李特的妹妹小李姑娘。这个小李姑娘艳绝人寰,恒温如获至宝,收在家里,夜夜滛乐,自然再不将老妻放在眼里。公主大怒,操起两把菜刀就去找小李姑娘的麻烦,刚走到门口,看到小李姑娘正在窗前梳头,长长的头发乌黑发亮,光可鉴人,真是美不胜收。公主看得呆住了,半晌,长叹一声:如此美人,我见犹怜,何况老奴!扔了菜刀就走了。 可见,女人的美貌,美到一定程度了,就是无所不往的武器了。可是,芬妮,她都美丽到这等地步了,即便小李姑娘复生,也未必强了去,为什么叶家就容不得她呢?也许,“我见犹怜,何况老奴”也是骗人的把戏? 芬妮还在讲述她和叶晓波之间的风波。她的声音慢悠悠地,又略略带了些磁性,听起来,格外柔媚。这些日子,她和叶晓波的摩擦也越来越深,起因是李欢比赛期间很忙碌,不能全心看股票,叫叶晓波暂时停一段时间。可是,前期股市的利润太刺激了,叶晓波不仅拿了自己的全部资金,更力劝芬妮大力投入,说是“股指期货”可以赚到一笔天文数字。 二人和李欢商量,李欢要芬妮慎重,可是,叶晓波兴致勃勃,说自己的朋友有内幕消息,于是,原本就拗不过他的芬妮半信半疑之下,只好听了他的,将自己的一部分积蓄也拿出来交给他,希望凭此博一把。叶晓波这次重金投入,几乎也算得上孤注一掷,没想到,不几天就大跌,甚至连续两个跌停盘,所投入的心血完全如水漂一般再也溅不起一个浪花。 用很多男人的钱和用一个男人的钱 叶晓波遭此挫败,一向顺风顺水的公子哥儿,哪里受得了这个?整天心急火燎,却又不得要领,完全不知该如何继续。现在只有李欢操盘的那部分股票看好,虽然盈利也十分可观,但是,比起他在股指期货上的巨大损失,例如根本不足以弥补那天大的亏空。 再过两个多月就是他父亲的六十大寿,他原本想通过股指期货,在家族面前露一下脸,让他们看看,叶家四公子并不是废物,没有家族的力量,照样能够风生水起。可是,偏偏老天不遂人愿,这次弄得一败涂地。他不眠不休地要力争扭转乾坤,捞回损失,可是,那个朋友却避而不见。他再去找其他朋友,想借点钱再博一把,东山再起,可是,往日可以“两肋插刀”的朋友,一个个都似乎人间蒸发了,偶尔找到一两个,每个人也都有合情合理的借口推辞。 他心里憋闷着,脾气越来越坏,芬妮稍有违逆他的意思,两人就会争吵起来。前天,二人又因为股票投资的问题发生了严重的争执,叶晓波甚至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冯丰听了芬妮的叙述,才发现,叶晓波,真的是个幼稚的富家公子。自己没法承担失败的责任,男人一落魄,就要将原因归结到女人身上的话,那真是可怕的一件事情。 芬妮,她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倾诉,所以,只能找同病相怜的冯丰。可是,冯丰却根本无法安慰她。 两人对视片刻,芬妮的声音越来越黯淡:“小丰,你知道他父亲的生日吧?”冯丰点点头,她知道这场盛宴,还知道叶夫人早已将自己列入了“黑名单”。 “他叫我和他一起回叶家,他当然是在赌气,可是,小丰,你想,我怎么能和他一起回去?他的家人只怕要将我当众赶出去……” 不是“只怕”而是“一定”!叶夫人,她甚至已经给叶嘉另外安排好了女伴,对于叶晓波,她又怎会轻易放过? “那你回不回去?” 芬妮摇摇头:“我不想自取其辱。” 冯丰忽然对她有点刮目相看,八卦小报上,经常刊登一些明星和富家公子的绯闻,真真假假,为了炒作自己,哪怕富家公子老远同她打个招呼,她也有办法说成别人向她求婚了。若是能堂堂正正出现在富家公子的家庭盛宴上,那还不得被当成“婚期已近”? 而芬妮,面对这样的机会,既不屑炒作,也不愿意自取其辱。她也有她的尊严和傲骨,绝非借机想昭告世人或者给叶家制造压力。 “我和叶晓波在一起,人人都以为我占了多大好处……”芬妮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事实上,我和他在一起,他每次送的礼物都是鲜花、公仔、唇膏之类的,相反,我倒经常送他昂贵的领带、服饰之类的……他们是富家公子,最怕女人贪图他们的钱财。有钱人之所以是有钱人,很大程度上,在于他们除了挣钱还比别人节省,不该花的钱就决不花,而不是电视上演的,动不动就斗富斗阔。叶晓波并不是纨绔子弟,他受的教育让他很慎重,尤其是在金钱上特别谨慎,警惕着女人有没有占他的便宜,是不是因为钱才和他走到一起。他常常说,他不为我花钱,是因为尊重我,觉得拿钱衡量感情太浅薄了……小丰,说来好笑,我用过很多男人的钱,只没有用过男朋友的钱!” 我用过很多男人的钱,只没有用过男朋友的钱! 芬妮是真正喜欢叶晓波的,一个清醒的女人,冷静地分析自己希望不大的爱情,芬妮,她并不是一个花瓶,即便是花瓶,也是古董级别的。 冯丰有些无地自容,自己拿着叶嘉的卡,花叶嘉的钱,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叶嘉的,虽然有时也自我安慰,自己也在挣钱,也能养活自己——可是,天知道,自己挣的那点钱,要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完全是痴人说梦。 而自己,一直都还心安理得的,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以为,女人用男人的钱是天经地义的。 事实上,贪图钱财的莫非是自己?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听得芬妮说:“……小丰,我真羡慕你……” 羡慕自己?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有名牌大学的学历,身家清白,也没那么多富豪的妻子憎恨你……” “这,很重要吗?” “这还不重要吗?!已经够重要了。” 冯丰有些愤愤不平,叶晓波本人难道就是处男了?芬妮有美丽还不够么?芬妮其实不知道,她口中这些所谓的“优点”,在叶夫人的眼里是一钱不值的。因为,她的“儿媳妇”人选,几乎个个都有除了这两项以外的更多优点,比如身家背景。 她嗫嚅:“叶晓波,他是很喜欢你的……” “也许吧。也许他是很喜欢我的。可是,爱情的力量有时是不堪一击的。” 只要有爱,万事皆休,谁能如此? 芬妮都看得如此透彻了,又为何还要纠缠一份这么复杂的感情?冯丰想,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 两个人竟然有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芬妮有些自嘲,神情也放松了些:“对了,你星期我晚上有空吗?我们去看李欢的比赛吧,他可真受女孩子欢迎,有很大把握夺冠的……” 好啊,正好去看看李欢到底有多受欢迎,同时,也好近距离看看其他“超级帅哥”。 第二个周五的下午,她的手机响起,接听,是芬妮的声音,带着笑意:“小丰,李欢今晚比赛,你来加入他的亲友团吧。” 她想也不想,立刻答应了下来。 在电视台的门口,一大群一大群的fans拿着灯牌、大幅的海报、横幅、花束……人山人海的女孩子,其中,李欢的歌迷阵容远超其他选手。 在约定的地点,芬妮戴了大墨镜,悄悄向她招手,冯丰立刻过去,两人从侧门进了演播厅。李欢的歌迷会会长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跟将军似的指挥大家如何欢呼如何喊口号,歌迷代表如何发言,一切都弄得井井有条。 芬妮悄然道:“我都不知道该作些什么。哈,作歌迷也很累的。”冯丰更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只知道投票,其他什么也不行了。” 很快,八点到了,开场是众选手的一场整体show,这次,李欢穿一身舞台服装,看起来,完全像一个艺人了。他混在众星里,却看得出导演组精心设计的结果,他的出场方式 和亮相时间,都是最新颖最多的,充分表明了对他的器重。芬妮悄悄捅她一下:“李欢还真帅。”冯丰点点头,“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呵呵。” 二人正在议论,李欢的目光飘过来,冯丰怕他看见自己,立刻正襟危坐。好在李欢的目光一下移开了。 李欢本来是往自己的“亲友团”里看芬妮在不在的,因为芬妮说了今晚会出现在亲友团里,没想到居然看到冯丰。那么多人,光线也并不很充足,甚至导演的镜头并没有特意切换到他的歌迷团,可是,他依旧那么准地看见她来了。 她来了,她就坐在下面,坐姿端端正正的,连手里的荧光棒都拿得很低调。他又意外又喜悦,心里忽然有种少年人一般的紧张,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然后,众多选手退场,准备下一轮的比赛。 终于,前面几个选手陆续退场,轮到李欢上场了。这一刻,冯丰竟然有些紧张。营造的烟雾效果散去,李欢端坐台上,面前摆放了一张古琴。他穿着一套雪白的汉服,头上造型了发式,整个人看起来,竟然如翩翩胜雪的白衣公子。她从未发现,粗暴的李欢,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和他作为暴君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虽然,同样身着古装。 震天的“欢欢”声,冯丰在歌迷如痴如狂的呐喊里完全分不清楚这究竟是梦还是真。李欢不再唱其他歌手的歌了,他唱的是一首自己谱曲填词的歌,自己弹古琴——冯丰突然隐隐觉得这曲子好生熟悉,仿似李欢当年在宫廷里自己谱写的。以前,他常常和他的宠妃们一起欣赏宫廷歌舞,自己也能谱曲填词,现在拿出来show一下,完全是小菜一碟。 他可曾想过,自己千年前写的曲子,如今,竟然会在1000年后的舞台上,灿然唱响?这个时代,其实待他何其厚道?哪里如自己去古代那般生死难安,完全没有任何施展拳脚的机会? 台下观众固然如痴如醉,台上的评委也互相交换眼色,因为他们对这种音乐类型太陌生了。他们完全不知该如何评价,自然也无从挑刺。其中三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不停地笑,不停地点头又摇头。冯丰这一刻,关心评委的神色胜过关心李欢神色——这些强不知以为马肿背的评委们——他们会如何评价他们不懂的东西? 李欢出事了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大屏幕上,短信飙升,在评委的溢美声里,李欢第一轮就过关了,成为当晚唯一一个直接晋级的选手。 李欢的手放在胸前,向台下四面的观众鞠躬,他的一举一动,完全像一个现代化的“绅士”了——冯丰想,娱乐圈才是最令人“穿越”的,这比李欢的改变还更大得多。 李欢的目光又看了过来,带着微笑,冯丰也笑了一下,只是灯光昏暗,猜测他根本看不到自己,心里反倒如释重负一般。 李欢晋级了,芬妮无心再看,两人立刻离场。芬妮一直兴致极高:“李欢不知开心成什么样子,他一定会大红大紫出人头地的……一定比他想象的更加成功……” 冯丰看外面依旧人山人海的歌迷,忽然有些迷茫:对于一个做过皇帝的男人来说,做大明会让他欣喜若狂到“出人头地”的感觉吗?她一时回不过神来,完全分不清楚是自己曾经去过古代还是李欢来了现代——或者一切不过是梦一场? 芬妮还在谈笑风生,她却没听进去她到底讲了些什么,直到两人告辞,她才发现自己没有上出租,而是一个人走在冷冷的大街上。 电话响起,是李欢的声音:“冯丰……” “嗯,恭喜你,李欢。” “冯丰,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我已经出来了,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找你……” 他的声音十分急切,她听得一怔,不由自主道:“你干什么?你哪里能走开?” “比赛已经结束了。冯丰,陪我一次好不好?”她看看时间,原来已经晚上11点了,比赛的确已经结束了。 “冯丰,你等着我吧,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他的声音太过迫切,冯丰忽然有点不安,立刻道:“不行,我要回去了,叶嘉等着我呢。” 对面的话筒寂静无声,然后,她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9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9部分阅读 讲话时,依旧没有任何声音,想必,李欢已经挂了电话。她只好挂了电话。 对面的李欢其实并没有挂掉电话,只是沉默着听她拒绝自己!过了一会儿,听得一阵忙音,这一刻,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心里完全的迷失。 接下来的日子,叶家的大家长叶霈还出现过一次。依旧是因为叶晓波的事情。父子三人在屋子里大吵大闹,好在冯丰恰巧不在家,避开了。这两次,她都未能和叶霈照面。心里是胆怯的,那个好斗的老头子并不是普通人,他是叶家的大家长,单看他对待芬妮的态度,也知道他的厉害了。他那样小心翼翼地试探自己,自己要是公然在他面前以叶嘉的女友这个身份出现,他会不会暴跳如雷? 为防不测,最近,冯丰每天都是小心翼翼地回家。因为,她常常难以预料,何时,小别墅里又会来了不速之客。这次,激烈的争吵是从客厅里传来的: “……你一直都是这副高姿态,回家,你叫我怎么回家?老头子什么时候将我放在眼里了?还在媒体面前说什么要将我驱逐出叶家,你没看今天的报纸?都刊登出来了……” “晓波,你应该先冷静,而不是对立……” “冷静,我怎么冷静?你以为我是你?没了叶家大少爷的身份,我什么都不是,你呢?你还是你名声赫赫的叶医生,大科学家,里里外外,谁不敬你三分?你可以和叶家对抗,我不能,你比我伟大比我能干,行了吧?老头子动辄骂得我狗血淋头,可是,他什么时候敢对你大呼小叫一声?” “因为我没有指望着他的钱,晓波,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只要你不指望着别人吃饭,谁也不敢轻易对你指手画脚!” 叶晓波自嘲地笑一声:“我也想这样的,可是,老天不帮我!如果我一夜暴富……” “你怎能一夜暴富?你应该静下心来,你该为自己的人生做主。” “我做主?你以为我不想?可是,我就连股票都亏完了……”叶晓波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连老天都不帮我……我怎么这么倒霉……” 这些日子的落魄,和芬妮的争执,家里的压力,他才发现,自己如果不再顶着“四公子”的身份,在哪里都是碰壁。除了李欢,他发现自己几乎没有朋友了,他后悔自己没听李欢的意见和劝告,可是,损失也挽不回来了。以前呼朋引伴,如今形单影只,这种落差,让他完全无法承受。 叶嘉叹息一声,开一张支票给他:“你拿着,看有没有什么帮助。” 他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你以为我是上门向你乞讨的?不是。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再来充当什么传声筒,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了不起。你不要得意,老头子对付完我,马上该轮到你了。我就不相信,他们会那么大方让你娶那个穷女人……” 冯丰的血冷在心口,争执的两人忽然发现她,叶晓波立刻住口,一言不发地冲了出去。 冯丰看着他,用眼神问他,叶晓波都跑了,你也不去看一下?叶嘉摇摇头,强笑一下:“小丰,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声音轻快,心在滴血:“不早啦,叶嘉,我好饿啊,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两人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去吃饭,可是,饭菜不知怎么变得那么难吃,几乎味同嚼蜡。冯丰心里有那么深切的悲哀“穷女人”这三个字,如烙铁一般印在心底。忽然想起《简爱》里的那段台词:如果上帝赋予我美貌和财富,我也能平等地和你站在一起,就如我迷恋你一般让你迷恋我。美貌,其实并不太重要了,可是,财富呢?自己去哪里争取足以匹配叶嘉的财富? 叶嘉细细看她,她抬起头,忽然接触到他的目光,赶紧低下头,拼命吃饭。刚扒拉几口,听到叶嘉温柔的声音:“小丰,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习惯?” 差点被噎住,她慌忙抬起头,“哦,什么习惯?” “你只要心情紧张,就会用筷子在碗里扒拉饭粒,又不吃……” 哦,自己有这个习惯么?自己都没意识到呢。 叶嘉笑着夹一块排骨在她的碗里:“小丰,只要有我在,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她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原本,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女人,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可是,在叶嘉面前,唯有在叶嘉面前,总是不由自主地显露自己的胆怯和懦弱,而叶嘉,就连纤毫毕露的情绪,也能觉察出来。 叶嘉!她心里忽然那么开心,彷佛自己理所应当在他面前袒露出所有的不安和软弱,是那么天经地义。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叶嘉在,只要叶嘉在,即便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自己又怕些什么呢?自己又何必害怕?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叶嘉刮了刮脸,“小丰,没羞,这么大的女孩子了,像什么样子?” 她跳起来,跑到他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腰,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背上,又笑又跳地磨蹭:“叫你骂我,叫你骂我……” 叶嘉转身抱住她,刚刚因为和叶晓波争执所引起的气恼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喟然轻叹:“小丰,只有和你在一起,我的心情才会一直都那么轻松!” 她不回答,在他的怀里磨蹭得像一只缱绻的小猫。 “超级帅哥”决赛的前一场比赛前夕。 因为一名人气“超级帅哥”过20岁生日,导演组大做文章,大肆庆祝。这名帅哥出自名门,背景雄厚,因此,不顾禁令,当晚,悄悄请了几个要好的兄弟们出去庆祝。 李欢也在被邀之列,比赛以来,无形中,他成了众人的老大,都称他“带头大哥”。他虽然被紧张的训练烦得郁闷之极,但毕竟有分寸些,嘱咐众人只能呆两个小时就赶紧回去。 众人答应着,可是一到迪吧里狂欢起来,哪里停得下?很快就快到三个小时了,这些人还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同去的还有几个伴舞的女孩子。夜已深了,迪吧里的人正式进入疯狂状态。几名醉醺醺的男子见其中两个女孩子舞动得特别妖媚性感,就跑过去搭讪。 几人出口粗俗,动作粗野,一言不合,就扭打了其中一个女孩子。其他人见状,立刻过去拉开,众人趁机起哄,竟越来越乱,混战起来,酒瓶翻飞…… 李欢一个人躲在一边喝酒,他很厌恶这样嘈杂的环境,更受不了迪吧震耳欲聋的声音。以前曾经出于好奇来过2次,就再也不肯来了。他环顾四周 ,完全不明白这些人何以会在这样的场地如此疯狂作乐,也不明白他们究竟在乐些什么。 思索间,忽见中间混战起来,听得吵闹声,细细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同伴。对方人多,那几个“超级帅哥”已经支撑不住了,拼命护着脸躲闪,几个女孩子在一边尖叫哭泣,乱成一团…… 他赶紧跑过去,加入了战团…… 从风流汉到单身汉 110的赶来,几名“超级帅哥”和众人从后门开溜,谁也承担不起明日上报,或者被导演组知道,带来的严重后果——此时传出如此恶性事件,几乎就是死定了。 男人们拥挤着乱窜,力弱的女子们就吃了亏,跑也跑不动,被挤得花枝乱颤。中国自来没有什么大难来时,妇女儿童优先的说法,相反,大难来时,都是男人先跑。李欢也跟着跑路,可是那几个一起来的女孩子还落在后面,吓得手足无措。 他跑回去想叫她们快跑,可是,回去刚叫得两声,已经被110包围。他站在原地,沮丧到了极点,为首的警察手一挥,众人全部被带到了派出所…… 叶嘉进了实验室好几天了,本来说今晚回来的,可是却没回来,打他手机也不通。这些天,冯丰独自在家里呆着,一直辗转难眠,一是因为叶嘉不在家,一是因为对自己和叶嘉的未来总是情难自禁地怀了隐忧——在几千年的传统里,你不是嫁给一个人——你是嫁给一群人。生活要如何继续,很多时候,往往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又翻一个身,手机响起,是芬妮急促的声音:“小丰,你快去xx路派出所保释李欢……” 睡意全消,冯丰起身,这个该死的李欢,怎么没有一刻消停?还没成名,就学人家恶炒负面新闻了?芬妮在电话里说,她和叶晓波不方便出面,冯丰完全能够理解。现在,报上每天都在报道她要嫁入豪门的消息,如果此时再出什么漏子,叶家的门槛又要高几步了。 她直奔派出所。一路上,听芬妮在电话里讲李欢的事情,等说得差不多了,手机也没电了。 派出所里。李欢和几个小混混似的男子、女子一起,每人身上一点小伤。李欢的脸颊被划破一条口子,满脸都是血迹,只简单处理了一下。 李欢见是她,十分意外,他本来是和叶晓波联系的,并没告知冯丰,也不愿她为了自己过多奔波。可是,见到她,心里却是喜悦的,“冯丰,你怎么来了?” 冯丰哼了一声并不和他多说,径直去找负责人。派出所抓了这伙人,所幸又无人受重伤,关也不是放也不是,正等家属来认领,见她来,立刻答应让她保释。她只交了几千元,很顺利地领了李欢出门。 走到大街上,两人都吐出一口气来。李欢笑嘻嘻地说:“真没想到,差点进了现代的监狱……这监狱,也不是很可怕啊……” 监狱?这不过是派出所,人家当民事纠纷简单处理了,离监狱还差得远呢! 她冷笑两声:“李欢,怎么每次你都是在英雄救美?你真把自己当段正淳还是‘带头大哥’了?要知道‘带头大哥’都没什么好下场的……” “冯丰,每次我出事,都是你来救我。看看,我都落魄成什么样子了!也难为你不计前嫌……” 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些什么啊。这种小纠纷,加上不少当事人是青少年,一般都是罚款了事,谁耐烦一再追究啊,主要怕的是导演组追究,怕被媒体知晓报道出去,以后的星途可就毁了,所以宁肯私下里处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也不知道那几个先逃回去的家伙,会不会走漏风声。 “冯丰,下一次我一定不做‘带头大哥’了……” “没有下一次了,下一次就算你死了,我也不管了。” 她一句玩笑话,他却心里一酸,她不管自己了,也许,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任何关心自己的人了吧。 “喂,李欢,你发什么神?” “哦,没什么。” 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她都替他着急,明天就是正式比赛了,他脸上的伤痕要如何才能掩饰过去?莫非要戴着大墨镜上场? 李欢见她走得飞快,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冯丰,陪我坐一会儿……” “坐什么坐?你赶快回去,好生想个说辞,明天就要比赛了……喂,出租……” 出租车停下,李欢摇手:“我们不走。” 出租车司机悻悻而去,嘀咕一声“神经病”。 这家伙莫非疯了?想在这个时候耍大牌也不看自己有没那个本事,不要以为有了点人气就是什么天王巨星了,万里长征才走完第一步呢。 她正要骂他,却被他拖了一直往前走,过了那条街,下面就是长长的河堤,堤闪垂柳轻抚,夜风里,还有冷淡杯和卖柚子的小贩在张罗来客。 小贩卖的是钵钵鸡,一串一串的用竹签子串了,放在一大盆红彤彤的辣椒油里面,顾客随吃随取,按照竹签子收钱,每串五毛钱。李欢笑嘻嘻地拉住她的手不放开:“我饿了 ,你请我吃钵钵鸡……” 她想起他来这个时代自己第一次煮很辣的面条给他吃,里面放了许多老干妈,辣得他说不出话来。过了那么久,他居然自己习惯了,而且,逐渐喜欢上了这里的特色。许多外地人来c城,也会很快喜欢上这里的种种特色的。 她买了10串,在汤清油亮的辣椒油里滚过,看他吃了。他似乎心满意足的样子,并不在这里停留,拉了她再往前走一截,她才发现,已经走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广场,那是他刚来现代时,自己带他熟悉这个世界,每晚他都会骑了自行车带自己出来闲逛。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柯然,然后像见了自己的“皇后”一般跑过去…… 夜深了,喷泉不再,小叶榕的触须拖得老长,周围长长的木椅显得冷清而干净,每张椅子的靠背都刻着两句诗,这是c城的特色,在公园里,在走道上,甚至浣花溪公园里还有一条专门的露天雕刻的长长的诗歌走廊。 李欢拉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昏黄的灯光下,她看见椅背上的诗句: 与君初相识,似是故人归。 这不是某个曾经的香烟牌子的广告词嘛?只是,这种香烟好像已经很少见了,或者不生产了吧。 “与君初相识,似是故人归。”李欢念起来,又笑了,“c城号称有三千年的文明历史,这里,真是一个文化氛围浓郁的城市。” “当然比你们那个只有贵族才能念书的时代强了,平民受教育才是社会发展的力量嘛。”她白他一眼,无心看什么诗句,只扯了李欢:“你快回去啊,不要磨蹭了。要叫他们发现了,你会倒霉的……” 李欢一动不动,只慢慢开口:“冯丰,你曾在这里教我骑自行车……” “嗯?” “我也曾在这里维护柯然,让你难堪。那次,你生气了很久,我们一周都没有说话。” “说这些干嘛?”一个大男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记得干啥? “冯丰,你有事的时候,我总是陪着其他女人……” “才晓得啊!” “因为觉得是自己人,可以缓一缓,可是,其实我每次都在伤害你。冯丰,我从来就没有对你好过!就连你危急的时候都舍弃了你……我以前都不知道,其实,一个人最应该的是先对‘自己人’好!” 神经病,翻这些陈年老账干啥? 李欢没有再继续,只抬头看着远方。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夜色迷离下,这个世界可真陌生啊,唯有身边这个女人才是真实。 此时,自己本来该置身皇宫里,躺在龙床上,成千上万的宫女太监伺候着,山呼万岁。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身边只有了这个女人?也幸好还有这个女人。只要她还在,无论置身多么可怕的异度空间,自己总算还能确定自己究竟是谁! 冯丰捅他一下:“喂,李欢,你该回去了……” “我真厌恶了这种耍猴戏的日子了……” 冯丰怔住。 她看他演戏、选秀,他不是风生水起的吗?她还以为他已经适应了现代的生活,完全变成了一个现代人了呢!她都几乎要忘记他是真正的身份和来历了。 原来,一直没有么? “我一直强迫自己去适应这个社会,什么都做,心想,同样是人,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做,可是,冯丰,我越做得多就越是厌恶,尤其是这个什么‘超级帅哥’,我最最厌恶,好几次都要甩手走人了。他们年轻他们狂热他们可以,可是,我并不是25岁的现代人……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冯丰完全无语。 “冯丰,我终于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太渺小了。就像一只动物园里的猴子。” 她强笑:“我们本来就是由猴子进化来的……” “可是,我却不愿意进入人类。他们的所思所想,和我的差距都太大了,我异常痛苦……我一直没有和他们签约,他们迟早会淘汰我的,我不如趁早退出这场游戏……正好,这次受伤为我做出了决定。” 锦绣灿烂的星光大道就在眼前,只需要再熬过两三周而已。如今,他已经不愿意再熬下去了。 “我不愿意和太多人接触,那让我觉得危险和不安,也更加郁闷和痛苦。冯丰,我其实很讨厌这个世界,我不愿和人交往……” 他的声音异常软弱,忽然伸手抱住她的肩头,静静地靠在她的肩上,彷佛一个十分疲惫的孩子。 冯丰无法推开他,也没有伸手推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他低声道:“冯丰,我不愿整天和娱乐圈里的人打交道,我厌恶这种生活……” 冯丰长吸一口气,他已经做了决定,他不愿意,谁人还能勉强他? “那你今后做什么呢?” “炒股!”他终于抬起头,声音也精神起来,“如果必须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冯丰,我发现这不失为一门好营生,赚钱好快。” 炒股炒股,这些日子,全民成了股民。君不见叶晓波亏了么?她忍不住地提醒他。 “晓波是误信损友,又沉不住气。我退出比赛后,一定帮他挽回损失。” “你要小心点,这毕竟是变相的赌博。” “人生,什么事情不是赌博?” 她气结,好心当作驴肝肺,不听算了。 他看她生气,附在她耳边小小声:“冯丰,我前些日子倾尽所有投入股市,算下来,已经超过七位数的利润了。我上个月买了辆‘帕萨特’开着,等过些日子换宝马,买别墅 ……” 冯丰睁大眼睛,忽视了他的暧昧举止,老天,才多久?三个月还是四个月?那是几何级数的增长,难怪全民都成赌徒了呢。 她像看着一个怪物:一千年前的皇帝在现dai考了驾照,开着车子,炒着股票,有时还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高歌一曲。她心里突然很沮丧,想起自己在古代,就只有憋屈在家庙 或者冷宫里等死,一点如鱼得水的感觉也没有。 李欢,他为什么做什么都能风生水起呢?真是没天理。 是不是只要买股就会赚钱?就连街上卖菜的太婆都在谈论股票?难道大家就不会亏么?总有人要买单吧? 他信心满满:“冯丰,我对这个最拿手,你放心,我绝不会是那个买单的人。” “那,你真不去选秀了?哼,芬妮还约我明天去看你的比赛呢。你知不知道,我还每场比赛都给你投票的……上一场比赛,我除了手机和座机,还在c大的公用电话亭挨个拨打,给你投了500多票呢……” 他愕然,又笑起来:“你很希望我继续吗?如果你希望看我比赛,我会继续的……” “没有。我是因为你参加比赛才希望你赢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去凑热闹的。呵,我从不为男人花钱的……投票也要钱呢!我的钱存起来以后养小白脸去……” 又没正经了。可是,这久违的胡言乱语,听起来却分外的亲切,彷佛已经过了一万年。他怔怔地看着她,多么希望她就这样唧唧呱呱地说下去啊,最好在自己耳边念叨一辈子 “李欢,你真要退出比赛?” “嗯。我早就下了决心了。” 她疑惑:“李欢,你能说不去就不去吗?” “我说不去就不去。我一没签约二不打算再进入娱乐圈,难道还怕他们封杀不成?”他声音里有了一丝孤寂的落寞,“冯丰,我害怕这个世界,我越来越不想恶化外界接触……我,其实很想回去……” 冯丰想起宋徽宗和土木堡之变的故事:“你怎能回去?在这个世界上,你至少没有性命之忧,没有谁回来追杀你。真要回去了,你的日子怎么过?” “哪怕回去隐姓埋名,不做帝王,我也愿意回去……这里,没有一个我熟悉的人……” 就连唯一的一个伴侣,她也已经成了“朋友”。 她强笑:“你还有柯然、芬妮、叶晓波他们,他们也是你的朋友。” 李欢没有做声。朋友又怎么会是伴侣?得意失意孤寂落寞,几个朋友能始终相伴? “李欢,你应该试着交女朋友,你该知道,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的。你若结婚成家,有了妻子孩子,就不会孤独了……” 她的声音停顿,肩头被紧紧抱住,李欢伏在她的肩上,一时,她竟忘了推开他。 李欢,孤寂的李欢,一个有着千年过去的男人,他因为自己,误打误撞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但是,自己早已离开了他。所以,他没有伴侣。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万花丛中过的“段正淳”,他为何变成单身汉?故事的版本原本不是这样的,不是吗?是哪里开始了悄然的改变?又是谁做出了悄然的改写? 过了许久,李欢抬起头,微笑道:“冯丰,谢谢你今晚陪着我。你对我,比我对你好太多。” 她沉默半晌,自己对他好吗?真的对他好吗?心里酸酸的,她低声道:“也多谢你还肯把我当作朋友。” 朋友。他喃喃自语着这个词语,从来不知道,自己某一天会和一个女人成为朋友,是刎颈之交还是君子之交? 她依旧低声:“李欢,很多人崇拜你的,你会有很多朋友的。” 他笑起来:“冯丰,你放心,以后,我会试着去交女朋友的,交很多女朋友,你知道,我一向受女人欢迎。”他的笑容又那么豪气勃发,这又是李欢了,是真正的皇帝的样子了,眉梢眼角间,顿时充满了无限的斗志和活力。冯丰放心了一点,“呵,那就祝你好运吧。” 两人点头告辞,瞬间,彷佛多了刻意的距离。冯丰先上车,李欢看她离去,一种强烈的悲哀和绝望在胸腔里搏斗:留住她吧,留住她吧,留住她吧……然而,他终究站着没动,就像一个明知溺水的人,快要死了,就不再挣扎了。 黎明前分外黑暗,他站在河边,沐浴着晨曦的风,很迷惑地看远方的天空,觉得这个世界,越熟悉越迷失。 抹一把面颊,已经肿起来,跟猪头似的。他想,这个退赛的理由,可真是充分极了,墨镜都遮不住——再也不用在全国人民面前“耍猴戏”了! 破坏潜规则的后果 下了出租车,走过大大的草坪,再走过吱吱嘎嘎的木桥,黎明的第一缕晨曦吹拂玫瑰的气息。 老远,冯丰看见熟悉的屋子有灯光。 她飞奔回去,进门。 叶嘉坐在客厅里,眼光有点异样,也有些疲倦。就如一个劳累归家的丈夫,却发现妻子不知去向。 心里有几分不安和内疚,冯丰坐在他身边,拉住他的手,轻声道:“叶嘉,你不是说后天才回来的吗?” 他轻轻揽住她的肩,声音疲倦:“小丰,你去哪里了?” 她嗫嚅道:“李欢……他出了点事情,我去派出所领他出来……” 李欢,李欢。冯丰也不归家,竟是为了这个男人!她不是讨厌他应该避开他的吗?怎么还会一直纠缠不清? 心里没来由的不安,叶嘉的面色微变:“一个成年男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是让女人出头!” “这是一场意外,他是为了帮别人才惹了麻烦……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亲友……” “晓波、芬妮等不是他的朋友吗?” 冯丰说不出话来。她第一次见叶嘉这样,语气平淡,却满是怒意。她惶恐地低下头去:“叶嘉,是我不好……” 叶嘉叹息一声,闭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挣开:“小丰,原谅我。我半夜回来,发现你竟然不在家,电话也打不通,我心里很害怕,怕你有什么意外……”他每次打她的电话不通的时候往往会有什么意外,就像那次受伤。她更不知道自己如何地因此而担心忧虑,一个女人,深更半夜不在家里,哪个做丈夫的会不感到担忧?这一刻,他才完全明白,自己已经完全是“她的丈夫”的心态了。 “叶嘉,我手机没电了……”她小小声的辩解,跟个小孩子似的蹲在他的面前。叶嘉摸摸她的头发,终于松了口气,“小丰,说实话,我很不喜欢李欢,你不要再和他来往了好不好?” 她没来得及回答,叶嘉先笑了起来,“小丰,我是不是很霸道?明知李欢不是我的对手,居然还防范他,呵呵。其实,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孤零零的也怪可怜的。这样吧,小丰,以后和他见面的时候,不要太晚才回来让我担心。当然,和他越少见面越好,呵呵……”他想想,又加了一句,“小丰,我是没有多余时间陪你,我怕失去你……” 她的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边笑边磨蹭:“叶嘉,我只喜欢你,永远都只喜欢你。只要你不撵我走,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即便他不在家,她也从未觉得苦闷——如果有苦闷的话,也不是因为抱怨他工作忙,而是怕自己和他的差距所产生的阻隔。相反,在这里,她越来越有家的感觉,哪怕是无所事事的米虫,那也是他养的米虫。 他像听见了什么仙音妙乐,抱起她往卧室走,眉头舒展。她搂着她的脖子,咯咯地笑:“今天,我做‘女王’好不好?” 他用行动回答,她的嘴被封住,“唔唔”着像一只猫咪,脚尖又有了那种轻微的战栗。两人先沐浴,这一次,他异常的温柔,柔情的亲吻,轻轻的抚摸,然后,是爱的飘摇,她忽然发现,温柔的叶嘉,比狂野的叶嘉更让自己安心,她喜欢他这样如水的温柔。她在他的身下,他也在她的身下,两人完全是“小别胜新婚”的甜蜜,然后,她躺在他汗濡濡的怀里,轻轻用手指在他的胸前画圈圈。经过半夜的奔波,再来场刻骨的缠绵,画着画着,她很快就睡着了。 待她的呼吸声均匀起来,叶嘉才挣开眼睛,轻轻拂开她面颊上的头发,看她安然的神情,那么深刻地意识到,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是真真正正完全属于自己的。这个认知令他十分兴奋而又安心。每一次,他看这个女孩子,就像看着一朵最好的玫瑰,轻盈、温柔,带了娇嗔的妩媚——正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娇嗔。 他笑起来,低声道:“我的玫瑰,今晚做个好梦吧。” 李欢退出比赛的消息,第二天就成了各大娱乐报刊的头条。原来,狗仔队果真无孔不入,这么快就得到了最新消息。各种猜测都有,有说他不愿签约的,有说他被富姐包养的,也有接触到事实,说他因为在迪吧打架不得不退赛的……冯丰在李欢的贴吧里浏览一条条的帖子,都是歌迷们呼天抢地的悲嚎,惋惜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要退赛呢?他们甚至联盟呼吁造势,叫李欢尽快重返赛场。 冯丰一时也不知道事情会不会还有挽回的余地。娱乐圈说不上多么严肃,当初“快乐男生”的吉杰不也是退赛了又重返总决赛的?而且最后还进入了五强。只要李欢同意“回去”,只怕也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问题是,李欢自己到底愿不愿意回去? 为了躲避狗仔队的马蚤扰,李欢的手机全天候关机,拒绝回答任何问题。灭天一时联系不上,四处打听他的住址,准备去他家里守候,得到独家内幕。可是,却不得要领,他们在出租屋徘徊了两天,李欢依旧人影子不见。 李欢在宾馆里。 陈姐点一支烟,眼神高深莫测:“李欢,我忘了提醒你,在娱乐圈,最好不要充当见义勇为的护花使者。” “我已经不在娱乐圈了。” “你不觉得可惜?你原本很快就要平步青云了。” “可惜?不,我觉得是一种解脱。” 他的平淡的态度令她有些意外。他完全不像个25岁的小伙子,镇定得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男人。 “李欢,你真不像一个25岁的年轻人?” “25岁?不,我是一个1250的老年人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我是千年老妖……” 陈姐身子前倾,完全不理会他的话:“李欢,你应该知道,即便你退出比赛,我也能令你走红。只是,你下次做出决定前,最好和我商量一下。” “我想,我要做什么决定,根本不必和任何人商量。” “陈姐,多谢你的提携,不过,我实在吃不下娱乐这口饭。让你白费心思了。” 他淡淡地回答。 人,有时真是犯贱的心理作祟,他越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陈姐越是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而且特别有情趣,这和她以往相好过的任何“弟弟”都不同,他是最特别的一个,尽管,她也说不出他究竟特别在哪里,可是,他身上那种气派的举止,她甚至想,自己许多时候都没有那个气派,仿佛他天生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帝王。她依旧好声气地应着:“李欢,你究竟想做些什么?你说说看,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他摇摇头:“多谢你的好意,可是,我自信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在你们这个世界赚钱。” 陈姐迷惑地看着他,这个男人总说“你们这个世界”,彷佛,他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似的。李欢,他究竟是什么人? 李欢向她深深鞠了一躬:“陈姐,真要多谢你一直的关照。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 然后,他就走了出去。 走出宾馆,李欢看外面的天空好像宽广了些,又好像狭窄了一些。陈姐面上的表情如何,他没有看下去,他只是向她道谢一声,就走了。快要到口的肥肉又飞走了,她的表情难看,那是一定的。 这个世界上,无论他或者她再有权势,只要你不指望着他吃饭,谁也不能轻易对你指手画脚的。李欢比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断然离去,不再在乎她的眼色。 沿途,是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报纸,其中,雨后春笋一般的是股票报纸,这两年的大牛市,不知成就了多少人的富翁梦。 他随手拿了份报纸,看到自己操作的一支股票又涨停盘了。 忽然觉得这个世界还是不错的,机会多,只要你肯努力,要活下去是很容易的 。他突发奇想:要是现代人去了古代,恐怕就没那么容易生存了——如果不能考上科举,如果没有田产,一个陌生人,要找个工作啥的,根本就不容易。 比如冯丰,她去了古代,就差点被虐死在冷宫。 他开机,无数的短信、电话。他不看也不接听,再次关机,在街上买了一张卡,放在另一个手机里,然后,随手拨了个号码:“喂,冯丰,我终于解脱啦……” 对面,冯丰的声音连珠炮似的:“很多人在找你呢,你看你的贴吧里乱成一锅粥。李欢,你在哪里……” “那你有没有找我?” “……” “冯丰,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急转直下,冯丰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冯丰,我们一起吃一顿饭吧?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完全不着调。 “唉,李欢?” “我很饿,想和你一起吃饭。冯丰,如今没人理睬我……” 她怔住,想起叶嘉的话“我不喜欢李欢,你不要和他来往了”。曾经有过那样经历的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也算暧昧吧? 她摇摇头,狠狠心:“抱歉,李欢,我跟叶嘉约好了吃饭的。” 李欢的声音不变:“哦,那就算了。” 失望,孤寂的失望。这个时候,自己是多么需要她和自己在一起啊,可是,这种奢望,已经成为过去了。 他看看灰色的天空,那么陌生,跟自己的世界完全格格不入。 心里很想哭泣,可是,他猛然惊醒,有男人会在大街上哭泣的吗? 电话疯响,他瞄一眼,显示“柯然”来电。这些日子,柯然因为经纪的纠纷,加上星途并不如想象的那么顺利,一直呆在c城没有再出去。 “李欢,你怎么退出比赛了?” “柯然,你现在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吃饭吧。” 柯然也和冯丰一样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答:“好的,我有空。” 一下恢复了自由身,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供挥霍了还真是不习惯。退赛一周后,李欢接到一个著名导演的电话,邀请他出演剧中的一个重要角色。 李欢本想拒绝,可是,他在比赛期间曾经偶然见过一次这个导演,当时导演就对他表示了浓厚的兴趣,两人一起喝过一次酒。他一再劝说,李欢便答应聊聊。 出门后,他才发现约定的夜总会距离芬妮的屋子不远。他先给叶晓波打电话,一直占线。又给芬妮打电话,芬妮的声音笑嘻嘻的:“李欢,你猜我和谁在一起?” “你和谁?晓波?” “我和小丰在外面喝咖啡,你要不要一起来?” 芬妮说的地址距离那家夜总会很近,李欢立刻答应等办完事情就去找她们。他有些意外,芬妮怎么会和冯丰在一起呢?自从那天约冯丰吃饭被她拒绝后,他就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了,甚至,她偶尔打电话表示关切,他也是淡淡的,只告诉她,自己和柯然在密切约会。然后,她就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来了。 他更不知道,芬妮最近和叶晓波的矛盾日益加深,芬妮急于挽回,可是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也无济于事。她和冯丰交谈过一次,彼此印象还不错,又找不到其他人倾诉,只好又约冯丰,想探探叶家有没有什么新动向。 他看看时间,心想,去赴了那个导演的约,赶过去正好还能和她们一起喝杯咖啡。 李欢赶到约定的夜总会,进了包房,才发现一屋子的男人和烟雾缭绕。他一进去,一屋子的男人目光都转向他,某些醉醺醺的目光,彷佛盯着一道鲜美的菜。李欢从未见过男人这样的目光,但也知道“断袖之癖”是什么意思,心里一凛,这些人莫非是现代很流行的“耽美狼”? 平素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导演,穿一件低胸的毛衣,眼神十分——妩媚——抽烟的手型彷佛兰花手——李欢惊异发现,以前自己竟然没有留意到他的这个特点。他一走近,导演立刻拉他,十分热情地招呼他。 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亲热地拉住手,李欢觉得心里毛毛的,又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他很想抽身就走,可是,导演拉着他的手不放,拉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各位,你们倾慕已久的‘超级帅哥’李欢来了,大家叫他的小名‘欢欢’吧……” “欢欢……” “欢哥……” “小欢欢……” 不同的角色不同的叫法。一群男人围拢来,一些雄姿英发,把他当成了“小受”,一些娇滴滴的把他当成了“小攻”,一个个双眼发亮,如见了美味的羔羊。 李欢站起身来:“各位,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导演用力拉住他,身子半靠在他的身上,手抚上他的大腿:“还没谈事情呢,先坐一下,我们好好谈……” 彷佛有人盯着自己的裤子的链子,一群男人想把另外一个男人剥光,李欢被这群目光吓得毛骨悚然,那比面对陈姐时的感觉,真是可怕多了。 他觑空,拂掉导演的手,“我真的有事情,下次再聊吧。” 导演冷然松手:“你真的要走?不陪大家喝几杯?” 李欢环顾四周,才发现酒已经倒好,原来,自己还兼职“陪酒男郎”了。他摇摇头,断然转身就走。 导演的声音冷冷的:“李欢,你有种,你不要后悔。” 李欢的脚步缓了一下,很想冲回去给他两耳光,却强行忍住,拉开门,大步走出去了。身后,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来到咖啡店,冯丰和芬妮已经聊得差不多了。他极为热情地和芬妮打招呼,对冯丰却是淡淡的。 冯丰也不以为意,自从得知他和柯然交往后,她就发现他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也对,一般男人将心思放到了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对于过去的女人便不会太多介怀了。冯丰想,这是好事,李欢终于可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于是,心里彷佛松了口气,如果他能就此获得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0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0部分阅读 幸福,也未尝不是好事。 李欢和芬妮因为一个共同的话题聊得十分投机,冯丰插不上话,只坐在一边静静地听。她知道,李欢一直特别欣赏芬妮,突发奇想,芬妮和叶晓波其实是不太可能有什么好结局的,如果她能和李欢在一起,也许比和柯然更合适吧? 过一会儿,看看已经11点多了,冯丰怕叶嘉等急了,他这几天都在家里,她也很少晚归,便提出要回家了。 李欢见她提出要走,这才将目光从芬妮身上转到她的脸上,淡淡地道:“叶嘉等着你罢?” 李欢的第一次交心 她坦然点点头。 她的笑容毫不掩饰那种喜悦和安然的感觉,李欢忽然觉得异常的刺眼。许久没见到她了吧?本来以为有很多话可以说说的,到如今,完全化成了胸里的一股酸水。李欢笑着站起身“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了”,然后,他殷勤地先招呼芬妮出门,根本没怎么理会冯丰。冯丰也完全不等他招呼,李欢的殷勤是给芬妮或者柯然这类美人准备的,她不习惯也不准备习惯,只是笑笑,跟在了芬妮的身后。 三人出门,准备各自回家。芬妮本来是约冯丰喝酒的,就没开车出来,后来才临时改喝咖啡。李欢见二人没车,就要送二人回家,冯丰推辞,说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但是由于李欢一再坚持,冯丰也不好退却,反正李欢也不过多绕点路而已。 三人来到地下停车场,另外一群醉醺醺的男人也来取车。李欢一看,竟然是刚刚夜总会那群男人,只有导演不在。 其中一个男人斜了眼睛:“喂,这个小子不是李欢吗?拽什么拽?”他上前一步就抓住李欢的衣领。李欢见他醉厉害,也不和他计较,推他一下 ,想推开他,那男人站不稳,一下倒在地上。其他几个男人见状立刻围了上来:“小子,你还敢动手打人?” 顷刻,拳头雨点般横飞,好一通混战。 冯丰和芬妮都吓坏了,冯丰拿了手机就要报警,芬妮面色惨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摇头。冯丰才醒悟,要是警察来了,芬妮真怕又要被连累上:“头条”,和一个陌生男人再夜总会殴打,叶家更会将她拒之千里了。而李欢已经进过一次派出所了,他也不能成为派出所的“常客”啊。 她心里焦虑,一时拿不定主意,李欢虽然身手不错,但亦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普通三几个人还能对付,可是对方是七八条大汉,他哪里顾得过来? 他虽然已经打到了三四个,可是,对方还有三四个,混战中,一个男人跑过来,芬妮吓得一声尖叫,男人猛地一推将她推倒在地上。冯丰退后一步将她拉起来,却见一个男人抱住了李欢的身子,另外两个男人见机立刻对他熬一阵猛打。 她不假思索,冲过去,脱下高跟鞋就很明砸在抱住李欢的那个男人的后脑勺,男人惨叫一声,松开手,吃了这个亏,男人哪里罢休回头就揍冯丰,冯丰明知不敌,吓得就赶紧往后跑……李欢解围,缓过气来,又打到一人,大吼一声:“冯丰,快离开,你们快走……” 男人本来要打冯丰,但见李欢又发威,顾不上追冯丰,立刻又从背后一拳向他打去。 冯丰刚要跑开,见状又拿了高跟鞋跑上去敲他的肩上,男人吃疼,猛然回头,冯丰再也逃跑不及,被他扭住头发,一耳光掴再她的右脸上,她惨叫一声,张牙舞爪地和那个男人拼命扭打成一团。李欢又气又怕却被两个男人缠着动不得。冯丰眼前一阵金星乱冒,耳朵似乎都要聋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她毫无意识地张口就拼命咬住那个男人的手…… 男人被咬得鲜血淋漓,痛极,很明一推搡,将她掼在地上,手心挫在水泥地上,顿时破了皮,流出血来。男人还不罢休,飞起一脚就向瘫在地上的冯丰踢去,对面的李欢嘶吼一声,挣脱那两个人一下扑过去抱住了冯丰,那个男人狠狠的一脚就结结实实地踢在了他的背心…… 这时,停车场的保安已经赶来,拉开几名醉汉,其中犹自清醒的两三个人立刻上车,拉了同伴,各自走了。保安见无人伤亡,那伙人又是常客,便也不管。 鼻青脸肿的李欢爬起来紧紧抱住冯丰,声音都有点颤抖:“冯丰有没有伤到你?”她摇摇头,看他的鼻青脸肿,“你有没有伤到?” 李欢摇摇头,只是更紧一点抱住她,他抱得实在太用力了,冯丰只觉的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她讶然道:“李欢,你快放开我……”李欢这才醒悟过来,手稍微放松了一点儿,却依旧抱着她,一动不动。 冯丰从他怀里看过去,只见芬妮摔在地上,吓得花枝乱颤,她被刚刚那一推崴了脚脖子。冯丰叫一声,;“李欢, 芬妮,她摔倒了。” 李欢应一声,还是没有放开她。她挣扎了一下,“李欢,我没事,你快去看看芬妮,她摔着了。”李欢这才放开她,几步过去扶起芬妮。芬妮满脸是泪,受惊吓不小,见李欢走过来,松了口气。 “芬妮,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不严重的,只是很疼。” 李欢抱着她上车坐好,见她依旧满面惊惶神情痛苦想是脚崴得不轻,叹息一声:“对不起,芬妮,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不要这样说,李欢”芬妮柔声细语,一点也没有责怪他,“你不用管我,快去看看小丰吧……” 李欢赶紧转身又去抱冯丰,冯丰却早已自己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见他向自己奔来,立即摇头,表示自己没那么严重。 “冯丰……”他的神情有些生气,“你跑什么,不晓得等我啊……” “我根本不要紧,没关系的,李欢。” 他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立刻明白过来,她是故意的,她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次自己面对她和其他女人要有个选择的时候,她总是自动地把自己排到了其他女人的后面—她一直以为,自己本来就该在其他女人的后面—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原因! 有种痛彻心扉的寒冷,他怒从心起,正要开口,她已经自己赶紧上车了。他默默地看她关好车门,把手上都沾了一点血痕,心里一疼痛,满腔的郁闷和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腔,熊熊燃烧,也不知是在恨她还是恨自己给她造成的这种可怕的印象。他强行压制自己,上车开了就走。 一路上,三人都无话,好一会儿,芬妮才回过神来,先问李欢:“你要不要去包扎一下?”李欢摇着头说自己伤得不重。芬妮又看披头散发的冯丰,她的头发被那个男人扯掉一大 团,衣服上都溅了血迹和发丝。芬妮拿纸巾细心地给她擦嘴角的血迹,看她半边脸高高肿起,简直像一个女鬼。她低呼一声:“小丰,你伤得很严重啊?” 冯丰接过纸巾自己随便擦擦,有些不好意思:“没事,都是皮外伤过两三天就好了。我小时候常常和院子里的小孩打得头破血流。” “那些贱男人,居然打女人……” “呵呵,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对打了。很多男人都打女人的,何况那群贱男人。芬妮,我不要紧……” 李欢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冯丰,先去包扎一下。” “不用了,太晚了,我要回家。对了,我就在前面下车就可以了,你先送芬妮回去吧。”芬妮娇弱,比不得自己男人婆个性,她今晚受惊不小,又和叶晓波闹得水深火热,连个可以安慰的人都没有。 芬妮摇头:“小丰,还是先送你……” “不用,我看了,我就在前面那个口子下车就可以了,我经常在那里打车回去的,很近也很方便。” 李欢几乎是怒吼出声:“我送你回去。” 冯丰从未听过他这种语气,一时不敢再做声。 “芬妮近一点,先送芬妮回去。冯丰你后下车,我送你回去。” 两个女人听他语气不好,又见他鼻青脸肿,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由他。一路上,连经过几个小诊所都是关门,冯丰说自己并不要紧,只想赶紧将芬妮送到家后,自己也回家。快到芬妮家门口的时候,芬妮打了电话,她家的阿姨早已等候在外面。李欢下车,抱她下去,阿姨赶紧来搀扶她,但是女人毕竟力气小。李欢见他们行动艰难,疾苦抱起了芬妮:“冯丰,你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芬妮柔声道:“小丰,你要不要一起去坐坐?”冯丰摇头,因为她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鞋子掉了,只穿了一只鞋,这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她虽然强忍着说说笑笑,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可是到底很深疼痛,一动也不想动。 不过七八分钟,李欢就返回了,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冲出来,一言不发地上车,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冯丰看他的脸色那么难看,有些不安,先开口:“李欢,你伤得不严重吧?” “冯丰,小诊所都关门了,我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不用了,都是些小伤也不碍事。太晚了,我回家叶嘉会给我包扎的。”她看他的鼻青脸肿,虽然伤得不太严重,可是,也挂了点彩面色十分难看,又道,“你要不要下去包扎一下?走吧,我们先去包扎一下也好……” 李欢的声音冷冷的:“算了,我还死不了。” 冯丰听得他恶声恶气,完全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只好不语。 距离她要下车的地点越来越近,心也越来越冷。维持那么久的“要对她冷淡要对她疏远”的信念,终于在这一意外的事件面前,很快就要土崩瓦解。可是,终究要回“家”了—回到自己见不到她的地方,有另外一个男人陪伴着、照顾着!他不由得放慢了车速,仿佛某一种东西,要生生从心口扯断。冯丰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的神情那么奇怪,就一直不肯开口。 半晌,李欢缓缓开口:“冯丰,你以后不要这样了,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像一个悍妇一般泼辣,真叫人受不了……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披头散发的丑陋样子,所以你才不得男人喜欢。” 冯丰听他没头没脑一阵指责,火了,“难道别人打我我就不能还手?我管他男人女人,人打还打人人骂还骂,难道为了让别人喜欢,就该别人打我左脸还笑着伸出右脸让他打?……” “ 别人并没有打你。是你多事。打架是男人的事情,要你来下掺和!” “你是看我不顺眼,李欢,你就没看我顺眼过,你……”她说不下去了,郁闷得几乎要晕过去,反正一个男人看你不顺眼,你怎么做都是不顺眼。 “ 对,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以后你不要对我的事指手画脚了,要你多事。我今天本来约见的是芬妮,谁叫你也在那里?我真不想看见你……” 她没有做声,她一直知道,他喜欢的是芬妮这样的柔弱百分百的女人,可是,自己今晚也不是存心见到他的,要早知道他和芬妮有约,自己又怎么会去碍他眼?哪个女人愿意这样披头散发如厉鬼一般出现在男人面前?忽然想起以前在古代,自己生病怕被他看到枯槁的容颜嫌弃的样子,莫非,他现在也是看了自己难看的样子,心里觉得厌恶了? 不经意看去,他正通过后视镜看着自己,看着自己可怕的样子。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又被他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他就是这样,从来都喜欢看到女人干净漂亮,见不得女人蓬头垢面的样子。她不由得别过头看着窗外,这样,他就看不到自己了吧。她忽然很想下车,立刻就下车。 她还没说出话来,他比她先开口,声音还是暴躁的:“……你看你这个样子……你还想女人么?你……” 她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抱歉,李欢,破坏了你的审美趣味真是对不起。不过,这已经不是那个女人容貌不好就要受到惩罚的年代了,而且,我的容貌好不好看,也不需要你来操心,你不喜欢,我就不碍你的眼就是了……停车……” 李欢一愣,忽然也想起她在皇宫里生病,姿色衰退被勒令到冷宫然后发配回家庙的事情。他心里一疼,原来,她以为自己是在嫌弃她现在的样子“难看”! “停车,李欢,不劳你送我,你也就不必再对着我的尊荣了……” 李欢没有回答,也没有停车,眼眶里忽然一阵燥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强忍那种燥热,觉得眼眶生疼,比身上的伤痕还要疼痛百倍。 暴君第一次发现爱 车里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好一会儿,她看看已快到g大别墅区了,闷闷道:“停车吧,我就在这里下车” 李欢停车,头伏在方向盘上,许久也不做声,心里的愤怒和疼痛交织,这个女人,这个最最愚蠢的女人,这天底下,何曾还有比她更愚蠢的女人?? 冯丰见他不抬头,明明事怨恨他的,却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那个男人踢自己的时候他那么拼命地维护自己,也许,那一脚,让他伤的不轻吧?心里一阵酸楚,便也不计较他恶劣的态度了,他又没人照料,怎么办呢?自己当初事让你送芬妮才拒绝去医院包扎的,如今倒好,自己回家有叶嘉看护,他呢?他怎么办?她低声道:“李欢,我们先去包扎一下吧 ?” 李欢还是没有做声,她等了一会儿,他的头依旧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她只好道:“李欢,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李欢的声音冷的如冰:“下车” “李欢,你快回家吧,说不定那些醉鬼会再找你麻烦的。” “不劳你费心” 她东张西望,似乎怕那些人的车子又忽然出现,好在深夜的路边,并没有任何一辆车停下来,她才松了口气。 她伸手开车门,磨破的手掌心钻心的疼痛,每个女人都有软弱的一面,但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也从来不曾觉得自己应该在他明前享有可以软弱的权利,所以,从不在他面前流露出软弱。她强忍着不声不吭,咬紧牙关。李欢下车几步走过来,她已经先一步自己开了车门,一瘸一拐的下车。 他伸手抱她:“我送你回家。” 她见他脸上铁青,口吻冰冷,仿佛自己每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都很不耐烦的样子。天知道,自己何曾愿意麻烦他?她不回答,心里一阵委屈,拂开他的手,也不跟他说再见就走了。 李欢在后面看着她,见她走出几步,一只脚穿着高跟鞋,一只光脚,走得那么奇怪。而她的乱发那么奇怪地散乱在风中,浑身上下,隐隐的凌乱的尘土血迹。他追上去,紧紧从背后抱住她,语声哽咽:“冯丰,你疼不疼?” 他的声音实在太奇怪了!她听得愣住,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抱住她的身子,面对着自己,手异常轻柔的抚摸过她的凌乱的头发和受伤的面颊,他的目光,看着她那么难看的布满灰尘和血迹的脸孔那么温柔而深切,就如看着一个绝 世的美女,他的举止他的目光令她太过惊讶,浑身微微地颤抖。 “冯丰,你疼不疼?你真傻,真是个傻瓜!”他拼命地抱住她,仿佛这样抱住了,就是一生一世。 他的拥抱他的目光,令她简直手足无措,这样的方式,应该是他对待芬妮或者柯然的,为什么,会用到自己身上?而且用在此时这么“难看”的自己身上?他不该是见到自 己难看的样子就流露出厌恶的神情么?怎么会这样? 好一会儿,她才推开他:“李欢,你快回去吧。”她这一推,他没注意,倒一下被推开了,然后,也不等他回答,飞快地跑走了,跑得几步,干脆将剩余的那只鞋子也脱了 ,恨恨地扔在路边的垃圾桶里,飞也似得进了g大别墅区。 跑过一片草地,便是一片黑黑的小树林,她回头,见李欢并没有跟上来,才松了口气,他以前很喜欢这片凉爽的树林,也曾和叶嘉一起走过,可是今晚没又月光也没有星光 ,小树林那么黯淡,眼睛有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忽然想起那些妖魔鬼怪,又后怕那些醉鬼会不会追上来打自己,加上光脚在地上踩着一些碎石,几乎划破脚板心,痛得要命,她 拿出手机给叶嘉打电话,刚一接通,就哭了起来:“叶嘉,我好害怕,我好疼呀” 叶嘉大声问:“小丰,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在小树林里,我的脚受伤了,走不动” “你等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来接你,马上就来,小丰,你不要害怕” 挂了电话,她在旁边的一张同样昏暗的长椅上坐下,四周,微风刮过,每一样声音听起来都那么让人毛毛的,她将头埋在膝盖上,完全不敢抬起来,等待叶嘉到来的日子, 每一秒钟都像一年那么漫长有时,听得那么奇怪的声音,她很想抬头看看,可是,偏偏又不敢,像小孩子一样,埋着头闭上眼,就看不到一切黑暗似得 两三丈远外,李欢靠在一棵大树旁边静静看着她,眼眶濡湿,她从来不曾在自己面前表露过这样的软弱,此刻,他多么渴望他说的是“李欢,我好害怕”、“李欢,我好疼 ”,“李欢,你快来接我呀”不,她从不这样,她在自己面前,永远是一副彪悍的、打不死的小强模样,她甚至都没在自己面前公然哭过一次。 柯然、芬妮,甚至一些其他的女人都不掸在男人面前表现软弱,可是冯丰不!——冯丰就是这样,她从来有以为,她不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那个,所以,总是竖起厚厚的壳,就如一只完全封闭的刺猬,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早已是了,她比任何人都重要了。 眼睛适应了黑暗,觉得这条小道并不那么黑,只是暗淡而已,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将头埋在膝盖上,像个小孩子一样!他甚至能听到她隐隐的抽泣声,腿似乎要冲破理智 了,挣脱大脑,单独向她跑过去,紧紧抱住她,安慰她,背她回家,哪怕走长长的路,两人在一起,互相安慰,彼此照顾 他的腿不由自主的跨出,一定要抱住她,叫她不要害怕,给他整理弄乱的头发,擦掉她嘴角的血迹 心里在狂跳,他才迈出一步,就听到前面传来那么惊天动地的叫喊声“小丰、小丰”是叶嘉,他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来了,他怕她害怕,老远就叫她,提醒她,自己来了,她不用害怕了。 冯丰跳起来,又笑又哭:“叶嘉” “小丰,你不要动,等我” 她不听,一跳一跳地向叶嘉的方向跑去,像一个终于找到母亲的孩子,叶嘉的手刚一沾到她,她便扑在了他的怀里,“叶嘉,我好害怕” 李欢的腿完全僵住,这一刻,她的语气,她的举止,比自己见过的任何女人都更娇滴滴更楚楚可怜一万倍——她十足是个女人了,那种梨花带雨一般的委屈模样——那是见到了自己信赖的人,是确信自己在他心目中是最重要的那一个才有的娇嗔的语调——她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自己看到她受伤时候的方寸大乱,心如刀割,多么希望她不要管自己,就站在一边——只要她不被伤着!她更不会明白,自己多么渴望照顾她安慰她保护她,永远也不要她在遭到任何人的伤害,这个夜晚,以后的每一个夜晚,他是多么渴望和她在一起,只和她在一起而不是任何其他的女人——一直在一起,不要分开,再也不要分开,可是,她最想在一起的人,却不是自己! 双腿如灌满了铅块,沉得一步也挪不动。 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女人,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彻底完全地失去了她的?纵然自己还是君王时,也不会有比她对自己更好的人了,争宠的妃嫔少了夫妻之亲,权位的争夺防御少了父子兄弟之亲,孤家寡人少了朋友之亲,就连自己的祖母,大权在手的太后也曾因为自己借故杀掉她的某个男宠而不止一次对自己动过杀机——前生今世,谁肯像这个女人这般对待自己?得意失意,风光危急,她都不离不弃。 可是,自己风光时曾亲手打的她鼻青脸肿,自己落魄时,她为了维护自己被其他男人打得鼻青脸肿。 他久久地靠在那颗树上,直到他们的声音完全消失,直到双腿完全麻木,直到夜露完全浸湿了衣服!自己不能照顾她,就只能守着她的方向站一夜,眼泪那么咸涩地从眼角 冲刷过脸上的伤痕直直地击打在心口。 冯丰,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你这个可恨的女人,今后,你叫我还能爱上谁? 走出小树林,踏上一片宽宽的草地,路灯按么明亮,叶嘉看清楚她的面孔,惊讶到:“小丰,你这是怎么回事?” 冯丰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害怕的感觉早已无影无踪,她咯咯地笑起来:“叶嘉,你不要骂我好不好?你答应我不骂我,我才说。” “你先说是怎么回事我才决定骂不骂你。” 不,你先答应不骂我,我才说。” 完全是一个无赖的小孩子的口吻,叶嘉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又担心她的伤口,加快速度,跑到只隔的木桥,跑回家里,将她放在沙发上,他正要离开,她抱紧他的腰, 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就是不松手。 “小丰,我去拿药” 她这才笑嘻嘻地松开手,任旧耍赖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好一会儿,叶嘉见她这样娇嗔的样子,更加骂不出口,赶紧去拿了急救药品出来,先给她处理伤口,处理完了面上和 手上的伤口,他低下头,看她的沾满灰尘的脚,右脚脚板心被碎石划破,血迹和尘土混合成淤黑的颜色 “小丰,你说吧,这是干什么呢?” 她悄悄把脚往回缩,却被他一下抓住,拿了药棉轻轻擦拭,她笑起来,像个孩子一般趁他不备,在他的脸上亲一下:“叶嘉,你答应不骂我的” 叶嘉简直无语,弄了好一会儿才给她清理完毕,在她身边坐下,她的头靠在他的怀里磨蹭,他看她又要耍赖的娇媚的样子,无奈,自己偏偏就吃她这一套。想骂又骂不出口 ,只好瞪她:“小丰,现在可以说,你究竟干嘛了吧?” “我跟一群男人打架了” 叶嘉大怒:“什么男人把你打成这样?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不报警” “唉,我和芬妮一起喝咖啡,后来李欢给芬妮打电话说一起坐坐,我们出来去停车场时,遇到一群疯子,打李欢” “所以,你就如侠女一般仗义出手,帮李欢?” “李欢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得帮他,总不能看着他被打死啊,呵呵” “那李欢呢?他受伤严重不?芬妮也打架了?” “那芬妮没打架,她站在一边也被一个疯子推了一下歪了脚脖子,李欢也只是些皮外伤,不太严重。” “那李欢怎么不送你?就让你一个人这么逃跑回来?”他口气严厉心里又愤怒又惊讶,这个男人,居然看着冯丰被打成这样子,就扔下她不管了? “他送我到门口才走的,他一路上不停骂我,说他很讨厌强悍的女人,叫我不许管他的闲事,天知道,我是碰巧而已又不是专门去管他的什么闲事,他一直把我当成‘打不死的小强’,所以很讨厌我,呵呵,他喜欢的是随时随地都干净整洁的美女,所以,一直讨厌我,见到我披头散发的样子就更讨厌我了” 叶嘉没好气的瞪她:“那你还帮他打架!” “哎,总是熟人嘛,换了其他人,我也会帮忙的,总不成眼睁睁看着他挨打不管嘛。” 他默然半响,她到是这样的性子,换了个人,她也会这样,可是,还是忍不住瞪她,“要管也不是这种管法。” 她伸伸舌头:“叶嘉,你答应了不骂我我才说的要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你还敢隐瞒不说?”他伸手拧她的脸颊,到了中途却又避开那些青肿,绕道轻轻捏她的鼻子,“哼,就这个地方没受伤” 她笑着惨呼:“叶嘉,你真没良心,我只有那个地方不疼,现在都给你捏疼了” 李欢的前妻和美男作家 叶嘉放开她,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叹息一声。 她笑嘻嘻地看他难看的脸色,伸手拉他,“叶嘉,你不会讨厌我吧?你不许讨厌我,好不好?” 叶嘉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拿了一把梳子轻轻给她梳,看她的头发上沾了血迹,放下梳子,给她轻轻揉揉,才叹道:“小丰,这样太危险了,以后别这样。” “叶嘉,你还没有回答呢,你不许讨厌我,永远也不许讨厌我,好不好?” “我能不能讨厌你打架的这一次?” “不行,一次都不行。我无论做了什么你都不许讨厌我”她固执地补充,“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讨厌我,就你不行,你永远也不许讨厌我” 叶嘉摇摇头,无可奈何:“那就一次都不讨厌好了。” 他想起她的话,李欢真是讨厌这个“打不死得小强”吗?叶嘉长叹一声,细细地看她,“小丰,你要记住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呀?” “你不是什么小强,你是我的玫瑰!” 她心里一震,胸口那么狂喜又那么堵塞,这比一件往日说的千万句甜言蜜语更令人心动。 他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道:“小丰,我还是不开心的” 她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呢? “你对李欢这样好,我很担心,而且”他的目光十分深邃,“我也很嫉妒他!” 冯丰嗫嚅道:“当时那种情况,就是路人甲我也不能袖手不管啊” 他笑起来:“不过,好在你不要李欢照顾,只要我照顾,否则,哼哼”她好奇地看着他,不明白否则他就会怎样。他却笑盈盈地自己接了下去,“要是李欢敢借机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一定揍他一顿。” 她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拉了他的手:“叶嘉,你奇怪哦,先前你还在责怪他丢下我不管呢。” “他不管你是没义气,管你是非分之想,就是这样,我给他的定性,呵呵!” 冯丰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叶嘉,他又露出“泼男”的样子了,可是,自己偏偏怎么就是如此喜欢呢 他趁她发笑,抱她进房间,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给她脱衣服,换睡衣,她像个小孩子,理直气壮地享受他的精心照顾。叶嘉服侍她睡下,也不去加班了,自己也上床,只留床头一盏小灯开着。她躺在他的臂弯里,一直手拉着他的手,两只手十指交扣,笑的像个心满意足而又霸道刁蛮的小孩子:“叶嘉,这个世界上只要你一个人对我好。以后,你要一直对我这么好,好不好?叶嘉” 他的脸贴着她的脸,忽然伸手将她抱在自己身上,在她耳边低语:“小丰,我把明后天的几项会议推了,在家里好好陪陪你,我许久没陪过你了。” 她笑起来,肿肿的面颊一点也不觉得疼痛了,像捡到了金子:“叶嘉,我正担心这个样子无法去学校,一个人整天呆在家里好闷。呵呵,你在家陪我最好拉,如果你能陪我。我宁愿受伤哈哈” “胡说,你这是什么话?” 她还要说什么,嘴唇已经被封住,只“喵呜”一声,便发不出声音了意乱情迷的时候,眼角却悄悄湿润了,那是刻骨铭心的感觉啊,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这里是自己的家,自己受伤了可以回家,回家了有人安慰和照顾自己——自己危急的时候,他在,他一直都在。而这个最最重要的温暖的家,是他给自己最好的最牢固的礼物。 这一晚,完全不似受伤的样子,睡得特别安然,连梦都没有,直到清晨睁开眼睛,还发现他温暖的手搂着自己,她在清晨里,就格格地笑出声了,叶嘉睁开眼睛,“小丰 ,你干啥呢?” 她不说话,趴在他的身上亲吻他的眉毛,一下一下轻轻揪他的耳朵,然后,躺在他怀里又闭上眼睛,“叶嘉,我许久没睡过懒觉了,今天,你陪着我好不好?” 他一把抱住她,用亲吻代替回答,两人闹成一团,哪里还有丝毫睡意!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李欢摇下车窗,看夏日充满露珠芬芳的气息。这是c大别墅区外面的林荫道,看去,霞光万道地照在树梢,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手机一直放在旁边,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那个在设置上的第一个号码,他不知道已经是几百次要拨打,却又放弃,这个时侯,她也许还在熟睡吧? 渐渐地,已经有稀稀疏疏的行人了,是晨练的人,他抬头,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看了看昨夜那茂密的丛林,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兜了几个圈子,又不忍不住回到了这里,可是,回到这里,又有什么用呢? 他咬咬牙,很快发动车子,开走了。 上午十点过,冯丰接到李欢的电话,李欢的声音淡淡的:“冯丰,你好点了没有?” 她笑起来:“我好多了,你呢?没人照顾你,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啊。” 李欢听她欢快的语调,知道她一定被叶嘉照顾得好好的了,他放心了不少,默然半响,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慢慢挂了电话,冯丰再要说什么,对面一阵忙音,想起他昨晚追上来的那个拥抱和声音“冯丰,你疼不疼?” 心里,隐隐有些明白过来,她强行压下那种不安的心情,李欢,他今后应该有自己的正常生活了,自己能和他做个朋友,也就不错了。 还是年初的某一天,叶晓波无意中说起,现在古装剧剧本很俏。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欢早在剧组看剧本时,就觉得那些古装剧本又很多bug,常常想去纠正。他想,何不自己写一个种东西出来?叶晓波听他有兴趣,开玩笑地说好啊,你写好了,我给你推荐。李欢真的说写就写,从年初到“超级帅哥”比赛结束,终于完成了《帝王的权谋》一书。叶晓波将这书的文档发给一个投资人看,投资人用了一个晚上看完,大呼“好料”,竟然有人能将帝王的各种驾驭臣下之招数写的如此淋漓尽致。 投资人得知本书的作者竟然是刚刚退出“超级帅哥”比赛的人气王李欢,立刻意识到书的热点和作者的热点一结合真是完美的炒作点。他立刻将本书发到网上,第一天的点击就过500万,随后,一路爆红,一个月点击上两亿、;随即推出该书,号称首印500万册,创下当时萎靡出版市场的新高,并给李欢冠以“第一美男作家”的称号。 随后,“李欢”的大名成了搜索榜上上升最快的名称之一,甚至有电视台开始邀请他去做现场节目。 冯丰有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他侃侃而谈,那是真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是什么世道?李欢成了“美男”作家了? 李欢的新书销售的如火如荼是,一份新创刊的周刊第一期也摔出了一个重磅爆料:超级帅哥和玉女明星芬妮的一段情。 报道做了整整20个版面,从李欢做群众演员到超级帅哥,这其中,处处有芬妮的影子,并且刊登了他和芬妮冯丰等人那次在地下停车场打架的事情。报道影射他为了芬妮争风吃醋和人打架,为此,豪门公子叶晓波和芬妮的关系越来越疏远,还刊登了一副叶晓波夜店寻欢的小图。而冯丰的照片则是披头散发也不太看的清楚,估计狗仔队并不知道她是谁,附加的图片只是轻描淡写地戏谑,说李欢是“一王二后”的高手。 此报道一处,李欢还知晓,最先遭殃的却是芬妮,她的电话几乎都要被打爆了,只得转移到秘书台有助理和经纪人处理。 这段时间,她的确和叶晓波的关系越来越糟糕,叶晓波在股市上亏得血本无归后,越来越放纵自己,干脆每天在夜店寻欢作乐了。 还有一周就是叶霖的六十大寿了,同时,叶霖和叶晓波的谈判也开始了,这天,叶晓波接到母亲的几通电话,又赶回家里 走进客厅,看到母亲戴了眼镜,手里拿着报纸,一见他进来,就将报纸人在沙发上:“晓波,你看看这是什么女人” 叶晓波满不在乎地拿起一看,面色也微微变了,却强辩道:“那次李欢是被一群同性恋打,事情根本不是八卦上写的那样”整件事情,他听李欢和芬妮讲过,他对李欢十分信任,因此,根本不信这种莫须有的空|岤来风。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不是那个戏子招蜂引蝶,别人干嘛不写别人偏偏写她?”叶夫人耐着性子,“晓波,还有那个女人”她又拿起报纸,指着冯丰的照片,“这个女人看起来好熟悉,只是看不清楚脸” “那不是冯丰嘛,李欢的前妻” 用钞票仍你 他立刻住口,果然,叶夫人“霍”地站起身,气得浑身发抖,“果然是个贱女人,跟着叶嘉还不知足,居然还去招蜂引蝶,如此败坏叶嘉的名声 ” 叶晓波跟母亲解释不清楚,只好住口不语。 叶夫人正要说什么,见丈夫从书房出来,立刻住口,悄然将报纸放在一边,叶霈见儿子,威严道:“晓波,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叶晓波看看父亲,还是点了点头 父子俩关在叶霈的书房里整整一夜,然后,叶晓波走了出来,满面憔悴,叶霈,则是如释重负。 芬妮在家等着他,或者说等着他和父亲谈判的结果。 门铃声响起,她开门,手微微颤抖:“晓波,你回来了” 叶晓波点头,神情看不出任何异样,芬妮给他拿来拖鞋换上。他靠坐在沙发上,身子深深下陷,满脸的疲倦,点燃一支烟,许久不做声。 芬妮也不作声,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可这个时候,心里也在发抖。 一支烟吸完,又是一支烟,芬妮也抽,两人对着烟圈的云山雾海,似乎要看看清对方的面孔都很困难。 还是叶晓波先开口,干涩而软弱:“芬妮,你,复出吧” 芬妮,你复出吧,你息影时间不长,观众还没忘记你,一切都还来得及。再拖下去就是损失了芬妮在心里帮他把这些理由说出来,悲凉地笑笑——女明星嫁入豪门,那概 率并不比灰姑娘嫁入豪门大多少。谁说女人地美丽一定是战无不胜地武器? 芬妮点点头,叶晓波似乎松了口气,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 芬妮接过,细看上面地八位数,想起看过地亦舒的小说《喜宝》里的一句话:“如果有人用钞票仍你,跪下来,一张张拾起,不要紧,与你温饱有关的时候,一点点自尊不算什 么”——自己其实早已脱离“温饱”的要求了,可是,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爱,那么很多很多钱也是好的。 她面不改色,收好支票,这才是现实的剧本,而不是电视里演的,那些清高的灰姑娘,撕碎支票,高傲走人,不,不是这样——高傲是当不得饭吃的。 叶晓波起身,已经走到门口,她还是忍不住叫住他:“你家里,许你的是什么条件?” 叶晓波的手触在门柄上,低声道:“进董事会,主管欧洲市场 ” 还有,以后过百亿的遗产。 芬妮没有再作声,平静地看着叶晓波开门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她也没流出泪来,明天又该如何?还不是再从头,收拾旧山河。 门口玄关处,还有叶晓波的拖鞋,衣架上,还挂着他一件忘了带走的大衣,宗宗仿佛都是可笑的讽刺,却笑不出来,只是心里流出泪来。 李欢是第三天才打来电话的。这些天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1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1部分阅读 关于叶芬二人的误了八卦铺天盖地,都是分手的猜测。其实,狗仔队也并不完全是空|岤来风的。他们甚至报道了叶晓波和另外一名豪门千 金开始交往,并评估了叶晓波的个人身家。 芬妮的声音哀婉凄凉,李欢心里一沉,立刻明白,叶晓波,他终究还是跟家里妥协了,他无法安慰芬妮,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叶没法安慰芬妮的。 他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听的芬妮的微笑:“李欢,你来看我好不好?这个时候我需要人来看我 ” “我马上来!” 两个人约在一家僻静的咖啡馆,就像两个朴素的学生。 老远,芬妮看见一个男人,拿着那样大的一束鲜花,神色镇定,每一步都走得那样坚定,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是两人相遇再早一点,再早那么一点点,自己一定会毫不 犹豫地爱上这个男人。 李欢已经近了,看到芬妮眼睛微红,却满脸笑容,他将花递给她,几乎将她的身子都遮住了大半。 芬妮笑起来:“李欢,这是我生平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谢谢你” 李欢坐下,“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她微笑着妩媚地眨眨眼睛:“还不是老套,找个借口复出,李欢,祝福我吧,祝我东山再起吧。” 他由衷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芬妮,你会事事如意的。” 对于二人分手的事情,李欢并未询问叶晓波,叶晓波却先给他打电话。他需要一个倾诉者,除了李欢,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对象了。 李欢问他,他只是语焉不详,只和他约定在一个常去的酒吧。说二人好久没有聚会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叶晓波却没有来。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叶晓波才行色匆匆赶来,见了李欢,老远就挥手:“大哥 ” 二人坐定,李欢看叶晓波精神很好,并无丝毫颓唐之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他和芬妮的事情。 “大哥,你最近如何了?退出比赛后做什么呢?一直写畅销书?那本书那么成功,大哥,你真行,做什么成什么。” “不,不写那东西了,没劲。我在炒股,又是连续二十几个涨停盘,晓波,我把赚来的版税和你的两百万一起投入了,现在,账户已经超过八位数了。” “哈,大哥,还是你厉害。我那部分就算投资,你继续运作,我相信你。” 他看叶晓波踌躇满志,想起他和芬妮的分手,以及八卦周刊上透露的他的个人资产评估。果然,叶晓波说:“大哥,我很快要去欧洲开发市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行吗?” “大哥,我最服的人就是你,相信自己,依你的本事,做什么都行。” 李欢笑起来:“晓波,多谢你看重,可是,我暂时还不想离开c城。对了,芬妮呢?” 叶晓波面不改色:“芬妮,她又接了新的片子,进军大银幕,大哥,你不要怪我,我逃不出叶家老头子的天罗地网,还有,他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 ” 李欢默然片刻:“你觉得这么好就怎么办吧。”他忽然想起冯丰,还是忍不住:“叶嘉,他在叶家能自己做主吗?” 自己做主?叶晓波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笑起来:“他比我强。可是,在叶家,婚姻要自己做主的,那太不可想象了。我的另外三个哥哥姐姐、现在是我,没有一个可以自己做主 的。我姐姐早年爱上一个画家,两人都到了荷兰也还是没逃出我父亲的手掌心,还不是乖乖回来嫁了家族安排好的对象。叶嘉,他唯一的本事是不指望着叶家的家产,但是,我要 看他这次如何才能敌过老头子的手段!我家老头子,要是在战争年代,估计比特务头子戴笠的手段还高明 他敢不敢惹老头子,就看这次老头子大寿,他敢不敢让冯丰上门,我想,他是不敢的。一个女人如果永远没法上叶家的大门,她如何能够痴心妄想嫁给叶嘉?……” 李欢听得遍体生寒,他对于这种门当户对的婚姻一点也不陌生,他自己以前娶的妃嫔、皇后也是如此。一定得是皇室的妥善安排,所谓皇帝也攀草鞋亲,除非是那个女子倾城倾国,皇帝贪图新鲜,纳妃而已,要做皇后,那是难如登天。 “……大哥,你等着瞧,那个背叛过你的女人也不过是痴心妄想,永远也别想嫁入叶家……我妈和老头子,不知准备了多少手段等着她呢……” 李欢盯着他,神情和声音一样镇定,“晓波,冯丰没有背叛过我,她从未背叛过我。” 叶晓波怔住,一时没法接口。 胸口堵塞得厉害,以前,他恨她选择了叶嘉伤害了自己的自尊,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一国之君,被一个女人抛弃,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此刻,却只想维护她,再也不想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他看着叶晓波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晓波,我知道你家里不会喜欢她,可是,如果她上你家门,即使所有人都唾弃她,也请你不要为难她!算是我求你!” 李欢说得如此郑重其事,记忆中,这还是他第一次求自己办一件事情!叶晓波完全不知所以,强笑道:“大哥,你为何那么替她着想?” “因为,她对我的好,比我对她的好多太多。晓波,是我对不起她,她一点也没有对不起我!” 叶晓波点点头:“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可是,老头子和我妈要如何对付她,我可就管不了了……”他神情沮丧,刚进门时的风光得意一点也看不见了,“你要知道,我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的,我们,都不过是老头子手上的一颗棋子而已,他才是绝对的主宰!” 谁有钱有权谁就是主宰,这个道理,李欢比谁都明白,只点点头,举起酒杯轻轻晃动了一下,看里面的冰块沉甸甸的。 叶晓波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酒,“对了,大哥,老头子六十大寿,你也来凑个热闹吧。老头子常常骂我不争气,结交的都是狐朋狗友,你去给我长长脸,让他看看,我也有很气派的朋友。” 狐狸精和桃色新闻 “好吧,我也 应该去给伯父拜个寿了。” 李欢对叶家一家人一直是很好奇的,是什么样的夫妻会生出一个和三王爷一模一样的儿子? “大哥,那就一言为定,你早点来。” “好的” 周三上午,冯丰接到叶夫人的电话。她本来在图书馆看书,只好立刻匆匆赶回家。这天,天气阴沉沉的,闷闷的。叶夫人独自坐在花园里,见她走过来,眼神十分锐利。她特 意打听过,儿子外出,要明天晚上才回来,所以特意选了这个时段见冯丰的。 冯丰心里有点不安,还有两天就是叶霈的大寿了,叶夫人不好好子家里,跑来这里干啥?她礼貌的向她鞠躬:“伯母,您来了。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给你拿。” 她盯着她的眼睛:“不用客气了,冯小姐,我来只是提醒你一件事情。” 冯丰静静的等待下文,她笑得十分客气:“我来,只是为了提醒冯小姐,不要借着叶嘉的父亲生日,登叶家大门,叶家不欢迎你,决不欢迎你,请你知趣一点。叶嘉的女伴只 能是林佳妮,我给他们把礼服都做好了。” 她怕的就是冯丰借机和叶嘉一起回家,给人“既成事实”的印象,以后,处理起来就很麻烦了。目前,叶霈还不知道儿子的这个“金屋藏娇”,最好能将冯丰的美梦无声扼杀 ,如果,让叶霈知道了,她真不敢想象,在叶霈的心目中会如何影响儿子的形象。她深知走儿子的道路是走不通的,只好找冯丰下手。 冯丰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道:“哦,是这事啊,其实,您不用专门跑一趟,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冯小姐,还轮不到你做主!”她尖锐地打断了冯丰的话。 冯丰低声道:“我早就知道的,您不是已经提醒过我的吗?您放心吧,叶伯伯的生日,我不会去惹你们生气的。” 叶夫人冷笑一声,从皮包里拿出一份折叠的报纸仍过去,几乎劈头盖脸扔在她的脸上,语气十分轻蔑:“冯小姐,你果然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冯丰拿起一看,正是自己那次和李欢、芬妮一起打架的八卦绯闻。这份八卦炒得很热闹,很多日报娱乐版都刊登了。她也早就看过了。她随手将报纸放在一边,依旧淡淡地道 :“我早就看过了。” 叶嘉外出了,而且他也从不关心娱乐八卦,也许是不知道的吧。 她无所谓的神态令叶夫人不爽到极点,她原本以为,这个女人会因为“j情”败露而羞愧不安,可是,她却面不改色,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妖精?为什么修炼的脸皮厚 成这样? 她冷笑:“冯小姐,你真是好本事。” “哦?” “你居然可以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她气愤难仰,“叶嘉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做出这种事,也敢面不红心不跳?你真把我的儿子当成傻瓜了?你这个女人,还知不知道羞耻 二字怎么写?” 她摇摇头,镇定自若,“伯母,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叶嘉的事情,他完全知道的,而且,今生我也绝不会做任何一件对不起叶嘉的事情!” 也许是她的语气太过镇定,也许是她的神色那么坦白,叶夫人完全不明白,一个闹了绯闻的女人,何以还能如此面不改色,气冲冲的站起身来:“冯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多说了。”她拿出一张支票晃了一下,“我能给你的,绝对比你缠着叶嘉所得到的还要多。叶嘉如果娶你失去了他应得的家产,你终生也过不上顶级大富大贵的生活,那你就完全是白费心机了” “我并没有想要过什么顶级大富大贵的生活,我觉得这样和叶嘉在一起,已经是最理想的生活了。” “可是,对于叶嘉来说,却是生活品质的严重倒退和停步!不是对他本身地位和教养的糟蹋!”她语声尖刻,“叶小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告诉我。”她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叶小姐,我再次提醒你,叶嘉父亲大寿,你决不准出现在叶家大门里,否则” 冯丰没有做声,只看着她的背影沓然远去,叶家的车很快消失在了外面,她抬头看着天色,阴沉得不像话,又看看房顶上咕咕乱叫的鸽子,原本十分笃定的东西,也变得那 模糊,心里忽然有强烈的恐惧,这样的地方,会不会很快就不再是自己的“家”了? 叶夫人何曾知道——自己从未希望过什么难以想象的顶级大富大贵的陌生的生活,自己唯一的心愿就是这样,就这样跟着叶嘉就完全足够了,钱多如比尔盖茨,难道所有家产就是拿来自己全部挥霍的?不见得吧。真堆成了金山银海,自己有用得了几个? 可是,叶嘉的笑脸那么巨大地遮住了心里的阴影——叶嘉,只要有叶嘉!只要叶嘉还在,自己的家就一定还在。 她没有再去图书馆,一整天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等叶嘉回来,可是,叶嘉要明晚才能回来,她这里走走,那里逛逛,心里越来越不安——生怕一离开了,叶嘉,自己就再也看不到叶嘉了,离开了,叶嘉就不是自己的叶嘉了。 叶嘉刚下飞机,就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有要紧事情,要他马上回家一趟。他回家时,看见叶晓波,林佳妮就笑语盈盈地迎上来,给他拿来他最喜欢的某种绿茶,她从叶夫人那里得知了很多叶嘉的习惯,此刻正式投其所好,叶嘉想起那次在自己家里,自己对她态度不太好,也难为她完全不计较,便也礼貌地接过,并向她道谢。 他和叶晓波也寒暄几句,却见叶晓波面色晦暗,语气和神情都不佳,并且向他递了一个眼色,他一进门就发现母亲的脸色不大好看了,冷冷地坐在一边只是不吭声。他又叫一 声,叶夫人才扎起来:“你们都来我房间。” 叶氏兄弟对视一眼,两人跟在了母亲身后,叶夫人头也不回:“佳妮,你一起来,你也不是外人。” 三人进了母亲房间,叶夫人在一张乌木椅子上坐下,叶嘉笑着楼住她的肩膀:“妈,生什么气啊?” 叶夫人拂开他的手:“你少来这一套了,你自己看看” 叶嘉拿过桌子上的报纸,好像是特意准备好等着自己的。他接过一看,上面都是些乌七八糟的绯闻八卦,李欢和芬妮的图片又大又清楚。他晃了一眼,淡淡道:“有什么好看的?”然后,随手就要放下。 叶夫人看儿子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气恼,“你看这个女人是谁?”叶嘉再看一眼,发现角落上的一张小配图竟然是披头散发的冯丰。他这才细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个报道很是不堪,完全是恶意地捕风捉影,允斥着极恶劣下流的桃se情节,不过,揣测的都是李欢和芬妮的事情,由于冯丰他们不认识,所以写得很简略,只是一笔带过,大意是李欢圈内圈 外通吃,另有神秘相好之类云云。心里异常不舒服,他随手将报纸仍在了垃圾桶里,淡淡道:“这有什么好看的?都是捕风捉影,胡编乱造。” 叶嘉此举大大触怒了母亲,她瞪着儿子正要开口,旁边的林佳妮软声道:“伯母,还是仍了吧,叶伯伯看到会生气的 ”此话正中叶夫人的软肋,她最怕丈夫看到这件事,所以,报纸都是藏着,自己也准备等叶嘉看了“罪证”就仍了,可是,见儿子如此执迷不悟,一时气愤难当。如今,林佳妮的话正给了她台阶下,她笑了,“还是佳妮懂事,唉,我要有你这么好一个女儿就好了。” 林佳妮抿嘴笑笑,叶嘉见母亲面色稍缓,总算松了口气。 可是,很快,叶夫人的面色再次一沉:“晓波,这个李欢到底是什么人?”叶晓波不该不答:“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朋友?”叶夫人腾地站起身,“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兄弟都是些什么眼光?找的女人全跟这个李欢有关系” “妈,我跟芬妮已经分手了!”叶晓波大声道。 叶夫人的目光却看着叶嘉:“叶嘉,你怎么说?” 叶嘉冷然道:“我不可能因为一些无中生有的谣言就责怪小丰。” 叶夫人冷笑一声:“晓波,你给你哥说一下,那个限于欺骗的女人和李欢什么关系吧!免得他上当了还不知道” “她和李欢的关系我最清楚,用不着任何人告诉我。”叶嘉从未试着如此激烈的反驳母亲,他严厉地看着叶晓波,“晓波,你又听了什么胡说八道了?” 叶晓波暗自叫苦,此刻如老鼠钻风箱两头都不好受,在叶嘉回来之前,叶夫人已经“审问”过他无数次了,要他看在“兄弟情分”上帮叶嘉一把,可是,李欢却又郑重其事地给他澄清过自己和冯丰没什么关系而且还要他为冯丰留些余地,但是,叶夫人怎会满意这个答案?巴不得将冯丰定性为“荡妇滛娃”才好,“其他男奴之前”的暧昧,叶晓波是外人怎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在加上叶晓波“李欢的前妻”到后来的改口 ,更让她疑窦丛生。 他看母亲当着叶嘉的面再次追问,躲避不过,只实话实说:“我对他们几个的纠缠不太了解,没法发表什么看法,不过,李欢本人说,他和冯丰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以为这样说,叶嘉会松一口气,可是,看向叶嘉时,却见叶嘉面色铁青,他忽然醒悟过来,叶嘉从小自主惯了,现在见家人将自己的“私事”——他一向认为婚姻是自己的私事——摆上台面来,跟卖肉一样的讨价还价,为了一些消失莫名其妙的求证,心里早以气愤难仰。 叶晓波刚刚经历了和父亲、家族的辛苦谈判,虽然获得了丰厚的报酬,也得到了父亲的重视,可是心里依旧有深刻的郁结,此刻,很有节不爽叶嘉的表现,同是叶家子弟,凭 什么他就能特殊?他就能自己做主?还是只讨论一下他就受不了,要是自己那样整天被家族逼到走投无路不得不屈服,还不得去撞墙了? 叶夫人见两个儿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打铁要趁热,男人,其他的都能忍受,可是对于自己的女人“不忠”这种事,就绝不能忍受了,他火上浇油,“晓波,我可是听 过你说,冯丰是李欢的“前妻”!” 叶晓波当时嘴快,又为李欢不平,后来得知李欢叮嘱,已经叫苦不迭,见母亲步步紧逼,正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得叶嘉冷冷道:“晓波,你什么时候也改行做八卦了?” 叶晓波再也咽不下这口气,冲口道:“冯丰到没什么,本来就是你做了第三者” 叶嘉的拳头捏的咯咯响,叶夫人正要说点什么,却被林佳妮轻轻扯了扯,赶紧岔开了话题,“大家都饿了吧?先去吃点东西,今天我给大家准备了很丰盛的料理” 叶嘉掉头就走了出去,叶夫人的声音不徐不疾地传来:“你记住,你父亲生日,绝不允许那个女人登叶家大门,不,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允许她跨进叶家大门一步!” 走出老远,才发现自己的包还没带,车钥匙什么都在里面,他要回去拿又不想去,正犹豫,只见林佳妮匆忙跑来,手里正拿这自己的包,柔声道:“叶哥哥,你忘了那东西了” 他接过包,连声道谢,好在有林佳妮,总算化解自己这场再回头的小小尴尬。 大富豪的寿宴1 冯丰今天也没去图书馆,因为按照行程,叶嘉今天要回家了。她一直一直地呆在家里,终于,坐得累了也逛得累了,她一次一次跑到门口看叶嘉回来没有。 她不知道多少次张望时,终于听见车子的声音。她兴高采烈地跑出门,看车子进了车库。她跑过小木桥,开心地迎接,不一会儿,看到叶嘉匆匆走来。 天色已经黯了,叶嘉的面色和天气一样黯淡。她迎上去,第一次看到叶嘉这种脸色,一时杵在那里,心里很有些不安。过了片刻,她才上去轻轻拉住他的手,小声道:“叶嘉! ” 叶嘉没有做声,只是拉了她的手往家里走。在客厅坐下,她见他的脸色益发难看,她倒水给他喝,他咕噜喝了一大杯凉茶,才闷闷道:“小丰,你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冯丰笑起来,拉了他的手,心里的不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一夜,两人亲热缠绵,可是冯丰却发现,叶嘉多了一点沉默。她察觉出这点微小的转变,心里有小小的困扰,叶嘉,是因为叶夫人告诉了他什么吧?她本来想问问,可是,见叶嘉不提,自己也就不问,第一次,心里有了隐隐的担忧。 睡到半夜,还在辗转反侧,忽然,腰间一紧,已被一双大手搂住。叶嘉原来一直没有睡着么?她轻声道:“叶嘉?” 叶嘉笑起来,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你可不许再翻来覆去了。前几天外出没有你在身边,我都没睡好 ”他叹息一声,“小丰,我养成了习惯,要有你在身边才能熟睡。 看来,人们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真是大有道理” 冯丰失笑,叶嘉居然把这种事情这样比喻,她蜷在他的怀里,柔声道:“我不翻来覆去啦,你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 叶嘉贴在她的耳边,柔声道:“小丰,无论别人说你什么,无论是谁说你什么,你都不要介意,我不会相信的。” 叶嘉,他果然听了叶夫人说了什么!她松了口气,别人说什么怎么说,她完全可以不理会,只在意叶嘉的态度。 叶嘉搂她的手更紧了一点儿,不一会儿,终于传来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第二天一早,叶嘉就去了研究所了。冯丰也去了学校,到傍晚回家时,发现叶嘉还没有回来。她等了一会儿,跑出去张望时,却见一男一女,那么登对地走来:是叶嘉和林佳妮。 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林佳妮仿佛示威似的,那么热情地叫:“小丰姐姐”。自从看了那则八卦报道,她心里一直替叶嘉不值,自己心目中的偶像,竟然有如此一个不懂珍惜的女人。她凭什么霸占住叶嘉不放?既然如此,自己又何须客气? 冯丰看她温柔的笑容,也笑着答应,神经却有些木讷。叶嘉进门,林佳妮跟后,立刻替他接下了包包放在一边,眼光过处,几乎要给他拿拖鞋。好在叶嘉已经及时换上了拖鞋,礼貌地请她坐,喝东西。 冯丰从来不明白,一个女人何以可以当着这个男人“女友”的面,将这个男人照顾的如此周到?而且,几乎自从林佳妮第一次出现在这里起,她就是这幅姿态,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此刻是夏季天气,心里忽然觉得很冷,她站在一边,没有吭声。 叶嘉坐下,微笑道,“佳妮来给我送衣服,她在门口等我,顺路一起来的。” 哦,送衣服,送什么衣服啊?脑筋似乎越来越不清醒了。 林佳妮笑脸如花:“是这样的,伯母给叶哥哥订做的礼服,叫他穿着出席叶伯伯的生辰的。伯母今天没空,叫我给叶哥哥拿过来。” “知子莫若母”,叶嘉穿衣服的怪癖,叶夫人想必是清楚的,估计是为了纠正儿子奇怪的审美趣味,所以特意在重要场合都要先为他准备好衣服。果然,林佳妮又笑盈盈地说 ,“每次有什么事情,伯母都会给叶哥哥订做礼服,每次叶哥哥穿上都那么帅”她的口吻那么熟稔,一派的青梅竹马。 冯丰强笑着应了一声,这些,该妻子尽的义务,叶夫人,她都不厌其烦地让林佳妮做了。她本人来了一趟不作数,还安排“双保险”,要林佳妮再来一次。叶嘉陪林佳妮喝了一会儿东西,冯丰一直呆呆地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叶嘉,他知不知道,这礼服是他母亲给他和林佳妮做的情侣装?他知道吗?她看看林佳妮的笑脸,一阵头昏眼花,也不知道招呼她,一个人呆呆坐在一边。 “小丰?”叶嘉有些奇怪地看着她的反常,“小丰,你不舒服吗?” “我没有。” 林佳妮站起来:“我回家了。小丰姐姐,后天见。” 后天哪里见?自己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叶家的盛宴上?这些,和叶嘉穿“情侣装”的林佳妮难道会不知道?她为什么还可以笑得如此天真无邪?原来,最厉害的高手是最隐忍不发的那个人,而不是张牙舞爪。原来,柔能克刚,讲的是这么回事。她强笑着点点头,觉得林佳妮的笑脸太过刺目,简直让人厌恶。心里忍不住的要爆发,可是,自己怎能对林佳妮爆发?自己该如何爆发?她坐在沙发上,只是一动也没有动。 林佳妮的声音又响起:“叶哥哥,送我一下吧。” 叶嘉说:“我送送佳妮就会来。” “真不好意思,我家的两名司机去接父亲的重要客人了,另一个司机又接母亲去赴宴了,所以要麻烦叶哥哥送我。”她解释,她的解释听在冯丰耳里,仿佛变成了“高雅”的示威!她们这种“有教养”的真正的名门淑女,连示威都是拐弯抹角的。 “恩。佳妮,你慢走。” “多谢小丰姐姐。” 她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慢慢站起身往书房走,每一步,都仿佛要踩空,整个世界,仿佛不那么牢固了。 她去二楼的衣橱,看新买的礼服。那是她根据叶嘉的爱好为他准备的,让他在他父亲的寿宴上穿。她甚至还给自己买了一套礼服虽然,明知自己是不会有机会穿着和他一起 出场的,可是,她还是买了放在那里,这是自己生平第一次买礼服。这些,她都早已做好准备了,可是,比较一下林佳妮送来的订做的礼服,自己买的的确差了一个档次。她悄悄 将自己买的移到衣橱最角落挂着,只让那套豪华的新礼服放在外面,默默地站了好一会,然后,去书房开始工作。 叶嘉回来得很晚。他送林佳妮回去时,林大富豪夫妇无论如何要邀请他喝茶,他推迟不得,只好去坐了一会儿。没想到叶夫人又来了,拉着他又呆了一段时间,要他欣赏林佳 妮刚学会的一首新曲子。这首曲子,他念大学时很喜欢,林佳妮特意学会了,他听她弹得不错,就多呆了一会儿。 书房的灯光一直亮着,他无声地走进去,手扶在冯丰肩上:“小丰,这么晚还没有休息?” 冯丰也不回头,笑嘻嘻地敲着键盘:“我很快要做好了。” 叶嘉要说什么,又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起,他发现,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冯丰都是白天念书,晚上加班加点赶工挣钱,仿佛比他自己还要拼命。他完全不明白原因 ,难道她缺钱花?自己挣的所有钱不是都交给她在管么?而且,也没见她如何花钱呀。 “小丰,你念书已经很累了,挣钱的事情,缓一缓再说吧” 冯丰关了工作页面,嘟嚷着抱住他的腰:“我不能一直做米虫啊。我怕这样久了,自己会丧失独自谋生的能力。” “小丰,做米虫不好么?那也是我的米虫啊。是不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你这么辛苦,让我很有压力” “呵,叶嘉,你可不能大男子主义,以后,我要努力,也成为一个科学家哲学家之类的,若是比你出名了,你不是要休了我?” “傻瓜,我是心疼你。” 又说这些甜言蜜语。可是,听着,心里却安慰而舒适。 他抱住她的头:“小丰,明天我们一起回家吧,明天是我父亲的寿辰,叶家的子女必须全部到齐。” 她微微松开手,很细微的声音:“我怕,去了会惹你父母不高兴”到时,一场喜事变成了烦事,自己就罪大恶极了。 叶嘉想起母亲的连番叮嘱,说才刚解决了叶晓波的事情,叫他万万不许带冯丰回家惹他父亲生气。他倒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可是,如果他们当众给冯丰难堪——自己的父母未必做不出来,那就会令冯丰难受了。 可是,心里却越想越憋屈,他大声道:“小丰,你就和我一起去。” 冯丰摇摇头:“你母亲上门来叮嘱过我,叫我不许去”她看叶嘉面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寒意,几乎是要爆发的前兆,她赶紧拉了他的手,柔声道,“叶嘉,你不要生气,也许是我做的还不够好,不能让她老人家认同,以后,我们再一起努力就是了。你要相信我,我会更加努力的,一定会让她满意的,现在跟去,不是故意跟她赌气么?这样,只有把事情弄的越来越糟糕,何必呢?” 大富豪的寿宴2 叶嘉没有做声,好一会才闷闷道:“小丰,我妈这个人,我很了解,只怕你无论做什么都讨好不了她!她要的是女孩子的家世背景,所以,她会找很多理由,很多借口 ”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冯丰忽然泪如雨下。叶嘉,他并没有装聋作哑,他了解自己,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刻。 叶嘉见她终于痛哭出声,才松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小丰,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你要对我有信心,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她猛力点头,又哭又笑:“叶嘉,我相信你,会一直相信你的。这次我就不去了,下次一定和你一起去,毕竟,这是你父亲的大寿,肯定会埋伏着狗仔队,如果你母亲当场发飙,闹出什么新闻,大家心里都不痛快,何必呢?” 叶嘉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儿,抚着她的肩膀:“也好,小丰,你不去就算了。我明天早上才回来,晚宴一结束就回来。你放心,我们是两个人过日子,不是和其他人过日子。无论什么人都别想影响我们。” 冯丰用力点头,松了口气。心里又一阵悲哀,叶嘉,原以为不问凡尘俗事的叶嘉,他同样需要面对种种最世俗的苦恼和尘埃,在自己和他母亲之间,重复着千百年来所有男人的尴尬和无奈。 艳阳高照的一天。 叶嘉起的特别早。冯丰也起的特别早。她亲手给叶嘉系好领带,那身订做的礼服让他更加显得身材挺拔,俊逸非凡。她看看他,又看看镜子里的他,不由自主地想象林佳妮那身“情侣装”,两人在一起,会是如何的一对玉人? 她系领带的手忽然一抖,叶嘉道:“小丰,怎么呢?” 她强笑道:“没什么,我系得还不错,叶嘉,你看看。” 叶嘉细细看她苍白的脸,心里那种强烈的憋屈几乎要冲出胸膛。他拉住她的手:“小丰,我们一起回去吧。反正,迟早是要面对他们的。” 她笑着摇头,柔声道:“你快走,你父亲生日,迟到不得。以后,机会还多呢,我以后再和你一起回去。” 叶嘉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只觉得无比的无奈。他走出门,又回头看看,冯丰依旧满面笑容:“你早点回来就是了。” 他放心下来,才离开了。冯丰走到门口,看他的背影远去,然后,车子开动,然后,车子的声音也绝尘了。心里一阵发憷,会不会,叶嘉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叶嘉,就再也不是自己的叶嘉了? 明明是鸟语花香的清晨,在迷茫里,看去却像暮色苍茫的黄昏。人生际遇,何曾能让人一手掌握?人生,也许得到或者失去,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叶家的子女一大早就齐聚向叶霈拜寿。所有人都说着吉祥动听的祝福。叶霈的目光慈祥地看过一众子女,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叶氏家族的最高统治者,而是一个平凡的最最和蔼可亲的父亲了。 时间还早,是家人团聚的时间,他的目光却落在小儿子的朋友身上。历年,都是叶家的子女才在早晨拜会,可是,这个“朋友”却依了子侄背礼节,跟叶晓波一起来了。 叶晓波见父亲打量李欢,立刻介绍:“爸,这就是我提起过的我的朋友李欢。” 李欢上前一步,递上一份恰如其分的礼物:“伯父,祝您生辰愉快,寿比南山。” 叶霈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他早闻李欢大名,叶晓波曾带给他一本李欢的《帝王权谋》,他曾细读此书,对其中的各种权谋运用的炉火纯青感佩不已,还以为李欢一定是几十岁的人了,没想到他看起来居然如此年轻。 他阅人无数,可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这样坚毅稳定的目光,这样浑身散发的霸王一般的气势,以及那种完全难以形容的巨大的气场,更奇特的是,他的相貌,居然和叶晓波有八九分相似,只是,比叶晓波多了成熟稳重。 这个男子,怎么会那么像自己的儿子?这样年轻的一个男子,如何写得出那样深刻的《帝王权谋》? 不仅叶霈,就连叶夫人和叶家另外三个子女也大感惊奇。一个个心里暗自揣测,是不是“私生子”上门了。叶夫人自从看了种种八卦绯闻,对李欢有了先入为主的厌恶感,可是,此刻,却什么也不敢说——因为,她在报纸上看时,完全没发现这个男人长的那么像叶晓波,现在面对面了,才发现,他跟叶晓波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出来的兄弟,只是,他比叶晓波有气派多了。 她好奇地看看李欢,又看看丈夫,心里忐忑不安,若是叶霈还有这样一个私生子,叶家的家产就要岌岌可危了。 叶霈见夫人、子女们那么疑惑的目光,轻轻咳嗽一声,众人立刻收回了目光,各自装出神情自若的样子。叶霈自己虽然也很疑惑,可是也清楚:这个男子,决不会是自己的儿子。 自己的儿子,没一个有这样的气派。 好一会儿,他才伸出手,大笑:“欢迎你,李欢,晓波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谢谢伯父,有晓波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幸运。” 叶晓波和叶夫人都松了口气。只有旁边的叶嘉,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他没想到居然会在家里看到李欢,看到这个自己很不喜欢的人!——这个千年前的君王。他是知道他的身份的,自然也知道,他跟叶家其实毫无关系。 心里有奇怪的感觉,叶家,从叶霈夫妇道几个少爷小姐,一直都是眼高于顶的,现在,却一个个对李欢那么客气,仿佛是不由自主地被他的气势震住。会不会,千年前,他们真是李欢的臣下? 叶霈看见子女们一一跟李欢招呼,只有叶嘉神色冷淡。他细细观察,发现李欢和叶嘉目光交汇时,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太自然。 他立刻道:“哦,你们也是认识的?” 李欢笑起来,点点头:“我和令公子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叶嘉也半开玩笑半认真:“我和李欢,认识几乎已经一千年了。” 这个严肃的儿子居然这样说话?叶霈更是惊讶,发现,自己对子女们的了解已经越来越少了。 其他拜寿的已婚子女带了家眷各自退下,叶霈看看两个小儿子又看看李欢,笑道:“晓波的舞伴我是知道,李欢,你怎么没带女孩子来?” 李欢礼貌回道:“以后若是找到心仪的女孩子,一定带给伯父看。” “这感情正好,今天来的客人多,你瞅瞅,中意哪家的闺女,给我讲讲,我替你做个大媒!” “多谢伯父。” 叶夫人和叶家几个子女面面相觑,今天,叶霈精神可真好,居然关心起这些“闲事”来了,要知道,往常几十年,他们都没见过他如此轻松随意过。 叶晓波笑着眨眨眼睛:“大哥,今天,估计仰慕你的女子多着呢。” 李欢恰如其分地回了一句,叶霈十分满意,又看向叶嘉:“你呢?一天到晚都忙着工作,也不交女朋友了?” 叶嘉还没回答,叶夫人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了,“叶嘉的女伴自然是佳妮,您忘记了?”叶嘉见母亲如此急忙回答,又瞥见李欢用那么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郁闷得不行,摇摇头,淡淡道:“我有女朋友了,以后会带她给您看的。” 叶霈见夫人和儿子各说一辞,他心里存了疑惑,也不在的叶夫人曾经动过什么手脚,见他们母子俩神情各异,心下有了决定,自然不愿在这种场合纠结这种问题,立刻叉开了话题。 晚宴。 来的嘉宾都是叶家的世交、亲友和一些重要商业合作伙伴。 叶晓波身边陪着一位名媛,是一位世交的女儿,刚从法国留学回来。虽然容貌不及芬妮美艳,可是气质风采却无可挑剔。两人站在一起,金童玉女般,十分登对。叶晓波携了 女伴神采奕奕地和各位叔叔伯伯打招呼,将李欢介绍给一众亲友。众人都在恭喜他进入董事会,祝他在欧洲市场大展宏图。 叶嘉的身边同样围着一大群人,他极少出席叶家的活动,许多人对他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次听说他也在,立刻争相目睹叶家这位最具传奇色彩的科学天才、大医生、大心理 学家的尊荣。尤其是那些适龄女儿的夫人们,无不携了子女过来叙话,叶嘉置身花团锦簇之中,只觉得脂粉香水味,几乎要将自己的鼻子堵塞住,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一个盛装的女孩子走过来,神采奕奕,十分精神,一看就是那种开朗活泼,对自己充满了信心的角色。她笑得神采飞扬:“三公子,今晚,我可不可以预定下你的第一支舞?” “我对跳舞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笑得那么温存,仿佛在用嘴宽容温柔的语调包容情人的放纵。女孩子看他的笑脸,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他是答应或者拒绝,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纵然性格开朗,也让人受不 了,悻悻地走了。 其他女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2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2部分阅读 孩子不明所以,还围着他,远远地,叶霈夫妇过来了。叶霈夫妇喜不自禁地向各位亲友介绍儿子,林佳妮在父母的陪同下刚走过来,叶夫人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大赞她今天漂亮得像一个小公主。 众人一见叶夫人的态度,又见叶嘉和林佳妮穿的同款的情侣礼服,立刻明白双方家长的意思了,一个个大感失望,就各自招呼了,借口走开了。 林佳妮不好意思地看叶嘉:“叶哥哥,你今天好帅。” 叶嘉向她点点头,笑着看她打扮得跟小公主一样婀娜多姿,也道,“佳妮,你越来越漂亮了。” 双方的父母都各怀心思,各自接口走开,让年轻人更能畅所欲言。 林佳妮和叶嘉说话,叶嘉却有点心不在焉,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叶晓波,叶晓波的面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哀愁和痛苦,春风得意得令人吃惊。 什么娱乐圈,什么芬妮,在执行董事和巨额家产面前,都变的轻如鸿毛。 他想,叶晓波的适应力真是快。 再看李欢,他才真吃了一惊,李欢被一群女孩子包围着,他风度翩翩,和女孩子们畅谈,那些女孩子们,许多都看过“超级帅哥”,如今见到真人,一个个喜形于色,像fans 包围着明星。他不知讲了个什么笑话,女人们一个个捂嘴笑起来,瞬间,他倒成了寿宴的焦点。这个该死的暴君,怎么无论在哪里都那么受欢迎? 他又看远处招呼亲友的父母,一个比一个眉飞色舞,心里有很奇怪的想法:“如果冯丰在这里,他们会是什么表情?难道他们不愿见到冯丰,自己就一辈子不让冯丰跟自己一 起出现?至于林佳妮说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到。” 他在观察别人,李欢却一直在着意观察他,看着他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亲热交谈,神情仿佛多年的老友。 心里是愤怒的,这样的场合,他竟然不敢带冯丰出现! 冯丰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到底算什么人?是他豢养的一只金丝鸟?见不得人,只能永远躲藏在一个狭小的天地里? “大哥,你在看啥?”走过来的叶晓波笑着问他,“打望美女?” “呵呵,是啊,今天美女可真多。” 叶晓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笑起来,“哦,你看的是林佳妮啊,对了,这个女孩子就是我母亲中意的儿媳妇人选,她给叶嘉挑选的妻子,你看如何?” 李欢并不吃惊,只淡淡道:“哦,叶嘉的态度如何?” 叶晓波笑起来,微微伏下头,低声道:“叶嘉的态度如何其实不重要。在叶家,没有什么个人意志一说,你看,他不也没敢带冯丰回来?哈,我原本想看一场他和家族对抗的 好戏”他的神情忽然有些落寞,“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没有什么好汉一说。大哥,你也不用操心了,反正冯丰是没什么机会就是了。” 李欢心里一沉,也不表现出来,一群朋友走过,叶晓波立刻换上笑脸招呼去了。 林佳妮见叶嘉又开始喝酒,不由得道:“叶哥哥,你喝了好多叶哥哥,你不开心么?” “这里人人都开心,我怎么会不开心?”他连喝几杯,有些头重脚轻了。 “叶哥哥,别喝那么多了。” “没关系,我现在特别想多喝几杯”陆续,有来往的人,无论谁招呼,他都不予理睬,渐渐地,就连林佳妮和他说话,他也不想理睬了,他并不嗜酒,却第一次觉得酒真是一个好东西,喝得越多心里就越空,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林佳妮说了好一会儿话,见叶嘉只是心不在焉,心里有些委屈又有些无趣,这时,正好有几个熟识的女伴经过,其中还有姗姗,姗姗热情招呼她,叶嘉赶紧道,“佳妮,你和姗姗她们好好聊聊吧,我出去透透气。” “好吧,叶哥哥,等会儿我来找你。” 林佳妮和几个女伴说话去了,叶嘉转身走到角落推开玻璃门,到外面的露台上,夜风一吹,吐出一口气来。一直在观察他的李欢寻了个空隙也推开玻璃门跟了出去。叶嘉转身见是他,淡淡道:“李欢,你有什么事情?” 李欢一点也不转弯抹角,冷笑一声:“叶嘉,我曾以为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叶嘉随手拿起旁边桌上的一杯酒喝了一大口,冷然道:“李欢,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好谈的。” “冯丰呢?你到底把她当成你的什么人?你连这种日子都不敢带她出场?” “你有什么资格过问她?” “在你们这个年代,不讲究金屋藏娇了,你和冯丰在一起了,就得对她负责。” “我当然会对她负责,用不着你操心。” “你应该跟她结婚,你必须明媒正娶她,而不是金屋藏娇。” 叶嘉听着他那么“古典”的措词,恼怒地看着他:“我要不要结婚关你什么事?” “你不能像这个时代的其他男人一样,光同居不结婚,占了她的便宜,耗费了她的青春,就将她仍在一边” 叶嘉怒不可遏:“李欢,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李欢的眼神那么轻蔑:“你也不过怕了得不到叶家的那份家产,只好一辈子听你老子指手画脚,自己做不得半点主的可怜虫。你是个男人,不是个孩子,自己也不能替自己做 主?”透过玻璃门,他看一眼走来走去的林佳妮,她仿佛在寻找叶嘉的样子。他又转向叶嘉,眼神十分凌厉,“那个女孩子就是你家里给你挑好的?我先前看到已经有很多男人在向她献殷勤了,也不少你一个。你必须尽快拿出一个态度来,你要负担不起责任,就趁早对冯丰挑明,不要误了她的青春” 大富豪的寿宴3 心里的暴怒因子在一点一点扩大,叶嘉的拳头捏得咯咯直响:“李欢,你快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李欢毫不示弱:“要叫我发现你欺骗她,对她三心二意,我也不会对你客气的。叶嘉,你小心点!” 叶嘉气得真想一拳挥出打扁他的鼻子!李欢还要说什么,玻璃门再次被推开,叶晓波和林佳妮一起走了进来,叶晓波道:“大哥,你在这里啊?我到处找你,哦,你跟我哥在聊什么?” “哈哈,跟你哥随便聊聊,叶嘉,你说是不是?” 叶嘉的声音也十分镇定:“晓波,我在和故人叙旧呢。” 叶晓波莫名其妙地听着这二人旗鼓相当的对白,这两个人,有什么“旧”可叙的?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林佳妮上前一步,走到叶嘉身边,笑盈盈地道,“叶哥哥,你可不要躲在这里,舞会就要开始了……” 叶嘉淡淡道:“佳妮,你先去吧,我对舞会没什么兴趣。” “哥,今天你怎么可以没有兴趣?舞会就要开始了。快走,妈在到处找你呢。”他又看李欢,“你们两个没事躲在这里干嘛?快点出去,很多美女等着看你们呢。” 李欢笑起来:“晓波,她们都是等着看你吧,你不缺席就可以了。” 林佳妮见叶嘉依旧不动,轻轻道:“叶哥哥,我等着和你跳第一支舞呢,好不好?”叶嘉毫不动容,“佳妮,我对这种事情一向没有任何兴趣,你去吧,里面有很多适合你的舞伴。” 林佳妮委屈地嘟囔了嘴唇,还要说什么,目光一转不经意看见李欢,却见李欢十分凌厉的目光。她虽然早已知道李欢,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李欢真人。她生性娇柔,又因为家庭背景的原因,从小到大,所遇之人无不对她亲切恭敬,哪里见过如此可怕的目光?也不明白,这个陌生男人,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自己,就流露出这样毫不掩饰的敌意。她慌忙低下头,简直不敢和他对视,匆匆忙忙就随了叶晓波出去了。 叶嘉只顾喝酒,完全没留意其他任何人的神情,忽然听的周围一阵安静,抬起头,才见林佳妮和叶晓波已经离开了。他看李欢还懒洋洋地站在对面,只淡淡道:“你也走吧。” 李欢还是神色不改:“这个女孩子是你家里指定的,你怎么处理和她的关系?” 叶嘉终于怒从心起,一拳就挥了过去,“李欢,你快滚开。谁也不能为我指定什么,你快滚。” 李欢架住他的拳头,冷笑一声:“但愿你能自己做主。就怕你这种可怜虫也做不了自己的主。”然后,也不等叶嘉拳头再次落下,就飞快地走了。叶嘉怒不可遏,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桌上的杯子碟子全掉在了露台上摔得粉碎。 也不知已经喝了多少杯酒了,外面传来欢快的舞曲,大厅里,舞会已经开始了。玻璃门悄悄被推开,林佳妮走过来,看着晚风里独立的叶嘉,细声道:“叶哥哥,你怎么不进去跳舞呀?” 叶嘉摇摇头,强笑道:“佳妮,你去玩吧。我并不喜欢跳舞,今后即使要跳也只和你小丰姐姐一起跳。我们两个跳舞都很笨,也不会,这样才和谐,谁也不妨碍谁。” 泪珠凝结在眼眶里,几次旋转着要掉下来,叶嘉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情更加烦乱,只挥挥手,“佳妮,你看,姗姗在找你,你快和她们一起去玩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比他赤裸裸的冷淡还令林佳妮难堪,从小到大,估计所受的委屈,都在今天了,浸了眼泪慢慢转身,边走边哽咽道:“叶哥哥,我不打扰你了。”她出门,姗姗果真正在找她, 还有两个世交的男孩子。他们对林佳妮很有意思,父母也为了家族利益一再鼓励他们追求林大富豪的千金,所以,今晚一直在注意她。林佳妮却没有什么心思应付他们,只敷衍了几句,慢慢随他们去了。 整个露台终于静了下来。叶嘉独自坐了一会儿,叶晓波又匆忙出来:“哥,爸在问你呢,快出去吧,你整晚都躲着不见人。” 叶嘉无可奈何地起身和他一起出去,刚出去,叶晓波就招呼朋友离开了。再看熙攘的客人,他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 李欢那句“你这个做不得半点主的可怜虫”,一遍一遍地回响在耳边,胸里郁结的郁闷,几乎要冲破胸膛。难道,自己其实也不过和叶晓波一样懦弱?陆续有几个亲友走过招呼他 ,他心情极度郁闷,根本无心理会,连头都不点一下。那几个人极端没趣,其中一个嘀咕道:“这位叶公子脾气怎么这么古怪?”另一个小声道,“别说啦,这个天才公子禀性一直很古怪……”于是,众人也不以为意,陆续走远了。 叶嘉周围又清净了一点儿,放眼四周,闷得无话可说无事可做,又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终于,客人都安顿好了,夜宴,慢慢开始退场了,除了舞池里尽欢的男女。叶霈兴致很高地带了一众子女、孙女外孙之类的过来,按照叶家的特殊惯例,这个时候,大家长要派发红包了。他扫视一眼自己的家人,道:“叶嘉呢?怎么不见叶嘉?他这一晚上都躲到哪里去了?” 叶夫人慌忙打圆场:“这孩子一直喜欢安静,你知道,他不喜欢交际应酬……对了,他就在前面,你看……” 一家人加快了速度走过去,叶霈见叶嘉靠在台上,喝得醉醺醺的,手里还端着杯子不停地喝,不禁皱了眉头:“儿子,我竟然不知道你喜欢喝酒。” “哈,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叶夫人见他失态,赶紧拉了他跟在身后,“儿子,快来。”在她旁边,赫然还跟着林佳妮。叶晓波正在跟她说话,叶家大家长派发红包,母亲都叫了林佳妮,他想,母亲的心思已 经昭然若揭,难道,林佳妮真会成为自己的嫂子? 众人来到房间,叶霈拿出红包,按人分发。轮到叶嘉,他摇摇头:“不,我不要你的钱。” 叶霈愣了一下:“叶嘉,你干什么?” 叶夫人急忙拉了他的袖子:“这孩子喝太多了。” 叶嘉笑起来,“我清醒着呢!爸,这次您大寿我给您面子,下一次,就不一定给您面子了……” 叶霈第一次见儿子如此失态,又闻到他身上大股酒味,皱眉道:“叶嘉,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叶嘉几个兄弟姐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最得父亲宠爱的兄弟如此失态,老大便发话了:“三地,你喝太多了。” “要你管。” 众人见他如此无礼,竟比当初叶晓波还要叛逆,一个个大惊失色,生恐他在这样的场合闹起来,惹得叶霈勃然大怒。叶夫人惊恐不安地看着他,只有她才明白儿子的心事,生怕他 在这里就闹起来,那样不但会遭到其他几个兄姐的耻笑,也会大大影响叶霈的心情。 她拼命使眼色,叶嘉却视而不见,林佳妮上前一步拉住他,柔声道:“叶哥哥,快去休息一下吧。” “走开,别管我……” “哥,快去休息一下,厨房里准备了很多醒酒汤……”叶晓波也不等母亲吩咐,立刻架起叶嘉,二人一起扶了叶嘉,强行将他拉出去了。 好不容易将叶嘉送回自己的房间,叶晓波将他丢在床上,叹道:“沉死了,这人跟猪似的。” 林佳妮虽然也累得气喘吁吁,却道:“叶小哥哥,你可不能这么说,叶哥哥是心情不好而已。” 叶晓波瞪她一眼:“这么早就尽向着他了?哈,佳妮,就麻烦你照顾这个家伙了,我先走了,好要去送客人。” “好的,你放心吧。” 叶嘉的身子几乎一沾床,就呕吐起来。林佳妮吓了一跳,赶紧为他收拾,正要摇醒他,他的头一歪,躺在床沿上已经睡熟了。她借着灯光细细地看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 只觉得一阵怦然心跳。她将他的头移到枕头上,才开始擦拭自己身上的秽物,待洗漱干净,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从七点开始,冯丰就开始在木桥上张望,侧耳倾听车子的声音。过了还一会儿,也毫无踪影。她暗笑自己傻,晚宴一般七点才开始呢,又是夏季,叶嘉怎么会那么快回来呢。她又 跑回家看电视,这次,一直坐到10点,实在是坐不住了,又跑出去张望。 今晚没什么星光,夜色暗沉暗沉的,空旷的别墅区,安静的仿佛连夏虫的啾啾声都没有了。她拿起电话,几次拨了号码又几次放下,一遍一遍对自己说,叶嘉是回家给父亲过生日 ,要招呼的客人很多,自己怎能跟个追踪器似的打搅他呢?如果自己不恰当的给他打电话,他郁闷没有带自己回家,会更不好受的。 终于,到12点了,叶嘉依旧没有回来,也没有打一个电话回来。他心里逐渐慌乱起来,叶嘉明明说了今天会早点回来的,为什么都凌晨了还不回来呀? 她再次安慰自己,估计是晚宴持续时间久吧,他总不可能提前就跑了吧。 折腾到1点,她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叶嘉的电话,可是,连响了几次,都无人接听。这下,心里完全乱了套:叶嘉,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要不,他怎么会不接电话? 叶嘉早已醉倒在床上人事不省,电话响了一次又一次,他只是听不见。一直守在一边的林佳妮也趴在床沿上打瞌睡。听得他的电话一再响,铃声也很奇怪,是一阵极清脆的女声“ 叶嘉,我是小丰,你快接电话”,这是冯丰录了给他设立的接听铃声。这亲昵得过分的声音越听越刺耳,林佳妮从他衣袋里拿了手机,只见上面显示的是冯丰的头像。 心里一阵气恼,她盯着电话,慢慢按下接听键,微笑道:“小丰姐姐,叶哥哥今晚喝醉了,不会回来的,你不用等他,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对面冯丰一阵愕然,正要问问叶嘉的情况,却听见一片嘟嘟忙音,原来,她竟迅速挂掉了电话。然后,冯丰再次拨电话时,对面是刻板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再拨。”再试几次,依旧是关机。 浑身似乎在轻微的颤抖,叶嘉到底怎么了?他怎么会喝醉了?林佳妮又陪着他干嘛?她顾不得多项,抓了包包就出门。一直奔过木桥,奔过那片草地,再奔过小树林,来到外面的 马路上,深夜的街头,很少出租车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来了辆空车,她立即上去。 司机问:“小姐,你去哪里?” 她愣了一下,是啊,自己去哪里?难道去叶嘉的家里找他么?司机见她不答,又追问:“喂,小姐,你到底去哪里?” 她醒悟过来,立刻说了叶嘉的家的大方向。 出租车在这里停下,已经快2点半了。这是一片宽阔的林荫大道。叶嘉某一次曾经带她偶然路过,那是二人去近郊一个地方爬山回来后路过这里,叶嘉说前面就是他的家。本来,那 次他就要带她一起回去看看的,可是,她中途却因为接到电话耽误了,就说改天再来。 她清楚的记得这个地址,远远看去,前面隐隐一栋独立的别墅,周围有高大的树木。可是她站在这里,却无法继续往前走,因为,她已经看到周围停满了车子,然后,陆续有人开走。 她独自靠着一颗法国梧桐树上,看这条争气的林荫大道,周围,全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枝叶繁茂,交错纵横,天下小雨的时候,估计都难渗透不下来。 她又拿出电话拨打,依旧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靠在树上,明明是炎热的夏天,身上却很冷,只听得头顶,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叶嘉在家里,生命肯定是安全的,只不过多了一个 照顾的林佳妮而已。自己来了这里又能如何?难道深更半夜跑去他家里说自己是来“接”他的? 自己是不是疯了?到底鬼鬼祟祟地跑到这里干啥? 路上,陆续有回家的名车,个别人摇下车窗好奇地看她。她害怕起来,迅速走了几步,来到一颗梧桐树背后,这里,还有茂盛的的花架,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出她隐身在这里,她 靠在树背后面,逐渐地,从里面开出来的车子就越来越少了。 不知站了多久,她才发现双腿已经快麻木了。这时,往外面开出的车子,几乎慢慢没有了。她从大树里出来,远远地张望了一阵,灿烂的灯火已经逐渐黯淡,想必,这一夜的笙歌 已经落下帷幕了吧。 叶嘉,他还是没有出来,也绝不会出来了。 她慢慢往前走,想走到外面的马路上打出租。可是,她忘记了,这是富人片区,走这条路的人们,来来往往都是自己开车的,因为没什么生意,出租车很少经过。所以,来的时候 容易,要走,就十分艰难了。 她拖着麻木的双腿走得一程,依旧没有任何车辆,不太清醒的意识里,只是想,再往前走走吧,也许,再走一会儿,就有车了。 李欢等到舞会快散场了才离开的。今晚,他和叶晓波是舞池的绝对主角,无数的名媛围聚在周围。跟叶晓波不同的是,他家里给他定下了一个名媛,八九成是“有主”的草了;而 李欢,可是货真价实的单身汉,所以,更得女子青睐,尤其是那些有独女的家庭,不仅女儿心跳,父母也在暗中观察,看这个男人有没有入赘的可能毕竟,各项资料显示,他是 孤儿一个,没有任何家庭阻力,这样的男子,做上门女婿是再好不过了。 一曲接一曲地跳下去,舞伴换了一名有一名,他保持着自己的礼貌和风度,忙里偷闲时,见叶嘉并不曾来过舞池,而林佳妮则由另几个男人围着在献殷勤,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终于,夜宴慢慢散去,众人尽兴而归,他为叶晓波送走几波客人后,才功成身退的告辞了。 车子驶出梧桐大道,他正要加速,却见前面一个女子蹒跚而行。她穿着长长的白色的礼服,头发盘得高高的,背影看上去那么熟悉。 他心里一跳,追上去按了声喇叭,然后停车。 女子回头,眉目姣好,合身的礼服包裹得曲线玲珑。他愣住,讶然了好一会儿,才道:“冯丰,你怎么在这里?” 冯丰也十分意外,就如一个被窥破了心事的小孩,慌忙道:“哦,我碰巧路过这里,李欢,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微微提了提长裙子,飞快地往前面走。 李欢几步追上去:“冯丰,我送你一程,这里不好打车。” “不用,真的不用了。”她掉头就跑,像有魔鬼追了上来。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在这里,居然会碰到李欢。这是她此时最不愿意见到的一个人。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 ,在这里,居然会碰上李欢。这是她此时最不愿意见到的一个人,可是,他为什么要和自己打招呼?为什么?她怕他追上来,提了裙子跑得飞快,以至于耳边都有呼呼的风声,像 百米冲刺的选手。 李欢看她跑得飞快,也难为她,穿了那么高的高跟鞋居然还跑得动。可是,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地,跑去哪里呢?她一个人,悄悄在这里又徘徊了多久?等待了多久? 他站了一会儿,上车,追了上去,又停下,推开车门就追上几步栏在她面前,生生拉住了她的匆忙的脚步,沉声道:“冯丰……” 她没法开口,此刻,只要一开口,立刻就会崩溃。可是,李欢,他为什么偏偏要横在自己面前,挡住去路? 她侧了下身子,又要离开,匆忙往前走,这该死的地方,为什么就没有一辆出租车经过呢? 她才走出了一步,李欢又迫上前一步,沉声道“冯丰,我只是送你一程而已!这里没什么狗仔队,也不会有人曝光的。” 曝光,曝光,有什么好曝光的?他以为自己是什么超级明星? 一股怒火在心里燃烧,她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激烈起伏,好一会儿才生生吐出两个字:“滚开……”她猛力推他一下,正要继续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几乎是整个人将 她抱在怀里,强行将她抱上车去。 她没有再挣扎或者反抗,只是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神情呆滞。李欢给她系好安全带,看她的裙子上已经沾染了一些尘土。车子开动,周围静默得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活人的声音。 开出好远,李欢侧脸看她,只见她的脸几乎贴着车窗玻璃,完全看不清楚面上的表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冯丰……” 没有任何声音。 她心里有点不安,又道:“冯丰……”却见她的肩膀轻轻耸动,借着外面的路灯,他忽然发现车窗的玻璃上,映照出豆大的一颗泪珠。 他心里一震,只觉得一股难言的疼痛,不由得方柔了声音:“冯丰,你不要担心,叶嘉只是喝醉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冯丰再也忍不住,几乎连头都贴在了车窗玻璃上,肩膀抽动得厉害。自己穿了这样的礼服,一个人深更半夜地走在街头,可是,为什么要碰上李欢?为什么 偏偏要碰上李欢?此刻,哪怕是宁愿见到一个魔鬼,也不愿意见到他的。所有的狼狈、心酸,都被他看在眼里。他在嘲笑自己吧?狠狠地嘲笑自己是个求仁偏不得仁的傻女人,虚 荣笨女人吧?就像他曾见识过的那些企图嫁人豪门最终沦为笑柄的女明星一样。 他空出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她猛然拂开他的手,“滚开,谁要你假好心了?不要你管我……” 择偶标准和两记耳光 她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爆发,狠狠地瞪着他:“滚开,谁要你管我了?你早就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一个急刹车,她的身子颠在他的怀里,也许,是他故意的,他紧紧住她的身子,她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一滴滚烫的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好像烫灼了心灵。自己比她似乎更要难过 。有好一会儿他都说不出话来,终于,她不动了,他平息了一下心情,才放柔了声音:“冯丰,不要想那么多,没事的,没事的。” 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眼泪一大片一大片的,几乎沾湿了他胸前的衣服。也不知过了多久冯丰才抬起头,冷静了一点儿,脸上一阵燥热,自己冲李欢发货哦,为什么要向他发火? 又不是他把事情弄成这样的。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李欢立刻递给她一张纸巾:“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叶嘉就回来了。” 她接过纸巾,没有作声。 李欢重新发动车子,拿一张cd放在音箱里,是一张旋律很轻快的法语民歌。她听了一会儿,李欢柔声道:“你喜不喜欢?” 她闷闷道:“你放这个干啥?你听得懂嘛!”可没听谁说李欢已经学会了法语。 李欢见她终于开口说话,心情也随着高兴起来:“我的确听不懂,可是,你听得懂啊。” “你怎么知道我懂?” “笨蛋,你有一次告诉我,你念大学时选修过法语的。后来,我偶然听见这个调调,觉得不错,就问音像店的人是什么语,她说是法语民歌,我就买了一张。” 哼,记不得了,多久前的事情了?自己什么时候告诉他了?她又将脸转向车窗,闷闷不乐的,脸几乎又要贴在车窗上了。 又看不见她的表情了,心里异常害怕那种滴到手背上的滚烫的泪水,那会让自己的心脏太受不了。李欢绞尽脑汁,眼珠一转,忽然按了声喇叭:“冯丰,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喂,深更半夜的,你按什么喇叭嘛。”她不理他,一副你爱讲不讲的样子。 李欢见她隐隐又是旧时赌气的模样,暗暗松了口气,略微提高了一点儿声音:“话说从前,有几个男人一起讨论他们的择偶标准。甲男是个小帅哥,他说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最好一 米六以上,身材苗条相貌清秀;乙男是个文学青年,他说:我嘛,对女友的要求不高,只要性格温柔,和我配,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就可以了;丙男相貌才艺十分普遍,他说: 我的女友嘛,只要不影响市容就行了;最后,轮到丁男了,丁男个子矮小,性格内向,平素连和女生说话都不敢,更别谈什么择偶标准了。可是,他耐不过众人的一再催促,憋了 好”一会儿,涨红脸,低下头,挤出四个字来:女的,活的……” 女的,活的! 冯丰想笑,却偏偏又不笑,还是忍着。 李欢见她这样也不笑,无可奈何地又道:“我再给你讲个笑话……”她的脸依旧扭在一边看窗外,还是一副你爱讲不讲的样子。 李欢放低了声音,很恐怖的语调,“话说从前,有一对夫妻,男的是个耙耳朵……一天晚上,老婆对耙耳朵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耙耳朵说好吧。于是,她就开始讲 有一对夫妻,结婚五年每年都有事情发生,第一年:老婆说床单用红色好看,于是老公用了紫色的,老婆问为什么,老公上去就是两记耳光,说我当家还是你当家? 第二年:老婆说想吃红烧鱼,于是老公做了清蒸鱼,老婆问为什么,老公上去就是两记耳光,说是我做饭还是你做饭? 第三年:老婆说想出去玩,于是老公说在家里吧,老婆问为什么,老公上去就是两记耳光,说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耙耳朵平素受够欺负,听了这个故事十分得意,就没留意到老婆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了,只听她缓缓继续讲述道,第五年……” 耙耳朵赶紧打断老婆说,“等等,第四年发生了什么嘛?” 他话音未落,老婆上来就是两记耳光“是我在讲故事还是你在讲故事?” “……” ………… 冯丰终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李欢见她笑了,又连按两声喇叭,仿佛助兴似的。冯丰又要瞪他,想象,还是不瞪他了。抬头看外面,却见已经快到c大别墅区。心情又变得异常郁闷 ,她沉沉道:“李欢,我就在前面下车。” “好的。” 李欢答应着,过了几分钟,车子在拐角停下。 冯丰的手刚触着车门,他笑起来:“你等着”,然后,飞快下去,从另一边给她打开车门,微微弯腰,“请吧,冯小姐。” 冯丰哭笑不得:“李欢,你在哪儿学来的这些花样?” 他满不在乎地回答:“入乡随俗嘛。” 冯丰摇摇头:“多谢你送我,李欢,我走了。” 他上前一步,跟在她身边:“冯丰,我送你过那片小树林吧,那边太黑了。” 她不由反问:“你怎么知道哪里很黑?” 他笑起来:“我猜的。” 然后,他随了她往前走,冯丰道:“李欢,小树林已经不黑 ,不用送我。”原来,自从那次冯丰晚归后,叶嘉就向物业管理处提了意见,他们在这条不足两百米长的林间小径,安 了两排路灯,早已非以前黑乎乎的情景。 李欢随她快走到小树林,,,看着明亮的路灯,楞了一下:“哦,有灯了?” “对,叶嘉叫人装上的。其实,设计的时候,这条林间小径故意没有安装的,因为有月光的夜晚,看起来特别有意境。可是,叶嘉说,意境不意境不重要,要安全实用最重要,就 按上了灯光。” 这倒完全符合叶嘉的性格,毫无审美趣味。李欢哑然失笑:“我原本还想趁着黑暗,做一下护花的使者。叶嘉,他可做得真彻底,一点机会也不留给我。” 冯丰心情也轻松了许多,脚踏实在这片土地上,不由自主就想起叶嘉的一切,心里的恐惧慢慢地开始淡化了:“呵呵,对吧,你真的不用送我了。” 他细细地看着她,眼珠子熠熠生辉:“既然都送到这里了,就送回去吧。” “恩,也行”她坦荡道:“反正你还没送过我呢。” “就是。”他心里忽然酸酸的,那么深刻地意识到,这个世界,对她好的人实在太少了。而自己,以前除了令她伤心,难堪,几曾真正替她着想,对她好过? 走过草地,走过小树林,走过吱吱咯咯的木桥,李欢看她娇小的身子走在自己身边,心里安详而平和。忽然很想这一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可是,再长的路都有走完的时候。前面 ,那逐渐在晨曦中露出红顶的房子,就是她的“家”了! 他停下脚步:“冯丰,我不送你了。” “恩,多谢你,李欢。我已经到家了。” 她转身要走,李欢又叫住她:“冯丰,据我今天的观察,叶嘉,他对你的确是一心一意的,他只是喝醉了,男人嘛,都有喝醉的时候,你一点也不用担心。而且,他的确是受到家 里尤其是他母亲很大的压力。你知道,一个男人不可能完全忤逆自己的母亲,得有个缓和过度期限。叶嘉很坚定,他比晓波强,他有主见能自己做主,我想,他家里是无法让他屈 服的。” 冯丰点点头:“我知道,我一直相信他的。” 她转身又要走,却又听的他的声音,“冯丰,还有,我忘记告诉你……”她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奇怪,“什么呀?” “你今晚很漂亮。” 她嫣然一笑,提了裙子转身就跑了,声音远远地传来,“李欢,谢谢你了。再见,你快回去吧。” 李欢一直站在原地,看她远远离去,知道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风中。此时,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第一思鱼肚白,跳了半夜的舞,身上毫无倦意,可是,心灵却那么疲惫,那是一种 孤寂,孤身一人的孤寂,无论置身多少人中,都挥之不去的孤寂。 心灵很自由很放松很愉悦的这段路程,走得太短暂了,就像那一丝鱼肚白,很快就会被火红的朝阳所驱散,然后,开始一整天新的喧嚣。 叶嘉醒来,是在叶家的床上,头晕乎乎的,口干涩的厉害,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迷糊道:“小丰,给我一杯水,口好渴……” 水递过来,他喝了一口,才发现不是冯丰,是林佳妮甜美的笑容:“叶哥哥,你舒服点没有?厨房熬制的醒酒汤很有效啊。” 他翻身坐起:“这是什么时候了?我要回家,小丰还等着我。” “太晚了,叶哥哥,到明天再走吧。” 他拍拍脑袋:“我竟然连电话都忘记了给小丰打一个,真不在的她急成什么样子了……”他边说边拿出电话,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 叶霈心目中的理想儿媳 林佳妮见他开机,心里十分不安,偷偷看他的脸色,只见他开机,发现还有电,什么都没说,急忙就拨通家里的号码。 叶嘉听得那端电话连响几声都没人接听,再打冯丰的电话,也没人接听。他大急,这么晚了,冯丰怎么会不在家里? 他赶紧起床,穿好鞋子,林佳妮神情黯淡:“叶哥哥,你要走啊?” 他点点头,“我马上就要回去,你小丰姐姐肯定等急了。”他看林佳妮黯然的神色,想起自己吐得一塌糊涂,得她照顾,由衷道:“谢谢你,佳妮。多谢你照顾我。” “不用,叶哥哥,我生病时你也照顾我的。” 他失笑:“你那时是病人,我应该的。” “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嘛,”她面容娇俏,却一点也不孩子气,叶嘉才发现,她已经不是病房里的小姑娘,而是成熟的大姑娘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还在看自己的手机,发现了那几通未接电话,都是冯丰打来的。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林佳妮,声音十分温和:“佳妮,你生病时,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你不要太放 在心上了。对于其他任何病人,我都是同样的态度。还有,你还小,别老和我妈她们那些老年人呆在一起,应该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朋友……” 心里其实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可是,却有种想哭的冲动,林佳妮别过头去,只是不吭声。她看叶嘉房间里许多的书籍,随意拿一本,打断了他的话:“叶哥哥,怎么无论你的哪个 房间都是书啊?这么多,看得完吗?” “佳妮,你喜欢读什么书?” “我啊?我不太喜欢看书,喜欢逛街看电影,偶尔看看席绢、俞晴的小说,还喜欢穿越小说。你这里,都没有言情小说呢。” “你看过小王子吗?” “没有看过呢。叶哥哥,你喜欢?我改天找来看看。” 叶嘉笑起来,没有说下去。 “叶哥哥,小丰姐姐今天没来,真是遗憾。” “以后,她会来的。”他喳喳眼睛,“以后她若不来,我也不来了,我父母若不欢迎她,我就尽量少回家就是了。” 林佳妮心里一震,她本是试探的口吻,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回答。她微笑着细声说:“叶哥哥,你休息好,以后,我还去你那里品尝小丰姐姐的手艺。” “随时欢迎。不过,以后都让你小丰姐姐动手好了!”他喳喳眼睛,“小丰这个女主人,很小气,也是劳碌命,喜欢自己动手。以后,你们就歇息着,让她动手,等她去辛苦。” 林佳妮眼睛里浸了泪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嘉柔声道:“佳妮,你去休息吧,我妈有没有给你安排好房间?” “叶哥哥,你不知道呢,我住在很漂亮的一间屋子里,是伯母特意为我准备的,我常常来住的。不过,你很少在家,不知道罢了。”叶嘉愕然,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离去,原来,她 在自己家里,已经关系亲密到了这等程度?心里也更生了几分警惕,母亲可谓“用心良苦”,难怪会一再阻扰冯丰登叶家大门。 此刻,叶家上下一片安静,家人都早已休息了,叶嘉到父母房间看看,还是没有打扰他们,悄然下楼,出去取了车子,风驰电掣的往家里赶。 远远地,家里尖顶的窗户透露出灯光。叶嘉看看手机,十分疑惑,家里有人,为什么冯丰没有接电话呢? 他下车,轻手轻脚地进门,然后,看到客厅的沙发里,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女孩子躺在上面,衣服弄得皱巴巴的,已经睡着了。 他第一次看见冯丰穿成这样,心里一震,原来,她其实一直渴望着和自己一起回家,并得到认同的!可是,她怕自己为难,一直都没有开口,一直都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后头。 心里异常疼痛,比醉酒后的脑袋还疼。他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抱住她,她惺忪地睁开眼睛,欣喜若狂:“叶嘉,你回来啦。” 他点点头,抚摸着她的头发,“明天又要外出,我无论如何总的回来一趟。” 她笑嘻嘻地靠在他怀里,什么都没有说。他细看她的脸庞,上面还有残留的泪痕,眼睛也有点儿肿。她见他细细打量自己,忽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3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3部分阅读 然醒悟到自己身上穿着古怪的衣裙,想遮掩却又没法 遮掩,手足无措地擦擦脸,恍然道:“估计喝多了水,眼睛肿了……” 叶嘉只觉得喉头一阵梗塞,站起身,抱起她就往外屋子里走。 “叶嘉,你干嘛呢?” 他不答,一直将她抱到房间里,打开衣橱:“小丰,你买什么都是成套的,给我买的衣服呢?” 自己终究还是瞒不过他,她红了脸,悄悄拿出藏在衣橱最角落的礼服,“喏,就是这个……” 他三下五除二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这件新衣服,把她当了活镜子:“小丰,你觉得怎么样?帅不帅?”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很帅。” 他看她的笑容,心里异常酸楚,她一个人偷偷买回来这些礼服,又一个人偷偷穿着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自己竟然连带她回家的勇气都没有。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小丰,请你原谅我。” 她神色有点不安:“不,叶嘉,我没有怪你,我从来都没有怪你。” “小丰,我现在也不后悔没有带你回家。与其让你面对我母亲的当众冷眼和刁难,不如就愉快地呆在我们自己的世界……” “叶嘉,我知道……” “小丰,我只是要告诉你。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当众欺侮你。他们是他们,我和你才是同一类人。以后,我也会尽量不参与他们的活动的。其实,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并没有参 与他们的盛宴,他们照样生活得很愉快。我本来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她咯咯笑起来,像在心底忽然盛开了一朵花。如果叶嘉因为赌气或者破釜沉舟要带自己回去,自己才会真正惊惶,像叶夫人这种角色,什么难堪做不出来?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人,非要凑合成一块,又有什么好?反正,男人是和妻子过一辈子,又不是和父母过一辈子。 她的笑颜冲淡了他的郁闷,他一把抱起她就匆匆下楼,她在他怀里直笑“叶嘉,你干啥呢?”他也不回答,径直将她抱到玫瑰园的长椅上坐下,看看远方的红蒙蒙的天空,又低头 看她的眼睛:“小丰,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日出呢。这里虽然看去不太壮观,可是,也别有一番滋味……”她的目光对上他的目光,只觉得这双目光异常的坚定执着,她心里狂跳 ,仿佛自己才是第一次见到他明明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她搂住他的脖子,他身上那股酒味仿佛都变得异常好闻,她笑起来:“叶嘉,你醉酒 驾车回来?” 他这才惨叫一声:“酒是醒了,可是头实在太疼。以后,我要戒酒了。也罢,我爸这次60大寿,往后70大寿,80大寿……起码10年才轮到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果然,他的嘴唇十分温存地贴在她的唇上,“小丰,我们结婚吧!” 她咯咯笑起来:“好的,等我考完研究生马上就结婚。” “可是,太久了。” “不久,一点也不久,只几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叶家的子女,包括林佳妮,纷纷向叶霈夫妇辞行,开始各自忙碌:上班、上学或者外出。只有叶晓波昨晚坚持到最后,实在起不来,缓了一点儿。 叶夫人见林佳妮面色十分黯淡,却不见叶嘉的人影,惊讶道:“叶嘉呢?他喝醉了还没起床?” “叶哥哥早就回去了。伯母,我也走啦。” 叶夫人祥色,心里暗骂儿子,却还得笑着安慰林佳妮,亲自将她送到门口,让司机送她回去,才悻悻回到客厅。 叶霈在看一份早报,看妻子满脸悻色,放下报纸,若有所思:“我原本以为叶嘉昨天会带一个女孩子回家的。” 她心里一金,立刻反问:“哪个女孩子?” 叶霈饶有兴趣地看着妻子:“你去叶嘉哪里住了那么久,难道不知道他有一个同居的女朋友?” “你说那个穷女人?”叶夫人有些紧张,也不知道丈夫究竟知道多少,试探性地道:“男人逢场作戏也是有的,可是,真要做叶家的儿媳妇,还是得佳妮这样的好女孩。” “你觉得叶嘉是逢场作戏的人?你也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叶夫人沉不住气了:“这种女人,怎么能让她进叶家大门?” “那个女孩子,我见过……” 叶夫人尖叫一声:“你什么时候见过?” “一次无意中见到的。你大惊小怪干什么?那个女孩子聪明极了,也很有趣,比佳妮强多了。叶嘉不会那么没眼光吧?” 父子较量 叶夫人十分不悦,这是什么话?儿子选择林佳妮叫没眼光,选择那个穷女人倒算有眼光了? “佳妮出身好,教养好,情趣高雅” 叶霈打断夫人的话:“会弹几首曲子,然后天天呼朋引伴上街购物,美容健身打麻将,就是情趣高雅了?” 叶夫人面上一红,这正是她过了一辈子的日子。 “我调查过,那个女孩子极聪明,当年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c大,又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 “女孩子会念书有什么了不起?” “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每个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考第一名”他意兴阑珊,“除了叶嘉,老大老二老三,还有晓波,每一个都是混世魔王,仗着家里有钱,就从没好 好念过一天书,从小到大,为了让他们念书,我不知费了多少神,他们还是没一个肯长进,从这个学校转到那个学校,从这个国家转到那个国家,他们把读书当成了旅行。林佳妮 正是他们一国的,所以,我不看好她。所谓‘富贵有种聪明有根’,不会念书的女人,生的孩子也不会念书,你看那几个孙子孙女,有几个出类拔萃的?我希望叶家能补充一个非 常聪明的女人进来” “过日子,哪个男人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叶嘉就会喜欢。他会喜欢读过他所有著作的聪明女人。一辈子太漫长了,找一个有趣的心意相通的女人相伴,胜过一切。” 叶夫人听这话刺耳,可又不敢反驳丈夫,终究还是忍不住:“叶嘉的姐姐和晓波,他们的婚事,你都过问了的” “我的确过问了。姑娘找的那个小子是什么人?一个流浪汉。自以为有艺术天赋,整天抱怨怀才不遇,觉得全世界没有一个人赏识自己。落魄的书生才子,要是走不出困境的, 都把罪过归到妻子身上,借酒装疯。可一旦发达了,就抖起来了,都是黄眼狗。这种人,女人嫁给他只有受一辈子罪。那个流浪汉,你知道现在在干什么?在荷兰的街头做行为艺 术家,我能让叶家的姑娘跟着他一辈子沿街乞讨?还有晓波,他找的是什么正经女子?是一个戏子。芬妮的名声在富豪圈子里,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指不定某一天,一个女人又 上门掌掴她!这样两门婚事,我不反对,就是对他们姐弟不负责!不过,最令我意外的是,叶嘉居然没有带那个女孩子回来。” 叶夫人不好说自己为此事不但和儿子爆发了一场大争吵,更不好说还为此找过冯丰,只叉开话题,强笑道:“那种女人,对叶家可是一点助益也没有” “也许是叶嘉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也或许,那个女孩子在他心目中还没有重要到可以带回家来吧”他看着妻子不解的眼神,笑得像一只老狐狸,“从家族利益的角度来 讲,我当然希望他娶林佳妮,我们有好些大生意要和林家合作,姻亲,自古是最可靠的关系之一。纵然他对家族事业没兴趣,只要娶了林佳妮,我们的好处会多很多的。但是,如 果他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会管他。就看他自己怎么选择了。” 叶夫人听得他如此“放纵”儿子,委婉提醒道:“现在的女孩子,心计重,像芬妮那种人,太多了。” “她和芬妮并不一样。而且,叶嘉这孩子自来有主意,不像晓波没分寸。” “他有主意?他还是个呆孩子,我略有耳闻,那个穷女人并不简单,她曾和李欢同居过一段日子。” “哦,有这事?谁说的?” “晓波说的。说得不清不楚,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叶嘉天天在实验室,没那么多心思,怕被那些坏女人骗了也不知道” “快,把晓波叫来,他还没有走。” 门口的老仆,立刻去叫叶晓波。叶晓波忙碌了一夜,才刚吃完早点准备去公司,睡眼惺忪地,忽然被父亲叫住,走进来,看父母都在一起,讶然道:“什么事情?” 叶霈神色威严:“问你一点事情,你要据实回答。冯丰和李欢究竟是什么关系?” “爸,你什么时候关心起了八卦绯闻?”他看父亲的脸色不善,不敢再开玩笑,只据实以告,“我不是当事人,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不过,李欢曾亲口告诉我,他和冯丰只是 朋友,毫无其他暧昧关系。我见过冯丰的,看起来很斯文老实的那种。虽然我看不出她到底有哪里好,可是,李欢却觉得她好得不得了。” 叶霈松了口气:“李欢这人看起来不简单。叶嘉要有他这样的对手,可不好对付”叶晓波立刻点头赞同,“我哥赶人家差远了。我要是女的,就选择李欢,叶嘉一呆子有 什么好的?”忽然看到母亲的目光,伸伸舌头,笑着转身就出去了。 叶夫人见他们父子一唱一和,蹬蹬冲进屋子,从梳妆台里拿出一份报纸,赌气似的扔到叶霈面前,仿佛确凿的证据:“你看看,这个女人,都和李欢闹出绯闻了,还能和他没关 系?晓波这孩子,替朋友说话,就不替自己的哥哥考虑了” 叶霈摊开报纸,细细一看,将整版娱乐八卦都看完了,才抬起头,大笑起来:“哈哈,我原来还以为这个女孩子子也不过是聪明有趣而已,现在倒真要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她一 个小小女子,危急时刻,居然可以替朋友不顾生死。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他指着一组图片,“你看,芬妮就自保没有动手,是不是?你看这张偷拍的照片, 芬妮多整洁!冯丰完全是头破血流的。关键时刻,两人的区别就出来了。这种女人,若是爱上一个人,肯定是死心塌地的。不错,不错,难怪李欢肯这样维护她。叶嘉,眼光也算 不错了,哈哈” 叶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叶霈放下报纸,“你急啥?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不用操心太多了。” 他从此就不再操心叶嘉的事情了?叶夫人更是不悦,叶嘉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凭什么叶霈的其他儿子一个个都娶千金小姐,自己的儿子倒要婚配一个穷女人了?她暗思,叶晓波 ,叶霈都肯付出那么大代价挽救,轮到自己唯一的儿子了,就这种“不负责”的态度?她和丈夫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夫妻一辈子没有敞开心扉恩爱甜蜜过,此刻心里更是有强烈 的危机感,以为丈夫下意识在冷淡自己母子。如此下去,儿子在叶氏家族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她又怕又怒,不再和丈夫争辩,只暗暗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儿子 争取最大的权益。 叶家的餐桌上摆了几道很精致很清淡的小菜,中午,在家吃饭的人很少,可是,叶嘉没想到,竟然少到只有一个人呢——只有父亲一个人在家。 他忍不住道:“妈呢?她到哪里去了?” “打麻将去了。她的老习惯,不到深夜不会回来的。”叶霈小酌一杯,兴致勃勃地看着儿子,“你昨晚喝多了什么时候偷偷溜走的?” 叶嘉笑起来,“我就是今天赶回来再向您单独说一声的。爸,我下午要出差,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来,是告诉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有一个准备结婚的女朋友了,她叫冯丰。” 叶霈不动声色:“哦,我还以为是林佳妮呢。” “当然不是了。这次您大寿,本来准备带她回来的,但是,由于妈强烈反对,我就没带她回来”他有些自嘲地笑起来,“我昨晚回家,看到她一个人穿着礼服躺在沙发上 睡着了。她悄悄买了礼服,我却不敢带她回家,你说,我还是不是个男人?” “所以呢?” “我知道你们不会欢迎她,所以我以后就不带她回家了。等她研究生考试完,我们就直接登记结婚。爸,我提前告诉您一声,请您原谅。” “混小子,你这是在威胁我?一辈子不打算让妻子儿女在叶家露面了,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嘉笑得很诡异,“按照中国的传统,男方是应该先到女方家里拜访的。如果某一天,你们不那么反对了,你们可以先来我家里看看她” “你那里什么时候变成她的娘家了?” “权且充当一下吧,一家二用。她没有家人了,我就是她的家人,替她扎扎场子总是应该的。” 叶霈不怒反笑:“你小子,架子还替你媳妇摆得很足,是不是?问题是,我看不出娶那个女人对叶家有什么好处。我倒是建议你考虑考虑林佳妮” “对叶家有没有好处我不管,只要对我有好处就行了。”叶嘉站起身,看看表,已经快到航班时间了,不敢再停留,仓促道,“爸,我就不陪您了,我赶时间,再见。” “你母亲只中意林佳妮,我是没法说服她的。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林佳妮的话,我倒是还有其他候选人” “爸,我是告诉您们我的决定,而不是要让你们帮我做决定。再见。” 叶霈看着儿子悻悻地转身,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才忍不住爆笑起来,哼了一声,混小子,居然想在你老子面前摆架子,我整不死你! 暴君的新欢旧爱1 叶嘉已经走了,冯丰本来满是倦意,又跑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才起床洗漱,然后背了大书包去图书馆。在报亭拿一份当天的日报翻翻,娱乐版的标题是: 芬妮败在名媛手下,叶公子携新欢为老父祝寿 报道很详细,还有叶晓波和那个从法国归来的名媛的合影,照片上,那名媛看不出多美,但很高挑时尚的样子,气质很不错。报道还说,叶家夫妇对该名媛十分满意,是他们默 认的儿媳妇。而且,该报道还以极其刻薄的口吻将芬妮嘲笑了一通,说她又找借口“复出”——嫁入豪门无望,只好自己辛苦扪钱,还请了风水大师看她的面相,说她面相不好, 没有“少奶奶”的命。 原来,叶晓波真的和芬妮彻底分手了。 有钱人的爱情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快。 再看下面,居然有叶嘉的照片,虽不清晰,可还是一眼能认出是叶嘉和林佳妮谈笑的场景,被偷拍的那种。报道形容的是,叶家最神秘的三公子露面,和林家小姐亲密交谈,双 方父母都很满意云云。 明知不过是绯闻八卦,心里还是酸酸的,叶嘉,和林佳妮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自己,自己是山顶洞时代的人。自己,永远没有资格出现在他们那样衣袂飘香的所谓“上流社会 ”里。 忽然想起昨夜自己那么狼狈那么惊惶地徘徊在那条富贵的梧桐大道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悲哀和恐慌的,会不会,无论什么样的爱情,都会来得快又去得快?她拿了书本,如果 爱情把握不住,那么,就先把握住前程吧。 可是,心里却一阵惊醒,自己对叶嘉,明明该充满信心的,不是吗?如果叶嘉都不能相信了,这个世界上,自己还能信谁?她用力拍拍自己的脑袋,轻声骂自己,摇摇头,又笑 起来,轻吁一口气:自己信任叶嘉,当然要信任他了! 她来到学校,经过那片小湖边,已经是九月的秋老虎了,荷叶已经逐渐不那么绿了。她坐了一会儿,手机就响起,是李欢的声音:“冯丰,你在哪里?” “我在湖边看书,怎么啦?有事情吗?” “没事,你在那里等着我。” 她挂了电话,东张西望,心想,李欢要干嘛呢?又看了一会儿书,再抬起头张望时,远远地,见一个男人走过来,拿老大一束花。她心想,什么人这么傻?这么大一束花,连自 己的身子都遮住了,干啥呢?正好奇,却见那一大束花向自己“移动”。她吓了一跳,那束花已经放在旁边的长椅上,李欢瞪着她:“冯丰,你怎么不接花?” “李欢,你疯了?你干嘛送我花?” 他叹息一声:“我想安慰你一下而已。” “干嘛安慰我?” “我怕你看到进报纸上的那些八卦消息,你是个八卦分子,不可能不看吧?” 冯丰失笑:“所以,你来安慰我?让我觉得自己行情还不错对不对?没有了叶嘉还有李欢,是不是?” “可不是嘛。” 她好奇地看他的理直气壮:“喂,李欢,我说你的机会才是来了呢,现在柯然、芬妮,她们都是单身了,随你选。” “那你会不会单身了也随我选?” “凭什么呀?你对她们可比对我好太多了。我才不愿意呢。” 他笑起来,语气轻松:“如果我只对你一个人好呢?” 可能嘛?她大声嚷嚷:“你根本不喜欢我这种男人婆性子,怎么会只对我一个人好?李欢,你骗谁呢?以为我是小女生啊,几句甜言蜜语就哄住了?你才不会真正喜欢我 呢” 她的身子被他紧紧抱住,抱得那么用力。她忽然想起那个打架的夜晚他对自己的维护和斥责,想起昨天晚上他送自己回家的情景,心里其实是一点一点明白过来的,她没来由地 慌乱,拼命推搡他:“李欢,你干啥呢?这是学校呢!” 李欢放开她,笑起来:“你这女人,以为我喜欢你?才不呢!我只是表示一下对老朋友的安慰而已。” 她松了一口气:“哼,巴不得。呵呵,我才不稀罕你喜欢我呢。喜欢我的人那么多,不少你一个。” 他细细地看她:“冯丰,你以为自己美得很?谁谁谁都要喜欢你?我告诉你,你其实很一般,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她盯着他:“李欢,我觉得你应该交女朋友了。” “我也这么认为,你知道,我的行情一直比你好。” 她不以为然:“你有目标了?” “对,你认识的,柯然。她就在c城,没去演戏了。我们已经约会过几次了。” “呵,你动作还快嘛。嘻嘻,李欢,看来你真会娶你的皇后呀。莫非,你还真是一个念旧的男人?” “念旧不好么?” “好得很啊。”她认真地想想,的确没有比柯然更适合李欢的了。她是他在这个世界熟悉的三张面孔之一。即便她不是冯妙芝,可是,李欢看着熟悉的面孔总会多一些安慰吧。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冯丰看看天色已晚就要回家了。李欢要和她一起吃晚饭,她拒绝了,转身往家里走。他拿了花追上去,笑嘻嘻地拉住她:“你忘了带这个。” 她接过花,走了很远,不经意地回头,发现李欢还站在湖边望着自己。她心里一紧张,更大步跑了起来,远远地将李欢的身影甩在了身后。 叶霈的生日后两周,叶晓波就去了欧洲常驻。临走时,李欢去送他,从机场出来,已经是傍晚了。 看看时间,和柯然约好的吃饭时间快到。柯然因为合约纠纷,星途不顺,逐渐淡了进军娱乐圈的念头,凭借优越的相貌和出众的交际能力,在一个公关公司找了份很不错的工作 ,成为了金领一族。 他想,就找个女朋友吧,找个熟人也好,而柯然好像也颇有几分意思,两人就密切来往了起来。 他已经在四处看房子,准备买房子安定下来。柯然很开心,每天都在网上报上看新楼盘或者郊区别墅,随时准备着作为新居的女主人了。 他上车,开得一程,才发现外面就是c大了。 心里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他给冯丰打电话。接通,冯丰疲惫的声音:“喂” “冯丰,我在c大” “呵,你来请我吃饭?” “好啊”他冲口而出,“我马上来” 在约定的地方,他看见冯丰进来,背着大大的书包,穿白色的裙子,看起来很像一个小孩子。她满脸笑容,可是眼圈有些发青,显然是常常熬夜的缘故。 他招呼她,冯丰坐下,看四下的环境:“喂,李欢你发财啦?请我吃这么贵的?” “我早说过我会发财的。不过,现在这点钱还算不得什么,冯丰,你等着,明年我一定上九位数。” “看来,你不做明星是对的。”她眨眨眼睛,满脸失望,“你赚了九位数,以后,陈姐要想再付你小费,得给多少啊?” 这个刻薄的女人,总是喜欢翻陈年老账。 他“怒气冲冲”正要发作,冯丰赶紧拿了菜单,笑嘻嘻地躲开去:“呵呵,李欢,我吃最贵的好不好?难得你破费一次呢。”他看她一本正经地翻看什么最贵,可是看来看去, 最贵的东西,她又念叨不喜欢,半天决定不下,纠着眉毛,比较个不停,看哪样最划算。 忽然想起两人第一次去吃西餐的情景,她也是这样,比较哪个划算,点了不好吃,又心疼浪费,偏要吃完。 他笑起来:“你慢慢选,不要着急,想吃什么都行。”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红酒。 酒菜上来,两人端了杯子还没喝,李欢的手机响起,是柯然的埋怨:“李欢,我等你好久了” 李欢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将柯然完全忘记了。他赶紧道:“你到c大附近的xx酒店来好不好?我和冯丰一起吃饭,忘了告诉你,真抱歉” 李欢,段正淳厉害! 历史仿佛在重演,只是,颠倒了对象。 冯丰强忍住要狂笑的冲动,李欢,怎么就一点也没有长进呢?她可以想象柯然第一次被放鸽子的气恼。从来,只有其他男人为她放其他女人的鸽子,何曾有一天,她也会遭遇其 他女人的遭遇? 果然,柯然怒不可遏的咆哮,她在旁边都能听到“李欢,你说什么?你在陪冯丰吃饭?你搞什么名堂?我等你那么久,你马上过来。我可不会过来的我不喜欢那里 ” “你不过来就算了,我陪冯丰吃了饭才能走,你先等一会儿,抱歉” 李欢挂了电话,看冯丰已经将自己面前的菜吃了一小半了,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 他瞪她一眼:“你怎么还是食神?一点也不装装斯文!” “我是替你着想呢。我赶紧吃了,你好回去陪柯然。要不,她发起怒来,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呵呵,李欢,你就是段正淳,你一点也没变” 他看她的嬉皮笑脸也遮挡不住满脸的憔悴,想起那天晚上她独自徘徊在叶家外面又不得而入的情景以及叶嘉和林佳妮的八卦消息,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叶嘉对你好不好? ” “当然好了,呵呵。” “他没在家?” “他这次是去瑞士研究所,估计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呵,不对,是总的需要一个月,现在已经过了十九天啦,很快就会回来的了。” 他看她神采奕奕,满目期待,不禁道:“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多遥远的事情啊。想起叶夫人,对于“结婚”这事,心里其实是没有底气的,她却满不在乎地笑:“我在准备考研究生呢,没时间结婚” “你一点不担心叶嘉以后不要你了?” “我为什么要担心?说不定我还不要他呢。你想想,我去读研究生,还有多少大龄男博士可以选择啊。我也不丑嘛。我不是说过很多次嘛,中国6000万光棍随便挑,谁怕谁 啊” 什么狗屁理论,真以为自己有娶100个老公的机会啊?做做梦而已。 “哦,李欢,我上周接了个房地产的策划,可是,有好几处我想不周全,我晚上发邮件给你,你给我修改一下,你比较了解这个” “你一边念书一边还在拼命挣钱?” 她立刻住口,自知失言,拼命吃菜,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了。 他看她发青的眼圈,强做轻松的语调,想起芬妮的结局,她的结局,可能最后也和芬妮差不多,豪门深似海,如果不是担心,她怎么会那么拼命地去挣钱? 心里有淡淡的悲凉,他沉声道:“冯丰,你不要太拼命了。” “没有拼命,叶嘉养着我呢。我只是不想变成无所事事的米虫,不然,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头发长见识短的黄脸婆的,呵呵,你说,男人谁喜欢黄脸婆啊?我也要与时俱进,是 不是?” 他悠然道:“可是,你根本不用拼命,你已经有许多钱了” 她瞪大眼睛:“哪里?” 他拿出一张支票给她:“这里有一百万,给你随意挥霍的。你的绝大部分,在我那里继续投资呢。” “李欢,你开什么玩笑?” “你忘记了?我起家的原始资本是我们一起挣来的十万元,所以,我的所有财产,都有你一半。冯丰,你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富婆了,不用那么辛苦了” 她笑起来,像天下突然掉下一个金元宝,正好砸了自己的脚背。 “是这样啊,李欢。呵呵,我就要这一百万已经足够啦,其他的,都归你了。谢谢你。” 李欢看她收下,松了口气,心里异常开心,接连喝了两杯红酒。 他的成就,愿意分享的人,他不愿给;他想给的人,又怕人家不愿意。今天,居然两全,寂寞的心里仿佛被认同,那是一种强烈的成就感和归属感。 暴君的新欢旧爱2 “不过,当时那个方案主要是你做的啊,李欢,我这样,会不会有占你便宜的嫌疑啊?” “冯丰,你可真不是生意人的料。你是那个方案的主要负责人,我只是提了点意见,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挣来那10万?这功劳,90%都是你的。说到底,我才是占了你的便宜呢 。你看当初那些买原始股的,一元一股,然后上市升值,变成了一千倍都可能。你就当你投资了原始股不就行了?” 还可以这样自欺欺人啊? 冯丰笑嘻嘻地,心情大好:“唉,我突然变成了百万富翁,可真不习惯呢。” “以后等你变成千万富翁、亿万富翁,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不,李欢,我决不能再要你的钱了,即便是原始股投资,我也早早收回成本了,其余的,全是你的了。是你的心血得来的,我不能白白坐享其成。” 李欢摇摇头,没有回答。如果得到一切,又没有可以分享的人,那还会有多少乐趣?他心里有计较,自然不再和她争辩。 她有些狐疑地看他:“哎,李欢,你适应得快哦,你习惯富翁生活了?” “皇帝生活我都习惯,何况区区几个臭钱的生活?” 冯丰气结:“没落君王还端这么大架子。哼。” “没落君王也是君王。不是吗?呵呵。” 冯丰已经起身,背了大书包:“不跟你胡扯了,李欢,谢谢你请我吃饭。今天可对不起柯然了,让她久等。抱歉,可不要惹得你们不和。我走啦,再见” “冯丰,你还没吃多少呢。你急什么啊唉,至少等等我,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不耽误你啦。” 她没有回头,背着大书包的身影风一般地下了楼梯。 李欢买单出来,她已经跑上人行道,消失在了夜色归家的茫茫人海里了。 已经八点半了,柯然依旧坐在饭店里,侍者不时好奇地看看这个面前摆了丰盛食物,却一动不动,满脸怒容的美女。 终于,李欢的影子出现,满面笑容地在她对面坐下:“柯然,我给你买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一条钻石项链,熠熠生辉,可是柯然满面的怒气还是无法消散,声调也是酸溜溜的:“你可真是多情,还挂念着你的‘前妻’啊!” 聪明的男人,这个时候是不会去和女人分辨对抗的,李欢转移话题:“对了,今晚我们去看电影吧?什么片子好看?” “不知道,不想看。” 柯然气呼呼地收了项链:“我等你那么久,什么兴趣也没有了。李欢,你以后不许再和冯丰来往了。” 他看她满脸的娇嗔的责怪,不知为何,竟不觉得自己多少理亏。明明这个时候是该说软话的,可是,他不知什么时候起,仿佛失去了在任何女人面前说软话的能力,也失去了说 好话的耐心和兴致。他只觉得疲倦,异常的疲倦。他点燃一支烟,冯丰最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抽烟了,所以,他从不在她面前抽烟。现在,烟雾缭绕里,他看对面的那张脸,似乎 觉得陌生,就连冯妙芝的脸,也逐渐不怎么想得起清晰的轮廓了。 柯然见他不开口,更是娇嗔,知道自己撒撒娇,他一定会妥协的,以前,他不是没有妥协过。她已经退出娱乐圈,年龄也不小了,也渐渐地不再喜欢玩随时换男友的游戏。她是 个聪明的女人,已经过尽千帆,知道如果自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藕断丝连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伸出手去,将一双柔夷轻轻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柔中带嗔:“李欢,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和冯丰来往了,好不好?那样我会伤心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神色和声音一样平静:“柯然,冯丰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断绝来往,但是,就她不行!”而且,他发现,自己是如此反感一个女人对 着自己指手画脚,要自己这样或者要自己那样。那简直太不可忍受了! 我宁愿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断绝往来,也决不和冯丰断绝往来! 柯然怔住,李欢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硬。 心里像哽了块石头,许久,她才冷冷道:“随便你。” 李欢起身,神情淡淡:“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她起身就走i。 两人不欢而散。 这次小小的插曲并没有令柯然退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早已知道冯丰和叶嘉在一起了,对自己并不构成任何成胁。冯丰,已经不是自己的敌人了。 两天后,她给李欢发短信,李欢立刻回复,两人又和好如初。 秋老虎后,是第一场秋雨。一层秋雨一层凉。周三早上,冯丰正要外出,接到叶夫人的电话,说叫她在家里等着,自己有事给她说。 她心里一阵紧张,不知道叶夫人又有什么事情。忐忑不安地等到11点,叶夫人终于姗姗来迟。她赶紧给她倒上热茶,叶夫人接过,喝了两口,慢条斯理地开口:“冯丰,你准备 一下,搬出去吧。没有房子,我可以帮你找。” 冯丰十分冷静:“不,只要叶嘉不叫我搬走,我是绝不会搬走的。” 叶夫人冷冷一笑:“实话告诉你吧,叶家和林家即将有个大项目要合作,唯有姻亲关系,才能让这种合作更令双方放心。所以,叶嘉和佳妮是肯定要结婚的。本来,是叶嘉的父 亲要来找你谈的,如果他出面,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你应该知道芬妮,芬妮都未能嫁家入叶家,何况” 冯丰神情固执,面色不改:“这世界上,也有很多大生意不是依靠姻亲关系做成的。叶嘉叫我离开,我就离开;若叶嘉不开口,我绝不会离开。” 叶夫人见她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冷笑着起身就走,走到门口才扔下一句:“我倒要看看你能赖在这里多久!” 冯丰坐在原地没动,也没送她,抬头看外面的细雨,觉得今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也特別冷。也是,秋天过后就是冬天了啊,人生和情感,要如何才能摆脱寒冷的冬天呢? 周五下午,冯丰给珠珠打电话,问她近况如何。珠珠笑说自己正要出门去看婴儿用品,许久没去逛过了,可老公偏偏又出差去了,只好和婆婆一起去了。冯丰想起自己好久都没 去看她了,赶紧自告奋勇地充当护花使者,要陪她去逛 她赶去珠珠家里接了珠珠和婆婆,三人打的去闲逛,买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路过春天百货时,看见橱窗里一贴非常可爱的童装招贴海报,三人便一起进去看看。 三人逛了一会儿,婆婆一直抱怨这里东西好贵,那么小人儿的一件衣服就要几百上千块,太不划算了。三人本来就是闲逛而已,又不是一定要买,珠珠有些累了,三人就准备到 休息区喝奶茶。途经二楼女装部时,忽然看见前面两个很熟悉的人影,女的在看衣服,男的坐在一边弄手机也不知是在打游戏还是发短信,一脸等得很不耐烦的样子。 “喂,冯丰,那不是李欢嘛?” 冯丰拉了珠珠,想装没看见的样子檫身而过,李欢却正好抬起头来,看见众人,欣喜道:“冯丰,珠珠,婆婆,你们也在这里逛?” 珠珠和婆婆笑着回答他,冯丰也笑起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她应着,却见柯然换了一身秋装出来,估计是要李欢看看好不好看的。 柯然也立刻看到了她们,见李欢和冯丰正热情招呼,只觉得他的态度实在太好了一点,自己千撒娇万撒娇才求得他陪自己第一次逛街,而他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如今遇到“前 妻”,兴致倒一下子就来了!她心里颇不是滋味,却嫣然一笑,上前拉住李欢的手,柔声道:“冯丰,你好啊,好久不见。” “呵,柯然你好,是好久不见了。” 冯丰急于告辞,却见柯然拉住了李欢的手,仿佛示威似的:“李欢,你说好不好看?这一套好看还是上一套好看?”眼角的余光,却看着冯丰。这是在宣示主权呢,她是个聪明 的女人,知道该在何时表明——此物已经有主,他人请勿觊覦! 李欢急忙道:“好看,都好看,都买下吧。” 冯丰笑起来,第一次看到柯然这种神情,也算不容易了,再强悍的女人,一遇到希望和他结婚的对象,也没辙了。她还以为柯然会一直强悍到底的!只是,真不知是李欢能收服 她还是她能收服李欢了。 “呵,不打搅你们了,我们先走了。”冯丰早已上前几步,随了珠珠和她的婆婆一起去茶餐厅。 李欢看着三人走远,收回目光,只见柯然似笑非笑的样子,又微有悻色:“ 走吧。” “时间还早,再逛一会儿吧。” 冯丰等三人坐下,各自叫了奶茶,闲话一会儿,却见对面的贵宾通道下来一行女子,一个个花枝招展。这几个女子无不时尚美丽,三人便多看了几眼,其中有两个,顶着十分夸 张的造型,手里还各自拿着一支烟。冯丰再看时,才发现,其中一个斯文甜美模样的女孩子竟然是林佳妮,还有一个是叶夫人的侄女姗姗。 众人也是进来喝东西的,一进门,就瞧见了三人。冯丰正要招呼林佳妮,却见她的目光十分冷淡,笑容也很勉强。只淡淡点点头就离开了。姗姗自来和林佳妮友好,知道正是她 夺了林佳妮“所爱”,见林佳妮不招呼她,自己便也不做声。 女人最明白女人的心事,冯丰其实一直知道林佳妮是不喜欢自己的,当着叶嘉的面时,她还能和自己谈笑几句,此刻,就不用伪装了,就正如自己也异常不喜欢她,也无需主动 示好了。因此,见她态度冷淡,便也不招呼她,只当没看见的样子,依旧和珠珠婆媳聊天。 坐一会儿,总觉得有芒刺在背的感觉。忍不住悄悄侧身,却见老远的桌子上,林佳妮桌上的两个女孩子很奇怪地看着自己。其中一个女孩子,短发,很精神很男孩子性格的模样 ,一看就是那种心直口快,很豪爽的性子。可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看着自己的目光却一点也不友好。 这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4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4部分阅读 个女孩子也是叶家的亲戚,平素和林佳妮十分要好。她常常听叶夫人说起冯丰,活脱脱就是一个心机深重的狐狸精,而林佳妮和叶嘉,也是大家以为的金童玉女,谁知半路杀 出个破坏的“第三者”,所以,一群女孩子无意中在此碰上冯丰,林佳妮虽然不做声,可是,姗姗一说,众人无不交头接耳,连林佳妮阻止都阻止不住。 冯丰心里不知为什么很有点不安,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就买单和珠珠婆媳准备回去了。出来时,外面下着蒙蒙的细雨,她回家的方向和珠珠婆媳不同,三人分别打车,可是c 城的夜晚,尤其是这种天气这个繁华地段,打车是很困难的,好不容易来了辆空车,她先让珠珠婆媳上去,看着二人走了才松了口气。 此时,秋雨更细密了起来,惨白的路灯映得街道上的水珠都凝固着尘土的气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再有空车,她收了伞,上了台阶,站到商场宽宽的走道上,准备等这一群人 潮过后,估计好打车一些。 一阵叽叽喳喳的笑声,一群年轻的女孩子出来。冯丰一看,正是林佳妮等人。她避幵一旁,一群女孩子走过,林佳妮并没有看她,似乎没有见到她的样子,她们是往旁边的停车 场去的。此时,前面终于陆续来了两辆空出租车,她松了口气,正要撑了伞跑下台阶,却见林佳妮一行中,有两个女孩子落在后面,几步上前一左一右走到了她的身边,正是那两 个很“男仔头”的女孩。其中个子高高的那个,满脸很义气的样子,很轻蔑的口吻:“你就是那个第三者?” 谁是谁的第三者 冯丰淡淡道:“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 她这副无所谓“你就是个小孩子的”的语调,令那个自以为满腔正义的女孩子气愤不已:“天下男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抢别人青梅竹马的男友?” 另一个接口道:“最看不惯你这种人了,破坏别人的感情,你不怕天打雷劈呀” 谁是谁的第三者了?这个世道真是混乱了! 冯丰莫名其妙,完全不愿和这两个女孩子计较,而且也没法在大庭广众下辩论自己的感情问题。惹不起躲得起,她完全不理睬二人转身就走。两个女孩子上前一步,也不知是有 意还是无意,那个高个子女孩子手肘一拐,用力蹭了一下,冯丰站在台阶上,一个收势不住,横横地跌下台阶去 林佳妮和姗姗本来已经走远,不知道同伴跑回去为自己“出气”,等发现回头看时,两个女孩子已经笑哈哈地跑过去,拉了她:“佳妮,我们够义气吧,替你教训那个狐狸精了” 林佳妮虽然不喜欢冯丰,可是也绝没有想到要“教训”她。只向朋友吐几句苦水,没想到这两个人“义气为先”如此冲动地“替朋友出头”。姗姗也吓坏了,连声抱怨同伴:“ 你们这是干啥?要叫我表哥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那有啥?这种人,不教训教训还不知道好歹,放心吧,只是吓她一跳,我们又没把她怎么样。” 林佳妮想跑回去看看,可是,终究还是不敢,吓得急忙拉了姗姗,和同伴一溜烟地走了。 台阶虽然不太高,可是下了几天缠绵的雨,冯丰又穿的高跟鞋,这一跌在地上,虽然没有真正伤到哪里,可以,那副狼狈样子可是难描难绘,加上手又蹭破了点皮,火辣辣地疼 痛。她眼冒金星,浑身泥水,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头脑一片空白,只坐在泥水里,一时站不起来。不远处,传来几声尖锐的嘲笑:“这就是第三者的下场” “快去看,有个第三者被人打了” “在哪里?” “可不是,就那个女的” “活该,狐狸精” 旁边,立时一堆人围观,大家指指点点,无不窃窃私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伸手扶她一把,都以为是第三者被原配掌掴了,不少女人还幸灾乐祸的指指点点。 冯丰咬紧牙关,终于站起身,却见李欢飞快分开众人跑过来,一把扶住她,急忙道:“冯丰,你怎么了?” 本来,柯然早就嚷着要走了,他却一直不肯走,在珠宝区逛时,看见冯丰等出来,然后,看见一群少女经过,其中还有一个是林佳妮。他刚嘀咕这么凑巧时,柯然又在说话硬拉 他去看一款耳环好不好看,等他再回头时,却见冯丰不见了。他出来时,才发现她摔在地上,正好看见那群女孩子远去的背影和其中一声十分嚣张的哈哈大笑:“这就是第三者的 下场” 置身人群中,仿佛一只被围观的猴子。泥水,摔伤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里,离开吧,再也不要见到这些人了。 李欢见她不语,半搂抱半搀扶着她,焦虑道:“冯丰,伤着没有?”她还没回答,柯然也跟了上来,见她一身的泥水,又听得众人的窃窃私语,立刻明白过来,皱了眉头,心想,还看不出来,冯丰居然还有许多情债,在这种地方也能遇到情敌,看来,自己真是低估她了。 她见李欢奋不顾身地去扶她,心里本来不高兴,但见她浑身湿嗲嗲狼狈不堪的低着头十分可怜,又不好说什么,看前面来了辆出租车,立刻道:“李欢,有出租车来了,你扶她 上去吧。” “不用。我自己能走。”冯丰不等她说完,立刻摔幵李欢的手,一瘸一拐地就往出租车方向冲去,伞丟在地上,也忘了拿。 李欢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冯丰,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拼命挣脱他,却哪里挣得脱?李欢回头将车钥匙抛给她:“柯然,你先开车回去,我送一下冯丰。抱歉。” 柯然想,自己都出于同情心理帮着叫出租车了,冯丰并没有真正伤到哪里,又不是走不动,自己回去也就可以了,李欢偏偏要多什么事情胡乱献殷勤?这种时候,他不恰当地献 殷勤干啥?別人的女友,几时轮到他出头了?她又气义怒:“李欢,你” “柯然,你不用管我。”李欢头也不回,拉了冯丰就上了旁边停下的那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已经很不耐烦了,正要问他们走不走,见人上来,立刻开了就走。 离开那个该死的地方越来越远,终于,周围的人群都变得陌生而稀疏了。浑身湿嗲嗲的,不知是手在疼还是心在疼,水从头发上滴到脸上又滴到衣服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李欢脱下外衣递给她:“冯丰” “滚,谁要你管我了?”她忽然痛哭起来,狠命地捶打他,一拳又一拳,如发疯的野兽,纠扯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抓出血痕来:“你每次都故意等着看我笑话是不是?你是故意的,装作关心我的样子,其实你是和柯然一起来看我的笑话,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滚开” 心里那么恨,那么压抑和屈辱,却又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天地之间,仿佛全部是自己的敌人。而这一切,仿佛,他是罪魁的祸首,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弄成今天这个地步? 他伸手抱住她,任她拼命地捶打自己,终于,她打得累了,也哭得累了,瘫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只是无声的抽泣。 他紧紧抱住她,脸贴在她的头发上,心如刀绞,这个女人本来该是自己的,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将她遗失,任她飘零在外,受尽欺辱?叶嘉,该死的叶嘉,他做到 了什么?他何德何能配得上她对他的死心塌地? 心里又有那么强烈的暴力的冲动,要杀了叶嘉这个混蛋,诛灭他九族。可是,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只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害怕,没事的,没事的。” 无边的雨丝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停下了,出租车在街边的一家服装店停下。李欢拉了她下车,她茫然跟着他下车。然后,他拉着她进去,店员小姐迎上来,他也不问冯丰,自己环 顾四周,选了一套秋装,微笑着递给她:“你进去换上。” 她看自己浑身的泥水,接过衣服进更衣间换上出来,也完全不管好不好看,合不合身,连镜子都没照一下。李欢已经买单,见她出来,拉了她就走。 换了身干净衣服,身上暖和了许多,心情也平静了许多。走出店外,她闷闷地道:“我要回家了。” “现在还不到九点,这么早回去干嘛?陪我逛逛街。”这个时候,叶嘉又不在家,她回去一个人做什么?孤寂着哭泣?再也没有任何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一个人呆在“家里”无人 问津,无人关心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寂了。而冯丰,她和自己,本质上才是同一种人。 李欢拉住她的手就往前走,走得几步,看见左边的一条宽阔的大街灯火通明,古色古香,看了看高高的城头,笑道:“哦,原来这里就是琴台路啊,我还没有来过呢,我们去看 看。” 冯丰被他拉着,也拒绝不得,只要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边。两人看沿路繁华的餐馆,卖各种手工艺品的小贩小摊,人为堆积的古色古香毕竟不如真的古色古香,可是,还真是特 有风情的一条街道。 两人往前走几步,忽然听得一阵十分悠扬的笛声,前面围着一大群人。李欢拉着她,微笑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两人走过去,原来是一家卖茶的店铺,左右的招牌各是: 扬子江中水 蒙山顶上茶 各式各样的茶,包装得青葱翠绿地在玻璃橱窗里展览,煞是好看。外面,搭着古色古香的台子,台子中间摆着一张小圆桌子,上面摆放着七只茶杯,按照差数摆放。两个穿月白 衫子的少女,一人吹笛,一人弹奏古琴。更绝的是,前面的两个穿长长汉服的红衣少女,头发梳成髻龄的发髻,一人拿一把尖嘴的茶壶。茶壶是黄澄澄的铜壶,壶嘴又尖又长足足 三尺有余。 当音乐到一个袅绕的地步时,两个红衣少女踏着舞步,摇了水袖出场,拿着茶壶,像在跳一曲轻盈的舞蹈,茶壶一会儿在前面一会儿在后面,如蝴蝶穿花,绝不看一眼茶杯,可 是,水却分毫不差地倒进杯子里,没有一点溅溢。如杂耍一般。 曲子进行到有些高亢的时候,两个少女将茶壶放在头顶,腰如水蛇一般弯下,背过身子,长长的壶嘴交叉着往两个杯子倒氷,围观众人屏息静气,只听得潺潺的水声和轻微的丝 竹之声,好一会儿,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李欢似也看得呆了,想跟着鼓掌,却发现还拉着冯丰的手,她又没主动摔开自己,估计忘记了。他心里一喜,舍不得放开,就不鼓掌了。他侧头,见冯丰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连自己拉着她的手这么久都不知道,要是以前,早狠狠摔开自己了,看来,她心情实在很不好。他想了想,故意瞪她道:“冯丰,你以前为什么不带我到这里参观参观?有好东西 也不告泝我?” 冯丰不理他,在他看来,这事情神奇极了,其实,以前在c大外面的旧街上、大学路、九眼桥、老南门一带,很多盖碗茶,1元到5元钱一杯,许多掺茶的小二精通这一手,比这 两个漂亮妹妹还更精通。无论多少人拥挤在一起,他们都可以冲进来,看也不看,正面侧面后面,三尺多长的壶嘴冲得普通的茶叶也咕噜飘香。冯丰第一次喝的时候,老是生怕他 们那么危险的“掺茶方式”,要知道,那是滚烫的开水,烫着了可不好玩的。可是,却见他们绝无一次失手,仿佛跟吃饭走路般熟练,久而久之就放心了。 他见她脸上的神情还是无动于衷,笑起来,低声道:“冯丰,这两个漂亮妹妹各有特色,左边这个,眼神特别妩媚,跳舞时身段很柔和,很有艺术气质。右边那个,手长得特别 漂亮,莹白如玉啊。看女人,先得看手。可惜,她太爱笑了,你注意到没有?刚刚她转身时精力不集中,水溢出来了一点点” “哼,你看美女时,眼晴倒是贼亮的。” 她忽然醒悟过来,发现他还拉着自己的手,赶紧放开,又不理睬他了。 他见她终于肯开口说话,心情大好,也不管她是不是摔开了自己的手,乐道:“看了美女,我眼睛都还不贼亮,那不早变成糟老头或者死人了?”然后,拉了她往前走,“我饿 了,你陪我去吃东西。” “我不饿,我不吃。” “不饿也要陪我吃,我很饿了。” “不”她恨恨地看着自己的衣服,“我现在好热。”原来,李欢给她挑的是一套外套毛衣。她恨恨地看过往行人,这几天,哪里有人穿这么厚啊。雨一停,一走动,就热起来了。 李欢也明白过来,当时怕她冷,所以选一件厚衣服,看她满脸沮丧,不禁笑起来,拉着她,“走,我们再去买过。” “懒得折腾。” 她虽然拒绝,可还是耐不过李欢一再喊饿,两人走出琴台路,往前走一程,来到一家“龙抄手”。 此时,客人已经很少了,中间钢琴的几个少女却不受影响,依旧一丝不苟地弹着古筝。这里的古筝演奏是从6点半开始的,估计也是套餐卖这么贵的原因之一? 服务员拿了菜单上来,从68元到118元的套餐随便选。 李欢点了两个118的套餐,要是往常,冯丰会力劝他点68的套餐就足够了,可是,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完全不想多说半句话。 暴君的情感归宿 李欢虽然自认对c城很熟悉了,不过,毕竟还是才来不到两年的“外地人”,对这个名声赫赫的小吃还是第一次领略。在饮食习惯的巨大差异下,见了这样的吃法,不免有些新 奇,两人喝了点儿水,菜就陆续上来了。“龙抄手”虽然是c城的名小吃,但是当地人去吃的却很少,因为抄手——其实就是c城改良的饺子而已,许多外地人最喜欢吃这些,本地 人不喜面食,又嫌贵,去吃的反倒没有外地人多。 小菜一道一道的上来,幵胃的夫妻肺片、酸辣木耳、泡椒凤爪、香油青豆, 黄瓜拌虾仁,然后是竹笋牛腩、腐竹汤煲等着上热菜的间歇,小吃一道一道的上来,龙抄手 、担担面、金元宝、小汤圆、凉粉、叶儿粑、玻璃烧麦、香酥金糕、白蜂糕、三合泥、鸡汁锅贴、蛋烘糕、腊肉粽子、白果鸡汤、银耳羹形形色色的小碗堆满了桌子,每个 碗都只有一点儿东西。 李欢目不暇接地看着这么多碗来来回回地上,不禁叹道:“真像回到了皇宫吃饭的样子”他看对面,只见冯丰正津津有味地吃三合泥,三合泥异常的甜腻,甜得她的眉毛 都皱成了一团。原来,她面前的大堆小碗倒空了一半了。 是谁先前说自己根本就不想吃呢?原来,食神就是食神。 李欢暗自窃笑,故意漫不经意地道:“冯丰,你觉得味道如何?” “—般般。” 她正在对付那碗银耳羹,喝了好几口,抬起头,看到李欢面前还有满满一大堆,自己的倒都吃得差不多了,闷闷道:“叫你点最便宜的你不信,剩下这么多,真可恶” 他悠然道:“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毕竟,还是不够的,以前我在皇宫里,每顿要有108道菜” “那是做做样子而已,你自己又吃下了多少?糟蹋粮食,穷奢极欲。哼,我还以为你来现代已经变得比较好一点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荒滛。哼” 他看她边说话边鼓着腮帮子继续吃,样子特別好玩,不禁提醒她:“你这样会撑坏的” 她干脆不吃了,反正无论如何也吃不完了:“你到底还吃不吃?不吃就走吧,你看,都没什么人了,弹古筝的美女都早就跑了” 他干脆道:“走吧。” 街上行人已经十分寥寥了,这个时段已经很好打车了,一辆出租车开来,冯丰招手拦下:“李欢,我先走了。”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走吧。”他不容分说,开了车门,推她上去,自己也跟了进去。 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她只是别过脸看车窗外面,一句话也没说。李欢细细看她几眼,也没有说话。车刚开动一会儿,李欢的手机响起,是柯然,很甜蜜的声音:“李 欢,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煮好了汤等着你” 冯丰并没有注意李欢说了些什么,甚至他什么时候挂了电话她也不知道。她只是看着一晃而过的夜晚的路灯、稀疏的行人,奔驰的车辆都这么晚了,城市还是安静不下来 ,人们都在辛苦地奔波,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可以说自己生活得很愉快呢!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几乎没说什么话,半小时后,已到了c大别墅区了。冯丰下车,“李欢,谢谢你送我,你回家吧。” 他跟着下车:“我送你回家。” “不用。” “就送你过那片小树林。”他坚持。 她忽然冷笑一声:“李欢,你这是干什么?” 他坚持要送,她坚定拒绝。別人的男友,也许不久之后就是别人的老公了,深更半夜的,去送其他女人干啥? 她坚决的态度令他沉默了一会儿,“冯丰,我至少是你的朋友。” “朋友也要有分寸。”她语气尖锐。 她不再说话,也不看他面上的神情,转身就走。走过草地,广场,走过那片小树林,远远地,看着黑夜中的房子,尖尖的屋顶,窗户里没有亮着灯,也没有等待的人。叶嘉不在 家,叶嘉还有几天才能回来。忽然觉得黑夜里的屋子十分像尖牙利嘴的怪兽,自己每走近一步就会多一分被吞噬的危险。她不知道心里为什么起了如此可怕的怪念头,不由得心里 一阵战栗。 后面有哒哒的脚步声,她回头,他在她身后站定,只是远远地看着她。 “李欢,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她几乎是在尖叫 “我只送你到这里,你回家吧。”他神色疲惫。 她本来距离他已经一丈多远了,却又冲回来,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星来,“李欢,你快回去! ! !” 他忽然伸出手去,紧紧拉住她的手:“冯丰,要是觉得很累很疲倦的话,就和叶嘉分手吧。没有人能够忍受一辈子的委屈的,你的性子也不适合,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崩溃 的” 分手,他叫自己和叶嘉分手? “豪门深似海,他们还有层出不穷的手段对付你,看看芬妮你就知道了。叶嘉,他一时不动摇,一辈子也会不动摇?现在他还能坚定地维护你,以后呢?当感情变得平淡的时 候呢?是你更重要还是他的母亲他的家族更重要?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很少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家族利益的” “他可以坚持一时,可是能不能坚持一辈子?” 她心里一震,仿佛一个敌人,狠狠一刀正中自己的软肋。 “你不是很喜欢看八卦消息的么?你看,几个平民女子能够最终嫁入豪门?又有几个女子能够过得幸福?叶嘉,他不适合你。如果你一直要靠隐忍和委屈来维系这段感情,你能 撑多久?” 她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来,声音十分平静:“李欢,以后我们不要来往了。” 他一怔:“你说什么?” “你记住,我连朋友也不愿意和你做了。你有了柯然,我也有叶嘉,柯然管不管你我不知道,但是,叶嘉很不乐意我和你来往。我必须顾忌他的感受,不愿意给他或者任何人以 他的女友是个暧昧而轻浮的女人的印象!我的感情如何处理,不需要任何的感情顾问或者知心哥哥。李欢,我更没有任何兴趣成为男人的红颜知己或者找个男人做蓝颜知己。所以 ,可有可无的朋友,就只好说声抱歉了” 仿佛有人狠狠地一闷棍敲在胸口,浑身一阵气血上涌。李欢嘴里重重地吸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欢,柯然或者别的女人,才是你的归宿,你不用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了,一点都不需要。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来管,更不需要你的任何建议或者提醒。其实,我们本来,连 朋友都不该做的” 如一个垂死挣扎的囚徒,忽然被告知死刑提前了,他声音颤抖得厉害:“我只是只是想你过得更好” “不用了!我们的恩怨早就一笔勾销了,即使你对我有什么愧疚,你也已经付我一百万偿还了。李欢,你什么都不欠我了!” 心里忽然觉得很痛,仿佛有人拿了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来回地捅。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笑起来:“或者,你觉得你付了一百万,划不着,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那么,走吧,反正今晚叶嘉不在家,你跟我去过一夜。或者,你更愿意去宾馆开房?” 李欢仓皇后退一步,像一只受伤的大鸟,狠狠盯着她,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她,她在这样的目光下,心里一抖,面色却丝毫不变,冰冷得如一块被风干的化石,无情而冷漠。 过了好一会儿,他收回目光,惶然转身就走。 胸口里压抑着一股即将喷涌出来的痛苦,冯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转身,绝不回头再看他一眼,飞快地往家里跑,跑过草地,跑过支支嘎嘎的木桥,才失声痛哭起来 回家,已经11点多了。还在门外,电话铃就响了,进去时,已经断了。 她在客厅里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回到卧室,正要去洗漱,电话铃声又响了。她接起,叶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朦胧:“小丰,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打了很多次电话,你也不 在家。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他一连声的问,她却一句也答不上来。 “小丰小丰?” “叶嘉,我想搬出去住” 叶嘉似乎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连声道,“小丰,你说什么呢?信号不好,我没听清楚” 她叹息一声,没有继续,只低低道:“叶嘉,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就回来了。小丰,我很想念你” 她笑起来:“我也很想念你。你一定要准时回来,我等着。” “对了,小丰,我特別想吃绿豆炖排骨汤,这里都找不到,我很谗了” “呵呵,你回来我就给你炖。” “叶嘉,那边好玩不?” “一点也不好玩。下次,带你一起来,肯定要好玩一点。” “嗯,考完了我就和你一起去玩。” 两人讲了一会儿,她要挂电话了,他在那边道:“小丰,等一会儿今天你不开心么?” 叶夫人的天罗地网1 “没有啊,我很开心”她笑呵呵的,此刻,是真正开心的。 “我听你讲前几句话的时候,语气特别不对劲。小丰,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跟我说。” “没有,呵呵,等你回来吧,回来我给你讲笑话。” 他这才真正放心下来,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小丰,我怕你有什么不开心的,没有就好。等我回来,我好好陪陪你。” “嗯。” “还有一件事情,小丰,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今后不管我们的事情了。” 真的假的?叶夫人会这样不闻不理了? 叶嘉的声音满是轻松:“小丰,等你考完我们就结婚,你可不许反悔。” 他呵呵笑着没有做声。挂了电话,胸口奔涌的那种痛苦和郁闷慢慢消减了不少。可是,叶夫人怎么会就这样轻易就不管了?按照叶嘉的说法,是他从小自立,他母亲向来由着 他,可是,在婚姻这种事情上,叶家家长们怎么可能由着子女的性子?对于叶大家长的那次发飙,自己又不是没见识过。 但愿自己是在杞人忧天吧!叶嘉,只要叶嘉还在,自己的家就还在,其他人,又何必理会他们的看法和目光? 当晚,柯然在家里等了许久,李欢也没有来,当然,更没有喝她精心熬制的汤了。再打他的电话,居然发现他已经关机了。就像一个武林高手退隐江湖后,忽然发现自己的武 功生疏了,对付敌人时,已经完全失去了它的威力。她沮丧而又郁闷,却更激起了好胜之心。自己,怎么可能连冯丰都不如? 第二天下班后,她去李欢的家里找李欢。 李欢开门,神情异常平静:“哦,你来了,坐吧〃 她环顾一屋子的啤酒瓶和烟灰缸满满的烟蒂,李欢神色憔悴,可是,此外,眼睛里却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她本来要发作,也发作不出来,只试探性道:“冯丰,她怎么样了?” 李欢见她拐弯抹角,笑起来,淡淡道:“柯然,其实,你并没有必要把冯丰当作对手。我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你放心,我今后也不会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本来是要说“我今后不会再和她来往了”,可是,心里剧疼,连这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话到中途,又变成了“普通朋友”,好像有一种宿命的魔咒,生怕说出任何不吉利的字眼 ,自己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如果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不能和她来往了,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又还有何乐趣?这个诡异的世界,机会虽然层出不穷,可是,给人的乐趣又 有多少? 柯然见他神色十分平静,语气异常平淡,好像真的冯丰只不过是他的点头之交而已。她暗自惊诧又莫名松了口气,强笑道:“李欢,我其实并没有干涉你交友的自由。而且, 冯丰毕竟还是我的旧识。” 他不置可否,四周空气有些尴尬,柯然嫣然一笑,打破僵局:“我们好久没去看过电影了。” “那,就去看吧〃 他拿了车钥匙。柯然无法分辨他的态度是热情主动还是无所谓的样子,反倒有点不安,她阅人无数,自认为很懂男人的心理了,可是,对于这个男人,却偏偏一点都摸不透他 究竟在想些什么。 深秋仿佛有点回光返照的意境,这几天,居然重返“小阳春”天气,日日晴好,天空又高又蓝。 冯丰很早就回家了,今天,叶嘉要回来。她看看午后的十分温暖的阳光,再看木桥对面那一大片茂盛的各种粉白分红的小花,才发现,它们的花期可真长啊。开得不屈不饶的 ,几乎要延续到冬天。她一直不知道这种花的花名,在网上也没能查到。 她摘了大大的一束拿在手里,看玫瑰园的玫瑰她一直分不清楚玫瑰和月季的区别。也许,这些盛开的不过是月季?可是无论玫瑰也好,月季也罢,总之它们是美丽的就可以 了。 她铺上一张宽宽的彩色的地毯,又拿一张锦垫在上面盘腿坐了。呼吸着四周的花香,拿一本书翻翻,轻风拂面,这些日子每天挑灯夜站熬夜读书的辛苦,立刻舒缓了许多。太阳 实在晒得人暖洋洋的,身上都逐渐有点发热了。她干脆脱了鞋子,赤脚坐在地上,又看一会儿,一阵倦意袭来,慢慢倒在地上睡着了。 叶嘉走过木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香艳的图景:一个穿粉蓝色薄毛衣的女孩子,躺在宽宽的彩色地毯上,乌黑头发遮住了面孔,一双脚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白。他轻轻走过去 首先看的依旧是她的脚,很瘦削白皙,趾脚修剪得十分整齐,颜色红润,如十片小小的花瓣,喉头忽然一紧,只觉得渴得厉害,手里的包也掉在了地上,他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脚 她惊醒过来,见是叶嘉,咯咯笑着就倒在他的怀里:“叶嘉,你干啥?”他用行动回答,俯下头就吻住她的唇,她躲闪不开,也不想躲闪,抱了他的脖子,直到快喘息不过来了 ,才红了脸轻轻推他:“叶嘉,在外面呢” 叶嘉笑起来,抱着她坐在锦垫上:“小丰,这两天正好是周末,我们好好休息两天,你想去哪里?” “我没有周末呢。”她嚷嚷,轻声哀叹,“我还有很多没复习到,尤其是英语,唉,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小丰肯定行的,这样吧,我们也不耽误时间,就明天好好出去活动活动。” 她兴致也满高:“好,反正我们也好久没一起活动啦。” 他的手机响起,接听,她倚靠在他的怀里听他讲话,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 “妈,你要和佳妮一起来?你说欢不欢迎佳妮?就一天,也行啊” 他挂了电话,完全没注意到她脸色大变,正要搂她,她不经意地拂开他的手:“哦,你妈要来?” “我妈说,现在秋天这里景致好,她想来看看,又是周末,就带佳妮和姗姗一起来住两天”他摸摸她的头发,“小丰,昨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说你和佳妮有点误会,你们 有什么误会啊?这次解释清楚也好” 哦,原来林佳妮已经先下手为强了。她笑起来:“你妈怎么告诉你的? “我妈说自己在一个表妹面前抱怨了几句,所以她们有一天遇到你,就很不礼貌。我妈还叫我替她向你道歉,说改天要让她向你赔罪。” 叶夫人,她竟然把整天事情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将林佳妮撇得一干二净。 冯丰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张西西密密的网一张并不惊心动魄,却是女人惯常和女人争斗的网。女人争斗的目的,常常是为了男人。 她盯着他的眼睛:“叶嘉,如果我说我并不欢迎林佳妮呢?”说这话时,心里仿佛很泄气,也没有任何底气。自己,有什么资格决定这里欢迎什么人来,又不欢迎什么人来呢 ? 叶嘉有点意外,迟疑了一下:“佳妮,她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她对你很有好感,上次你没回去,她还一直问起你” 叶嘉这是在称赞林佳妮吗? 心里忽然觉得很委屈很酸楚,像一个好妒的小妇人,眼睛里揉了沙子,苦涩得令人发疼。 “她善良,她最好”她突然爆发,哭叫得歇斯底里,“你们才是门当户对,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 叶嘉第一次看见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慌忙抱住她,“小丰,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连番追问,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明明头顶是温暖的阳光,却只觉得很冷 ,很黑,睁开眼睛,仿佛什么都看不清楚,甚至,连对面的叶嘉都看不清楚了,甚至,忘记了哭泣。 她那种强烈的悲哀之意令他更是慌乱,他紧紧抱住她:“小丰,你怎么生气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已经平静下来,从他怀里坐起身来,淡淡道:“也没什么,只不过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林佳妮的同伴在春天百货外面的台阶上推了我一把,说我是你们中的第三者。” 叶嘉急忙道:“伤着你没有?你怎么不告诉我?” “没有伤着。她们不过警告我一下而已。” 叶嘉松了口气:“我妈说的就是这事,这事不怪佳妮,那个那个女孩子是我的表妹,是她听了我妈的抱怨,所以对你无礼。我妈在电话里道歉了,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那个表 妹!小丰,以后谁也不敢再对你无礼了〃 “嗯,的确不怪林佳妮。”冯丰语气平和,笑得很“深明大义”的样子。忽然觉得很讽刺,在叶嘉眼里自己的意图是不是太明显了?自己像什么样一个j角?像一个恶意中 伤,借机伤人的毒妇,用苦肉计将战火燃烧到林佳妮身上?而林佳妮呢?她就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小白鸽所有罪过都自动将她撇清。 叶夫人的天罗地网2 有教养身家清白的女孩子毕竟就是不同,而自己,在家隐隐正在一步一步迈向别有用心的“j脚”? 心里焦虑痛苦却又手足无措,她呆呆地坐着,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哭还是笑——惶恐,深刻的惶恐,如果在叶嘉心目中,自己的形象一点一点坏去?怎么办? 那该怎么办?其他人如何看待自己,一点也不重要,可是叶嘉——叶嘉不行,无论自己是什么模样,必须在他心目中是最好的才行!就因为他是叶嘉,所以,自 己对他的期待或者说是要求,就特别的苛刻? 心里一阵发凉,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呆呆地坐着,仿佛一个木偶。 “小丰”? 叶嘉连叫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强笑以下,忽然道:“叶嘉,我不喜欢林佳妮,也不欢迎她来这里。” 叶嘉吉安她的笑容那么乞丐,心里很是不安,:小丰,我知道的……”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母亲想方设法要赶我走,林佳妮对的心思,你知道?这些你都知道?……” 他更用力一点抱住她:“好,你不欢迎,以后我叫我妈尽量不要让他们一起来。” 她看着叶嘉,听他那么一口同意,突然笑起来,抱住他的脖子:“叶嘉,你什么都答应我?任我撒泼也不管么?” “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如果我是个妒妇,对老公严格限制的悍妇,你也不管?” “我本来就是泼男,找个悍妇正是旗鼓相当。” 她咯咯笑起来,像得到父母骄纵的孩子,拨弄着手指,笑得闭着眼睛。 明明看见她这么开心,叶嘉却也觉得有些不安:“小丰,你觉得很压抑是不是?一个人呆在这里很闷么?我很久都没在家陪你……” 没有闷,也没有压抑。我只有没有叶夫人,没有林佳妮,自己天天在家里等着叶嘉,也不会觉得闷的。 叶嘉吉安她似乎又恢复了昔日的模样,松了口气:“小丰,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欢迎谁,都是你的自由……”“这真是我的地盘吗?真的会由我做 主么?呵呵。” “担任了。你是这里的女主人,谁也不能取代你的位置,而且……”他看着她的眼睛,“小丰,我心里早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其他任何女人,包括林佳妮,都不过时普通朋友而已!” 她咯咯地笑起来,心里对林佳妮,仿佛也没那么讨厌啦,只是搂了叶嘉的腰,听他在自己耳边柔声道:“小丰,我给你买了礼物,看看你喜欢不?” 那是一朵异常漂亮的胸花,她高兴地接过别在胸口:“叶嘉,你饿了吧?我炖了排骨绿豆汤,你先去喝吧。” “呵,说实话,我在外面,最想念的就是你的排骨汤了……”他笑嘻嘻地抱她起身,她很温顺地靠着他,他抱着她一阵小跑,”小丰,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 轻了?” “没有。我每天都吃很多的,呵呵。” 叶嘉抱着她跑得很快,她几乎能听到呼呼地风声,心里是喜悦的,可是,同时,又伴随着一阵隐隐的不安。走位的一切好似越来越不真切,花草树木,看起 来,也许,就不是自己的花草树木了! 当木桥对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了。 老远地,一大圈人走来,叶夫人、林佳妮、姗姗,还有她的那个男仔头朋友,叶夫人的笑声最响亮,真可谓人未到声先到。 叶嘉还以为母亲说的是明天才来,自己许久没有回家,跟冯丰正是小别似新婚的如胶似漆,忽见她们提前到了,心里微微有些不快,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拉了 冯丰,微笑道:“小丰,我妈她们提前来了。” 冯丰点点头,她转眼不经意地看看西边,只觉得残阳如血,带着说不尽的寒意,这是深秋吗?也许冬天真的快来了,至于短暂的“小阳春”,就跟西边的夕 阳一样,很快要无影无踪了吧。 叶夫人的态度前所未有的热情,居然比她还先开口:“小丰……” 她不知是该受宠若惊还是胆战心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5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5部分阅读 惊,她滴一次听得叶夫人如此亲热的语调,赶紧礼貌地回答,然后是林佳妮娇怯怯的斯文甜美的笑容:“小丰姐姐,又来 打扰你了,叶哥哥说你做菜的手艺很好的……” “嗯,欢迎,欢迎”她笑得脸上的肌肉都有点僵,完全不明白,林佳妮的笑容为何能看起来这么波澜不惊,一贯的斯文甜美,仿佛自己真的是她的亲姐姐一般 亲热。她那天在茶餐厅碰见自己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笑容,不是么?! 面具,全部戴着可怕的面具! 然后,是姗姗的蛋蛋的招呼,她那天没有和冯丰打招呼,后来有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今天本来是不想来的,却被叶夫人拉了来,因此,见到冯丰,很有点补 好意思,低低道:“小丰姐姐,对不起”。 冯丰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感,也不介意,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再然后,是那个“仗义出手”的男仔头,男仔头的申请十分不自然,一直将脸转向一边东看西看,就是不肯看冯丰,冯丰看到她这样的神情,倒暗暗松了口 气——总算有一个正常的人了,她还以为,自己闯进了一场假面舞会。 叶嘉看到这个女孩子时,脸色就变了,叶夫人却笑哈哈地先开口:“小丰,这是小表妹琪琪,她已经告诉我了,说那天自己冲动对你不礼貌,因为当初不知 道你是谁……琪琪,快给小丰姐姐赔礼道歉……” 女孩子涨红了脸,深深鞠了一躬,低声道:“小丰……姐姐……对不起!” “不能叫姐姐,得叫嫂子!”叶嘉一板一眼地纠正,既是对她说,也是对众人说,“我们估计春节前后就要结婚了。” 冯丰慌忙摇头:“没关系,没关系。” 叶嘉伸手揽住了冯丰的肩膀,神色十分认真:“琪琪,姗姗,这是你们的嫂子,以后,谁对她无礼就是对我无礼,不要怪我不客气!”他又看着林佳妮,十 分温和地道,“佳妮,我妈当你是叶家的女儿一般,你叫我叶哥哥,以后,小丰姐姐也就是你的嫂子,多了一个嫂子关心你,你高兴不?” 林佳妮笑得十分甜美:“叫嫂子不习惯,还是叫小丰姐姐吧,反正我也没有姐姐。” “就是,姐姐多亲切呀,叫什么嫂子?好生生地把人家小丰叫老了”叶夫人风趣地接过话题,“小丰,你说是不是呀?” “嗯,叫什么都行,一家人就不必客气了,呵呵。”冯丰也笑得轻盈而自然,她都在奇怪,自己的语气为什么会这么亲热?难道,其实每个女人都是天生的 戏子? 叶夫人见儿子这种姿态又听得他这几句话,气得几乎要吐血,却笑得如最和霭可亲的长辈:“现在没事了,舞会澄清了,大家都是一家人,谁都不用多礼了 。”她环顾四周,“佳妮、姗姗、琪琪,你们看,叶哥哥这里风景多漂亮?以后,我常常带你们来玩……” “阿姨,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那片玫瑰园吧,多漂亮呀……”几个女孩子老远就看见了那片盛放的玫瑰园,根本不愿意进去坐着叙话,纷纷想往外面走。 听得“天后”发话,女孩子们便雀跃着分散开,去采摘各种各样的小野花了, 叶夫人笑盈盈地看着冯丰:“小丰,今晚得多辛苦你了,也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的手艺吧。” 冯丰硬着头皮答应,往叶嘉看去,却见叶夫人拉了儿子的手,她突然想起叶夫人对自己的“君子远庖厨”的教训,想起那次她见叶嘉洗碗时的大发雷霆。她 说叶家的男人从无任何人下厨房! 原本指望叶嘉帮忙的,此刻,哪里还敢再指使叶嘉?叶夫人拉着儿子,“走,陪吗逛逛,儿子,你好久没有陪过妈了。” 叶嘉听得母亲叫冯丰煮饭,心里一阵嘀咕,立刻道:“妈,陈嫂今天回家了,没人打理,小丰现在忙着复习考研,时间宝贵呢,我去帮她……” 叶夫人点点头:“那也是,小丰,不用做了。” 冯丰赶紧笑着对叶嘉道:“你快去陪伯母,我去做饭,不能一天到晚念书,总得劳逸结合呀,况且,我还没给伯母好好做过一顿饭呢。” 叶嘉急忙道:“也行,小丰,我叫陈嫂来帮一下忙,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 “不用,人家已经回去了。再叫回来多麻烦啊。我一个人能行的。” “我来帮你。” “不用不用。” 叶 看母亲脸色不善,母亲咱男人进厨房这个问题上市很坚持的,向来认为小男人才进厨房,是没出息的表现。可是,他对这个问题很不以为然。 冯丰见他又要争辩,赶紧向他递了个眼色,意思是提醒他,没有必要再这种小事情伤喝叶夫人作对。 爱的期限 “叶嘉,你快陪伯母去逛逛。” “也行,小丰,等会儿我来帮你。” “不用不用,”她推他转身,“呵呵,你好好陪陪伯母就好了。”又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手艺虽不好,可是动作很快,煮几个人的饭菜还没有问题。” 叶夫人笑着连声赞扬:“还是小丰懂事,呆儿子,你其他事情多多体贴小丰就行了,煮饭嘛,还是让小丰,女人,天生就会煮饭的,不要担心。” 叶嘉见母亲对冯丰的态度大为改观,心想,让冯丰表现一下也好,至于煮成什么样子就不重要了,反正熟了能吃就可以了。他便答应 着,陪母亲往后花园里走去 ,走得几步,又悄然回头向她眨眼睛,意思是要她放心。 一阵风起,冯丰见众人已经走到了那颗巨大的银杏树下,欢笑的采摘野花的女孩子们,她们是多么快乐啊,每一个人,仿佛是来秋游的。 然后,她看到林佳妮采摘了以大把野花跑向叶夫人,笑得像一个甜美纯洁的公主,叶夫人顺手拉了她走到自己身边—— 左边是叶嘉,邮编是林佳妮,——他们,是多么和谐的一家人啊!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天伦图景! 然后,她看到叶嘉不经意地落后了几步,并没有和母亲、林佳妮并排走在一起。那幅碍眼的“天伦图”——终于被打破。如此几次反复,林佳妮就跑到前面 和姗姗她们一起摘花去了。 她们去的方向,是那片玫瑰园,也是自己对这个地方最热爱的原因之一。小王子一个人呆在一个星球,某天,风吹来一粒玫瑰的种子,然后,生根 发芽开花,小王子以为这是宇宙中独一无二的一朵花儿,对她宠爱备至。可是,某一天,他来到地球,忽然发现一大片玫瑰园,仅这里,就有5千多朵一摸一样的玫瑰—— 原来,自己的花儿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她是非常普通的。 叶嘉。会不会有一天,也幡然醒悟:其实,自己的玫瑰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只不过是泯然5000多之一罢了?! 晚风吹得眼角生疼,眼角冷冰冰的,却滴不出水来,她慢慢往厨房走,冰箱里还有很多菜,是她为了迎接叶嘉回来特意去买的,足够今晚这些人吃了。 这天的晚饭,开得还算丰盛。 没有任何人挑剔,叶夫人带头大加赞扬:“小丰,你的手艺大有进步啊,比起上一次我在的时候好吃多了。” “是啊,小丰姐姐越来越强了,这个,是绿豆排骨汤吧?叶哥哥说,自己最喜欢吃的,叶哥哥的爱好那么少,都念念不忘,可见小丰姐姐的秘诀……”林佳 妮笑得太甜美了,那么熟稔的口吻,仿佛,她才是最了解他的人。 她客气着回应,笑得那么亲切和蔼,仿佛,桌上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亲密无间,自己这样客气的时候,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原来,每个人的虚伪都是天生的。 每个人都是做戏的高手。 一顿饭就在和乐融融的气氛中结束了,真是宾主尽欢,然后,她端上水果,叶夫人拿起一片梨子,递给林佳妮,又拿一片给叶嘉,然后姗姗和琪琪也吃起来 。叶嘉自然不会注意母亲这些举动,冯丰笑着站在那里,此刻,那么明显的发现,自己——的确是八仙桌旁的老九。 叶嘉不知内里,但见这是自己看着母亲和冯丰相处得最愉快的一次,又想到母亲说不再干涉自己的选择,心里十分高兴,以为,母亲真的从此对冯丰改观了 。母亲,该再也不会撵冯丰走了吧? 寻了个间隙,他攀了母亲,悄悄道:“妈,今天玩得开心不?” 叶夫人笑啐着,也低声道:“也罢,儿子你想来有主见,就随你好了。以后,我多来帮你监督监督,不要你媳妇偷懒就是了。” 叶嘉大喜过望,看来母亲是真的不再干涉自己了,他连忙道:“妈,你无论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小丰会非常孝敬您的。” 叶夫人点了点头,母子俩许久不曾有过的亲热和谐。 众人谈笑一会儿就要告辞了。叶家的车早已等着,二人送众人出去,叶嘉走在前面,在跟琪琪和姗姗讲什么笑话,叶夫人和林佳妮走在后面。 路灯下,叶夫人的脸色可真沉啊,所有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眼神那么凌厉,冯丰突然觉得心里一寒。 她强笑着和她说话,尊敬而服从的,叶夫人低笑一声,仿佛在冷笑:“女人最重要的是要懂得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要做梦做太久了……” 仿佛是在预料之中的,她淡淡一笑没有做声。 叶嘉回头来:“妈,你们在聊什么?那么开心?” “小丰讲笑话逗我开心呢。”叶夫人哈哈笑着,如最慈眉善目的老人,可是,她保养得实在太好,面上,尚未出现那种“慈眉善目”的皱纹来。 冯丰走在她身边,毕恭毕敬,然后,叶夫人左边的叶佳妮,她脸上的笑容也隐去,不经意地,露出异常哀怨而绝望的神情。 冯丰心里一震,一个女孩子露出这样的神情——她对叶嘉,又该有着如何复杂的感情? 然后,她听得叶夫人慈祥的笑声:“儿子,佳妮的司机临时有事,你送她一下吧。” 林佳妮赶紧道:“不用,叶哥哥,我在外面打车回去就行了。” “佳妮一个女孩子,打车不安全,你叶哥哥送一下页没有关系。” 叶嘉只好答应下来:“小丰,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没有关系的,去吧。” 然后,众人上车,每个人都自爱跟她打招呼,林佳妮的笑容最是友好:“小丰姐姐,不好意思,暂时麻烦一下叶哥哥,对不起……” “这有什么关系啊。呵呵。”明明,叶嘉送一下任何女孩子都是没有关系的,可是,她却觉得自己陷入了高手的气场——叶夫人布下的天罗地网,再也走不 出圈子了。 她忽然有一种错觉,为什么她们此时又可以笑得如此热情自然?难道刚过的凌厉活着哀怨,只是自己的错觉? 或者,这世界上,人们本来都是善良淳朴的,是自己滋生了心魔,才看起来任何其他人都心如蛇蝎? 叶嘉刚把林佳妮送到家门口就回来了,林佳妮礼貌而有分寸,只说“小丰姐姐等着你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他松了口气,觉得林佳妮变化很大。现在,母 亲,林佳妮,通通不是问题了,冯丰,她简直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书房的灯亮着,他进去时,冯丰正在看书。 他从背后抱住她的肩头:“小丰,在用功呢?” 冯丰抬起头,微笑道:“叶嘉,我最近觉得特别吃力,越复习心里越没底,耽误太久了,而且,我早年法语比英语好,这里考英语,完全没底。我准备下周 起,搬到学校宿舍里去住,这样才有读书的气氛。我房间都找好了……” 叶嘉有点意外,迟疑道:“小丰,我不愿意每天回家都见不到你。” “呵呵,我每个周末会回家的,而且,就这三个多月而已。叶嘉,我得拼一把了,不然很难集中精力。而且,就住在c大,那么近,你在家的时候,我随时 可以回来的……”她狡黠地眨眨眼睛,“我有时偷偷跑回来,看你有没有偷偷和其他女孩子来往。” 叶嘉笑起来,一把抱住她:“小丰,我只偷偷和一个女孩子来往的。可惜呀,这三个月。我得独守空房了?” “你常常在实验室的,反正也不天天在家。” “嗯,最近事情多,也行,你就安心念。”她见叶嘉答应,终于松了口气。叶嘉笑起来,“小丰,无论你想做什么,希望达成什么心愿,我都会支持你的。” 她点点头,叶嘉抱住她就往浴室走:“小丰,我们好久没有……” 她的脸颊绯红,在他怀里像一只快要煮熟的虾子。 无比的缠绵后,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浑身都是干净而清透的,像两个刚出世的孩子,没有任何的隔阂,亲密无间,坦诚相待。 如果,没有叶夫人。林佳妮,泽泻因素该多好啊!如果没有她们,自己怎么会一个人搬到学生宿舍去?这是潜意识的逃避吧,她想。 “小丰,我不习惯和你分开……”他轻轻摩挲她的头发,“我是不是很自私?只要自己在家里,就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 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手轻轻抚摸,不经意间,突然看到那片暗红的箭簇一般的胎痕,忽然记起迦叶——那是为自己付出了生命的男人!迦叶也好,叶嘉也 罢,自己为他做过些什么?难道为了一些小小的委屈,就忍受不下去了? 可是,心里推挤的压抑那么沉重地烙印在胸口,退却,暂时退却吧,她柔声道:“叶嘉,我在家里,是在没有心情念书,你知道,学生,毕竟还是要在学校 里才有学习气氛……” “好在只有三个月了”他叹息一声,“小丰,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能考究考,不行的话,明年你随我到瑞士去,明年我要常驻那边……” 她双眼发亮:“真的吗?” 两大高手智取李欢 “真的,你做好准备,跟我一起过去吧,在那里,你想念书,想旅行都行,我会替你准备好的。” 她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来,就像一个即将走出沙漠的迷途者——只要离开这里,只要去了遥远的地方,就没有叶夫人,也没有林佳妮了! 有些东西,抗争起来是千丝万缕,退却一步却是开阔天空,比正面教授效果好得多,也省事多了。 李欢和柯然的交往,从一开始就有裂痕,持续不久,裂痕就越来越严重了。 冯丰倒丝毫没有影响二人的关系,两人的真正裂痕来自于芬妮。 芬妮虽然只退出了娱乐圈几个月,可是,几个月已足以物是人非,加上她的经纪人对她当初孤注一掷的举动很生气,说不干就不干,害得几个订好的广告都黄了不说,还赔偿 了一笔不小的违约金。现在见她嫁入豪门无望,又复出,自然不肯轻易很快就再下力气,所以眼看好几个到手的广告合同又飞走了。 香港一个大导演拍新片,原本芬妮是定好的女一号,可是被一个新上位的女明星挖角,芬妮沦为女二号。 芬妮一时咽不下这口气,才发现再回头,娱乐圈已是人情冷暖,满目凄凉。 两个月后,她回c城的家里小憩,忍不住给李欢打电话吐苦水,她是李欢最欣赏的女性类型,加上怜惜她的遭遇,李欢自然义不容辞,立马赶去陪她。 李欢按门铃,她亲自来开门,连家里的佣人也放了长假,穿了大拖鞋,脂粉不施,神色十分憔悴。 李欢见了倒吓了一跳。没想到,和叶晓波的一段情,竟然带给芬妮如此惨重的损失。 她招呼李欢坐下,亲自给他煮一壶咖啡,满室就有了那种略微焦焦的、苦苦的香味,她倒了两杯,李欢喝了一口,推到一边,对于这种焦涩的洋玩意,他实在喝不惯,觉得跟 药似的,碰巧冯丰也不喜欢喝这个,家里很少买咖啡喝,一直都喝茶的。 芬妮见他不愿喝,笑着又给他换一杯上好的蒙顶黄芽,自己轻啜一口咖啡,点燃一支烟,烟圈缓缓燃烧,李欢在烟雾里看她的脸,见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几乎跟||乳|白色的烟一样 莹润,他也吸烟,吸烟可以提神,这是他来现代后认为最好的东西之一,他在剧组见过很多女人抽烟,但是,熟识的女人中,柯然不抽烟,冯丰也不抽烟,而且,冯丰不止不抽烟 ,也不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抽烟,说是让她吸二手烟,受不了,李欢经她多次耳提面命,便从不敢在她面前抽。 芬妮抽烟的姿势太优雅,使他觉得,也许,抽烟也是一种艺术,可是,心里不知怎么还是觉得,女人不抽烟的最好,比如,像冯丰那般凶悍地组织自己最好。他想,人是不是 都有点受虐倾向? 然后,芬妮开始给他倾诉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不如意,她在疑惑,自己究竟该再战娱乐圈或者移民澳洲,过世外桃源的生活?李欢毕竟来现代不到2年,对“移民”这种事简直 一窍不通,给不了她任何意见。 告辞时,芬妮依旧是是满腹的惆怅,一张素净的面孔被烟雾缭绕得又蒙胧又哀怨。 芬妮在c城呆了半个月,倒有七八天和李欢出双入对,柯然如临大敌,加上她很早就看芬妮不顺眼了,对于她没能如愿攀上叶晓波嫁入豪门,其实,隐隐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可 是,还没缓过劲来,却见这个女人竟然阴魂不散地又来挑衅自己。 芬妮的挑衅和冯丰的威胁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她深深明白,冯丰有叶嘉,李欢再怎么看也是镜花水月,而且,冯丰也没什么花招,脾气倔强,可是,芬妮就不同了,芬妮目前 是单身,而且,她亲自领略过芬妮那种出类拔萃的女性的妩媚,虽然芬妮不见得就会嫁给李欢,但是,如果她的星途就此一蹶不振,跟李欢粘上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曾经欣赏过的李欢的绅士风度,如今,终于变成了碍眼的毒药,甚至巴不得他干脆变成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算了,可是,这个男人的脾气,又哪里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的? 她心怀不忿,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终于有一天,李欢和芬妮约会回来时,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任她摔东摔西,李欢自岿然不动,一副你要走可以,但绝不能干涉我交友的自己的口吻,柯然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男子,自来只有自己甩别人,没有别人甩自己的道理,心有不 甘,加上第二天,李欢又买了她心仪的礼物送来,她借了梯子正要妥协,可是,芬妮一通电话,李欢立刻又和她相聚在了一家咖啡厅。 柯然尾随了李欢而去,远远地,她看见两人亲密交谈,尤其是芬妮,她真是神情楚楚,风韵更胜往昔,谈笑之间,风情倍显。一时,心里的酸楚和嫉妒潮水一般上涌,柯然觉 得无比的痛苦,走上去,强装了笑脸道:“芬妮,你好。” 芬妮嫣然一笑:“好巧,柯然,你也在这里啊?” 她似笑非笑:“我和李欢约好了,谁知道他放我鸽子,芬妮,这年头男人靠不住啊……” 芬妮笑得妩媚极了:“靠得住的男人不多,还得看是谁。” 两人各自绵里藏针,柯然讽刺她被甩,她借机回敬她也看不住男人,李欢冷眼旁观,倒插不进话去。 “哦,芬妮,你目光过人,给我鉴定下这个那靠得住不?”她坐在李欢旁边,一副正牌女朋友的姿势,语气轻柔,语调强悍,绕是芬妮,也有些招架不住不欲和她再斗嘴下去 ,起身告辞。 李欢目送她离开,柯然见他的目光久久落在芬妮袅娜的背影上,连她也不得不承认,芬妮的背影实在太好看了一点,心里一股酸妒之气涌上心来,气恼不已。 李欢见柯然满目不悦,也觉无趣,淡淡道:“走吧。” 柯然冷笑一声:“难怪别人的妻子要掌掴她!” 李欢但觉这话无比刺耳,起身先走。 柯然追上去,两人上车,李欢态度还是冷冷的,一言不发,再不若往日一般好言劝慰,柯然大感委屈,冷笑一声:“你又看上芬妮了?” 李欢反问:“难道男女之间就不能是朋友了?她只不过是我的普通朋友而已!” “她那种风马蚤女人会和男人做朋友?” “老鸦笑猪黑,自己不觉得……” “啪”的一声,一耳光落在李欢脸上,柯然怒不可竭地瞪着他,“停车!” 李欢停车,看着柯然怒不可竭地招手拦了出租车远去,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有点挫败,心想,这个世界上,个个女人都不是好惹的。 此后几天,柯然一直等他妥协,可是,他始终没有妥协,甚至,连电话都没有再打一次,柯然觉得十分无趣,给他发个短信,说“我们分手吧。” 李欢失笑,不早就分手了吗?还说什么说? 他想想,又给她买了一份昂贵的礼物送去,柯然收到礼物,暗自开心,以为他终究是屈服了,可是,他却只说今后大家还是朋友,无论她有什么需要,他都会帮忙。 柯然气结,两人的关系正式结束。 这个秋天,叶夫人喜欢上了儿子这里的秋景——她说,住在这里,有益她的健康,叶夫人再来小别墅时,叶嘉刚好有事出去,而冯丰正在收拾自己的一些简单的东西,准备带 到c大的学生宿舍用的。 两人坐定,彼此打量,仿佛卸掉了彼此的伪装,目光都是冰冷的,连冯丰,都觉得很累了,强笑的话,脸上的肌肉会僵硬的。 那些东西很少,叶夫人自然看不出来她会搬走,冯丰自己自然并不说,叶夫人盯着她半晌:“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她单刀直入,冯丰第一次觉得没有那么压抑了,也坦然道:“直到叶嘉亲口赶我走为止,毕竟,这是他的地盘,并不是叶家留给他的家产,他才有权做主,对不对?” 叶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冯丰放柔了声音:“伯母,您要在这里休息几天么?要不要我给您准备好房间和饭菜?” 叶嘉都不在,自己呆在这里和这个女人斗气找罪受?她冷笑一声:“不用你费心了,等叶嘉回来,我和佳妮一切来,你煮的,那叫饭菜?跟佳妮好好学学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冯丰平静道:“伯母,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我这里并不欢迎林佳妮,希望您以后别带她来!” “冯丰,你敢如此放肆?” “不敢,毕竟,我有这里的钥匙,林佳妮永远也不会有钥匙,只能上门是客,对不对?我是主人,就有选择客人的权利!”她的声音转为严厉,压抑多时的愤怒山洪一般爆发 ,“她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就这么委曲求全的争夺别人的男人?如果还有下一次,休怪我不客气,反正您也知道,我父母早逝,我是没有什么教养的……” 冯丰发飙了 仿佛一耳光掴在脸上,叶夫人差点失去了分寸,曾几何时,有一个女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冯丰,忍气吞声的冯丰,她何以变得如此大胆——如此,粗俗庸俗恶俗低俗!?叶夫人几时受过这般言辞?气得站起身,正要发作,冯丰的手机响了。 她看她接起,语气突然变得那么温柔:“哦,叶嘉啊,忙完了?对了,伯母来了……呵呵,我正在问她喝咖啡还是要茶呢?……高兴,她很高兴……还给我讲了一个笑话呢……嗯,你今天不回来么?知道了,我会好好陪伯母的,她说很喜欢我做的菜,我得好好准备一下……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真做戏了,好像一下就会了,两面派,谁不会呀?她挂了电话,满面温柔的笑容一点也没消失,完全一派的贤良淑德,温婉和睦,仿佛天底下最好的儿媳妇。 叶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天啦,这是什么坏女人?冯丰,你太虚伪了……” 冯丰若无其事,“伯母,您不也是在叶嘉面前这样表演的么?既然我们都不想让叶嘉为难,就只好私底下为难自己了。我们爱叶嘉的心,其实是一样的。不过,您是长辈,以后也许还可能是我的婆婆,我向您学习,不对么?我父母早逝,您就是我的长辈,以后,一言一行,我都要以您为准则!” 叶夫人狠狠盯着她:“冯丰,我倒小瞧你了。” “其实,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伯母,我并非什么修养很好的千金小姐……以前,为了叶嘉,我总是告诉自己,那是叶嘉的妈妈,我无论如何得尊重您,忍让您,自己受点委屈也没关系。可是,我能忍您,即便您再挑剔一百倍我都愿意忍受。可是,我却绝不能忍受您天天带林佳妮上门破坏我的幸福。我发现我忍让的结果,是终究有一天,您会联合林佳妮将我彻底赶走……”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配不上叶嘉!” “那得叶嘉说了才算,不由您说了算。” 她笑着真给她倒水:“伯母,您喝啥?咖啡?茶?今晚想吃啥?我保证改善手艺,您想吃什么,我做什么……” 叶夫怒气冲冲拎了皮包就出去了。 她坐在原地,动也没动,如打了一场大仗,心力交瘁。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愧疚的,毕竟,她是叶嘉的母亲,自己这样,会不会过分了一点?更加令人沮丧的是,以后一生的光阴,就都要耗费在这种两面三刀的做戏之上? 叶夫人怒气冲冲地回到家里,正巧,叶霈正在客厅里逗弄小外孙,见她进来,两个孩子立刻下去了。他们是叶霈前妻的女儿所生,对这个“后外婆”自来不亲近。 叶霈见她怒气冲冲的,他极少见她这么失态过,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会保持“得体”的风度,十分奇怪,便道:“你又怎么了?” 女佣倒上一杯水,叶夫人喝了几口,气急败坏地坐下,胸口剧烈起伏:“那个女人……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哪个女人?” 她不回答丈夫,先给叶嘉打电话,边打边怒道:“这个儿子,电话老是打不通,我打了一路了……哦,通了……喂,儿子,我给你说,那个冯丰……什么?冯丰脾气太古怪了,暴躁无礼……” 对面的叶嘉听得母亲如此反复,大吃一惊,前几天不还是好好的嘛,怎么一转眼,冯丰就又成泼妇了?他觉得头都大了,赶紧摇头:“妈,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什么,你说她很好?她很温柔?她要温柔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泼妇了……儿子,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和你在一起都是辱没你的身份……什么叫你自己是泼男?你……”母子俩争辩不下,她气得一下挂了电话。 叶霈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你向儿子打什么小报告?” 她没好气地站起来又坐下去:“我打什么小报告了?叶嘉这小子,心里只有那个狐狸精,居然说她温柔大方,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是我在刁难那个狐狸精了?你不知道今天的情况……” 今天,叶夫人去叶嘉那里,叶霈是知道的,因为叶家和林家一个大项目要合作,双方都还有点顾忌,如果能联姻,事情就迎刃而解了。所以,叶夫人要去查探情况,“消灭敌人”,叶霈自是乐见其成,至于效果会如何,他就管不了了。没想到,这一去,不但没见到儿子,反倒惹了一肚子的气回来。 女人都喜欢称自己看不顺眼的女人为狐狸精么?叶霈在妻子对面坐下:“你今天见到冯丰了?” “我见到她了,这女人居然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才几天呀?她当着叶嘉的面,对我又亲热又孝顺,可是,叶嘉一不在,就对我出言不逊,气死了……” 叶霈忽然想起前妻的几个子女们在自己面前,也曾多次这样打这个“后母”的小报告。他笑道:“你随便搅和一下也就是了,不要太当真了。” 叶夫人怒冲冲地:“你还说风凉话?我也是考虑到叶家和林家的投资合作,再说,佳妮可比冯丰好一万倍……”她哀叹一声,“儿子这是什么眼光啊,放着这么好的大家闺秀不要,偏偏喜欢那个又穷又粗俗的女人……”她转眼瞪着丈夫:“莫非,你真不管儿子,就让儿子一辈子毁在那种女人手上?” 他双手一摊:“你刚刚都打了电话,儿子有没有听你的?说不定,他认为你故意找茬呢。而且,你失态了……” “我?”叶夫人立刻醒悟,自己本来是要迂回包抄,不动声色地利用林佳妮赶走冯丰,免得和儿子正面冲突。可是,今天气愤之下,不是彻底暴露了自己和冯丰的矛盾? “也顾不得了,你看儿子那个态度,对我一点也不相信,一个劲维护那狐狸精,我也没辙。” “那就先不管,逼急了儿子倒不好了。” “你总得想想办法,你怎么会想不出办法来?” “我也想管,可是,怎么管?押着他去娶林佳妮?捆绑了送入洞房?你以为我真的就只手遮天了?要是叶嘉像晓波那样事业不成,亏空了股票,走投无路,我就有办法了,可是,叶嘉好像从不买股票。而且,他挣的是各国科学院的奖金和薪水,他的事业我也懂不起根本插不上手,你总不可能让我去命令各国科学院停发他的薪水吧?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叶夫人听丈夫完全是戏谑的口吻,根本不着调,益发郁闷,这都啥跟啥啊,摆明了就是不管自己的儿子。她恨声道:“你有继承人,自然不把叶嘉放在心上……” 叶霈面色微变,心想这个老婆一辈子都没一丝幽默细胞,也不多说,只道:“你累了,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叶夫人自知失言,虽然气愤依旧难平,可是一辈子也不敢过多违逆丈夫,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去卧室了。 收拾了简单的几样东西放在自行车后架上,今晚,就会正式入住c大的学生宿舍了,那是她贴广告租来的,300元一个床位,和另外两个考研的女生一起住,好在环境还算整洁,有独立的卫生间。 自行车驶过小木桥,回头看这里的一草一木,看房顶呱呱叫的鸽子,忽然觉得一阵轻微的恐惧:自己这一去,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这个地方,会不会就不属于自己了? 明明自己只是短暂离开,明明每个周末自己还是会回来的,可是,为什么不安的感觉、要失去的感觉如此强烈? 她摸摸衣袋里的钥匙,那些都还在,密码锁也记得,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儿:过不了几天,自己就会回来的,这里,还是自己的“家”啊! 手机响起,她看跳动的屏幕,来电人赫然是“李欢”两个字。 自从那个夜晚之后,李欢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一度,她曾经以为,两人,已经连朋友都不是了吧。 对面的李欢,此时正坐在电脑前,看股市k线图的起起伏伏。和柯然分手后,心里说不上有什么失落或者解脱,只是觉得空虚,整个世界都很空虚。 一个人枯坐良久,他看窗外秋日的阳光,拿出手机,拨了那一串数字,可是,却也不接通,只是反复地拨了,又删除,再拨,再删除。 终于,他还是放下了电话,才发现,除了电话,自己,竟然再也没有能够和她联系的渠道—— 李欢,我们今后不要来往了!连朋友都不必了。 她是这样说的,他记得异常清楚。 他看桌面上qq的标志,他从不用这个,却忽然想起她那次给自己申请的那个号码,想起她连续讲了两遍的那个密码。他打开,第二次登陆。qq跳动,除了那些垃圾广告,唯一的一个“好友”发来许多留言,都是形形色色的笑话。 他开着对话页面许久,忽然想起那串简单的密码数字,心里一动,再也忍不住拨通她的号码,然后,听到她久违的声音。他强行压抑住心底的激动,淡淡道:“冯丰,今天是你生日吧?” 冯丰一惊,自己从没过过生日。她有个很奇怪的习惯,不过生日、刻意淡化自己的生日,女人,每过一个生日,就老了一岁,何必让人天天惦记着自己的生日?如此下来,久而久之,她自己都忘记了,甚至连给叶嘉也没有提到过。叶嘉平素也不注意这些细节,加上常常不在家,也就忘了。 可是,李欢,他怎么会知道?他虽然看过自己的身份证,可是,身份证一般都是公历生日,而中国人习惯过农历,就和身份证上的日子有不小的差异。李欢,他怎么会知道? 她惊讶道:“李欢,你怎么知道?” “我从你给我设立的qq密码上猜的,以前,你设卡号密码的时候无意中曾说是你的生日……”他听她连声追问,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哦,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没什么意思……”心里压抑的话几番蠢蠢欲动, “你今晚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可是,这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咽在心里。 她哦了一声,也淡淡道:“你最近好不好?” “还行,只是跟柯然分手了。” 明明只是随口敷衍问一句而已,可是,得到这个答案,她还是忍不住了,“不要是我破坏了你们吧?” “不是。是芬妮常常和我联系,有几次,她生气了……” 本来都要挂电话了,冯丰依旧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完全忘记了对他那种刻意的冷淡和漠然,笑得几乎要弯下腰去:“你活该,李欢,你怎么就不能改改你段正淳的脾气呢?这样下去,你会一辈子光棍的……” 这样毫无顾忌的笑声,太久违了!他心里忽然有些飘忽,想起她那个决裂的夜晚“以后我们再也不要来往了”的刻骨的冷漠——那不是冯丰!这样笑得肆无忌惮的冯丰才是冯丰!他也笑起来,声音轻快:“怎么会?我已经换了近十个女朋友了。冯丰,每个世界都一样,有钱的男人,永远也不会是光棍的。” “……呵,倒也是。” “芬妮到外地拍一个广告去了,很快就要回来了,也许,我的下一个女朋友,就是她了。”他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满不在乎的语气。如果她要安全地拉开距离,自己,就让她觉得“安全”吧! 她听得他如此轻松的语气,对芬妮非常满意的语调,一点也不意外:“是么?芬妮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好好珍惜吧,祝福你们。” “多谢。” “不用。” 因为疲倦,她的声音又变成了不经意的淡漠,那种刻意拉开的距离。 李欢无法再说什么,短暂的轻松仿佛已经过去,她又竖起了厚厚的壳。她说再见,他也说再见,两人就像一对路人而已。 帝王别墅里的女人们 这一年的深秋到来的时候,李欢的账户上已经接近九位数了。一年的大牛市下,他持有的20支股票,个个都是各个行业的龙头股。他不在乎什么k线图,而是着意考察各个公司的经营情况、财务和盈利状况,出手十分狠准,成为股市上一个最低调的神话。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在百度上搜索一下,才发现还有更厉害的高手,从八千元起家,很快将股票炒成了4亿元。许多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奇怪,挣钱为什么这么容易? 然后,他又看到美国一个股神更厉害,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变成了大富豪。他心想,这些牛人又是哪里来的?是从古代穿越来的,还是未来的时代返回这里的? 他细细研究这么一些日子,读过这个时代的一些名人传记,才发现,尤其是有钱人和政客,基本还是属于泼皮流氓一类的,跟古代没什么太大差别——老实人永远是发不了财的。不过,这个时代机会更多而已,只要眼光准,能投机取巧固然可以发财,真凭本事辛苦一点,也会获得收获。 他仔细记录自己这两年的“现代生活”,突发奇想,如果自己某一天还能回到自己的时代,可不可以将这些用在国家的治理上呢? 为此,他特别留心近代的武器发展流程。冯丰是学高分子专业的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6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6部分阅读 ,对武器研究也有爱好,曾经连续三天和他大谈从冷兵器时代到现在热战的武器发展简史。他听得津津有味,没事时,常常在网上查询各种资料,有时看现代片子的时候,看到大炮轰鸣,机枪扫射那种极强的威力,总是忍不住心痒痒的,想去弄一门枪炮来瞧瞧,至少得弄一柄手枪,看看他们和冷兵器时代的刀枪剑戟,究竟有何区别? 不久,他在c城的南郊买下了一栋小别墅。他怕麻烦,就选了一套精装的样板房。这里有一片很大的湖泊,推开窗子,就可以看到白鹭在沙地上闪动翅膀。 拿到钥匙,心里前所未有的激动,比账户上的九位数更令他激动,这是自己在21世纪的家——凭借自己的心血挣来的产业。从此,就有一个固定的“家”了。 他给冯丰打电话。这是两人发生那次争吵以来,他第二次跟冯丰联系。心里急切需要一个分享的对象,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压抑不住的喜悦要告诉一个人,只有她,只有她而已!因此,也不管她愿不愿意,还是拨打了她的电话,刚听到她的声音,就絮絮叨叨地说开去,似乎生怕她不耐烦挂断了电话。 可是,她没有挂断电话,一直都在听。 直到大概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冯丰才从习题里回过神来,声音十分疲倦:“恭喜你啊,李欢。” “冯丰,你要不要来看看?我来接你。” “现在不行,我没空。”她答得连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仿佛赶考的书生,未来在此一举,孤注一掷。李欢仿佛看见电话那端的憔悴,心里隐隐的难过,一个女人,如此拼命的时候,必然是她对人生和爱情都感到害怕。 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柔和起来:“冯丰,我来看看你好不好?” “不好”她绝不曾忘了他是如何坚定地劝说自己和叶嘉分手。也更不愿意成为柯然和芬妮两大高手相争中的第三国。三国混战太可怕了,可是,谁又真正能一统天下,笑傲江湖呢!自己一个局外人,去瞎凑什么热闹?! 李欢正式入住别墅的那天,又给冯丰打电话。 冯丰正在做习题。对着电话嚷嚷:“我现在没空呢,你请几个美女去开派对嘛。”然后,就挂了电话。 李欢哭笑不得地看看手机,又看看前面闪动翅膀的白鹭,心想,最先来这里的女人会是谁?是酒吧认识的莉莉还是咖啡厅认识的咪咪?或者在网上认识的女大学生潇潇? 在他的“钻石王老五”生涯里,已经有了好几个美女出现,但是,无一例外,他常常把她们的名字弄混淆,对着莉莉叫咪咪,惹了美女们一个一个老大不快。但是,在丰厚的礼品和现金面前,她们小小的不快很快就变成了香汗淋漓的娇喘,他被服侍的完全像一个俯视天下的帝王。 大丈夫最怕无权,小男人最怕无钱。他想,不做皇帝了,做个有钱男人,也是挺好的。 那些女人,自然一个也没有来,李欢和她们的交易都是在酒店里完成的。李欢的别墅,迎来的第一位客人是芬妮。 李欢去机场接她,这一次,李欢明显发现,芬妮仿佛老了好几岁。 芬妮退出之前拍摄的新片终于上市,过分高端的艺术片并没有讨好观众。加上她的角色有很多床戏和露点演出,被刻薄的评论家讥讽为“过气玉女露点也难救世”,更破坏了她的清纯形象,网上恶评如潮,她觉得疲惫,异常的疲惫,便推了一个价格不怎么样的广告,回到c城。李欢问她有什么打算,她只觉前途茫然,半开玩笑地说:“我不想去拼搏了,李欢,这世界,算来算去,就你对我最好了,今后,你养我吧。” “好啊。我养你。” 李欢也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 车内的暖气开得太足,有一种暧昧的暖流在流淌。两人对视一眼,两个孤独的男女,很自然地住在了一起。 家里多了个女人,李欢发现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每天早上,他锻炼后,芬妮往往煮好了早点等着;每天他外出归来,芬妮总是为他拿好拖鞋。 芬妮,她简直就是个贤惠到了极点的女人。甚至,两人在床上,她都是花样百出,比他见识过的任何女人都强,常常令他欲仙欲死。 他常常很感慨,生活里,许久没有过女人这样朝夕相伴了,他想,这样也是很不错的。他觉得很幸福。 更重要的是,芬妮从不过问他的交友——其实,他并没有多少朋友。 偶尔,两人还会谈起冯丰,也一起给她打过电话,冯丰知道他们两人真的走到了一起,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随即又笑嘻嘻地祝福他们白头偕老。 她是真诚的,她想,李欢在这个世界太孤独了,如果有一个令他称心如意的女人,那也算他来到这个异世界最大的补偿了。 如果,这个时候,李欢还说自己是他的朋友,那就是朋友吧。 某一天上午,李欢路过以前租屋的那片小广场,看到卖豆浆油条的,想起自己每天给那个懒惰的女人买早点的日子——就停车进去专门买了一份。自从冯丰悄然逃离后,他几乎再也不曾光顾过这些摊子了,现在,生活环境大变,更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为什么会怀念呢? 为什么要怀念自己伺候别人的日子?他惊讶而又痛苦,自己,莫非真的被虐得贱了?他看着袋子里的豆浆油条,好像看着自己经历过的种种岁月,快到家了,豆浆油条已经冷了。 远远地,他看见芬妮的笑脸。芬妮迎着他:“你买的什么呀?怎么好像豆浆油条?哦,好久没吃过这些东西了……” “哦,没有,凉了,不能吃了。” 他紧走几步,随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没事人一样地向她走去。 芬妮嗔他:“扔了干嘛?热一下还可以吃啊。” “不新鲜了,我不喜欢吃不新鲜的东西。” 真是个怪人,刚买回来,又嫌不新鲜。 那天晚上,他拥着芬妮,漫不经心地说:“芬妮,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过去?” 芬妮的手抚摸他的胸膛,带着舒适的温柔的技巧:“过去有什么好的?重要的是未来。”她是聪明的女人,即不喜欢别人问自己的过去,也不喜欢问别人的过去。 “芬妮,如果我说自己曾经是皇帝,已经一千多岁了,你相信不?” 芬妮笑起来,沙沙的声音,磁性而充满了浓浓的女人味:“我相信。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皇帝,我会伺候得你比皇帝还舒适……”她的眼神妩媚,长长的睫毛又流露出纯洁的艳丽,这话说出来,整个屋子都开始旖旎而香艳起来。 芬妮的魅力无可挑剔,只是那一刻,明明就是两个人,明明就是软玉温香,李欢却觉得意兴阑珊,只是孤独,异常的孤独,仿佛一只狼误入了羊群,看着那只对自己友好的羊,却说不上话,那是两个世界的生物。 又一只股票涨停盘。 虽然是司空见惯,毕竟还是有喜悦。李欢高兴之下,跑出来,芬妮正在看碟。他拉了芬妮走到外面的草地上,两人一起呼吸着微雨后新鲜的空气。近一个月的居家生活,让芬妮胖了好几斤,看起来丰腴了不少。李欢看她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也自高兴。 右边是精致的小花园,落地大玻璃的书房和一间看起来十分精巧的卧室。那是这院子里最好的一个地方,生长着一颗巨大的黄桷树,舒展的树冠遮住了几乎一亩地的范围,冬暖夏凉,气候十分宜人。一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外面沙洲上的白鹭扇动翅膀,此时,还能看到初冬的芦苇飘着丝丝白絮,一点一点地落在水里,显得那么冷清而又富有诗意。芬妮常常想,这里其实是一个拍摄文艺片的绝好场景,如果以后有机会,自己一定要选这个地方,在自己的“家”里,拍一部真正的文艺片。 可是,那屋子一直都锁着,独立成一个体系,任落花流水,风景空着。 芬妮来后,从未见那里开放过,有一次,她很疑惑地问李欢,那里那么漂亮锁起来干啥?李欢只说那里没弄好,暂不开放。 几只水鸟落在那片园地上,芬妮觉得美丽极了,笑道:“李欢,早点把那里弄好开放吧,我觉得那里最漂亮了,锁起来真可惜。” 李欢淡淡道:“最近忙,以后再说吧。” 芬妮有些奇怪,最近哪里忙?李欢天天在家看股票,完全是典型的“宅男”,自己也一直闲着没事,每天都是美容养颜锻炼身体,有什么好忙的?可是,她看李欢神色淡淡的,显然无心多谈此事,便不再追问。她是聪明的女人,从不强迫男人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便忍住不问了,毕竟,这是李欢的地盘,李欢才能做得了主。 李欢一时开心,说:“我今天给你煮几个小菜吧。” 芬妮惊叹:“你还会做饭?” “当然了。” 她和李欢一起生活了近一个月,从没见他沾染过和任何和厨房有关的东西,一直天经地义地认为,他这种气派的男人,怎么可能去做这等琐事?她甚至一度以为他是五谷不分的。没想到,他居然说自己会煮饭! 就跟中了彩票似的,芬妮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李欢,你的手艺很好吧?” 很好么?李欢忽然怔住。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都只有一个女人才吃过自己煮的饭,那时,她整天嘟嘟囔囔着挑剔,今天要吃这样,明天要吃那样,自己乐此不疲地随她差遣,可是,她说过“好吃”么? 很多时候,她还是吃得津津有味的吧? 他笑起来,很自信地回答:“很好!” 两人立刻驾车去超市,买了很多菜,像寻常的夫妻,做一顿像模像样的饭菜。 芬妮打完下手,做好“墩子”该做的分内事后,正要看他炒菜。李欢推她进屋子里,不要她窥探了自己的“秘诀”,“你别看着我,先去看会儿碟子,等下饭做好了我叫你吃饭。” 芬妮心里甜蜜,又跑回屋子里看碟子。 两个小时后,李欢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端上桌子,他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有成就感,声音里都是笑意,大声地喊:“冯丰,吃饭……” 芬妮走出来,似笑非笑地看他:“李欢,我不叫冯丰,我叫‘芬妮’!” 金屋藏娇的秘密 李欢一时怔住,神情张皇,就如一个被大人发现秘密的孩童:“对不起……芬妮……” 芬妮摇摇头,理解而温存的笑容:“李欢,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你第三次把我叫成‘冯丰’了,以前的两次,我都没有说……” 竟有这事?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对不起……”李欢语无伦次,“我和她一起生活久了……现在,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人,我,我……我是习惯成自然了……对不起……” “没关系的,李欢,我们吃饭吧。” 芬妮了然的微笑,神情楚楚,将眼里的一丝伤感完全掩饰了起来,这一顿饭,两人吃得很愉快,芬妮连声惊叹,从来不知道,李欢的手艺竟会好成这样。 放下碗筷,她犹不餍足,像一个饕慝,心满意足地道:“李欢,我起码10年没敢这么放开吃过了。” “以后,你常常煮给我吃吗?” “煮饭这种事情,是个艺术活,偶尔为之就好,如果天天煮,那就毫无心情了,煮煮来味道也差远了……” 煮饭是艺术活么?那么,他以前天天煮好饭叫一个女人吃饭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么认为的?那种习惯的养成,难道是一两顿“艺术饭”就养成的?叫得如此顺溜,那是多少 “艺术饭”的结果? 重要的,并不是天天煮饭或者不煮饭,而是对为之煮饭的那个人的心情。她笑着轻松地叉开话题,心里,浮起淡淡的悲哀。第二天,李欢给她一条很名贵的项链,她欣然收下 ,李欢偷眼看她的神情,发现并无异状,松了口气,可是,再看得一会儿,她忽然觉得这条项链和眼熟,忽然想起,有几次柯然在餐厅里“巧遇”自己时,就戴着类似款式的项链 ,她漫不经意道:“这款式好漂亮。” “是吗?那家方便,都是那里买的,我觉得款式都差不多。” 所以就随便拿一条就走?一点心思也不用花? 某一天的午后,李欢出门做一点事情,工人在打扫卫生,芬妮也随手整理一些衣物,她走出房间时,看到工人拿了钥匙开了那边独立的小天地,进去打扫卫生,即便已经算得 半个这里的主人了,她还是没有这个房间的钥匙——其他房间的钥匙,她都有。 她不知道李欢为什么把这里那么神秘地锁起来,所以,心里特别好奇,就不由自主地想去看看这片“没弄好”的天地里,究竟有些什么东西。 这一看,才发现这片独立的天地里,有一间很大的卧室,里面放着豪华的双人床,比邻的书房,琳琅满目的新书,一应俱全,连电脑都摆好了的,里面的风格、色调十分舒适 ,却好像是完全适合女性的,她好奇地走进去,发现书柜的最上层,是一排各种版本的小王子,她随手拿起翻翻,又放回去,心想,李欢这人多大了?居然喜欢看这种书“而且, 一买就是这么多”再看下面,还有不少手绘版本的读物,她心里忽然浮上一层恐惧,莫非,李欢还有“私生子”? 她走出这间“诡异”的书房,透过落地大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花园和不远处的白鹭翩翩起舞,这里,装饰得如此精致,李欢为什么会说“还没弄好”? 她心里更加疑惑,又往后面一点的卧室走去,这一看,更加意外,卧室并不十分宽大,却空间开阔,布置得十分清雅,梳妆台上,放着一个十分漂亮的陶瓷大花瓶,花瓶里插 着一束干花,是那种大朵大朵“蓝色妖姬”似的干花,做得异常逼真,乍一看去,跟真的似的,新鲜得仿佛有露珠在上面流淌。 这是彻底的女性房间了! 她心里惊讶得几乎要呐喊出声:老天,莫非李欢在金屋藏娇?可是,那个“阿娇“,又跑到哪里去了? 他在卧室呆了好一会儿,又去卧室旁边的更衣间,这间更衣间很大,甚至比卧室还大,以为主人对卧室讲究“聚气“,所以卧室不能太大,但是,更衣间,就完全是开放式的 了,里面成排的衣橱,全部整齐地关着,她好奇地随手打开一看,一阵眼花,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裙子,长的短的,或精美绝伦或简单大方或典雅高贵……虽然数量不是很多,可 是,这几十条裙子分开放着,也算蔚为可观了。 李欢,几时有这种收集女裙的嗜好? 说是别墅里曾经有过女主人吧,又不像,这些裙子都是崭新的,上面的吊牌标签都还没有撕掉。 她一件一件地看,心里浮起一种奇异的诡异,忽然发现每个橱窗里都有卡片,大小不同,款式各异,几乎每一件衣服旁边都附着一张卡片,她随手拿起一张,上面写着买衣服 的日期: 月x日,一件,送给冯丰 “冯丰“两个字映入眼帘,她的脑子里嗡的一声,许多事情,立刻明白过来,却又偏偏糊涂得厉害,他再拿起两张,手都有点儿颤抖: 月x日,今天给冯丰买了三条裙子 月x日,新款出来,冯丰穿着一定很好看 ………… 她一张一张地看字句异常简单的卡片,一件一件地看那些裙子,眼里掉下泪来,这些如此简单的字眼,可是当时写下它的人,又花费了多少心思?当时,他又是怎样的一种心 情? 许久以来,她都以为,冯丰,不过是李欢的“前妻”而已,即便李欢对她不错,也终究如寻常情侣,分手了就分手了,冯丰对自己的威胁,估计不会比柯然大多少,直到今天 ,她才发现自己错得多么离谱!原来,李欢,竟然是这等对她的! 李欢竟然如此! 两名保洁工人见她久久不出来,打扫好书房外面的院子走进来,见女主人呆在里面,其中一个性格较开朗的,知道她是影星芬妮,来打扫卫生也不见她有多大架子,对她十分 尊敬,笑道:“这屋子定期打扫,可是却没有人住,真可惜,芬妮小姐,你们怎么让它空着啊?怎么不住呢?” 芬妮说不出话来,只让她们先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她呆得实在太久了,没听见外面李欢在叫她,原来,她已经办完事情回来了。 半天没听得人回答,李欢听工人说了,才跑过来,看到开着的屋子,打开的衣柜,芬妮的神情——一时间,真是百感交集,又惊讶又作声不得,神色通红,仿佛十七八岁的青 涩少年。 芬妮擦了擦眼泪,强笑:“哦,李欢,你怎么喜好收集裙子?呵呵……” 李欢看到那些卡片,一张一张拾起,放在一边,神色十分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文不名,全靠冯丰养着我,有一天我买彩票中了三千元, 我们一起去吃饭庆祝,路过一家商场,冯丰看中了一条裙子,可是我买不起,她说她不喜欢这个,暴发户才会穿这个,冯丰说她的理想是有大书房,有小花园,现在,我成了暴发 户,想起曾欠她的,每次看到好看的裙子,就忍不住买下来,冯丰,她只陪我共过患难,却从未共过富贵,我并没有其他心思,只是希望有一天,能把这些裙子都送给她……” 芬妮静静地听他讲述,听一个男人对自己的“糟糠之妻”的怀念——李欢,他喜欢那个女人比他自己所体会到的还要更深刻很多很多。 她温存的微笑,眼里却一个劲地流泪。 “芬妮,对不起……我……” 她靠在他的怀里,她一直认为,这个胸膛是那么坚实可靠,可是,也许,自己又一次靠错了对象。 李欢拥着她,完全地手足无措,两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初冬的早上,天空下着蒙蒙细雨。 芬妮穿雪白的貂皮大衣,面容娇艳得如一位女皇,她提了衣箱,满面笑容地看着李欢:“李欢,你不必送我。” “芬妮,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她调皮地眨眨眼睛,”李欢,这一个月,我过得非常快乐,可是,我也是个骄傲的女人,不能接受一个爱其他女人远远多过我的男人,以前,叶晓波是 因为家庭原因放弃我,那还能令我感到安慰,并非是因为其他女人,可是,你不一样,我能忍受自己在感情上如此惨败给其他女人。呵呵,所以,我放弃你,去找更好的。如果找 不到更好的男人,我还有工作,我的经纪人已经说了,她给我接了三通广告,还有一部大片,对了,就是陈姐投资的,真正的亿元大制作,我回来之前,曾经和陈姐谈过一次,将 经纪约全转到了她的公司,她制定了详细计划,说要大力打造我,这是我东山再起的绝好机会,要是放弃了,我才真正无法翻身了,我热爱我的事业,我决心全力以赴……“ “芬妮!“ 他叫一声,却又无法说什么挽留的话。 暴君初恋的心情 “李欢,我放弃你了,你会不会后悔?” “不知道,反正,每一次我都是被甩的对象。”他自嘲地回答。 她眨眨眼睛,脸上还有点儿调皮的笑容,“没想到我和柯人计较了一场,原来,对手弄错了都不知道,冯丰,她才是高手。” “她不是高手,她是一个很傻的女孩子。” “有你这样对她,她就是不败的高手了,其他女人再聪明又能如何?” 李欢神色黯然,没有做声。 芬妮笑起来:“李欢,我走了。” 李欢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由衷地说:“芬妮,你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记得找我,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嗯,我会找你的”她笑得妩媚多姿,又带了点儿嗔怪,“李欢,我真羡慕冯丰……不,简直就是嫉妒,如果这个世界上,也有男人如此待我,即便死,也值了……” 李欢没有作声,羡慕也罢,嫉妒也罢,冯丰,她几乎远在天边。 “李欢,叶家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你一定有机会的,不要气馁……冯丰,我其实挺喜欢她的,不,我妒忌她,呵呵,是妒忌……” “谢谢你,芬妮。” 芬妮嫣然一笑,转身离去,美丽的背影一点也没有犹豫。 车声远去,李欢看暗沉的天气,看细雨里的湖泊和闪动翅膀的白鹭,有大大的花园、落地玻璃的书房……芬妮并不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所有财产登记上,都写着“ 冯丰”两了字,她曾经渴望的一切,如今,都在她的名下了—— 只是,她本人也不曾知道。 生活里,再也不愿意走马灯似的换女人了,也不再逃避不再犹豫了,就她吧,就她一个吧,一个也就足够了,心里忽然又很强烈的愿望,一定要见到她,马上见到她,带她来 这里,两人一起看沙滩上的白鹭,看芬芳的花园,在宽大舒适的书房上网、聊oo…… 如初恋的惨绿少年,第一次发现自己爱的是谁,巴不得时时刻刻看着那个喜欢的女孩儿,心里那么急切,他拿了外套,驾车直奔c大。 进校门口,他才给她打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疲惫:“喂……” “冯丰,你在哪里?” “我在学校里。” 他松了口气:“我就在c大,我来看看你好不好?” “不好。”她直接拒绝,语气也很淡漠:“我很忙,没有时间,李欢,有什么事情,可以在电话里说。” 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李欢说不上来,就像一个嗫嚅的少年,面对着自己初恋的女孩子,第一次的约会,穷尽心力也找不出一个像样的借口,好久他才低声道:“我只是想来 ,看看你……“ 他的答案令她的语气更是平淡:“李欢,你回去吧,我很忙。“ 她的过分冷漠的声音,令心里那片失望的空洞一再放大,如同刀割,他站在原地,看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声音却平淡得出奇:“好的,你忙吧,我和芬妮本来说今天请你吃 饭的,那就改天吧。“ 她听得是他和芬妮一起,声音变得稍微暖和了一点儿:“哦,带我向芬妮说声抱歉,以后吧,以后机会很多的。你们两个自己去吃吧,不要管我,呵呵,李欢,芬妮还不错的 ,你这次,才算真的有了眼光。” 他默默地挂了电话,明明熟悉的声音还在耳边,却已经隔了千里万里,从今以后,她就再也不肯见自己了吗“即便自己再也不提让她和叶嘉分手”!以后的日子,真的就是路 人“不行,他们应该分手,一定要分手才行! 他在荷塘边坐下,看来来往往的人,但荷塘里色苍苍的干荷叶,一点也没有发现,在荷塘对面的一棵大柳树下,一个女孩子就背着大书包坐在下面的石凳子上聚精会神地看书 ,人旁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过,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日子一天一天的重复,冯丰却觉得跟打仗似的,她更同寝室另外两名同样准备考研的学生一起起早摸黑的复习,只每个周末才回家。 在c大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每天两点一线,一听到谁谁说哪里的资料好,哪个导师有什么公开课,都飞也似的赶去,生怕漏过一点点线索,冯丰是全力投入了研究 生考试的准备中,每天早起晚睡,像一头拼命转动的陀螺,消瘦得极快。 最初的两周,叶嘉很不习惯,还亲自到宿舍去看了,觉得条件太差,可是,她觉得,要在学校才有读书的气氛,一个人呆在家里只会胡思乱想,白白浪费时间,她坚持,叶嘉 扭不过她,只得同意。 叶嘉某一个周末回家的时候,见她歪着头坐在书房的大椅子上睡着了,满脸憔悴,长长的睫毛也遮不住黑黑的眼圈。 对于母亲上一次向自己打的“小报告”,他绝口没有向她提起,因为,第二天,他就接到父亲的电话,说那天母亲喝多了,胡说而已。他对这事本来也不太放在心上,母亲的 性子,其实,心里是明白七八分的,但是作为儿子,能和稀泥就和稀泥,不愿为这种事情太过伤母亲的心,见父亲出面解释,不管母亲是真的喝多了还是假的喝多了,反正冯丰没 有对自己提起,便也不计较谁是谁非,小事化无了。 他听她咳嗽一声,才发现已经是秋天了,他拿一件衣服给她搭在身上,她惺忪地睁开眼睛,抱住他的腰,含含糊糊地嘟囔:“叶嘉,我很久没看见你了。” 他和她挤在同一张大椅子上,抱住她,柔声道:“小丰,为什么这么拼命啊?你最近很憔悴啊。“ “不拼命怎么考得上啊,现在竞争激烈,我荒废已久,跨专业难度也大。“ “靠不上也无所谓啊” “不行,我努力了这么久,就一定要考上,不但要考上,还要争取第一名,呵呵,叶嘉,我当初还是以全系第一名的成绩进入c大高分子专业的呢,当初,很多人都猜测是哪个 牛人呢……” “没想到是小丰,呵呵,那时,小丰一定是”熊猫“级别的。” “当然啦,本来系上就没几个女生。” “何况还是小丰这样漂亮的女生,估计很多男生追,是不是?” “也没多少啦,几个而已,呵呵,期待明年去读研究生,看行情好点不呢,据说现在c大很多找不到女朋友的老博士……” “你敢!”叶嘉吻住她,两人嘻嘻哈哈地挤成一团,许久喘不过气来,好一会儿,叶嘉才放开她,叹息一声:“小丰,我们好像许久也没有亲热过了。” “呵,是啊,我们都忙嘛,叶嘉,等我考上了研究生,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有点尴尬,仿佛自己主动向叶嘉求婚似的,这种事情,本来该是男人做的,不是吗? 叶嘉笑起来:“小丰,你终于向我求婚了?” 她红了脸,低声道:“是又怎么样?哼。” “可是,你没有准备玫瑰和戒指。” 她惊叹,“天啦,这些都要我准备的吗?” “嗯,都由你准备。” 他看她的眉毛纠成一团,眉心皱得跟一个核桃似的,用手指轻拢一下她的眉心,哈哈大笑起来:“小丰,我等着你的玫瑰和戒指……” “那我岂不是还要单腿下跪?” “嗯,什么都要,什么都要做得足足的,不然,我不娶你。” “做梦吧,你……”她咯吱他,两个人笑成一团。 当花园的菊花完全盛放的时候,因为叶霈去了欧洲考察,叶嘉的实验室又完全结束了那项研究,有半个月的假期,所以叶夫人又携了林佳妮和姗姗来别墅小住。 冯丰不在家,倒无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叶嘉一个人呆在家,记起冯丰并不欢迎林佳妮,可是,因为还有姗姗作陪,倒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公然逐客吧?而且,第二天,还 来了两个男孩子在这里打网球,其中一个对林佳妮十分热情,一个对姗姗异常上心,敢情是她们的粉丝? 叶夫人悄悄拉了儿子,问他这两个男孩子如何,叶嘉说不上来,倒是松了口气,反正只要母亲不把自己和林佳妮一块儿凑合就皆大欢喜了。 冯丰周五回来时,见到的正是这样皆大欢喜的场景:几个青春活泼的男孩子女孩子在网球场打网球,叶嘉陪着母亲散布。 她惊讶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这是在干啥?小别墅开联谊会了?今天叶夫人和林佳妮一起上阵了?该如何应对?她强打起精神,一点也不敢含糊了。 而叶夫人,她简直像得了失忆症似的,好像自己那天根本不曾到过这里和冯丰发生过强烈的争执,满面笑容的招呼冯丰:“小丰回来啦?今晚有好东西吃……” 冯丰脸上的肌肉是僵硬的,不知为什么,她在叶嘉面前,很难违心地装出那种虚伪的亲热,可是,更不愿意拉下脸令他难做人,她依旧还是笑着,十二分的礼貌:“伯母,今 天可真热闹啊” 李欢被捕和最后一次pk 两人过招,各自后退一步,叶夫人见她居然也满面的笑容,暗骂,这个女人做戏倒有一套。 叶嘉见二人如此亲热地打招呼,完全一副毫无芥蒂的样子,高兴地上前挽住她的手:“我妈今天带佳妮和姗姗的男朋友给我们看呢……” 哦,林佳妮终于找男朋友了?有男朋友又何必专门带到这里来?是要消除自己的戒心还是消除叶嘉的戒心?她下意识地不相信,可是,见叶嘉松了口气的模样,心想,自己是不是 太过多虑了? 众人见她回来,赶紧过来打招呼,林佳妮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开朗明快,那两个青春的小伙子也笑着告辞了,看他们的衣着举止和开的车,显然都是家境很优越的小开一类的,和林 佳妮倒是满般配的。 本来,冯丰以为林佳妮等人也会跟着告辞,可是,叶夫人却开口了:“小丰,佳妮今晚准备了许多好料,你有口福了,念书那么辛苦……” 冯丰强笑,对着这堆人,熊掌也会变成砒霜,哪里有什么心思期待她的大餐?倒巴不得她们快快走人是真,可是,又没办法公然开口逐客,只好忍着,暂且按兵不动,看叶夫人这 次又要耍什么花招。 她不知道,这次叶夫人可不是直接拿支票或者“现金”来“砸”她了,叶夫人得知冯丰住以了c大的学生宿舍里周末才回来一次的消息后,简直欣喜若狂,立刻改变了战术,所以, 这次冯丰回来,她甚至对冯丰客客气气,仿佛冯丰是这个家里的稀客,急忙要林佳妮和姗姗招呼她休息,甚至给她倒茶水。 冯丰见招拆招,来者不拒,反正自己还没享受过千金大小姐的服务,就享受一下好了,叶夫人见她居然大模大样地坐着慢慢喝茶,气得几乎要炸了肺,冯丰暗笑,这倒有点像古时 候了,再你什么千金小姐,若做了“二房”,总得向大奶端茶请安的,林佳妮既然和“田螺姑娘”一般受得了委屈,自己又何必跟她客气?倒要看看她究竟会忍到什么程度为止。 叶嘉自从见了林佳妮的“男友”后,内心是彻底放松了,也不在意她和姗姗上门了,他说两个小姑娘尊敬你呢,你念书辛苦了,她们伺候你也是应该的,冯丰也笑,内心里却有淡 淡的悲哀,仿佛自己真是这里的客人,而且是不速之客。 这一次,林佳妮不再做“盐大虾”了,她和姗姗做了一个别出心裁的“通心粉”,那是叶嘉以前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常常吃的,叶夫人夸张地说,儿子几站百吃不厌,林佳妮看来是 下了苦功夫做这个东西的,她用的原料,色香味都弄的恰到好处。 冯丰不喜欢吃这个,几站对于所有西餐的,面食的东西,她都不喜欢,当晚,她看到叶嘉吃掉满满的一大盘“通心粉”,心里异常不舒服,恨不得士脆给他端来倒了算了。 饭后,林佳妮和姗姗拿了几碟准备好的水果,一一分给众人,众人谈笑风生,谁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她忽然想起芬妮被掌掴的事情,她看林佳妮那样温柔无害的美丽笑容,心里仿佛恶念顿生,竟然有一掌掴下去的冲动,她悄然捏紧了拳头,生怕自己真的冲动起来,一掌挥下去。 心里那种叫做惶恐的东西,一点一点累积,也许,某一天会谈纪要成巨大的高山吧。她静静地坐在叶嘉身边,可不认为林佳妮就有“男朋友”了,对自己就没什么威胁了,叶夫人 的心思,自己比谁都清楚,她肯善罢甘休才是怪事。 叶夫人,林佳妮,姗姗,她们继续在谈笑风生,商议出去旅行一趟,她们提议的地点,叶嘉有点兴趣,可是,转念一想,又说不好,说冯丰忙于准备考试,没法出远门。 众人的目光立刻着向冯丰,看她怎么说。 叶夫人心想,这个女人不去最好,谁要她去啊,她以为冯丰会客气几句说“大家去吧,不用管我”之类的,然后,自己就可以顺水推舟甩开她了。可是,却见她大言不惭地挽着儿 子的手腕,用那么娇嗔的语调:“我这么辛苦,你怎能一个人跑去玩?”她的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而且,还有佳妮和姗姗这样的美女相伴,哈哈,各位,你们说我能放心嘛?” 叶夫人正要开口,却见自己的傻儿子立马很狗腿地道,“是啊,小丰辛苦着,我一个人去玩多不好意思?以前我加班时小丰总要等着我有空,才肯一起出去玩的,这样吧,等大家 都有空了,佳妮和姗姗也都带上男朋友,人多才好玩……” “嗯”,冯丰嫣然一笑,“佳妮,你说好不好?” 林佳妮强笑道:“好呀。” 狐狸精,该死的狐狸精,她仗势了叶嘉的宠爱,所以肆无忌惮地在佳妮面前炫耀是不是?叶夫人最怕的是林佳妮就此退却,恨不得一招降龙十八掌立刻就结束了冯丰的小命,这个 女人可比芬妮对叶家的危害大得多了,更主要的是,老头子态度暧昧,总是不肯出马,她暗恨,要是老头子肯出马,事情是不是会好解决得多呢? 第二天中午还是“通心粉”,林佳妮说,叶哥哥喜欢吃,就得所有人陪她一起吃,吃厌烦为止,昨夜已经捧场了,今日就不用作秀了吧?冯丰心想,这一顿“通心粉”吃下去,恐 怕以后家里的厨房都得林佳妮做主了? 叶嘉见冯丰没怎么动自己盘子里的东西,柔声道:“小丰,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所以,叫陈嫂准备了其他东西放着,你要不要换一下?” “这洋玩意太油腻了,吃不惯。” “嗯,吃不惯就不吃,你最近学习任务很重,得注意饮食,我去给你换换。” 她点点头,叶嘉立刻去厨房给她换其他东西,叶嘉一转身,叶夫人脸色就变了,冯丰泰然自若地坐在位置上,笑嘻嘻地道:“佳妮,辜负你的好意了,我可吃不惯这种洋玩意儿。” 林佳妮淡淡“唔”了一声,就不开口了。 这时,叶嘉已经回来了,在冯丰身边坐下:“小丰,我们晚上吃饭算了”他微笑着看看母亲又看看林佳妮,“在国外念书时图方便常常吃这个也懒得换,可是,回来后,我还是更 喜欢中餐,妈,佳妮,你们都很喜欢西化的饮食?” 林佳妮笑着点点头,叶夫人几乎要呕出血来,她天天山珍海味的,谁耐烦吃这什么破通心粉?还不是为了讨好儿子将就着,没想到,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那个穷女人居然敢大言 不惭地说自己不吃就不吃,真是气死了,她吃不吃倒不要紧,可恨的是儿子也随风倒,立马就说自己也腻了,天啦,儿子已经完全变成一个把耳朵了! 她看林佳妮低着头吃自己的东西,心里更是气愤,这个女孩子为了叶嘉可是受尽了委屈,可是叶嘉这个木头木脑,怎么就铁石心肠,一点也不开窍呢? 呆不下去了,有这个女人在一天,自己就再也呆不下去了,叶夫人饭后立即带了林佳妮就走了。 看着她们远去,冯丰才吐出一口气来,心想,还得如此争斗几个回合,自己和叶嘉才能修成功德圆满? 再看叶嘉,居然若无其事的,仿似没察觉几个女人之间的波涛汹涌,也是,当局者迷,人置身其间,倒常常看到的是假象,她心里忽然有些恼恨,见他握着自己的手,不禁狠狠掐 了他一下,叶嘉痛得大叫一声:“小丰,你干嘛?” “不干嘛,我突然很想k你一顿。” “为什么?”他一脸无辜,笑嘻嘻地抓住她的手,“因为林佳妮想k我?” “知道还问,更该k。”她哼一声,却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叶嘉,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好在,还不是真糊涂,看他今天处处配合自己的表演就知道了。 就说嘛,这个男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7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7部分阅读 人哪里那样呆哦,他j诈着呢。 他搂住她的腰:“小丰,年后我们就去瑞士过一段日子,换个环境,心情会好很多的。” 惹不起躲的起,看不见心不烦,看叶夫人还能怎么搅和,自己也急需换一个生活环境了,不然,没完没了的pk下去,谁受的得?她在他的怀里大力点头,好长一段时间以来,她 都没觉得自己和叶嘉如此贴心过了。 一场股市大跳水之后,股民一片割肉哀叹之声,许多投资者输了个倾家荡产,以泪洗面,痛不欲生,就在此时,李欢却接连投资多支股票,很快反弹后就获得了巨大利润。 这天,他刚一推开门,准备驾车出去买点东西,才发现小别墅来了几名不速之客,他心里一惊,几名便衣已经上前逮获了他。 李欢又惊又怒:“我犯什么罪了?” “我们是有关方面调查人员,怀疑你股票获得的惊人成功,肯定与事先非法获得‘证券内幕消息’有关……” “我没有什么内幕消息……” “你得接受我们的调查。” 随后,李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行带走了,上了车,不自由了,他才慢是镇定下来:上次打架进的是派出所,敢情,自己这次真要进一下这个21世纪的监狱?莫须有的罪名, 在21世纪的今天,也会流行下来? 因为你是李欢 李欢被捕的消息,冯丰是在报纸上看到的,那天中午在食堂吃饭,饭桌上扔了一份当天的日报,不知是谁没有带走的,她打开报纸,随意翻到社会新闻版,发现一条“股神 沉了”的消息,她不关心股市也不买股票,本来要跳过的,却看到那么熟悉的一张小小的配图,天啦,这股神竟然是李欢! 她大吃一惊,赶紧拿起报纸仔细读下去,发现已经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了,报道称,股神李欢靠最初的10万元投资股市,不到一年的时间购买了156次股票,几乎每股都是涨 ,至少获利了接近九位数,他的每一项投资都无往而不胜,这绝不能简单地用运气来解释,唯一的解释是,他可能是通过非法获得内部消息来牟取不义之财。 李欢在这个世界上能认识多少人?他怎么会有什么“内部消息”? 冯丰又惊又怕,继续往下看时,才发现,有关当局详细调查了李欢的背景,才发现这位股神,曾经红极一时的“超级帅哥”李欢,所有的身份背景都是伪造的,他的身份证显示他 是某个遥远山区的农民,可是调查局去调查时,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曾有这么一个人,而且,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何处。 有关当局列出了他近两年间的所有活动掌握了他的所有行程,可是,却再也查不到他两年之前的任何记录,经过几天调查,他们发现他思路清晰,知识异常渊博,而且除了一次打 群架的记录,再也找不到任何不良记录,接受媒体采访时,有关方面也承认,到目前为止,他们也查不到任何“非法获得内部消息”的证据,但是,对于他在股市无往不利的成绩 却感到十分惊讶,目前还在调查取证当中,他们说“他们很快会找到证据”的,他被怀疑犯有“非法经营罪”,《刑法》第225条规定,自然人犯非法经营罪的,处五年以下有 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违法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违法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天啦,冯丰完全没看懂这个事件究竟叙述的是什么东西,再看一遍,也完全不明白究竟这是怎么回事,脑子乱糟糟的,只知道一件事情: 李欢被抓了! 狗仔队也许还拿以前伪造的身份证没辙,毕竟她看过网上红人“带头大哥”可以把自己的履历编造成名校硕士毕业,也蒙混了那么久的,可是,一旦调查局介入调查,这些把戏怎 么掩得过去? 伪造身份是犯罪,可是,李欢,他根本不是伪造――他弄的身份证也叫“”李欢 ,一农民,不这样,怎么办?难道说-李欢-皇帝,年龄1000多岁?说自己是穿越来的?谁信? 他们拿不出他“非法获得内部消息”的证据这是可以肯定的,可是如果李欢的身份被暴露了,会不会被当成“小白鼠”一般关进实验室里被解剖了进行研究?进行免疫力或者唐僧 肉研究“长生不老”的秘决? 她越想越害怕,拿着报纸的手都不停颤抖。 她匆匆跑出食堂,复习也顾不上了,立刻回家,希望能找叶嘉商量一下,回到家,才想起,原来叶嘉外出公干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她瘫坐在沙发上,无计可施,有谁会为李欢想想办法呢? 她上网查询这宗新闻的最新跟踪报道,大家都说得含糊其辞,可大可小,媒体好奇的并不是他发财的秘密,相反,对于他的身份背景更是众说纷纭。 她百度一下,看到一个新闻,题目是“芬妮称不认识股神李欢”,她赶紧打开网页,还有娱乐报道的现场视频,上面,芬妮正在出席一个代言活动,众多采访的媒体长枪短炮地追 问的,不是产品代言也不是她的新作,而是一个劲地问她和李欢的关系,问她对于李欢被捕有什么感想。 视频上,芬妮巧笑嫣然,风韵楚楚,微启樱唇,“我和李欢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见过几次而已,没有任何私交,抱歉,对他的事情无法评价。” “芬妮小姐,李欢被捕后,你没有去看过他?会不会去看他?” 她的经纪人立刻接过话题:“芬妮最近行程十分匆忙,没有丝毫间隙”她幽默地扫视一眼众人,“我们今天赶来这里做代言,连洗手间都还没顾得上呢…… 台下一片哄笑,然后短暂的视频就结束了。 原来,芬妮早已和李欢分手了?可是,那天李欢到c大请自己吃饭,不是说是和芬妮在一起的吗? 连芬妮都没有了,李欢,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去看他一次? 她慢慢镇定下来,忽然想起自己个同学就在c报的社会新闻部跑政法线,她赶紧去打听,几经辗转,终于打听到李欢暂时被关押在某检察院,可是,要如何才能见到就是一大难题了。 一般人被关押是要通知家属的,而李欢出事快半个月了都没人能知自己,自己显然不能以他的“家属”的身份去,如此要如何才能见到李欢?还是这个记者同学给她出主意,说要 聘请律师才能去看守所会见犯人,有了律师,对犯人来说可以缓解紧张的情绪论,增强自我保护的法律意识,家属也可以更早的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以便于为维护犯人的合法权 益做好各方面的准备。 她问冯丰李欢请律师没有,冯丰心想,李欢在现代哪里懂这些?肯定没有请,同学赶紧热心地给她推荐了c大的一名法律系校友,说那人现在在业界小有名气,不过收费挺高的。 冯丰赶紧又去联系这名律师,好在有同学的介绍,这名律师也对李欢的案子很有兴趣,立刻就欣然同意了,冯丰也不管他能起到什么作用,立刻听他的安排,说明天上午十点可以 去探望家属。 因为有关方面调查了许久,无头无尾,现在,见居然有“家属”主动出头,请了律师走法律程序,倒是求之不得,立主必就同意了。 匆匆忙忙安排好后,冯丰心里反倒前所未有的烦乱,该带些什么? 以前常常听人说什么“送牢饭”,“连给你送牢饭的人都没有”,想象中,估计是监狱里伙食很差劲或者被拘留的人需要送饭?而李欢没人送饭,又该怎么办? 她顾不得胡思乱想,赶紧出门买了一大堆东西,什么方便面,饼干,牛肉干,密封好的卤鸡翅膀,黑牛肉,鸡腿等东西,弄了满满两大袋,回到家里,天色已经黑尽了。 一个人呆呆地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给芬妮打个电话,她也计会多知道一点李欢的情况呢? 电话通了,芬妮的声音有些焦虑:“小丰……李欢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今天看到新闻才知道的”,她十分失望,看样子,芬妮也一点都不知道。 “小丰,你知道我不方便……” “我知道,我看到新闻了”她守全理解芬妮的立场,这个关头,要是被捕风捉影的记者抓到什么把柄,芬妮的前途可就毁了,而且,她再怎么回应,也对李欢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何苦白白牺牲。 “小丰,你要得知李欢的情况,告诉我一下吧,我很担心……” “嗯” 挂了电话,依旧是两眼茫然,一无所知,她看看时间,又能给叶嘉打电话,叶嘉的声音带着笑意:“小丰,你在干嘛?” “我在家里。” 叶嘉有些意久,“哦,你没去学校?” 她急忙道:“叶嘉,李欢被抓了,我明天要去监狱里看他……” “怎么回事?” “因为股票的事还必须,说他非法获得内幕消息牟取利益……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叶嘉迟疑了一下:“他叫你去看他?” “空上,倒没有,可是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会去看他的,所以,我……”她心里忽然有些怯怯的,好像理不直气不壮似的,叶嘉,他会不高兴吗? “芬妮他们自然会去看他……” “他和芬妮分手了。” 叶嘉沉默了一下:“小丰,还是等等再说吧,他若真犯罪了,就该接受法律的裁决……” “他没有犯罪,他怎么会犯罪?” 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儿: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犯罪?而且,你并不是他的家属!“ 冯丰完全回答不上来,叶嘉也不再说什么,好一会儿,冯丰只得默默地挂了电话。 她静静地坐在黑暗里,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叶嘉发生巨大的分歧,叶嘉说得没错,如果一个人犯罪了自然该接受惩罚,自己不是他的家属也不用多事,可是,就不管他么?真的就不 管李欢了? 这一夜,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立刻往看守所而去。 刚进门,看守所的同志就很严肃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探望家属,只能在看守所的小卖部买东西,小姐,请收好自己的东西。” 她愣了一下,哦,敢情看守所是要创收的吧?她立刻将袋子放在一边:“好的,我马上重新买,同志,这些东西就放这里吧,等会儿麻烦你们扔了。” 同志面无表情,冯丰知道,他绝不会扔这些东西,立主必去小卖部重新买了东西,发现每样东西都跟风景区那么贵。难怪要责令大家在这里买。 律师履行了前面的手续后,冯丰正焦虑不安地等在外面,终于,一个同志一脸严肃地来叫她去会见“家属”了。 会见室被一热电厂桌椅分成两部分,中间隔着透明玻璃,冯丰见李欢被带出来,神色倒看不出多么憔悴。只是头发胡子都长得长长的,面颊十分消瘦。 见这个女人出现在面前,明明并不意外,可是,心里还是很疼痛,他坐下,好像疼得腰都直不起来,自己并不愿意在这里见到她,更不愿意她为自己四处奔波,他宁愿她在花团锦 簇中见到自己,或者就像以前那样――李欢,我们再也不要来往了! 他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面上十分镇定,微笑着:“冯丰,每次落魄的时候,都是你来看我,你怎么这么傻?其实,你根本不必来的,你为什么要来?” 冯丰不答,只是道:“这些天,能吃饱饭不?” 他看她带的许多东西,转过眼不愿正视她的眼睛,明明是最渴望见到的人,却连看她一眼,都觉得不能。 他许久不说话,她轻声说:“李欢,我给你请了一名律师。” “他们能干什么?” “为什么辩护,替你洗刷冤屈。” 他笑起来:“冯丰,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 “为什么?” 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因为你是李欢。” 因为你是李欢! 他心里一震,她曾说过的那些绝情的话,她曾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成千里万里-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中,就因为你是李欢,所以我相信你! 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那是一种狂喜和狂悲交织的感觉,他呆呆坐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个同志一脸严肃地提醒二个,时间快到了,这次探视只允许20分钟。现在,已经只剩下最后5分钟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常常接受一种轮番的询问,其中一种方式是,拿很大瓦数的大灯炮照着你的眼睛,出其不意地一问再问,据说,许多嫌疑犯就是因为如此很快崩溃,老实交代了 自己的问题,可是,无论他们如何车轮战,却一点也从李欢口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而且,他意志坚定,绝无胡言乱语的时候。 绕是如此,李欢经历了半个月车轮战,也觉得精疲力竭,他想,要是自己真的有什么“罪证”,只所早就交代了,哪里能熬到现在?之所以强撑着,是因为绞尽脑汗,自己都想不 起从哪里得到过“非法内幕信息”,根本无从交代而已。如此折磨下来,真真有点心力交瘁了。 “李欢”,他听见她轻轻叫自己的名字,前所未有的温柔的神情,带了点儿怜悯,那是一种温柔的怜悯,这一辈子,他从未见过这种怜悯的目光,也固执地认为,一个男人,不应 该接受这样的目光,可是,目光的主人是冯丰! 是她,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他忽然来了精神,前所未有的振奋,仿佛,这天下什么事还必须都难不倒自己了!他挺直了腰:“冯丰,我会出去的,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出去的,你不要担心。” “嗯,你缺少什么不?” “你带了这许多东西,我可以饱餐一顿了,放心吧。” 他开玩笑的神情,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是牢狱之灾。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有没人打你欺负你?”听说同一牢房的其他资格老的经常欺负新去的人,前不久看一个报道,还说一个新去的,为了不让“牢头”欺负,那个人的老婆还 在外面找了小妞去孝敬“牢头”,否则,会被打得缺胳膊少腿的。 “要打他们也打不过我的,你知道,我打架也不错”他悄然眨了一下眼睛,“这里还有一些人叫我给他们指点股票,伙食也不错的……” 原来如此,她松了口气,如果他们有求于他。也许,他的待遇会好很多。 他笑道:“冯丰,你很担心我么?” “我才不管你死活呢,我是昨天才在报纸上无意中看到这事的。” 她看到了,所以立旋就赶来了,嗯,这的确不算“关心”自己了,他非常满意地点点头,看她的手放在桌子上,不由得伸出手去想抓住。到了前面,碰到冷冰冰的玻璃。才意识到 自己和她,原来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见他眼神里掠过一丝悲哀,忽然想起什么,又说:“李欢,你喜欢抽烟,我给你买了一条中华。” 这次,轮到李欢愣了一下,却立刻笑出声来,像捡到了天大的便宜,笑得贼呵呵的,“冯丰,你不是最讨厌人家在你面前抽烟吗?” “嗯”她也狡黠地掀动一下长长的睫毛,“反正你又没对着我抽,让他们吸二手烟去。” “可是,我已经戒了。” “为什么呀?” “我某一天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身上的恶习,我都不做了。”他说得那么自然,一点也没有什么别扭。 冯丰吓了一跳,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得看守同志威严的声音“好了,时间到了。” 她急忙小声说道:“你拿着给其他人抽吧。”她的意思是让他给其他人,搞好关系,免得别人趁机“弄”他。 李欢点点头,对于这些手腕,他自然比冯丰精通得多,但见她如此一个简单的女人,也开始参与“贿赂”的行为,心里一阵酸楚。 李欢立刻起身,冯丰又坐了一会儿,看他要走出会见室了,又回过头来,冲自己一笑,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奇怪的笑容,明明是精神抖擞的,却偏偏带了一丝那样奇异的温柔和留 恋,这是李欢么?李欢怎么会笑得如此“诡异”? 可是,还好,他毕竟在笑,笑总是比哭好的,她这才想起,自己几乎很少见到李欢灰心绝望的样子,也难为他在这里候,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出去时,初冬里罕见的阳光在头顶一晃一晃的,冯丰觉得眼睛有点儿花,急忙问律师情况如何了。 千年身份暴露 律师说李欢这事举证很不容易,加上他没有任何复杂的社会关系,要“非法获得内幕”消息的举证很难,除非他们能列举出他非法筹资非经营之类的行为,可是,目前来看,李欢 好像都没有这些嫌疑,冯丰想起李欢曾经帮叶晓波炒股。心想,这算不算非法呢?可是,这好像不算吧? 她急忙问:“李欢可不可以取保候审呀?”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当局查不到任何他的不良交易记录”律师笑着,“你了解李欢,他真的那么厉害?对于股票那么精通?” 冯丰点头如捣蒜,“嗯,他这人特别聪明,天天分析这个,又不认识什么人,绝无可能去违法乱纪的……” “对了,他的身世很奇怪,你知道他的情况么?” 冯丰一时语塞,回答不上来,李欢究竟是什么人?是一千多年前的皇帝?是穿越到现代的一个古人?这样说,不被人当成神经病才怪呢。 律师一脸严肃:“他的身分上的问题比‘非法内幕交易’更令人起疑,现在都没查到他2年之前的任何记录,只怕这样下去,国家安全局会出动……” 国安局出动? 冯丰的头嗡的一声,想起以前看过的卫斯理科幻小说里的那些特务,一辈子不得自由,最后只能靠外星人帮助植入某种特殊芯片,修改有关特务组织的档案,抹去他们的过去,才 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而李欢。如果再查不到祖宗十八代,岂不是会被当成间谍之类的? 按照人们的寻常推断来看,这个世界上,没有过去的人,除了特务还能有谁? 她浑身一个激灵,如果被当成了间谍,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你了解他的过去?去过他的才老家么?” 律师很有兴趣,开始觉得这个案子并非一个经济案件,而是很有趣的一个慨案了。 冯丰一时回答不上来,自己当然去过他的“老家”了,可是,此老家非彼老家也,自己怎么形容得出来?她急急道:“他不过是山村里一个农民而已,他能有什么过去?” 律师道:“也是,现在农民工流动性大,身份也很难确定。” og,李欢变成农民工了,呵呵,冯丰想笑又笑不出来,心里心急火燎的,律师并不知道实情,所以看得简单,自己知道实情,又没法解释。 可是,律师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更加烦恼:“我和李欢交谈,发现他知识异常渊博,条理清晰,智商很高,这样的人,要说他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李欢在学历上并没有造假,一直都是农民的身份,可是也没人规定农民就不可以知其一识渊博,智商很高吧? “现在检查机关也没有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为什么不放了他?” “李欢的头号题是一个有罪推论的问题,你想想,他这么短时间内就聚敛了如此巨额的财富,件牛市熊市都屹立不倒,能没有问题?” “是他运气特好呗。” “这个理由谁有相信?有关当局正是查到他100多次交易记录,无一失手,才跟踪追击的,如果一个人没有身份,没有人知道他两年之前做过些什么,那么,通常他会被认为肯 定有问题,因为他不能证明自己没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李欢要证明自己的身份没有问题……” “可是,他要如何才能证明自己没问题?” “这就需要他自己合作了,又不是外星人,总有办法证明自己身份的。” 可是,李欢不是外星人,却是外时空人,这话,怎能对律师说? 律师见她神情古怪,问道:“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跟我说。” 她摇摇头,此刻最关心的还是李欢的自由问题,又继续追问:“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取保候审?” “我会尽快交涉的,你先准备好保释金就可以了。” “多谢你了,得多少?” “一般要10万至100万之间,视案件的轻重而定。” 她合计一下,李欢给自己的那笔钱还没用,但愿在这个范围之内,能将他保释出来就好了。 “冯小姐,你还要注意一下,也许检察官会找你谈谈的。” “找我干啥?” “你是李欢唯一的家属,他们也许会向你了解一些情况的。” 冯丰忐忑不安,心里也没底,“我该怎么回应?” “实话实说就行了。” “嗯”。 果然,第二天,冯丰就被请去说是“协助调查”,三名检察官轮番询问,之前,他们显然先调查清楚了冯丰的身份,知道他“身家清白”,于是,逐一问道: “你和李欢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 “认识多久了?” “近两年了。” “如何认识的?” “一次偶遇。” “为什么要来保释他?” “出于朋友之情。” “仅仅是朋友?” “不然还有什么?”她反问,“朋友难道不可以作为担保人?”当年刘晓庆偷税漏税被捕,外传不也是她的“朋友”姜文给她出大力气四处奔波的么? “我们查过,他给过你一张100万支票。” “呖,因为他炒股的第一笔资金是我和他一起做一个房地产策划挣来的奖金。”冯丰面无愧色,这是有案可查的,自己并没有得过任何“不义之财”! 检察官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而且已经详细调查过冯丰的背景,完全精确到她幼儿园的启蒙老师是谁也找不出任何问是,也只好作罢,因为,对于李欢炒股,如何操盘的事情,冯 丰其实是一窍不通的,反正就是一口咬定,李欢绝无可能作j犯科。 经受了这番令人头昏脑胀的问话后,冯丰背了书包慢慢往回家走,心里一点也没有主意,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考研究生的事情了。 皇帝的真假生日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气温下降得快,她呆坐一会儿,手脚都逐渐冰凉了,电话响起,是叶嘉打来了:“小丰,事情怎么样了?” 她嗫嚅着不敢吭声:“叶嘉,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反问:“要是我生气了,你就会不管李欢吗?” 她回答不出来,自己不管李欢,那李欢怎么办?她好一会儿才勉强道:“叶嘉,我没有办法,李欢现在处境很艰难,我也做不到什么,只是去看看他而已……” 这话是令他十分失望的,她的态度那么明显:“无论如何,我都要管李欢,他轻叹一声:“小丰,你现在忙得过来吗?” 她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已经三天没有摸过书本了。” “我已经跟晓波联系了,他会出面的。” 她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他自己插手了此事吗?他向来不喜欢李欢,可是,居然肯插手此事,她欣喜地笑起来:“那可真是好极了,”对面,却没有声音,她对着电 话筒连声道:“叶嘉,叶嘉……” 叶嘉的声音淡淡的:“小丰,你就早点休息吧,有晓波出面,你就不用管太多了,如果晓波做不到,你也不会有什么办法的。” “嗯”她拼命点头,如果叶晓波没有办法,自己更不会有什么办法,毕竟,自己一个普通百姓,在这个关系网的社会里,一无权二无背景,达官贵人也不认识一个,凭什么能救得 了李欢? 叶嘉挂了电话,她甚至来不及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只是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叶嘉这次是不高兴的,真的不高兴的,心里忽然又有点高兴又有点愧疚,叶嘉,毕竟还是叶嘉,自己 见到林佳妮都心如猫抓,何况他对李欢呢?可是,尽管他不高兴自己的举止,也不喜李欢,他还是在为李欢尽力-应该是在为自己尽力吧!他是怕自己太过奔波! 她自言自语道:只要李欢这次出来了,自己真的绝不能再和他联系,惹叶嘉不高兴了,李欢终究得有他自己的生活,不是吗?自己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总是好的。 再和律师一起去看守所时,已经是一周后了,也不知是律师起了作用还是叶晓波的活动起了作用,这次,检察官口气松动,说很快就可以取保候审了。 这一次,冯丰得到了半个小时的会见时间。 李欢已经精神多了,胡子也剃了,整个人看起来不再那么消瘦,一笑起来,又有点儿风流倜傥的样子。 冯丰看他这个样子,叹道:“李欢,你究竟是在这里坐牢还是旅行的?” “我还没定罪判刑,不算坐牢吧。”他笑嘻嘻的,“冯丰,他们终于逐渐肯相信我了。” “为什么?” “因为我提出给他们操盘验证自己的股神传奇……”原来,检察院见实在无法举证,李欢也的确没有什么特殊社会关系,要取得“非法内幕”实在不太可能,这时,李欢就自己提 出,以现场操盘验证自己的“无辜”。 不知为什么,他们也同意了,在看守所里给他单独开辟一间房间,放了电脑,让他网上操作,他分析推荐的每支股票,几乎都立刻小幅度上扬,绝无失手,其中一支,还碰巧又来 了个涨停盘,大家面对这一结果,几乎面面相觑,说一支还可以说他碰运气,可是,他选了几乎20支,都个个看涨,结果一出来,整个看守所奔走相告,说这里关押着一个真正 的“股神”,无不对他刮目相看,他用自己的神技间接证实了自己的无辜,可是却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来历,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偏远山区的农民孤儿李欢究竟存不存 在,他只是用了常用的经验跟有关人员周旋着,他们也抓不出他什么漏洞来,因为,他记忆清晰逻辑严密,他们想挑也没得挑,目前,有关方面正在仔细核查,可是,要查到这个 孤儿的过往是很不容易的,因为当初的老年人死的死,离开的主了开,乡村已经人烟稀少,谁会记得这么一个孤儿? 冯丰听他的经历,仿佛学主果本上的《连升三级》那么荒谬,她疑惑地盯着他:“要是他们不肯放你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他隔着下璃摊摊手,还是笑嘻嘻的:“我听人说,取保候审要交保释金,可是我的账户已经被冻结了,现金也扣着。” “我那里还有100万,应该已经够了吧。” “我又用你的钱吗?”他惊叹,“冯丰,你要养我一辈子?” “做梦吧”她哼一声,“这次以后,我真的绝不会管你了。” “我欠你太多了,冯丰,以后怎么还你?” “你做牛做马还我。”她没好气地,“以后你主了我远点就算报答我了。” 他忽然伸出手,又去拉她的手,却隔了一层玻璃碰触得一阵生疼,心里难掩的悲哀,却笑得若无其事的,“冯丰,后天是我的生日,你来看我好不好?” 她惊讶道:“你生日?怎么会是你生日?” “每个人都有生日,我为什么不能有?” “以前你都没说过的。”她狐疑地看着他,“你撒谎,去年你都没说过你生日的。” “那时,你根本就不关心我,我干吗要说?” “现在我也不关心你,更不想知道你的生日,你干吗要说?” “你来看我吗?冯丰?”他固执地盯着她,似乎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即便被莫名其妙地抓到监狱里进行轮番的审讯,他心里也多少有个谱,可是,这话说出来,却是没有底气的,冯丰,她会因为自己挨打、因为自己被冤屈来看自己——可是,要她为了自己的生日而来,她会吗?会吗?他看她的睫毛轻轻地扇动一下,心里一阵颤抖,生怕她立刻就要说出拒绝的话来。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无法拒绝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强烈的渴望和期待,还隐隐夹杂着不安。毕竟谁也不愿待在监狱里——虽然看守所的生活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差。 她点点头:“那天,你想吃什么?” 心里一阵狂喜,他几乎有点语无伦次:“冯丰,你真要来看我吗?真的吗?” 她的语气还是十分平静:“你想吃什么?” “豆浆油条。就吃这个。” 这么简单的要求,心里忽然一酸,想起他刚来现代天天为自己买早点、做饭的日子。那时,自己对他的态度多差呀,每天都对他爱理不理的,可是,每一天,他都会风雨无阻地为自己买回豆浆油条做早点,警告自己说人不吃早饭会变笨。 往事历历在目,她笑起来:“嗯,我一定买给你。你放心吧。” 他站起身,又伸出手去,隔着厚厚的玻璃——他才记起,自己总是忘记了,和她之间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 忽然特别痛恨这种讨厌的透明的物质,觉得从未有过的讨厌——自己出去后,一定要拆除家里一切的玻璃,绝不能让它们明目张胆地阻隔了自己和她! 会见时间已经快到了,却见他的手放在玻璃上,满面痛恨,她讶然:“李欢,怎么啦?” “我讨厌这道玻璃。” 她笑起来:“你说什么傻话?哪有人恨玻璃的?” “什么阻挡了我,我就恨谁。”他笑嘻嘻地起身,“冯丰,你记得来看我吗?” “你已经说了许多次了!” “可是,你没有答应许多次。” 她翻翻白眼,什么人哪。她不做声。他已经快出门了,又回过头来:“冯丰,你一定要记得,好不好?” 她点点头,他才放心地离开了,眉眼都是笑盈盈的。 唯一的熟人和唯一的爱人 李欢的事情暂时有了点眉目,冯丰总是安心了一点儿,这才记起考试的事情,赶紧又回到书本里,整天整夜的熬着,想吧那段奔波的日子赶回来。天气逐渐冷了,学校宿舍里没有空调,呆着看书跟寒号鸟似的,反正叶夫人等也不怎么上门了,她就多数时间又呆在家里。 这晚,看到晚上十点多,想起明天还要去看李欢,心想买什么东西呢?想了一会儿想不好,想起他指定的豆浆油条,也是,明早就去买一大袋这个,看她能吃多少。 她十分疲倦地歪在椅子上,却听得楼下轻微的声音。她出去,走下楼梯,看见灯已经被扭亮,叶嘉,她正往自己的方向看呢。 她笑起来,飞也似的奔下去,一下扑到他的怀里:“叶嘉,怎么提前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他似笑非笑地搂住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少了一根眉毛还是一根头发:“我怕你不在家嘛。我先去了学校,没人,然后才回来的,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我已经很惊喜啦。叶嘉,这次你走得很久哦。呵呵” “有没有想念我?” “当然罗” 她俯在他的怀里,嘴唇微张,满面喜色。他低下头就吻住了她的唇,直到两人快喘息不过来,他才放开她,柔声道:“小丰,你脸色很不好,今晚我们早点休息,明天再复习吧。” 明天?她忽然想起自己明日要去看李欢,这话对着叶嘉,却怎么说得出口来?她忽然发现自己当初考虑得太不周详了。 叶嘉见她神色有异,忙道:“小丰,有什么事情吗?” 她不愿对他有所隐瞒,低声道:“我明天要去看守所……” 又是李欢,无孔不入的李欢。 满腔的热情迅速冷却,他淡淡道:“我听晓波说,李欢的事情应该问题不太大了,毕竟,没有人会真当他是外星人的,只要‘非法获得内幕’信息的事情过去了,他会获得自由的。小丰,你去看他有什么要事么?” 要事?她的生日算不算要事?这的确算不得什么要事吧? 她也只好回答:“他明天过生日。” 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儿:“你去看守所替他国生日?我以为,你对生日这种事情毫无兴趣的……”自己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他才想起,她从未提起过自己的生日,也没问过他的生日,他的生日时又在外地,自己也忘记了——两人都不曾过过生日,她去给李欢过生日干嘛? 她忽然也觉得有点荒谬,似乎逾越了界限,要不是那他李欢那样恳求,那样的眼神,自己原本也绝不会答应的。 她想了想,悠然道:“那,我不去了。” 叶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小丰,为朋友的事情奔波无可指责,可是,你对李欢,应适可而止。他是一个大男人,你该帮的都帮了,不该帮的也帮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她自己好了。” 原本就该如此的,不是么?叶嘉的话,一点也没有错。他并没阻止自己为李欢奔波,甚至还暗地里要叶晓波帮忙并且时刻关注着,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李欢“快没事了”? 只是,想起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心理隐隐的不安,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爽约一次,也罢,李欢,他过不过生日应该不要紧吧?自己向来也是不过生日的。 “小丰,李欢这次的事情,要不是你相信他没罪,我绝不会出手的。你知道,晓波年前为了博一把,是四处打探过‘内幕消息’的,不过没得到而已!” 她急忙道:“李欢,真的没问题。他唯一的朋友是叶晓波,再也没有其他社会关系,怎么能得到什么‘内幕消息’?” “我就是想到这一点才相信他的。小丰,以后李欢再有什么事情,我能出面的就交给我,你最好就不要管了。” 他见她的眉头悄悄地皱起,肉后又展开,心里忽然很有些把握不住的感觉,不由得拉住她的收:“小丰,李欢出狱后,你再也不要和他联系了好不好?” 她坦然道:“叶嘉,我跟她一点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才帮他的,毕竟,她在这个世界没有其他熟人。不理他,好像说不过去。” “我知道,可是,他是个危险人物,我不愿意见你一次又一次地替他出生入死……” 出生入死?没有这么夸张吧?自己几时替他出生入死过了? “小丰,我有时很郁闷,觉得你对他比对我还好。” 有么?怎么会?她疑惑地看着他,“我从不愿意理他的,不过是因为道义问题不能置之不理而已,他怎么比得上你?呵呵,他有那么多女人,我不过是他唯一的‘熟人’,而我是你‘唯一’的爱人——这是有本质区别的。是不是?” “唯一的爱人?小丰你好大言不惭呀,呵呵。” 她反问:“怎么,不是唯一吗?还有唯二,唯三?” “不敢,不敢!”叶嘉笑起来,“反正我就是不愿意见你常常和李欢在一起。她太危险了,小丰,今后距离他远远的好不好?” 她点头,叶嘉的要求合情合理。心里虽然略有一丝,遗憾,想起他那天一再的叮嘱,自己终究还是爽约了,不过,他很快就要出来了,以后,许多女人会替他过生日的,这一次过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了。 当窗外透露出第一缕黎明的微光时,李欢已经起床,焦虑地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然后,是看守所里统一催促起床的铃声,然后,窗外的景色从朦胧到清晰到最后一丝雾气的慢慢散去,一个冬日暗沉沉的早晨次第在眼前慢慢展开来。由于李欢的出色操盘,几乎已经让他成为了看守所里最受欢迎的人,因此,他一提出今天过生日的事情,他们几乎立刻就答应了下来,毕竟,据上峰的口气,他很快就会被保释出去了。他们甚至答应给他半天时间和“女友”聚会——看守所的人一致认为,那个来为他奔波的女孩子,肯定是他的女朋友。他们说,不是女友她肯这样?你骗鬼呀李欢。李欢不置可否,他们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鼻端仿佛已经有了豆浆油条的味道,他焦虑不安地一遍一遍张望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8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8部分阅读 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她不会这么早来的。 然后,是九点、十点、十点半、十一点……他越来越惶恐,时间的频率,以每分钟计算到每三分钟计算——就仿佛死刑慢慢即将降临——她不会来了吗?她为什么不来?她为什么要骗自己? 终于,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他颓然坐下,心如刀割,仿佛被全世界的人一起遗弃了——没有来,她竟然没有来! 看守所的食堂送来饭菜,有三菜一汤还算丰盛,送饭的人开玩笑地道:“李欢,你不是说今天过生日有人送好吃的?怎么没见人?” 李欢一声不吭。 那人压低了声音:“怎么,哥们??妞跟人跑了?” 他怒不可遏,却又不知该向谁发怒。那人觉着无趣,怏怏地就走了。 饭菜一直放在桌上,凉了,然后,又被收走了。 今天恰好是周六,股市也休了,即便一些特想和他交流的人,也因为他的“生日”没人来打扰他看k线图的了,他们同样好奇着,那个为他奔波的女孩子为什么没来呢?放他鸽子了? 李欢从早上坐到中午,又从中午开始看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终究海华丝不死心的,也许,她在忙什么,要下午才来吧?这想法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又开始看外面的天色。中午一点、两点、三点、四点、五点……终于,看守所一天的接待时间已经结束了。冬日天气暖,窗外的天色慢慢暗沉,天,已经完全黑了,她再也不会来了。 他呆呆地坐着,仿佛入定的老僧。 送来的晚饭早已冷了,然后,又有人来收碗了。他拉住他:“我要打个电话” 收碗的人满脸同期地看着他,这种事情多了,一般刚进来的人,还有女友妻子地偶尔来看看,客户四,慢慢地,这些人就出现的越来越少,然后,就不来了——因为她们已经选择分手了。如今,“股神”也被抛弃了罢? 他曾得李欢指点股票,发了点小财,对他崇拜的五体投地,熬不过请求:”我去请示一下。“ 李欢点点头。不一会儿,两名工作人员来了,满脸同期地看着他,把电话给他:“你打。” 他们就站在旁边,他却什么也顾不得了,拨通了号码,开口,声音却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喂,冯丰……” “喂,你哪位?冯丰现在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 叶嘉,是叶嘉!他在家里。一定是他阻止了冯丰来看自己,一定是他! 胸腔几乎要喷出火来:“叶嘉,我找冯丰……” 叶嘉也听出这个声音沙哑的男人是李欢了,对他的不爽已经达到了极限,冷笑一声:“你找她干啥?李欢,你怎么每次出事都只能依靠女人?小丰欠你啥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心里,仿佛有血药一滴一滴地流出来,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冯丰,我要和冯丰说话,混蛋,谁要你接她的电话?” “我是她的丈夫,怎么就不能接她电话了?” 李欢气得笑了起来:“你凭什么?她又没跟你结婚。”他想起叶晓波当初对自己说的话,没扯结婚证就做不了数,赶紧补充一句:“又不是……” …… “因为我警告了李欢,心里觉得高兴,本来要装着抱歉的样子,结果,没装住……” 她笑起来:“叶嘉,没什么,只要李欢出狱了,我也就不管了。本来,我也不想和他有太多来往。” 他兴高采烈的:“我刚刚骂了他,心里真的很痛快!你不会生气吧?” 她看他如一个刚刚得胜的小孩子一样,又好气又好笑:“叶嘉,你干嘛和他计较呀,我都说了,自己不过是他的‘熟人’而已!”熟人和爱人,那是有本质区别的! “他可不仅仅把你当熟人!我是男人,我知道的。”他郑重其事地看着她:“小丰,李欢的事情,我会尽力而为。他究竟有没有‘非法获取内幕消息’,我不清楚,毕竟,晓波以前是做过这个的,他曾为晓波操盘,有点嫌疑也不足为奇。要事他真的作j犯科,我不禁自己不管也会禁止你管。” “哼,要是他真的作j犯科,我也不会管他的。” “不过,晓波已经走了很久了,加上李欢的特殊背景,这一次,我就选择相信他是受了冤屈。所以会尽力而为。但是,我希望这些事是我去做,而不是你去做。小丰,李欢实在太危险了……” 她嫣然一笑,女人就得依靠自己的男人,不是吗?什么事情都自己去奔波,也实在太辛苦了,如果能交给叶嘉代劳,自己又何必再强出头? 他沉吟一下:“以前我都没有想到,这个李欢还真的这么厉害。这些日子在网上查看他的资料,才发现他的生活真好似多姿多彩,做什么像什么,居然还会变成股王!” “嗯,他是有点厉害,呵呵。” “小丰,李欢这人忒风流,报道有很多和芬妮的花边新闻,还说他有其他的莺莺燕燕,靠不住的……” 她诡异地眨眨眼睛:“只要没有报道叶嘉有什么花边新闻就行了,嘻嘻。” 叶嘉笑起来:“我是不是有点小人?在你面前拼命说他的坏话?” “他本来就坏嘛,什么柯然、芬妮,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女朋友,以后也不知还会有多少女人。他做过皇帝,三宫六院习惯了,没有什么一夫一妻观念的,有了钱,就和现代的那些坏男人一样,每天花天酒地……” “那样才最好不过了,免得他整天念叨你。” “他哪里整天念叨我了?我不过是他唯一的‘熟人’而已。你不知道,我他在一起那段时间,只要柯然或者芬妮稍微有点事情,立刻他就将我抛到脑后了,呵呵,叶嘉,你千万别担心,他绝非真正喜欢我的……” “那样最好不过了。” 她点点头,笑眯眯的:“我很困了,叶嘉,我们今晚早点休息好不好?” 他微笑着拉了她的手,贴在她的耳边,柔声说了句什么,她红了脸啐他一下,他拦腰抱了她就蹬蹬跑到卧室里去了…… 和叶嘉的第一道裂痕 明明心里已经轻松了,可是,这一夜,辗转反侧许久,冯丰快到天明时才睡着,迷迷糊糊中,梦见自己买了大包的豆浆油条,提了满大街的走,也不知是要给谁吃。走着走着,忽然摔了一跤,豆浆油条飞出去老远…… 醒来,已经快十点了。她心惶惶地赶紧坐起身,叶嘉从外面走进来,微笑道:“小丰,再睡一会儿吧。” 她嘟囔着穿衣服:“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呀,我还有好多书没看,时间不多了,马上要考试了……” “我看你那么辛苦。小丰,别这样拼命了,好好休息一下再说吧。” “不,做一件事就要做到底,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他无可奈何,但见她的脸色差得出奇,柔声道:“你除了念书以外的事情都交给我好了。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 她伸出手来抱住他的腰,什么话都没说,如果一个男人,总是肯替你分担一切,那么,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小丰,我保释金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李欢能被顺利保释出来就好了。” 她迟疑了一下:“叶嘉,保释李欢有钱,你不用准备。” 叶嘉十分意外:“怎么了?” “李欢前些日子给过我100万,用他的钱交保释金和律师费,也算用的其所了。” “他给你100万?为什么要给你100万?” 叶嘉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这件事,冯丰并没有告诉自己。她为什么要拿李欢的一百万?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给一个女人100万? 当时,冯丰怕他不高兴,并没有提到这一百万的事情,再加上那段时间和叶夫人、林佳妮斗智斗勇,越拖延越没有机会讲,到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如今见他面色大变,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爱人之间第一要务在于坦陈想对,自己这样子是不是算有所保留?她急忙道:“因为他炒股的前期投入10万元,是我们一起做一个策划挣来的奖金。我走时没要这笔钱,他说赚钱了应该分给我……” 叶嘉吁出一口气来:“小丰,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她答不上来,心里悄然涌上一层悲哀和恐惧:自己,是不是伤害叶嘉了? 他没有继续追问,转身慢慢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才停下,淡淡道:“小丰,我去研究所了。这几天就不回来了。” 她追上前一步叫他:“叶嘉,我把这些钱都用在他的身上,也算还他了。” 他回过头来:“不是钱的问题,如果,真是你的投资,就应该属于你的。只是,小丰,你应该告诉我一声。”自己的女人拿了其他男人一百万,而自己却毫不知情。尤其,这个男人又是李欢。 她干巴巴地说:“对不起,叶嘉” 他默默站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冯丰呆呆站在房间里,慢慢意识到,这一次,自己和叶嘉真的是出现裂痕了。叶嘉从来都对自己毫无保留。可是,自己却在这件事情上并不坦陈。有了这个恶劣的开端,今后,要如何才能消除两人之间的裂痕呢? 这是很阴沉的一天。盆地的冬天很少下雨,略微有点干燥的那种冷,却又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潮湿。 冯丰看了一会儿书,手机响起,是律师的声音:“刚接到通知,准备好保释金,今天跟我去看守所。” 李欢会被放出来了?她慌忙答应着,挂了电话,却突然想起叶嘉。现在,叫叶嘉去会不会比较好一些?可是,他今天那么忙,怎么能走得开?她立刻给他打电话,却是叶嘉的助理接的,说他现在在开会,晚上才会有空。 这种事情,怎么能等到晚上?或者,干脆就把钱交给律师,叫他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这样好吗?她犹豫再三,又接到律师的电话,说已经到了约定地点,叫她赶快去汇合。她无法再犹豫,立刻赶到约定的地方,和律师一起去看守所。 律师的车子刚到看守所外面,立刻发现很不寻常的一股味道。他皱起眉头:“不好,今天好多记者。” 冯丰摇下车窗,一看,惊呼出声,各路神仙聚集在门口,无数的摄像机、话筒严阵以待。这时,一些人已经看见了驶来的车子,立刻冲了上来。冯丰赶紧摇上车窗,惊慌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因为李欢吧?” 律师面色凝重:“肯定是因为李欢的事情。不知道有关方面向公众披露了多少。不过,既然他们允许记者采访,估计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了……冯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些记者,特能捕风捉影……” 她满面惊惶,只倾身在车子里,生怕被拍摄到一点儿。 可是,躲避却一点用处都没有。两人刚一下车就被包围了。冯丰用手遮了脸,闪光灯闪得跟吸魂似的。好不容易,才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进去,总算摆脱了那一群疯狂的记者。 她惊魂未定地坐下,律师已经在办理相关手续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终于,她看见李欢出来,然后,有关人员甚至还和李欢握了手:“恭喜你,你重获自由了。” “恭喜你,股神,以后,还得你夺帮忙。” 李欢一一回,笑着道:“没问题。” 他的气派,倒不像即将出狱的囚犯,反倒像即将远征的君王,想必,那些人得他指点,都多多少少发了点小财? 终于,他的目光落到了惴惴不安的冯丰身上,满脸的笑容逐渐淡去。其实,一出来他就看见她了,只是,眼光却一下移开,仿佛最好的东西,一定要留到最后,心里其实是怯怯的,又仿佛多看几眼,那个人就烟消云散了。他低了低头,才抬起来,深深地看着她:“冯丰,你来了!” “嗯,我来了。” “我生日,你为什么没有来?你答应了我会来的。” 她强笑道:“我那天正好很忙,对不起。” 她在说对不起,向自己说对不起。她何曾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心里的沮丧忽然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笑起来,“风格,我知道你今天会来接我的。” “你先谢谢律师吧,他做了许多工作。还有叶晓波……” 他淡淡道:“晓波给我说了,是叶嘉告诉他的。他在国外,本来还是……这个消息” 这时,律师正走过来,李欢立刻向律师道谢。律师笑道:“股神,我也买股票的,以后,还需要你多多提点。” “没问题。” 和律师客套了几句,他悄然拉了冯丰的收,急切道:“走吧,终于可以回家了。” 她不经意地拉开他的收,淡淡道:“我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现在,已经没有透明的玻璃了,已经可以真真切切地拉到她的手了,可是,无形的距离却仿佛越拉越大。像个胆怯的少年,明明心里渴望得几乎要冒出烟来,却不敢再有任何举动,只是默默地随了二人走出看守所的大门。 刚出去,还没呼吸完第一口新鲜的空气,立刻被一阵闪光灯闪花了眼睛。无数的话筒、摄像机立刻对准了他—— “李欢,你现在被释放有什么感想?以后还会不会被判刑?” “你被称为‘股神’,究竟有什么秘诀?现在股市跌得很厉害,许多散户受损严重,十分痛恨‘非法获取内幕消息’发财的人。你如果没有内幕消息,可不可以谈谈你在股市上的心得体会?公众很想知道……” “你对有关当局指控你的‘非法获得内幕消息’有什么看法?” “请问这次事件会不会影响你的书的销量?会不会影响你对股市的信心?” “请你谈谈目前的股市走向吧,很多故名很关心这个问题……” “李欢,你能透露一下你当初退出‘超级帅哥’比赛的真正原因吗?会不会跟这次事件有关?” “你还会不会进入娱乐圈?” “下一本书计划写什么?” “既然你都可以保释了,为什么还要冻结你的账户?” “芬妮小姐有没有来看过你?” “芬妮小姐接受采访时说和你是普通朋友,可是,我们得到线索,据曾经在你的别墅里工作过的一位工人透露,说你曾和芬妮同居过短短一段时间。请问,你对此作何解释?你对你们之间今后的关系如何看待?” “据说这次都是一位神秘女士为你奔走,请问,她跟你是什么关系,也是娱乐圈中人?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 李欢透不过气来,只连声道“无可奉告,无可奉告……” 一个眼尖的记者忽然大喊一声:“是不是就是那个神秘的女士?” 得不到任何答案的记者如发现新大陆般,立刻奔向冯丰。 冯丰本来是借机悄然上车的,没想到还是逃不脱一众“火眼金睛”,立刻,一众记者围上去拦住了她:“你和李欢是什么关系?” “请问你是什么人?” “外传有一位神秘的富姐对李欢很关照,你是不是就是这位富姐?” ………… 冯丰吓得紧紧抱住头,一句也回答不出来,只是拼命想冲出这个可怕的包围圈,可是,层层叠叠的包围下,一时半刻,却哪里冲得出去? 李欢掀开众人,大步走过来,一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今天无可奉告,请不要打扰我的朋友……” 一众记者哪里肯罢休?其中一名电视台的记者,抢身从侧面跑到冯丰面前,话筒几乎打在了冯丰的脸上:“小姐……” 冯丰慌慌张张地闪躲,李欢火冒三丈,一手掀开话筒,“冯丰,快走”,他边说边开路,护着冯丰就走,像一个母鸡护着小鸡仔。 众人锲而不舍地追了上去:“李欢,请问这位小姐是你的什么人?上次你在停车场挨打,也有一位小姐拼命维护你,请问是不是也是这位小姐?”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们是情侣还是夫妻?” “她究竟是你的什么人?” ………… 他怒吼一声:“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的吼声实在太惊人了,以至于四周都安静了片刻。 女暴君:男人如衣服 然后,众人仿佛恍悟似的,一些财经记者暗暗欣喜,倒得了条八卦新闻;而那些娱记更是喜上眉梢,“超级帅哥”继芬妮之后,又有爆炸性消息,这几天的版面就不用愁了。 闪光灯此起彼伏,李欢干脆将吓呆了的冯丰完全遮住,大声道:“这位是我最重要的人,最要好的朋友,你们到底还要问些什么?” 朋友?不是情人?怎么会错意了?本来以为可以挖掘出什么重磅新闻,可是,又遇到明星管用的伎俩和托辞了——“朋友”——众人哪里肯善罢甘休? 围观记者一下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提出许多问题。左边,一个人拼命拍摄冯丰,想拍一张正面清晰照,李欢缓过劲来,紧紧将冯丰拉在自己身后,只觉得她的手心越来越冰凉 。他气极,劈手夺过一个晃动着画面的相机,怒声道:“不许拍!谁都不许拍了” 记者大声抗议,李欢的愤怒已快到极限了,正要摔了相机,却被律师死死拖住。他还要挣扎,却察觉冯丰悄悄拉住了自己。他停下,律师拿过相机还给记者,李欢还要发怒,冯 丰拼命揪住他的衣袖,他立刻停下脚步,拉了她的手飞快地往前走,三人总算上了车,一溜烟地跑了。 尚在惊魂未定时,却见后面几辆采访车快速追来。律师道:“李欢,你刚才失控了。明天,他们不知会把你写成什么样子” 李欢怒不可遏,谁叫他们一个劲拍冯丰?他看冯丰满脸的不安,明天报道一出来,不知会有怎样可怕的传言,要是被叶嘉或者叶家人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 叶嘉或者叶家人怎么想自己管不着,可是,要是伤害了冯丰,那可怎么办才好? 他紧紧拉住她冰凉的手:“冯丰,你不要担心” 她收回手,强笑道:“我并没有担心,李欢,你出来了就好。” 律师道:“这次的事情不太寻常,你虽然可以保释,可是,账户依旧被冻结,李欢,你这些日子绝不能有什么风吹草动。” 李欢郁闷得不行,除了别墅和部分现金,自己的账户依旧冻结着,而且不能离开c城半步,这岂不是被变相软禁起来了? 律师加快了车速,出城时,后面的采访车总算没了踪影。 律师将二人送到城南的别墅前面停下,又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告辞了。 冯丰看看前面那片人工湖泊,冬日的芦花枯黄枯黄的,那种叫做“斑麻”的飘絮,简直完全成了一片金黄的海洋。远处,一只白鹭引项高歌了一声,那种“哞哞”的声音并不悦 耳,却别有一番滋味。 李欢一直随着她的目光,注意着她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心里激动得厉害,终于有一天,她来到了这里。这个地方,本李就一定得有她,没有她,怎么还会成为一个家! 她笑起来:“李欢,你可真会享受。” 李欢细细地看着她:“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点点头,没有人会不喜欢这里。 心里异常的喜悦,她喜欢这里,看样子,还是非常喜欢这里。 然后,他听得她的声音:“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如一声惊雷响在头顶,雀跃的心思立刻沉了下去,她甚至连她的房间也不去看一下吗?还有她喜欢的书房,落地玻璃的阳台,坐在那里可以看到外面一览无余的美丽风光。这些, 她看都不看一下吗? 他冲口而出:“冯丰,进去坐坐吧,看看你的房间也好” 她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多问,只说:“李欢,我走了。” 心里的失望无限制地放大,这个时候,最希望在自己身边的人,她终究,还是要飞入别人家了。他看她的归心似箭,强自镇定,好一会儿才道:“我送你。” 她想起他那一声“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心里忽然前所未有的坦然,仿佛所有的死结到此都完全解开了。自己是他的朋友——他总算理清楚了自己和他的关系了。不是“前妻 ”,也不是“女友”,只是两个彼此知道过去的“熟人”,比熟人更亲密的——朋友。 这何尝不是最理想的结局? 她伸出手去,笑得心无旁骛:“李欢,我们终于是朋友了!先前,谢谢你那样维护我。” 朋友!自己是进入了自己布下的套了吧?从此以后,好听了说是朋友,真实点说,就是陌路相向了么?心里隐隐疼痛,对付狗仔队的利器,谁知道反过来会狠狠插自己一刀? 他没有握住她的手,仿佛那一握住了,就是天涯咫尺的“既成事实”了。他只是侧过身,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道:“冯丰,走吧,叶嘉等着你呢。” 她微微有些尴尬,收回手,点点头:“嗯,叶嘉等着我呢。回去晚了他会发脾气的,呵呵,多谢你送我。” 发脾气,叶嘉才有资格发脾气,自己呢?心里异常的痛恨叶嘉,就如在监狱里那道隔断两人的透明的玻璃——高大顽固,无孔不入,却又拆不了,咂不了。这世界上,有资格发 脾气的人,才是最幸运的人! 心里忽然觉得异常的委屈——忽然想起自己随她掉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刹那,自己是为了到这个陌生而怪异的世界上来和她做朋友的吗? 绝不是这样!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杀了迦叶,现在会是怎样的情景? “李欢!” 她见他神色异常,叫他一声。 他回过神来,很快镇定下来:“冯丰,走,我送你回去。” “嗯,谢谢。” 总是她在向自己道谢,付出最多的人,总是在向对方道谢。 他取车,看她上去,她还是有点担忧:“李欢,你现在在取保候审阶段,万万不能冲动,一步都不能大意,否则,就很难办了,而且,他们冻结了你的账户” “能将房子车子和现金还我已经很不错了,反正那些钱来得容易,被冻结了也无所谓,而且只是限制不能“出境”而已,反正我也没有出国的打算” 心里还是不安的,李欢的身份就是他的死|岤,如果被让你盯上了,他这一辈子怎么安生得了?有关当局显然并没有将他的身份向媒体披露,大众关注的焦点只在于他是否“非法 获取交易内”上,如果将焦点转移到他的身份上有该怎么办? 在这个“限制离境”的背后,是不是意味着还有许多惊心动魄? “冯丰,你不用太担心了”他话没说完,手机响起,是芬妮打来的。芬妮的声音充满了关切,“李欢,现在情况如何了?” “已经没事了,芬妮,多谢你的关心。”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他挂了电话,见冯丰意味深长的目光,笑道:“冯丰,你又想八卦啥?” 她直言不讳:“我觉得芬妮不错,她一直很关心你,这些天,她都跟我保持这联系,你为什么要和她分手?” 他淡淡道:“是她甩了我。呵呵,冯丰,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受女人欢迎。一般,都是别人甩我。” “只要你今后改掉段正淳的毛病,总有女人不会甩你的。” “今后,我再也不会给任何女人甩我的机会了。” 冯丰狐疑地看着他,他但笑不语。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旁边,街道的左边有一家很著名的蛋糕店。他在旁边停下车子。冯丰道:“你干啥?” 他也不说话,停好车:“你等着我。” 冯丰伸长脖子看他时,见他进去,很快又出来,手里拎了很大一个蛋糕。 “李欢,你干什么?” “你没有陪我过生日,这次,我自己买个蛋糕,你陪我一起吃。”他理直气壮。 她笑起来,他掉转车头,将车开在旁边的林荫道上停下,拆开蛋糕,拿了两个碟子切好,一人一大碟:“快吃吧,我好饿。” 冯丰这才发现,中午早已过了,自己也什么都没吃,经这一提醒,才发现肚子饿得呱呱叫。 他接过碟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李欢见她很快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立刻又给她盛一块:“慢慢吃,不要噎着了,你很喜欢吃蛋糕吗?” “不喜欢,只是饿了,吃啥都觉得还行”她含糊其辞地边吃边答应,谁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呀,只是,饥饿是最好的调味品,饿了,吃啥都好吃。 他看她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忽然抓起一块蛋糕就涂在她的脸上。 她被攻了个出其不意,满头满脸都花了,惊叫一声,下意识地也抓了一块飞快地涂在他的脸上:“叫你涂我哼” 他笑着还击,两人笑成一团,前所未有的轻松,她说:“李欢,不要闹了吧” 他忽然毫无征兆地伸手紧紧抱住她,她在他的怀里拼命挣扎:“李欢,你干啥?“ 他抱得更紧了,低声道:“别动,安静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她无法再继续挣扎,手里的蛋糕掉在座位下面,脸完全被埋在他的怀里,除了他的心跳,什么也看不见。好一会儿,他的手略微松开了一点儿,她赶紧抬起头,看车窗外午后的 一点暗沉沉的阳光仿佛要照进来。 这一刻,忽然有那么真实的感觉,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一定会是自己的。他松开手,凝视着她,神情无比轻松:“好了,冯丰,我的生日已经过了,现在送你回去。” “嗯。” “叶嘉若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会揍他的。” 她咯咯笑起来:“叶嘉怎么会欺负我?才不会呢。而且,李欢,打架你并不是他的对手。” 他听她自豪的语气,耸动眉毛,样子十分狰狞:“谁说我不是他的对手?” “他告诉我的,说又一次他和你打架,你不是他的对手。呵呵。” 李欢看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怒道:“你总是向着他,你为什么总是向着他?!” “呵呵,女孩子一般是向着她们的爱人,而不是朋友”她狡黠地眨眨眼睛,“爱人要相伴一辈子,朋友只是寂寞的时候才会想起你。你是朋友,所以,你的待遇自然不能比照叶嘉,呵呵。” “难道你没听说过,朋友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谁穿我衣服,我砍她手足;谁砍我手足,我穿她衣服。哈哈。” 两人相对大笑。 车子又跑动起来,他不经意地道:“冯丰,如果我们还能回到过去,你最想做什么?” 又回到古代?她赶紧摇头:“不不不,我不愿意。我还是宁愿呆在这个时代。在那个时代,我会死的。” “怎么会死?”他瞪着她,“前些日子我仔细查询了一些历史记载,发现我们那个时代,很类似历史上记载的魏晋南北朝,同样是个分裂的大乱世,群雄逐鹿。只是我统治的那 个国家相对强大。当时,我们的名称并不是这样,跟后世的记载有很大出入,以后我还会尽力再查找一些资料,仔细比对一下” 他惊讶地看着他:“你想利用来现代掌握的先机回去一统天下?” “难道不可以?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一统天下” “可是,占便宜的还是你,一统天下后,你就如秦始皇一般坐拥天下,坐拥美女” “谁说的?你不是常常向我吹嘘有女皇武则天这种强人?还有英国的伊丽莎白女王之类的” “那又如何?” “你可以辅佐我统一天下,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辅佐你做女王。那时,你就是女暴君” 女暴君?好像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呵呵,我也可以有很多男小妾?” “当然不能,只能有我一个。这个就叫做独宠小妾,哈哈。” 她也哈哈大笑起来:“李欢,你这个异想天开的空头支票开得好,想想,女暴君,真不错耶。” “你觉得是异想天开?” “对,你怎么能够回去?” “既然能来,就肯定也有回去的契机。回去了,我还可以做你的‘皇后’。” “即便如此,我也不愿回去,我真回去了,我的‘皇后’也是叶嘉,怎么轮得到你?” 暴风雨的前夜 他凶恶地狰狞了眉毛:“你能不能不要再提到叶嘉这个名字?” “不能。” “我听着就讨厌。” “那你完全可以不听。” 车子快到c大别墅区了,李欢忽然看她一眼:“明天你最好不要看任何报纸。” 一路上强作的轻松,到此结束了?她强行制住心里的不安,淡淡道:“没关系的,我不会看的。” “但愿叶嘉的母亲不会因此找你的麻烦。” 她简直回答不出来,只默默下车:“李欢,我走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心里异常的压抑,如果叶嘉和他那复杂的一家人为难她,应该怎么办?心里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冲上去带走她,那么她就再也不用面对那么复杂的一切 了。 他打开车门飞快地跑下去,她听得那么急促的脚步声,不禁回头,他的脚步太快,差点撞到她的身上。她讶然道:“李欢,你干什么?” 他呼吸急促,拉住她的手:“冯丰,你知道我为什么再也不会给其他任何女人甩我的机会了吗?”他不等她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冯丰,如果太累了,你就回头吧,只要 你回头,我一定在,一直都在的。” 她怔住,好一会儿才淡淡道:“不,我这个人只喜欢往前走,从不喜欢回头看,再见,李欢,我决不会回头的。” 他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她小跑着远去了,过来草地,然后是那片小树林。冬日的下午,小树林中有一两棵红树,叶子是那种惨淡惨淡的红,他伫立良久,直到她的影子慢慢 在眼前淡去,才转身上车。 叶家。 一摞厚厚的报纸杂志摆在案几上。这几天,叶夫人几乎搜集了所以新出的报刊杂志,从日报的娱乐版财经版到绯闻八卦小报,厚厚的一摞,许多头版头条。铜版纸封面的李欢, 或笑得肆无忌惮,或表情凝重,或暴怒不堪——连带着,冯丰的大幅照片也登上了娱乐版。 所以的标题都是很彪悍很爆炸的: “股王”李欢取保候审 “股神”李欢拒绝透露炒股秘诀 她感兴趣的并非这类标题,而是娱乐版的: 朋友还是情人?——“超级帅哥”李欢的红颜知己现身 神秘富姐保释李欢 李欢的糟糠之妻露面 神秘女子两度救援李欢 李欢护花,怒对娱记 最具有轰动消息的一个题目则是:“超级帅哥”李欢凸显男性魅力,挫败豪门公子,抱得两位美人归—— 这家的深度报道十分齐全,上面详细刊登了李欢和芬妮,叶晓波之间的三角恋情;然后,笔锋一转,爆出惊天大内幕,说李欢另有相交多年的女友这位女友却是叶家三公子的亲 密爱人。报道虽然诸多猜测,特知音风格,却颇有几分靠谱,半真半假,竟是长达几万字的深度报告,整个行文,差点变成了豪门惊情的多角恋情了。 叶夫人看一眼一份八卦周刊上刊登的组图,那是冯丰和李欢刚出看守所的时候李欢护住她上车的全程拍摄。 她冷笑一声:“佳妮,你看看这个贱人干的好事!” “我真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女人,叶哥哥对她那么好,她却做出如此对不起叶哥哥的事情”林佳妮看着图片上两人相拥的亲密场景,几乎要哭出来了,“要是叶哥哥看到 了,该多么难过呀?” “这样也好,让他早点看清楚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林佳妮看看时间,将报纸推了推:“伯母,我把这些收起来吧,伯父快回来了,看到就不好了” “佳妮,不用收。”叶夫人另有打算,看样子,老头子对那个穷女人的印象还不错,这次,就得让他看看那个穷女人的丑恶嘴脸。 “可是,这对叶哥哥不太好吧?伯父看到了,会不会影响他对叶哥哥的看法?叶哥哥是很好很好的,怎么能让他因为那种女人受到伯父的责怪?”林佳妮不无担心地说。 “长痛不如短痛,否则他还一辈子被蒙在鼓里,把那个女人当了什么天仙圣女!” “伯母,你要怎么安排?可不能让叶哥哥受委屈吧?” 叶夫人笑得胸有成竹:“佳妮,我当然不能让你叶哥哥受屈了,我自有安排,你回家等我好消息吧。” 叶嘉走出实验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刘蔷在门口走来走去,高跟鞋发出蹭蹭的声音,显然十分焦虑。叶嘉从未见她如此失态过,刚要开口,她也已经见到叶嘉了,匆忙走了过来,将手机递给他:“你的电话,这几 天好多人找你” 他十分奇怪:“怎么会有很多人找我?” “都是娱乐记者,他们不知从哪里得知你的电话,纷纷打电话来询问你和那位冯小姐,李欢的关系”刘蔷第一次遇到这种八卦消息,完全超出了她的日常安排业务范围, 又牵涉到他人隐私,实在不好处理,只是一概挡驾不理。 叶嘉心里一沉,紧接着,电话就催命似的响了起来,他接听,是一个很流畅的女声:“您好,是叶医生吗?我是xx周刊的记者,请问冯丰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你对她和李欢的 事情怎么看待?外传她曾和李欢同居达一年之久” 她的话还没说完,叶嘉就挂断了电话,直接关机。 刘蔷见他脸色铁青,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叶嘉失态,饶是她平素和叶嘉极熟,也不敢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他。 “刘蔷,这几天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可以看看这几天的新闻,大概是说冯小姐和李欢之间有些什么事情。不过,那些绯闻多半是空|岤来风,你不用理会。” 叶嘉深深吸了口气,李欢,又是阴魂不散的李欢,他转身就走,刘蔷在后面叫住他:“叶医生,你走错了方向。” 他抬头,差点撞在玻璃上,立刻转身往相反方向走去。 取了车,心跳得砰砰的,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愤怒,冯丰,她还是出面了,甚至不管会不会传出娱乐八卦,都去了看守所接李欢。 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他拿出手机,拨了她的号码,却又挂上手微微颤抖,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为什么连电话也没有给自己打一个? 终于,电话铃声响起,他心里一喜欢,一看,又一阵冰凉塞在胸口,是家里的电话,是母亲的声音:“儿子,你今晚回家吧。”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好,我马上回来。” 车速越来越快,心里也越来越乱,终于,电话再一次响起,耳麦的声音仿佛有些失真,是她那么熟悉的声音:“叶嘉”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和那种习惯性的娇嗔和甜蜜。他的心里稍微镇定了一点儿:“小丰” “叶嘉,你好几天没回来了,我每天晚上都打一下你的电话,又没人接,你现在接了,是不是表示今晚可以回家了呀? “我母亲有事找我,我要先回家去一趟” 心里其实是明白的恐惧,她沉默了一会儿:“叶嘉,你今天不要回家好不好?” “我回去看看就会回来的。” 她依旧是固执地,仿佛,他这一回去,就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叶嘉,我等你吃晚饭” “不用,小丰,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回来再说吧”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冯丰呆呆地坐在客厅里,看夜色一点一点的降临,叶嘉,他第一次没有说“再见”就挂断了电话。现在,他回家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9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9部分阅读 了,回到了他的母亲面前——今晚,他还会回来吗? 客厅里的空气前所未有的冷清,她才发现,那些所谓的气象专家最爱撒谎了,天天说什么这个冬天是“暖冬”,而实际上,却是地地道道的寒冬。 叶嘉一踏进客厅,才发现气氛极不寻常,除了父亲以外,几乎全家人都坐在客厅里:母亲,哥哥嫂子,姐姐姐夫。 众人看他的目光都那么奇怪。最后,还是叶夫人先开口:“儿子,这几天累坏了吧?我已经吩咐厨房给你准备了燕窝粥。” “妈。不用了,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叶夫人拉他在自己身边坐下,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厚厚一摞报刊杂志。他随意扫视一眼,脸色就变了,最上面摊开的整版娱乐版组图,其中最显赫的主图是李欢紧紧护着冯丰, 两人的神态那么亲密,而题目赫然则是: 李欢一怒为红颜,“股王”再度击败豪门公子抱得美人归 然后,下面是李欢怒推记者,爱之宣言的组图——这些场景里,每一幅,冯丰都在! 叶夫人看着儿子的面色瞬间大变,又伸手拿了另一份报纸:“这里还有她和李欢同居生活的详细报道” 叶嘉随手将这份报纸扔到了垃圾桶里,心口剧烈的疼痛,好一会儿才道:“这有什么好看的?都是无聊的空|岤来风!” 大家长出手 “三弟,都证据确凿了,怎么还是空|岤来风?”他的大哥先开口了,语调很威严,很有几分叶氏长兄的风范。 在叶嘉的记忆中,自己和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并不太亲近,也很少有如此齐全地坐在一起的时候。 他看大哥完全一副义正词严的状态:“今天爸有事外出了,幸好他不在家。作为大哥,我就劝你几句,这种女人,不值得你为她生气,她也不配进入叶家的大门。三弟你虽然在 学术上非常专业,可是生活上就欠缺了一些经验,识人不明也是有的,不必为这种女人烦心” 二哥接口道:“也是,这个李欢是什么瘟神?你说他是晓波的朋友吧,却和芬妮那种人搅和在一起,如今又是那个冯小姐。幸好晓波到欧洲去了,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姐姐一脸疑惑,似乎奇怪如此优秀的叶嘉怎么会那么没有眼光:“三弟,这种不惜福的女人,你拿来干啥?天下好女人多的是,叶家的家风可不能让她败坏了” 叶嘉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七嘴八舌,心里又惊又怒,原来,母亲是早有预谋,她甚至不怕“丢脸”——将她所认定的儿子的“丑事”,毫无保留地在叶家一大家人面前暴露出来, 显然是不再留任何余地了,在众人如此强硬的态度下,冯丰,她以后怎么还会有半点机会踏进叶家的大门?要知道,以前,母亲在叶家,对自己儿子稍微不好的事情都是能隐瞒就 隐瞒,生怕成为其他成员的笑柄,这次,显然是要利用家族的力量,彻底将儿子逼到死角了。 他看哥哥姐姐,姐夫嫂子众人的嘴唇一张一合,口沫横飞,就像杰出的说客,找了一万条理由,要将那个“红杏出墙”的女人赶出自己的世界 如果单凭意念就能让冯丰消失,他们强大的意念恐怕已经将她冲到北冰洋去了。 叶嘉忽然很想笑,然后,他真的就笑出声来。 众人忽然停止了七嘴八舌的建议,劝说,告诫,惊讶地看着他,分明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什么。 还是叶夫人先开口:“儿子,你再也不能和那个女人继续下去了,赶紧让她搬出去,免得她继续败坏你的名誉。她要找李欢,就让她找李欢去” 然后,大哥又开口了:“我们和林家的合作方案即将决定下来。林佳妮那么好的女孩子,她对你可是死心塌地,你们才的般配的” 叶嘉点点头:“多谢大家关心。” 众人见他终于开口,而且神态冷静,语气平和,无不松了口气。 “可是,我最讨厌别人干涉我的事情了”他看着众人,眼神变得十分凌厉,“我和冯丰之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用不着大家聚拢起来对我进 行再教育。我要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或者选择什么样的女孩子,我想,跟诸位是毫无关系的” 大哥面色大变:“你这是什么话?你代表的是叶氏家族” “我既不是董事长也不是执行董事,更不是什么未来家族的继承人,家族有没有我来代表,我想是无所谓的。” 大哥脸上红一阵又白一阵:“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丢的不仅是你叶嘉的脸更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脸。幸好你们还没结婚,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冷冷地看着大哥:“我想纠正你几句,小丰只是做了一次李欢的担保人,给他交保释金接他出狱而已,她有什么水性杨花的?谁将她捉j在床了?” 大嫂冷笑一声,随手拿一份报纸翻开:“难道这些照片还是你大哥伪造的不成?这种女人不是水性杨花,难道还玉洁冰清了?” 叶嘉伸手一拂,一堆报纸杂志全被拂在地上,众人惊呼着退开了一点,大哥怒声道:“叶嘉,你干什么?” “她怎么了?这些谣言又能代表什么?”他冷笑一声,“两个人拉了一下手,就成j夫滛妇了?你们平常不是都忙得很么?今天怎么有闲心来管这些闲事了?” “这是闲事吗?那个女人和李欢这样,难道是我们诬陷她了?” “他们只是朋友” 大嫂撇撇嘴巴:“男女之间会有什么朋友?你看看他们的亲密态度,” “大哥和其他女人比这亲密得多的照片不知有多少” 大嫂本来要帮腔几句的,被这几句硬邦邦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的丈夫经常有不少“红颜知己”,这些知己,一般都“知”到床上去了。叶嘉的话戳到她的痛处,她恨恨 地看一眼丈夫,又看看叶嘉,“我就是说你家的三公子是天才,是著名大学者,他都聪明绝顶了,他们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这大哥算什么?人家怎么会将你的话放在眼里?” 说完,拂袖而去。 叶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叶嘉,你这是什么态度?” 叶嘉没有接母亲的话,转向几人,冷冷道:“好戏已经结束了,你们不用再看了” 众人平素本就不喜欢叶夫人,对这个性格古怪的异母兄弟也并不亲近,本来也多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奇怪他心思这么单纯——怎么敢妄想将一个穷女人娶进豪门?而且这个穷 女人还滋生出这么多娱乐八卦。他们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心理,想看看这个兄弟会如何反应,没想到,讨了老大一场没趣,赶紧借口各自散了。 客厅里。立刻寂静无声,只有散落一地的八卦报纸,周刊。叶夫人气得坐在沙发上,嘴里重重地喘着粗气:“叶嘉,只要我还活着一天,那个女人就休想踏进叶家半步” 叶嘉走到门口,又转身走回几步,来到母亲面前,满面的无奈:“妈,我要好好想想,你就不要再多操心我的事情了,好不好?” 叶夫人看着儿子满面的无奈和抑郁,想骂也骂不出口,勉强道:“叶嘉,你赶紧和那个女人断了关系吧。不管怎么说,她的心思也并不完全在你身上。她要是对你一心一意,就 不会惹出这么大的一场事来了。要跟娱乐圈的人扯上关系,以后的八卦绯闻有得你受的。哪个男人愿意因为自己的老婆不检点,整天被人指指点点?” “妈,她只是帮帮李欢而已。” “一个女人若不是喜欢一个男人,她会几次三番为他不顾一切?你还记得那次她和李欢在停车场打架的报道吧?她是怎么维护他的?这一次,她甚至不怕上报也要去保释李欢, 傻儿子,若是她把你看得比天还重,怎么会想不到这会有损你的尊严?她对李欢,可比对你要好得多了,我们外人都能看出来,你当局者迷,为什么就是分不清楚呢?” 叶嘉一时说不出话来。 “儿子,女人一旦心出轨了,身体也就很快不安分了。勉强跟一个已经不专心的女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他固执地看着母亲:“不,小丰绝不会不专心的。我相信她。” 叶夫人盯着儿子,像盯着一个榆木脑袋,不可思议地道:“儿子,你是不是傻了?” 叶嘉叹息一声,低声道:“妈,你不知道李欢的身份,唉,小丰之所以那么帮他,也是迫不得已” “到底怎么回事?” “以后再说吧,妈,我走了。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操心我的事情,也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报纸了。” 叶夫人看着儿子走出门去,追到门口,知道自己留不住这个倔强的儿子,只得作罢。 天已经黑尽了,叶嘉将车停在c大别墅区外面的林荫到上,静坐在车里,思绪混乱得厉害。 在冯丰心里,李欢究竟占据着怎样的位置?如果不是很特别的一个,冯丰为什么肯为他拼命,冒着上报的危险也要去保释他?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拼命,这又是怎样一种情 怀? 朋友,真的是朋友这么简单? 心里的惶恐一点一点在加深,左肋的那块箭伤仿佛在隐隐作疼。他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任电话铃响了一遍又一遍,只是恍若未闻。 冯丰在家里等到天黑,然后,七点,八点,九点,十点饭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叶嘉,还是没有回来。 心里越来越恐慌,这几天的报纸她都是看了的,网上的小道消息流传得更加广泛,众说纷纭,甚至,叶嘉的照片都被狗仔队挖出来,处理成了和李欢的双雄pk,各种猜测不堪入目。 她一遍一遍地拨打叶嘉的电话,每次通了就是没人接听。叶嘉怎么了?他故意不接听的吗?他真的生气了? 心里又惶恐又惭愧,自己惹下这样的麻烦事,哪个男人看了这种报道还能够心平气和?叶嘉也是个男人,难道叫他对爱人的“绯闻”无动于衷?谣言猛于虎,若是换了自己,叶 嘉闹出这样的绯闻,自己难道不会伤心死? 时间越晚,心里的焦虑就越是增加,她干脆起身穿了外套,一定要找到叶嘉,哪怕闯到叶家,也要将他找到,好好和他谈谈。 走过吱吱嘎嘎的木桥时,她再拨一次电话,这一次,居然接通了,是叶嘉的声音:“喂,小丰” 她停下脚步,几乎欣喜若狂起来:“叶嘉,你要回来了不?” “小丰,这几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担心我。” “叶嘉”她的声音那么急切,“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好不好?” “小丰,我们彼此都静一静好不好?” 她的声音黯淡下去,她不知道该如何安静,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安静,下意识里,只是觉得危险——很快就要失去一切的那种危险。 握着电话的手都冻得有点麻木了,她在冷冷的夜风理,哆嗦着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是叶嘉淡淡的声音:“小丰,你先休息吧,不要管我。” “叶嘉,你在哪里?” 她惶恐的追问,像个犯了疑心病的查岗的妻子,那么急切,“叶嘉,你在哪里?你先回家好不好?” 她连说几声时,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不屈不饶地再次拨打,可是,这次听到的是:“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继续向前还是返身回去。 她默默地回到书房,仔细看书架上一排一排的《小王子》,想起狐狸的那句“你如果四点钟来,三点开始我就会感到幸福”——原来,自始至终,都是叶嘉在为自己付出,自己 对他,何曾做过什么事情?除了享受他的关爱和照顾,自己几曾又为他付出过什么? 她打开电脑,看两人的照片合集,有些,经过了他的简单的ps——每次照片导出来后,她就会央求他将自己处理得漂漂亮亮的,原本对ps并不精通的他,倒学习几天后就变成了 高手,弄得像模像样的。她点开一张照片,这张两人的合影上,叶嘉将自己的头和她的头“互换”了,她的长发在他高高的身子上,他的眉眼安在她的身子上,看起来特别的怪模 怪样。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几乎每次看到这张照片就会笑起来。 然后,她又拿了叶嘉的相册,坐在地毯上翻看起来,这些看了许多次的老照片,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发现。看了许久,倦意上来,她倒在地毯上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快到午后了。 四周冷清清的,新的一天,又快过了一半了。她惶然坐起身四周看看,叶嘉眉眼回来,叶嘉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远远地,有车子的声音。她欣喜若狂地站起来,跑到木桥边上,期待着叶嘉的身影。车子并没有去车库,而是在广场边临停处停下。她立刻变得无比失望。那不是叶嘉的车子, 不是,那么陌生。 她退后几步,却见一个老头儿从车里下来,一步一步地往这边走来。 这个老头,她见过的,衣着相貌都不惊人,辩论辩不赢时,就要须发倒立的那个暗访者。此刻,他来干什么? 绝不分手 冯丰警惕地看着他,忽生惧意,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可是,看着他一直往前走,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法逃避了,只好,第一次正式和他面对面了。 她索性站住,看着他,他比她先开口,是微笑着的:“你好,小丰,叶嘉是这么叫你的,不介意我也这么叫吧?” 她摇摇头,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迟疑道:“您好,叶嘉现在不在家里。” “哦,这小子不在?你在也行。” 她心里更加忐忑,随了他往屋子里走,他走得那么气派,那么自然,完全不是第一次上门时的“拜访者”,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冯丰忽然想起叶夫人的态度,叶夫人也是这般的姿态。也许,中国的父母都是这样——儿子的,就是自己的。他们在儿子家里,常常认为就是自己的家里。儿媳妇,反倒成了外 人。 进了客厅,她还来不及说“请坐”,老人已经自己坐下,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去给您倒杯茶吧。” “谢谢”老头毫不客气。她倒了茶来,老头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才道,“我是叶霈,叶嘉的父亲。” 她低下头去:“知道的,我见过您几次了。” “哦?还几次了?” “那几次,您为叶晓波的事情而来,盛怒之下,我躲在一边,没敢出来见你。” “我就说,怎么会那么巧,我来了好几次你都“恰好”不在。叶嘉这小子也不吱一声,我也不问,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才把你正式介绍给我们。” 如果不是这样的气氛下,冯丰本来是要笑出声的,可是,此刻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也接不下话去。 他不经意地问,像在闲话拉家常:“听叶嘉说,你在念书准备考研究生?复习得如何了?” “还行。” “叶嘉这几天并不太忙,为什么不在家?” 像被人戳到伤处,她低下头去:“也许,他生气了吧。” 叶霈盯着她,目光变得十分锐利:“叶家能容忍他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但是,绝不允许这个女孩子是个整天成为绯闻八卦焦点的女人!” 她迎着他的目光,面色不改:“我并没有闹什么绯闻八卦!我只是去保释了李欢一次。至于狗仔队要如何捕风捉影,我根本控制不了。因为李欢是公众人物,他们对凡是他身边 出现的一切女性,都会有超乎寻常的病态的关注。我和李欢,没有丝毫暧昧!” “既然知道李欢是公众人物,就应该对他敬而远之。” “只要不是事出突然,我一般都对他敬而远之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还有一次曾为了李欢和别人打架,也上了报纸。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拼命,这也能说对他毫无特别之处?” “那次打架的情况是,我和李欢,芬妮是同路人,就如敌我之间,非朋友就是敌人,他们可不管我会不会出手,一概视之为敌人。就如战争,妇女儿童不出手,敌人就会放过他 们?说,‘哦,你们呆一边去,没你们的事’?要是这样,就没有南京大屠杀了。那种情况下,并不因为他是李欢,即便是随便一个什么人,我都会帮他打架的”她也些自 嘲地笑起来,“因为我自小生长市井,所信奉的是‘人打还打,人骂还骂’,没有千金小姐的礼仪风范” 叶霈点点头:“你是在抱怨我们不够义气?” “不敢。我只是说我自己的人生观而已。” “可是,一个人并不是独立的个体,他生活在社会中,就得时常和周围的环境妥协协调,如果任意妄为,只图一时痛快,后果往往不堪设想。” 这一点,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别人怎么想自己可以不管,可是,伤害了叶嘉。就是最大的不好。可是,如果事情能够再重来,恐怕也是同样的结局重演,自己能够如何? “你对李欢,也实在太好了一点。为什么他的事情都是你在奔波,他的其他朋友呢?” 她回答不上来。 “李欢究竟是什么人?” 她勉强道:“你可以问问叶晓波。叶晓波也是他的朋友。其实,这一次李欢被保释的事情,叶晓波也出李了很大的力气叶嘉,也是出了力气的,是他和叶晓波联系 的 ” “叶嘉了不了解李欢?” 了解么?至少应该算得上熟识吧。她突然非常迷惑,仿佛身在梦里。千年之前,迦叶曾是李欢的“国师”,他们之间,应该是很熟悉的吧。 叶霈见她回答不上来,放缓了语气:“我倒很好奇李欢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我和他虽然有一面之缘,但尚未深入了解过。为什么你和晓波都会对他那么好?”他的眼神忽然转 为锐利,“难道,在你心目中,他并不是特别的一个?” 她怔住,回答不上来。 他的眼神更加凌厉了:“小丰,你不回来,是不是你自己也无法确定?” 她细细思索,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目光,一点也不再犹豫,“李欢于我而言,的确是很特别的一个人。这种特别,你永远也不会了解的。可是,叶嘉不是我什么特别的人,而 是我唯一想共度一生的人!” 如果她立即回答“是”或者“不是”,倒有轻率的嫌疑,可是,明显的深思熟虑了,平淡的语气,慎重的态度,饶是叶霈也暗自点了点头。 冯丰说出了心里的话,反倒轻松起来,初见他时的忐忑不安祛除了几分,仿佛一个等待被判决的囚徒,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果然,叶霈缓缓开口:“我们最近和林家有一个重大的合作计划” “哦?”她心里一跳。 “双方最稳妥的信任基础就是联姻。林佳妮喜欢叶嘉,恐怕你也是知道的” 他说得再明白没有了。 心里又愤怒又害怕,若是往日,自己一定毫不犹豫地回敬他“叶嘉绝不会同意做家族的牺牲品的”,可是,在叶嘉几天没回家的情况下,自己能怎么说?还能这么笃定? “叶嘉以前可能不会接受林佳妮,但是,无论哪个男人,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妻子闹出绯闻的。叶嘉也不例外” “不,叶嘉例外”她第一次冲动地打断了他的话,呼吸急促,神情焦虑,“叶嘉绝不会喜欢林佳妮的,即使他某一天不喜欢我了,也不会喜欢林佳妮的” “即使他不喜欢你了,你又何必在意他是喜欢林佳妮还是别的女孩子?” 她神情固执:“可是,他现在还并没有说不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其实是很短暂的感觉。没有人会一辈子热烈地喜欢同一个人的。无论是你还是叶嘉,这种感觉,也许现在就已经慢慢淡化了,或者不久的将来,就一点也不存在 了” 她奇怪地看着这个老头,原本以为他是个老年人,可是,他却是用了平等的态度和语气,在和自己讨论最现实的问题。 他是要说服自己放弃还是坚持? “你要知道,林佳妮带给他的好处,肯定会比你带给他的好处多许多。” 她忽然笑起来:‘除了钱以外,我并不认为林佳妮会比我多带给叶嘉什么好处。当然,钱的力量是巨大的,也许,它的好处会遮盖其他一切的好处吧。”她站起身,神情异常冷 淡,“抱歉,叶先生,劳你费心了,可是,我并不是什么很高尚的女孩子,为了爱人的‘钱途’着想,就会做出自我牺牲。不,事实上,我非常自私,如果不能和叶嘉在一起,我 虽然说不上就要死要活了,可是,就会少了许多快乐。所以,为了我自己的快乐着想,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离开叶嘉的。——只要叶嘉本人不赶我走,我绝不分手!” “小丰,你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不敢。我只是很忙碌,要去复习准备考试了。您请。” 他点点头:“你倒当真是个自私的女孩子,居然不肯为了叶嘉稍有让步!” “不,我绝不让步,请您原谅。” 叶霈笑起来,看看时间:“也罢,时间不早了,我还得赶回去看一场重要的球赛” 冯丰不置可否:“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看为好,那帮臭脚已经连输八场,半年没赢过一次了。” “说不定今晚会出现奇迹呢?” “奇迹?”她嗤之以鼻,“如果谢亚龙上场踢前锋,也许会有奇迹出现的” 叶霈悻悻地转身就走,冯丰看他怒气冲冲地钻进车子,有些哭笑不得,他为儿子的事情都还保持着“长着风度”,自己说几句那帮臭脚,他反倒不高兴了,又不是自己叫他们输 的。莫非,他押了重金赌球? 冬日的黄昏,风干冷干冷地吹着,冯丰抬头,看花园里粗大的银杏树,才发现,那些飘零的黄叶也早已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至于那些粉红粉黄的小花,也开得七零八落 的,仿佛不若自己记忆中去年时候的胜景。 她呆呆地坐在旁边的木椅子上,任风吹在脸上,也不觉得冷。 她站在木桥上看下面清澈的缓缓的流水,细细的游鱼,冬日千红的蔓草,小小的鹅卵石,所有的良辰美景,它都太短暂了吧?弹指一挥间,刹那芳华,怎么留都再也留不住了。 而玫瑰园,它的红的花,居然还开着几朵。冯丰走近看了看,那么艳丽的花儿,也分不清楚究竟是月季还是玫瑰,都是那么普通的花儿,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什么唯一,放眼看 去,大片大片花的海洋,千朵万多压枝低,几曾有过什么“宇宙独一无二”?甚至,在c城的菜市上,很多时候,3块钱可以买到很大一束。 每个人的一生中,又会有多少朵不同的玫瑰? 多少次望去,回家的路都是空荡荡的,叶嘉没有回来,他现在都还是没有回来。今天,也不会回来了? 叶嘉并没有许多爱好,每次出了实验室,最喜欢的就是立即驱车回家先睡上一大觉,这一次,他到哪里去休息?回叶家,他肯定是不愿意的,她完全能够想象到他在家族里会面 临的巨大的压力,他绝不会回家“休息”的,那不是“休息”而是折磨!可是,哪里都不能回,他那么劳累那么疲倦,这样下去,怎么熬得住? 叶嘉,只要自己还在这里,他就打定主意不再回来了吧。自己怎能鸠占鹊巢,妨碍他回家的路? 而自己的家,又在哪里? 曾经以为这里就是了,可是,它终究还是不属于自己呵。今后,又会有什么更加幸运的女孩子来到这里?是林佳妮还是其他什么陌生人? 心口涩得发疼,她看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看冬日里尖顶的屋子,那种别致的窗户和咕咕叫的鸽子,眼前逐渐黑下来,慢慢地,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然后,次第的路灯就慢慢亮 了起来,四处都开始昏黄昏黄的。 想起刚刚离开的叶霈,心里的惶恐一点一点在加深,她想了想,又一次个叶嘉打电话。 打第一遍时,他没有接听。她想,叶嘉,今晚也不会再回来了吧,他甚至连自己的电话也不肯接听了。 她锲而不舍地继续拨打,终于,电话接通了,她赶紧道:“叶嘉,你在哪里?” “” “叶嘉,你回家好不好?” “” “叶嘉,你至少回家休息一下吧。如果你不愿意看见我”她的声音无比凄凉,“如果你不愿意看见我,我不会妨碍你的,我走就是了” 叶嘉心里一震,拿着电话的手都有点不稳的感觉,他要讲话,可是,修长的手指稍微动了一下,竟按成了挂断的键,他只叫得一声“小丰”,电话那端就变成一片忙音了。他拨 电话,却又发现自己此刻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放下电话,立即发动了车子往家里赶。 对付情敌的良方 一路上,车开得飞快,就像心跳那么快,连闯了一个红灯叶嘉也没有发现。她的凄凉而无奈的声音,一遍一遍回响在耳边“如果你不愿意看见我,我走就是了……”这个傻瓜,自 己何曾不愿意看见她了? 心里那么急切的要看到她,看到她,然后,狠狠骂她一顿,看她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对李欢的怨恨也敌不过她要离开的恐惧。这些日子,纠结在脑海里的总是她对李欢的好,她为什么要对李欢好。那一连串的报道,几乎那么清晰地展示了李欢对她的重要性。她如 此的付出,难道说对李欢并无丝毫感情?彷佛一个极大极困难的命题,怎么研究都无法得到答案。李欢,彷佛成了自己情感世界最大的侵略者,他到底要干什么?以男人的目光来看,李欢,他怎么可能单纯拿冯丰当朋友? 可是,重要的是冯丰的态度,不是吗?心里有醍醐灌顶的清醒,如今,整个叶家都在盘算着和林家的重大合作,自己这个时候和冯丰闹矛盾,不是白白给人可趁之机? 冯丰呆呆的拿着手机,想再拨一次,可是,终究还是徒然放下。自己话都没说完,叶嘉就挂了电话。叶嘉,他连电话也不愿接听自己的了?她慢慢走回屋子,走到书房里,打开电 脑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呆坐一会儿,电话响起,她欣喜的一看,却是李欢,李欢的声音那么急切:“冯丰,叶嘉回家没有?” 她淡淡道:“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 “冯丰,你听我把话说完……晓波告诉我,叶嘉的家里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们和林家有个重大的合作计划,肯定会不择手段逼他娶林佳妮的。他们还召开了家庭会议,表决了绝 不让你进门。冯丰,如果……如果你太累的话,就放手吧……” 放手?为什么人人都在叫自己放手?自己就如攀高枝的人,牢牢抓住叶嘉这根高枝不肯放是不是? 心里的愤怒就如一把火立刻就要被点燃了,却听得李欢又道:“冯丰,如果需要自己一辈子委曲求全,也不是你的个性……” 她不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委曲求全,谁在这个社会上不是在委曲求全?打工仔在老板面前委曲求全,效果在大国面前委曲求全,穷国在富国面前委曲求全,天地之间,哪一个人 又真正是生活得无忧无虑,逍遥自在了? 她听得心底冷冷的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李欢。即便自己肯委曲求全,叶嘉,他连“家”都不愿意回了,自己又何来的“求全”? 电话再一次想起,依旧不是叶嘉,而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号码。她接听,是一个更陌生的声音:“冯小姐你好,我是xx周刊的记者,想采访你几个问题……” 狗仔,无孔不入的狗仔,他们竟然连自己的电话也打听到了,今后,又怎么还会有安生的日子? 她挂了电话,不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她干脆关机,将手机仍在一边,才松了口气。这时,脑子里才有清晰地恐慌:自己尚且遭到如此的马蚤扰,那么叶嘉呢?那些狗仔队怎么会 放过他? 难怪叶嘉连电话也不肯接听自己的。哪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 心里忽然那么急切的想见到叶嘉,想好好跟他谈一谈,可是,只要自己还在这里,他就不肯回家,自己又如何能跟他谈? 又坐了一会儿,脑子里混乱的厉害,茫然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她随便收拾了几本书,背了大书包慢慢往外面走。腿彷佛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一步一步,都在挪动。 走得几步,又回头看这一片自己那么熟悉的天地:尖顶的房子,吱嘎的木桥,大片的玫瑰园……这些,今后就真的都不属于自己了吧? 就像一个重新步入黑夜的人,心里和眼前都一团漆黑了。 走过这片草地,就是那片小树林了。叶嘉曾叫人安上的灯破坏了它的意境。可是,无论什么样的“意境“都比不上光明。冯丰心想,自己其实和叶嘉一样,都是没有什么情调的人 ,宁愿走在充足的光线里,也不愿在迷糊里猜测什么妖魔鬼怪。 她迟疑了一下忽然听得一阵车声,然后,她看见一辆车飞快顺着过道开回来,尽管已经是晚上,她也立刻认出那是叶嘉的车子。 她悄然退开几步,也不知道,这样昏黄灯光下,叶嘉能不能看见自己。她的心里砰砰直跳,再往车子的方向看时,叶嘉已经停下车子,下车,飞快的向她跑来。 只是很短的一段距离,他却是跑过来的,张开手臂,狠狠地就将她抱在怀里,呼吸急促,好一会儿才狠狠道:“小丰,你要去哪里?” 她在他的怀里说不出话来。 “小丰,是不是我没有回来,你就要走了?”心里异常的愤怒,比得知她拿了李欢一百万更加愤怒,“你要离开我是不是?” “我只是想先去学校”她嗫嚅着低声道。 “不许去学校。” “我本来就在住校的,你在家我才回来的,你忘记啦?” 他一怔,这才想起,可是,头还是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只要我在家,你就不许离开……” 他车也不管了,抱起她就往家里跑。 “叶嘉,车子……” “临时停一晚,也没人管的。” 飞快的跑回家,他几乎是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两人挤成一团,他脸上的怒气也没稍减,也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她。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许久都整理不出思绪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细细的看着她,正要开口,却听得她先开口:“叶嘉,对不起,我有些事情做得不太好……” “哪些事情?”他声音温和,循循善诱,像在和小孩子说话。 她没料到他会这样反问,一时倒回答不上来,是啊,自己究竟哪里做的不好呢? 他见她不回答,替她答下去:“你不肯心安理得用我的钱,不顾我多次劝阻都要辛辛苦苦边念书边挣钱,可是,你却能拿李欢一百万!你多次为了李欢奋不顾身,替他打架弄得蓬 头垢面;这一次,你居然和他一起上头条了!这些,你想想,有没有错?更重要的是,你不该怀疑我,我并没有不愿见到你。你最不应该的是,居然想趁我不在就偷偷走了……” 他手上用了点儿力气将她抱得更紧,“小丰,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没有?” 她点点头,听得异常迷茫,也许是他太过温和的态度,也许是他缓慢的语气,彷佛,自己真的做错了不少事情吧? 不对,怎么那么奇怪呢?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叶嘉,你在对我进行心理催眠?” “我哪有!” “可是,我怎么觉得错都在我呢?” “本来就在你!看看,你和李欢的绯闻满天飞,我妈收集了大堆的小报,召集了全家人控诉你。” “不对……” “什么不对?” “我没有和李欢闹什么绯闻。我只是去接了他一次而已。要怪,只怪他太出名了,年轻女人去接他会被当成他的情人,老太婆去接他会被当成保养他的富姐……”当时,有记者就 是这么问的,估计把自己看成了陈姐,她无辜的眨眨眼睛,“如果要是你或者叶晓波去接他,估计,你们会被当成断臂山了。也许,这样的看点会比一般绯闻更加轰动……”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小丰,你还能这么狡辩?” “最错的还是你,你要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著名学者,豪门公子,谁会追着这条八卦无休无止的报道下去?”她叹息一声,“要是我不过是一个张三李四王麻子的女友,大众哪 里还会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所以……” “所以,错误都在我了?” “正是。” 叶嘉点点头,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最可恨的是,你居然不回家,躲着我,叶嘉,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叫什么?” “家庭冷暴力!” “什么冷暴力,热暴力?我哪里没有回家了?我每天都在外面那条街道徘徊……”他红了脸,“我并没有离开太远的,要不,怎么一听到你要走,就立刻跑回来了……” 这个傻孩子。心里一酸,叶嘉,他在某些时候其实是那么傻的,完全是毫无经验的傻瓜。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柔声贴在他的耳边:“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许不回家。” 他点点头,老老实实的道:“不回家的滋味真不好受。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那简直是虐待自己。” 她拍拍他的头,像在拍一条小狗,好像在说,这才对嘛。 他眼珠子一转,忽然道:“小丰,我想到了不虐自己又可以出气的极好法子了……” “什么法子?” “以后,李欢再要惹我不开心,我就去揍他一顿。” 冯丰:“¥&%……” 李欢vs叶霈 叶嘉看她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小丰,你觉得这个办法不够好?” “这个嘛……” “嘿,早告诉你我是个泼男的嘛。” 她小心翼翼的:“可是,不是李欢惹你不高兴,是我在惹你不高兴,对吧?” “不对。如果没有李欢,你怎么会惹我不高兴呢。所以,不怪他怪谁?”他全然的理直气壮,像一个撒泼的孩子。 冯丰笑起来,可是又不无担心:“要是再有狗仔队马蚤扰你怎么办呀?” “我不理会他们就是了。时间一长,自然就过去了,谁会没日没夜追逐着同一个话题呀。如果没有什么新题材供他们咀嚼,自然就无趣了。” 这倒也是。她松了口气,笑嘻嘻的搂着他的脖子:“你们家要和林家合作一个什么计划,是不是呀?” 他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 “今天,你父亲来过了……” 心里忽然有点愤怒,他大声道:“他来威胁你?” “不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说林佳妮能带给你的好处,比我能带给你的好处多,所以……” 叶嘉冷笑一声:“这是他一贯的态度,他一直认为,谁的财富更多,谁就能给你更多的好处。他衡量“好处”的标准就是钱。可是,我并不缺钱,不需要哪些附加的所谓的‘好处’了……” 冯丰见他怒不可遏的样子,赶紧道:“其实,你父亲也没怎么样……” 他没好气的道:“他就希望,家里每一个成员都绝对服从他的安排……” “可是,他是向着你的,他首先想到的是我闹绯闻令你伤心,叶嘉,你父亲对你还是不错的……” 他有些心烦意乱:“小丰,以后,你最好不要和李欢来往了,好不好?只要没有李欢,我们的生活会愉快得多……” 他说的是实话,冯丰却一下回答不上来,要是李欢不再惹出什么事情来,自己自然是不和他来往最好。可是,他现在还在取保候审,而且,因为身份的问题,账户都被冻结,还限 制离境,他再要有什么事情,自己就不闻不理了? 心里觉得异常的沮丧,李欢,他怎么就老是不结婚呢?无论是柯然或者芬妮,或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0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0部分阅读 其他任何女人,只要他结婚了,也许,事情酒会少许多吧。 叶嘉见她不回答,叹息一声:“小丰,以后他再有什么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她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两人的问题,究竟是解决了还是积压的更多了。她见叶嘉不再提这个话题,自己也就不再继续,都有点小心翼翼的味道,彷佛是因为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 大家都在做出一定程度上的让步。 这是c城典型的阴天。阴的一会儿,又下起了毛毛的细雨。 李欢一个人站在花园外面的一块大石上眺望远处煽动翅膀的白鹭。这些红嘴壳子的家伙,彷佛一点也不怕冷,低头觅食,抬头展翅,生活得无限快乐。 他看一会儿,彷佛一个隐者,既不愿外出也不愿和任何人打交道,想要回到自己时代的愿望益发强烈。 远处有车子的声音,他也没有回头,也无心看看究竟是谁来了。 终于,车子在花园外面的车道旁停下,他回头,见司机打开车门,然后,一个老人,缓缓走下车来。他有些意外,立刻迎了出去,“伯父,您怎么来了?” 叶霈看着他,目光炯炯:“今天不请自来,希望没有打扰你。” “没有打扰,我很闲,请吧。” “请。” 两人往客厅里走,叶霈却微微侧身,细细看他走路的样子,忽然道:“李欢,你走路有点奇怪……” “怎么?” “没什么,我只想到一个成语‘龙行虎步’,现代人,很少这么走路的。” 李欢心里一凛,他以前穿龙袍惯了,只有那样迈步才能走得开。来到现代后,一时纠正不过来这种步姿,又没有龙袍作为遮掩,所以走的看起来就特别可笑。以前,冯丰见他这么 走,只是讥笑他是“拐鸭子”八字步;后来他刻意纠正,加上参加“超级帅哥”时,走台步校正了不少,以后就自然多了。没想到,现在自己一个人不经意间,又恢复了原来的姿 势,更没想到的是,叶霈居然说“龙行虎步”,要知道,一般人看了最多觉得可笑而已。 忽然觉得这个叶霈真不是一般人,不由得打点起了精神,生怕再他面前露出什么马脚来。 两人在客厅里坐下,叶霈端起一杯上好的龙井,环顾四周的陈设,只见这间客厅,很具古典风格,再细细一看两旁的布局,虽然谈不上百般奢华,却极其凝重,竟很有几分皇宫的 感觉。李欢见他的目光温和,可是,偶尔却如鹰隼一般锐利。 “李欢,你的品位不错。” 李欢眉头也不皱一下:“多谢。” “李欢,你的晓波是好朋友,晓波为人幼稚,也难为他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晓波并不幼稚,他是单纯而已。” 他话锋一转:“你和晓波是怎么认识的?” “在片场,我做武打替身,他是男主角。” “哦?”他盯着他,“我看你并不像做武打替身的样子。” 李欢淡淡一笑:“生活所迫。” 叶霈依旧不动声色:“你认识叶嘉多久了?”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呵,一千多年了吧。” 叶霈忽然想起儿子当时也是这种一模一样的语调,两人为什么都会是相同的说辞?心里的好奇越来越强烈,他道:“李欢,你念的哪所大学?” “我没有念过大学。” 叶霈点点头:“难怪,我查不到你的任何资料。” “你查我的背景?” 明明李欢的态度是淡然的,叶霈不知怎么却觉得他目中精光一闪,彷佛不怒自威。 “对,我查了。因为晓波告诉我,那个身份证是他帮你弄的。我还去详细调查了那个乡村叫‘李欢’的那个少年的生平,可是,他们说,那个‘李欢’是孤儿,二十年前就走失了 ,也不知道是被人贩子拐卖了还是被人领养了,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而你,开始用‘李欢’这个身份证,还不到2年。也就是说,这个叫做‘李欢’的孤儿,他的前面20年经 历,没有任何记载,你不觉得很奇怪?……” 他口口声声说“那个叫做李欢的孤儿”,显然是并不将此“李欢”和彼“李欢”划上等号。 这些,有关部门也查到了的,不是吗?李欢心里衡量他究竟知道多少,只淡淡道:“这又如何?现在,身份证管理混乱,不少人有2个身份证,而有的人,因为升学,搬迁,档案丢 失等等原因,一时成了‘黑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个我自然明白,可是,我查到的东西也许比有关部门多一点:冯丰曾失踪了一年多,而一出现后,就是和你一起的……” 李欢一惊,这个老狐狸,想要干什么?他依旧面不改色:“哦?冯丰并没有失踪,她只是去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旅行。而我和她不过因为一场旅行碰巧认识而已……” 叶霈心里虽然十分迷惑,可是终究也没底,冯丰要是旅行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偏远地方一年,倒也说得过去,因为她毕竟回来了。他再怎么通天的本领去查询,也查不到冯丰是“穿 越”去了古代的皇宫。他只觉得李欢和冯丰,都有很蹊跷的地方。 他紧紧盯着李欢:“李欢,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他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一个露面不到2年时间,就可以在娱乐圈和股市上翻云覆雨的普通人?” “可是,比起你驾驭那么大一个商业王国,我真的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可是花了三代人的心血才有今天。” “我不过是投机取巧而已,财富来得快也去得快。”李欢不经意道,“你看,我现在的账户也被冻结了。” 叶霈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和你谈谈。” 终于转入了正题,李欢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伯父有何指教?” “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李欢,我可以跟有关方面交涉,解冻你的账户,让你成为自由人。毕竟,你虽然身份可疑,但是并无任何案底……” 钱权能使鬼推磨,叶霈的条件的确具有很大的诱惑力。解冻账户,恢复自由,毕竟,呆在看守所的日子里,是异常不好过的。 他点点头:“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我得先看看自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接受你的好处。” “你有没有兴趣来帮我?” 去叶霈的公司?他想了想,摇摇头:“我不习惯被约束生活。” 叶霈对于他的拒绝也不以为意:“晓波很快会回来接管国内的业务,你可以考虑辅佐他……” 叶晓波显然不是国内两个兄长的对手,要不要帮他一把,倒是一件值得考虑的问题。李欢点点头:“我可以考虑考虑。” “我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 皇帝赴大亨的鸿门宴 这个才是主要目的吧?李欢点头:“请直言。” “我听晓波说你对古董很有研究,想请你去帮我看看几样东西……” 原来是这事。 叶霈着意看李欢的神情,忽然道:“你以为我的第二个目的是什么?警告你不要再和冯丰闹绯闻之类的?” 李欢笑起来:“这种事,其实也不是你能管的。” “哦,你还蛮自信的?” “我不是自信,而是在等待对手露出破绽。” “你觉得叶嘉会有什么破绽?” 李欢但笑不语。 叶霈直了直身子:“既然说到这里,我就不妨开个口,前些天,你和冯丰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今后,你还真得距离冯丰远一点儿,你知道,她也许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儿媳。” “哦?”李欢来了兴趣,“怎么,你并不反对?据我所知,尊夫人是强烈反对她和叶嘉在一起的。” “如果她再敢闹出一星半点有损叶家名声的绯闻,我的确会反对到底的。”他淡淡一笑,“这是我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希望她自己懂得珍惜。你该知道,只要我真正反对,她绝 对跨不进叶家的大门半步。说实话,那个女孩子虽然自身素质还不错,但是,我也并没有看出什么叶嘉真正非她不娶的理由。我们还有更好的人选,她能带给叶家更多的利益,这 是冯丰永远也比不上的……” 他的这种态度令李欢极为反感,却丝毫也不表露出来:“其实,我倒是很欢迎你反对到底!” “哦,你认为我反对到底你就有机会了?”叶霈微微一笑,“我也不是高估自己的儿子,只不过,你要想和叶嘉竞争,我真看不出你有多少优势。除非他自己放弃,否则,你毫无 机会……” 他这样的笑容,几乎就和叶嘉一模一样了,都是那种并非刻意却天然流露出的极强烈的优越感。也对,就世人的目光来看,叶家的子弟简直就是天之骄子,尤其是叶嘉,更是骄子 中的骄子,只有他挑别人,哪里轮得到别人挑他?可是,感情这种事情,很多时候,也并不是按照条件高低来搭配的,比如,帝王将相,有几个有什么爱情可言的? 李欢想,要在过去,自己的优越感肯定比他还强百倍。经历了这两年卑微的现代生活磨砺后,毕竟,就有许多之前从未有过的体会。可是,他不愿意和一个老人辨别感情这种事情 ,而且这种事情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尤其是叶霈这种人,李欢也从叶晓波口中知道他的家庭生活,现在,他已经自以为够“开明”了,再和他多说也无益。 李欢想起他的寿宴那天晚上,冯丰一个人悄悄徘徊在那条大道上的情景,冯丰的性子,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了,这样的事情,可一而不可再,每个人都可以忍耐一时,但很少有人 会忍耐一世,泥人还有个土性,何况是性子倔强的冯丰。 他淡淡摇摇头,将他一军:“你觉得叶嘉会自己放弃?” 叶霈笑得如一头狐狸:“这个世界上,利益总是大于情感的。你知道,爱情这种东西太玄乎了,只有年轻人才会相信,等一股热血过去了,自然就什么都冷了。” “你别忘了,叶嘉并不是叶晓波。” “正是因为如此,我让他自己做主,并没有参合他的任何意见,甚至,连他的绯闻我都不曾过问一句半句。他能做主,就自己做主好了。” 李欢忽然觉得,这个老头,比他的那个麻烦的夫人更难缠多了,难怪叶晓波被他关在家里两天谈判,立刻就举旗投降了。 他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是问:“你要我去看的是什么东西?” 叶霈也立刻回归到了正题上:“三天后,我通知你。” 两人约定了时间,然后,叶霈也不多逗留,临走时,又看了看他的客厅的布局,意味深长的目光,却没有再多问,只是简单客套几句就走了。 这是一间秘密的陈列室。 里面陈列着一大批刚刚从一座古墓里发掘的文物:箭,矛,盾,彩色的陶瓷,青铜器,玉器和漆器,其中,还有一件龙袍和一整套字形复杂的古籍。 叶霈背着手,仔细地在陈列室看了几遍,然后,听得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抬起头:“老白,咳嗽还不见好?” “老毛病了。” 被叫做“老白”的男子已经五十几岁了,是著名的考古学家,也是叶霈交往多年的朋友,但是,世人只知道他考古学家的头衔,很少有人知道的是,他在盗墓上,也是一个高手。 “你的肺都在古墓里熏坏了。” “没法子的事情,许多古墓里阴寒之气很重。那种阴寒之气很难抵挡,所以,干我们这行的,许多人的肺都不太好。” 叶霈点点头,等他的咳嗽稍微平息一点了,才问:“那本古籍研究的如何了?” 老白走到书桌边,拿出工作的放大镜:“初步确定是南北朝时,汉族和鲜卑族的一种混合文字,但是,目前还没有人认识这种文字……” 叶霈心情有些紧张:“你确定这批文物都是南北朝的?” “我用的是碳14研究法,可以说,对测定50000年以内的文物样品,碳14测年法是测定精度最高的一种。这个朝代并不久远,碳14测量已经足够了……” 叶霈翻开那本经过特殊保存的古书,纸张很奇特,是类似一种渔网的东西制成的,坚韧却不柔软,经历了一千多年,上面的字迹依旧毫无磨损。他翻开第一页,上面混合的文字彷 佛比照汉字,却又比汉字更为复杂,粗一看都知道,细细看了才一个都不认得,罗列下来,完全不解其意。只是,他看到扉页上最后两个字却是认得的“李欢”。 他跟老白交往多年,像许多收藏爱好者一样,对各种文物古董也有很浓厚的兴趣,本来,对老白这次的发现,只是来参观参观,毕竟,比起老白曾发掘的秦始皇的龙袍,吴道子的 名画,汉武帝李夫人的千年不坏玉体,最近这批出土的东西,并无特别珍奇之处。可是,他无意中看了这本古书上的“李欢”二字,立刻就来了浓厚的兴趣。再看那件出土的龙袍 ,竟然跟李欢的身形差不多,联想到李欢平素走路的样子,心里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因为,他忽然想起儿子曾经和李欢说过的一句一模一样的话:“我们认识已经一千多年了”! 强烈的好奇心立刻驱使他心里有了一个竟忽异想天开的念头:这个查不到2年之前身份的李欢究竟是什么人? 有关部门对李欢的调查,只是着手于他是不是“非法”从股市获得内幕消息,再甚者,会不会认为他是间谍。可是,去那个偏远的山村,又的确有个叫做“李欢”的孤儿,多年后 ,这个孤儿出人头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在李欢当场用精确地分析洗清了自己“非法获得内幕信息”的罪名后,他们也就不了了之了,因为他们也不会那么具有想象力,认为他会 是什么“外星人”。 他第一次见到李欢,就对他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不但因为他的相貌和叶晓波的酷肖,更重要的在于他那种异常的气派,彷佛天生惯于发号施令。叶晓波当初打电话要求父亲帮忙, 叶霈本来也跟有关部门是同样的想法,以为李欢不过是属于户籍管理漏洞中的一个受害者而已,因为,一些人没有身份证和户口本并不是很奇怪的事情,比如升学,跨省的档案管 理,遗失等等,都会出现这类问题。基于对李欢的异常的感觉,他立刻着手帮忙疏通有关关系,并没费什么手脚,李欢就得以被取保候审。 可是,无意中在老白这里看到这么一件东西后,叶霈忽然异想天开:此李欢会不会是彼李欢? 李欢按照约定来到这座郊外的小别墅。 远远看去,这座房子既不荒凉也不繁华,周围的花草树木也没什么奇特之处。近了,才发现这座房子虽然很大,但是,连别墅都算不上,很高大的围墙,透出丝丝的冷森之气。 他看厚重的大铁门,大铁门上两道铜环,十分普通而古老的款式。他摇了摇铜环,不一会儿,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一个老人开了门,昏黄的老眼发出滴溜溜的光芒:“请问您是?” 李欢开门见山:“李欢,叶先生约我来的。” “请进”,老人微一躬身,显然叶霈是这里的贵客,他对叶霈很尊敬,所以,对于叶霈约见的客人也很尊重。 李欢信步走进去,见里面十分空旷,但是整体谈不上什么布局和陈设,花草树木都是零乱的自然生长,毫无人工的痕迹。 他在老人的带领下,穿过左边一条树木森森的小径来到一座二层楼的建筑面前。这里,才发现一些蹊跷,隐隐有一些红外线装置和监控系统。这是李欢在买别墅的时候学会鉴别的 ,后来,还仔细查找了有关方面的资料,了解得比较清楚,否则,还能难以看出那些隐藏的机关。 他心里提高了一丝警惕,心想,叶霈这是布置的一场什么鸿门宴? 古墓里的皇帝复活 这栋建筑外观看起来依旧很普通,是那种很寻常的居民楼。只有一道铁门,不过略大,相当于一般铁门的一点五倍左右。老人的手放在门上,李欢也没听到任何声音,门忽然从里 面打开。 他还没有弄懂其中的玄机,只见老人深鞠一躬:“李先生请。”原来,他只送到这里,就不再进去了。 李欢无暇多想,刚刚进去,门就无声的关上了。他环顾四周,才发现内里玄机“四壁都是特质金属材料,左侧有一电梯类的东西。 突然看到电梯,他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记得刚到“现代”,有一次陪冯丰去一座大厦,冯丰要他在过道里等一下,自己去办事。他见冯丰进了那个奇怪的门,等下小门再开 ,居然出来一群男人,吓得他几乎当场尖叫,以为那个奇怪的“门”施展了什么妖术。幸好不一会儿冯丰 又从那里出来,见他吓得脸色发青,给他多方解释,并亲自带他示范了一 次,他才明白了“电梯”的功效。因此事,他还多次被冯丰耻笑,老是笑他是古代的“土包子”。 这个电梯并没有表明层数,他随手一按按钮,人一进去,立刻合上,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心里忽生出一种错觉:这就是回到古代的旅途? 他还来不及多想,眼前一花,立刻亮如白昼。 太过强烈的光线对初来乍到者并非什么好事,因为那和黑暗一样,同样会给人心理上一种无形的震慑,所以,审问犯人的时候,有些人特喜欢拿特殊的光线聚焦嫌疑人的眼睛,那 会造成心理防线的极大脆弱,甚至崩溃。 李欢有了一段时间“囚徒”经历,那道强光也彷佛只是一种错觉,四周的光线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散射光线,专为保护文物而特殊设置的。他心里忽然一震:在自己的正前方,摆放 着一件龙袍,一套箭簇。 这间龙袍,他再熟悉也没有了,正是自己在去追杀私奔的迦叶和冯丰的前夜曾穿过的那件! 而那套箭簇,他更是无比熟悉,这正是自己当日追杀迦叶和冯丰时用的那套“错金弓弩”。 他飞奔过去,伸出手,又立刻缩回,只见这些东西都用一种特殊防光照腐蚀的材料处理过,机身上用黄白两色金银雕饰出“猎狗逐鹿”,“老虎追野猪”的花纹,几乎丝毫也没有 改变。而用于固定弓弦的“望山”两侧精美的龙和风还是那么栩栩如生。再看看槽内的“一箭双雕”图案,两只大雁在前,离弦之箭在后……一切彷佛回到了昨日,自己还在泾水 和渭水之间愤怒追逐,欲手刃仇人…… “参见皇上……” 一个十分恭敬地声音响起,李欢习惯性的正要说“爱卿平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心里一惊,立刻稳住心神,笑起来:“伯父,别开玩笑了……” 果然,左侧的一道屏风帘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开,一个老头正缓步走过来,双目炯炯,脸上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李欢,这些东西可曾熟悉?” 原来,叶霈竟然是布下一个局引自己上钩,故意弄了这么些神神秘秘的周折,期望自己在失神的时候暴露身份。李欢心里一凛,叶霈怎么会开始怀疑起自己“古人”的身份了?要 知道,这可比调查局的“嫌疑人”怀疑严重多了。 他心理异常恐惧,这还是自己来现代后,第一次有人怀疑自己的“古人”身份。但见叶霈目光奇异,他面不改色,笑道:“原来伯父是要我来为你看看这些东西?” 叶霈盯着他的眼睛丝毫也不放松:“你觉得这些文物价值如何?” 他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就如一些狂热的收藏爱好者见到了喜好的心水,先看过一排排的陶瓷,彩釉,然后又看那件龙袍,看看手里拿着的箭簇:“这些东西都不错,但是数这套最 精致……” “果然好眼力”一个声音又从帘子后面传出来,苍老不足沙哑有余,显得中气不足。 叶霈立刻道:“老白,这位就是李欢。”又看向李欢,“我的朋友老白。哈哈。李欢,刚刚跟你开个玩笑,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了,呵呵。” 老白显然不惯与人寒暄,只咳嗽几声,目光里彷佛都是阴寒之色,只看了李欢一眼,并未觉得此人有什么异常。叶霈当然没有告诉他自己心里的异想天开,他也只以为李欢是叶霈 找来鉴定文物的帮手而已。只是有些意外,叶霈自己眼力已经足以跻身专家级别了,莫非这个小伙子比叶霈的眼光更厉害?这也太不可能了。 “李欢,你看这套龙袍如何?”叶霈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又用了开玩笑的口吻,“这套龙袍跟你的体型倒有点相像,你要不要穿来试试?” “吓,龙袍用了各种有机溶剂洗涤,有酒精,丙酮,汽油,甲苯,苯,石油溶剂等,我尤其闻不惯隐隐的那些化学药水的怪味,不敢穿上身去……”他完全是普通文物爱好者的口 吻,“我看过出土的乾隆的龙袍,也和这个差不多”李欢是信口胡诌的,乾隆的龙袍出土了多件,最高市场价格达到2800万。李欢刚来现代时,冯丰为了卖龙袍曾到网上查询了许 多资料,看到这个价格狂喜以为要发大财了,没想到龙袍风化了,什么都没留下。那时,自己和冯丰都不懂,所以没采取任何保护措施。但是,这里的出土文物,显然都经过了防 护处理,不可能立刻就风化了。 叶霈不喜服饰收藏,自然没有乾隆的龙袍,虽然见过,但要立刻比较出尺寸的大小倒也不易,只好一笑了之。 老白却立刻接口,彷佛这才明白过来“李欢”的含义:“哦,你叫李欢,这倒巧了,这本书上就有‘李欢’这个名字。我用碳14测定,这批文物大体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没想到 你竟然跟一千多年前的古人重名了……” 李欢十分好奇的反问:“这个皇帝就叫李欢?” 老白摇摇头:“我们认不得那种文字,因此无法推断这个皇帝的身份,只是看书上写有‘李欢’两个汉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叫做‘李欢’。不过南北朝时,并没有姓李的皇帝 ,如果皇帝叫‘李欢’,则文物的年代就会错误。按照碳14鉴定的精确度来看,年代大体是不会错的。所以说,皇帝不可能叫‘李欢’,估计书上这个‘李欢’跟他肯定有很密切 的关系……但是,‘李欢’也许不一定是人名,是某种东西的名称也说不一定……”他卡看龙袍又看看李欢,兴致盎然,“哈,说真的,你们的体型还真有点相似,莫非你是这个 皇帝的后裔?” 李欢也笑起来:“天下间叫李欢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如果我真是这个皇帝的后裔,倒可以大大炫耀一下……”他看着老白,幽默道,“老白,你真可以替我考察考察,以后 攀亲的时候,也有个贵族头衔……” 叶霈一直注意着他的言谈举止,连他脸上最细微的表情也不放过,可是,他的神情,除了初来时见到龙袍和弓箭的狂热外,没有任何异样,镇定自若,谈笑风生。这跟其他见到文 物时的爱好者,几乎完全是一样的反应。 叶霈也迷惑起来,一时拿不定主意,这异想天开原本也太过荒谬,那个皇帝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怎么可能还活生生的站在面前? 可是,种种巧合又无法解开心中的疑团,他又道:“李欢,你看看这本书……” 李欢拿过书随意翻阅一遍,心里都几乎抖了起来,这本书记载的是类似宫闱秘闻之类的事情,正是记载的自己追杀私奔的迦叶和冯丰,然后,自己在渭水边上“无故驾崩”的事情。 原来,自己在那天失踪后,朝臣遍寻不得,未免于忍心恐慌动乱和皇室丑闻泄密,太后就宣布自己“突发隐疾驾崩”,另立了新君。这批物件,显然就是从当初自己的“衣冠冢” 里发掘出来的。 这种文字他十分熟悉,是他祖父时期,一个大臣所创立,以区别于当时的中原字体。因为学起来极不方便,流传不广,所以,只令皇家子弟先行学习。她的祖母当权后,大肆改革 融合,还在他父亲的时候就完全废除了这种落后的字体,即便皇家子弟也完全不学了。他幼时的启蒙老师正是发明该字体的大臣的儿子,有感父亲的心血即将作罢,便借机教了小 太子几个月,祖母见他聪颖过人,学习这些东西并无妨碍正常的四书五经,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他多学习了一些东西而已。因此,他几乎是皇室中唯一通宵这种字体的人 了。来现代后,他为了查找自己的年代,因为名称记载的出入,始终无法确定。便想从这种文字着手,可是,遍寻网上,也没有发现有这种文字,查询了c城有限的几家图书馆博物 馆,都毫无所获,只好作罢。 这本宫闱秘史用了那种失传已久的字体书写,估计是当时太后不愿丑闻外泄,又期望打探孙子的下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希望某一天只给看得明白的人看。没想到,这一去就是 一千多年了,昨天的事情,如今,立刻就成了“出土的文物”! 他心里百感交集,薄薄的一册书,倒重若千钧。 叶霈和老白满怀期待的看他一页一页的翻过这侧渔网纸状的怪文书,几番要发问,又见他看得仔细,彷佛一个字一个字在比对,就不好立克发问。终于,叶霈还是忍不住了:“李 欢,把内容说来听听……” 叶霈并不问“你是否认得这种字体”而是直接就开口“把内容说来听听”,彷佛笃定自己认得这种字体。李欢哪里会上他的当?心里翻江倒海,却是面不改色,只要摇头,吁一口 气:“这种字体好生奇怪,字体粗一看各个部分都认得,细看,却一个字都认不得。好像是逐个汉字的叠加。老实说,我一句完整的意思都看不明白,不过,有趣的是,上面真有 我的名字……”他指着“李欢”二字,笑道,“这究竟是人名还是事务名称?” 这跟两人的看法完全是一模一样的。老白失望道:“此李欢非彼李欢也,看来,这南北朝的文物,还得继续坚定……”他心道,叶霈说这个小伙子眼力过人,看来,也不过因为他 的名字巧合,跟他开个玩笑罢了。李欢这么年轻,能认识这种字体才是怪事呢。 叶霈观察了这么久,见李欢面色一直如常,毫无怪异之处,饶是他阅人无数,也实在找不出任何破绽,心道,自己真是老糊涂了,幸好没把心中的猜测告诉老白,不然,非惹他一 顿耻笑不可。这世界上,哪里真会有活了一千多年的人? 众人谈笑一阵,又细细看了一遍各类出土的文物,李欢看得那些自己曾用过的金杯玉盏,穿过的龙袍,弓箭,历历在目,却不敢伸手,甚至连心情都不敢表露分毫,胸口一阵一阵 的气流直往上涌。 忽然想到冯丰,想到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唯一的伴侣,那么急切的要见到她!他强稳住心神和两人又高谈阔论了一阵,终于,叶霈提出要告辞了。 李欢松了口气,叶霈却转向老白“这件我要了”,老白立刻答应下来。 然后,叶霈指了那套“错金弓弩”笑道:“李欢,你拿了这个,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 他的脑子“嗡”的一声,眼前忽然浮现起自己那天射杀迦叶的情景,还有冯丰满身的鲜血。他的手微微发抖,“伯父,这太珍贵了,万万不敢拜领……” 暴君要复仇? 本来已经疑心大减的叶霈,忽然意识到他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张,心里暗暗惊讶,这套弓弩虽然珍罕,可是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之物,单论价值,它甚至远远不如那件龙袍, 李欢的神情显然不是因为它的贵重,而是在害怕! 李欢为什么要怕这套弓弩? 他细细的看着他:“这有什么好珍罕的?你和晓波交好,相貌也酷肖。也许是缘分吧,李欢,我也当你半个儿子看待了……” 李欢强慑心神,躬身一礼:“多谢伯父。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恰如其分的道谢,寻思,如果一味推辞,倒叫叶霈生出其他想法,现在,他也不知道叶霈究竟知道了多少情况, 只得先出去再说。 叶霈见他又恢复了镇定,彷佛刚才瞬间的慌乱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不由得更加意外,这个李欢,一定有些神秘莫测的地方。 老白丝毫不知情,自然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叶霈说要弓弩,他便立刻将弓弩用特殊的包装盒包装好。二人告辞,他脾气古怪,也不稍有客气,见两人出了电梯,立刻 关了大门。 叶霈的司机开了车过来等着,李欢和他告辞,他本来已经上车了,却又摇下车窗,伸出头来:“李欢,你的账户解冻,我正在和有关当局交涉,你可以放心。” “谢谢伯父。” 李欢不知他的疑惑究竟是出于好奇还是另有目的,只向他道谢,然后,看他的车子很快开出了这栋郊外的隐秘博物馆。 李欢在大门左侧的车库开出自己的车来,一路细看,这栋屋子实在再也看不出任何奇特之处了,只怕,外人即便做梦也想不到它会有那么多值钱的东西摆放着。 车子驶上回城的主干道,他才缓过气来,冬日的天气暗沉得厉害,才下午四点多,就已经黑乎乎的,好像已经到了傍晚的样子。 他松了一颗上衣的扣子,心里还在扑扑直跳,脑子里也是混乱的。他拿出手机,不由自主的立刻给冯丰打电话:“……冯丰,你在哪里?” “李欢吗?我在学校……” “我来找你”他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冯丰从图书馆里出来时,看看时间,快到五点了,已经有不少人陆续往食堂走了。这个时候,她本来是要准备回家得了,因为叶嘉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会回家。只要他在家里,她 就不愿意呆在宿舍里,而且,尤其是遇到英语方面一些不会的东西,还可以问问叶嘉,他可比她去听课的考研辅导老师讲得条理清楚的多了。 她看看暗沉的天色,不知道李欢又出了什么事情,本来不想理他的,但听得他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发抖,又有些担心,心里猜测,莫非他又被有关当局缠上了? 她想想,给叶嘉打个电话说自己今天要晚点回去。叶嘉的声音听来十分轻松,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她本来想告诉他李欢来找自己的事情,可是想想,又不好说,只是打定主意,只 和李欢谈几分钟自己就回去,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正胡思乱想时,已走到那片荷塘边了,她站了一会儿,塘边的风冷飕飕的,正往门口看时,只见一辆黑色的车子驶进来,很快就在走道边的临停处停下。 她走过去,李欢已经下车,她迎着他:“李欢,你有什么事情?” 李欢二话不说,拉了她的手就开了车门:“先上去再说。” “干什么?我还有事情……” “上去,快上去”他神情急促,面上还有一丝冯丰从未见过的恐惧之色。她心里一惊,“李欢,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不答,只是要她快快上车。她只觉得他的手十分冰凉,而且微微发抖,心里更是奇怪,也顾不得多问,便上了车。 她刚一系好安全带,李欢立即发动车子,出了c大的校园,便加快了车速。冯丰见他开的特别快,几乎要闯红灯了,正要提醒他慢点,可是,一座座绿灯次第亮起,今天也不知怎么 搞的,一路都恰好是绿灯,车子很快驶出了城南郊外,往李欢的别墅而去。 天色益发的暗沉了,公路两旁的绿灯也已经次第亮起。一路上,李欢一句话也没有说,好几次冯丰要开口,却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手背上的条条青筋突现,像是心情特 别紧张的缘故。 这让她的心里也没来由的压抑起来,却一句也不敢多问,只是巴不得这快速行驶的车子快快停下来。终于,车子驶过那片飘满白色“斑麻”絮花的小道后,在一栋房前停下。 冯丰也不等他招呼,赶紧下车。 一转身,看见那片人工湖泊上点点昏黄的光芒,也不知是路灯的缘故,还是湖中其他生物的缘故,冯丰从来不曾在夜色下见过湖光,总觉得那些粼粼的波光在夜色下有些诡异的感觉。 “李欢……”她勉强要说点什么,却被李欢拉住,往屋子里走去。 诺大一所房子,空荡荡的,没有透出丝毫的灯光,显然李欢喜欢独居,雇佣的都是钟点工,他不在家,这座房子自然就没有丝毫的灯光。 也许是李欢一路的奇异举止影响了她,在暗沉沉的大门面前,冯丰心里一抖,居然感到莫名的惶恐。 李欢开门,她跟着进去,冬夜里,也看不清楚周围的景色,只觉得很多影影绰绰的大树。这些暗沉的影子更加重了她的恐惧,她紧紧跟着李欢,一步也不敢落下。 二人进了客厅,李欢按亮灯,放开了她的手,飞快的提着“错金弓弩”放到案几上。 终于见到灯光,冯丰心里松了口气,可是,她立刻发现,这些灯光太暗了,是属于营造情调那种,可是,她习惯了明亮的光线,对于单独开这种黯淡的光,觉得异常不适应。这是 她第一次走进李欢的客厅。这间客厅很大,铺着厚厚的暗红的地毯,只有一扇窗户,又高又大,似乎伸手都够不着。左右两侧,淡黄|色的帷幕垂挂,室内的家具陈列两旁,分明是 井井有条,可是,无论是色调还是款式,都给人极其凝重的感觉。再看一些小小的摆设,书籍和几种乐器,却没有给房间增添多少生气。她呼一口气,觉得空气里都是一种莫名其 妙的忧郁。 她转身,看客厅的前方,心里一凛,只见李欢坐在高高的案几上,这案几竟然彷佛皇帝上朝时的龙椅案台。他明明穿的现代男人的一身衣服,却看起来特别诡异,正低头在拆开案 几上,他刚刚带回来的一样什么东西。 空气里彷佛有一阵微风在吹拂,这屋子说不出的奇怪,这时,李欢正好抬起头看她一眼,她忽然觉得屋子里有杏黄的旗帜,在宫殿的屋顶上迎风飘着,可是,一切的陈年往事,又 如一缕缕的微风,过往插上翅膀在隐隐来回的滚动。 王位端坐着 最贵的国王 他的威严光辉 在悠悠岁月里埋葬 ………… 心里难以形容的越加不安,她忽然听得一个淡淡的声音,“冯丰,你看看这个……” 昏黄的灯光下,她不太能看清楚那个案几上时什么,听得李欢叫自己,就上前几步,只见李欢站在案台后面,他面前的那个奇怪的包装盒已经完全拆开,他正仔细的看着那个东西。 案台太高,冯丰的个子娇小,李欢站在后面又高了一截,就给她形成很强的一种压迫感。她微微垫起脚尖,却见李欢拿起了那个彷佛弓箭似的东西,微微用力。她的视线完全落在 李欢握着的那张“错金弓弩”上,见他面色凝重,已经张弓搭箭,那么熟练地样子…… 这一下,她完全看清楚了这套弓箭,自己那么熟悉,竟然是当初在渭水边上,李欢追杀自己和叶嘉时用的那套。记忆彷佛是昨日在重现,李欢骑在马背上,满面凶残和震怒,连发 三箭,每一箭都在迦叶的致命之处,然后,他跳下马背拿了刀追杀自己,那样薄而利得刀锋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心里的恐惧无限放大,喉咙发出一阵儿不可辨的“咕咕”之声,原来,李欢是约自己来“杀掉”的,他要报仇!他要杀人! 叶嘉呢?叶嘉会不会已经被他杀了? 冯丰尖叫着转身就往外面跑。 她跑得太急,可是,这客厅的距离忽然变得无限的宽大,怎么跑也跑不出去,跑到途中,眼前一黑,浑身因为过度的惊恐完全失去了力气,双腿一软就摔倒在地毯上。 李欢见她突然发疯般的逃跑,下意识的立即追了上去:“冯丰,你怎么啦,你在干什么……” 她听得他追上来,耳边似乎有呼呼地风,立即挣扎着起身又要逃跑,可是,好不容易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稳,浑身如筛糠一般,语不成声:“你要杀我,你要杀迦叶……你不要 杀我们……你不要杀我们……” 唐僧肉和宫闱秘史 话没说完,已经被李欢一把抓住,整个人完全瘫软在了他的怀里。 李欢这才意识到,她心里对于那场追杀的记忆是何等深刻,对自己的恐惧又是何等的严重。心里疼痛得厉害,自己在这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1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1部分阅读 个世界上唯一的伴侣,她潜意识里是如此的害怕自己!他 紧紧抱住她,贴在她耳边柔声道:“冯丰,我怎么会杀你?我不会杀你的,绝不会杀你的,你不要害怕。” 他的温暖的气息令这死气沉沉的屋子终于有了点生机的感觉。她惶然在他怀里抬起头来,见他并非穿着御驾亲征的龙袍,而是一个现代男人的模祥,手上没有凶器,目中也没有 凶光——那是一种刻骨的柔情和关切、焦虑、不安等等混合起来的极其复杂的目光。 她避开他的眼神,不安地看看四周,仿如刚刚做了一场噩梦。 他见她恢复了一点儿,连声道,“不要害怕,冯丰!”他抱起她,轻轻拍拍她的背,很快走到前面,按亮了一排开关,立刻,整个客厅就明亮了起来。 他清楚她不喜黯淡的光线,每次在家里都把灯开得很亮。可是,今晚由于心情紧张,也因为要防止强光照射那把出土的弓弩,竟然忘了她的习惯,他大为懊悔,见她的身子还微 微有些发抖,紧紧抱住她,柔声道:“灯亮了,不要害怕!” 他太过温柔的声音,让她认出这人是“李欢”,是自己很熟悉的李欢,是陪自己在龙抄手里大吃大喝、在琴台路上看茶道表演的李欢!绝非皇宫里的皇帝。 恐惧感逐渐消失,她依旧没有做声,他抱着她在一张铺了淡黄|色手织锦毯的大椅子上坐下。也许是明亮的灯光,也许是身下锦毯白色的茸茸的细毛十分溫暖,冯丰逐渐回过神来 ,有些茫然地看着李欢。 李欢和叶霈一翻交锋,害怕自己身份败露,本来心情一直十分紧伥,经这一闹,倒完全镇定下来,微笑着看着她:“没事,冯丰,我今天得到一件奇怪的东西,只是叫你来看看 而已。” 她低声道:“没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我好好的,你不用担心。” “哦。” 他摸摸她的手,她的手冰凉,他又看她的脸色,脸色更是苍白得厉害。他暗叹一声,站起身:“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喝的来。” 她点点头,他转身离去,走几步又回过头来:“你一个人呆着会不会害怕?” 她摇摇头,他才放心走了出去。 等他的身影一点也看不到了,她这才开始细细打量这间屋子。也许是光线充足的原因,她四周细看一遍,这间屋子原来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巨大,整个装饰风格也不过是仿古一 点而已,根本不是刚进来时感觉的那么诡异。 将目光聚焦到客厅正中,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造型十分漂亮。有很熟悉的感觉,忽然记起,自己有一天曾和李欢路过一家灯具城,进去看时,发现一座水晶吊灯十分漂亮,价 格很昂贵,而且,只适合很大的客厅。当时,自己还很沮丧地说,自己即便有一天买得起这种灯,也买不起可以用那么大灯的房子,所以不看了,看了也白看。 这一刻,才彻底明白过来,李欢,他不会杀自己,自从渭水边上那一次失手后,他就绝不会杀自己的了! 前尘往事纠结于心,她静坐了好一会儿,再看向案几上那套弓弩,却发现已被装在了盒子里,旁边还扔了副白手套,想必是李欢怕自己害怕,刚刚出去时就顺手胡乱盖住了。 她站起身,好奇地想去看看那套弓箭,心想,这东西怎么会落在李欢手上呢?刚走了两步,只见李欢已经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还有几块面包 之类的东西。 李欢将托盘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拉她坐下:“先吃点东西再说。”他见她的目光还在看向案几,柔声道,“你先吃东西,等会儿我全都会告诉你的。” 本来又冷又饿,又经了那番惊吓,她老实不客气地大吃大喝起来,她不喜面食,可是,此刻,往常觉得寡淡无味的面包也香甜起来,她吃了两块才停下,看看李欢也在狼吞虎咽 ,笑起来:“李欢,你不是不喜欢喝咖啡的嘛?。” 他皱皱眉头:“我想提提神而已,说实话,这东西可真难喝,不知道那些人怎么那么奇怪,居然喜欢喝这个。” 也许是因为食物和温暖的原因,两人都放松下来,相枧一笑。李欢看她久违了的吃相,恍惚中,这陌生的诺大的屋子,渐渐有了一点儿“家”的感觉。这是自己的同伴和同类, 心里忽然有了很大的勇气,他细细看着她,竟有些百感交集。 肚子饱了,底气也就足了,冯丰站起来走几步,看李欢时,就完全是个不折不扣的现代人了,并不是什么随时可以生杀予夺的残暴帝王了。想起自己先前的失态,又很有点不好 意思,猛瞪他一眼:“你弄什么鬼鬼祟祟的?” “是你自己胆小好不好?” “我胆小?要不是你一路上那么鬼祟,我怎么会害怕?”她瞟一眼那套弓箭,想起他对自己的迫害,哼了一声:“你以前打我的,还想杀我” 他笑起来:“你还在记恨?要不,你也打我几顿出出气好了。” 她白他一眼,走到案几后面,才发现那里有张宽大的高高的椅子。她爬上去坐起来,然后打开盒子里的东西,想起李欢找自己来的目的,好奇地道:“李欢,你哪里来的这个?” 李欢走到她身边:“今天叶霈约我去看一批刚出土的文物,其中就有这个” 出土文物? 冯丰瞪大眼睛,李欢的东西成了出土文物? 心情不由得又紧张起来:“叶霈怎么会约你去看出土文物?还有些什么东西?是哪个朝代的东西?你究竟是什么皇帝?” 她一连串的问,他慢慢的回答:“除了这套弓弩,有我追赶你们的前夜穿过的那套龙袍、我用过的一些器皿至于年代记载,随葬物品中还有一本书” 她想起李欢御驾亲征时来到现代风化的龙袍,如今出土的是他出征前夜穿过袍,这个又得值多少钱?她思量一下,更感兴趣的还是那本书:“书上写的什么呀?是不是宫闱秘史 之类的?记载你的生平?” 他见她不再有任何害怕完全恢复了寻常特八卦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记载的不仅有我,还有你和迦叶” 她立刻醒悟过来,敢情里面记载的正是李欢的“非正常”驾崩原因?人们对宫闱秘史一直兴趣极大,皇帝宠妃和和尚私通,皇帝一怒之下追杀,三人同归于尽之类的? 接触到李欢的目光,她面上一红,嗫嚅道:“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宠妃,那些事情跟我没关系” 他并不和她争辩,只是叹息一声:“明明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没想到却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了” 她顾不得听他叹息,想起一个根本的问题,又追问道:“叶霈为什么会约你去看文物?” “他不知为何怀疑起我的身份来了”他将自己进入老白的地下室的事情和冯丰大略讲了一下,其间的惊心动魄也一点没有隐瞒她。 冯丰听得手心几乎要冒出汗来,只喃喃道:“叶霈,他究竟想干什么?” 李欢摇摇头,他目前也无法判断叶霈的目的究竟何在。 她心里忽然有个很奇怪的想法,自古以来,皇帝和大富豪是追求长生不老最热烈的一群人。会不会叶霈想追求什么长生不老,要是知道李欢活了一千多岁,就将他杀来当“唐僧 肉”一般吃了? 这个想法令她心里不寒而栗,浑身都轻轻发抖。 李欢见她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害怕的神情,拉住她的手,心里十分愧疚:“冯丰,你不要害怕,我从没想过要杀你,也绝不会杀你!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杀你!” 冯丰摇摇头,想起他在渭水边上将刀锋架到自己脖子上又掉下去的情景,低声道:“你当时在渭水边那么愤怒都没有杀我,现在,当然更不会杀我了” “你相信我!你相信我不会杀你!”他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紧紧拉住他的手,握得她的手都隐隐做疼。 她拼命抽出手来,白他一眼,却不对他说出“唐僧肉”的想法,又想起一个问题:“喂,李欢,出土文物怎么会在私人地下室?不该是在博物馆或者什么公众场合之类的吗?” 这次,轮到李欢白她一眼了,要轮到人情世故,冯丰真是差远了。要是事事都是理论和台面上的,就不会有那么多盗墓和文物走私的了。比如银行大案,大部分是银行职员所为 ;文物走私的自然是有关方面的内行占先:其他普通人,很少有机会也很少有那个眼光,毕竟,堡垒是要从内部攻破才容易的。 祖母的老相好 她悄悄道:“叶霈那个考古学家朋友是个盗墓的?”她见李欢一副你问了个白痴问题的样子,又自言自语道,“唉,我想起来了,我曾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说某某家里收藏了 n件文物,被当地博物馆百般游说了放进去,没想到寄存博物馆不到二个月,就丟了一件最昂贵的,估计是监守自盗唉,天下贪婪的人怎么那么多呀对了,你怎么不把 那本书要出来?那样我也能看看呀” 当时叶霈那么奇怪的目光,自己怎么敢公然要书惹他起疑?李欢摇摇头:“那本书是用一种极其特殊的文字写成的,就在我们的时代就已经失传了,你不认得的,拿了也没用。 叶霈他们看到书上有‘李欢’二字,虽然怀疑,却不敢断定是人名还是其他事物名称,我也只好说自己不认识那种文字” 冯丰也有了和叶霈一样的怀疑:“如果碳14的鉴定没错,你该是南北朝的皇帝,那你怎么会姓李?” 李欢沉默了一下没有做声。 冯丰见他犹豫,捅他一下:“你怎么不说话?” 他这才抬起头,淡淡道:“我的名字自然不叫李欢,我祖母23岁就守寡”冯丰心道,这跟他祖母守寡有啥关系?却听他继续说下去,“我父亲11岁就登基,他并非祖母亲 生。父亲太小,祖母就作为太后亲政,十分操劳。后来, 我父亲逐渐长大,两人因为权利之争有了很大的分歧。祖母有一个宠信的臣子叫做李奕,经常秘密在宫廷出入,我父亲十 分生气,就借故将他杀了。祖母悲痛欲绝,后来,我出生后,就给我取了个小名李欢。那时,我的父亲早已去世了,周围的旧臣也被遣散得差不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小名的由来 ,直到长大了,知道了一些事情才隐隐猜出来的”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宫廷传闻里,太后正是因为对此事怀恨在心,寻机会将自己的父亲悄悄鳩杀了。然后,是6岁的李欢登基。在他亲政前,太后常年操劳,几乎称得上鞠躬尽 瘁,他目睹了太后的辛劳和魄力,从小就对太后十分孝敬尊重,即便成年后,也绝不敢因为听得此事稍微流露出对太后的不满。 原来“李欢”这名字是他的祖母为了纪念她的相好而取的,那个太后,还真是个长情呢。冯丰立刻明白过来,当时他想必是自认“流落”现代,所以胡乱报了这个无人知晓的小 名充了大名,不愿现代的“妖人”知道他的“皇帝” 身份,丢了他的架子和尊严。 这厮可真是阴险,竟连自己也隐瞒着。自己还一直以为他就是叫“李欢”的。 她哼了一声:“那你的大名究竟是什么?” “原宏!是当时的太子少傅给取的,‘原’字在我们当时的读音里,跟今天的李差不多” 原来如此,所以,他祖母私下里叫他“李欢”,也就不足为奇了。冯丰记起,在《中原音韵》记载之前,许多民族的读音各异,文字也在汉字的基础上加加减减,上千种文字消失。 她忽然想起什么:“你叫原宏?那你岂不是北魏那个孝文帝吗?”她想想又不对,“史书上的孝文帝叫拓跋宏,也叫元宏,跟你的那个‘原’字写法不一样的一字之差, 谬以千里,比如高欢和李欢,高欢是东魏大丞相,你李欢又是谁?” 李欢早已熟读史书,心里对自己是谁早已有谱,知道只是后世史学家记载的一点笔误而已,因此,无意和她辩论自己是不是“孝文帝”,只觉得和她讲了这么多即便在古代宫廷 也从未对任何人讲过的话,心里仿佛放下了一个很大的包袱。尤其,在讲述这些的时候,心态也完全变了,仿佛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在讲一个事不关己的传说一一他暗自惊讶,莫非 ,自己真把自己当现代人了? 正在沉思,忽听得一阵手机铃声,他抬头,只见冯丰吓了一跳,拿出手机,几乎要跳起来:“天啦,已经11点半了,叶嘉在找我”然后,她立刻接听电话,“叶嘉 我马上回来,马上就回来” 李欢只觉得心情立刻就沉到了谷底,方才的踏实的感觉忽然又悬到半空。他看冯丰正急急忙忙地拿自己的包包:“李欢,我走了,太晚了,我忘记时间了” 他也起身,淡淡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不用吧,我出去打车回去。”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 这里的确不好打车,加上这番折腾,她也真不敢一个人走。两人走出客厅,李欢看了看右边小花园里那棵巨大的黄桷树。夜色下,黄桷树树影婆娑,掩映的几间屋子,透出空荡 的冷清。 冯丰顺着他的视线,只注意到那棵巨大的黄桷树,不禁道:“这棵树好大,看起来真漂亮” 李欢心里忽然一阵冲动:“要不要去看看,那里的几间屋子很漂亮,也许你会喜欢的” 她摇摇头:“下次有时间再来参观,叶嘉等着我呢” 刚刚热起来的心又冷下去,两人都觉得无话可说,冬夜的风吹得心里都是干冷干冷的。 车子开得和来时一般快,冯丰觉得有点不安,想了想,低声道:“李欢,你这些天想做什么?” 李欢没有做声。 她见他不回答,无法继续说下去。好一会儿,他忽然开口:“冯丰,今天的事情,你先不要告诉叶嘉” 她讶然道:“为什么?我和叶嘉之间没有任何秘密的。而且,我绝对相信叶嘉,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他不会对你不利的” “我虽然讨厌叶嘉,不过也相信他,但是,他的父亲就不同了,叶霈正在调查我的身份,估计会从他那里着手。我相信叶嘉,却不敢相信叶霈,他们毕竟是父子,又何必让叶嘉 夹在中间为难。” 她忐忑不安地点点头。 李欢又道:“这些日子,你一言一行都要小心一点。”说罢,见她不安,自己反倒笑了:“冯丰,你不要害怕,叶霈不过是怀疑而已,他毫无证据,也不会怎么样的” 他这一说,她想想也是,毕竟,如此荒谬的事情是匪夷所思的,估计叶霈也只是认为巧合而已。 一个小时后,车子已经停在了c大別墅区的大门口,李欢停了车子,为她开了车门,声音十分平静:“冯丰,再见。” 她也说再见,走出几步,回头,见他还站在车门边看着自己,冲他挥挥手,一转身,飞快地跑了。 李欢等她的影子完全看不见了,又站了一会儿,才上车,默默地开走了。心里,有很强烈的迷糊的感觉,仿如梦里——自己究竟是前世的帝王还是此刻的现代寻常人?自己居然 也越来越分不清楚了。心里的念头也那么混乱一一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只能送“爱人”回她的家——而不是回自己家里了? 冯丰放缓奔跑的脚步,远远地,看见家里高高的窗户露出的灯光了。她心里一暖,叶嘉正等着自己呢。可是,立刻,心里又一紧,自己怎么对叶嘉说?难道真对叶嘉撒谎?这可 是从未有过之事呀。 她越想越乱,刚跑过木桥,只听得那么熟悉的声音,又带了点儿嗔怪:“小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奔上去拉住他的手,笑嘻嘻地:“叶嘉,你在等我吗?” “嗯。你这么晚才回来,在干啥呢?” 第一次对叶嘉撒谎,可是,这谎怎么说呢?她支吾了一下:“我问一个同学要资料,找得很晚呢” 他拉住她冰凉的手:“不是叫你不要那么拼命吗?你这些日子越来越憔悴了。” 他关切的语气让她十分窝心,一阵风来,她赶紧将他的手拉得更紧一点儿,贴在他身边,娇声道:“好冷啊” “大冬天的,以后可不许这么晚才回来!”叶嘉脱下自己的大衣包着她,拉了她快步往家里走。 “嗯,我以后会每天早早就回来的,呵呵。”她乖乖地回答,暗自在心里补充一句,以后,再不能对叶嘉撒谎了。 三天后,冯丰接到李欢的电话,说自己的帐户被解冻了,只有一个条件,就是限制他离境,但是,总算相对自由了。冯丰想,这算相对自由了吗?有关当局解除了对他经济犯罪 的怀疑,可是,叶霈也不见得就完全放弃他的好奇心了吧? 冯丰虽然还是隐隐有点担心李欢身份败露,可是,终究束手无策,加上距离研究生考试已经不到两个月了,因此,一刻也不敢松懈,想到担心也无济于事,就不管他了。 这天中午,叶嘉接到母亲的电话,叫他回家吃晚饭。自从上次和母亲发生矛盾后,他一直就没回家过,心里也有点愧疚,又听得母亲语气温和,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立刻答应 她晚上就回去。 谎言被拆穿 一下班,叶嘉给冯丰打了个电话,就直接往家里赶。 一进门,他就觉得特别安静的气氛,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上次一家大小一起上阵的那么大阵仗。他松了口气,走进客厅,才发现父母那么难得地同时在家里。 见儿子回来,叶夫人立刻吩咐厨房开饭。一桌十分精致的小菜,都很合胃口,加上母亲也没追究冯丰的事情,叶嘉感觉很久没在家里这么轻松过了。三人吃完饭来到客厅坐下。 叶夫人叹道:“儿子,你许久没回家了。” 他笑嘻嘻地避重就轻:“我这不是在家里嘛。”他怕母亲又提起冯丰的事情,就换了话题,看向父亲,“爸,最近有没有闲一点?” “我越来越闲了,很多事情都交给你大哥和晓波他们了,我准备明年就正式退休,和你母亲去周游世界” 叶嘉笑道:“这样最好不过了,你和妈也应该一起享受几年生活了。” 叶夫人这段时间倒和丈夫稍微亲近了一点,听得丈夫如此安排,不禁喜上眉梢,可是,很快又觉得不妥,如果叫叶家其他子弟完全掌权了,叶嘉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利益,如何能 得到保障? 三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叶霈不经意地看着儿子:“对了 ,你和李欢很熟悉吗?” 他不知道父亲此刻怎么会问起李欢。自从冯丰和李欢一起上头条后,叶家全体出动,但是,父亲一直不闻不问。他暗自揣测父亲的用意,不禁微微有些不快,再也不想老话重提 ,只淡淡道:“认识,但没什么深交。” “你认识他几年了?” 这个问题倒真把叶嘉难住了。他对于自己身上的箭痕,对于一些残存的梦境、记忆,尤其是冯丰的出现,仿佛活生生的告诉自己是和李欢有着千年恩怨的。可是,自己难道荒涎 不羁地说自己真认识李欢一千年了?他想了想,还是道:“还不到两年。” “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了解不多,谈不上对他整个人品的评价”他反问父亲,“你怎么对李欢这么感兴趣?” “我只是很好奇他的身份。这次有关方面调查他后,却一直查不到他两年前的活动记录” 叶嘉松了了口气,原来是这个身份问题,他淡淡道:“有些地方户籍管理混乱,一些孤儿、流浪者,四处流浪,很多也没有身份证,查不到什么活动记录的,这也没什么好奇怪 的。” 叶霈点点头:“李欢是个孤儿,从小流浪,倒也说得过去。可是,流浪这么久,总有记录吧?怎么他的前面二十年是一片空白?” 叶嘉无法回答父亲,难道真说他是“穿越”来的古人? 叶霈又道,“他和冯丰认识多久了?” 父亲的话题终于转移到冯丰和李欢身上了?叶嘉还是回道:“他们认识也不太久。” “冯丰应该比你先认识李欢吧?” 叶嘉勉强点点头,没有做声。 叶夫人听得叶霈一个劲地问李欢情况,不禁道:“你问他做什么?” “我觉得李欢的能力还不错,他跟晓波的关系也很好,考虑是不是可以叫他来公司里帮一下晓波” 叶夫人尖声道:“你叫李欢来公司上班?这怎么可以?他和芬妮的绯闻满天飞” 芬妮,芬妮都是什么过去式了?叶霈道:“难道你没看到报道上,芬妮都说自己跟李欢不过见过几面,只差说两人根本不认识了” “李欢倒霉了,她当然说不认识了,要是李欢风光,她立刻就说人家是她的好朋友了,女明星这套把戏” “你既然知道,还说什么?”叶霈不理妻子,转向儿子:“叶嘉,你觉得如何?” 只要不是牵涉到冯丰,叶嘉才不管李欢是不是要去哪里上班,只轻描淡写道:“随您决定,我没有意见。反正他跟晓波也很要好。不过,不知道他肯不肯来” 叶夫人又气又急,老公儿子居然把这么一号危险人物放在公司里来,是不是疯了?她急忙道:“李欢这个人品行不端” 叶嘉忍不住道:“妈,李欢这个人虽然野心勃勃,倒也说不上什么品行不端” “一个坐过牢的人,怎么会是好人?整天闹绯闻八卦,又是芬妮又是冯丰”她见丈夫淡淡一个眼色,这事,丈夫一直没发表意见,她一直拿不准他的态度,所以就不再说 下去。 叶嘉站起身,淡淡道:“太晚了,我要走了。” 叶夫人赶紧留儿子:“今晚就在家里住一晚吧。” “冯丰等着我呢。改天带她一起回来。” 自从那次八卦事件之后,叶夫人对冯丰的痛恨几乎快达到顶点了,她甚至期待着媒体能爆出更猛的料,让儿子死心。可惜的是,翻来覆去就那个几张李欢护着冯丰不让媒体拍照 的照片,再也没有更加“亲密”的猛料了。她和叶霈谈起这事,满以为丈夫会支持自己,却不料叶霈却说,那些照片根本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对这事始终是讳莫如深的态度,完全 跟对待芬妮事件是两回事。她摸不透丈夫到底怎么想的,加上叶晓波又打电话回来要父亲帮助李欢,叶夫人才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气愤。 现在,听儿子又赶着回家,不由得冷笑一声:“你拼命维护冯丰,也要叫她知道惜福。既然要和你在一起,就不要有事没事和李欢混在一起” “妈,她没有和李欢混在一起!那次,也不过是去保释李欢而已,我和晓波,甚至爸,都知道的。” “儿子,不要被那个女人蒙蔽了”叶夫人气愤愤地,“前几天,你表妹还看见她上了李欢的车,和李欢一起走了” “怎么,你们在监枧她的一举一动?” “谁监枧她了?你表妹也在c大念书,碰巧看见而已” “男女之间,也应该有正常的交往,对吧?我的助理还是女性呢!她经常接送我的。要叫冯丰看见了,岂不说我和她混在一起了?” 叶夫人见儿子竟然如此狡辩,气得大声道:“冯丰至少应该避避嫌疑,一点也不为你着想” 叶嘉听得头都大了,也顾不得母亲一再的抱怨,匆匆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开车上路,今晚刚刚回家时的好心情,简直被母亲的一席话冲击得一点也不剩了。他那么清晰地记起,母亲说的李欢和冯丰见面的日子,正是冯丰晚归的那天。 她半夜三更才回来,却说自己是在同学那里查找资料。 冯丰在撒谎,她为什么要撒谎? 他从来没有想过冯丰居然会向自己撒谎,而且,是因为和李欢在一起而向自己撒谎!心里又气又怒,他加快了车速,拼命往家里赶。 回到家,二楼的书房透出灯光来。 他心里放松了一点儿,开门进去,直接到书房找冯丰。 冯丰从题海里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眼晴,忽然觉得一种异样的气息,惊悚回头,却见是叶嘉站在自己身后,她吓了一跳,笑嘻嘻地瞪他:“叶嘉,你干什么?这样不说话,真 是吓我一跳” 叶嘉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她的肩,细细给她推拿几下,柔声道:“最近复习得如何了?” 他的按摩那么舒服,她伸了个懒腰,嚷嚷道:“还行。唉,累死我了,考研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他不经意地道:“小丰,这些日子不用去找同学查资料了?” “找什么同学呀?我都在网上或者图书馆里查的。” 她忘了自己撒过的谎! 她甚至连自己的谎言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有很少撒谎的人、心理没什么防备的人才会这样,他不知是该好笑还是好气,伸手轻轻拍一下她的头,声音还是温和的,像在对一个 小孩子说话:“你那天那么晚回来,不是说在查资料嘛?”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谎言,可是,因为太多的习题堆积在脑海里,她竟然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见叶嘉问起,她一时回答不上来,一句谎言要用十句谎言来遮掩,她生平也不是没 说过谎,可是,却没有在叶嘉面前撒过谎,见他那么温和的目光,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更不愿堆积越来越多的谎言来欺骗他,好一会儿才嗫嚅道:“这个我,那天,其 实是李欢来找我有事情” 他的声音提螅艘坏愣骸袄罨叮坷罨队终夷阕鍪裁矗坑惺裁词虑榉且罡胍沟奶福俊?br /gt; 她一时回答不上来,决定干脆实话实说,小心翼翼道:“他找到一件出土的文物,跟他曾用过的东西很像” 这一次,李欢既不是病了,也不是坐牢了,她并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仅仅因为去看一个什么出土文物,就和一个对她用意再明显不过的男人在一起,半夜三更才回来? 她见叶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急急忙忙地想解释:“这个文物很奇怪,我曾见他做皇帝时亲自用过的,真的” 寂寞男女的良药 “是因为文物还是因为你们共同的经历?”他放开她的手,声音有些冷淡。心里忽然觉得无比的失落,她和李欢有1000多年的共同经历,自己呢?自己倒越来越像一个多余的人 了?这就是她宁愿对自己撒谎也要和李欢来往的原因?也许,李欢在她心目中比自己更加重要?这些日子,越来越有种捉摸不定的感觉,他一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现在才明白一 一自己在嫉妒,那么强烈的嫉妒!嫉妒李欢和她共同的记忆! 李欢,该死的李欢,怎么会如此无孔不入?可是,自己该怎么办?阻止他们来往?把李欢赶出这个时代?他心里苦笑一声,自己从没费心研究过“爱情”这种东西,一直以为, 不过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两情相悦就可以了。现在才发现,原来,感情真是比什么都复杂的一种东西,没有清清楚楚量化的标准,厚薄深浅,不由分辨。其中,甚至还有入侵 者,还有许多微小的矛盾和纠葛。过日子,原来是如此复杂的一件事情。 冯丰不安地看着他,本来是要告诉他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是,见他的面色如此难看,心里忽然惊觉,自己初见那套弓箭,尚且吓得胆战心惊,叶嘉身上正好有切肤的伤害, 只怕,对它的厌恶更会比自己强烈百倍。她想想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是自己本来答应他尽量减少和李欢见面的,她心里愧疚,拉住他的手,柔声道:“叶嘉,因为那个文物恰好是李欢用过的,我很好奇而已。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他沉默着。 她看他沉默,心里更是不安:“叶嘉,你生气了?” 他暗吸一口气,语气平淡:“小丰,我没有生气。你也应该有自己的朋友。你和李欢来往,我并不反对。” “李欢,他只是我的朋友,普通朋友。” “我知道,若不是‘普通’朋友,我早揍他了,呵呵。小丰,我相信你会注意分寸的,不要太累着自己就是了。不过,我也有点好奇,这批出土文物,怎么会那么恰好就是李欢 用过的?我倒真想去看看” 她高兴起来:“你去看吧,在老白那里” “谁是老白?” 她迟疑一下,还是道:“老白是一个考古学家,是你父亲的朋友。李欢之所以恰好看到这批文物,就是你父亲带他去的。” “哦,我父亲居然会带李欢去看文物?” “嗯,他说是请李欢去帮他鉴定一批文物的价值,李欢去一看,才发现都是自己生前用过的东西” 叶嘉暗自惊讶,却没有将疑惑说出口,不再问下去,叉开了话题:“以后有机会,我也去看看就是了。” 她点点头。 他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本来还想说几句什么,可是看她那么疲倦的神色,只温声道:“小丰,早点休息吧,你这些日子也太累了。这样下去,会扛不住的。” “嗯,我真的觉得很疲倦”她揉揉发疼的眼眶,叶嘉看她,才发现她这些日子消瘦得那么明显。 他拉住她的手,她失去了往日和他叽叽喳喳说笑的兴趣,只轻飘飘地随他走出书房。 这一夜,虽然很疲倦,可是却有些辗转。明明叶嘉就在身边,明明他的手依旧拉着自己的手,可是,却觉得不知怎地再也无法了解叶嘉的真实的想法。 如此折腾到半夜才沉沉睡去,等醒来时,已经快10点了,叶嘉早已起床上班去了。想必他是见自己睡得太沉,就没有叫醒自己吧。 她起身,心里有点失落,却看旁边放了张纸条,她拿起一看,上面写的是:“小丰,记得吃早饭,我见你睡着了,就不叫你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再去复习吧。” 心里这才轻松下来,拿着纸条放在抽屉里,想想,摇摇头,又微笑起来,在电话、短信、eall无纸化普及的今天,还有多少人能收到纸条呢?叶嘉,他可真固执呀,一直不喜 欢发短信,所以,宁愿保持着写纸条这样“古老”的习惯。 也许,这真是一个好习惯吧。 那套“错金弓弩”早已收起,李欢几乎再也不愿多看它一眼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仿佛对那段记忆特别的不痛快。 他无法揣测叶霈的真实意图,对于他提出的要自己去给叶晓波帮忙的事情,也持僅慎态度。做君王时的习惯,让他长久保持着人与人之间恰当的距离。尤其是臣属、朋友,更要 保持分寸,太近了容易失去威严,太远了,又容易滋生隔阂。即便是血亲手足,也因为礼仪尊卑,不得有任何逾越“身份”的举止。在他的前生后世里,除了和冯丰一起生活的一 段时间外,再也没有和任何人如此毫无距离地相处过。可是,冯丰,这一辈子,也许自己都没有机会再和她那样同一屋檐下相处了。 枯坐半日,冬日的黄昏悄然降临。 电话响起,他坐在昏黄的黑暗里也不开灯,漫不经意道:“哪位?” 是那么沙嗲的声音,富于磁性和女性的魅力,充满了关切和柔情:“李欢,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他精神了一点儿:“都处理好了,芬妮,多谢你的关心。” 芬妮的声音像添加了某种芬芳的蜜糖,黏稠得丝丝缕缕的慢慢牵扯:“李欢,抱歉,我那时没法来看你” “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他由衷地道,“芬娓,谢谢你。” 芬妮的关心,冯丰都告诉自己了,她绝非那种虛伪逢迎的女人,对自己,也保持着真切的关心,可是,人在江湖,尤其是在娱乐江湖,每一刻都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会被 人踩到地上。那种时候,芬妮要强自出头,完全就是无谓的牺牲了。 “李欢,今晚有空吗?我回c城了,一起吃顿饭吧。” “好的。一会儿见。”他答应着,立即出门,驱车往芬妮在c城长期下榻的某国际寓所赶去。 门铃一响,芬妮就来开了门。 她穿一身水红色的家居服,简单的装束,却衬得肌肤如雪,嫣然一笑,眉梢眼角都是浓得化不开的风情。 “李欢,你来啦?快请坐。” 李欢坐下,看布置得十分精雅的空间,又细看芬妮,赞道:“芬妮,你气色好得多了。” “是吧?这些日子很累,可是,没以前压力那么大”她边说边泡茶,“李欢,这是我从泰国带回来的一种茶,你看好不好喝?” 她纤细的玉指跟紫砂壶相映成趣,令人不喝茶,先就醉了。 李欢接过品尝一口:“不错,和以前喝惯了的茶有些不同。” “你喜欢就好。” “谢谢。” 芬妮在他对面坐下,用手掠了掠脸颊上一缕柔散下来的长发:“最近还常和小丰见面吗?” 他摇摇头:“偶尔才见一次。” “我倒是和她常常电话联系。小丰真是个义气的女孩子,比起她为你的奔走,我真是自愧不如。李欢,你有她这样的朋友也值了。” “她一直都是那么傻,所以才让自己经常陷入难堪的境地。” “对了,她和你的那场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叶霈居然没有出面阻止她,也算难得了” “我和冯丰,其实自始至终都是朋友,我并没有和她闹什么绯闻”他下意识地,不想让人误会冯丰和自己的关系,“她只是来保释我而已,是我连累了她,她可没有做丝毫对不 去叶嘉的事情” “可是,这对叶霈来说,足以成为他拒绝小丰的借口了”芬妮十分好奇,叶霈这样势利的老古董,如此情况也没棒打鸳鸯,真亏他是怎么忍住的。 “因为小丰根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李欢想起叶霈那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心里十分不舒服,要是冯丰真有什么,恐怕他立刻就会下辣手了。他怕触及芬妮的伤口,只淡淡道 :“叶嘉是个很有主见的男人,他喜欢冯丰,自然会相信她,不会受他父母左右的。” 芬妮叹一声:“豪门子弟,就没几个有担当的,叶嘉这样的男人,也真算得罕见了。小丰也合该好人有好运,我上次给她打电话,她说等她研究生考完,也许很快就会和叶嘉结 婚。算算时间,已经不久了,我得好好替她准备一份礼物” 原来是意外之中的事情,李欢心里还是一震,距离她的考试,已经不到两个月了,很快,她就要和叶嘉结婚了吗? 绝望,一种深刻的绝望在骨子里蔓延,饶是他强作镇定,也许久说不出话来。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已经越来越少了,可是,回去的希望却依旧毫无头绪。难道就一个人, 鸵鸟一般在这个荒谬的时代终老? 芬妮微喟:“我本来以为你和冯丰还有机会的” 李欢强笑着摇摇头,自己和她,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芬妮见他神色黯然,叉开了话题,两人谈得一会儿,李欢住口,静了片刻,“屋子里什么东西这么香?” 芬妮微笑着站起身:“我煲的汤,应该可以喝了。” “你还做了饭?” “做了几个小菜,可以吃饭了。” 芬妮说的几个小菜一一却是满满一桌子,每一个都十分精致。她不仅人漂亮,做的菜更是漂亮,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2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2部分阅读 这点,李欢早就见识过了,可是,见了这么多菜,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大赞,芬妮 ,的确不愧为女人中的极品了。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满意,李欢连喝了好几碗汤,记忆中,自己许久没吃过这么舒心的一顿了。 芬妮为他夹菜,适时给他添汤,不时温言细语地和他交谈几句,他看着她,心里那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这个才是冯妙莲!当初,真正的冯妙莲就是这样的性情。 人的性情,是比外貌更深刻的东西,忽然有些失神,也有些清醒,原来,冯丰和冯妙莲,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吃完饭,芬妮将碗筷收到水槽里,道:“明早服务员会来收拾的。这就是公寓的好处,有厨房,更像家的样子。所以,不回家的时候,我也喜欢住公寓,不喜欢住酒店。” 也许是汤的滋润,也许是灯光的原因,芬妮的玉色般的脸颊有些红晕。她在他身边坐下,身上芬芳的气息,一个劲地往他鼻子里钻。 他拉了拉衣领,忽然觉得有些干渴。自从和芬妮分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女人了。如今,这样美好的一个女人几乎和自己贴身而坐,而且,两人曾经有过那么亲密而熟悉的 关系,这对于一个独居很久的成年男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信号了。他站起身来,笑道:“不早了,芬妮,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不再坐一会儿吗?”芬妮有些失望,自己忙里偷闲回来,就是为了见他一次,可是,他却走得那么匆忙。她柔声道:“我明天就要离开c城了” “那你更得好好休息。” 她见他去意已定,想挽留的话又说不出口,只深深地看他一眼,这一眼,简直如一汪立刻就要沸腾的水,李欢立刻移开了目光,不敢和她对视。 两人来到门口,李欢一只脚已经跨出门了,又回过头来:“芬妮,你不用送我了” “了”字还没落口,忽然被一双软玉温香的手紧紧抓住。他只觉得喉头一紧,跨出的脚不由得退了回来,几乎是与此同时,芬妮温软的手已经抱住了他的腰。他的手下意识地一 挥,门“砰”的一声关上。 他抱转她的身子,两个人的呼吸都那么急促,他微微低下头, 完全贴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浑身仿佛着了火一般,他的身子完全贴在了那具曼妙的身子上,仿佛要将她嵌入身后的 墙壁里,一低头就吻了下去,她轻轻“唔”了一声,手按在壁灯上,关掉了一屋子的灯光,低低娇喘一声,“李欢,去房间吧” 亿万财富神秘消失 暧昧的喘息在黑暗里流淌,他的手接触到她那样柔如丝缎的肌肤,却仿佛触电一般,忽然清醒,仿佛黑暗中有双那么犀利的目光,略带了点嘲讽的神情看着自己。 有人在看着自己! 心底的欲望和浑身的热度,那么诡异地消失,仿佛再也没有了冲动的力气。 他颓然地靠在墙上,不由得伸手在开关上,一屋子的灯光,重新点燃。 这灯光来得太过刺眼,芬妮眯了眯眼睛才睁开来,只见李欢满头大汗,已挨着墙壁退开几步,和自己保持了合理的距离。 一种刻骨的失望在心里蔓延,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柔声道:“李欢,怎么啦?” 李欢摇摇头,满脸痛苦:“对不起,芬妮” 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芬妮却依旧是柔声细语的:“不要说对不起。” 他上前一步,替她拉好褪到肩头的衣服,又后退了几步,才摇摇头,神色已经平静下来:“芬妮,谢谢你。可是,我不行不行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是因为冯丰吗?” 是因为冯丰吗? 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刻想起她略带嘲讽的眼神?一一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段正淳!李欢,你就是一个段正淳! 这是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自己从不把她的任何戏语放在心上,为什么单单记住了这一句?他诡异地发现,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这话成了一个紧箍咒,在心里刻成巨大的一副阴影。 芬妮见他久久不做声,有些自嘲地笑起来:“我回来见你,是因为我听冯丰说自己快结婚了,所以,想赌一把运气。可是,我的赌运却一向不怎么好,呵,看来以后绝不能去赌 了”她调皮地眨眨眼睛,零散的头发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李欢,我终于还是彻底死心了!你呢,你有没有死心?” 李欢回答不上来,自己有没有死心并不重要,选择的权利,何尝在自己手里?这也许是一个好的时代,也许是一个坏的时代,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不是自己的时代——自己的 时代已经结束了!它是叶嘉的时代,而自己,是偶然飘来的看客罢了。 “李欢,你有没有死心?”还是芬妮温柔而固执的声音。某些时候,她也是个固执的人,只是,即便固执,也是温柔的固执。 他笑起来,“我只问自己努不努力,不管死不死心。” 芬妮寻思着他的话,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李欢镇定自若道:“芬妮,谢谢你,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嗯,我也希望永远是你的朋友。” 她没有一星半点的抱怨,冲他挥手:“再见,也许,很长时间,我都不会回c城了。” “好的,你多保重。” “保重。” 他点点头,出门,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头了。 下午有一点儿罕见的阳光。冯丰背了书包,来到那片荷塘的椅子上看书。 早已是干荷叶色苍苍,老柄风摇荡了。她盯着枯萎的一池塘,惊讶四季的奇妙,花木枯萎了还能新生,人呢?人枯萎了怎么办? 一个笑盈盈的声音响在头顶:“嗨,你好。” 她抬头,很熟悉的一张朝气蓬勃的面孔。她笑起来,男孩子吹了声口哨:“还记得我不?法律研二的黄輝。” 她点点头。 “我看到你几次在这里看书了,你很喜欢这里吗?” “是啊。” “这里风大,冬天很冷的。小心感冒了。” 她笑笑:“我穿得很厚,没关系。” 他看她拿的是英语阅读,很热情地从背着的大书包里拿出一摞资料:“这是一些我觉得有用的资料,你看看吧。当初,我就是用这些资料,英语考了80分的。” “哈,多谢。” “今晚空不空?有新片子出来,学生证五折。” 她搖摇头:“我一刻也不敢偷懒,考完再说吧。” “好,等你考完再约你。” “多谢你的资料。谢谢。” “不用客气”男孩子愉快地吹着口哨走了。 不远处,李欢看见那个朝气蓬勃的男孩子愉快地离去,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冯丰转头,看见他,他穿一身笔挺的西装,宽肩细腰。她忽然想起《爱上女主播》里的张东健,在湖边走向甄善美的那一幕。 李欢,他怎么会有这么帅?她想,是西装的缘故吧? 她笑起来:“李欢,你怎么每次都在我饿的时候出现?来请我吃饭的吗?” 李欢的目光还在看向那个走远的男孩子,高深莫测的口吻:“那小子是谁?” “路人甲。” “你是来念书的,不是来看路人甲的。” “没法,人一漂亮了,人家就会来搭讪,我有什么办法?”她拼命地唉声叹气,“主要是我国男女比例失调,他们要提前做好准备,怕今后变成光棍。李欢,再过80年,我仍然 是吃香的老太婆。那时,不定还有帅小伙子争着来跟我搭讪呢哈哈哈” 李欢在她身边坐下:“看你得意得!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搭讪,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妒嫉我有魅力。我知道,呵呵。” 李欢但笑不语。 她侧脸看他的西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还是没忍住,扯他的袖子。 “喂,冯丰,你干嘛?” “这西装怎么貌似很贵的样子?天啦,你居然穿阿曼尼无聊,无耻的暴发户你怎么不穿你的龙袍了?可恨” 她哀叹,这是什么世道啊,这个男人在古代穿龙袍,来21世纪就应该受罪才是,顶多给他披一条麻袋就可以了。可是,才多久啊,居然都能挣钱穿阿曼尼了,老天无眼啊,坏人 当道。 她背起书包就走。 李欢拉住她:“你不说饿了吗?我请你吃饭。走。”她被揪着,走也走不脱,两人来到附近的一家酒店。 等待上菜的时候,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 好一会儿,李欢才道:“冯丰,我变成穷人了。” 她哪里肯信?盯着他身上的西装,眼里要冒出火来,酸溜溜地道:“你骗鬼吧,你还有钱穿这个” 他悠然道:“有一次,我看你看见电视上英格兰队在世界杯出场的情景,说那个什么贝克汉姆穿这种西转帅上天了,觉得你花痴的样子很丢人。我这几天忽然想起这事,就去买 了一套这个穿着,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子。其实,也很一般嘛” 他嘴上说“很一般”,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怎么样,我穿着比贝克汉姆帅多了吧”? 冯丰冷哼一声:“这么冷的天,你也不嫌冷,哼,要风度不要温度,显摆啥呀!” 他一本正经道:“真的,我真的变成穷人了。” “哦,为什么呀?你的帐户不是解冻了嘛?干嘛在我面前装穷?”冯丰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想我把那一百万还你?哼。” 他那次被保释出来后,就把自己替他花的律师费和保释费全补齐给自己了。本来,她是不要这个钱的,可是,叶嘉知道这钱的来历后干脆告诉她,既然合伙的股本有她的一部分 辛苦,接受这笔钱也没什么不妥的,所以,她才心安理得收下了。 李欢笑起来,不理她的玩笑:“我把帐户上多余的资金全部捐献给希望工程了” “真的假的?李欢,你怎么变高尚了?” 李欢狡黠地低声道:“你难道没听过肥猪先被宰的故事?我这次出来后,干脆把钱也全部捐献出去,以后,我变成穷人了,就没我什么事了,谁也不会再盯着我了” 她笑起来:“那你今后怎么办?” “一切得重新开始,我现在除了別墅和车子,什么都没有了” 天啦,听听这是什么话呀,我除了別墅和车子,什么都没有了!世界上大多数人,一辈子还没有別墅和车子呢。 她也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有自行车,你要不要?” 李欢正在喝水,被她脸上的神情逗得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放下杯子,用了和她一模一样的语调,神神秘秘道:“我不喜欢过穷日子,所以只留了一点点钱,能好好过完两年就 行了。钱多是祸害,以后,我再慢慢做其他事情,我已经发现这个世界上很多可以发财的秘密了” 真是个狡诈的男人。早知道他不会那么高尚啦。想叫一个过惯了奢华生活的帝王改行做苦行僧,想都别想。 李欢拿出一个小小的方形盒子,居然用锁锁着。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 他推给冯丰,冯丰拿起盒子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觉得沉甸甸的,她说:“喂,李欢,莫非都是黄金?快给我钥匙,我看看。” 李欢递过钥匙,她赶紧接过来打开看,里面竟然全部是钥匙,一串一串的。其中一串钥匙只有两把,用蓝色的带子系着,异常熟悉,那自己曾用过的租屋的钥匙。 她盖上盒子推給他:“嘿,我还以为是什么珍珠宝贝呢,原来都是钥匙,李欢,你弄什么玄虚?” 鼓励他三妻四妾 “这是我们的所有房产的钥匙,你当然得有一套冯丰,我来这个世界,我们一起住过的两套租屋,我都买下了,那串很多把的钥匙,是新买的别墅的钥匙以后,你随时可以去看,是你 的东西密码锁的密码是……” “不会吧,李欢?我拿了你一百万了,你的财产已经跟我毫无关系了。只有你的妻子,才能共享你的财产了。” “除了你,谁也不能共享我的财产。” 她愕然,有点不安:“李欢,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瞪眼,“你自作有情干啥?我们是合伙人,我的妻子当然不能共享你的那部分,但是分享我的那部分还是可以的。难道,你大方得连自己的那份也让我的“妻子”共享?”他 有些暧昧的口吻,“鼓励我三妻四妾了?” 冯丰失笑,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啊,这样也挺好。李欢趁她发笑,不经意地将盒子塞在她的大书包里:“拿着吧,就当一件玩具。” “谁会把钥匙当玩具?无聊。不要。” “算是帮我保管一份吧,你知道我粗心,说不定哪天弄丢了,就找不到了。” 她毫不含糊:“可以换锁芯。” “你真是的,连一点小忙都不帮。你们这个时代不是提倡什么男女平等,说男女也可以做朋友嘛?你莫非是骗我的?” 这家伙,还一套一套的,先拿大道理堵住自己呢。 “男女当然可以做朋友了,但是,只限于正当交往……” “我们难道是不正当交往?”他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冯丰,你觉得是你不正当还是我不正当?” 这话挤兑得冯丰说不出话来,是啊,谁不正当了?说来说去,倒觉得自己心虚似的,哼一声:“朋友?也得看心情。我不见得想和你做朋友呢。” 他步步逼紧:“冯丰,你是不是怕叶嘉骂你?他连朋友也不许你交了?” 冯丰不甘示弱:“叶嘉怎么会骂我?你以为叶嘉是你呀?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他慈爱不会这样呢……” 又来了,又来了,又升级成“拳打脚踢”了,估计,下一次就变成“你对我严刑拷打”之类的了。早知道女人记恨,不知道记恨成这样。 他悻悻然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上辈子的事情?” “哼,你当然巴不得我忘记拉。可是,我才不会忘记呢,你虐待我,我要一辈子记恨。” “要不,你也打我几拳?” “你少假仁假义啦,你明知我打不疼你,故作大方,什么人哪,这么狡诈。” 幸好已经开始上采了,他赶紧支支吾吾地叉开话题:“哦,这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快尝尝……” 冯丰也饿了,不客气地大吃起来,就不再追究他的恶迹斑斑了。 吃完饭,冯丰起身就走:“艾,我不陪你啦,我要去看书啦。” “真不知那么拼命干啥,女子无才便是德……”他看她面色不善,立刻转了口风:“当然,你例外……” 冯丰大笑:“李欢,你不像皇帝了,你像……” “像什么?” “谄臣,见风转舵的谄臣。哈哈。” “谁叫我遇上你这个女暴君。不好好说话,就会死得很惨。” 冯丰不再和他斗嘴,背了书包就走了。走出门口,并不回头看她,只伸了手在背后冲他挥了挥,算是说再见了。 李欢看她那个手势,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叶嘉的情景,那家伙也是这般耍帅的,真是近墨者黑,她竟然学到他的这些坏毛病,如此下去,还怎么了得? 他还在胡思乱想,抬头看时,她的背影已经去得远了,心里有淡淡的悲凉,又有淡淡的喜悦,今天挤兑她一番,总算是“名正言顺”的“朋友”了,至于以后会如何,他不敢去 想,只想,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呆在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事情可干的,如今,大额财富已经全部捐献出去了,再想挣钱,还得更加努力呢。可是,这种努力,必须得很低调了。 年末,是叶氏集团的大庆。叶夫人看时间不早了,想起自己订的那套首饰不知道情况如何,打电话去问,对方说一定在大庆的前三天之前给她送来。 挂了电话,她见叶霈坐在对面,看着一份财经杂志,觉得十分郁闷,及早地站起来又坐下去。如此反复几次,叶霈终于抬起头来:“怎么?还在为戴什么首饰发愁?你那套红宝 石的不就挺好?” “红宝石早过时了……”叶夫人不以为然,“和林家的合作计划如何了?我这些天看杂志上放出风声,说他们还有好几家选择对象,是不是真的?” “这年头,谁肯在一棵树上吊死?大家都是商人,又不是和慈善攀亲戚,当然利益优先,自然要比较条件最优越的。” “我昨天见了林夫人,她以前不知道叶嘉的事情,还鼓励佳妮和叶嘉多来往。现在,知道了叶嘉有同居的女人,态度就很冷淡了。这段时间,嘉妮都很少来我们家里了。这是不 是他们忧郁和我们合作的原因?” 叶霈放下手中的杂志,点点头。 “叶嘉这孩子,你说那是什么眼光?为什么偏偏就看上这样一个女人呢?要是那个女人能自动消失,那该多好!” “消失?她怎么消失?你有什么办法?” “只要我们大力反对,我就不信她能进得了叶家的大门。”她抱怨地看着丈夫,“以前我就叫你阻止,你总不听,现在好了,损害叶家的利益……” 叶霈稍稍思索了一下:“是佳妮自己不愿意来,还是家里不要她来?” “当然是林夫人的意思了,这些日子,忙着让佳妮出席各种交际场合,就是希望她改变主意呢。可是,她自己是很不情愿的,偷偷给我说,一点也不喜欢那种交际场合。唉,叶 嘉这孩子,不抓紧机会,以后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女孩子?可惜,她就是太软弱了,不是冯丰这种凶悍女人的对手……” 豪门公子大战出土暴君 “我看佳妮性格倒不软弱,她父亲就是表面上脾气很好,内里却藏着一把刀的任务。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肯轻易放弃,林家这些年在商场上的手段,我见识过很多了,我也观察过 佳妮这孩子,她极有韧性,并不是你说的那么软弱,这类人,最擅长扮猪吃老虎……” 叶夫人大喜:“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猪能不能吃老虎,还得看那老虎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真老虎,猪是吃不下去的……” 叶夫人听得大为气恼,摸不清丈夫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对于其他子女的婚姻大事,态度都十分明确,只在叶嘉的事情上偏偏含含糊糊,一点也不肯痛快的表个态,说话做事都跟 猜哑迷似的。 她试探道:“如果这次合作不成功,对我们的影响有多大?” “起码影响我们至少五年的发展计划。” “你不知道,那个穷女人最擅长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在叶嘉面前,装出对我恭恭敬敬的样子,叶嘉一转身,她就是另一副面孔,难道我们就拿这样一个身世品行没一样拿得出手 的坏女人束手无策?” “在还没成定局之前,谁知道结局会如何呢?” 叶夫人站起来:“这不行,不能让那个穷女人继续阻挡我们的路了。她本来条件就不好,又还把肯安分,你忍得下她,我可忍不下她,幸好他们还没结婚,她还没资格分叶嘉的 财产,不然可就复杂了,我得替叶家着想,不能由着儿子的性子来,他就是一傻孩子,被那坏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上……” 叶霈不置可否地笑笑,继续看自己的财经杂志了。 第二天,叶霈回到家时,见妻子和林佳妮正在花园里散步。 林佳妮见到叶霈,急忙问好。从小到大,她就在叶家行走,受到叶家上下的欢迎。可是,叶霈虽然态度温和,却总有些敬畏的感觉,不敢太过亲近。 “佳妮,花园里风大,你们怎么不进去坐?” “我陪伯母走走。” 叶夫人见丈夫对林佳妮的态度前所未有的温和,心理一喜:“佳妮好久没来了,你也一起走走吧,有几种化开了,我们去看看……” 叶家的花园是按照春夏秋冬四季分区的,在“冬”区里,盛开着许多冬日的花,金橘、山茶、杜鹃、滴水观音、长奉、蟹爪兰、虎皮海棠、水仙、一串红……三人来到盛开的君 子兰和天堂鸟面前,欣赏了一会儿,忽然听得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众人抬头,见是旁边的园林区里,一群鸟儿正在争食。 三人看得有趣,叶霈笑起来:“这群鸟儿真有意思,你们看,最后的胜利者竟然是那只小鸟……” 叶夫人道:“没看出来,这鸟儿还真凶。” “争夺的过程其实并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佳妮,你说是不是?” 林佳妮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世界上,有些东西并不值得大力去争取,但真要是心头所好,就一定得不管不顾去放手一搏。人们只看重结果,很少有人看重过程和手段,只要成功了,就是英雄,就能够得 到自己想要的。” 叶夫人见丈夫对鸟儿争食发出一大堆议论,不解其意,却见林佳妮频频点头,叶霈这一席话,林佳妮简直如拿到了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心里的梦想,又隐隐死灰复燃。她自然 明白,大家长的话在家族中的地位和作用,如果得到他的支持,事情先就成功了一半了。 她点点头,忽然道:“伯父,谢谢你。” “叶家随时都欢迎你,呵呵,佳妮,我很久没和你父亲打过高尔夫了,这几天,得和他切磋一下,看看我的技艺是不是生疏了……” 叶夫人见这一老一少谈得如此融洽,心里大喜,终于隐隐判断出丈夫的态度和立场了。 完成今天的复习计划后,看看天色已晚,冯丰站起来活动以下,看看时间,叶嘉很快就要回来了。 她顺手将大书包挪一下,一个盒子摔出来,她一看,正是李欢给自己的那个“钥匙”的盒子。心想,李欢越来越鬼祟了,居然趁自己不注意,还是将这个“玩具”放了进来。她 将盒子拿去放在衣厨里,自己都粗心大意的常常摔东西,如今还得替李欢保管,要是哪天摔了就不太好了。 正想着,电话响起,她接听,是芬妮甜蜜的声音。芬妮的声音不止甜,而且有种淡淡的腻,略沙沙的,冯丰常想,这是不是男人们常爱形容的:听了令人骨头都酥了“的声音? 她笑起来:“芬妮,你最近好不好?” “我很好,小丰,你呢?” “我还是老样子了。” “对了,你们的婚前定下来没有?” 夜咯咯笑起来:“具体时间还没定,叶嘉不相信那些的,只说等我考试完,选个合适的时间就去登记……” 那边,芬妮静静地听着,看来,冯丰和叶嘉结婚真成定局了,想起李欢,只觉得一阵心酸,这个男人,为了自己注定的布道的女人,还在“只问努不努力,不管死不死心!”她 想了想,语气十分委婉:“叶家人门第思想极为严重,你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嗯拉,叶嘉的母亲极不喜欢我”她谈道:“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讨她欢心。” “你不用讨她欢心,只要叶嘉立场坚定就行了。冯丰,祝你好运。” “多谢。” 和芬妮的这通电话,一点也没有影响冯丰的心情,心里倒有点遗憾,芬妮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如果和李欢能够修成正果倒不失为一桩媒事,可惜两人竟然分手了,真是令人想 不到。 正想得入神,听见有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她赶紧迎出去,笑嘻嘻地看着叶嘉:“你回来啦?我等你吃饭呢,好饿。” 几乎每天她见到自己就是这句话,几乎已经成为她的口头禅了,叶嘉笑起来:“看来,我成了你吃饭的闹钟了了?” “嗯,是准备吃饭的提醒闹钟,呵呵。”她上前拉住他的手,“快去洗手吃饭,今天陈嫂准备了很多好东西。” 端起饭碗,吃了几口,却觉得有些恶心的感觉,叶嘉看她面色不好,摸摸她的手腕:“小丰,你这些日子太劳累了,要注意休息。”她点点头,也觉得这些天很多时候自己都是 头晕晕的。 “小丰,我妈说她要来住几天……” “哦”,她端住碗,心里莫名一阵惊跳,心里不由升起一阵恐惧感,这个时候叶夫人来,会有什么好事呢? “她最近身体不适,喜欢这里的环境,想来住几天,我父亲又去了欧洲考察……”叶嘉知道她的心思,安慰她道,“你不用太担心,我妈只来住几天。” 她小心翼翼道:“我这几天可不可以去学校里住?” 叶嘉知道母亲和她的矛盾,本来也不希望母亲这个时候来增加大家的压力,可是,母亲理由正当,身子又的确有些不舒服,她说要来住几天,自己总不能就不要她来。他看她的 脸色那么不好,立刻点点头同意她的安排:“小丰,你住校几天也好,等你考完,我带你好好去玩一躺……” 她松了口气,笑起来:“我这样更好全力以赴,叶嘉,你不用担心我。” 再吃饭时,心情轻松了不少,也就不那么有恶心的感觉了。她兴致勃勃地吃了几口,忽听叶嘉道:“小丰,你上次说的那个出土文物是什么?” 当天,叶嘉并没追问这个文物是什么,她就没继续说下去,现在见叶嘉问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是一套弓箭,就是当初我们逃跑的时候,李欢追杀我们用过的那一套…… “他面色微变,手不由自主按住自己的坐肋,冯丰敌声道:”我当时看见了也很害怕,以为李欢要杀我,吓得腿都软了,所以,回来后,就没有和你说那是什么东西,怕你不开心…… 叶嘉强烈的好奇起来,心里却有一个极大的疑惑,为什么父亲从未对自己提起过这事?他看看冯丰,“我父亲说,要李欢去公司帮忙,这事你认为如何?” 冯丰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李欢,他应该不会去吧?” 他看她一副不安的样子,笑起来:“冯丰,你就不用替李欢担心了,只要努力复习好就是了。” “唉,叶嘉,我有时想到李欢,老是觉得是一个荒诞的梦境,也不知道,那些事情,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是梦境吗?叶嘉更回答不上来,他们的记忆比自己更加清晰,可是,他现在想的并不是李欢“穿越”这种“荒诞不经的梦境”,而是父亲的意图,父亲怎么会那么凑巧请李欢去 看自己的“出土文物”? 第二天,冯丰刚去学校,叶嘉就给李欢打电话,电话接通了,他开门见山就说:“李欢,我想来看一下你的那套出土的弓驽……” 李欢苦笑了一下,反问:“冯丰还是告诉你了?我叫她不要和你提起的……” 叶嘉笑起来:“李欢,我和小丰之间,并没有秘密科研。” 这是一种胜利者的猖狂!李欢淡淡道:“你还想来挨一箭?” 私通的情债审判 “李欢,你并不是我对手,怎么,怕我对你不利?如果害怕,我并不想逼你,我可以不来。” “叶嘉,你也不用激我,你要看,就来吧。” 叶嘉记下地址,立刻驱车出发。 一路上,心底越来越强烈的好奇之心,父亲“凑巧”请李欢去看什么出土文物——“凑巧”这种借口,除了冯丰外,只怕谁也不会相信,李欢更是不会相信。 车子驶出城外往南郊而去,一路上,叶嘉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再往前一程,看两边明显“荒凉”起来。这是一条很宽阔的马路,车来车往,说“荒凉”并不准确。可是 ,在十字路口,往南行几公里后,就真的觉得“荒凉”了——周围参天的古木,大片大片的草地,然后,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泊。 远远望去,这是一片风景十分优美的地方,触目可及的独栋别墅也非常漂亮。可是,叶嘉却不由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再往前驶,行道旁是那种枯萎的“斑麻”,叶子赶得几乎划根火柴就能燃烧起来,白茫茫的湖水,微微有些涟漪,看起来,又仿佛一滩一望无垠的死水。 叶嘉不由得揉揉眼睛,忽然镶嵌冯丰说当时自己来这里觉得很害怕——当时,她并没有详细形容自己的心情,可是,叶嘉此刻却觉得一下就体会了她的心情——这里,竟然不由 自主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李欢怎选择了这样一个鬼地方?或者说,这个地方本来不诡异,是因为李欢在这里才显得那么“诡异”的? 前面大小适中的场地,是供客人临时停车的地方,叶嘉把车停好,细细看这栋圆顶的房子,是那种椭圆型的高顶建筑,布局和格调都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再一看却觉得隐隐如一座 巨大的古墓。他心里一惊,睁了睁眼睛,再看时,又一点不像“古墓”了。 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这里透出一股巨大的归依,也难怪冯丰当初会害怕,本来,他对冯丰说以为李欢会杀她, 当时还持有保留态度,李欢怎么可能杀她?现在,自己置身如此阴森恐怖的环境下,想起李欢那一句“你还想来挨一箭?”,竟然真有一种刻骨的仇恨,仿佛身上的那处胎记都在 隐隐做疼。 他提高了警惕,一步一步往里走。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他刚一敲门,门就开了,一阵冷风,他一看,却什么都没有。这门是遥控的,自己开了倒不足为奇。他又往里走, 这栋别墅并不太大,他站在主道上看了看,立刻分辨出客厅的位置,径直走了过去。 客厅的光线十分昏暗,他刚刚进去就听得一声“站住……” 一个阴森而威严的声音。 叶嘉停下脚步,对面,一个人张弓搭箭,对准了自己。 对面的人,似乎头戴王冠,满面怒容,那么熟悉的样子,叶嘉大吃一惊,正要转身,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大胆秃驴,见了朕还不下跪? 仿佛有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叶嘉正要跪下,却心里一凛,立刻后退了一步。 审判?这是一场面对面的审判? “迦叶,你该当何罪?” 他大声道:“我不知有什么罪。” “迦叶,你身为国师,却不守清规戒律,和朕的妃子私通,欺上辱君,本当诛你九族……” 叶嘉大声抗辩道:“罪全在我,关小丰什么事?是你始乱终弃,无情无义,对不起小丰……” “君王的女人,不容任何人染指,迦叶,你还想狡辩?” “我没有狡辩,我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既然如此,威吓不思悔改,如今还要缠住冯丰?你为什么不放手?” “我为什么要放手?小丰和我已经快结婚了,你才是觊觎的第三者……” “大胆狂徒,朕诛你九族……” 对面的人满面狂怒,举箭欲射,一阵风来,叶嘉立即清醒过来,眼前的幻觉仿佛逐渐消失,他上前几步,冷笑一声,大喝道:“李欢,你少故弄玄虚了!” 光线那么暗淡,李欢的弓箭却仍然稳稳瞄准他的眉心:“迦叶,你还不跪下?” “抱歉,我不是什么迦叶,我是叶嘉,李欢,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和迦叶的恩怨也已经千年了。李欢,你休想在这个 时代摆你的皇帝架子了,我们这个时代,没有帝王!” 他大笑起来,也许是这种大笑驱散了那么多诡异的场景,两人都沉默了一下,叶嘉忽然侧身,一下按住了一排开关,诺大的客厅顿时灯火通明。 无论是光线暗淡还是明亮,他见李欢张弓搭箭的姿势一点也没有改变,心里隐隐觉得这屋子强烈的不对劲, 却又说不出来究竟有什么不对劲。他环顾四周,一些幔帘无风自动,仿佛又有置身“古墓”的感觉,他定定神,冷冷 道:“你那天就是这么吓唬小丰的?难怪她回家都不敢跟我说这事……” 李欢满面怒容“嗖”的一声,一箭射出,由于距离太近,这一箭本来就没有什么威力,叶嘉又早有准备, 侧身闪在一边,待正要抢身上前夺过弓箭,却见李欢已经将弓随手抛在一边,冷冷道:“叶嘉,你身手还不错。” “上辈子已经被你杀过一次,这一辈子,没道理还被你所杀!李欢,你的暴力时代已经结束了!” 二人几乎已经面对面了,屋子里静得出奇,仿佛连彼此的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一会儿,李欢开口,冷冷道:“你不是专门来看弓箭的?怎么不看了?” “我已经看到了,无需再看。”叶嘉的目光从弓箭上收回来,看着他,“我父亲为什么会找你一起去看弓箭?” “因为他觉得我长得很像晓波,希望我能去公司帮晓波,所以先笼络我。” 这是什么理由?叶嘉难以置信的摇摇头,目光如炬,:“李欢,你在撒谎!” “我有什么必要对你说实话?你算老几?” 私通的情债审判2 叶嘉冷笑一声:“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你的身份可是有案底的。” “用不着你来提醒。” “你愿意高调,今后被当成实验室的小白鼠研究,是你的事,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他绕有兴趣地看着他,“你知 道,我是医生,对你的身份,其实比别人更好奇。” 叶嘉一语中的,李欢心里一震,这个貌似“单纯”的前世和尚,何以变得如此犀利? 他冷笑一声:“只要你不告密,谁会知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李欢,这话你总听过吧?说实话,你在现代,什么也算不上了,还是好自为之,先低调自保吧!” 李欢冷冷道:“既然弓驽已经看到了,你也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我也没什么可以和你叙旧的,李欢,再见。“叶嘉冷冷地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李欢, 你最好不要有事没事跑去马蚤扰小丰,你把她骗到这里,如此恐吓,算什么男人行径?要叫我知道你再敢如此,一定饶不了你……” 心中怒火万丈,几乎恨不得一箭射穿他的背心,李欢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叶嘉,你得意得别太早了,你先过了你老子那一关再说吧。” “我和小丰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他边走,边伸手在肩后用力的向他挥挥,“再见,李欢。” 他这个动作语气,跟冯丰简直一模一样,李欢气得几乎要笑起来,心里长叹医生,发现,叶嘉虽然可恶,但是和他的老样子,兄弟比起来,却完全是不同的另一类人。 叶嘉回到家里,叶霈正要出发,见儿子要回家,又在高背的红木椅子上坐下:“叶嘉,今天怎么突然回家了?” 叶夫人更是喜出望外:“儿子,你吃午饭没有?我马上叫厨房替你准备。” “妈,我吃了,不用麻烦了。” “那好,儿子,你是回家接我的?” 叶嘉点点头:“你身体不舒服,我回来看看。” 叶夫人抱怨道:“我最近老不舒服,你父亲又要去欧洲考察,一年到头,也没关心过我……” 叶霈最怕老婆唠叨,赶紧把焦点转向儿子:“叶嘉,你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你妈,你该孝顺孝顺你妈了……” 叶嘉点点头,对母亲道:“你收拾收拾,我们下午一起走。” 叶夫人大喜,赶紧去吩咐女佣收拾自己的一些备用东西。 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父子两对望一眼,叶霈拿起桌上的一个盒子,笑道:“叶嘉,这是你母亲为小丰挑选的礼物……” 叶嘉看着那件极其精美的白色暗缎子花纹的旗袍,吃惊道:“妈怎么会给小丰买礼物?” “小子,你这是什么话?” 叶嘉恍然大悟,看着父亲:“是你的主意?” “我听说上次你母亲和小丰闹得并不愉快,婆媳之间的大战,真是清宫难断家务事。我们就睁只眼闭只眼好了。 你妈喜欢你那里的环境,想去住一段时间,她也不愿和未来的媳妇关系太僵,弄得大家不愉快,所以,想和小丰和解了……” 能买这份礼物,父亲估计不知出了多大力气!叶嘉由衷道:“爸,谢谢你。” “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叶霈话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3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3部分阅读 峰一转,“不过,女人,有时不能太惯着了,不然就无法无天了。” 叶嘉立刻明白父亲的意思,赶紧道:“爸,她和李欢只是朋友……” 见儿子主动提起李欢,叶霈不动声四道:“我上周约了李欢一次,越交往,发觉此人越是不一般,难怪冯丰会为了他的事情全力奔走。儿子,一个女人太过为另一个男人着想,要不是对对方有不一般的情愫,是不会那么不顾一切的……” “爸,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吧。” “我想重用李欢,所以得先估量一下他的为人。” “晓波不是跟你说饿他的情况吗?” “晓波还年轻,我得自己掂量一下。” 叶嘉仔细思量父亲的话,原来,父亲是为了考察李欢,而不是怀疑他的身份。他想也是,谁会相信李欢是“穿越”过来的人呢? 自己要不是那些残存的记忆和身上的伤痕,以及活生生的冯丰出现,只怕也不会相信这么诡异的一个故事。 他正在沉思,忽听父亲道:“叶嘉,我们准备和林家有一个大的合作计划……” 心里一阵咯噔,他道:“嗯,我听说了。” “这个计划,竞争对手虽然多,但是,也没到非它不可的地步,做生意嘛,只要放开眼光,机会总是有的,能拿下固然好, 不能拿下,也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对叶家的商业一向一窍不通,此刻听到父亲如此说,却立刻明白过来,父亲虽然无意拿林家的事情要挟自己,他虽然一向独立, 和父亲从小也不是太亲近,可是,对于父亲的这番打算,还是很感动,沉默了一下,只低声道:“爸,谢谢你。” “你小子,谢我干啥?还是想想如何摆平你妈和小丰的关系吧,够你头疼的了。” 叶嘉正要回答,这时,叶夫人已经准备好了,从楼上下来,叶嘉冲父亲眨眨眼睛,叶夫人道:“你们父子在说什么?说我坏话?” 父子两相视一笑,三人便一起出门。 冯丰正在图书馆做习题,电话响起,她怕打扰到别人,悄悄溜出去接听,是叶嘉的声音,带着笑意,:“小丰,今晚回家吃饭吧,我妈来了……” 下意识一阵害怕,不是说了自己躲几天的么?可是一味的逃避也不是办法,她想了想,回道:“我马上就回来。” “嗯,等你吃饭。” 不长的距离,心理却郁闷得慌,每次见到叶夫人,就跟要和谁打仗似的,心里下意识的害怕,她可不认为叶夫人这么轻易就能接纳自己了, 想都别想的事情,念及今后就要如此无休无止的和她“斗争”下去,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天快黑了,冷嗖嗖的,走进屋子,立刻觉得暖洋洋的,中央空调恰到好处的温度,立刻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小丰,回来啦,等你吃饭呢。” 冯丰应一声,立刻恭恭敬敬地招呼叶夫人:“伯母,您好。” 叶夫人点点头,热情道:“小丰,看看这份礼物,你喜不喜欢?” 自己前些日子上了头条,闹了绯闻,叶夫人还给自己送礼物?世道真要变天了?她受宠若惊地拿过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赶紧鞠躬:“多谢伯母。” “不用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本来不太喜欢你,可是,你伯伯喜欢你,我也没法,小丰,以后我也不拿你当外人了……” “多谢伯伯伯母”她囁嚅着,敢情叶夫人态度这么好,是因为曳霈的关系? 这天晚上,两人休息的时候,叶嘉悄悄道:“小丰,看不出来,我爸还挺喜欢你的,今后,你就别担心我妈了,她什么都听我爸的,不会再为难你了。” 但愿如此吧,事情怎么会如此顺利呢?冯丰心里只是隐隐的不安。 林佳妮是第二天上午来的。她接到叶夫人的电话就来了。 晚上,叶嘉回家的时候,见一屋子的人,林佳妮,珊珊,还有两个男孩子,一屋子男男女女,气愤却很安静,都在听林佳妮弹一首曲子。 林佳妮穿一身香云纱旗袍,上面淡淡的花纹透出神秘莫测的气息,衬托得她更是肤白如雪,不再如小女孩般,反倒多了种成熟的女性气息。 她弹的那首曲子,正巧是叶嘉很喜欢的,叶夫人看见他,正要招呼他,他摇摇手,示意母亲不要打断林佳妮的弹奏,叶夫人会心地点点头, 直到一曲终了,众人鼓掌,林佳妮才站起来。 她这一站起来,也许是服装的改变,也许是精神的改变,体态轻盈,双眸乌黑,腮边的笑靥生出许多妩媚,温声细语,吐气如兰,“叶哥哥回来啦。” 叶嘉点点头,林佳妮的目光已经转向了那个专注看着自己的男孩子,嫣然一笑。 叶夫人道:“今天,他们几个是专门来看我的,都是有心的孩子。” “呵呵,伯母,还是珊珊告诉我的,不然还不知道您身体不舒服。” 叶嘉见不是母亲邀请来的,而且,知道父亲和林家还是期望合作,因此,对林佳妮态度就好了不少,微笑道:“佳妮,你弹得很好,越来越好了。” 她的眼睛那么明亮:“是吗?叶哥哥,多谢!” 那个男孩子道:“佳妮,真的太好了,再弹一曲吧。” 珊珊也道:“佳妮反正还等小丰姐姐吃饭,再弹一曲吧。” 林佳妮坐下,又弹了起来。 冯丰回来的时候,老远就听到悠扬的琴声,心里一抖,悄然往前走时,却见一屋子的人正如痴如醉地听着林佳妮的表演。 她悄然在叶嘉身边站了好一会儿,叶嘉都没发现她回来了。 未婚同居的忏悔 好一会儿,叶嘉回头,忽然进到她,开心道:“小丰,你回来啦?这首是我最喜欢的曲子,好听吗?” 她笑盈盈地点头,和众人打招呼,林佳妮已经停下来,礼貌而恰到好处地和她交谈了几句,气氛都很正常,仿佛是正常的宾客上门。 这一顿饭,吃得也是宾主尽欢,大家对冯丰的态度都客气了很多,仿佛,都意识到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了。变化最大的是林佳妮,她不卑不亢,更多地是在跟那个男孩子说笑, 神态亲密,仿佛,真的是来探望叶夫人而已,跟叶嘉毫无关系。 众人告辞时,叶夫人和叶嘉亲自送出门。冯丰正拿了书包要去书房,叶夫人和叶嘉走近来,边走边谈。 叶夫人的声音比较大阿姨点儿:“儿子,你觉得那个男孩子如何?” “不错,比上次那个好,配佳妮很合适。” “这个男孩子刚回国,他各方面条件的确都比上次那个好。他准备去家族的公司上班,现在还有空余时间,以后,他可以和佳妮一起来看我了。” “妈,你可不要阻挡了佳妮拍拖。” “这有什么关系?我当佳妮亲生女儿一样,对她的事情,自然要多关心一点……” 叶嘉抬头,见冯蜂要走,笑嘻嘻地道:“小丰,你先去复习吧,我再陪妈说一会儿话,过几天,我又要忙碌了,就没时间了。” “嗯”,她答应着,礼貌地和叶夫人道晚安,叶夫人态度也很正常,既不太热情也不太冷淡。冯丰心想,莫非,pk的时代真的结束了? 第二天晚上,冯丰回家,依旧是一派的莺歌燕舞,林佳妮等人都在。当晚的晚餐是通心粉,但是,却另准备了米饭。 叶嘉吃通心粉,冯丰吃米饭,叶嘉道:“小丰,你要不要尝尝?偶尔吃一次也不错。” 冯丰也挑了几筷子,色香味都不错。众人相安无事,林佳妮依旧和那个男孩子谈笑风声,一种暗涌在心里激荡,可是,见叶嘉吃得十分愉快的样子,冯丰忽然觉得很累,这个时 候,她完全没有心思 去猜测人与人之间的游戏,对于和女人之间的pk行为,也觉得越来越厌恶。心想,不pk了,自己绝不和谁pk了。 如果还会有什么事情,就任期发生吧。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吧。自己已是惊弓之鸟,见谁都觉得要pk似的。 好在随后的连续几日,林佳妮等人都没有再来了。而叶夫人当面背面,也没再对冯丰有任何敌意了。二人只是淡淡相处,冯丰想,她也许真的不会再为难自己了吧,所以,对她 就加倍的恭敬。这场景看在叶嘉严厉,更是喜上眉梢, 他很快又要开始一个新项目的研究,到时又会暗去天日的工作,最怕遇到理不清的家庭纠葛,如今,二人关系改善,得益最大的就是自己了,总算省心了。 无奈好景不长,不几天,本来就称不太舒服的叶夫人却真正病了。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老年人一病也不容易,医生说要住院两周。 叶霈和叶晓波都在欧洲,叶嘉又要开始新的科研项目,叶霈的前妻几个子女礼节性地来看了一次,就不再露面了。叶家虽然佣仆成群,但是没有人子女亲人照顾,叶夫人毕竟觉 得孤寂。 她给林佳妮打电话,林佳妮立刻赶来,几乎是全天侯的陪伴,真真比亲生女儿还贴心几分,叶嘉和冯丰去病房看了几次,见到林佳妮忙前忙后的贴心照顾,叶嘉对林佳妮真是由 衷的感激。 第一次和叶嘉去探望后,冯丰提出,自己这几天不去学校了,就帮着照看算了。可是叶嘉说她考试在既,母亲也不是什么大病,有叶家的老仆,还有林佳妮全天陪伴,加上珊珊 也来帮忙, 她就不用耽误了,考试在既,不能功亏一篑,只偶尔抽空去看看就行了。 冯丰本来也分不开身了,想想叶嘉的话也有道理。就决定自己每天抽空去看一次就是了。叶嘉见不耽误她的功课,又可以每天得知母亲的情况,便高薪地答应了。 叶嘉进了实验室,冯丰第二天一早,就独自一个人去医院看叶夫人。 贵宾病房一点不像病房,倒像总统套房,舒适而幽静。 林佳妮陪着叶夫人在说笑,见冯丰来了,十分热情地招呼她,叶夫人淡淡道:“佳妮也累了,出去透透气,我和你小丰姐姐说说话。” 她顺从的出去了。 冯丰特意买来的一大束康乃馨放在一边,前几天,她和叶嘉一起来时,都是买的这种花,所以,自己一个人来时,也买这种花。花还没插到花瓶里,她听得叶夫人 冷冷的声音:“把花扔了,我最讨厌这种花了。” 冯丰愣了一下,赶紧拿了花,丢在外面的垃圾桶。叶夫人,她终于还是“装”不下去了!原来,一切都还是“假象”,在恰当的时机,她就要摊牌了。心里厌倦了这种没完没了 的面具转换,叶夫人又是病人,所以,她还是小心翼翼的:“伯母,你好点没有?” 叶夫人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仿佛要她不仅听清楚,更要刻在脑海里:“冯小姐,我实在太讨厌你了,见到你,我即便没病都会气出病来。” 冯丰点点头,其实,心理一直都是知道的,自己也早有心理准备。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好女人,先和李欢同居,又和他闹出诽闻……” 她面不改色:“伯母,我和李欢只是合租不是同居,我只是去保释他,并不是什么绯闻!” “轻浮的女人永远都轻浮,抛开李欢不谈,你说说看,当初你才认识叶嘉多久你们就住在一起了?好人家的女孩子会这样?” 如小李飞刀,一招致命。这是冯丰心里的隐痛,社会是现实的——未婚同居——这一不妥的行为,如今,成了自己怎么也挥不去的污点。尤其是在他的家人面前,这更成了被看 轻的理由,没有婚姻的保障,先有了轻浮的罪证——如果时光还能倒转,她想,即便没有爱地死去活来,也绝不能和任何男人婚前同居了。 被人捏住了短处,冯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夫人冷笑一声:“你也看到了,佳妮才是适合我们叶家的儿媳妇人选。她跟我合得来,也能给叶嘉以帮助,她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最大限度地为他做得更好,让他后顾无忧,全 力投入工作,贤惠隐忍而高贵的妻子,是一个男人的最宝贵财富,你呢,你能给叶嘉带来什么好处?除了索取,你能给他什么好处?” 她强辩道:“除了不能给他带来财富,其他的我都能做到。我也能令他快乐……” “快乐?你没看到他和佳妮一起更快乐?佳妮会弹琴,他会欣赏,你呢?你会做什么?”她笑得一点也不像一个病人了,“芬妮,她也曾信誓旦旦,以为能攻破叶家的堡垒,嫁入 豪门,可是,上个月,晓波已经和一个真正的千金小姐订婚了,而芬妮呢,她在干什么?她在拍一部艺术片,什么“艺术”?脱的艺术?小报上,她的露点照片登得到处都是,还 什么国际影星……” “……” “冯小姐,你们不是讲究什么爱情就要为对方着想吗?你为什么不放手?为什么要拖累叶嘉?” 那么的不甘心,仿佛要最后的挣扎,她已经有些底气不足了:“我……叶嘉并不喜欢林佳妮,他并不喜欢她……” “冯小姐,你真是天真!“她打断她的话,冷笑一声,“晓波当初不也说自己不喜欢其他女人?现在,你看看他和他的新女朋友多亲热?他几曾还牢牢惦记着芬妮?我告诉你,这 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变的爱情,许多人都有过初恋,可是,多年后,谁会想着初恋?几个男人会因为没了初恋就家庭不幸?你还真以为是童话世界?可笑!” 冯丰一句也辩驳不得,叶夫人,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厉害。 她忽然间想起什么:“林佳妮是有男朋友的。” “男朋友?那是她的远房表哥,佳妮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不像你,不但脚踏两只船,连在叶嘉面前演戏也不愿伤害了其他的男孩子,你跟她比,你难道不觉得脸红?” 她也冷笑一声:“林佳妮如此高尚,就不会明知叶嘉有女朋友,还来这一套。” “那是因为叶家从上到下从来没有一个人把你当成叶嘉的女朋友!你还不配!别以为和叶嘉同居一段时间,就可以登堂入室了,叶嘉大哥在外面不知有多少女人,不少还借助怀 孕相威胁,最后结果,除了他大嫂,你看谁进来了?你们这些 穷女人,就爱用尽手段往上爬,冯丰,我告诉你,乌鸦,怎么都是乌鸦,要变成凤凰,想也别想……” 脸上火辣辣的,那是一种极大的轻篾和羞辱。冯丰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只一个劲的压抑着——她是病人!别跟她计较!她是病人,别跟她计较! “你知不制动,叶家的家规,如果不遵从家族的婚姻安排,就无权继承家族的产业……” “叶嘉手他并不需要这份家产。” “呵,晓波也说过这话,可他最后还不是乖乖回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替叶嘉想想?谁愿意放弃如此巨额的财富?冯小姐,如果你真有那么一点点爱叶嘉,你多少替他想想吧 !实不相瞒,他父亲中意的其实也是佳妮,我们和林家也有大的合作,冯小姐,你是聪明人,自己掂量掂量,你究竟有几分机会可以进入叶家大门!” 她见她不语,冷冷道:“你不知道,我替你回答吧,你简直一点机会也没有!你别以为你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把戏能长久哄住叶嘉,我这一次来,就是要釜底抽薪,彻底让你 滚蛋……” 脑子里嗡嗡作响,冯丰几乎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她匆匆地说:“伯母,您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您……” “不需要,有佳妮陪着我,我看见你,病情才真好不了……” 冯丰几乎落荒而逃,她在这个贵妇人面前,几乎每次都是落荒而逃。 迎面,碰上返回的林佳妮。她热情招呼她:“小丰姐姐……” 冯丰根本没有回答她,匆匆走了。 林佳妮若有所思地进病房,柔声道:“伯母,小丰姐姐怎么啦?” 叶夫人拉着她的手:“佳妮,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她的脸微微一红,声音微弱:“伯母,我并不觉得委屈,我喜欢叶哥哥,从小就喜欢他,无论为他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也很喜欢陪着您……” “叶嘉太辜负你了,佳妮” “不,伯母,我只希望默默地站在他身后,总有一天,他会注意到我的。” “放心吧,孩子,我一定帮你达成心愿。你要明白,男人,只要女人坚持不断地付出,他一定会感动的。他现在虽然还迷恋那个女人,可是,总有一天,这种迷恋会淡去的 ,佳妮,不要灰心,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林佳妮点点头。 “佳妮,我和你伯父都是坚定支持你的,只要你伯父表态了,其他的女人就绝没有一个能进入叶家大门,你一定要放心。” 她想起叶霈的态度和暗示,多少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便又硬生生忍住了。——是啊,人们都看重事情的结果,谁人会看重那个过程的艰辛呢?只要成功了,就是英雄。好 比那些运动员,成千上万,如何训练没人知道,人们只知道奥运会上得金牌的那些人,以后走出门,人们只会说“这是叶嘉的太太”——如果能够这样,忍耐一时又算得了什么? 她微笑起来:“多谢伯母,没有您的支持,我也坚持不下去的。” “唉,我多么盼望有一天你能改口,不是叫我伯母,叫“婆婆”就好了。” 林佳妮面色娇红,娇声道:“伯母,你可不能取笑我。” 叶夫人正色道:“我取笑你干啥?我是真心拿你当媳妇、女儿一般看待的。”她伸出手拉住林佳妮的手,两人依偎在一起,亲密如母女。 未婚同居的忏悔2 冯丰自从逃离后,再也没有去医院看过叶夫人。叶夫人并没有什么大病,她想,她若看见自己,倒真的会不愉快,自己何必刻意去加重她的病情? 她也没有回家,就住到学校的宿舍里了。本来,她还在犹豫,自己选在这样的时刻离开,不是给叶嘉添麻烦吗?可是,呆在家里,时时刻刻看到那些熟悉的景致,总觉得飘渺 ,仿佛,很快就要虚化的一种幻觉——整天都是令人厌烦的pk的气息在纠缠,完全无心看书。 拎着收拾好的一些简单的衣物,就要走出那座小小的木桥了,她又回头看那些漂亮的窗子和尖顶。叶夫人那番话句句如针刺“当初你才认识叶嘉多久你们就住在一起了?好人 家的女孩子会这样?”——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肚子空空也不觉得饥饿,凉风吹在身上也不知道冰冷。过了许久,才自言自语道:如果时光能够倒转,那该多好啊! 她叹息一声,拿出手机给叶嘉打了个电话。也没提和他母亲的事情,现在她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讨论任何其他的事情,只能集中精神过这最后半个月再说。 叶嘉的声音十分疲倦,又带了惊讶:“小丰,你怎么啦?” “我搬到宿舍里了,考完才回来。” 他想,她怎么选择这样的时刻彻底搬到学校?按理说,这段时间家里更清净了,她在家里复习不是更好吗? “小丰,这几天降温,越来越冷了,学校宿舍里又没有空调……” 她反驳:“可是,成千上万的学生都那样,我为什么就熬不住呢?”学生宿舍又不是什么冰窟魔窟。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妈现在情况如何了?”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怨恨,叶嘉心里一惊,“小丰,你是不是和我妈又闹了什么不愉快?” “对”她干脆的回答,“其实她并不希望见到我,所以我也就不去惹她厌憎,免得再加重她的病情……” 叶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冯丰,她从来不曾如此说话,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急忙道:“小丰,我妈的个性你是知道的,她若有什么不好,你就暂时体谅她一点,别 跟她计较,等她病好了,我会劝她的……” 她沉默了一下,没有做声。 叶嘉也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道:“小丰,你周末还是回来吧。” 她强稳定了心神:“嗯,看看吧。也许周末两天我会回来的。” “你一个人住到学校要注意身体,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的,你放心,有什么事情等我考完再说吧。” 叶嘉这段时间工作忙碌,挂念着母亲的病情,偏偏冯丰又住到了学校里,很不方便。他试着给冯丰打了几次电话,本来是想问问叶夫人的情况,以为冯丰只是当时赌气而已,总会 去看看的,可是冯丰总是语焉不详,竟然真的一次也再没有去看过了。叶嘉没法,只好自己抽空去看了两次。 冯丰不知道叶夫人和他说了些什么,反正,叶嘉的电话渐渐就来得少了,语气也不太好,仿佛,他是失望的。 冯丰长久地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出神,往往盯着一篇英语阅读半天,仿佛一个单词都认不得了。 叶夫人出院那天,叶嘉来接她。陪伴一起的,还有林佳妮。 她看看儿子和林佳妮,真是越看越开心,乐得嘴都合不拢来,心想,这才是一双金童玉女呀,冯丰那个碍眼的乌鸦,最好永远也别再出现了。 收拾好一切,她看看门外,故意问儿子:“小丰在忙什么?” 叶嘉心里有些愧疚,冯丰马上就要考试了,也不肯来,他也不好勉强她,给她增加压力,可是,母亲问起,实在不好敷衍,只道:“小丰的压力也打,忙着复习,妈,等她考完了 ,一定会好好陪你的,她也多次问我你的情况呢……” 叶夫人叹道:“媳妇是你自己选的,你满意就行了,我还能说什么?反正你爸也默认了。也罢,她要念书就念,如今考研究生听说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也不苛求她了, 不必叫她回家,免得分了心,耽误了就不好了……” “呵呵,多谢母亲体谅。我把小丰的那一份加倍照看你好了。” “这孩子,还甜言蜜语呢。” “叶哥哥真是孝敬。” 三人欢声笑语,气氛慢慢融洽了起来。 因着这点愧疚,叶夫出院后,叶嘉就陪她回叶家,从此每天下班就早早回去,连续在叶家住了一周。偶尔冯丰给他打个电话,他说母亲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好,家里又没人,自己只 得把工作往后推,挤一点时间出来,回家陪伴母亲。 冯丰那个周五的傍晚回家的时候,四处都是空荡荡的,叶嘉竟连周末都没有回来。叶嘉不在,这里也就不成为家,她像个孤魂野鬼一般乱转,看玫瑰园,发现玫瑰园里也不知是玫 瑰还是月季——残余的花儿几乎都凋谢了,如雨打残红,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娇艳。 她不敢一个人呆在这里,仿佛这座房子大得像无穷无尽的冷宫。她赶回学校宿舍,看见熟悉的上下铺,和五元钱一个的盒饭,两个考研的女生扔的臭袜子在卫生间发出一股怪异的 味道……她松了口气,这里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 一个人该属于什么地方,也许,她就只能呆在这个地方,进入了其他陌生世界,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星期天上午,叶夫人很早就起床,她刚起床林佳妮就来了。叶嘉正准备陪母亲吃早餐,看林佳妮天天来得这么早这么准时,很是感动:“佳妮,倒辛苦你了,替我分担了不少。” “叶哥哥,别这么说,伯母当我亲女儿一般,我来看她是应该的。” 叶夫人见儿子和林佳妮有说有笑,精神了许多:“儿子,今天你正好有空,陪我们出去逛逛,佳妮照顾我这么久,我想买点东西送她。” 林佳妮急忙道:“伯母,不要客气,我什么都不需要。” 叶夫人笑道:“其实,是我想出去逛逛,拿你做借口呢。” 叶嘉道:“妈,你才好一点,就在家里休息吧。佳妮的礼物,我们过几天再去买。” “儿子,你有事情?” “小丰马上就要考试了,我很久没回家,想回去看看……”他见母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叹息一声,“妈,小丰忙着考试,时间很紧张才没来看你的……” “你也别替她辩解了,我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嘛,追求上进上好事。可是。就真的忙得这么不可开交?在同一个城市,来看我一次,花的了多少时间?算了,我也不怪她。可是, 你也不肯陪我逛逛街,走吧,你们都走吧,不要管我了……” 叶嘉无可奈何,只好扶着母亲,笑道:“我先陪你们买东西。” 叶夫人悄悄向林佳妮使了个眼色,林佳妮心领神会,不再推辞,三人一起出去了。在商场逛了一会儿,无论是首饰还是衣服,左挑右选,都没有选到合心意的,看了大半天,不是 叶夫人不满意,就是林佳妮不喜欢。 好不容易,林佳妮看中了一条手链,正要说好,叶夫人立刻向她使了个眼色,林佳妮和叶夫人几乎已经是“心有灵犀”了,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今天若买下了就少了一次和叶嘉名 正言顺逛街的机会,所以,立刻又说不好,说有些小小的瑕疵,不太满意。 叶嘉逛得极不耐烦,坐在一边,叶夫人和林佳妮看来挑去,二人倒共同相中一条领带,叫叶嘉买下。 “妈,又不是我要礼物。” “儿子,你看看,你这条领带用了多久了?快换了,真是的,你那么忙那么辛苦,冯丰也不照顾你的起居,自己搬到学校里图个轻松,这是怎么做你女朋友的?天天想到考什么研 究生?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到博士也得嫁人,没听说过书读得越多越是‘灭绝师太’?难道冯丰想做‘灭绝师太’? ……” “好了好了,我买下这条领带就是了……”业界怕母亲再啰嗦,正要招呼店员小姐,那边林佳妮已经先签单了,笑盈盈地道:“叶哥哥,你试试好不好看…” “佳妮,你这是干嘛,应该我送你礼物的。” “儿子,快系上试试。佳妮又不是外人,你这么迂腐干啥?以后,你好好挑选一份礼物送给佳妮就是了嘛……”叶夫人兴致勃勃地拉住儿子,当场亲手为他整理好领带,左右端详 ,“嗯,不错,儿子,你真帅。” 林佳妮见叶嘉被母亲摆布得哭笑不得的样子,捂着嘴巴偷偷笑。 店员小姐也笑起来:“夫人,您的儿子媳妇真是郎才女貌……” 叶嘉摇摇头,一板一眼地纠正:“小姐,我们是兄妹,不是夫妻。” 林佳妮红了脸,叶夫人对儿子的“迂腐”恨得牙痒痒,拉了儿子和林佳妮就往外走。 这天晚上,冯丰接到叶嘉电话:“小丰,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今天是星期天,周末即将完全过去,终于,还是接到叶嘉的电话了。心里一酸,她立刻道:“你在哪里?” “我马上准备回家了,小丰,你在学校吗?我到宿舍来看看你吧?” “不用了,我马上回来。” “那好,小丰,我们回家见。” 冯丰回去时,叶嘉还没到。她在书房里看书,不一会儿,听得开门声,跑下去,异常高兴:“叶嘉,你回来啦。吃饭没有?我给你做饭好不好?” 叶嘉微笑着摇摇头:“小丰,我在家里吃了才回来的。你不用,忙碌了。” 冯丰没有做声,她一直没有吃饭,等着他回来一起吃,可是,他已经吃过了。但见他的神色还好,口气也不若曾经在电话里那么冷淡,她才松了口气。 两人坐下,冯丰见他的领带,很陌生的一种花色,自己从没见过。她笑起来:“你什么时候买的领带?” 他忽然想起有些不妥——这领带是林佳妮买的,她对林佳妮可是很忌讳的。但是被母亲强行系上领带,四级那条也被她随手扔了,就没在意,只想的是回家随便找条换了就是了。 可是一路上匆忙,完全忘记了这事,现在经她这一问起,也不愿对她有所隐瞒,随手取下领带放在一边,知道:“哦,是陪母亲她们去逛百货公司,佳妮给选的。” 林佳妮给他选的领带!而他,居然带上了?她的笑容有点僵硬,心里的恐惧像一个魔鬼在咆哮,好像一场抢劫和灾难再一步一步慢慢逼近,自己,却已经慢慢失去了防御的力量。 她的目光慢慢从那条领带上挪开,声音干巴巴的:“你母亲康复没有?” 已经差不多了。“ 他本来要问问她问什么从没有去看过母亲,可是,想到她考试在即,压力本来就够大了,就没有说下去。她也本来想提起那天自己和他母亲的对话,可是,那条簇新的领带晃花了 她的眼睛,心里模模糊糊的,也忘记了要提,或者是本来就不想再提这类让人无比烦心的琐事。下意识的变得消极,所有的一切,就由它去吧,该有什么样的结局,就让老天做决 定好了,不是人人都说“姻缘天定“么?既然是老天主宰,人力又如何能强行改变? 这一晚,两人都没有再提任何有关叶夫人的话题,仿佛是在故意回避那些不愉快的纠葛。可是,冯丰却那么明显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芥蒂已生,而且,越来越明显了。 爱的决裂与逃离 周三上午,接到珠珠婆婆的电话,说珠珠生了小孩刚出院。 冯丰又惊又喜,挂了电话,才醒悟过来,自己忙于念书,好长时间都没和珠珠联系过了。她立即打车去珠珠家,珠珠一家大小都在家里。珠珠生了个儿子,小孩子胖墩墩的,丑丑的模样,珠珠的公婆都乐得合不拢嘴。 只有他的丈夫抱着儿子亲一下,悻悻然的:“我本来希望是个女孩儿的,没想到是个儿子……” 婆婆白儿子一眼:“女儿是很好,可儿子难道就不好吗?” “没女儿贴心。” “你就是说你和我们不贴心了?” 珠珠的丈夫赶紧举手投降,笑呵呵地去给众人张罗饮料零嘴。 珠珠笑说:“老公今年业务好,发了一笔奖金,我们本来打算买车的,老公天天说,‘女儿娇养,儿子穷养’,要事生个女儿就要娇生惯养,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每天开车接送她上下课;要事个小子,就自己骑自行车读书,不磨练不成才……呵呵……” 冯丰听得大乐,抓住小孩儿的手摇摇:“可怜的傻小子,你爸这么不待见你,得自己骑自行车读书。来,爸爸不疼你,干妈疼你……” 小孩儿忽然睁开眼睛看她一眼,笑了一下。 那笑容实在太丑了,冯丰乐得前俯后仰,似乎所有的不愉快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婆婆抱着小孩儿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冯丰和珠珠二人。 珠珠嗔道:“冯丰,你干嘛又送那么大礼?” 冯丰心里叹息一声,忽然有淡淡的悲凉的感觉,也许,自己这一生都不会有小孩儿的吧。她却眼睛一瞪:“这个儿子,我也有份,我是他干妈呢,我送她什么礼物,关你啥事?嘻嘻” 珠珠摇摇头:“你的脸色很难看,人也很憔悴,别太拼命了,考研的事,能上就上,不能上,就算了吧……” “珠珠,你不明白,这个考试对我分成重要。我一定要考上的。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挡我!”她语气坚定,“我想过一种新的生活。目前,我又暂时找不到更好的途径,所以,就从念书开始吧。” 珠珠见她吧考研的成败看得如此重要,有些惊讶,“你和叶嘉还好吧?他母亲有没有再为难你?” 好不好?她也说不出来。明天的事情,谁会知道结局怎样呢?要把握别人,实在太困难了,可是,把握自己,还是可以通过努力做到的。心里本来有千言万语要和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亲近的女人倾诉,可是,这个时候,她却不想打扰珠珠的心情,加上自己的时间也不允许,只回答“还行,呵呵,珠珠,你好好休息,等我考完了,我们再好好聊。”然后,她小坐一会儿就告辞了。 考前的倒数第二个周末,很冷的夜风,冯丰踩着满地的小叶榕叶子回家。 书房里有灯光。她心里一喜,蹑收蹑脚地进去,听得叶嘉在讲电话“……好的,佳妮,就这样吧,明天见……” 心里一窒,她木木地站在门口,叶嘉回过头来:“小丰,你回来啦。” “嗯。” 叶嘉放下电话,看她的脸色:“小丰,你最近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她强笑:“没有,我很好呢。” 他拉她在身边坐下,细细地看她:“小丰,你的脸色真的很差,不要太拼命了好不好?我不是叫你不要做那些方案的了吗?一心备考已经很辛苦了,再一心二用,会损坏你的健康的……” “没,我两个月前就没有做其他任何事情了。呵呵,叶嘉,你养着我呢,我没有做什么事情。最近,我觉得很疲倦。” “太疲倦了就休息吧。小丰,我会养你一辈子的,并不在意你是什么学历。” 她心里一酸,抱住他的脖子,声音有些哽咽,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男人啊,自己怎么能失去他?她不由自主地低声道:“叶嘉,我考上研究生,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呵,考上才结?考不上呢?” “那就不结。” “傻瓜,考不考得上,我们都要结婚的。” 她像个孩子一样将头埋在他怀里,觉得异常的软弱,又觉得异常的心安。这是自他母亲出院以来,两人第一次如此亲密,仿佛回到了最美好的时光。 “对了,小丰,佳妮和姗姗约我们明天去郊外烧烤。他们小女孩子喜欢,母亲也凑个趣。佳妮和姗姗她们都说很崇拜你呢,她们念书不好,没你这么聪明,她们都是喜欢你的,说考前应该替你减压,我都没想到呢。你太劳累了,我们去放松半天吧。不会耽误你复习的,我们下午去,晚上就回来,你也应该适当放松一下……” 叶嘉的提议是很合情合理的。因为压力太大,宿舍里的两个女孩子也约定明天下午去连续看两场电影,疯玩半天,放松心情。可是她听得“林佳妮”的名字,心里一颤,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特别害怕听到她的名字,仿佛自己无法对付的天敌,自己一定会死在她的手下,死的很惨烈那种。 “……我目前病好了,老年人图个闹热,也一起去呼吸呼吸信息空气。算是一次小型的家庭聚会……” 叶嘉,呆子叶嘉,几时热衷起这样的家庭聚会了?也许,再呆的呆子,也先是儿子,是儿子,就应该孝顺母的,不是么? 叶嘉的行为举止也合情合理。 她试图挣扎,不合理不合适的挣扎,小小声,完全的理不直气不壮:“叶嘉,我很疲倦,我想在家里休息,我不去好不好?” 叶嘉的眼神有些奇怪,慢慢地开口:“小丰,我母亲虽然不喜欢你,可是,她听我爸的话,试着和你好好相处。她病了,你没去看她她也没责怪你,只说你忙碌。好在有加你照顾她。你和她虽然有不愉快,但是,努力,需要双方面的努力。不能让她老人家一头热……” 他在隐忍,这些日子,他都在隐忍,忍得那么辛苦。这个阶段,他的工作本来异常繁忙,可是,他都坚持着在母亲和她之间,两头平衡照顾,忙碌得都喘不过了。这要在一起,简直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以为,她至少会因为自己而多少体谅一下母亲——至少,在母亲生病的时候该去看顾一下。可是,她没去,无论是母亲住院还是出院,她都没去探望过一次。她干脆躲到了学校了,完全不闻不理。她甚至渐渐地,不再愿意和自己的母亲出现在同一场合。无论什么样的理由,母亲始终是自己的母亲!现在已经如此水火不容,以后呢?以后那么漫长的日子怎么办?就终生和自己的母亲冷战下去? 冯丰听出他话里潜含的指责,却回答不出来。 叶嘉本来还要说什么,但见她的脸色那么苍白,又不忍继续说下去,叹息一声,温和道:“也罢,小丰,你考试要紧,以后再找机会大家一起出去也就是了,别多想了,今晚好好休息……” 她的脸色十分难看,语气也不好:“不,以后我也不想喝你母亲之类的初期。什么林佳妮、什么姗姗,我都很讨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4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4部分阅读 厌……” 他怔住。许久,才勉强道:“小丰,你就这么讨厌我妈?” 冯丰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仿佛那些话题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自己归纳不出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完全不愿意说了。 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彼此试探,不再明了痛快地说话了。某一处心弦在失守,崩裂,眼前慢慢地一片漆黑,就如一个即将上审判台的犯人——很快,要证据确凿了,辨白都没有用处了! 他母亲对自己的态度,他其实是知道的! 自己如何要他在母亲和自己直接之间二选一? 何况,他的母亲才刚刚痊愈不久。 他陪伴母亲,也是应该的。 何况,还有走“曲线救国”道路的林佳妮。这些,都似一道道鸿沟,要将许多梦想阻隔。 有些被爱是很卑微的,自己和叶嘉之间,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他的“爱”。如果某一天他的爱淡了或者不再爱了,就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自己毫无还手的余地。 她从他怀里下来,拿了书包:“我好困,叶嘉,我先去睡觉了。” 叶嘉的声音淡淡的:“你先去睡吧,我今晚加班。”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整夜,身边都是空荡荡的,叶嘉,他整夜都没来睡觉。第二天起床时,她发现叶嘉已经走了。 她呆了一会儿,心里无限酸楚,这是第一次,叶嘉没有跟自己说再见就走了。 今天是周六,叶嘉没什么事情,估计只是出去一会儿,晚上就会回来的。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看了一会儿书。到下午时,完全熬不下去了,她想了想,去超市买很多菜,做了一大桌子,等叶嘉回来吃晚饭。 六点钟就做好了,但是,叶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准时回来。不进实验室的时候,叶嘉总是五点多久回家的。今天,一直等到七点都没人。 冯丰百无聊赖地道门口张望几回,想打电话吧,又想起自己可不要成了讨人嫌的“电子眼”,老公稍微晚点回家就电话催个不停。想起“老公”这个词,心里忽然一酸,自己和叶嘉,能白头到老吗? 正胡思乱想,外面传来一阵笑声,她开门,站在门口,见叶嘉陪着叶夫人和林佳妮又回来。叶夫人看见她,眼神十分冷淡,林佳妮笑盈盈地侧了一下手腕:“小丰姐姐,叶哥哥给我买的手链,好看不?” 原来,今天叶嘉是陪她们逛街去了! 叶嘉,什么时候热衷起陪女人逛街了? 她看着那条精美的手链,眼前一花,强笑道:“很好看。” 叶嘉淡淡地笑:“今天陪妈和佳妮逛街,买一份礼物,感谢佳妮这些日子一直照顾我妈……” “哦,应该的,应该的。” 冯丰退到客厅,给众人拿饮料,倒茶水,看着林佳妮那样谙熟地为叶嘉接过大衣挂在衣架上,仿佛最温柔体贴的妻子。手腕晃动之下,那条手链老是在冯丰面前闪耀,仿佛在表明一种特别的身份和意义。 心里的碎裂仿佛一个洞,越来越加大,她悄然退回了书房,楼下,隐隐有琴声,还有一些谈笑风生,那是他们的天伦之乐,是他们的,跟自己完全没有什么关系。 自己,真的越来越成为多余人了吧,也许。 她收拾了书包,来到楼下,叶嘉和叶夫人正在听林佳妮弹琴。林佳妮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滑动,手链明晃晃的,特别的刺眼。叶夫人满脸的陶醉,叶嘉则随手翻着一本什么书籍,一边听,一边看,仿佛很享受的样子。冯丰仿佛不忍打断他的“享受”,却又不得不打断,悄悄走到他身边,拉他一下。 林佳妮的表演并没有中断,叶夫人也仍然一脸陶醉,她们其实都是看见了她的,可是,她人继续弹琴,她仍闭着眼睛,仿佛当她不存在。 两人悄悄来到门外,叶嘉见她背了书包,穿得厚厚的,十分意外:“小丰,你干嘛?” “我同学说她们在一个考研辅导老师那里聚会,有很多有用信心,叫我去看看,不能错过了。” “小丰,时间不早了,天气又冷,你就在家里复习吧……” “这种机会难得,我也去听听,听说那老师押题很厉害的。”她边说边往外走,“叶嘉我走了,你跟伯母她们说一声就是了。” 叶嘉走到门口,看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里有些气闷,却又无可奈何。 暴君的表白 叶嘉回到客厅,林佳妮已经停止了弹奏,叶夫人见他进来,笑道:“儿子,怎么啦?” “小丰有点儿事情,要去学校。” “这么冷的天气,她去学校做什么?在家里不好吗?” 叶嘉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只道:“你们先休息吧,我要去工作了”,然后,就去了书房。 直到儿子的背影完全消失,叶夫人才起身,冲林佳妮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林佳妮端一杯热可可给她,又有些担忧:“叶哥哥是不是不开心?” 叶夫人喜不自禁地挤挤眼睛:“这是正常表现。他郁闷一会儿就没事了。现在。‘乌鸦’走了,开始逃避了,这就是好事。她逃避得越多,和叶嘉的裂痕就会越深,这正是我希望 达到的目的。佳妮,你放心,‘乌鸦’支撑不了多久了……”她的喜笑又变成了胜利者的那种高傲,总结性地道,“佳妮,乌鸦就是乌鸦,绝对变不成凤凰的!” 她的坚定飞语气感染了佳妮,林佳妮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链,多日的辛苦忍耐仿佛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上午十点过,天气一直暗沉,蒙蒙的细雨晓得令人感觉不到,却冷,很润的那种潮湿的冷。这时c城的特色,c城的姑娘们常年沐浴在这样湿润的气候下,所以,一个个肌肤胜雪。 李欢站在一棵高大的法国梧桐下,看一个女孩子拎着大书包从图书馆里出来。她益发地憔悴。书包太大,身子太小,冷冷的风,将她吹拂成空荡荡的瘦身影。 他心里觉得微微的疼痛,上前几步迎着她:“冯丰,你最近都没有吃饭吗?” 她看他突然出现,有些意外:“有吃啊,每顿都吃很多。” “那为什么瘦成这样?” “因为,我想考上‘状元’啊。” 李欢撇嘴,当代的状元又没有花戴,更没有宰相千金招你入赘,那么卖力干啥?毕业了也许连工作都找不到呢。 冯丰看他,穿黑色的大衣,益发地衬得个子高大,仿佛黑社会,可是,他的脸上、眼睛里却都是笑意。 她看他几眼:“喂,李欢,我发现你比以前帅了一点儿。” “何止帅了一点儿?你不觉得是帅了很多么?” “这人,说你胖你还真喘起来了。” “倒是你,你越来越难看了,跟个毛猴子似的。” 这个男人,永远也改不掉讨人嫌的毛病。 两个人在旁边的一张木椅子上坐下。 冯丰的双腿离地,轻轻晃动:“李欢,你怎么来啦?有事情吗?” 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总说忙得很也不理睬我。你要考试了,你是大忙人,所以,只好我来看你了。“ “哦,你倒是闲得慌。最近没想要做什么吗?“ 李欢不答,反问:“你和叶嘉最近如何了?“ 她伸伸舌头,神神秘秘地四周看看,才小小声地笑起来:“李欢,你知道,要嫁入豪门是不容易的。这个世界上,灰姑娘的故事只是童话而已……” 压抑得要窒息,他带了自嘲的口吻:“皇帝都配得上的女人,还有什么豪门敢如此大胆挑剔?我替你灭他九族……” “李欢,你居然还记着自己是皇帝?你不是已经成了股神吗?不对,还是‘第一美男作家’呢,哈哈哈……” 冯丰哈哈大笑起来,一阵微风吹掉一片小小的叶子,拂着了眼皮;也或许是一粒尘埃,不小心钻进了眼眶,她揉揉眼睛,边笑,眼泪边涌了出来。 “冯丰?” 他拍拍她的肩膀。 她不说话,忽然靠在他肩上,几乎是嚎啕大哭起来。 他摸着她冰凉的手背,脱下身上的大衣,将她盖住,让她肆无忌惮地靠在自己怀里,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压抑了许久,她从来不敢流露的情绪,连哭泣都不敢的苦闷,终于在这一刻完全爆发。 他任她尽情地哭泣,也许她需要这样一场发泄。终于,她哭得累了,默不作声地靠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闷闷地:“李欢,我走啦,我要去复习了。” “一起吃午饭吧?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不,我现在不想吃。晚一点儿,我自己去吃。” 她起身要走,李欢拉住她:“冯丰,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 “什么话?” “那次你受伤我没有及时回来,我一直很后悔。” “呵呵,你不要后悔啦,如果那次你回来,没准我一感动就答应嫁给你了。要真这样,你怎么还会有机会和芬妮、柯然她们在一起?李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21世纪可是美女 如云,你的机会还很多,芬妮也还没有结婚,如今,什么都没有错……过……” “过”字被一阵紧紧的拥抱阻断,李欢伏在她的耳边,声音惨痛,“我曾错过了我最重要的人……以后,我绝对不能再错过了……” 他的拥抱生疼,仿佛抱住了人的骨头,她挣脱他的拥抱,神情仓惶:“李欢……呃……你快回去吧……” “冯丰,我没有和任何女人在一起了,今后,也绝不会和任何其他女人在一起了。冯丰,我只喜欢你一个,永远都只喜欢你一个……” “李欢,你不要这样!我绝对不会喜欢你的。” 他的神色十分平静:“我知道,所以我能做你的朋友也不错。你就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吧。你放心,我绝不会破坏你和叶嘉的。” 她冷冷地道:“你这已经是破坏行为了!” “不是!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我并没有任何非分的举动!现在,我只拿你当成朋友。冯丰,就是这样。” 她漠然地看他一眼,也没回答,转身慢慢走了,连和他说“”再见“都没有。走进图书馆的大楼,才发现自己还披着路环的大衣。回头,远远看去,李欢的身影在蒙蒙细雨中已经 模糊…… 下午出来,本来是要直奔食堂的,却见李欢等在门口。两个人都早已恢复了平静。分冯丰笑起来:“李欢,你等我吃饭么?” 他细细地看她:“嗯,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随便什么都行。” 两人来到饭店,李欢点菜,冯丰要了一瓶红酒。她一杯接一杯地喝,一个人几乎喝光了整瓶酒。你还也不阻止她,他知道她的压力大,需要发泄,否则,就要到崩溃的边缘了。 她又牛饮一杯时,他拍拍她的手:“冯丰,喝慢点。”真以为这是水啊?这种喝法,喝水都要醉。 “李欢,我不开心,我一点也不开心……” “是因为叶嘉?” “嗯,他要喜欢别人了,他也需要喜欢林佳妮了……”她红着眼睛,恨恨地又喝一口,“你不知道,他妈带了那个女人住到家里来,天天在家里陪着他,给他弹琴,给他做饭…… ”她恨恨地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仿佛将那个罪魁祸首一口干掉了:“气死我了。”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呀?” “李欢,你没看到叶夫人和林佳妮的态度之可恶,还有叶嘉,叶嘉最可恶,都是叶嘉不好……” 李欢想起在叶霈的寿宴上见过的那个女孩子,心里其实并不觉得意外。这时叶家看好的儿媳妇人选。 心里其实是明白的,豪门的沟壑摆在那里,冯丰,她怎么努力只怕也跨不过这道鸿沟。可是,他看她日渐消瘦,几乎已经神志不清的模样,却并不说出心里真实的想法,只实事求 是的态度:“冯丰,你也别太小气了,也许叶嘉只拿她当朋友呢?你看,我也请你吃饭的。你也没有对我就有什么‘非分之想’是不是?你怎么知道叶嘉就不是这种态度?” “你还替他说好话?哼”她气哼哼的放下杯子,“朋友?林佳妮买领带给他,他又送她手链,他们两个你来我往,还互动呢。我可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吧?这能比吗?” 他干脆道:“叶嘉既然那么不好,不如甩了他吧。” “你滚开,你这是什么话?叶嘉再不好都比你好,坏人,挑拨离间的小人……” 李欢简直无语。 他忽然道:“叶嘉跟一个女孩子多来往几次你就气成这样,冯丰,我以前有那么多女人,怎么没见你这么生气?” 他大笑起来,也喝了满满的一杯酒:“冯丰,我交往的每一个女人你都知道,我也是故意让你知道的,心想,如果你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就好了,如果你生气,就表示你会喜欢我了 ,没想到,我无论怎么折腾你都无动于衷,所以,我也懒得折腾了,折腾起来也是很累人的。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哎,还是叶嘉这小子命好。” “我又不喜欢你,我才不管你有多少女人呢,我无所谓。” 你看,你就是这样,说话不含蓄也不温柔,总令人伤心,对叶嘉估计也是这样?又一天到晚忙着念书不好好陪伴叶嘉,难怪……”他刚要开玩笑地说“难怪被林佳妮撬了墙角” 但见她眼眶发红,这话就说不下去,改口道,“放心,叶嘉不会变心的……” 爱和宠爱的区别 像抓住了一丝救命的稻草,像小孩一样天真地追问:“真的嘛?你说叶嘉真的不会变心吗?” “嗯,不会的不会的,叶嘉这小子一根筋,不会变心的。”他顺着她的意愿,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估计自己稍微说一个“不”字,她也许马上就要嚎啕大哭起来了。 两人走出饭店试试,冯丰的腿都是软的,李欢先是搀扶着她到最后,干脆背起了她。她脑子里晕晕的,抬头,能看见天上的月光,今晚,居然有月光。 她笑起来,曲起手指在李欢头上重重敲一下:“喂,李欢……” “你个恶女人,打我干啥?小心我扔你下来……” 她又狠狠地在他头上敲一下,敲得脆生生的“卜卜”直响。 路环停下脚步,恶狠狠地,“你醉得不像样子了?” “我没醉呢,嘻嘻”她嘻嘻哈哈地,“李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李欢无语。 “李欢,也许叶嘉会对我不好了、他也许会喜欢上林佳妮了。怎么办哪?我怎么办哪?我好害怕,我害怕他不要我了,他要喜欢了别人,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人对我好啦……” 明知道她在说胡话,他也忍不住开口:“我会对你好的!” “你会对我好吗?呵呵,你对我再好也没有用。我只希望叶嘉对我好,不是你对我好。其实,你对我好不好我都觉得无所谓……” 李欢没有做声,只是背着她默默地往前走。 “李欢,我坚持不下去了,我觉得好辛苦,我怕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怎么办哪……”她的脸埋在他的背上,贴着他的暖和的衣服,呜呜地哭,“李欢,我好难受,我每天都好难受 ……” 他停下脚步,心里酸涩地厉害,也不做声,只由她呜呜地哭。 她哭得一会儿,又笑起来,“呵呵,李欢,你真是个傻瓜,你对我再好我都不会喜欢你的,我只喜欢叶嘉……呵,李欢,我是在利用你呢,因为现在没有人对我好了,如果你再离 开了,就更没有人对我好了……我是个坏人,我可不管他是谁,只希望现在还能有人对我好……我只利用你,李欢,我只是利用你……” 她没有亲人,受了伤连倾诉的人也找不到几个。他想,幸好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如果她要“利用”,那就一直“利用”下去吧。 她还在胡言乱语,“……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对我好了。李欢,你要一直对我好行不行?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要对我好,行不行?我不喜欢你你也要对我好,一辈子不许反悔, 好不好?” 李欢的声音闷闷的:“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背上半天没有声音,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着了。 李欢将停在c大的车子开出来,在河边停下。 冯丰还在熟睡,李欢暗叹一声,将她从前座抱到后座坐下。很清冷的月光,很昏暗的街灯,他几乎能看到她的擅自似的睫毛偶尔晃动一下。暖气开着,她的身子还热乎乎的,脸上 仿佛还带了一丝笑意,安然而放松的样子。 心里有种急切的冲动,当她的头微微侧一下时,他终于忍不住,像期待了千百次的那样,低下头,亲了她一下,她依然没有反应,他的吻从她的额头、脸庞来到了嘴唇。她似乎醒 了一点儿,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她的举动给了他巨大的鼓舞,浑身都是灼热的,对她的渴望已久让他急切得几乎要裂开来,他紧紧抱住她,亲吻加深,手也伸到了她的衣服里面。 她依旧闭着眼睛,将他的脖子抱得更紧了,喃喃自语,声音带了那样的亲昵和笑意:“叶嘉,不要闹我,我好困啊……” 浑身的灼热迅速冷却,李欢停止轻吻,只是轻轻抱住她,她侧了一下身子,依旧熟睡着。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摇下一点车窗,冷冷清清的月光下,他甚至能看到她的眼 圈的疲倦的青色,那是多日熬夜的结果。她在叶嘉那里的不安全感,全花做了念书的一股拼劲。心理异常的疼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伴侣,怎样才能让她活得不那么幸苦? 金钱物质?温存体贴?甚至最深刻的理解和交流,这些,自己都能给,可是,她会不会接受? 他仿佛在思考人生中最大的一项难题,如何爱与被爱,如何得到,如何不失去?他紧紧抱住怀里的女人,有那么一片刻,是欣喜而安然的,仿佛真切拥有的感觉。他甚至那么刻骨 地体会到,那是绝不同于对以前的“冯妙莲”的“宠爱”——而是爱,单纯地爱,希望她幸福,甚至为了她,可以将自己暂时放在后面。 他抱着自己怀里软软的身子,迷迷糊糊地,终于也闭着眼睛睡着了。 六点,那么准时地醒来,睁开眼睛,浑身仿佛多了许多精神,是安宁的,少了许多往日的不安和惧怕,冯丰坐起身,看自己的衣服已经皱皱巴巴得不像样子,才发现自己整个躺在 李欢的怀里,两人竟然在车里睡了一晚。 她掀开他的厚厚的外套,李欢立刻醒来,她坐到一边:“多谢你,李欢。” 李欢揉揉麻木的双腿,瞪她:“谢我?你怎么谢我?流那么多憨口水在我身上……” 她大惊失色:“哪有?” 李欢指着衣服上的一团几乎但不可见的印渍:“罪证,我还没消灭呢,自己看看……” 她凑过去看,忽然拉住他的袖子:“李欢,你无耻哦,天天穿着你这套阿曼尼干什么?显摆呀……”昨天见他,只见他穿的黑色大衣,没留意里面的内容,没想到这家伙里面居然 还穿着这套西装。 “我就显摆不得?”他笑嘻嘻地,脸又微微有些发红,“我记得上次我穿了这身西装,你就说我很帅,害怕换一件衣服你就说我不帅了,只好每次来看你都穿着这件西装。它可是 功臣呀……” 这个呆子!原来,李欢也是个呆子! “李欢,我听人家说,老穿一件衣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的……” “什么后果?” 她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会长虱子的。” 李欢以为她要说什么好话,但听得“虱子”二字,恶心地挪开一点距离,大摇其头,哀叹道,“这是什么女人呀,唉”。 冯丰见他一脸的无可奈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嘿,终于笑了,还是笑起来比较好。冯丰,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常常板着个脸,人又变瘦了,头发乱糟糟的,太像毛猴子了,真是越来越难看……” 冯丰气得要命,摸摸自己凌乱的头发,生平最烦被人说丑说胖了,李欢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每样都说过了。 “冯丰,我们先去吃早点,然后,我送你去学校吧。” “嘿,你和一个毛猴子去吃饭?不嫌丢你的人?” “这有啥?人家以为我是耍猴戏的。” 冯丰气结,本来赌气不愿去的,可肚子叽里咕噜的,想想反正是要吃早饭的,只好点头。 两人在学校门口吃了早点,那么熟悉的豆浆油条,仿佛隔了一辈子那么久远。李欢心情大好,一连喝了三碗豆浆。 他抬头见冯丰有气无力地啃那根油条,瞪她道:“你也必须喝三碗。” “我不想喝。” “不喝也得喝,不然没有精神。你那碗凉了,换一碗热的……” 小店的人越来越多,老板忙不过来,他亲自跑去给她舀一碗滚烫的豆浆:“快和,快……” 在他的不停催促下,冯丰只好喝光了两大碗热豆浆,肚子饱了,果然精神就好了不少,头脑也清醒了好几分,心情好像也没那么坏了。 两人告辞,冯丰向学校里面走,李欢不再戏谑,变得一本正经了,“冯丰,要交友,你一定能考上的。” “哼,我当然能考上了,还要考第一名!还要你说呀!” “好,我等着替你庆祝。” 两人各自往相反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冯丰回头,看李欢的背影已经远去了,心里忽然一阵心酸,依稀想起昨晚自己的胡话“我不喜欢你,你也要对我好,一辈子不许反悔”—— 李欢,这个因为自己才掉入千年时光隧道的男子,自己又何曾对得起他? 距离一月份的研究生考试已经只有几天。 曾经坚持了一段时间的早晨锻炼早已取消,所有时间都耗费在密密麻麻的题海战术和离奇古怪的单词符号里。 每天眼睛都是花的,每天所有的情绪都是紧张和疲倦。疲倦,深入骨髓的啤酒,几乎令人随时可能崩溃。 有好久个晚上,冯丰连续梦见自己拿着英语试卷,竟然一个单词都认不得,慌乱之下,只能a、b、c、d……一个个乱蒙。 这该死的英语。 考试,恰好隔着一个周末,冯丰按照惯例回“家”。 带着一种怯怯的心情。 可是,她想念叶嘉,异常的想念,心里一万次的祈祷,就他一个人在家吧,希望就他一个人。 冬天的天气短,才六点多,已经完全黑尽。 走过吱吱的木桥。她看见前面一片的灯火辉煌,她慢慢往前走,屋子里传出叮叮咚咚的钢琴声,然后,还有欢声笑语,张灯结彩,仿佛一个小型的周末party。 最后的拥抱 然后,她听见叶嘉的笑声,她记得叶嘉原本是不喜热闹的,为什么,屋子里会有这么多人呢?他的改变,是林佳妮带给他的吗? “叶哥哥,你看这个……” “叶哥哥,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叶哥哥……” ……林佳妮的娇声软语那么清脆响亮,穿透一屋子其他人的声音,一阵阵在冯丰耳边回响,那么肆无忌惮,仿佛她才是这屋子的正牌女主人。 陈嫂和几个临时请来的钟点工在厨房里帮忙。她拿了满满一托盘新出炉的小点心正要进去,发现冯丰站在门口。她正要招呼她,冯丰轻轻摇摇手叫她不要吱声。陈嫂识趣地退了回去,小声道,“我等会儿再来。” 冯丰木然站在门边,听陌生世界的繁华盛开,好一会儿,才悄然转身离去。 屋子里一干热闹的人,没有人发现她来过,也没有人发现她离去。 她慢慢地走在黑夜的昏暗的路灯下,天上下这密密的雨夹雪,冷得人透心彻骨。 回到宿舍,两个女生都在挑灯夜战。两个女生一个叫赵红燕,一个叫秦小萝。赵红燕随意一问声:“你周末不是要回家吗?怎么不回了?” “这周不回了,不敢偷懒,反正还有几天就考试了,等考完再说。” 她也铺开一套英语仿真试题,拿起笔,竟然发现真的一个单词都认不得了。她眼前一黑,嘴里一甜,几乎栽倒在地…… 赵红燕和秦小萝大惊,立刻扶起她:“冯丰,你要不要紧?去买点药吧,或者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她强行稳住心神,摇摇头,合上英语卷子,疲惫地说:“我躺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手机响起,她拿起接听,是叶嘉微笑的声音:“小丰,你怎么还没有回来?今晚,准备了许多好东西等你回来吃。” “时间太紧张了,我考完再回来吧,也没有几天了。” 他的声音有点失望但还是有着笑意:“不回来就算了。小丰,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她心里一暖,一点也没流露出疲惫,用了神采奕奕的口吻回答他:“我都准备好了。叶嘉,我一定要考个第一名,呵呵,你放心吧。” “好的。我相信你。小丰,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今天,家里有一些朋友,走不开,是佳妮和姗姗她们组织的一个小型派对,还有舞会,来了不少人。以前,我从没参加过 这些,这次,还觉得挺有趣的,可惜你不在,你要在家,一定会开心的……” 我怎么会开心?我一点都不开心。 不仅不开心,还忧心。叶嘉,他已经越来越融入了适合他身份背景的生活,这偏偏是自己不熟悉的生活。 眼前又模糊成一团阴影,她很想放声大哭,却还是笑盈盈的:“叶嘉,你好好玩吧。我要复习功课了,不跟你多说了,再见。” “小丰,你身体还好吧?我明天来看你。” “不用,真的不用。我身体好得很。” “小丰,我好些天没看到你了,上次听你咳嗽,你是不是感冒了?算了,我马上来看看你……” 几乎要哭出声来了,她默默地听,不回答。 “小丰,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她暗吸一口气:“不用啦,叶嘉,你不要打扰我复习功课,很快考完了,我就会回来的。” 她挂了电话,两个女生惊讶莫名地看着她刚刚要死去,可讲电话时却装得那样精神十足,如一个健康人。一放下电话,脸色又是一片惨白,仿佛垂死挣扎的武林高手,凝聚了最后 的元气突然散了,立刻就要魂飞魄散。 秦小萝好一会儿才惊叹出声:“这个女人,演技这么好,下一届奥斯卡影后,非你莫属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让你的男朋友知道你不舒服?他现在正应该关心你啊?” 他有重要的事情,忙不过来。“ “什么重要的事情?比你还重要?“ 她强笑一声,躺在床上,两个女生不敢耽误宝贵的时间来磨叽八卦,又拿起书本猛啃起来。 叶嘉挂了电话,回头,见母亲满面的笑容:“儿子,佳妮在弹一首新学会的曲子,你不去听,她会失望的。“ “好啊,我马上去听听。“ “还有舞会,你快去陪她们,一定要陪佳妮好好跳几曲。佳妮的舞跳的可好了,她小时候学过几年芭蕾的。” “妈,你知道我不会跳舞。” “那有什么关系?佳妮会教你的,我的儿子那么聪明,学什么学不会?” 叶嘉笑起来,母亲看儿子,总是怎么看怎么好的。 “儿子,佳妮和姗姗明天想去郊游,你陪她们去吧。上周都说得好好的,结果你又不去,害得她们很扫兴。” “哦,明天?不行。明天早上我得去看看小丰,我听她在电话里咳嗽,马上就要考试了,她那么拼命,身体也越来越差,我怕他生病。这个时候,她万万不能生病。后天我又要去 北京出席一个会议没法去看她,连她考试都无法照顾她,所以,明天我一定得去看看她。” 叶夫人面色一沉,那端,林佳妮正在向叶嘉招手,叶夫人喜滋滋的道:“儿子,快去跳舞。” 叶嘉点点头走了过去。 众人玩了了一会儿,宾主尽欢。这时,林佳妮在和另外一个小伙子跳舞,叶夫人见儿子退下来,老大不是滋味。这几天,眼看儿子和林佳妮相处得越来越好,如果冯丰考完又回来 就会成为极大的障碍。现在,得让儿子抓紧一分一秒和林佳妮磨合,如此大好机会,怎能白白浪费?她过去问他:“儿子,怎么不再玩一会儿?” 叶嘉笑嘻嘻地拉住母亲:“妈,你气色好多了啊。” “嗯,这些天有佳妮陪,只要她陪着我,我的心情就好得多。但是,也没全好,头经常发晕呢。” “多休息就好了。”他亲热地拉着母亲的手,“妈,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说话。” “儿子,你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叶夫人嗔怪地看着儿子,觉得这一辈子,就数这段时间和儿子最最亲近。她挽着儿子的手臂来到书房,“儿子,你要说什么,这么慎重?” 叶嘉笑嘻嘻地拉了母亲坐下,才开口:“妈,小丰这几天就要考试了……” 又提起这个女人做什么?真是扫兴。 “妈,小丰这些日子忙于复习没有时间陪你,等她考完了会好好陪陪你的。这几天佳妮照顾你很行苦。我后天又要出差,回来,估计小丰就刚好考完。我们都有空了,那时,就不 用麻烦佳妮了,好不好?佳妮也应该好好休息了,真是感谢她这么幸苦,比你的亲女儿还好……” 叶夫人又气又怒:“你是怕冯丰回来见了佳妮不高兴吧?还说什么感谢佳妮幸苦……” 他依旧是耐心而细致的:“妈,你有儿子媳妇照顾,老麻烦佳妮,多不好是不是?” “媳妇?我没这个福气”她赌气站起来,“你看,这些天,冯丰什么时候来看过我一次?她有没有把我当婆婆?” 叶嘉也有些愧疚:“妈,她是忙碌,等考完了,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叶夫人不可置否地下楼去了。 母亲的反应本来就在意料之中,可是,这些天,每天冯丰都不在家,日子也过的空虚。想象,自己到底多少天没有和她好好相处过了?那天晚上她说去“押题”,明明就是负气离开,长此下去,真不回家了怎么办? 本来他是要劝她回家的,可是,想到她考前压力大,也不愿这个时候让她和母亲面对面激化矛盾,心想,有什么事情,等她考完再说。其实,哪里又有什么天大的矛盾是化解不了 的呢! 想起冯丰的咳嗽,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又给她打电话:“小丰,你生病了么?“ 冯丰一直心神不宁地躺在床上,突然接到叶嘉的电话,还没说话,先笑起来,咯咯地像个小孩子:“呵呵,叶嘉,我好开心……“ 她的笑声十分喜悦,他有些莫名其妙:“小丰,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呵呵,叶嘉,你是关心我的,你一直都是关心我的。“ “当然了,小丰,我怎么会不关心你呢!我一直都会关心你的。“ 她在电话里那么响亮地给他一个飞吻:“叶嘉,你放心,我会考得很好的,你一点也不要担心。“ 他听得她那么眉飞色舞的声音,好似受到了感染,也有些喜悦:“小丰,我明天早上来看“ 心里一阵轻松,持续了这么久的怨恨和消极抗议忽然淡化了,为了叶嘉,哪怕自己再多的忍耐也是值得的。这天下,只有一个叶嘉啊。 她发自心底的笑起来:“叶嘉,你不用来看我,你好好陪着伯母她们,我考完就回来。到时,无论你们要去哪里,无论伯母想去哪里,我都陪着她,好不好?我也不恨她了,真的,一点都不恨她了。” 叶嘉笑起来,完全松了一口气。 冯丰挂了电话,秦小萝和赵红燕见她那么眉飞色舞,惊讶得试题都顾不上了,连声惊呼:“演技好!好演技!冯丰,今年的奥斯卡影后,非你莫属了!” 她瞪她们一眼:“我这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好不好?!”再看一眼英语试题,仿佛每一个单词都认得了。 把阅读题目顺利做完,看看时间,还不到11点,距离睡觉时间还早。她正要看看政治,听得敲门声,和两个女生一起嘀咕:谁这么晚来串门呀? 她的床铺靠近门,就去开门,门口,那么熟悉的一张笑脸:“小丰……” 他刚跨进门,她扑在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眼泪就掉了下来。 两个女生突然见到如此“香艳”的一幕,惊讶得滴溜溜地打量这个帅得不像话的男人。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哎,肚子好饿,我们去加点餐……” 然后,两人赶紧溜了。走在后面的秦小萝又随手带上了门。 屋子里完全安静下来,叶嘉抱住她的肩,微笑道:“傻孩子,人家会笑你的。” 她的眼泪鼻涕都蹭到他的胸口,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低声道:“才没有人笑我呢。” “你看,你的同学都吓得躲出去了。呵呵。”他环顾四周,“小丰,这里条件真不太好呀,有没有空调。这么多人住这么小一间屋子,天气又冷,难怪你会感冒……” 她怕他担心,忍住咳嗽,笑嘻嘻的仍然贴在他怀里:“不冷,不冷,反正要不了几天就结束了。叶嘉,等考完试,我们好好出去玩一趟好不好?” “嗯,考完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你去玩。就我们两个人一起。” 她抬起头来,忽然记起了今晚自己偷偷回去时间到的那场盛宴,叶嘉怎么丢下一屋子的人来了?她这才想起问他:“叶嘉,你怎么来啦?还有,你怎么进了女生寝室?” “呵呵,我当然有办法进来了……”他笑道:“我来看看你。小丰,我后天要去出差,本来说明天来看你的,可是,今晚却忍不住了,这些天,我每天都很想你……” 眼泪仿佛又要掉下来,她强行忍住,心里像有一片春天次第绽放——叶嘉,他没有变,他一点也没有变。 她笑呵呵的:“叶嘉,你回去吧,伯母她们等着你呢。”她想起同室的两个女生,不可能让人家“吃宵夜”吃到大半夜吧。 他是背着母亲来的,家里的莺歌燕舞还在继续,他不想在这样的时刻,再和母亲起冲突。所以,得赶回去了。他细细地看她一眼,觉得她的身子从未这样单薄过。心里有些担忧: “小丰,你身子最近不太好啊。” “没关系,考完了好好休息就养回来了,呵呵。” “好吧,小丰,我走了。我明天还会来看你的。” 她送他到门口,笑嘻嘻地:“叶嘉,你明天不用来看我了,好好陪陪伯母吧,就当帮我陪她老人家,呵呵。等考完,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的。她再怎么骂我我也不吭声了。” 他笑道:“你考试我没法陪你,明天总该来看看你的。” “其实,也不用啦”她调皮地做个鬼脸,“你来还增加我的压力呢,呵呵。” “那好,我走了。”“再见。” 她站在门口,看他走出几步,忽然又冲上去紧紧抱住他的腰。叶嘉心里一紧,正要回头,她却松开手,笑嘻嘻地头也不回地跑了回去。 叶嘉回头望时,她还站在门口,笑盈盈的,冲他做个鬼脸,挥挥手。 他笑着摇摇头,快步离开了。 不过10分钟的车程,停好车出来,觉得冷嗖嗖的。他走过木桥,家里的笙歌艳舞还在继续,是那群精力充沛的年轻人还在歌舞。他想,冯丰的世界和林佳妮她们完全不一样,太不 一样了!而自己,又是哪一个世界的人?忽然想起冯丰临别时的那个拥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哀和怜惜。刺骨的冷风拂面,他才发现,天空在飘雪,c城的冬天,好几年没下 过这样的大雪了。 第二天一早,叶嘉起床,拿了一些常备药,,跟母亲说一声就准备出门了。 叶夫人本来就习惯晚起,再加上昨晚和一群年轻人热闹得晚了一点才休息,今天就更是还没有起床的迹象。叶嘉敲门进她的卧室,才发现林佳妮也在,眼圈发红,仿佛一夜未睡。 林佳妮一见叶嘉,立刻紧张道:“叶哥哥,伯母的病又犯了,正难受呢……” 叶夫人躺在床上,满面痛苦,有气无力:“儿子,我好难受……” “妈,你怎么啦?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儿子,叫李医生上门就可以了,他熟悉我的病情。”她拉住儿子的手,“儿子,你好久没陪过我了有你在身边,我才好得快……” 叶嘉无法,只好立刻请母亲的专治医生。李医生说,叶夫人是偶感风寒,这并可大可小,不能大意,要家属好好照顾她。叶夫人捂着头直喊疼,跟小孩似的,一定得儿子陪着。叶 嘉没法丢下母亲不管,看冯丰的事情,就只好缓一缓了。 趁他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叶夫人和林佳妮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5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5部分阅读 夫人轻声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那只乌鸦称心如意的……” “乌鸦”——几乎成为冯丰的代名词了。 林佳妮有些担心:“叶哥哥以后会不会生气?” “傻孩子,我这是为他好,他有你这么好的姑娘做妻子,才是他的福分呢。哼,那只乌鸦,玩玩可以,男人都有这样毛病,佳妮,你别计较就是了,我自有妙计,你放心,她得意 不了多久……” 林佳妮当然不会计较“男人的逢场作戏”,有钱的男人,十有八九都是这样,从小就看着母亲对父亲在欢场上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已习以为常了。 暴君视察现代科举 连续几天都是蒙蒙的雨夹雪。 寝室里的三个女生都染上流感,此起彼伏的咳嗽,震天价响。 一早,冯丰起床就盯着寝室的门,心神不定,有时,又看看手机。叶嘉说了今天来看自己,回来吗?她暗暗后悔,自己昨晚为什么要拒绝他来看自己啊?明明是那么期待的。 早饭吃完,叶嘉没出现,她想,是时间太早了吧。八点半,两个女生出门,她想,还真早,叶嘉一定在路上。她又在寝室里呆了一会儿,看书看不进去,拿起卷子,也做不下去。 折腾半天,看看都十点半了,手机终于响起:“小丰,我母亲生病了,我今天没法来看你了……”心里无比的失望。她强笑:“好的。你照顾好伯母吧,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要担心我。” 叶嘉的声音很抱歉:“小丰,明天我要去北京出席一个会议,回来后,估计刚刚是你考试完了。我一定准时赶回来,等你考完就来接你回家,我们好好庆祝……” “好啊,呵呵,这几天我正好可以全神贯注备考。” “小丰,你身体还好吧?” “还行,你不要担心。” “嗯,你要注意身体,这个关键时刻,要吃好睡好,还要记得锻炼身体。” “嗯。” 她听叶嘉细细的吩咐,心里有甜蜜的感觉,一点也不觉得幸苦了。她宁愿听到他出差的消息——只要他不在家,他不在家,竟然变成了她的一种期待。 冯丰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背着个大书包,一边往图书馆走,一边弯腰,咳嗽得像一个佝偻的小老太婆。 眼前一花,黑影挡路。 她抬头,见是李欢。最近见到李欢的频率仿佛越来越高了。不对,好像每天都会见到他。 “李欢,你怎么又来啦?” “朕来视察现代的大考,哈哈,看看跟我们那个时代的选拔人才有什么区别。” 又来了,又来了,跟那些没落的贵族似的,喜欢翻老黄历显摆自己的过去。她撇撇嘴,“我们的科举,比你们那时候先进多了好不好?” “再先进还不是科举。” 一语中的!她楞一下,强辩道:“至少我们的科举允许女生考试,就比你们的进步!哼。”,边说又边猛烈咳嗽起来。 “好,你说进步就是进步,行了吧。”李欢看她咳得通红的面孔,拉了他的手就走:“冯丰,去医院吧。” “一点小感冒,去什么医院?我已经买了许多药了,什么康泰克、白加黑、感冒清……” 他停下脚步,神搜摸摸她的额头:“在发烧呢。还是得去看看。” 她用力推他:“你不要打扰我,考不上‘状元’可得你负责……” “考不上就算了,大不了我养你。” “快走开,不要胡言乱语。”她闪身,一个箭步往图书馆里跑,像个机灵的小学生。只有图书馆里有空调,两个女生占着座位等她呢,稍微晚一点就满员了。 李欢无奈,深知她的性格,这个时候,只能支持她,决不能阻止她,拉她后腿,想了想,便走了 叶夫人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到傍晚时,精神起来,拉了儿子,要去一个常去的地方喝粥,说那里的粥点最好。林佳妮也说那里很不错,叶嘉便陪她们一起去。 粥点还没上来,叶夫人想起什么似的:“儿子,手机给我用一下,我忘了带电话。” 叶嘉把手机递给她,她笑嘻嘻地拨电话:“我也给小丰打个电话……” 叶嘉见她给冯丰打电话,有些意外:“妈,你要做什么?” “小丰不是要考试了嘛?我关心一下还不行?”她瞪儿子一眼,“怎么,你觉得我不该关心一下小丰?我是看在你的面上,也爱屋及乌。” 叶嘉松了口气:“谢谢妈,小丰这几天压力大呢……” 他话没说完,叶夫人已经打通电话:“喂,小丰……” 冯丰和两个女生一起出来,正准备去吃晚饭,忽然接到叶嘉的电话,心里欢喜,却是叶夫人的声音。她楞了一下,还是问道:“伯母,你的身体好点没有?” 叶夫人的声音又温暖又关切:“小丰,你要考试了,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你就好好复习吧,不用担心。我现在好多了,和叶嘉、佳妮她们在外面喝粥呢……” “哦……” “佳妮”这两个字犹如针刺。叶嘉不是说他母亲生病了自己没法出门么?怎么又“一家三口”外出喝粥呢? 她勉强道:“伯母,你保重身体。” “你不要担心,有佳妮和叶嘉照顾我呢。你只需要努力考试,小丰,祝你考好,我们都祝你考好。” “谢谢伯母。” “好的,那就这样吧。” “再见。”冯丰默默挂了电话,看漫天的风雪,冰冷得十分刺骨。c城许多年的冬天没有下过这样的雪,那些气象专家不都说见后都是暖冬的吗?怎么还会一年比一年冷呢?唉,看 来专家也是撒谎精。 “冯丰,快点,好冷哦”两个女孩子在催她。 她回过神来,笑了一下,忽见前面站了一个人,正是李欢。 李欢道:“冯丰,吃饭去吧。” 两个女孩子见她有人约,赶紧道:“冯丰,那我们先走了。” “等等,你们一起去吧。”李欢赶紧招呼那两个女孩子。两人有些意外,看冯丰,冯丰立刻点头:“走吧,一起去吧,反正有人请客,呵呵。” 吃了晚饭,冯丰才知道李欢住到了c大的宾馆。它给冯丰也订了房间,要她住宾馆,说宾馆条件好些,可冯丰坚决拒绝。到不是不愿意享受,而是最近几个寝室窜门研究题型,她怕 错过了重要信息。 李欢也不勉强她,不过,从此,冯丰的饮食条件大为改善,他在宾馆订好了一日三餐,每天都有鸡汤和鲜美的粥点、特制中药,放在精美的餐具里,滚烫而鲜美。他还请来私人保 健医生,上门替她们诊治、按摩,放松心情,服侍得她跟皇帝似的。 寝室里的两个女生得以分享一切,每个人的感冒都好了大半。享受之余,不免一个个感叹,这个男人,可真会安排享受啊,如果每个学生的读书生涯都是这样,那谁都愿意抢着去读书的。 冯丰也感叹,自己其实也有这个钱,可是,为什么就没想到如李欢这般享受呢?看来,享受这种事情,还是要看人的,就如穷人暴富,有钱也不知道如何花的。 和李欢面对面时,她指责他:“你干嘛转性子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李欢笑嘻嘻的:“我上辈子对你太不好了,所以这辈子补偿你,算赎罪,行不行?” 行不行呢?她说不出来。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自己又不是c大校长总不能强行驱逐他发不欢迎令吧?她想,就当雇了个皇帝做书童也好。 某一个傍晚,三个女孩子回到寝室,看见李欢站在门口,拿了三件厚厚的羽绒服,三个女孩子无不愕然。 “快穿上试试,这段时间爱你,谁都不能感冒。” 三个女孩子立刻七手八脚套上,一个个如臃肿的企鹅。 冯丰疑惑:“李欢,你这是什么审美眼光啊?我每一件衣服都比这个好看,而且,我自己也穿的羽绒服呀……”买羽绒服,也不用这么厚的吧?莫非他以为越厚越划算? “好看不中用。这个时候,讲什么好看?暖和最重要。快穿上,必须穿上……”开玩笑,自己一个大男人去商场里买这样三大件衣服,容易嘛。 两个女生大大点头,对李欢崇拜得五体投地。“ “好了,我走了,你们收拾好,马上来吃饭。“ “嗯,一会儿就来。“ 李欢背影一消失,秦小萝立刻凑上去,疑惑地问冯丰:“那个男人这么年轻,怎么倒像你的父亲?“ 冯丰无奈,李欢年轻?李欢1000多岁了,别说父亲,是爷爷也做得了。 “对了,昨天晚上来看你的那个男人是谁?快说,赶紧说。”昨晚两人回来,冯丰已经睡了,没法追问,今天憋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立刻穷追不舍,“那个男人看起来好帅 ,到底是谁?而且看起来很面熟……” “那个是我的正牌男友。” 两人惨呼一声:“冯丰,你太残酷了,怎么把这样一个极品帅哥捞到手了?对了,那现在这个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他呀,是我的书僮。” “切,你骗鬼吧。” 秦小萝又问:“这人怎么那么面熟?长得好像今年‘超级帅哥’那个退赛的人气选手李欢。” 冯丰笑起来:“是啊,很多人都说他长得像李欢,为此,他很不高兴,最讨厌别人说他像李欢了。” 两个女生惊叹:“他长得太帅了点儿,看起来比例换还要帅一些。哦。他还开的宝马,他是干什么的呀?” 冯丰神秘地小声说:“他呀,是做牛郎的……” 两个女生连呼可惜,丫的,什么世道,帅哥都被狗啃了。今后努力挣钱吧,也许,下一个啃帅哥的,就轮到自己——这只狗了。 ………… 床上的男女是谁? 今天就是研究生考试了,李欢比冯丰还忙碌。 他前些天在网上查询考研的一切事宜、注意事项,跟个家长似的,忙前忙后,操心她们的身体和饮食。 闹钟一响,冯丰和两个女生立刻起订床,梳洗完毕开门,李欢已经等在门口,跟着个服务生,送来宾馆丰盛的早餐。 冯丰心想,有钱真是好,李欢,又不屈不挠地继续他的皇帝派头啦。 三人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李欢一直坐在旁边,像罗唆的家长:“准考证、身份证、笔……都带好没有?” 三人齐声回答:“都带好了。” 他满意地笑笑:“要是我殿试,就分别取你们为状元、榜眼、探花……” 两个女生嘻嘻笑:“你真幽默。” 冯丰也暗笑,她们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曾殿试当年那些士子才人。不过,要他当皇帝的时候,自己可绝无机会能去考试,更别说什么“状元”了。 奔赴考场,两个女生一路上还忘不了再追问一次:“老实说,冯丰,这个男人究竟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对你这么好?看起来比你的男朋友还好……” 冯丰一成不变的回答:“他呀,是我的书僮,是我雇佣的一个书僮而已。” 两个女生翻翻白眼,也来不及继续八卦,各自奔向战场。 第一科政治考完。比预想的轻松,题目都是熟悉的。 冯丰随众人走出考场,有人拉住她的手,是李欢。这两天,李欢就像某些学生家长,一直在警戒线外面等着。冯丰觉得搞笑,考研究生的都成年人了,可是,还是有那么些家长守 在门外——虽然规模不及高考生的家长那么庞大。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有一片刻,她觉得自己也像中学生。考大学那年,父母还健在,高考的三天,两人都在警戒线外面等她,比她还焦虑,看她从考场出来,明明是想问她考得好不好,又怕影响她的 心情,一出口的话倒变成了问她中午想吃啥。中国的教育体制下,考的常常是父母不是孩子。 她拉着李欢的手,像一个小孩子,觉得很安心很踏实,觉得李欢比任何时候都帅都可靠。 李欢笑嘻嘻地拍拍她的肩膀:“饿了没有?” 她反问:“你不问我考得好不?” “我相信你嘛。联钦点的状元,不会走眼的。” 她直翻白眼,又来了,又来了,好久没听到“联”这个词啦。 对面,两个女生走来,笑嘻嘻地迎着二人。这几天,李欢就像一个大家长,每天三个女孩子学习一结束,就带了三人在c大的宾馆大吃大喝。 饭菜都是按照考试搭配的营养餐,丰盛而不油腻。 他不知道买什么好,看到广告上,高三的学生家长都给孩子买“三勒浆”,他也跑去买许多盒,分给三人,冯丰笑他是怂恿选手服用“兴奋剂”。 等上菜时,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议论刚刚考过的题目,李欢在一边权威地给些意见,冯丰看他老气横秋的样子,仿佛担心女儿考试的父亲。 吃过饭,她们回宿舍休息。临考前,李欢去叫醒她们,比闹钟还精确。 下午考完英语,冯丰的感觉更好。那些单词,都是认得的,没有一个不认得。 出来,李欢依旧和一群家长站在警戒线外面,等着她。他拉她的手,她推他:“你不要等我好不好?人家会误以为你是我家长呢。我这么大人了,还要家长陪考,那多丢人呀?” 他反问:“有家长陪考不好吗?” 冯丰想起自己的父母,眼眶濡湿,如果今天还能陪着自己,那是何等幸福的事情? 如果自己80岁了,还有父母陪着考试,那才是老天最大的恩赐。 李欢带了三个女孩子去吃饭,然后按摩、浴足放松心情,又早早送她们回宿舍休息。 他一走,两个女孩子又一尘不变,八卦兮兮地问冯丰:“他究竟是你的什么人?老实交代……” 冯丰笑嘻嘻地:“他是1000多年的一个暴君,前年春天不幸穿越到了21世纪。以前他对我太坏,现在是来还我的债的。” 两个女生始终不得要领,一个个怒目相向:“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你竟然连这点事情都不肯告诉我们,可恶。” “我明明告诉了你们,是你们自己不相信嘛。” 飞机在云层里颠簸了一下,叶嘉睁开眼睛,虽然倦极,却更也没有了睡意。短暂的梦里,竟然梦见冯丰,梦见她那个拥抱,仿佛她刚刚才离开。他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心里突然 那么强烈的想念她,想立刻见到她。这些日子,她和母亲的矛盾,自己其实是明白的,可是,遇到这种尴尬的处境,真是左右为难,只好先装聋作哑。好在母亲的身体也好了,这 次回家,得想个办法让她们和解,然后,送母亲和林佳妮回家,只有这样,两人才能恢复平静的生活,不然,一定永无宁日。 叶嘉下飞机的时候,是下午2点钟。正准备给冯丰打电话,才想起这时她还在考试呢。想起她因为这场考试,日渐憔悴的身体,很是挂念,自己都没好好陪过她,心想,干脆直接去 学校等她。她要见了自己,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正想着时,电话响起,是母亲打来的:“儿子,你要到家了吗?” “妈,我刚下飞机。” “儿子,那就赶快回家呀,等你吃饭呢。” “妈,你们不要等我,我想先去学校找小丰。她今天就考完了,我接了她一起回家,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儿子,我知道她今天考完。你先回家吃饭,好好休息一下,下午我们一起去接她嘛。小丰那么聪明,我相信她能考好的。你父亲要回来了,我也呆不了两天了,得回家去,快过 年了。” 他想,这正是一个缓和母亲和小丰关系的良好契机,立刻就答应下来。 叶嘉回到家里,叶夫人老远就迎上来:“儿子,你辛苦了,给你煲好了汤,快去喝一碗。” 飞了许多年,一闻到飞机上食物的味道就不舒服他正好还没吃饭,笑嘻嘻地道:“我知道你有好汤,准备回来喝呢。” 林佳妮笑盈盈地站在一边,心里却十黯淡,无论叶夫人怎样鼓劲打气,也提不起精神。这些日子,她虽然以超乎寻常的毅力和隐忍在坚持,在做到最好,那是从她父亲身上继承下 来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念头在支撑。 可是,现在,叶嘉回来了,冯丰也考完了——虽然有叶夫人护航,可这里归根结底是她的地盘,自己还能在这里呆多久? 而叶嘉,这个自己一心想得到的“良人”,他终究会是谁的良人? 叶嘉见她秀眉微蹙,虽然露出笑容,却掩饰不住的伤感,心里暗叹一声,这个女孩子对自己、对母亲的好,自己都是知道的,可是,也只能亏欠她了。 “佳妮,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你看喜不喜欢?” 林佳妮欣喜若狂:“叶哥哥,你给我买了礼物?” 叶夫人也喜不自禁:“你叶哥哥还从来没给什么人买过礼物呢。连我都没收到过他的礼物。” “妈,这次也有你的。”叶嘉微笑着拿出两份礼物,一份递给母亲,一份给林佳妮。林佳妮拿着,心里百感交集,还是叶夫人催促她:“佳妮,快拆开看看。” 她拆开礼物,是一条异常精美的丝巾。 “啧啧,好漂亮,儿子,你有眼光呀”叶夫人笑嘻嘻地拿丝巾给她系上,左看看右看看,“呀,真漂亮,佳妮,你真漂亮”她转向儿子,“儿子,你看佳妮是不是很漂亮?” 林佳妮红了脸,叶嘉笑道:“佳妮一直都很漂亮。佳妮,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照顾我妈,多谢你。” “叶哥哥,我愿意照顾伯母的”她声如蚊蚋,羞红了脸。 “儿子,快别多说了,先来喝碗汤,来,这是佳妮精心炮制的靓汤,煲好等你很久了……”她给儿子盛一碗汤,叶嘉接过喝一口,大赞,“味道可真好。” “是佳妮煲的,不错吧。”叶夫人看儿子喝得那么开心,赶紧招呼林佳妮,“佳妮,你也来喝一碗……” “嗯”林佳妮也轻轻抿了一口。 这汤的味道实在太好,叶嘉连喝了三碗,头上隐隐冒出汗来,觉得浑身有些燥热,头也有些晕晕的,扶扶额头,对母亲和林佳妮抱歉地笑笑,“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等 会儿就去接小丰,我们今天晚上一起去吃顿晚饭,既是庆祝小丰考完,也是感谢佳妮的辛苦……” “好的,儿子,快去休息吧。别累坏了。” 叶嘉觉得头脑发热,又有些晕乎乎的,赶紧回卧室去了。 等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叶夫人才回头,看黯然而坐的林佳妮,微笑道:“佳妮,你怎么啦?” 心里有隐隐的痛苦,本来,已经有一丝家的感觉了,可是,很快,这些就要归还别人了。满心的不甘,那个叫做冯丰的女人,她何德何能就能成为这屋子里的女主人? 她黯然道:“伯母,我不在这里吃晚饭了,我今晚要回去了。” “佳妮,你怎么能回去?你还要陪着我呢,要一辈子孝敬我。有你这么好的儿媳妇,我一天也不想离开你。” “我虽然也很想孝敬你一辈子,可是……” “你看,叶哥哥给你买的丝巾多漂亮?” 林佳妮看脖子上的丝巾,又看看手腕上的手链,忽然浑身来了勇气,这一次的礼物,不是自己问叶嘉要来的,而是他主动买的,也是第一次,她发现他看自己的目光那么温和,甚 至是温柔! “你叶哥哥还没给女孩子买过礼物呢,就是给冯丰,也没买过的。他都给你买两次礼物了,佳妮,叶哥哥也是喜欢你的。” 仿佛一支强心剂注入心底,林佳妮面颊娇红。 “你伯父也说了,人们只看重结果,不看重手段。佳妮,我做到这一步了,就看你的了,相信自己。” 林佳妮还是有些迟疑:“要是叶哥哥?” “你放心,只要那个女人和他分手,家庭又施加一定的压力,佳妮,放心吧!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的魅力!上去吧,去吧……”她看看楼梯,拉了林佳妮的手,“去吧,孩子, 放心,一切有我在。” 终于,最黑色的两天过去了。 下午五点的钟声敲响,冯丰随千军万马走出教室,浑身都是轻飘飘的,脑海里一阵空白,仿佛什么意识都没有了,整个人,都慢慢虚脱了。 李欢这次不是拉住她的手,而是扶住了她。她勉强睁眼,无比轻松:“李欢,我考完了。我考得很好,很好哦,呵呵。” 李欢看她的脸色苍白得出奇,柔声道:“冯丰,考完了不住这里了。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吧?” 她大力摇头:“李欢,谢谢你陪我。我要回家啦。叶嘉说要来接我的,咦……”她记得拿出手机,开机,手机不响,也没有短信。她环顾四周,“他没来呢,估计他也几天没休息 ,一出实验室,先在家里睡着了。” 李欢心如刀绞,慢慢放开她的手,微笑道:“好吧,冯丰,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来看你。” “嗯,我回家看看,先休息一段时间,我还在来参观你的别墅,上次被你吓住了,我都没有好好看呢,你的别墅,景色很漂亮的……”腿似乎有些发软,她还是笑嘻嘻的,“李欢 ,我真的好困啊,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立刻回家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嗯,回家好好休息,身子要紧。” 李欢看她背了大书包,一阵小跑,那是往c大外面的教授别墅区——通往叶嘉的方向,她跑得那么快,那么急切。 他默然站在原地许久,身旁,一群一群女生走过,无不窃窃私语:“天啦,这个人好像李欢……” 冬天的黄昏就开始夜晚,永远是黑黢黢的。 冯丰连蹦带跳地往家跑,像个刚刚解放的孩子。跑过冬天的草坪,跑过吱呀的木桥,惊起一群群叽叽咕咕的鸽子,远远地,闻到冬日玫瑰的芬芳,窗台上隐隐的天竺葵…… 家里是静悄悄的,没有嘈杂的声音。可是,屋子里隐隐透出了灯光。 安静、祥和,跟往常一样,那一定是叶嘉一个人在家里。 没有林佳妮、叶夫人、姗姗……终于恢复成了两个人的世界,这一刻,心里那么强烈的“这就是家的”的感觉。叶嘉,他说了和自己一起庆祝的,他没有食言啊。 她欣喜若狂,边跑边喊:“叶嘉,叶嘉……我回来啦……” 屋子里静悄悄的,明亮的灯光下,一双冷冷的眼睛。 是叶夫人。 意外,忍不住的意外。可是屋子里只有叶夫人,没有林佳妮,没有其他闲杂人等。 纵然是这样冰冷的目光也没能湮没冯丰的欣喜,她给叶夫人鞠躬,觉得叶夫人比任何时候看着都亲切,她异常亲热地叫她:“伯母,我回来啦。我考完了,考得很好哦。” 叶夫人的眼神如冰,只是嘴角挂了一丝难以捉摸的诡异的笑容。 “伯母,你身体好点没有?呵呵,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好不好?” 叶夫人还是没有做声,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冯丰依旧兴高采烈:“伯母,叶嘉回来了吧?” “回来了。” “呵呵,他说要来接我的哦,怎么没来,这个懒鬼,在家里睡觉呀?呵呵。” “他那么辛苦,你怎么不体谅他?还要他来接你?” “呵呵,我这不是自己回来了嘛。” “他困了,在休息,你最好不要打搅他。” “我悄悄看一眼就出来,我好多天没看到他啦。我好想念他。” 她兴冲冲的要上楼往卧室里走,叶夫人的眼神忽然有点慌乱,厉声道:“你不要打扰他……” 她哪里肯听?依旧像个活泼的孩子,往楼上的卧室里冲。快到门口了,又蹑手蹑脚,怕吵醒了叶嘉。 她轻轻推门,进去。跑过去想爬上床抚摸叶嘉的面孔,亲吻他的嘴唇,拔拉他的眼皮,揪他的耳朵,像以前许多次一样闹醒他—— 她僵住,床上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她的腿微微发抖,手也微微发抖,薄薄的被子仿佛巨石,久久掀不开。 可是,再重的被子还是被子,是被子,就一定能掀开。床上,浑身赤裸的一对男女——他的手搭在她的身上,她的手搭在他的身上,两人睡得那么香甜……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离开,还是等他们醒来。 那个女人,她认得,是甜美的林佳妮,可是,那个男人,她不认得—— 不,那不是叶嘉。不是,叶嘉不会这样,不是叶嘉。 叶嘉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叶嘉,是处男。 那么,他是谁? 他们是谁? 她呆站在原地,也许,她站得实在太久了,门口,叶夫人有些尴尬地追来,看着她,看着她死死盯着床上的男女。 她忍不住开口:“冯丰……” 冯丰呆呆地回头看她,呐呐地问:“伯母,这两人,是谁啊?” 叶夫人见她的眼神散乱,势如疯狂,吓了一跳:“冯丰,你冷静点……” “可是,他们是谁?他们到底是谁?” 她大喝一声,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叶嘉的天下 再次醒来时,窗外都是阳光。c城连续几日的雨夹雪后,新睛的天气比下雪时还显得冷嗖嗖的,阳光也挥不去的寒意,屋子里却是温暖的,那么恰到好处的温度,舒适得让人不愿睁 开眼睛。 仿佛在黑甜的梦乡美美地睡了一场,她看外面,真的有阳光,放睛的天气,隐隐有玫瑰的香味,还有鸟儿的欢唱,完全不似冬天。 “小丰,你醒啦,你终于醒了啦……” 是叶嘉欣喜的声音。 她拉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覆盖在自己的脸上:“叶嘉,我考完啦,你说了来接我庆祝的,为什么没有来啊……” 叶嘉声音哽咽:“小丰,等你精神好点,我们就去庆祝,无论你想去哪里都行。我休了年假,有很多时间,我带你出国旅行好不好?不,我们干脆去瑞士定居,那里十分漂亮,你 一定会喜欢的……” “好啊。我想想看,我还从没有去过国外呢,我没有护照也没有签证哦……” “这些很快就能办好的,我已经叫人给你在办了。你想去哪里?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我想去哪里呢?我得好好想想,以前,我最想去的地方不是国外,而是去西藏旅行哦。我在电影里看那些北欧小国也不错哦,芬兰、冰岛、丹麦都很漂亮……” 他听她唧唧瓜瓜地说下去,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温柔。她却才注意到他的脸色,胡子拉碴青碜碜的,完全不似旧时翩翩风采的模样,惊讶道:“叶嘉,你怎么啦?你生病啦?” “小丰,我很好,你别担心。”他在她身边坐下,抱着她的肩,柔声道,“只要你喜欢,这些地方,我们都去玩一趟好了……” “可是,我现要不想去哪里,我想睡觉,好累啊 。叶嘉,我们睡觉,好不好?” 他点点头,上床来抱住她:“小丰,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睡醒了我们再出去活动……” 被子掀开了一点,她的身子立刻变得冰凉冰凉的,他脱衣服,紧紧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抱住他的脖子,亲昵地亲吻他的嘴唇。心里浮起一股久违的酸楚的激动,他紧紧搂住她的腰,比她还要急切,两人许久不曾有过的缠绵。激吻得快喘不过气来时 ,她咯咯笑着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忽然看见他赤裸的身子,她一声惨叫,像见了鬼一般尖叫:“不,你不是叶嘉……你滚开,你是谁?” 叶嘉抱住她,焦虑而痛楚:“小丰,你怎么啦?小丰,你醒醒……” 她狠命地推他打他抓扯他:“你不是叶嘉,你滚开……你是骗子 ……” 他更紧地抱住她,心疼欲裂。她拼命推搡一会儿,眼前一黑,又睡了过去。 冯丰这一病,就是半个月。 叶嘉的小别墅早已门庭冷落,短暂的热闹烟消云散,即便叶夫人,林佳妮、姗姗等常客,也一个个不知去向。这屋子里只有叶嘉,他天天在家里,已经接近春节了,他休了长长的 年假,足足两个月的年假。 仿佛把一生的年假都休完了。 冯丰整天躺在床上,好像一个永远睡不醒的人。叶嘉想尽办法哄她起床,带她出去走动走动。很多时候,她都很听话,叫她吃饭就吃饭,叫她看电视就看电视。只是,她无论如何 也不肯走出木桥的范围,天天穿着同一身衣服,无论如何也不肯换,连澡也不洗,整个人如蓬头垢面的女乞丐。 不能爱,那就病吧,仿佛消极怠工的懒惰者,她不知是在抗议时间还是在抗议人生。 叶嘉常常试图给她弄得整洁一点儿,给她洗脸、梳头,洗澡,尽力让她换衣服……每当他做这些的时候,她总是拼命反抗,有时,反抗得累了,她就停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常常看到中途,就迷惑了,仿佛考研时的英语卷子——一个单词也认不得了。 有时,她清醒的时候就笑嘻嘻地说:“叶嘉,我考完了。” “我知道,小丰。” “你说来接我的,可是你没有来。” “小丰,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来接你。” “叶嘉,我那天回家看到床上有两个人……” “小丰,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那样!小丰,对不起……” “我看到一个人好像你,可是,又不是你……” “小丰……” “叶嘉,我们现在做什么好呢?我想吃饭……” 她依旧自说自话,她一直都在自说自话! 好一会儿,叶嘉才明白过来,没有接口,只是紧紧抱住她,她也紧紧抱住他,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在他的胸前轻轻磨蹭。一会儿,她又笑嘻嘻地抬起头来,神智清醒得如最聪明的 女孩子:“还有5天就要过年了,对吧?” “嗯,小丰,我们一起过年。我们去买烟花爆竹,拿到郊外去放。” “什么时候查分数啊,我的英语会不会考零分啊?” 完全前言不搭后语。 叶嘉几乎要崩溃了,用亲吻将她的自言自语封住,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欢给她打电话,她在沉睡中,叶嘉拿起电话,看“李欢”这两个跳动的字,立刻就挂掉了。可是,电话却不屈不挠地一直响,没法,他只好接听,语气十分不耐烦:“什么事情?” “喂,叶嘉,你干嘛接冯丰的电话?冯丰怎么了,她怎么不接电话?” “她生病了。” “怎么病了?是什么病?严重不?” “李欢,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以后她好了,我会转告她跟你联系的。” “你这是什么鬼话?叶嘉,我要来看看她,喂……” 叶嘉挂了电话,然后关机,不听他一再的咆哮。这个时候,异常害怕接听李欢的电话,心里是不安的,是那种立刻就要失去的不安。 冯丰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李欢在家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办法,只好给叶晓波打电话碰碰运气。叶晓波远在欧洲,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李欢语气紧张,立 刻打电话问母亲,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很快就在赶回来。而冯丰和叶嘉估计是因为一点误会闹了矛盾。 这番语焉不详,李欢再也呆不住,驾车直奔叶嘉的家里。 这天天气睛好,叶嘉正抱了冯丰在外面晒太阳,忽见李欢这位不速之客,叶嘉面色大变,冷冷道:“李欢,你有什么事情?” 李欢不理睬他,只看冯丰,见她的脸色苍白得出奇,双目无神,清瘦得完全不成|人形。他大惊失色,冲上去问道:“冯丰,你怎么了?” 他的距离太近了,叶嘉从未像此刻这么痛恨过他,立即抱着冯丰后退了几步。 李欢追上去:“冯丰,你究竟怎么了?” 冯丰盯着他看,似乎并不认识他是谁,好一会儿才说:“我累了,想睡觉。” 叶嘉松了口气,抱了她就往屋子里走。 李欢大怒,追上去拦住他:“叶嘉,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你想害死她?” 冯丰比叶嘉先开口,她语句清楚,神智清醒:“李欢,我没事,你回去吧。” 李欢看她的眼神,那是清楚而正常的。他更加弄不清楚状况,叶嘉抱了她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李欢,你听到了吧?这里并不欢迎你。” 李欢呆站半晌,叶嘉已经关了门,彻底地将他关在门外。 第二天早上,叶嘉刚开门就看到李欢徘徊在门外的草地上。他身上还沾着一层雾气,他似乎没走李欢竟然没有走,整夜呆在门外? 他大怒。以前,在李欢面前的那种巨大的优越感不知怎么荡然无存,现在,他怕见到李欢,尤其是这样的时候,他更怕见到李欢——从未有过的害怕,仿佛面对一个最大的侵略者 ,残存的记忆里,仿佛千年前的事情在重演,李欢,又要毁掉自己的一切!心里对他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点,恨不得立刻就把他消灭算了。免得他一天到晚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叶嘉,冯丰好点没有?” “她在睡觉,不会见外人的。” “她会见我的。” 叶嘉大怒:“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她干嘛要见你?快滚。” 李欢固执地盯着他:“叶嘉,你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你为什么这么怕她见外人?” “李欢,你少管闲事。” “你老实说,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个林佳妮呢?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冯丰的事情?” 叶嘉怒不可遏:“你快滚,罗唆什么?” 李欢冷笑一声:“我不相信,你还能关她一辈子?” “与你无关。你再不走,我立刻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李欢见他色厉内荏,益发惊疑,几步上去就要硬闯,叶嘉拦住他,两人一阵交锋,叶嘉跆拳道高手的威力充分显示,将李欢摔在地上,迅速离开,进去“砰”的一声关了门。 几乎愤恨到了极点,李欢郁闷地发现,这个21世纪是叶嘉的天下,自己打架都打不过这个男人,又没有“御林军”可以调动。 他再次被叶嘉赶出门外。 大家长求亲 腊月二十五是叶氏集团的一百周年庆,声势比叶霈的六十大寿更加浩大。 所有叶家的亲友、重要合作伙伴都得以出席,只有叶嘉一个人没有回去。这些日子,叶嘉从来没有参加过外界的任何活动了。 叶霈夫妇给他打了许多次电话,他烦了,干脆关机,把家里的电话线也拔了。 这次盛会上,叶家大的二子已婚,叛逆的叶晓波早已被招安,神秘的三公子又不露面,于是,许多喜欢捕风捉影的狗仔队大为扫兴。 叶家的世交,林大富豪也出席了这场盛会,只是来去匆匆,有心人发现,他的妻女没有出现。 叶霈夫妇格外殷勤地招呼他,因为,就这么几天就会决定哪个重大的合作方案了,他端着酒杯,唉声叹气:“佳妮真不知怎么了,这几天老是闷闷不乐的,问她她又不说,只 嚷嚷着要去英国留学,说要马上走,说今天就要走,我和她母亲好歹挽留,她才答应年后走,大年初二就要走,这孩子,真拿她没法,以前叫她念书,她要退学,现在要她修养, 她偏偏又要去念书……” 叶霈看夫人一眼,叶夫人神色不安,根本不敢接林大富豪的话,哈哈几声,去招呼其他贵妇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叶家却炸了锅。 一屋子人,叶霈夫妇,儿子媳妇、女儿女婿、除了叶嘉,叶氏家族成员几乎全部到齐。 老大指着新出的财经日报,满面怒容:“林家这是什么意思?居然一声不响地甩下我们和别人合作了……” “我和他们细节都谈好了,他们却来这一手,林家和叶家多年交好不说,即使在商言商也不该如此不顾商场信义,我们一定得采取手段……” 这个项目是老二负责的,他更气愤。 “在我们的大庆后,立刻出这个新闻,不是有心羞辱叶家嘛!” “他们为什么会变卦得这么快?太不合情理了,没道理呀……” “昨天林家母女都没有来,我就在奇怪,叶嘉也不见个人影,是不是他们之间闹出了什么事情?” “会不会是老三的原因,要是他和林佳妮结婚,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叶晓波忍不住了:“话不能这么说,不就是损失一单生意吗?林家不选择我们,也是他们的损失……” 大嫂白他一眼,赶紧看向这个继婆婆,她和老大一样,都不叫她妈一直叫她阿姨:“阿姨,你前些日子不是一直在老三哪里吗?有什么新情况?” ………… 众人七嘴八舌,吵嚷不停,叶霈听得心烦,挥挥手:“下去吧,都下去吧……” 众人不敢抗命,鱼贯离去了。 客厅里,很快只剩下叶霈夫妻两人,叶霈看妻子一眼,这么长时间,也难为一向爱说话的她,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叶夫人不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6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6部分阅读 敢对视丈夫锐利的目光,强笑道:“我也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叶霈盯着她:“说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她愤然道,“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子?他就一点也不顾念家族利益?真是个目光短浅的家伙,鬼迷心窍了,鬼迷心窍了……”她想起儿子醒来时的无情和 暴怒,现在还回不过神来 。 “说说你为家族利益做了什么好事了?” “叶嘉回来的前一天晚上,佳妮哭着说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我爱佳妮,想帮她一把,更想兼顾叶家的利益,所以想了一个办法,想釜底抽薪!男女之间,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不 好吗?放着佳妮这么好的女孩子不要,为什么非得要那个穷女人?我这都是为了叶家的利益,你也说过的,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叶霈打断她的话:“的确,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可是,我并没要你采取下三滥的手段!而且,你何必直接去参与?” 叶夫人怒道:“你说我下三滥手段?” “难道你觉得自己的这种手段很光彩?”他饶有兴味地盯着妻子,“其实,我并不太在意这次和林家合作的损失,只是很好奇,你不是常常自诩高贵,为什么会用出这样愚蠢 下流的手段?几个女人敢用这种手段?何况是对付自己的儿子!你从哪里学来的?还是黑帮电视剧看多了?” 叶夫人又气又怕,完全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她才勉强道:“我也是一时糊涂,我不甘心就这么败给那个两面三刀的女人。那天,我想到她马上就要回来了,这天下又将是她的了,叶嘉这小子是靠不住的,见 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我有什么办法?只好孤注一掷……” “哦,你总算说实话了,什么帮林佳妮,为了儿子好,都是借口!你是恨冯丰,恨她比你还两面三刀吧?怕再玩下去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我……” 叶霈摇摇头。 “可是,没想到!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叶嘉醒来时的愤怒和冷酷无情你简直难以想象。说翻脸就翻脸,叫我滚,居然大声叫我滚,完全不把我当母亲看待。这个孽子!更可怕的是他那样对佳妮,完全没有一丝怜 悯,粗暴无情。真的,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他更不像男人的男人了——那个时刻,他只关心那个穷女人,把佳妮像抹布一样地扔出去,是男人都做不出那样的举动……” “你觉得儿子要怎样才算个男人?” “叶嘉就不是个东西,他眼里只有那个穷女人,只关心那个穷女人,可怜的佳妮,我本来想成全她,没想到弄巧成拙……”她恨恨道,“唉,我也看淡了,这个儿子完全不把 我放在心里,我是白养他一场了。不孝的孽子,怎么会这样无情无义?” 叶霈冷冷道:“最无情的人,往往并不觉得自己无情。” 叶夫人接不下去了。 “你今后怎么向儿子和林佳妮交代?” “我还怎么交代?当初这个计划佳妮自己也是同意的。何况,她也算报复过了,林家仓促取消和我们的合作,肯定是她捣的鬼,你看看,昨天都还好好的,今天就宣布和别人 合作了,说来说去,都是叶嘉不好,他当时要不是那么粗暴绝情彻底伤了佳妮的心,弄得毫无转圜的余地,现在我们还可以想想办法的……” “想什么办法?” ”至少先稳住林家呀。估计佳妮也是恨死他了,跟林氏夫妇透露了风声,他们才会做得这么绝的……”她忽然转向丈夫,十分气愤,“你呢?你当初是怎么挽救晓波的 ?现在 ,为什么不管管叶嘉?” 叶霈不可思议:“你叫我现在逼叶嘉娶林佳妮?我自认没办法。你呢,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我要有办法还问你?这个孽子,当初都出口叫我“滚”了,我还敢说什么?这是为人子女能说出口的?”她痛苦地摇摇头,“你看,现在老大老二都怪我,好像做不成生意 都是我的错……” 叶霈冷冷道:“你何必又牵扯到老大老二身上去?” 叶夫人自知失言,这些年来叶霈最不喜欢自己和他前妻的子女有矛盾了,有事无事都是“后母”的错,心里一口气憋闷着无处发泄:“唉,没想到佳妮这么善良的孩子也会报 复,真是人心难测呀。佳妮也太不识大体了,不顾两家的利益,要是这次合作成功了,林家也会得到很大的好处。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她也很有心计的,唉,枉我对她那么好,她 竟然一点也不顾念……” 这次,轮到叶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大眼睛瞧着妻子,许久才摇摇头。 叶嘉不肯回家,叶霈夫妇只好不请自来。这一次,不是微服私访了,而是公然以大家长的身份来的。叶夫人想起事后儿子那句“永远不许你再带任何女性踏进我家大门”,伤 透了心,短时间内本来是怎么也不愿来的,也不敢看到儿子,可是,更不敢违逆丈夫。这几天在家里,日子也不好受,因为合作失败,老二很有怨言,本来,她是准备借这个机会 和大哥较量一番,在叶霈正式退休后争夺主席位置,现在落空了,自然不会对“后娘”有好脸色。老二还只是阴沉着脸并不明言,二嫂就不同了,和大嫂、小姑子一起,对这个自 来不合的继婆婆不时的冷言冷语。叶夫人以前依仗着儿子,大家伙再不高兴也得尊称她一声“阿姨”,现在见她弄得这个地步,墙倒众人推,在叶家中的地位无形中下降了不少。 老两口进了门,叶嘉冷冷看他们一眼,叶夫人心里不甘,又有些不安,坐下,脸侧在一旁也不轻易开口。 叶嘉也不招呼他们,该干嘛干嘛。 老两口在客厅里枯坐半天,除了一杯接一杯的喝茶,什么事情也没得做,叶嘉和冯丰躲在楼上,人影也见不到一个,夫妇俩一辈子也没有受过这种冷淡,叶霈终于还是忍不住 了,大声道:“叶嘉……” 钱比人强 叶嘉从楼上下来,淡淡道:“你们还没有走?” “我们今天不是为你来,是为儿媳妇来的,你小子摆什么谱?” 儿媳妇?听起来真像一个讽刺的笑话。叶家什么时候这么急切着上门拜见儿媳妇了?叶嘉淡淡道:“小丰在打游戏,你们有事就直接对我说吧。” 在打游戏?叶霈打量了儿子几眼,强压制住要扁他的冲动:“快叫小丰下来,我有好东西送给她。” “她这局还没有打完,不能打扰她。” 叶霈几乎要气炸了肺:“老子见美国总统也没有这么难的,你小子捣什么鬼?架子要摆到什么时候?” 叶嘉的神情还是十分冷淡:“你有什么东西给她?交给我就可以了。” “我凭什么要交给你?有些东西必须得送给她本人,叶嘉,你快去叫她下来。” “你们会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她?” 叶霈站了起来,看着儿子:“叶嘉,你是跆拳道几段?” “哦?” “你知道我几段?”他两只手活动了几下,“你觉得你老子老了就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我也很久没找人练习过了,不妨今天和你玩玩……” “我没有兴趣和老年人较量,我从不和不是我对手的人较量,那叫胜之不武!” 叶霈气得须发倒立:“小子!” 叶嘉看着父亲,又看看母亲,似乎在判断他们的真实意图。 叶夫人只是扭过目光不和儿子对视 ,叶霈怒道:“小子,这是你的地盘,你不必把娘老子防贼似的。” 叶嘉这才上楼去了。 叶嘉给冯丰换了一身新衣服,还给她脖子上戴了一条很别致的项链——这是他去北京时给她买的。自从她第一次问他外出有没有礼物后,他每次外出都会记得给她买些小东西了。 叶霈夫妇看这个清秀的女孩子,她端坐在沙发上,目光流动,除了瘦弱,她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他们看儿子——儿子满面憔悴。青滲渗的胡子老长,眼神疲惫,往日的神采飞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推了所有的工作,连他以前视为生命的几项热爱的事情都推了,只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叶嘉不做声,夫妇俩相视一眼,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冯丰一个人在东张西望,她认出那个老头,那个辩不赢就要须发倒立的老头。她笑起来招呼他:“我知道,你来找叶医生的。” “叶医生是我儿子。” “那时,你可没说他是你儿子。” “现在,我不说了嘛。” “你微服私访,以为自己是皇帝啊。” “我就不能微服私访?” “你真虚伪。” “我不是虚伪,而是暗中观察。” “观察什么?观察我会不会贪图叶嘉的钱?” 叶霈居然老脸通红。 她疑惑的看着他:“哦。你是谁?” 又开始糊涂了。 叶霈拿出一个绿丝绒盒子,打开,一颗大大的红宝石钻戒有些晃眼。那是叶家祖传的东西,给媳妇的。由于叶家儿子众多,叶霈怕分配不均,引起矛盾,一直没拿出来。这次 ,他居然亲自拿了这个东西前来,叶嘉看到这个东西,面有一丝喜悦,不是因为它的珍贵,而是表示父母的诚意。他暗叹,经历了这么些事,父母,终于还是妥协了。只是,也来 得太不容易了。 “小丰,这个给你的,你收好。” “我不要。” 叶嘉立刻伸手拿了放在一边:“小丰,我给你收着。” 叶霈见儿子收了盒子,很和蔼地看着冯丰:“小丰,你和叶嘉一起回来过年吧。” “叶家不欢迎我,不要我去。” “叶家欢迎你。” “不,叶家永远不会欢迎穷女人,我也不愿意去你家。你们只欢迎林佳妮,对,就是她……” 她条理清楚,仿佛完全恢复了理智。 叶嘉脸色惨白,叶夫人的脸上也红一阵白一阵。 叶霈依旧和颜悦色:“只要你乐意,叶家会欢迎你的。我说了欢迎你,就没人敢说不欢迎你。” 她笑起来:“你是皇帝?你的旨意就是圣旨?” “对,我的话就是圣旨,没有人敢忤逆。” “呵,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啊?他们为什么不敢忤逆你?因为要继承那样庞大的家产,他们不是尊敬你,而是尊敬你的钱!人们,通常都尊敬钱。钱比人强……” 叶霈满面怒容,仿佛又要须发倒立。 她却继续说:“你看叶晓波是这样,其他人也是这样。只有叶嘉不这样,叶嘉不需要你的钱……可是……”她的声音凄凉,“叶嘉已经不喜欢我了,他不要你的钱也没有用了……” 叶嘉急忙开口:“小丰,我一直都喜欢你的……小丰……” “不,你早就不喜欢我了,从你母亲来这里后,你其实就已经慢慢地不喜欢我了。从你以为我没有去看你母亲、从你不回卧室睡觉、从你越来越少回家、从你喜欢吃“通心粉 ”,从你喜欢听林佳妮弹钢琴起……叶嘉,你其实早就不喜欢我了。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可是,我骗自己,一直欺骗自己,我以为,真的会有灰姑娘的故事。没有,叶嘉,没有童话,也没有小王子……” 她闭了闭眼睛,神情无比疲倦:“叶嘉,我们分手吧。” 叶嘉紧紧拉住她的手,声音微微颤抖:“小丰,我没有不喜欢你,我不会和你分手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你曾经答应我,考完我们就结婚的!” 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叶嘉,你说我的英语会不会考零分呢?” 叶嘉看向母亲,叶夫人不敢直视儿子惨痛的目光。她虽然恨儿子不给自己长脸,可是,终究还是记挂着儿子,加上这些天受了凄惶,在这样的大家庭,没了儿子,几乎就没了 靠山,总不能真和儿子断绝关系吧。现在见弄成这个样子,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和控制能力,才发现自己不了解儿子,一点也不了解儿子。 叶霈叹息一声,站起来:“走吧。” 冯丰依旧坐着,叶嘉也坐着,只是目送父母出门。 叶夫人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叫儿子:“叶嘉……” 叶嘉起身走过去,淡淡道:“什么事情?” 叶夫人犹豫地开口:“儿子,你怎么打算?” “等小丰好点,我们就结婚。” 叶霈没有做声,叶夫人也无法吱声。儿子的语气并不是和他们商量,而是很肯定的那种。 夫妻俩走过木桥,叶霈停下,看叶嘉已经进屋子里了。 他抱怨老妻:“都是你,搞那么多事情出来,现在,闹得无法收拾了你就满意了?” 叶夫人匆忙辩解:“那个穷女人,和叶家也太不般配了,我也是为儿子着想……” “娶妻娶贤,只要你走在公众场合没人指着他的背脊骨说些绯闻八卦就可以了。你要找什么样的儿媳妇?比尔盖茨的女儿有钱,你去嘛。” “叶嘉不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自然这么轻描淡写地说风凉话,可他是我唯一的儿子!老大老二都娶的是千金小姐,凭什么我儿子就该娶一个穷女人?” “你以为我不关心叶嘉才这么说?你错了,几个儿子,我最爱叶嘉,因为他比那几个都强。你一天到晚沉溺于麻将、美容,你了解儿子几分?你难道一直没发现他从小到大衣 服穿同样的款式、吃饭选同一家地方,什么都只选一样?” 叶夫人一句也接不上,这些,她也知道,可是,却从没引以为意。 “亏你你还是他的亲生母亲,不同性格的孩子,要采用不同的策略,你以为他是晓波?家里一逼就屈服了?他14岁开始就独立了,你怎么逼他?你头发长见识短就爱用下三烂 的手段,现在好了吧?你看你得到什么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她气短心虚,可还是觉得委屈,十分委屈:“我也是为了叶家的利益,我希望这次能和林家合作的……” “什么关心叶家的利益?通通都是鬼话。说来说去,你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关心叶嘉能不能娶一个千金小姐回来稳固你在叶家的地位……”叶霈的眼神十分锐利,“你的利益 ,只有我才能保障,并不是有一个儿媳妇做靠山就能得到保障的!” 叶夫人低了头,一句也不敢再分辨。她害怕丈夫。 他叹息一声:“那是个极聪明有趣的女孩子,和儿子那么情趣相投。其实叶家和叶嘉都并不需要她来增加财产。即使有竞争,也该他们年轻人自己竞争,要你掺和什么劲?… …我出去一趟,回来家里乱得一团糟,唉,可惜了……” 婚礼和生离 后来就是除夕了。 这几天天气都很好,日日艳阳高照。 叶嘉铺了厚厚的地毯在玫瑰园,两人在玫瑰的芬芳里,看夕阳晚照。 一天的日落过去了,所有温柔的余晖慢慢隐去,冯丰仰头看西边的晚霞,看久了,觉得很刺眼。 不知道小王子为什么会在一天里看四十三次日落? 他不会觉得刺眼么? 或者他那时心情不好,刺眼也感觉不到? 叶嘉给她揉揉眼睛:“小丰,我给你念小王子好不好?” 她静静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点点头。 叶嘉富有磁性的悦耳的声音在微微醺香的空气里回荡: “……人们没有时间去了解任何东西,他们总到商店去购买现成的东西,但是,不存在出售爱人的商店,所以,人们就不会有爱人,只有驯养过的东西,你才会了解它……我们做 朋友,应该这样开始:你先坐在草地上,离我稍远一些,就像这样,我从眼角里瞅你,而你什么也别说。语言是误解的根源。不过,每天你都可以坐得离我稍稍近一些……最好你 能在同一时间来。比如说,下午四点钟吧,那么我在三点钟就会开始感到幸福了……” ………… 他停下,看她在自己怀里慵懒地躺着,像一只温顺的猫。心里强烈的怜惜之意,仿佛自己比任何时刻都更加喜爱这个女人,是真正的强烈的爱。他伸手在旁边摘了一朵开得茂盛的 玫瑰轻轻放在她的手里,抚摸她的头发,柔声贴在她的耳边:“正是我为我的玫瑰花费的时光,才使得我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她开口,声音出奇的温柔:“叶嘉,你还为其它玫瑰花费过时光吗?” 他断然而肯定:“没有。从没有过,这个世界上玫瑰太多了,可是,我只有一朵。我只看护我的那朵玫瑰。” 她抱住他的脖子,笑得唧唧刮刮的:“叶嘉,我喜欢你,一直都只喜欢你一个人。” 心里的柔情泛滥得要冲出胸腔,叶嘉吻住她的眼睛,她的温柔的眼睛:“小丰,我们结婚吧。明天就去登记结婚。” 她没有做声。 “小丰,我们先登记了,再去拍婚纱照,然后,我们去蜜月旅行,你说好不好?” 她依旧不说话。 “本来,应该先拍照的,可是,那些琐事太麻烦了,而且,我等不及了,我们先结婚好不好?婚后,我们可以去你喜欢的地方定居。外面还有很多美好的地方,无论你喜欢哪里都可以。” 她笑嘻嘻地靠在他怀里,寻求一个最舒适的地方,慢慢地就睡着了。 晚上,李欢给她打电话。 她听电话一次又一次的响,看“李欢”两个字在屏幕上跳动。这些天,李欢老是在打电话,她老是不愿接听。 叶嘉见她拿起手机,心里忽然跳得很快,在胸腔里搏斗,仿佛要跑出来。心里,竟然那么期待,她同往常一样——不接电话,不要理睬李欢,绝不要理睬李欢。 她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按了接听键,淡淡道:“李欢,你有什么事情?” 李欢的声音急切而焦虑:“冯丰,你究竟怎么啦?” “李欢,我没什么,我只是累了。” “是不是叶嘉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没有,李欢,我只是很疲倦。” “冯丰,我来看看你……” “不用。” “我很担心你,我一定要来看看你,我只看一眼就走,好不好?” “改天吧,改天我会跟你联系的。” 虽然被拒绝了,可是他听见她的声音冷静而理智,稍微放心了一点儿。 夜晚,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小灯,隐隐约约,光线调得十分黯淡。 这间屋子是冯丰刚来时住过的,从这里的窗子望出去,就是满园的玫瑰。可是,一冬风雪,不知道是玫瑰还是月季,它现在的花儿都有些没精打采的。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看不到窗子也看不到玫瑰,屋子里却摆放着一大瓶很新鲜的玫瑰,是那种十分耀眼的红,一朵一朵在花瓶里璀璨怒放。冯丰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已经在 这里住了很久了,也许是自从考试完回家那天起,叶嘉就带着自己住到这间屋子里来了。 叶嘉在桌上点一种很清新的香,有安神镇定的作用。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屋子里点这种素香,冯丰非常喜欢它的香味,她想,自己和叶嘉的喜好,果真是那么接近。 叶嘉回过头来,见她正看着自己,眼波流动,神情嫣然,无与伦比的柔媚。 他微笑着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她刚刚沐浴过的全身上下都有一丝熟悉的淡淡的清香。 “小丰,困了么?” “不困,可是,我想躺倒床上去,呵呵,下雪的时候,我总是喜欢躺在床上……”想起小时候,寒冷的冬天,放了寒假,遇到下雨、下雪的日子,就可以尽情地躺在床上看小说、 吃零食,父母也不责骂,那么美好的岁月,人在童年的时候,烦恼总是要少一些的,可是,为什么人总会长大呢? 小王子呢,他会不会长大?如果长成了大王子,他会不会渴望着当皇帝,就变成了野心家? “小丰,这几天天晴了,没有下雪。” “也许明天会下雪的。” “下雪也好,下雪了我们可以一起在花园里扫雪。” “扫雪”,真是一件风雅的事情,今年的冬天c城下了那么几场的雪,可惜,自己都在疲于奔命,完全忘记了去“风雅”一把。北方人很理解南方人对下雪的那种欢欣,以为他们少 见多怪,其实,谁不是“物以稀为贵”呢!她想,再要下雪,只怕又得隔几年了吧。 “呵呵,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在寒冷的冬天赖床,可是,我爸总是不允许,无论寒冬腊月,必须6点就起床锻炼。” “可怜的孩子。” “我发现人们其实不必那么拼命,小丰,我这几天过得特别愉快。今后,我们都应该改变一下生活方式,过得轻松愉快才是最重要的。” 她嫣然道:“那就从现在开始吧,冬天快要过去了,以后就不好赖床了,呵呵。” 叶嘉笑着将小灯彻底关了。他很少这么早就睡觉。 冯丰躺在他身边,黑夜里,她靠在他怀里,觉得安心。 他侧身,将她抱的紧一点儿,大手在她光滑的腰肢上抚摸,然后,悄悄来到她的胳肢窝下,她咯咯笑起来,他也笑起来。 她挣脱他的令人酥麻的手,爬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亲吻他,那么热情。仿佛一支火把,熄灭了很久重新点燃。她的反应让他激动难言,如最初的青涩和热切。 唇舌绞缠,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又觉得脚尖在颤抖,那种几乎快窒息的颤栗,那种久违的快乐。 他的手几乎抚摸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有时,他在她的身下,有时,她在他的身下,两人无所顾忌,忘情投入,像黑夜里的两个亡命之徒,无休无止地和感官刺激,和享受愉悦搏斗 ,水||乳|交融,琴瑟和谐,精疲力竭,又欲x欲s。 他在漆黑的夜里,喃喃低语:“小丰,我爱你。” “叶嘉,我也爱你。” 记忆里,两人从无如此对白,相当一段时间里,她觉得,那样的台词只存在于小说或者影视里,现实中的人要面对面这么说,一定相当尴尬和搞笑。 可是,此刻,她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笑。 “小丰,今晚我没有采取措施……” 她有些惊惶,瑟缩一下身子。以往,都是叶嘉在采取措施,他是医生,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从一开始就交给他负责。那时,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要拼命念书,他更是忙碌,不 得空闲。两人都喜欢二人的世界,不想早早被第三人打搅。此刻,她才体会到这个男人是爱自己的,真正而深刻的爱,他将自己照顾得那么好,将那些微小的事情都替自己考虑周全了。 “小丰,你考完了,也不忙了。以后我们都不采取措施了,如果有个孩子,也挺好的,我喜欢小孩儿,男女都喜欢。你呢?觉得好不好?“ 好吗?她说不上来,心里却是喜悦的,眼前仿佛模模糊糊有小孩儿的样子,胖嘟嘟的,很可憎很可憎的小模样,忽然想起,那是珠珠的儿子。珠珠生了儿子那么久了,自己只去看 了一次,珠珠这些天打电话,自己也没问过她的儿子,自己居然忘了问!那次,那个小孩儿红彤彤的看起来想小老鼠。如今,那个丑丑的小孩儿了长了好些日子了,他大概没那么 丑了吧? 自己和叶嘉的小孩儿,又会是什么模样?会和叶嘉一样帅一样聪明吗?她想得出神,才发现,自己很期待,比预想的更期待的多。 他抱住她,在黑夜里,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某种猫眼,很奇怪的发亮。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人的眼睛会像猫的眼睛? “小丰,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今晚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才有精神。” 她抱住他的腰,抱的紧紧的:“叶嘉,你今晚不许把我踢下床了。” 他笑起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如此发自内心的大笑了:“小丰,这一辈子,我再也不会把你踢下床了。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他像在对她说也在对自己说, “无论是谁,我都不允许他再伤害你你了,绝不会再让谁伤害你了。” 她一直往他怀里缩,他将她抱得更紧,仿佛她生来就是长在自己身上的一部分。 瑰丽的阳光昭示着最瑰丽的一天。 叶嘉起得很早,穿了一身崭新的礼服。然后,帮冯丰准备礼服。 冯丰看他西装领结,那样英俊潇洒,比自己见过的任何男人都帅上三分,他才是小王子,是真正的小王子。她细细地看他,几乎看得呆了。 她这样的眼神令叶嘉十分开心,他细致地给她整理衣服,拿出緑丝绒盒子里的红宝石戒指给他戴在无名指上,又拿一条项链戴在她脖子上。他看她的乌黑的头发又逐渐有了生气, 眼睛明亮得如两颗黑夜里的星星。 他吻她一下“小丰,你真漂亮。” 她抱住他的脖子:“叶嘉,我在你眼里,一直会这么漂亮吗?” “嗯,一辈子都这么漂亮,小丰,我只有一朵玫瑰,那是独一无二的玫瑰,所以,最漂亮。” 心里那么喜悦,彷佛,自己真化身为一朵冬日里最美丽的玫瑰了。 这天是民政局最后一天上班,几乎从下午开始,就要开始春节放假了。 没想到这个时侯都还有不少排队登记的情侣,大概有七八对。今天,又是什么好日子了? 排队的男女,一众工作人员看着两人走近,无不惊叹,目光不由得都落在了叶嘉身上——这么帅的男人居然肯结婚,真是没天理。他们看这个喜气洋洋的男人,拿了大袋高档巧克 力,分给工作人员甚至周围的男女,语气温和又彬彬有礼要大家都沾点喜气。每个人都愉快地接过糖果,这样的时刻,这样的一个男人,没有任何人会拒绝他送给自己的东西,何 况,是如此的美满,他们绝不知道,这个男人,一辈子也没有这么平易近人过。 工作人员是两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忒热心地招呼二人坐下等候。 外面的音箱里一直一直地播放那首喜气洋洋的歌《今天你要嫁给我》,蔡依林和陶喆的合唱,特别适合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景: 叮当 听着礼堂的钟声 我们在上帝和亲友面前见证 这对男女现在就要结为夫妻 不要忘了这一切是多么的神圣 你愿意生死苦乐永远和他在一起 爱惜他尊重他安慰他保护着他 两人同心建立起美满的家庭 你愿意这样做吗? yesido 听我说 手牵手一路到尽头 把你的一生交给我 昨天已是过去明天更多回忆 今天你要嫁给我 ………… 叶嘉一直拉着冯丰的手,,见她听得专注,脸上那样温存的笑意,柔声道:“小丰,今天你要嫁给我了。” 她心里忽然一颤,没有做声。 终于,轮到二人了。 照相,填表,拿出红红的“结婚证”,相片贴上去,钢印盖下来,然后,只剩下签名栏了。 签名之前,学了些舶来品的工作人员,拿了单子郑重其事地有个简单仪式,读的是结婚宣誓词:“叶嘉先生,从今天开始,你将娶冯丰小姐为妻,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 穷,健康或者疾病,你永远爱她,珍惜她,直到地老天长,永远忠实吗?” 冯丰以前一直觉得,国外的结婚誓词,比中国的“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之类的好。因为中国的誓词里,没有“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都会永远爱他(她)、珍惜他(她) ”,中国的婚约里,倒长久有“七出”之罪,比如,妻子相貌不佳,或者得了什么恶疾,都可以被丈夫正大光明地休了。 她胡思乱想,听得叶嘉那么清晰而坚定的声音“我愿意”。 她有些恍惚,听得工作人员按照惯例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冯丰小姐,从今天开始,你将嫁给叶嘉先生让他成为你的丈夫,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者疾病,你 永远爱他,珍惜他,直到地老天长,永远忠实吗?” 愿意吗?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 可是,这话说不出口,叶嘉紧张地盯着她,拍拍她的手:“小丰……” 工作人员干咳一声:“冯丰小姐,你愿意吗?” 她的声音轻如蚊蚋:“我愿意,我很愿意。” 叶嘉很快签好名,所有的目光都盯着冯丰,盯着这个一直迟疑的女人。连两个工作人员都心怀不忿了,这个女人是不是白痴啊,这么好的男人还要犹豫? 叶嘉轻轻叫她:“小丰,签名啊。” 冯丰的手一抖,放下笔:“不,我不愿意。叶嘉,我们分手吧。”叶嘉呆住了,工作人员也无比惊愕。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她已经冲出了大门,跑得老远。 “小丰,等等我,小丰……”叶嘉面色惨白,追上来拉住她的手。 然后,车子开动,车内,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不长的一段距离,却是漫长的煎熬,终于,车子在家门外停下。两人默默地下车,叶嘉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两个人一起静静地往前走,就像一对最和谐的情侣。两人走过绿色 的草地,吱嘎的木桥,叶嘉吐出一口气来,微笑着拍拍她的手:“小丰,改天吧,改天我们再去登记。今天,我们先过年。我的厨艺进步很多了,今天,你做女皇,好不好?” 她看他,目光清晰而冷静:“叶嘉,我们分手吧。” 叶嘉面色惨白,扭过头:“不,小丰,我们不分手。” 她笑起来,什么话都没说。 他看她,见她完全恢复了精神,神采奕奕的样子,彷佛换了一个人。 她一直往前走,他一步一步跟随着她。她来到二楼,来到更衣间,先换衣服。他就站在一边默默地看她。她穿了自己的羽绒服、牛仔裤。然后,拿了自己当初来时带着的旅行箱, 一件一件收拾自己的衣裳。 叶嘉一直在门口,默然地看着她。 她的东西并不多,简单地收拾一下,就好了,拎一下,也并不太重。 她的目光落在衣柜里的一个包装十分精美的盒子上。很久以来,这个盒子一直躺在最角落里,她从未打开,从未触摸,那是李欢去年的今天送的一条裙子。 她几乎都快遗忘了。 她拿起,仔细看看,还是放在了自己的旅行箱里。 然后,是另外一个沉甸甸的盒子,是李欢送给自己的“玩具”——三套房子的钥匙。 他依旧将它们放在箱子里。 终于,一切都收拾好了。 她出门,叶嘉跟着她出来,两人来到卧室, 她在一张柔软的椅子上坐下,微笑着,将信用卡、无名指上的炫目的红宝石戒指、脖子上的项链,一样样地递过去: “叶嘉,给你。” 叶嘉每接过一样,手都微微颤抖一下。 他的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左肋,仿佛每一根肋骨都在隐隐作疼,疼得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永恒,哪怕千年的缘分,也会被红尘俗世,消磨成灰。 “叶嘉,再见。” 他没有做声,只是看着冯丰提了箱子一步一步走出卧室,然后,下了楼梯,走出客厅。 他一声不响地跟在她后面。 然后,她已经走过吱嘎作响的木桥了。她身子小小,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提着大大的旅行箱,也还能蹒跚着前进…… 他快跑几步,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她的腰,声嘶力竭:“小丰,不,我们不分手。” 箱子掉在地上,她的眼眶湿润,然后,泪如雨下。 他发疯一般反转她的身子,抱住她,低头吻了下去。她也踮起脚尖,拼命吻着他,两个人,一起倒在阳光下的草地上…… 最最意乱情迷的时刻,她看见不远处尖顶的房子,窗前的天竺葵,咕咕叫的鸽子,以及满园的玫瑰,小王子……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曾经向往的,都是自己真切拥有过的,那 么美好而亲切。 自己怎能舍掉这一切?怎能?就如一个人要生生将自己的骨头和肉片片剥离。 她闭上眼睛,睁开,明亮的阳光下,叶嘉的赤裸的胸膛那么刺眼。她恨阳光,恨为什么世界上要有光阴,仿佛又看见那张床,床上赤裸的男女……仿佛一个魔鬼闯进了心房,他 蘧然翻身,歇斯底里:“不,你不是叶嘉……你放开我,你是骗子……” 她拼命抓扯他,厮打他,胡乱捂了即将散开的衣服,提了箱子就跑…… “小丰……”他追出去,她已经跑过草地,跑到外面的街道,然后,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她上了车,只留下他的撕心裂肺的呐喊,“小丰,不,我们不分手!” 偏要动手动脚 这一年的除夕,冯丰在酒店里过年。 存折上有100万,那是李欢给的。因为他炒股起家的10万,是当初自己和他一起挣的,所以,他给了自己100万算做分红。 丰盛的菜肴,豪华的房间,她将自己的一百万花得理直气壮,生平也没有这么单独享受过,仿佛一个女皇。她想,有钱真是好事,难怪,大家都那么拼命地挣钱。 昨天和叶嘉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没想到自己中途悔婚,成了落跑新娘,想起来,真的像一场噩梦。 提前给珠珠打了一个电话后,手机就关机了,她不愿和任何人联系,一个人的世界,清静而美好。 她躺在浴缸里,满身的泡泡,洒满玫瑰的花瓣和香精,浑身放松而舒适。 多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没有英语单词,没有做不完的方案,没有叶嘉,没有李欢……所有的一切,会重新开始。 只是,心里隐隐的疼痛,仿佛很麻木的那种,并不撕心裂肺,却慢慢渗透在骨髓里,钝钝的感觉,如一把磨不快的刀。也许,从自己见叶夫人第一面前,这把钝刀就出现了,经历 了这么久,它生锈了,割下去也没什么感觉了。 她随手拿了一本时尚杂志翻一下,扉页就是芬妮的大幅照片。 芬妮穿一身旗袍,窈窕而温婉,充满东方女性的美丽气质,然后,文中说,她加盟了一部大制作新片,那戏,正是陈姐投资的。她更换了经纪约,把自己的未来交到了陈姐的手上 。陈姐做了很多规划全力包装她,目前,已经有好几部大戏,好几个国际品牌广告等着她。 香港的一些八卦媒体还拍摄到她和一个亚裔男子吃饭的亲热场景,那个亚裔男子是个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商界传奇。据八卦描述,该男子对她颇为上心,接受采访时宣传,芬妮 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妻子人选。 芬妮,她走对了自己人生至关重要的一步。 冯丰翻看整本的娱乐八卦,这个世界一点也没变,什么都在照常运转,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窗子开着,屋子里冷飕飕的。 外面鞭炮声震天价地响,李欢也不开灯,在黑暗里迎接自己在21世纪的第二个春节。一只手机是关着的,跟这个世界的外界联系,就此全部被关在外面。还有一个手机是开着的, 上面的号码,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才晓得。 可是,她没有打来。他拨打她的电话,永远是关机。 冯丰和叶嘉分手的消息来源于叶晓波,今年叶家前所未有的全家团聚,一起过年。叶晓波说,本来大家长叶霈是为了迎接三儿媳妇,才做出如此重大决定的。可惜,结婚的当天,新娘子居然跑了。 叶晓波甚至有点幸灾乐祸,那是对家长权威受到挑战的一种幸灾乐祸:“老头子真不知哪根筋不对劲了,他找上门主动示好。可惜,人家不领他的情。这于他,可是第一次啊,他 气得吹胡子瞪眼,哈哈……只是可惜叶嘉了,唉,叶嘉也真可怜……” 这个消息,令李欢不知是喜是忧。他离开别墅,来到这个租房。如果冯丰暂时无处可去,她会不会来这里? 心里是抱着一点残存的希望的,毕竟,她有这里的钥匙。 从早上到傍晚,他一直等着,那么强烈地期待着,自己在21世纪的第二个除夕,有人陪着自己一起度过,而且,只能是她。 比想回到自己的时代的心情更加迫切——如果她出现,如果她来! 终于,天已经黑尽,可是,奇迹还是没有出现。 他也不开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黑夜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7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7部分阅读 里,拿着一瓶酒。时间仿佛是凝固的,还是去年除夕的那个晚上,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对着一堆酒。 他给她打电话,对着关机的她大笑:“冯丰,我随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两年都是一个人过年……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连陪我吃一顿年夜饭都不肯。” 冯丰在大年初一的鞭炮声声中醒来,推开窗子,外面很晴朗的天气,几乎隐隐有些春色了。 吃过丰盛的早餐,她换了一身衣服出去闲逛。 先去给珠珠拜年,买大包小包的东西给老太太,给她的小孩儿大大的红包,看到母子都精神十足,她的全家人安康幸福,她也笑嘻嘻的。珠珠前些日子一直在关心她考试的事情, 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现在见她精神奕奕,哪里会想到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决裂? 直到临走,她也没有给珠珠谈起自己和叶嘉分手的事情,这个时刻,大家都需要开心,不需要任何扫兴的消息。 大年初一的街上并不繁华,行人比往常少得多。 她抬头,看见前面的“御膳宫”。 忽然想起李欢买彩票中了3000元,两人在这里吃饭的情景。她走进来,点了几个菜,服务生有些好奇地看这个女人,在大年初一,一个人下馆子。 她拿起筷子,明明已经有些饿了,可是却一点也不想吃。坐了好一会儿,她起身,叫服务生打包,拎了出门。 一个人在商场逛了大半天,买了一身新衣服换上,出租车在一片小区的广场外面停下。 她走几步,仰头看,门窗都关着,此时此刻,那里才是最清静的地方吧。 她慢慢往熟悉的屋子里,在门口,静悄悄的,她拿起钥匙开门,进去。 一屋子的酒味,一地的空酒瓶,李欢倒在沙发上,周围一阵污秽难闻的呕吐物。 李欢,这个没有半点长进的家伙!在21世纪的第二个除夕,依旧喝的酩酊大醉,一塌糊涂。 她皱皱眉,放下东西,去拉他。 他居然醒来,笑嘻嘻地看她一眼,伸手紧紧抱住她,仿佛在做梦:“冯丰,你这狠心的女人,连陪我吃一顿年夜饭都不肯,我好饿……” “你醉死算了,你还晓得饿?” 她半拉半拖地将他弄到房间,他实在太重了,好在还肯配合,自己走几步,否则,冯丰真要扔下他不管了。 他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好像又睡着了。 冯丰松了口气,出去将小客厅打扫干净,里里外外的看看,才发现,这屋子里什么都没变,甚至,自己的书,自己用过的电脑都摆在原位。 她默默站了一会儿,走进厨房,拿出打包回来的饭菜热好。 她端了菜出来,腰被人紧紧抱住,他的头埋在她的肩上:“冯丰我一直等着你回来,我怕你再也不肯回来了……” 她一把掀开他:“滚开,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不要动手动脚的。” 李欢气结,这是什么女人呀,简直是一个悍妇。 她皱起眉头,满是嫌恶的表情:“你快去洗漱,醉成这样,难闻死了。” 他气得飞快地冲进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他的胡碴已经剃干净,换了身衣服,醉酒的憔悴也遮挡不住满心的喜悦。 她已经摆好碗筷,见他倒一杯热水。他在她身边坐下,端起碗,拼命地吃,吃几口,又停下,看着冯丰,嘿嘿傻笑,想起许久以前,自己和她在这间屋子里生活的情景。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她瞪他一眼,“吃你的饭吧,以为我秀色可餐呀?” 他哀叹出声:“你这人怎么精神稍微一好一点就张牙舞爪呢?”心里却是喜悦的,他宁愿看她这等模样,而不是生病时的柔顺憔悴。 心里,其实是很想问她,那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的样子轻描淡写的,根本就无意对自己说什么。也罢,既然她不愿意提,自己也就不问算了。 饭后,两人收拾好在客厅里坐下,已经是傍晚了。李欢急切道:“冯丰,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随便吧。” “要不要去你的别墅看看?” “我的别墅?什么时候我有别墅了?” “笨蛋,我把多余的钱全部捐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征询你的意见,你忘了?其中有一半应该是你的,现在,我只好那这个别墅给你抵债了。” 冯丰不置可否,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男人的话,一般都当不得真。去参观参观也行,反正大过年的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好做。 虽然已经来过两次了,可是,前两次都是浮光掠影地经过,并未细看周遭景致,尤其是后一次,被那柄出土的弓箭吓得不轻,更没有好好注意。 这次来,心情却异常的轻松,好像故地重游的感觉。 那片冬日的人工湖泊在傍晚显得十分冷清,偶尔几只冬日的水鸟窜起。孤零零的几只白鹭偶尔嘶鸣两声,听起来更是空阔。车子开得很慢,在沿途两边那种叫做“斑麻”的植物里 穿梭,干干的白色花絮在风里飘荡,冯丰摇下车窗时,那些白色的花絮就会飘在脸上,软软的十分轻薄。 然后,车子驶进独立的车库,二人出来,冯丰才第一次细看这栋房子。围墙周遭,栽了一圈黄桷树,近屋子的前方是几丛芭蕉。进了大门,一跳宽敞的石阶引上了楼前一个弧形的 大露台,露台的石栏边沿上整齐地放置了一排茶花。 她每看一处,都惊叹一声,这里,每一个细节都透出李欢的特色:“奢华而富丽堂皇。她瞪眼:“李欢,你还把自己当成皇帝?” “不够,我这点财富远远够不上皇帝的资格。冯丰,你穷惯了没见识,不知道那些真正豪宅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有见识,你了不起,你就是贪图安逸和奢华,荒滛暴君。” 李欢笑起来:“冯丰,那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不?” “什么行为?” “仇富。这是你们这个时代很多人的通病。” 冯丰愤愤然:“如果富人的财富来得正当,谁会仇富?官商勾结,投机倒把,贫富悬殊,房价比天高,那些大富豪,有几个的发家史是清清白白的?一旦阔了就以为自己是上等人 ,那副可恶的嘴脸,哼,在中国,几个大富豪没有原罪?我们还不能仇富了?唉,阶级地位决定了你的反动本质,你倒巴不得我们这些无产阶级都做受苦受穷又不反抗的顺民…… ” 他忽然想起自己曾见识过的叶家的那种顶级豪宅,只暗叹,冯丰和叶嘉交往一年,竟然连一次也没有去过那里。看来,豪门的门槛真是比天高的。只笑道:“看看,还上纲上线了,嘿,我可没什么原罪,都是我勤劳致富……” 冯丰也笑起来,这家伙满口现代词语了,还勤劳致富呢!也是,卖菜的老太太都炒股,总不能偏偏说人家李欢就是“不义之财”吧。 她瞪眼道:“李欢,那你又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不?” “什么行为?” “假洋鬼子!那些人出国一年半载,回来就是满口的洋泾浜英语,你从古代来带现代,就跟出国镀金似的,天天学些时髦词语。” 李欢真是哭笑不得,难道现在自己还要整天之乎者也?那样,谁肯理睬你?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再进去,就是客厅了,屋子里的家俱看起来古色古香,冯丰也认不出都是些什么质地,只觉得一坐下去,整个人就总有点怪怪的感觉。 屋子里的灯光开得很亮,冯丰环顾四周,才发现上次的那些厚厚的丝绒帘子都被撤下了,换成了她很习惯的那种纱窗。 李欢倒了一杯热茶给她,见她东张西望的,笑道:“胆小鬼,又害怕了?” 她接过茶喝了一口,老实点点头:“李欢,你一个人住在这里,难道就没有害怕过?” “我看不出有什么好怕的。” “难道你不觉得这屋子阴气太重,不宜居住。只有他一眼就看中了,当时,为了脱手,卖方要的价格并不太高。 “冯丰,我带你好好看看你的房子。” “你少来了,这么阴气森森的房子,我不敢要。” 李欢奇怪地看着她:“为什么我没觉得有什么阴气森森?” 她想,因为你本来就是千年僵尸,同类怎会害怕同类?这个念头在心里一过,不由得哆嗦一下。她立刻随他站起来,走到外面,居然看到满天的星斗。再看看院落四周,影影绰绰 的几丛芭蕉看起来更是冷清,而且黄秋秋的,有点死气。 “李欢,我觉得有点诡异,初一晚上大月亮……” “妄想?哪里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好不好。” “我以为,初一晚上没有月亮,也不该有星星的。” 李欢意识到她又在害怕,所以东拉西扯的,仿佛在给自己壮胆。他笑起来,去拉她的手:“我不明白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她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这里阴气特重,本来想甩开李欢的手,可是又不敢,终于大声道:“会不会因为你是千年僵尸的缘故?” “千年僵尸?” 李欢重复一遍,她却激灵灵地打个冷战,赶紧道:“呸呸呸,大年初一的说什么鬼话?”李欢被她逗得笑起来,这一笑,她也笑了,心里立刻放松了不少。 参观了几间卧房和书房,都窗明几净,富有李欢的特色,但是被单床套度叠得整整齐齐,好像很久没人住的样子。冯丰道:“你住的地方都没什么人气,李欢,我建议你赶紧娶妻 生子,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增加点人气……” 他瞪她一眼:“我刚搬进来时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现在已经不住这里了,当然没什么人气了……” “哦,莫非你还有西厢?” 李欢笑着拉了她就走:“我带你去看最漂亮的地方。”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她追问着,被他拉了走下石阶来到对面的那片相对独立的单元。这一走过来,她才惊叹一声,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绿——一棵千年生长的黄桷树,树冠 张开来,怕不得有两三百米掩映? 她大声惊叹:“李欢,你这个房子划得着了,光凭这棵树就可以抵消那些阴气的缺陷了。” “这棵树的所有权并不属于我,我只有观赏权。” “你有观赏权就不错了,这种千年古树,得属于大众才行。”她好奇地边说边伸手去抱那棵树,却哪里抱得住? “傻瓜,起码得六人合抱。” “嗯。”她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这棵树上,兴致勃勃地估量,“我在昭觉寺看过一棵一千多年的黄桷树,号称“天府树王”可是还没有这棵大,估计这棵树的树龄应该更长。” 李欢平素看惯了这棵树,没觉得什么稀奇,只拉了她:“这里才是我住的地方,你进去看看吧。” 冯丰见他对这几间卧室、书房、衣橱强烈推销,心想,都是房间有什么好看的?她跟随他进去,先看书房,书柜里的书都是熟识的,还有几个版本的《小王子》。可是,她的注意 力却不在这个上面,只看着书桌上那张保护得很好的弓箭。 心里失去害怕后,就是强烈的好奇,她去拿弓箭,挺沉的,一下还拿不起来。 李欢心里藏着那个秘密很久了,想给她一个惊喜,一心希望她去看房间,那么急切地希望让她尽快看到她曾经梦想过的一切,态度前所未有的温柔:“冯丰,等会儿再看这个吧……” 玉体横陈夜和惊天大秘密 “我再看看嘛,李欢,我那次回去后,一直都在好奇,怎么那么巧合,你的弓箭会出土又回到你的手中?难道你不觉得很巧合么?”她再试图拿起弓箭,还没拿起,只听得窗户“ 噗嗤”一声,彷佛某种夜枭刚刚飞过。 她兴致勃勃道“李欢,你不是善于骑射嘛?快去射一只鸟儿给我看看,我刚刚听到鸟儿飞过的声音……” 天都黑了,看不见。” 嘿,人家那些百步穿杨的不是蒙了眼睛也能射落天上的飞鸟嘛?何况今晚还有满天星光。莫非你根本就是在吹牛?” 李欢见她这么开心,不再是今天初见是的淡漠表情,又见她病了这些日子,身子十分单薄,哪里肯违逆她的意思?只要她高兴,哪怕是天黑了,也得射下一只鸟儿给她玩耍,他拿 了弓和她出门,又来到那棵千年黄桷树下,果真有黑影飞过,彷佛两只巨大的鸱枭。 “快射下来,快射下来我看看……哈哈。考验你的时候到了,看你是不是吹牛……” 李欢见她笑嘻嘻的催促,声音银铃一般,很是喜悦,点点头,挽弓听声,金箭在星光下熠熠生辉。 冯丰细细地看着那支金箭,心里忽然很奇怪,又有那种阴森森的感觉,有点胆怯:“李欢,要不,我们不射鸟儿了……” “一定要射一只给你看看,免得你说我吹牛。” 李欢继续听声瞄准,可是,鸟儿是活动的,并不是挂在树上的铜钱,它四处飞窜,等他捕捉到声音时,鸟儿已经俯飞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冯丰忽然想到这句说书的常用的话题,明明是蒙蒙的夜晚,却觉得眼前一花,只见那支金箭追逐着俯冲下去的鸟儿,一下落在了黄桷树下,冯丰只听得耳边“轰 隆”一声巨响,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好像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冯丰睁开眼睛,眼前却一团漆黑。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下意识地喊:“李欢,你在哪里?” 黑暗中,一只手摸索着过来,紧紧拉住了她的手,是李欢的声音:冯丰……” 李欢的声音好像微微在发抖,这让她立刻清醒过来,刚刚李欢在射鸟儿,怎么一瞬间,彷佛世界就改变了? “冯丰,我们掉进一个密道了……”李欢贴在她耳边,小声道。 天啦,那棵千年黄桷树下还有机关? 黑夜将恐怖放大,她哭丧着脸:“我们会不会再也回不去了?会不会有鬼?” 突遭变故,李欢心里也很害怕,可是经历了一次穿越后,早已练就了心理素质,,见冯丰吓得发抖,勇气倒上来了,拉了她的手:“我们先看看再说。” 冯丰吓得魂不附体,几乎是贴在李欢身上,被他拖着走,残存的意识里心想,莫非,又一次“穿越”了? 黑暗里,前面后面彷佛都是通的。也不知是在往前还是往后。二人选了一个方向,听天由命般乱走一气。 密道很狭窄,手伸出可以摸到两边的石壁,两人走得一会儿,忽然停下,前面,又隐隐的光亮。 “那里有人……”冯丰低呼一声,李欢急忙掩住她的嘴,两人看了好一会儿,四周依旧一片死寂,哪里有半点生气? 李欢拉了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在光亮处。视线骤然开阔起来,前面是一片很大的场地。石壁上,一盏一盏的油灯,黯然地燃着,四周都是石头,冰冷的石头。冯丰握着李欢的 手忽然僵了,她逐渐看出——这些竟然都是墓|岤! “冯丰,小心。”李欢低声道。他自从和叶霈到老白那里看过那批出土文物后,就特别留意研究所有关古墓方面的知识,里面很多水银、铅含量过高,缺氧……很多人误闯古墓, 除了传说中的机关外,更多的是死于缺氧或者中毒。 可是,呼吸却是顺畅的,这里,并不缺氧,而且,因为没发现“人”。二人反倒安心了一点,估计是误闯古墓了。 冯丰忽然道:“现在盗墓者横行,据说,c城境内还有许多没找到的宝藏,其中最可疑的是蜀王留下的大批宝藏不知下落。而张献忠屠川败逃时也有大批宝藏留下,至今毫无踪影, 莫非……” “莫非什么?” “莫非我们要发财了?” 李欢见她前一刻还吓得魂不附体,这一刻面对满世界的墓|岤倒做起了发财梦,叹道:“你现在不害怕了?” “我只怕活人,不怕死人。只有活人才会想法设法害人,死人,一般倒不会再害别人了。” 李欢也笑起来:“冯丰,你变深沉了。” “嘿嘿”她心情十分激动,“李欢,这里会不会真是个什么宝藏?” “我们看看再说。”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再往前走,一壁的油灯逐渐减少,也许是对“宝藏”的,冯丰极大的兴趣倒一点也不怕了,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过最后一盏壁灯,眼前一花,却见一片冰清玉 洁的巨大冰柱,彷佛从天而将。这些柱子,有的优美雅典,有的粗壮结实,洁白晶莹,婀娜多姿,细看冰柱时,才发现还有水滴从一些倒立的冰锥落下,基本两三分钟才滴下一滴 ,在这样一大片死气沉沉中,不时冒出一声“滴答”的声音,更显得它的空旷和渺远。 “石钟||乳|,这里怎么会有石钟||乳|?” “这不是石钟||乳|,那些滴下的并不是石灰水。” “那是什么?” 李欢细细看,那并不是普通的“水”。当然更不会是“冰”,却不敢用手去碰触:“我也不知道。” “李欢……” 这一次,冯丰的声音颤抖,却发现李欢的手也是冰凉的,二人几乎是同时发现,一颗粗壮的石钟||乳|里面,竟然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少年,这个少年头戴冠冕,面容清秀,嘴 角却带一些阴毒气息,完全跟他的年龄不相符合。 “木乃伊!” “邪王石之轩复活……” 太过惊恐,《大唐双龙记》里那个魔王被封印的?情景都出来了。冯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人?” “不是人,应该是玉像。” “也是,怎么可能将活人冻在这里。” 冰柱上似乎有文字,两人上前一步,只能辨认出最大的两排字,从上到下依次是: 刘慧震 如此禽兽,怎得为君? 这里莫非是哪个蜀王的地宫?可是“刘慧震”是谁?冯丰迅速搜索记忆,没发现哪个帝王叫这个名字呀。 “刘慧震,刘慧震!”李欢连念两遍,忽然道,“莫非是他?” “是谁?” “刘昱。” 刘昱?冯丰瞪大眼睛,这个名字可是知道的,南北朝时候的南朝宋明帝长子,后来的宋后废帝,大名鼎鼎的小暴君,死时只有15岁。 刘昱同学的“暴君”名,绝非浪得虚名,他最出名的一件事情是:某一次,刘暴君带领随从出宫在市井游逛,忽然听到一所民宅里有妇女呻吟痛苦的声音。他觉得很好奇,便推门 进去,原来是一位产婆正在接生。他感到好玩,便上前观看,只见婴儿的头颅已经出了产门,便一把将产婆推开,挽起袖子,自己上阵,双手抓住婴儿的头,一下拔了出来。产妇 一声惨叫当场死去,刘昱则把血淋淋的婴儿一下掼在地上,一脚将其头颅踩碎,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从此我也会接生了,我要给天下所有的产妇接生!”要是这个小恶魔 不早死,那天下的产妇真要给他全害死完。史书对他的评价是“穷凶极暴,自取毁灭。” 虽然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了,可是,见他的模样如此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冯丰还是忍不住一阵害怕,忽道:“莫非他还活着?” “不对,他应该是木乃伊……”李欢本来想说是冰封的“干尸”,但知她胆小,只用现代人异常熟悉的“木乃伊”代替。 冯丰在心里估算一下时间,“刘昱是你的同时代人哦,你以前认识他不?” 李欢见她此刻竟然提出这样的问题,不禁失笑:“南北乱世,交通十分不便,你以为是现在啊?打个电话发个邮件,两国元首展开电话会议?我即位时,这个小暴君早被他的大臣 萧道成杀死了。不过,对他的残暴也是素有耳闻。” 两人虽在说笑,但是心情都十分紧张,暴君刘昱的“尸体”何以会如此完好地保存在这里?而这里的出口又在哪里?会不会自己二人也被困在这里变成“干尸”? 二人无心再看刘昱,继续往前走,刚走几步,就停下脚步,这次,真是呼吸都快停止了——前面,也是一大片冰柱,不同的是,中间的几根冰柱里,每根都冰封着一个“人”! 因为有了刘昱的先例,这次,李欢倒没吃惊多久,拉了冯丰往前几步,第一根柱子上的人身材魁梧,头戴尖顶黄|色小帽,身穿紧身及膝短衣,腰束红带,浑身上下缀满了金花玉镜 等饰物。他的冰柱上依旧有文字,所用的字体和格式,跟刘昱的一模一样: 萧宝卷 身为元首,好为贱事 这次,不等李欢开口,冯丰先叫嚷起来:“是东昏侯萧宝卷”。萧宝卷是南朝齐最有名的昏君。这个皇帝喜欢耍杂技,宠爱潘贵妃,穷奢极欲,滥杀无辜。他最有名的是“吝啬” ,当初梁武帝萧衍派兵都打到首都健康城外了,这厮还在歌舞升平。太监茹法珍跪请他赏赐将士抗敌,他却说了历朝没一个皇帝能说出来的话“贼来独取我耶,何为就我取物?” 意思就是说,反贼难道就只捉我一个人嘛?凭什么要我赏赐?成为千古要钱不要国的“第一帝王”!死时年仅19岁。 再往下之人,跟刘昱的相貌颇为相似。一派的眉清目秀,装扮也很符合人伦,人模人样的,眼睛特别大,睫毛纤长。他的冰柱上的两行字则是: 刘子业 丧国亡家,自取灭亡 这刘子业是刘宋王朝最为凶残y乱的皇帝。他继位后,特别嫉恨他的六个叔叔,于是将他们全部抓到京城,将其中最胖的三位关入笼子里,每日供应猪食,令其供食。对三个叔叔 的封号分别为:猪王、驴王、杀王。此人不仅狂杀刘氏宗室,还杀许多大臣将军、近臣密戚,邺城外面的河水被尸体堵塞,捕鱼人打捞起的鱼腹剖开,里面都有人的趾甲,以至于 邺城人民很久不敢吃鱼。 此人还特别好色,有嫔妃一万多人,和自己的亲姐姐山阴公主私通不说,还将亲姑母新蔡公主纳为宠妃、山阴公主觉的不“公平”,质问弟弟,你我二人都是先帝骨肉,为什么你 那么多嫔妃,我才一个丈夫?刘子业为安抚姐姐,立刻赏赐她二十名“男妃”——这就是历史上“面首”、男宠等词的发源和由来、刘子业还跟现代的上流社会们一样有个癖好,喜 欢“群交”——经常别出心裁,将各王的王妃、公主集中起来,强令左右侍从和她们ooxx,下令宫女均赤身裸和他一起在宫中“裸奔”,稍有不从,立刻处死,刘子业作恶多端, 17岁就被叔叔宋明帝杀害篡位,死后称为“宋前废帝”。 如果说前面三人还都是相貌“清秀”,则第四个简直就是美男子。这人南朝帝王冠冕,眉目之间,极为顾盼。他下面的两行字分别是: 郁林王萧昭业 阳奉阴违,猥琐奢靡 萧昭业是南朝齐朝的第三代皇帝,因为长相异常俊秀,尤工于隶书,从小极得祖父和父亲的喜爱。他本人善于做戏,平素装的勤俭节约,一待父亲死后,他刚继位就立刻在父亲的 灵堂前和父亲的嫔妃苟合,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看了这群南朝的暴君,两人走过去,才发现还有三根很粗大的冰柱,这次,冰柱里的人就跟前面那几位哥们大不相同了。 第一人是独眼龙,一只眼怒目圆睁,一只眼是瞎的仿佛要滴血。他身材高大,起码足足有两米多。冯丰吐出一口气来:“这厮要活着,可以去打篮球了。” 李欢不语,只看属于此人的两行字: 秦王苻生 主上失德,人怀二心 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前秦暴君苻生。此人自幼瞎了一只眼,继位后之残忍好杀,连后赵暴君石虎也自愧不如,叹一声“后生可畏。”当时,前秦据有关中,虎狼横行,天天 出来吃人。百官奏请苻生勤政鑲灾,苻生狞笑说:“野兽饿了自然要吃人,吃饱了就不再吃,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上天这样惩罚百姓,是因为他们有罪,特降虎狼替朕助威,大街 上的人摩肩接踵,杀之不尽,虎狼替我杀一些,多好!”群臣简直哑口无言。这厮还有个嗜好是“剥皮”,把人的脸皮生生剥掉,令他们下颌挂着脸皮歌舞。而且常常强迫宫人和 近臣群交。最后,这荒唐暴君被前秦大王符坚所杀,死时23岁。 而苻生的旁边一人,虽然没有那么高大,但是也身材粗壮,短衣小帽,身着胡服冠冕。他的两行字为: 昭文皇帝慕容熙 礼敬甚寡,咸有丑声 慕容熙自然也不是善碴,皇帝哥哥死后靠勾搭嫂子丁太后继位,随后,把个年老皮皱寡淡无味的老太后抛到一边,宠爱付训英姐妹。可惜,付家姐妹早死,尤其是付训英死时,这 家伙大兴土木营造坟墓,弄得泥土比粮食还贵。还要求文武百官全部为付皇后哭丧,若有不流泪的一概处死,群臣只好拿了花椒面海椒面等辛辣之物往眼睛里抹。最彪悍的是,这 哥们在付训英妆奁入棺后,又开启棺材,当场跳进去和她的尸体ooxx,可谓荒唐到了极点。由于弄得天怒人怨,饿殍遍野,在他披头散发去给付训英送葬的时候,被手下干掉。死 时,也只年仅23岁。 后主高纬 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 这个昏君并不出名,出名的是他那个绝世美妃冯小怜。高纬继承父辈的凶残本性,喜欢把蝎子放在大浴盆里,然后命令奴婢赤身捰体躺进去,被蝎子蛰。被蛰的人往往痛得全身蠕 动,嚎啕之声碎人肝胆,而高纬就觉得这是“赏心悦目的快事”。当周军打到家门口了,大将斛律孝卿要他犒赏三军好保卫首都,可他老大不愿意,只答应去唱一曲军歌来个战争 总动员,鼓舞士气。高纬是个结巴,可偏爱唱歌,还能弹琵琶。可是,第二天当数万大军全副武装地等待他们的皇帝检阅时,终夜和冯小怜滛乐的高纬却站将歌词和演讲稿忘得一 干二净,他又有点结巴,站在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干脆吭哧吭哧地一通傻笑。这一傻笑,将那些对他抱着残存幻想的将士们的热情彻底消灭,再也不愿意为这样一个昏君抛头颅 洒热血,战争的结果可想而知,很快就亡国灭家,美人冯小怜也被人掠夺了。高纬死时年仅22岁。 ………… 前面已经到了尽头,冰柱也一览无余了,除了这七个小暴君的玉像,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两人来回细看一阵,冯丰越看越觉得诡异:“李欢,我咋觉得这些人不像是雕像?而是真人呢?” 李欢的故旧 “胡说,这些人虽然都是魏晋南北乱世的暴君,可是,从最早的苻生到最迟的陈叔宝,前后生卒年限也隔了250多年,而且他们的死法各异,尸首怎么能够同时出现在这里?” 可是,玉像怎么能够如此栩栩如生?”虽然明知不可能,可还是无法置信,只喃喃道,“我去取一盏灯来瞧瞧,他们到底是不是真人……” “冯丰,你看……”她正要走向石壁上的油灯,李欢一把拉住她,只见旁边是一个冰形小案儿,上面放着一个极小的盒子。 她伸手去拿盒子,李欢立刻阻止她,自己干脆脱下一件衣服,撕去袖子的一角缠在手上。又递给她一副,示意她也缠上手。冯丰吓了一跳:“哦,也许有毒。武侠小说里,那些盒 子里都有机关或者病毒……” 李欢拿起“盒子”,才发现根本不是盒子,而是一个小小的类似遥控器的装置,上面标着序列号,竟然有10个。 “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我看看。”冯丰接过盒子仔细看看,“这好像是一个遥控器呀?干什么的?”她本来想按一下,可是,手上包裹着厚布不灵活,没按动。 两人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冯丰道:“我们干脆拿出去研究研究,说不定是什么值钱的古物呢。”李欢拿衣服包好了递给她,“小心点,不要直接触摸。” 冯丰收好盒子,又转回头去盯着那些“玉像”,越看越不死心:“李欢,我总觉得他们是活着的……” 李欢自己心里也是虚的,心下一动:“我们再好好看看。” 他去壁上准备取一盏油灯,一接触,才发现根本拿不动,仿佛因为年代久远,粘连在上面了。他再一用力,只听得“砰”的一声,油灯忽然掉在地上。 这响声并不大,可是,油灯一落地,那雪白的“冰柱”就开始慢慢融化、分裂,柱子里的一个个人,鼻子上、头上的“冰”慢慢化去,露出口眼,然后是四肢,一个一个,缓缓地 吁了口气…… 两个人呆若木鸡,只见最先露出来的是苻生,他瞎了的一只眼本来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此刻从冰里出来,更是红得刺目。然后,他的眼睛睁了一下,又闭上,仿佛不适应这里的 光线,然后,又睁开…… “李欢,他,他,他活了……”冯丰语无伦次,浑身冰凉。 李欢紧紧拉住她的手,却见旁边的几个人——不再在冰柱里,而是一个个僵硬地站着,一个个惺忪着眼睛,头上的冠冕,无风而微微晃动,仿佛做了一场长长的梦——一千多年的 一场梦! “坚城下,敌攻急!危急板荡,赖尔扶持!云低低,雾迷迷,驱虏破敌敌共休戚……” 有人忽然唱起歌来,本是一曲战歌,却被他唱得穷途末路一般,在地墓里阴森回荡。原来,竟是后主高纬在唱歌,他一千多年前在战争总动员时忘了歌词,只知道在台上傻笑,导 致一败涂地,现在倒那么清晰完整地唱了起来。 “妈呀,有鬼……” 冯丰惨叫一声,拔足就跑。 这一大群不择不扣的魔王复活——没有一个是善良之辈呀,绕是李欢也惊吓不已,紧紧拉着冯丰的手,也跟着她就拔足狂逃。 “站住,朕命令你们站住……” 苻生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次第醒来的众人见他追上去,也纷纷追了上去。 二人在黑夜里跌跌撞撞地乱跑,均是同样想法,其他几个绣花枕头也还罢了,苻生和萧宝卷可是著名的力大如牛,要叫这两只鬼抓住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奔过冰凌区域,又退到 了那条狭窄的过道,眼看后面1一群人追得越来越近了,二人慌不择路立刻钻了进去,最前面的苻生身材太过高大,一下被卡住,怒骂一声,二人已经去得远了。 在黑暗里狂奔一气,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见前面头顶露出一丝光亮。二人一下就钻了出去。脚一沾在地上,才发现这里就是那棵黄桷树下,大树周围裂开了一个大洞。那套弓箭, 就仍在地上。 冯丰瘫坐在地上,再也跑不动了,只哆嗦道:“快,快把地洞盖上,堵住那几只鬼……” 李欢捡起弓箭,拉她起来,沉声道:“那不是鬼,他们应该是人……” “那更要堵住,如果是人就更可怕了。” 可是,地洞那么大,一时怎么能堵上?石头,哪里有大石头?李欢环顾四周,一时找不到那么大的石头,也来不及去找,却听得呼呼风声,道声不好,赶紧一把抱住冯丰,“他们 追出来了。” 冯丰已经吓得浑身酸软,被李欢抱起逃命,从李欢腰后一看,只见一个人披头散发地跃出洞口,却不是苻生是谁?他面容狰狞,想必是在过那条狭窄的通道时被卡住弄乱了衣服头 发,身上又刮伤了一点儿,一些地方衣衫都裂开了。 只见他长臂一捞,立即向李欢后背抓来。李欢抱了一个人,跑不快,虽然听得风声,可是怕他伤了冯丰,尽力护着她,闪躲不过,被苻生一掌打在后背上,闷哼一声,只觉得一阵 气血上涌。 冯丰略微清醒过来,失声道:“李欢,你快放我下来。” 李欢这个时候哪里敢放下她?只怕她一落地就被苻生打死了,咬紧牙关又拼命往前跑。 苻生一击不倒,立刻又追上来,冯丰忽然回过神来,拿了收藏的“盒子”就准备向他砸去,她的裹手的布条早已掉了,也顾不得害怕有毒,就用手拿着,正要掷出,却见苻生捂住 胸口,嗷嗷狂叫几声,仿佛十分痛苦的样子。 李欢听得那声惨叫,不得有回过头去,冯丰立刻小声道:“放我下来,李欢。” 李欢依言放她下来,两人对视一眼,均心里一动,冯丰看看自己手里的小盒子,又看看还在嗷嗷狂叫的苻生,低声道:“他的编号是01,我刚刚不小心按到了01键……” 她记性过人,对于每人的编号一眼之下记得清清楚楚,李欢自然也记得很清楚,点点头,也低声道:“快看,萧宝卷追上来了……” “萧宝卷编号06”她立刻按住06,果然,正在飞奔的萧宝卷也不动了,停在原地只是手舞足蹈的按住胸口惨呼。 两人大喜过望,冯丰喘了口气:“我的妈呀,谁弄了这么个遥控器将这群魔王控制住了?” “不知道。” 她见苻生目眦尽裂,十分可怖,立刻将遥控器交给李欢:“李欢,你拿着,我怕被群暴君夺去了。” 李欢立刻接过,这时,后面几人已经陆续追了出来。李欢飞速一一将他们的编号按住,这几个人也立刻扶心惨嚎起来。 此时,星星点点的星光已经十分黯淡,千年黄桷树下有寒风吹过,只见一群身着皇帝冠冕的少年在树下手舞足蹈的惨叫,形状十分可怖。 冯丰越看越害怕,悄悄拉住李欢的衣服:“怎么办哪?” “不行,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惨叫。” 可是,他也不知道这个遥控器的功效是多久,见众人嚎叫,不由得停下,果然,众人的惨叫慢慢减弱了,过了约莫5分钟左右,还是苻生先冲过来,好像要劈手夺下他的遥控器。李 欢早有防备,见他抓来,立刻又对准了他,果然,苻生立刻又蜷缩下去,这一次,痛苦的程度仿佛更甚,抓腮挠耳,仿佛浑身都要烂掉似的。又过了好几分钟,苻生委顿在地,嘴 巴里还带着咝咝的呻吟,仿佛某一种毒蛇在吐着信子,嘴角也有着血丝,完全失去了初出冰窖时的勇猛。 李欢计上心头,大声道:“谁要敢再妄动,立刻杀无赦。” 他中气十足,语声洪亮,又带着说不出的威严的气势,一众恶徒不敢再妄动,一个个呆站在原地,想逃跑又不敢逃跑,想妄动又不敢妄动。他们更是惊骇莫名,突然见到这么多穿 帝王冠冕的人同时出现,本来,一个个都想斥责别人是不是谋逆,可是,见高大的苻生倒在地上,便一个也不敢做声。更奇怪的是这两个陌生男女,装束、语音都那么奇怪,看起 来,完全不是同类的感觉。 李欢向冯丰使了个眼色,冯丰立刻明白过来,走在前面,李欢拿着“遥控器”,大声道:“你们跟她保持一丈远的距离,走,进去……”他退后几步,跟在最后的萧昭业保持了三 米左右的距离,大声催促,“进去,快走。” 众人忌惮他手里的神秘“武器”,制药对准自己一个个便肝肠碎裂一般痛苦,而且完全不明白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一众少年只好跟着冯丰往前走。 在客厅的大门口,李欢厉声道:“停下。” 众人只好停下。 冯丰几步跨进大厅,她来过两次了,已经知道这里的开关了,立刻手脚麻利的将所有灯打开,其中正中的那盏巨大的吊灯,所有灯光齐亮,屋子里的光线,强烈得让人一下睁不开 眼睛来。 一众暴君大惊失色,一个个捂着眼睛,浑身发抖。李欢想起自己在“狱中”,那些审问的人经常用大瓦数的灯照射疑犯的眼睛,让他们神经崩溃,不得不交代罪行,现在见了这些 人的反应,暗赞冯丰聪明。 他趁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疾走几步,走到了客厅那个高高的案台上,拉了冯丰站在正中,居高临下地往众人扫视一眼。 一干小暴君本来是因为突来咋到,加上刚刚冰封了一千多年,现在眼睛逐渐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只见台上男女除了服饰比较诡异外,面目言语并不诡异,并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 物,站在最前面的少年刘昱怪眼一番,怒道:“大胆奴婢,见朕还不下跪……” 刘昱不过十四五岁年貌,却一副阴狠之色,大言不惭的就上前既不,几乎冲到案几旁,正要斥骂冯丰伸出手来,“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耳光:“混账东西,你怎么还敢咆哮?” 他幼年即位,生性凶残,以嗜杀产妇婴儿为乐,如今被一个女子一耳光掴在脸上,立刻凶相毕露,一张原本俊秀的脸扭曲得厉害:“朕要你五马分尸……” 厉害的遥控器立刻对准了他的胸口,他惨呼一声倒在地上,双手在身上乱抓,半天爬不起来。 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的刘子业,吓得战战兢兢,却还是忍不住:“慧震,你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8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8部分阅读 怎么穿着龙袍?想谋反么? 这刘子业和刘昱是堂兄弟,刘子业被刘昱的父亲明帝杀了篡位,然后1,刘昱继位。刘昱虽然这时也认出了早已“死去”的堂兄,可是却疼痛得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刘子业见他 如此,眼里竟然流露出兴高采烈的神情,好像在庆幸他的谋逆得到“惩罚”。 冯丰见刘子业这等情况下,还对“篡位”的堂兄耿耿于怀,心想,也罢,就让这两个暴徒狗咬狗好了。 本来一干暴君经过权衡,都有些跃跃欲试,明白当务之急是拿下这两个男女,见苻生和刘昱两次受伤,一次比一次更加严重,不由得凶性大敛,不敢再动,各自后退一步,生怕那 个遥控器就对准了自己。 冯丰站在案几上,居高临下,见这干凶徒无不穿金戴玉,龙袍冠冕,正估量时,却见口吃的高纬抬起头,仔细盯着李欢,目光越来越惊骇:“……你,你是北魏孝文帝元宏……我 在宫里看过你的画像……” 孝文帝499年就驾崩了,而高纬565年才继位,在宫里见过这位北朝强人的画像。 萧昭业也和这位北魏的皇帝是同一时代之人,见北方强敌忽然出现在此,而且这么形貌古怪,也惊得说不出话,他十分胆小,喃喃道:“莫非,朕也成了俘虏?” “北魏孝文帝?”萧宝卷也失声惊呼,“你不是死了两年了吗?怎生这般模样?朕怎么会成为你的俘虏?” 美男裸奔 萧宝卷501年死于非命,故问李欢死了两年则么还会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萧宝卷继位之前就听得北魏孝文帝驾崩,当初南朝萧家小王朝还曾想借机攻打北魏,但是,萧宝卷鼠目寸 光整天滛乐,哪里还有心思开疆拓土?因此白白放弃了大好时机,自己也身首异处。 “难道我们都成了北魏的俘虏?”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慕容熙和苻生是在孝文帝之前,不知道孝文帝是什么人,更不知道这干穿龙袍的是什么牛鬼蛇神,也只道落入了敌国的手里。 “孝文帝,你真是孝文帝?” 李欢见他们一个个阶下囚一般的模样,他们不知道已经穿越了一千多年的时光来到了“21世纪”,只知道“被俘了”。他想起自己刚到现代的惊惶,还没说话,只听得冯丰大 声道:“你们这般穷凶极恶之徒,不要开口闭口称朕了,你们的时代早已灭亡了,这天下早已没有皇帝了……” 天下早已没有皇帝了? 李欢点点头,神情不怒自威:“你们残暴成性,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将你们拘禁在此,就是要让你们为千年前的罪恶付出代价……” 千年前的罪恶?这是什么时代了?南北朝时改朝换代十分迅速,一干小暴君并不觉得奇怪,可是,说什么“千年前”,他们就不相信了,一个个心想,孝文帝弄什么玄虚? 众人大怒,目光在彼此的龙袍冠冕上转动,一个一个心怀鬼胎;究竟是谁篡了谁的位?环顾几眼,忽然醒悟过来似的,也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一声嘶吼,众人扭打成一团:“逆 贼……” “篡位的逆贼……” “朕诛你九族……” “狼子野心……” “乱臣贼子……” “……” 夜袭几乎是同时发生的,谁也不甘居人后,混乱成一团。 冯丰和李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时也不阻止,这干暴君一个个阴险毒辣,做事谁也不肯甘人后,卑鄙程度一时也分不出个高下来,二人倒都想看看,究竟谁能占到便宜。 众人大战甚酣,从拳打脚踢到抓头发扯冠冕,很快地上就落满了金银玉珠。冯丰看得极爽,心道,古人头发长,原来男人打架也作兴扯头发,这干小暴君狗咬狗,打得倒跟武 打片似的,心想,管他们牛打死马,马打死牛,吃点苦头是应该的。 可是,李欢却丝毫不敢松懈,他对皇帝的心理再清楚不过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众人,果然,就见苻生和慕容熙表面打得热闹,却觑了个缺漏,虚晃一招,就向旁边的冯丰扑去 ,想先抓住她做“人质”。 他拿了遥控器正要按住苻生和慕容熙的编号,却见二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个一个站在原地—— 不知何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之间彼此头上的冠冕、身上的龙袍,纷纷一阵青烟似的,片片剥落,层层风化,很快,地上只剩下一堆淡淡的灰烬,而众人—— 七人身上再皆无寸缕,彻彻底底的赤身捰体! 任何人忽然被剥光,都会满怀羞耻,何况是在这种诡异的场合下,全身上下衣物顿时化为尘土,突然看到彼此的捰体,浑身冷嗖嗖的,无不以手抱胸,或手遮羞处,一个一个 ,仿佛战栗的羔羊,抖索着,纷纷往后退,再也没人说一句话…… 冯丰瞪大眼睛,瞧着这群人突然赤裸,先是吓了一跳,又立刻想起李欢那件被风化的龙袍,再看看那干裸男,心道,这群小混蛋,身材还不错嘛。只见独眼龙苻生身材高大无 比,可是身上很多伤疤;倒是萧宝卷和慕容熙又高又壮又白又胖,而刘子业和刘昱兄弟倒文弱多了,高纬也就一普通人。最最突出的是萧昭业,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美男子,身材线 条十分优美,可惜生了如此一副好皮囊,却是那样一个草包昏君。 李欢虽是男人,一时间见到这么多一丝不挂的男人也觉得难堪,却见冯丰目不转睛地看了这个又看那个,满是好奇,真是哭笑不得,低声道:“冯丰,冯丰……” 李欢连叫两声,冯丰才回过神来,想狂笑却又强行忍住,那干裸男转过身想奔逃,又是白花花一片屁股,她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李欢见她居然大笑不止,摇摇头,自己原本想笑就生生忍了,大喝一声:“站住!” 这群裸男听得大喝,一个个魂飞魄散,想转身又不好意思,想逃跑又不敢,冯丰看那片养尊处优的屁股,真真比女人的还白嫩,大笑出声:“你们难道要裸奔?” 众人立刻停下,却依旧集体背对着二人。 李欢将遥控器拿给冯丰,小声道:“我去拿几件衣服给他们。” 冯丰点点头。 李欢走了一步,却还是不放心,怕她一个人控制不住,立刻回头来,按住了一排编号,才匆匆往卧室跑去。七人立刻呆在原地,动也动不得,一阵干嚎,被遥控过两次的苻生 和刘昱再也受不住,倒在地上几乎晕了过去。 冯丰暗暗心惊,这遥控器究竟是什么东西?仿佛消耗人的能量,每使用一次,那些人的力气好像就消失了几分。但是,她对这群暴君显然并无什么怜悯之心,他们的罪恶早已 万死不辞,正想着时,只见李欢已经冲了出来,手里抱着一大堆衣物,乱七八糟地扔了过去,大声道:“你们快穿上,赶紧穿上!” 李欢示范了一下,几个人爬起来,冷汗淋漓,也顾不得羞耻,立刻拿了这些奇形怪状的衣服,先行穿上,其中好几个手忙脚乱,连裤子都穿反了,拉链在了后面,李欢也顾不 得纠正他们,只看着干穿了现代的羽绒服或者防寒服或者夹克的男人,一个个看起来,披头散发、怪模怪样。而这两三次“遥控”,仿佛吸尽了他们的力气,一个个外坐在地上, 气喘吁吁,委顿不堪。 其中,萧昭业最是瘦弱,手无缚鸡之力,浑身筛糠似的,几乎要哭起来了,他看着冯丰,眼睛也是水汪汪的:“小姐,朕好饿……” 李欢心道,这个坏胚子果然是典型的阳奉阴违,在这种情况下也妄想在女人面前扮可怜,耍花招。 分更双目圆睁:“你不能说朕,现在早已没有皇帝了……” “哦,姐姐,我好饿……”他立刻改口,语气甚是可怜,白里透红的脸蛋,大大的黑眼珠子,一派的天真无辜。 要不是早已熟悉这些恶棍的历史,冯丰真要被他蒙蔽过去了,哪里甩他?看看这干被折腾得几乎奄奄一息的惊恐少年,怒道:“你们平素作恶多端,现在饿一饿有什么了不起 的?” 萧昭业不敢再说,无精打采地垂下眼帘,神情更是楚楚可怜。 这些人饿了一千多年了,现在要吃饭倒是个大问题。可是,到底给不给他们饭吃呢?她看看李欢,李欢道:“有方便面,想让他们吃点方便面。” 众人都饥饿不已,只是还勉强维持着帝王的架势,不好开口乞讨现在听得有饭吃,都微有喜色。 李欢拿一箱泡面出来,也不耐烦分开,干脆取一个大盆,在饮水机里接了一盆开水,撕开一包泡面,向萧昭业道:“你来。” 萧昭业立刻上前一步,学李欢的样子,将十几包泡面扯在盆里,他边扯,冯丰道:“你们以后要吃饭,就得自己动手。你们不劳而获惯了,现在可不是你们的天下了,无论什 么都要自己动手……” 萧昭业立刻点头:“是,姐姐,我会自己动手的。” 面泡了一会儿,也不管好没好,李欢将面盆放在中间,扔下七双筷子:“你们吃吧。” 众人闻得泡面那样陌生的香味,又饥饿不堪,一拥而上,围上去就抢食起来。很快,一大盆面条被抢食一空。还是萧昭业抬起头,怯生生地:“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很好吃 ……朕……我以前在皇宫里,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天天吃泡面,到后来闻到味道就想吐,还好吃?洗洗睡吧。 这时,她才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干暴君如何收留?是处死他们?还是?可是,现代,自己并没有处死他们的权利,而要收留他们,不要说养不起,就是养得起,又怎会糟 蹋粮食喂这些暴虐没人性的家伙? 还是李欢立刻作出决定:“起来,你们几个立刻起来。” 众人经历了几次“遥控”,一个个早已心惊胆战,只要他一开口,无不战栗,立刻乖乖起身。冯丰忽然想起《天龙八部》里那些被天山童姥种了“生死符”的洞主、岛主们, 莫非,这个遥控器就是他们的“生死符”? 领了众人来到一间大大的储藏室。这间储藏室是空的,他本来是计划有了巨大财富后汇聚收藏品用的,设计得很结实,四周无窗,只有一道厚厚的防盗门。这几个家伙手无寸铁,现在失去了皇权,如何地穷凶极恶毕竟也不过是普通人,谅他们有通天的本领也插翅难飞。 “你们好好呆着,谁要敢惹是生非,立刻处死!”李欢吩咐一声,咣当锁上了防盗门,立刻,四周终于恢复成一片寂静。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冯丰终于松了口气,仿佛在做梦似的,用力敲敲自己的头:“李欢,我是不是在做梦呀?” 李欢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摸着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拿一块厚厚的白色的软毯盖在她身上,眉头紧锁,自己也仿佛在做梦,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会无端招惹出这些煞星来了 家里? “李欢,难怪我每次来你这里就觉得鬼气森森的,原来,你的屋子下面真的有鬼。”说来奇怪,自从密道里逃窜出来后,再看李欢这别墅,就觉得正常多了,仿佛再也不是鬼 气森森的了。 “他们是人不是鬼,看来,也是穿越了千年的时光。” “唉,恶鬼都没他们可怕!” “他们怎么能够复活?” “历代帝王都喜欢研究长生不老的秘诀,服用过许多丹石、金药,也许是那些东西阻止了他们尸体不休?” “可是,他们怎么会集体出现在这里?”冯丰骨碌了眼珠自问自答,“莫非是有什么超人把他们冻结在这里,想研究一下他们为什么那么暴虐?” 李欢也是同样想法,这群人都在20岁上下,都是少年,都残暴无比,按理说,一个正常人绝无可能残暴成那个样子,到底是什么令他们变得如此残暴呢?收集他们的人,是不 是想着手研究一下他们的古怪心理和行为? “唉,李欢,你要跟他们比,简直称得上明君了!” 李欢傲然道:“朕本来就是一代明君,从无如此残暴之举,而且,后世史书记载,也对朕多有褒誉……” “你少来了,又自吹自擂,你当时对我多坏呀,拳打脚踢,始乱终弃……” 再说下去又要变成批斗大会了,李欢赶紧聪明的转移话题:“该如何让他们明白,他们穿越了呢?” 李欢:“唉,我惊下一场,本来以为是什么古墓财物,指望着发财的,没想到却是摊上这几个祸害,我们今后怎么办?” “这些人没一个善碴,留在身边定是祸害,得想办法解决了。” “怎么解决?” “杀了!” “不敢,李欢,现代杀人是要偿命的,虽然他们死有余辜。” 不敢杀了他们,又怎么办?难不成把这些恶棍弄来养起?她可不干,养他们不如养几只宠物算了。不过,他们真的集体“穿越”千年时光,总有极大的科学价值吧?以前出于 人道主义不好研究李欢,难道还不能研究他们?跟这些恶棍讲什么人权? 她眼珠子一转:“干脆把他们弄去研究所研究算了……” 当实验室的小白鼠?研究长生不老的秘密还是?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冯丰,“叫谁去研究?叶嘉么?” 现任情人和前任情人 “叶嘉就不能研究吗?叶嘉是精神病理方面的专家呢!他们那么残暴,完全是精神病、癫痫狂躁的迹象,正常人谁会那样凶残?把他们当做礼物送给叶嘉的实验室算了。”她理直 气壮,说完,忽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一声不吭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李欢见她红了眼圈,暗自后悔不跌,因为那几个暴君出来搅乱一通,让她无暇想起一些事情,现在自己干嘛要主动去招惹她?他拍拍她的肩:“喂,冯丰,喂……” 她依旧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淡淡道:“没事。” 他忽然想起那些漂亮的裙子,试着道:“冯丰,我送你一些礼物……” “不要,什么都不要。你的钥匙还在我那里呢,带来还你的,在包包里。”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顽固?我说了拿房子抵你的那一半财产。” “李欢,你少来了,我拿了100万,就不愿再占你的便宜了。” “那你住哪里?” “我去租一间酒店式公寓住,月租3500元,提供早茶桑拿,还不用自己洗碗做家务,我干嘛要住你的房子?” 她盘算着如何挥霍那100万呢,三年研究生期间,到可以好好享受一下。这个年代,虽然凭借自己的努力吃饱穿暖一点不成问题,可是,也富裕不到哪里去,生活的压力大的有时会 让人精神崩溃。 “哪里这么好?我也去住酒店公寓算了。” “我是要准备读研究生,反正学校附近,酒店公寓也方便,你凑什么热闹?” “我也不喜欢洗碗做家务,我也去租一个公寓。” 这家伙什么时候又洗碗了?他的家务不都是钟点工做的嘛? “李欢,你有别墅,去挥霍干啥?穷奢极侈本性不改!” “这个别墅是你的,你都不要,我干嘛要?难道我比你差一等?” 这个男人简直一副无赖的嘴脸,冯丰不跟他拌嘴,想了想,幸灾乐祸的站起来:“李欢,我要回去了,嘿嘿,就你一个人,明天早上面对七个暴君,哈哈,有你难受的……” “你现在要走?” “对,我马上就要走,我出去住酒店,我可不愿意再看到那干人魔了。” “那你走吧。”李欢挥挥手,胸有成竹。 “你送我。” “好走,不送。我困了、饿了,吃了东西要休息。” “骗子,把我骗来就不管了,可恶!早晓得,打死我也不会来你这里的。” 冯丰恨恨地走到门口,开门,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外面一片漆黑,又下着小雨。她伸头看出去,就是那棵巨大的黄桷树,立刻想起那些鬼气森森的暴君,吓得“砰 ”的一声又关了门,靠在门上一动也不敢动。外面起码要走8—10里路才能到大件路上拦车,这样的夜晚,自己一个人怎么敢走出这片鬼气森森的屋子? “冯丰,我请你吃东西……” 李欢熟悉她的脾性,知道她胆小,怎么也不敢一个人这样跑出去,气定神闲地拿了一罐饼干,打开电视,一个人吃的津津有味:“唉,好饿了,忘了吃晚饭。” 冯丰这才想起自己也是饥肠辘辘,只好恨恨地回去,又坐在沙发上,一把抢过饼干罐子和遥控器:“你一个大男人,有事没事吃零食?无聊不无聊?对了,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快 拿出来给我吃,我要饿死啦……” 李欢从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搬出一大堆的东西,什么冰糖橘、橙子、苹果、提子、话梅、松子、瓜子、果脯、花生……应有尽有,堆到桌上:“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李欢,你一个人买这么多东西在家里?” “我也要过年的。” “你真是个馋嘴,没见过男人这么馋的。” 他看她吃的兴高采烈,只是摇摇头,暗叹一声,这些东西,是买了等她一起过年的,心里一直抱着一个幻想,也许,今年自己能和她一起过一个除夕。为此,他专门去买了许多东 西,记忆中他能想到的她所有喜欢吃的东西都买了,别说两个人,就是十个人也够了。 她吃了桔子吃提子,吃了提子又吃松子,他看她盘腿而坐,完全忘记了刚刚的害怕,只是一个劲地吃,一个劲地拿着遥控器换频道,终于落在一部古装武打片上不动了。 昨日之前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寂、几乎要把人逼疯的担心和挂念,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笑起来,柔声道:“冯丰,我还买了许多菜回来,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有没有买虾呀?我喜欢吃笋子炒鲜虾。”她含糊不清地嚼着松子,“现在特别想吃,其他那些,我都不喜欢。” 这道菜,他一年多以前做过的,还是叶晓波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那时,他天天给一个女人做饭,没想到,她还是离开了!本来以为,也许今生都不会再给谁做饭了,没想到,一 切仿佛昨日重现。他站住,有些发怔,忽听的她含糊不清的声音:“李欢,你还不去煮饭呀?我好饿了……” 他回过神来,笑嘻嘻地:“你已经吃了那么多东西了,还饿?” “恩,你快去煮饭。” “也对,你这些日子瘦了不少,得好好补补。” 李欢答应着往厨房走,她赶紧跳下沙发跟了上去。李欢回头:“你不看电视了?” 她神秘兮兮地往储藏室看看,还是老老实实道:“我一个人呆着害怕。” “傻瓜,这有什么好怕的?他们被关着呢。” “我怕还有其他恶鬼,你这屋子鬼气森森的,我以后再不来了。” “这是你的房子,你不来谁来?” 她没好气,这样一个鬼气森森的别墅,真是白送也不敢要,李欢就在这里穷装大方好了,反正他也是“千年僵尸”,住着也不害怕。 李欢炒几个简单的小菜,她就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东张西望。 李欢笑道:“冯丰,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千年僵尸’,那你为什么不怕我?” “你虽然可恶,可是和他们不一样嘛。” “那一点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怎么知道那一点不一样!” “你就没有怕过我?” “我就没有怕过你!” 他想起那自己被抓,她说的那句话“因为你是李欢,所以我相信你”,心里十分喜悦,三两下将炒好的虾子端上桌:“冯丰,吃饭了。” 两人都饿得太久,狼吞虎咽,很快就将几个小菜吃光了,冯丰吃了两碗饭尚意犹未尽:“李欢,你的手艺越来越进步了。” “那我以后天天煮饭给你吃。” 她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瞪他一眼:“你不要胡说八道,你还是想想如何收场吧,天快要亮了,你如何处置那几个暴君?” 李欢一看,外面虽然依旧黑乎乎的,可是已经是早上六点了。他简直头大如斗,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天一亮,那几个瘟神要吃要喝先不说,稍有不慎他们乱跑乱窜不知会引起多 大的风波 储藏室里,灯光明晃晃的。 七个人挤在一起,又冷又怕,一个个盯着头顶那盏奇怪的“灯笼”——这灯笼里也看不见一滴灯油,却一直亮晃晃的,丝毫也不黯淡。然后,彼此开始打量彼此。每个人穿的都是 从未见过的“奇装异服”,随着那一身龙袍成为过去——每个人赖以维持最后挣扎的权威仿佛也在一点一点消失,隐隐地有些明白,皇权要在皇宫里才能发挥作用,离开了皇宫, 在“敌人”的土地上,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这是什么时代?又是什么地方?自己等人又能不能活到明天? 刘子业和刘昱毕竟是熟人,“篡位谋逆”的仇恨一过,兄弟俩立刻靠在一起,组成了小小的团伙,多了点安全感,刘子业先开口:“慧震,我们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刘昱被“遥控”三次,早已凶性大减,嗫喏道:“那两个男女会不会是妖怪?” 高纬结结巴巴的:“男的是孝文帝……我们是落在北……北魏手里了……” “什么孝文帝?那两个就是妖怪,是魔鬼!” 苻生的那是瞎眼几乎在滴血,众人见他凶神恶煞地,都有点害怕,唯有慕容熙听他口音相仿,也知道他是谁,接了他的话茬:“那两个怪物拿着厉害的魔器,随时可以要我们的命 ,这里,灯不加油又一直不灭,他们打扮也不伦不类,一切都怪里怪气的,看来,我们真的是落入魔鬼的手里了……” 高纬也结结巴巴地:“那两个魔鬼太凶残了,要是正常人,哪里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萧昭业文弱胆小,和萧宝卷也算得熟人,可是,萧宝卷一脸凶相,并不像刘氏兄弟一般能“老乡见老乡”,他不敢得罪“魔鬼”,有生怕“魔鬼”神通广大偷听了去,所以眼珠子 一转:“那个姐姐天仙似的漂亮,怎么会是魔鬼?” 众人见萧昭业如此谄媚,无不对他怒目而视,萧宝卷一拳就打了过去:“那是魔鬼……” 萧昭业立刻机灵地闪在一边:“当心他们看到……” 萧宝卷果然不敢再动。众皆战栗,生怕那两个“魔头”又出现。 过了好一会儿,听得四周寂静无声,蜷缩在角落里的刘子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要如何才能从那两个魔头的手上逃出去?” 刘昱最是年幼,也最惊恐:“他们会不会杀我们?” 苻生眼睛一瞪:“要挖你的心肝来吃。” 他怕魔鬼,却不怕苻生,仗着兄弟二人,也凶狠地瞪病猫似的苻生:“你是谁?” “秦王苻生。” “哦,大暴君”,慕容熙立刻道,“我祖父长教训我们以你为戒……” 苻生反问,“你又是谁?” “燕王慕容熙。” 余下人等都知道这两个暴君的凶名,萧昭业忽然挪开了一点身子,十分害怕:“你这个变态,对自己的皇后j尸的那个……” 慕容熙顾不得发怒,只听刘昱指了刘子业:“废帝刘子业……” “废帝刘昱……” 萧昭业看着他,一副久仰了的样子:“刘昱,你就是要做天下产妇的接生婆的那个?我皇爷爷常常以你为例,教训我们不能那么坏……”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他是郁林王萧昭业……” 萧宝卷说了萧昭业的名号,剩下的人都看着他和高纬,不知道这两个人又是什么王,还是萧宝卷先开口:“我是萧宝卷……” “东……昏侯”口吃的高纬结结巴巴地,“你是东昏侯萧宝卷……” 萧宝卷反问:“你是谁?” “北齐帝王高……纬……” 高纬是众人之中最后一代帝王,也没人知道他有什么光辉业绩,可是,逐渐地,大家却都理出一个头绪来了,这些人并非同一年代的帝王,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一代一代改朝换 代了,还是萧昭业失声道:“你们都是暴君!他们抓你们来,是因为你们都是暴君……” “暴君?” 众人面面相觑,萧宝卷一拳就打在他的眼眶上:“你才是荒滛无耻的东西。” 萧昭业被打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双眼流泪却不是萧宝卷的对手,只好忍气吞声,苻生吼道:“再打老子杀死你们,闹得老子心烦。” 刘昱见他处处作威作福,早看他不顺眼了:“尔乃蛮夷畜生?也敢如此大言不惭……” 他话音未落,苻生跃起就是一脚,刘昱早有准备,立刻回击,刘子业见状,兄弟俩一起出手,三人扭打在一起,室内立刻一片鸡飞狗跳…… 再说冯丰和李欢看天色渐明,正在发愁,忽然听得有人拼命地拍打门,正是从储藏室里传来的。储藏室的隔音效果很好的,他们能把门拍打的如此响亮,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李欢拿了“遥控器”就和冯丰往储藏室走,他刚开门,慕容熙就扑了出来,但见他手里的遥控器,立刻就胆战心惊地退后两步,而原本第一凶顽的苻生,则垂头丧气,仿佛四肢都 不怎么抬得起来。 李欢看众人衣衫褴褛的情形,立刻明白过来,这群人如小混混一般又混战了一场。好在都被“遥控”了两三次,元气大伤,虽然打得头破血流,倒没有死亡、重伤的,他暗暗道, 再也不能将这伙凶徒关在一起了。 他拿了“遥控器”,厉声道:“是谁先挑头打假的?” 高纬吃足了苦头,再也经受不起,立刻跪了下去:“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萧昭业忽然看到他旁边的冯丰,立刻道:“女魔王姐姐饶命……“ 女魔王姐姐?这个词倒新鲜。 冯丰见他的小白脸挂了彩,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窝都凹了下去,冷声道:“你们昨夜是不是商量如何逃脱,如何对付我们,商量不出结果,就狗咬狗了?” 众人立刻磕头如捣蒜:“不敢,女魔王饶命……” 她怒道:“什么女魔王?” “是,请女王姐姐饶命……”还是萧昭业改口得快,“漂亮姐姐饶命……” 李欢几乎要笑出声来,却一本正经地拿了“遥控器”:“今后,你们要一切服从女王的命令,谁敢妄动,立刻杀无赦。” 众人面对自己的“生死符”早已魂飞魄散,如惊弓之鸟,立刻齐声道:“遵命。” 冯丰将一大袋瓜子花生丢在地上,众人昨夜就没吃饱,见大堆的水果、瓜子花生等,刘昱饿得慌,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冯丰心想,这群小魔鬼,也不过是命好点而已,靠继承祖宗 基业莫名其妙当了皇帝,要在现代,一个个就是街上没出息的混混。 她冷冷道:“刘昱,你拿东西分给众人。” “遵命” 刘昱立刻上前拿了些认得的水果,自己先挑选了最大最好的,再一一分给众人。地上还有面包和饼干,他不认得是什么,怕有毒,也不敢拿。 萧昭业很快吃完水果,可怜巴巴地看着冯丰,冯丰指了饼干:“你吃那个,是面包……” “面包?”他半信半疑地拿了面包,咬一口,只觉得十分甘甜,然后,就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众人本来还在犹豫,见他吃得香甜,立刻抢上去将东西一抢而光,很快,桌上能吃 的都吃了,一个个还瞪大眼睛,期望能找到点什么,见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吃的了,萧昭业又小心翼翼道:“姐姐,奴婢们需要做什么?” 从皇帝到奴婢! 这个问题也是李欢和冯丰二人在考虑的,这群人在现代能做些什么?他们一个个不学无术,尤其是苻生和慕容熙,连汉字都不认识一个,能干什么? 可是,总不能长年累月把他们关在这间别墅里吧?谁来看守他们?要真把他们交出去,说他们是穿越的“古人”,不被当成神经病,也会被当成疯子。 李欢见众人的情形,明白苻生和慕容熙二人最是凶残,不能将这二人和他们关在一起,立刻做了决定,将二人关在旁边的稍小的储藏室,其余人等依旧关在一起。 重新锁好防盗门,二人吁了口气,冯丰看外面飘着蒙蒙细雨的清晨,这个大年初一,是和一群恶魔一起度过的。大年初二,又如何安排呢? “李欢,这群人怎么办?” “先关个十天半月再说,得磨损一下他们的凶焰。” “嗯” 正说话间,李欢的电话响起,他接听,却是芬妮打来的。 冯丰不知是谁,笑嘻嘻地看着他:“李欢,现任情人还是前任情人?” 恋爱大赢家 李欢瞪她一眼,却自顾地讲电话:“芬妮,也祝你新年好,我和冯丰一起呢……” 原来是芬妮。 对面的芬妮听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喜悦,心里十分意外,冯丰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她人在香港,还不知道叶家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只微笑着问他:“小丰最近可好?” 李欢转头看冯丰一眼:“她很好。” 两人又讲了一会儿挂了电话,李欢道:“芬妮问你好呢。” “呵,她主要是问你好吧,你还推到我身上,是不知道芬妮是你的偶像呀。” “她只是我的朋友,不是偶像。” “随你啦。” 心里意兴阑珊,又暗暗警惕,经历了和林佳妮的一番pk,她几乎对男人身边再有其他“亲密好友”怀着极大的戒心,对于李欢的性子,她再清楚没有了,既不愿自己成为芬妮或 者柯然眼中的“林佳妮”,更不愿她们成为自己眼中的“林佳妮”,早就下定决心要和李欢保持合理的距离,哪里还肯待下去? 她起身看看外面,现在天色已经完全亮了,再也不害怕了,“李欢,我走了。” 他满不经意地:“你还没看你的房间呢。” “都是房间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不想在参观了。” 李欢无可奈何,又有些沮丧,但是想到来日方长,点点头:“我送你。” 她也不推辞,两人上了车,一个小时后,车在市中心的一间酒店外面停下,冯丰已经在这里定了一周的房间。 “冯丰,我们要不先去逛一会儿?” “我太困了,我想先睡觉。”折腾了一夜,困得要命,她看李欢也红红的眼睛,“李欢,你也先找个房间好好休息一天吧,再回去对着那群疯子,自己也要疯了。” “那我也要个房间休息一天算了。” 这是叶家近年来最热闹的一个春节,在大家长叶霈的主持下,所有子弟均归来团圆,美中不足的是三儿媳妇并没如期进门,不过,所有人并未受到叶嘉分手的影响,相反,却无不 松了口气,毕竟,谁都愿意维持同一阶层的局面,不愿意一个特例份子扰乱家里的传统。众人偷偷议论了两天,厌烦了,绯闻八卦没有了,正好集体打麻将。 叶夫人偷偷观察儿子的脸色,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她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喜悦的,没想到,经历了这样一番波折,那个女人终于还是离开了。她心里暗自恼怒,那个穷女 人也真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小家子气,哪个富豪的妻子不遇到这些事情?别说富豪,一些寻常男人出轨也毫不稀奇,要是每个女人都像她这般,动不动就甩手而去,世上还有几对完 整的夫妻?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没有大肚量,她也没有踏入豪门的命,也怪不得别人。 所有人都在兰花满室的暖厅里打麻将,小孩子则被佣人带出去游玩了。叶夫人今天没有打麻将,陪着儿子坐在客厅里,看儿子手里拿着一份杂志,看了许久。 她忍不住了:“儿子,陪妈出去逛逛吧。” 叶嘉抬起头,放下杂志,声音十分温和:“妈,今天初二了,年也算过完了,我该去工作了。” “你不是还有一个多月休假吗?” “我现在已经不用休假了,我今天下午的航班,跟你说一声就要走了。” 叶夫人惊讶道:“儿子,你为什么这么匆忙?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还不知道。” 她犹豫了一下:“冯丰,她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叶嘉没有回答,站起身:“妈,我走了。” “你不向你父亲辞行?他和老大老二晓波他们在打麻将。” “不用打搅他们了,你说一声就行了。” 送儿子出大门,她心里有些不舍,又觉得一阵轻松,他走了也好,免得留在这里还有和那个女人死灰复燃的机会。 她想了想,立刻拨了一个电话,也不管林佳妮冰冷的声音,大声道:“佳妮,叶嘉已经和那个乌鸦分手了……他们彻底分手了……” 心里一阵狂跳,也不知是悲哀还是痛快,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他们终于还是分手了!心里的屈辱仿佛得到了一点儿补偿,脑子里也嗡嗡作响——他们分手了,那两个人终于还是分手了! 谁都不是赢家,自己也就不那么失败了! 林佳妮挂了电话,站在登机口,回头看看送别的一脸焦灼不安的父母,神色十分镇定:“爸,现在我们还有没有可能和叶家合作?” 林大富豪见女儿这几天仿佛一夜之间就成熟起来,虽然满脸憔悴,神色却前所未有的理智,他不解女儿何意,却中肯地道:“商场和战场一样,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或者朋友。” “那就是说还有机会了?” “佳妮,你究竟想说什么?” “谁侮辱过我,我就要加倍偿还。” 夫妇俩看着女儿眼神里刻骨的恨意,互相对视一眼:“佳妮,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几天,林佳妮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父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父母不许再和叶家合作。林 大富豪夫妇完全摸不着头脑,但见女儿闷闷不乐,却又问不出什么,直嚷嚷着要出国,林夫人倒是隐隐猜到几分,却怕伤了女儿自尊不肯问出口,夫妇俩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对 她一直千依百顺,此次,明知不理智,也依从了她。 林夫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女儿:“佳妮,那你还去不去英国?” “当然要去了,妈,我只是去散散心,你放心吧。” “你父亲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去散散心也好。再说,伦敦的别墅里还有老佣人在。他们会照顾你的。” “嗯,放心吧,爸,妈,我走了。” 夫妇俩见女儿精神一下好了不少,还是忍不住问:“刚刚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叶夫人。” 林佳妮听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消息,见父母追问,忽然笑起来,自己没有一败涂地!自己总算没有一败涂地!她仿佛又恢复成了天真活泼的小女儿情态,上前一步抱住母亲的脖子:“妈,你放心吧,我散散心就回来。” 男人的妙处在于…… 叶嘉抬头看看天空,蒙蒙的细雨连绵地下着,嗖嗖的风直往脖子里灌。他没有开车,也没有打车,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 自己生平也没有在细雨里行走这种“浪漫”的举止。只有一次,是那个夜晚,刚刚认识那个女孩子不久,她强作坚强,不用自己送,宁愿一个人半夜三更走在冬日的街头。也许不 是“宁愿”,而是迫不得已吧,因为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所以只能靠自己。本来,一度那么坚定地 以为,自己就是她终生的“依靠”了——原来,自己终究还是令她失望。 她孤零零的一个女孩子,没有家人,目前又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她究竟去了哪里? 心里那种麻木的陌生的苦痛仿佛逐渐要清醒过来,他拿起手机,在细雨中拨打她的电话,可是,和以往每一次一样,都是同样的回声:“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关机,人无踪影,她究竟去了哪里?明明同在一个城市,可要找到一个人,居然依旧如海底捞针。 他不死心,像前两天那样,不眠不休地继续拨打。可是,这次,运气并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就好像当初眼睁睁见她上了出租车,自己追出去,就再也拦不到车子,等下一辆车来 时,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 什么是天意?也许这就是天意? 他抬头看看细雨蒙蒙的天空,突然觉得那么愤恨——上天有什么权利主宰别人的命运?他凭什么纠结那么多人为地参与,却要遮掩成什么“天意”?! 细雨还在下,他也不知走了多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9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9部分阅读 久,抬头,见来到了c城著名的广场下。千万盆花装点着节日的胜景,巨大的花束陈列,中间围绕着的是尚未竣工的地铁站观景广场,高大的人工喷 泉喷洒成一朵花状,草地暗置的音箱里,随放着一段十分喜庆的节日音乐。 这里本来是c城最热闹的腹心地带,可是,因为细雨,因为春节——每一个城市几乎都是半移民的城市,许多人终于在过年的几天离开了喧哗,走在了匆匆归家的路途上——所以 ,这个广场尽管还是人来人往,却比往日冷清多了。 叶嘉从来没有单独来过这里,他转身,看前面高大的伟人像,挥手之间,有外地的游客在这里照相留影。 他在冰冷的广场阶梯上坐下,也不管迷蒙的冷雨,拿出手机,几乎要发狂的感觉,拨了电话号码,也不管通不通,大声嚷嚷:“小丰,你在哪里?小丰,你到底在哪里?” “叶嘉……” 电话那头,仿佛有人在说话,呢喃的语调,充满了温柔的气息,似梦非梦,似真非真,他欣喜若狂:“小丰,是你吗?你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 冯丰拿了电话,坐起身,眼里还有睡意,也是刚刚开机,被那几个人魔折腾了一夜,至今还晕乎乎的,突然就醒来开机——然后,就是叶嘉的声音,那么急切。 仿佛还在迷糊中,有一片刻,她忘了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也忘了自己究竟在哪里,以为还在过去,以为自己还在家里,以为他不过是早上才去上班,傍晚就要回来了。仿佛他不 过在问自己晚上要吃什么而已。 “叶嘉……” “小丰,你在哪里?快说呀……” 他的声音越来越焦虑,她的意识逐渐清醒,透过酒店里厚厚的窗帘,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她慢慢地开口:“叶嘉,你不要找我……” “小丰,我不找你,我只是……害怕你没有地方可去!你回家去好不好?你如果不愿意见到我,我不再回去了,也不打扰你……” 她的眼里忽然掉下泪来。 这话,曾经是多么熟悉呀,自己也对叶嘉说过的“如果你不愿意见到我,我走就是了……” 不是不愿意见到他的——只是,不愿见到他的家人,再也不愿意了——也许,是不愿意面对那样巨大的差异吧。 “小丰,你回去好不好?” 她强忍住哽咽,淡淡道:“叶嘉,我住在酒店里,很好很安全,你放心吧。” 叶嘉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只是沉默。 “叶嘉,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好不好?我现在很累。” 自己也何尝不是心力交瘁?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小丰,那我先离开去处理一些工作。” “好的。” “家里的一切都在,你要累了,随时可以回家。” 心里的防备,这一刻眼看就要决堤——那里曾经是自己的“家”——是自己最喜欢最热爱的地方。 “小丰……” “嗯……” “以后别关机,好不好?”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两人隔着电话长久的沉默,她将电话拿的远一点儿,怕他听见自己落泪的声音。 不知多久,他道:“小丰,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什么也别想。” 她默默地挂了电话,眼前,忽然浮现去年的今日,那个春节,每天都是春日艳阳,那座漂亮的小房子周围都是盛开的艳艳的红色小花,明媚春光,似水流年,不似这般雨雪霏霏。 许久,忽然醒悟,自己还有一个大秘密没有告诉叶嘉——自己曾经反复想过,一见他,立刻就要告诉他这个秘密。她赶紧拨打他的电话,这次,轮到那端传来中国移动熟悉而讨厌 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估计,叶嘉已经登机了! 这一刻,满腔的怨愤忽然转到了中国移动。从他们高昂的月租费到种种短信陷阱再到各种霸王条款,一瞬间,心里把移动咒骂得仿佛他是导致自己和叶嘉分手的罪魁祸首。 心里无声咒骂了好一会儿,才哑然神伤,原来,每个人都是喜欢迁怒于别人的么? 简单的一番梳洗,有人按门铃,开门,李欢进来,神采奕奕的,再无倦怠之色:“冯丰,该吃晚饭了。”他说了几句,才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奇道:“冯丰,你变兔子了?眼珠子 都是红的。” “你眼珠子才是红的呢,李欢,你精神到好得很。” “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垂头丧气?” “要是我,一想起自己家里关着那么些魔头,精神怎么也好不起来的。” 这人就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欢想起这事就头疼,干脆不理不睬:“走走走,先吃饭再说。” 两人在饭厅里坐下,点了几个以前没吃过的菜品,李欢要红酒,冯丰瞪他一眼:“还喝什么酒?快吃了回去吧,你那几个魔头饿急了,当心把墙壁给你啃来吃了。” 这也不是什么危言耸听,李欢也只好学她那样大口吃饭,大块吃肉,三下五除二地吃了晚饭就准备往家赶。 他招手买单,冯丰拦住他:“让我请你一次。” 他愣了一下,又笑起来:“你要请我?也罢,第一次呢。” “嘿,第一次?你来现代的时候,那么长时间,我那天没有请你?” 他无法反驳,虽然天天都吃泡面,馒头稀饭,倒真是她“请”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忽然想起家里那几个被关押着大便小便都在同一间屋子里的暴君,不胜嘘唏,看来,冯丰对自 己,真是相当不错了。 冯丰见他走,还是有点担心:“李欢,他们都很狡猾,你要小心点。” “我自然有办法。” “要不,你每天给他们送点吃的,放风一下就出来吧,和他们呆一起太不安全了。” 那样一群人,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何况自己还掌控着“遥控器”。可是,他听她啰啰嗦嗦的吩咐,心里却觉得特别踏实,笑道,“我先关他们半个月,让他们看着历史书籍, 先明白究竟这是个什么年代了,不然,贸然放出来只怕也是危害,他们不害死别人,别人也得打死他们……” 冯丰想起他的改造史,那些人,本质上就和李欢天差地远,只怕,一个个是朽木不可雕也。 两人笑声商量着,正要走出餐厅,只见两个女人从门外进来,使者态度极为恭敬地拉门迎请,仿佛什么贵宾,两个女人,年轻的,艳光四射,通体婀娜,年过半百的,精神健旺, 举手投足之间,十分气派。 李欢一见这两个女人,才真是头都大了,却不得不立刻镇定自若地开口:“陈姐芬妮,你们好,真巧啊。” “是啊,太巧了,李欢,小丰,新年快乐!”芬妮十分热情,更意外于怎么会在酒店里看到这两个人。 “李欢,你最近精神不错!”陈姐十分权威地看着他,也听闻他去年经历的一系列变故,从上亿身家到捐献巨款。这个男人是个传奇,更为奇特的是,这个男人怎么还会随时保持 如此良好的状态? “恩,还行。” 陈姐看向他身边那个女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身边出现一个女人:“这位是?” 芬妮正微笑着要和冯丰说话,李欢先开口:“我的朋友,冯丰。” 陈姐点点头,冯丰也点点头。 芬妮十分热情:“小丰,好久不见了。” “是啊。” 冯丰再看看陈姐,又不经意地看向李欢,见李欢还是一副老j巨猾沉得住气的样子,心里蛮想大笑,却强行忍住,心想李欢这几天真是衰到家了,居然还能在这里碰到想对他的的 现代身子“开苞”的富姐。 众人闲聊几句,李欢要走,芬妮却热情地拉住了冯丰:“小丰,我许久打不同你的手机,连新年都没向你问候一声,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了,就一起坐一会儿吧。” 冯丰不好推辞,李欢便一个人先告辞了。 三个女人坐定,冯丰才发现芬妮真是个玲珑的女人,三言两语,就将彼此的隔阂消除,谈笑风生起来。可是,显然她和陈姐彼此对对方的好奇心远胜于简单的交谈。 陈姐细细打量她一眼:“冯丰,我见过你的……” “哦?哪里?”记忆中,自己可没有一点印象呀。 “报纸上!有一段时间,报上天天有你的照片,一次是你为李欢挨打,一次是你去保释他。我还在想,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个仗义的女人,就不知道李欢能不能消受得起……” 冯丰立刻明白过来,她早已从那段绯闻八卦中认识自己,可刚刚还要让李欢介绍,原是装着不知道的样子,以免大家难堪——这是李欢的朋友,而不是李欢的绯闻女友。 她笑起来,立刻对这个眼光锐利的强势女人很有好感。她见过的有钱人不多,叶夫人是刻薄而自以为高贵万端的。而面前的陈姐,却并不那样居高临下的显摆,也许,她的财富是 自己亲手挣来之故?自己打拼的女人,总是更多知道一点人情冷暖吧。 “我一直在好奇,可以收复李欢的女人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 “怎么,觉得失望?” “哈哈,失望谈不上,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陈姐笑得坦率,她也答的坦率:“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收复李欢的女人,我和他只是比普通朋友更要好一点的关系而已。勉强算共过几天患难,今后却未必会共享富贵!—— 假如陈姐你还有兴趣,其实,也是有竞争机会的,呵呵。” 陈姐怪有趣地看着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说话的女孩子,又带了一丝淡淡的善意的玩笑和揶揄。 她开门见山:“我想包养他的事,李欢也告诉你了?” 冯丰毫不回避:“呵,那时正是他最落魄的时候来投靠我。我也穷,不想要他白吃饭了,就把他介绍给了刘姐,没想到他碰到的第一个客人就是你,他那天晚上回来给我五千元又 不好意思说钱的来源,原来这家伙是收的你的小费……” 陈姐一拍大腿,大笑起来:“真是巧了,我还问小刘,到哪里找到这么一个好货,小刘说是一个熟人介绍的,还把他的情况编造的特别悲惨,就是一人养十人,老娘又得了绝症之 类的……干那行的男人女人都喜欢编造些悲惨的离谱的理由,幸好当初我没有相信,哈哈,原来,是你带来的……” 芬妮见她二人谈得如此投契,不由得感叹人和人之间相处的奇妙。陈姐个性强势,很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自己即便和她亲近,也有长辈晚辈之分,并不过分逾越地乱开玩笑,可 冯丰只和她一面之缘,就畅谈无忌,她笑嘻嘻地听她们讲李欢的糗事。心里有些淡淡的惆怅和伤感——三个女人都曾是李欢的“故旧”, 可是,谁又是他的“将来”? 陈年旧事,如今想来如此开心,冯丰眨眨眼睛:“陈姐,翻男人牌子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你很想试试?这种感觉难以言喻,一定要自己亲身经历了才能体会的出来,哈哈。” “有机会,我一定好去试试。” “好,我认为,女人们有机会都应该去试试,那种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遇到识途老马,她心里一动,笑嘻嘻地道:“你最近还和刘姐联系不?我好久没联系过她,她的手机也老是打不通。” “小刘换号了,我有新号,给你一个。”她记忆力非常好,立刻念出小刘的电话,冯丰听一遍也立刻输入手机。 “你找小刘,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货?” “不瞒你说,真有新货。” 陈姐本来是随口开玩笑,没料到她却一口答应着,好奇道:“这批货se情况如何?” “有两个相貌相当不错。” “比起李欢如何?” 跟李欢可没得比,不过,她想起萧昭业和刘昱,刘子业兄弟,尤其是萧昭业,那可真是清秀标志的美男子,十分客观地道:“几个相貌都不错,有一个远远胜过李欢,不过,几个 人性情都十分恶劣凶暴,普通人降不住的……” 陈姐立刻来了兴趣,稍微压低了声音:“你们也许不知道,男人的妙处全在于体型,相貌如何到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在于身材和体型,越健壮的男人,越是有滋味,普通的小 白脸,一般都是寡淡无味的,比如你们常常在电视上、屏幕上看到很多‘花样美男’,千万少女为他们痴迷尖叫,殊不知,往往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 og,冯丰集合佩服的五体投地,拱了拱手:“受教!受教!” 芬妮见她的形貌如此滑稽,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几乎连美女形象都被破坏殆尽。 冯丰见她笑得前仰后合,自己也笑起来:“芬妮,我没有见你这么大笑过哦。” “我还没有见你这么开心过呢。” 以前,两人偶尔相聚,谈的话题都异常沉重,叶晓波,叶嘉,叶夫人,大家长、分手、背叛、隐忍、委屈、压抑——豪门与普通人或者女明星的巨大鸿沟,将二人无形中划归为一 类,心情也同样的压抑,人生仿佛都是灰暗而低人一等的,处处像攀龙附凤小丑,现在,统统都分手了,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了,反倒轻松了,想干嘛干嘛。 处男和非处男的区别 陈姐见二人笑得如此开心,更是来了兴趣:“……今天教你们一招,看男人,除了身材体型,最重要的是看鼻子……” “哦,鼻子如何看?” “看鼻梁和鼻翼,认准了纹脉,可以区分是不是处男。此外,还可以看手指……” 绝技,绝对的绝技!冯丰洗耳恭听,原来,男人也可以考察“处”和“非处”的。陈姐说到得意处,简直是眉开眼笑,“看女子,是看眉眼,而看男人则一定要看鼻翼和人中,就 是传说中的美人尖:这可以决定男人的体力,并不是身材越高大就体力越好的,绝不是这样,技巧可以后天学习,体力和天赋却是学习不来的……” 冯丰笑得前仰后合:“陈姐,你是我的偶像,你真是我的偶像!” 陈姐坐直身子:“小丰……对了,芬妮是这样叫你的,我也这么叫你——小丰,你真有不逊于李欢的‘新货’?” 冯丰十分神秘地低声道:“我不知道李欢究竟如何,也不知道他们如何,所以无法比较。呵呵,不过有一个相貌真的比李欢帅……” “你的眼光我相信,哈哈,赶紧带到小刘那里,一到了就通知我。” “一定一定。” “男人这种东西,有时也是妙不可言的,我兴趣不多,就只好这一口,哈哈。”她说话直率,不时放声大笑,完全是率性而为,肆无忌惮。 冯丰想,女人活到这个境界也是蛮不错的,忽然想起汉武帝,汉武帝有一句名言:“可以三日不吃饭,但是不能一日无女人”——看来,具有雄才大略的人,无论男女,都是精力 旺盛的人。 这天,三人兴之所起,畅谈到几乎凌晨才告辞,临走时,陈姐还叮嘱一次,要及时让她看看“鲜货”,冯丰想,萧昭业、刘子业那些家伙本来就是荒滛得很,现在,做鸭子又能挣 钱,倒是最适合不过他们的职业了。 历代君王都三宫六院,后宫几千,柏杨先生被关在监狱里的十年,做了一件大事:统计历朝历代的皇帝,最后得出结论——自黄帝起到满洲灭亡,中国境内出现了813个王朝,经历 了559个帝王,其中包括397个皇帝,162个大王。 皇帝都喜欢和许多不同的女人ooxx,正是做鸭子的上佳人选,想想,如果能把这559个帝王集中在同一家“鸭店”,让女人们来轮流翻牌子,那会是多爽的一件事情?! 在酒店住了一周后,冯丰租下了一间位于18楼的酒店式公寓。站在窗边,可以看到外面的河水和公园里的高塔。 李欢也不敢住自己那个“鬼气森森”的豪宅,不是不敢,而是面对那一群人实在心烦,所以,扔给他们一大堆书后,每天除了给他们提供一大堆吃的喝的,自己也住到了酒店里。 这天,研究生考试的成绩就要发布了,冯丰很早就起床,头昏眼花的,又期待又激动不安。中午,看看时间一到,立刻上网查询,可是,还没出来,忽然看到公告栏的声讯电话, 立刻拨打声讯电话,果然,成绩就出来了,还是付钱才能优先啊,她还在郁闷,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听到的分数——立刻跳了起来,像个疯子似的在屋子里乱跳乱叫,手舞足蹈。 狂跳了好一会儿,想起叶嘉,想起他曾替自己辅导的那些日子,心里一酸,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人家都说,分手了还是朋友,可是,只有她才知道,其实,两个人真分手了,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每一次联系都是伤口,怎么可能成为朋友?这些日子以来,叶嘉都没有跟自己 联系了,也不知道在干嘛,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正想着,电话铃响起,她一看却是李欢打来的,接了电话,正要向他报喜,却听得李欢声音焦虑:“不好了,冯丰,苻生和慕容熙逃跑了……” 天啦,这两个魔王怎么会逃跑的?他们两个是单独赶在一起的呀。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还在。” “我来看看。” “好的” 打车来到李欢的别墅,刚走进,李欢已经等在门口,低声道:“苻生和慕容熙逃跑了。” “跑了多久了?” “今天早上跑的,我回来已经跑了。” “跑了就算了。” “就怕他们为非作歹,不过,经过几次遥控,他们的力气大减,甚至比普通人还弱些,剩余的几个,我们得看好了。” 两人商议着进门,看来,李欢念及这几个人关久了也不行,就把他们转移到自己的卧室里,现代人的卧室都喜欢有明亮的窗户,但是李欢帝王出生,讲究“闭气”,卧室虽然大, 却只有一道门,四面无窗,还有独立的卫生间,这几个人看了一大摞从古到今的史书,李欢又在卧室里放了电视,教他们如何开关。这些人虽然不能直观地了解究竟发展到了什么 朝代,但是,却一个个彻底明白——自己的天下已经灭亡了一千多年了——自己早已不是皇帝了! 都是平民百姓了。 这些人不事生产惯了,见现代“灯”不加油也终日不灭,电视里的人穿得跟这两个“魔鬼”男女一样,武装剧打来打去,马路上再也没有马,都是那么奇怪的甲壳虫在飞奔……一 个个均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有吃有穿,再加上“遥控器”带来的钻心痛苦,倒也暂时老实。 门一开,萧昭业先迎了上来:“姐姐,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 跟在他后面的刘昱,刘子业兄弟,目光中的凶性也变成了可怜兮兮:胆小的高纬依旧坐在椅子上,萧宝卷突兀地站立在,不知在想写什么。 冯丰想起陈姐,不由得笑了起来。 萧昭业见冯丰如此和颜悦色,喜道:“姐姐,我们在这里呆了很久了,也看了很多书,知道我们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只是普通人,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时代了?” 刘昱立刻道:“21世纪王朝,皇帝是……” “不对,是国家主席……”刘子业立刻大声纠正他。 21世纪王朝?还王朝酒店呢。 冯丰强忍住笑:“末代最后皇帝是?”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萧昭业回答:“溥仪,他过了就是孙中山,从此开始就没有皇帝了……” 也算勉强了,倒跟调教学生似的。 萧昭业笑得人畜无害的,两眼几乎要放电:“姐姐,我们可不可以出去看看?” 众人立刻都是一副很期待的表情,都是一干少年,再也耐不住了,李欢和冯丰交换了一下眼色,冯丰还在犹豫,李欢忽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也罢,也应该带你们出去看看 这个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的时代了……” 众人听得可以出门,无不欣喜。冯丰却暗自捏了把冷汗,心想,李欢干嘛如此大胆?带这群魔鬼出去,岂不是如放猛虎出笼? 持续了几天的滛雨一结束,天气立刻放晴,眼看,已到三月桃花盛开的季节了,叶夫人去看满园的鲜花,修剪了一些花枝,又拿了一把花,将青花瓷里的插花弄得美轮美奂。 叶霈看她不停地移动花枝,皱眉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已经够好看了,不用再弄来弄去的了。” “好了,现在好了。这样才是最佳效果,这是插花的艺术!”叶夫人退后几步,欣赏自己十分自豪的“插花艺术”,越看越觉得不错。然后,她终于坐下,却又长叹一声。 “花插得好好的,你干吗叹息?” “唉,儿子好久没有打过电话回来了。” “也算不上太久吧,还不到一个月。” “已经够久了,以往他出去,总是会至少打电话告诉我一声他到了那里,只有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也不给我电话,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她忽然有些紧张,“ 儿子会不会再不和我们联系了?” “你少管闲事就没这么多烦心事了。” “这是闲事吗?年轻人都冲动爱赌气,儿子这种冲动过去了,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的,我是为了他好呀,娶了冯丰这种女人,一辈子都毁了……” “哦,说到冯丰,我倒是打听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研究生成绩发布了,我托人打听了一下,她考了第一名,说是英语考了90分,给我打听成绩的那个人不知道她是谁,还以为是我的女儿,连声夸奖我的女儿聪明……要是我有这 样一个女儿,倒真不错……” 叶夫人一时有点尴尬,不好接下去,过了好久才低声道:“如果儿子愿意回家,我也不管他了,随便他找谁。” “也许太迟了。” “那怎么办?” “我劝你睁只眼闭只眼好了,自己找点开心的事情,打麻将,逛街购物,美容享受生活,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老大老二、他姐姐都成家立业了,就连晓波也安定下来了,就叶嘉一个人这样,怎么行?我不操心他,谁操心他?” 叶霈向来和老婆不在一个调调上,几句话不对劲,就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只随便翻看一份财经日报,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劲,就出门去了。 叶夫人看看时间,也闷得慌,好在电话响起,她接了几通电话,都是她托付的替叶嘉留意名门闺秀的,如今一个个都有了回音,其中有两家的小姐,年貌不错,可惜没去国外念书 ,怕跟叶嘉没有共同语言,而另一家的女儿人漂亮也曾就读美国名校,性情活泼,美中不足的是31岁了,年龄虽和叶嘉相当,但是还是老了点,儿子比较吃亏,不过,接了这几通 电话,心里总算充实下来,掰着指头衡量各家千金的身家、相貌、学历性情,以及和儿子的匹配程度。本来她最中意的还是林佳妮,但是林佳妮现在也没了音讯,心想,只要叶嘉 象叶晓波那样定了合适的名门闺秀,总会收心的。 恶整李欢 这是春光明媚的一天,太阳一点一点地在黄桷树的缝里洒下,斜斜的铺子地上,斑驳成一片一片的金黄。也许是阳光的缘故,偌大的四周,再也没有如何鬼气森森,空气也是 清新宜人。 冯丰看着一群从客厅里涌出来的1421岁的少年。 他们一个个穿着十分低廉的牛仔裤和夹克衫,头发剪得狗啃似的,昨夜,李欢命五人互相帮着给各自简短了头发,虽然不伦不类的,好歹看起来没那么碍眼了,她细看几人, 发现众人换了衣服后,真是一般少年模样,上看下看,都不像是“穿越千年”的僵尸。 众人终于站在了阳光下,也许是冰封千年的缘故,看起来无比脸色苍白。可是,少年人的活力却是憋不住的,头上一只鸟飞过,刘昱跳起了就向黄桷树抓去,只抓住一片叶子 ,仿佛普通的顽皮中学生。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许是少年人的适应能力强但见一个个闪人怪模怪样的,可是,却跟那两个〃魔头〃一样了在他们心目中,这两男女已经成了最大的暴君了, 萧昭业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对冯丰道:“姐姐,我觉得这身衣服也不错。” 冯丰不理他:“这几天,都学会煮饭没有?” “ 学会了,我会煮康师傅了,” 冯丰白他一眼,又不是抢答题, 萧宝卷赶紧道:“我也能煮稀饭了。” 刘昱 ,刘子业赶紧说自己能煮的东西,冯丰转向口吃的高纬,“你呢?高纬,你学会做饭没有?” 几个少年都笑起来,幸灾乐祸地:“他把饭烧糊了” 高纬嗫嚅道“我昨晚没吃饭” 这些天,李欢给他们的规定是:一日不劳,一日不食,高纬昨晚没做好饭,自然没吃成,李欢安排他们轮流做饭,打扫卫生,连别墅的钟点工都休假了,他们居然把马桶也刷的干 干净净,到并不是他们乐意做这些事情,但比起被关在屋子里闷着,一个一个倒是愿意出来透透气。 众人早已按捺不住了,一个个像萧昭业使眼色,要他问冯丰,他偏偏磨蹭着,等冯丰问完了,才期期艾艾道:“姐姐,外面要不要化名?” “化名?为什么?” “用真名怕我们的皇帝身份暴露” “嘿!真有你们的”她一个一个地指向众人,“高纬,萧宝卷,刘昱,刘子业,萧昭业拜托,你以为你们是汉武帝,隋炀帝?那么出名?谁知道你们是谁啊!你 们除了残暴,什么赌没有留下,说出那么的暴行,大家也许知道,可是,说出你们的名字 ,没几个知道的别把自己当成刘德华” 刘昱兄弟互看一眼,惊讶道:“刘德华是我们之后的哪个皇帝?” “电影皇帝 两人都不知道“电影皇帝”是啥,也不敢问。 还是萧昭业机灵:“姐姐,我们可以出去了不?” “走吧” 李欢见她作威作福地训斥那帮孩子,心里暗笑,这些魔头,每次见了他从不敢多说半句,见了冯丰就问个不完,尤其是萧昭业,天生一副讨打的相,要不是他还是个少年,李欢 真忍不住要揍他一顿了。 李欢没有开车,一是坐不下,二是冯丰不愿让几个魔头“享福”,大家甩开“11”路号火腿走路。 这些人刚走出别墅还没咋的,可是一上大马路,见到飞速奔驰的车辆,马路两边的行人,走路的 骑车的 林立的店铺,无不惊讶。正往公共汽车站牌走时,忽然听得天上轰隆 隆一声,高纬吓得撒腿就跑:“有妖怪,有妖怪” 另外几人惊恐万状正要跑,忽见李欢拿出遥控器,立刻停下,高纬也立刻站住,抱头蹲了下去。 冯丰又好气又好笑:“那是飞机发出的声音” 这次连胆大的萧宝卷也怯生生的:“人们可以在空中飞来飞去?” “当然了,你们看这路上跑的,叫汽车,人们骑的是自行车” 刘子业喃喃道:“这是魔界,肯定是魔界” 冯丰瞪他一眼,他立刻禁声。 李欢想起了自己初来的时候,暗叹一声,心里觉得有点古怪,自己也是“古人”,按理说和他们是“同乡”,可是,他看这几个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修理起他们来毫不客气。 一路不少插曲,众人见路上的行人并无恶意,也并无什么人关注自己等人,大家看起来都差不多,渐渐地,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到了公交车站牌一辆进城的车开来。 人不多,冯丰先上去,李欢走最后面,催促他们:“快上去,快。” 众人学着冯丰的的样子上去,各自找座位坐下,刚刚一坐下,车启动,众人随着车子飞奔,一个个觉得新奇无比。刘昱忽然大叫一声:“哈哈,这个比马车好玩多了。”说完 ,立刻就起身,想去抓司机,竟是想夺过方向盘自己开。 李欢大喝一声,一把抓着他:“你老实坐着。” 刘昱心有不甘更不敢违逆。坐在位置上,却也不敢在手舞足蹈。 过来几站,上来的人就多了,没有空位置了,萧昭业身边站了个老婆婆,冯丰立刻道:“你起来让婆婆坐。” “姐姐,我为什么要让她?” “她年龄大,应该尊老爱幼。” 萧昭业平素哪里把这些老婆子看在眼里?此刻也不得不忍气吞声,站起了让她做。冯丰教他拉好车上的吊环,他颠簸起来,一会儿就呕吐不止,脸色发青。 刘氏兄弟一向不喜他,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互相做鬼脸,听得李欢的声音:“萧昭业晕车,刘昱你让他做。”刘昱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暗自咒骂,萧昭业得意地向他挤挤眼睛 ,姿势十分优雅的坐下去。 冯丰见着几个小鬼暗涌争斗,真是哭笑不得,一个一个j似鬼,现代少年,会不会也都这么可恶呢? 在市中心下车,众人见川流不息的人流车辆,路边的橱窗 飘出的音乐,各种吃的穿的玩耍的,照相的真是目不暇接。 “花花世界,这才是花花世界姐姐,这是哪里?竟然比健康还繁华” 萧宝卷冷笑道:“比你的健康繁华一百倍好不好?” “你懂什么?只知道斗鸡走狗的凡夫俗子。” “你还不是亡国之君,无耻暴君” 冯 李二人听得他们竟然互相对骂对方“暴君”,暗笑却又忍住,李欢沉声道:“你们还知道互骂对方暴君,也算有点羞耻之心了” 二人立刻住口。再一看去,却见那三人;刘子业的目光狠狠地落在对面两个穿裙子的美女身上春光明媚,时尚的女孩子们已经不怕冷的削减衣服,储藏了一冬的美腿开始秀出来 了;刘昱却死死的看着一个少年脚下的滑板;而高纬的目光却在门口的糕点店,看着五光十色的点心,使劲淹了一口唾沫 一个照相的走过了,拍拍萧昭业的肩:“照相不?10元一张,立等可取” 萧昭业怕冯丰 李欢,可不怕这些没事人,用力挥手:“滚开,朕”他话音未落,忽见李欢的目光,吓得立刻住口。 “快向人家道歉” “姐姐,是他招惹我。” “快道歉!”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声道“对不起!” 照相的人一派和气生财:“没关系,朕先生,照一张吧” 朕先生?郑先生? 冯丰忍住笑,令道:“来,大家来照一张合影。” 几个少年好奇的围拢来,先生见生意来了,赶紧给众人拍照,又分别照了一张单人照,不一会儿,照片出来了,众人惊讶地看着“自己”,均嚷嚷道:“这个是什么画师?画的那 么快?”一个个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仿佛这个“魔界”里,人人都是高手,残暴之心立刻被恐惧和无知压下去不少。 萧宝卷看着自己的照片,使劲地吐了口唾沫,正要凑过头看众人的合影,忽然见旁边一个穿黄马甲的老太太伸手进来。 “老太婆,你干什么?” “随地吐痰,付款5元” “这什么世道?吐口唾沫都要罚款。” “你不讲公共道德,当然得罚款。” “我没钱” “没钱?那你就在这里监督岗站半小时,逮到人你才能走。” 冯丰和李欢两个人当没有看见的样子,依旧和众人看照片,李欢的目光盯着萧宝卷,他不敢跑,又见旁边一个穿警服的高大男子,骑着摩托车过去,也不敢逞凶。老太婆扯了他的 衣角,老大一个彪悍的小伙子,立刻被拉到一边站住,老太婆还算和颜悦色:“你在这里好好站着,见谁吐痰就抓住他交给我” 萧宝卷几乎要跳起了,自己堂堂一个皇帝,如今跑来这里逮“随地吐痰”的路人?可是,他偏偏又不敢跳,只能老老实实的呆着,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只凶狠的瞪着老太婆, 巴不得用目光杀死她。 众人又是一阵幸灾乐祸,冯丰道:“你们笑什么笑?随地吐痰都是一样的下场” 萧昭业小声道:“姐姐,你总给我们说这个时代很好,人们衣食无忧,没有暴君,可是,连吐唾沫都不自由” “这是功德问题!人人都随地吐痰乱扔纸屑,不知道会脏成什么样子。而且,你们看到的惩罚的方式了是不是?最多罚你站在那里,明眼人抓你去杀了吧?没有挖心吧?想想你 们是如何处置犯人的?你们都给我好好看着,学习着,谁也不许违反。” 众人也不敢回嘴。 萧宝卷被众人嘲笑,气愤不已,凶神恶煞地睁大眼睛看来来往往的路人,有没有谁“随地吐痰”。以前他这个样子,文武大臣,皇后宠妃无不战战兢兢,可是,他自觉已经“ 龙颜大怒”了,来来往往的男女,就连小孩子,也没有任何人害怕自己,甚至并不多看自己一眼。淹了,皇帝的“威慑”作用真的很少了! 等过了半个小时,就没有看见谁随地吐痰,萧宝卷垂头丧气地,老太婆走过来,挥挥手:“你可以走了,下次不准随地吐痰了。” 萧宝卷悻悻地走了过来,脸上老大挂不住,随着众人往前走。 这一天,这几个活宝闹了不少笑话,虽然不时凶相毕露,可是,在陌生世界,毕竟不敢乱说乱动,一天逛下来,一个个新奇无比,也累的冯丰和李欢二人精疲力竭。 将众人送回别墅,二人开车回到酒店。一路上,冯丰叹道:“这群混蛋怎么办?”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冯丰眼珠子一转:“我倒有个主意,先让他们去工作。做他们喜欢的工作。” “他们能干什么?” “刘姐那里需要人手。” 李欢一下子明白过来,笑起来,这女人,就喜欢看到皇帝去“坐台”。他摇摇头,自己也对那群人毫无怜悯之心,竟然也觉得,也许,这份工作应该是他们目前“最喜欢”的一 份工作吧。 “每天就带他们去。在那里,他们有什么不规矩,也会有人调教他们的,免得我们整天提心吊胆。”夜总会里养的那些保安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要在哪里逞凶,自然会得到最妥 当的“管教”,他们凶,比他们凶的自然还大有人在。 扔下包袱,心理倒轻松爽快了。冯丰柔柔肩膀,觉得腰酸背痛,嘟囔道:“我先去洗澡了,好困。” “我和你一起去洗澡。” 还学会口头占便宜了?冯丰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你要洗澡是吧?好啊,这次让你得偿所愿。李欢,我们去洗澡吧,还可以按摩一下。” “真的和你一起?”李欢受宠若惊,“我求之不得。” “嗯,走吧。” 李欢不相信好运会从天而降,走了几步又半信半疑:“冯丰,你真的要和我一起洗澡。” “当然了!难道我会骗你?!在那里,你可以看到很多捰体,一切都可以尽情享受。走吧走吧。” 李欢听了很多“捰体”,更是来了兴趣,立刻和冯丰一起去一家很大的洗浴中心。李欢虽然很懂享受,毕竟才来现代不久,不可能什么都了解。以前一直以为这类地方是se情场 所。现在,和冯丰一起去洗澡,才发现,真的可以看到很多“捰体”不过都是男人的捰体! 原来,男女是分开的,哪里见到女人的屁股? 这天恰巧是周末,澡堂子人多,一个个男人光着屁股走来走去,沐浴了又去桑拿,蒸了又泡,泡了又蒸,满池子晃动着白花花的屁股。 李欢从来没有在男人面前赤裸,暗叹这个世道有伤风化,一个人躲在格子间,想走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心里暗骂冯丰骗自己。可是,沐浴久了,若水冲得皮肤都要开裂了 ,总不能一直“淋”下去吧?他想想不是办法,都脱光了,只好硬着头皮,好奇地去那个黑乎乎的“小房子”蒸一下,一进去一股热气,熏得他赶紧出来,想想,又跑了进去,再 出来冲洗,如此反复,才发现,自己也“光着屁股”来回几趟了。 他赶紧擦干头发,学别人穿了睡衣,问了服务生,到和冯丰约定的地方去休息。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4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0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0部分阅读 一屋子的男男女女,都十分安静,灯光又几乎暗淡到无,哪一个才是冯丰?难道自己一个一个女人地仔细辨认?会不会被当成色狼? 幸好一个男人走进来,似乎也在找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地看过去,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自己的同伴。李欢见他态度自然,并没有妨碍到谁,便也学他的样子一个一个看过去,终 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冯丰,她的旁边还有一个空位置,显然是给自己留着的。 他小声喊她:“冯丰” “嗯”她答应了一声,也不睁开眼睛,随手指指,示意他躺下。 他也躺下,浑身的疲乏消失了不少,很想跟她说说话,可是,她却依旧闭着眼睛,一点也没有睁开的迹象。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可是,哪里睡得着?她沐浴后,身上那股淡淡的干净的气味,若隐若无地直往自己鼻子里窜。心里强烈的冲动发作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过女人了,也许今 后也不再会有其他女人。可是,自己又不是和尚,一定要有女人的自己一直在等待,一直在渴望她渴望已经像一座火山,马上就要爆发了。 现在,她就躺在自己身边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心里的欲火熊熊燃烧,他悄悄伸出手去,摸了摸她干净的头发,她没有一点反应,然后,听得她轻微的呼吸之声她已经快睡着 了,这个女人已经快睡着了! 他看满屋子寂静无声的男男女女,偶尔有人起身走动,出去,或者要水,郁闷得要命,这些人怎么就这么无聊呢?洗了澡就回去嘛,躺在这里干啥? 他试着小声道:“冯丰” “不要闹” “冯丰,我们回去吧,这里不好,不要在这里,我们回去” “这里很好,别闹,快休息一会儿” 这里很好?这里对某些事情来说一点也不好!李欢几乎要咬住自己的舌头了,又去拉她:“走吧” 承欢和泼天喜事 “睡醒了再走,好困,不要说话”她将他的手推开,迷迷糊糊地,很快又睡着了。 李欢气得几乎连自杀的心都有了难受得要命!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折磨自己!如果只有两个人,连用强的心都有了,可是,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又哪里敢?再借十个胆子也不敢。 她倒会选地方,如此折磨自己! 他气恨恨地躺在她身边,拼命拉了薄被盖住自己,赌气似的将动作弄得很大,可是,她依旧丝毫没有受到马蚤扰,还是睡得十分香甜的模样。 “猪,真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猪,这样也睡得着”他越难受,越是不停地在心里咒骂她。大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天花板,身体的难受一点也没有减少,还是痛苦得要爆炸。 他又忍不住掀开被子,想偷偷拉住她的手。 手碰着她的手,没有丝毫动静。他细细听她的呼吸声这次,真是睡熟了!他慢慢地大胆了一点,由试探性改为握着心里总算有了点安慰,至少两个人还能这样在一起。这是 第一次如此长久的握着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沙发柔腻,仿似无骨。 有一种很亲近很安宁的感觉,忽然发现这个时代很不错。在自己的时代,那是战乱而饿殍遍野的年代,南北阻隔,即使自己治下号称国泰民安,也不过是勉强能吃饱而已。而这 个时代,只要你肯努力勤奋,普通人也是能够丰衣足食的。 她稍微翻身,手动一下,似乎要抽离出去。这轻微的举动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更紧地抓住她的手,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心想,难道我拉一下手也不行!来日方长,总有一天 ,要狠狠将她“折磨”个够,“折磨”一辈子,免得她这样恶整自己。 可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毕竟延续不了多久,心里的火焰还是实实在在的。他干脆又闭上眼睛,可是,闭上也没有用,她这下翻身正好面对着自己,气息一个劲往自己鼻子里扑,浑 身上下已经几乎要燃烧起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自己也不是柳下惠! 何况身边还是自己渴望了很久的女人!什么君子风度,什么男人气概,统统去吧,去吧,忍不住了。 他坐起身,伸手去拉她,轻言细语地哄她:“起来,我们回去了” 她揉揉眼睛,睡眼朦胧,却一点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他的声音更柔和了,像哄小孩子:“这里不舒服,我们去要一个房间信息,冯丰,快起来,有大床睡才会舒服,这么小的地方,手脚都没有地方放” 像蚊子在耳边嘤嘤嗡嗡的,这家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还去开房间?是开房间休息还是进行邪恶的念头? 她睁开眼睛坐起身,心里暗笑:“走吧,我们回去了。” 李欢大喜过望,赶紧下床,等她穿上拖鞋,立刻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我再冲一下。李欢,你也再冲洗一下。” 李欢愣住,她已经转身跑到女澡堂子去了。 李欢气结,发现她的笑容真像一个恶魔。这个女暴君,简直比萧昭业他们还要暴虐。他恨恨地走进去,却发现一个起码200斤重的胖子正施施然地走过来去推油。李欢心想,他的 油怕不得推下十斤八斤的?心里一阵恶心,立刻抓起水龙头就淋在头上,果然清醒了不少。 夜已经很深了,冯丰摇下车窗,看这个不夜的城市。春日夜晚的风虽然还有很多寒意,可是,却别有一种清爽的滋味。 李欢驾着车,一言不发。一通冷水淋下去,欲念虽然强强行压下去了,可是,心里却恨得牙痒痒的,简直拿这个女魔王毫无办法。用强吧,对不起她,不用吧,对不起自己。 冯丰偷眼看他,见他一路上,就跟吃了天大的亏似的,板着脸闷不吭声,忍不住暗暗偷笑。要装酷,谁不会呀?他不说话,她也一言不发,心想,你即便三五天不说话,我也照 样奉陪,谁怕谁啊! 果然,过了一会儿,李欢还是忍不住了,气恨恨地开口:“冯丰,你究竟什么时候才答应嫁给我?” 这是唱的哪门子的戏?怎么一下子就上升到“嫁”与“不嫁”的高度了? 她嬉笑一声:“李欢,你都还没有追求过我,怎么就变成我要不要嫁给你了?” “我还要追求你?”李欢几乎要喷出血来,这是什么烂借口?到底要如何才算追求她? “当然了。” “那好,你说要如何追求?” 这次轮到冯丰吐血了:“我怎么知道?难道还要我来教你追求我?其实,我不过说说而已。即便你追我,我也不会答应的” “冯丰,你不要自认了不起,不知道多少女人等着想嫁给我呢。” 优越感,他这种该死的优越感。还以为他来了现代能够脱胎换骨呢,实际上,骨子里还是把自己当作土皇帝,三千妃嫔,跟那些女人oo,那些女人还得要做“承欢”看得起 你才oo你呢! “哦,还威胁我?”她不甘示弱,“难道我就没有其他男人追?6000万光棍呢” “那好,你下车” “干什么” “叫你那6000万光棍当你的司机!” “稀罕啊?了不起有个破车,我付你打的费用好了。”她立刻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在他身上,“司机同志,速度放慢点,我不喜欢飙车的感觉!我付钱了,你就得听我的!” 李欢气得笑起来,只狠狠瞪她一眼。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嘿,李欢,你行情很俏的,那天陈姐还在问你呢。她还想竞争上岗 “我直接宣布她下岗行不行?” “不行。有竞争才有进步,要打破铁饭碗制度” 李欢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李欢就和冯丰一起,将五个人送到刘姐那里了。这个去“上班”的动员是李欢做的。他讲了大体的工作性质,众人立刻表现出强大的兴趣,尤其是刘子业,几乎高兴得 要跳起了,既可以随意的和女人oo,又可以挣钱,这个古怪的年代,既然有这等泼天的好事? 冯丰见他们一个个乐不可支,心里暗笑不已。nnd,等下,一天叫你接100个客,看你还能不能笑出声来。 生几个孩子 交待了一些事宜后,眼看冯丰和李欢就要走了,还是萧昭业机灵,他和众人相处日久,早已明白这两个〃大魔头〃对自己等人并无加害之意每天除了供给吃喝,衣着,还带自己等人去 熟悉外面的世界,一一教导一些日常的行为规则这样的处境跟一般亡国之君沦为阶下囚,显然是完全不同的这两个男女并不是〃魔王〃,而只是这个神秘的21世纪的普通人而已但是, 离开了他们,其他人又会如何对待自己呢?那份看起来美上天的工作,真的就会那么美? 他悄然走到冯丰身边,不让李欢听到,小声道:"姐姐,我以后怎么跟你联系?你还会不会管我们?" 管这群魔头?能不再见到他们才是最好的事情.冯丰道:"我给了你电话号码,你以后有事情可以给我们打电话,对了,打电话,学会了吧?" "早就学会了,姐姐的电话号码我也背熟了." "记得提醒他们几个,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会被当疯子关起来的." "姐姐放心,我知道." 这些小子,生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帝王"身份,将自己杀了,哪怕敢自己透露? 冯丰点点头,萧昭业放心了一点儿,走过去和另外四个少年一起,走时,还瞪了李欢一眼,仿佛在示威,自己总算可以逃脱这个"魔头"的控制了. 由于冯丰的托付,刘姐并没有立即安排众人"上岗",先培训了三天.这几个家伙被李欢训练的不敢狂躁,见李欢一离开,仿佛逃出生天,弹冠相庆.其中最不甘心的是萧宝 卷,他身材高大,平素就怕李欢那个"遥控器",现在遥控器一解除,立刻张牙舞爪起来. 夜总会的保安一个个都是特种兵出身,哪里把这几个小混混放在眼里?三下五除二地一个一个丢翻在地,毕竟还是几个少年,见没有了"遥控器",自己等人在21世纪依旧 混不走,被保安连续丢翻几次后,才静下心来,再也不敢乱说乱动,好在保安同志们知道他们的"职业"所在,并没有痛下辣手,一个个才得以还能走动,脸面也都还能见得人. 每个夜晚,他们就去旁观,看到那些帅哥们一个一个和女人出双入对,无不心痒难耐,巴不得立刻"上岗".起初,他们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到后来,一个个都意识到:这 些"美女"的年龄也太大了点吧?而想象中那种豆蔻年华,二八芳龄的窈窕少女,怎么一个也没见到呢? 这几天,众人聚在一起,萧宝卷想起自己的宠妃,叹道:〃 这些女人,没一个有潘妃丽色〃 因为口吃,怕被同伴耻笑而不愿多说话的高纬也哭丧着脸:〃他们比起小怜来,更是差得太远了〃 还没等他们完全回过神来,陈姐已经及时来〃光顾〃他们了 陈姐听说〃鲜货〃已到,今天正式〃上岗〃,就带了几个老朋友来捧场在一间豪华的大包间里,几个少年着统一服装,一派的西装革履 面对一群富姐,像一群等待被挑肥拣瘦的畜牲 陈姐看这几个少年都还是二十上下,年轻的有些意外,却更增加了兴趣,和几个老朋友嘻嘻哈哈一阵调笑,目光转向众人:〃小弟弟们,你们都有些什么爱好呀?〃 〃我会耍杂技〃 〃我会弹琵琶〃 〃我会骑马打猎〃 〃我只会玩乐〃 ………… 众人见这个女人派头如此大,一个个心里不忿,却又不敢不答,忽然一个个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等人的客户就是面前的这些足以做祖母的老女人们,他们面面相觑,陈姐见萧昭业还 没有回答,看向他,想起冯丰口中,一个相貌远胜李欢的美男,莫非就是这个?脸面倒是干净,可惜神采气度就差得天远,有些失望:〃这位弟弟还挺清秀,你有什么爱好?〃 〃我会书法,工隶书〃 〃哦,你小小年纪还擅长书法?难得难得〃 陈姐失笑,这一众少年,均目光浮华,没一个老实人,以她多年的目光来看,没一个好胚子,估计都是街上的混混,好在相貌还凑合,哪里能够擅长什么〃书法〃?还工隶书!就吹吧!这就 跟那些三陪小姐差不多,一个个为了提高身价,恨不得都说自己是北大清华的,以满足嫖客们〃玩高档〃,〃划算〃的心理 她抓起一堆绿色的牌子,随意往桌上一扔,几个老友笑嘻嘻地各自拿起一支,她的那支正好是萧昭业,而萧宝卷,刘子业,刘昱,高纬,则分别被另外几个人翻了牌子,然后,各自带了〃 弟弟们〃去〃销魂〃了 曾经都是美人成千上万随意挑选的几个帝王,如今被几个年过半百的富姐带到包厢里,这一番折腾,个个才发现,这些富姐精力异常健旺,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一夜折 腾下去,一个个眼青面黑 刘昱和萧宝卷仗着年轻气盛,对付个把老女人有什么客气的?没想到动作一粗野,富姐一声呐喊,立刻被富姐的女秘书冲进来一顿暴打——原来,每个富姐的女秘书,都兼职者保镖 的责任,生怕有些牛郎有时暗下黑手 这二人就是下黑手的典型,本就心术不正,更不懂什么〃职业道德〃,刘昱伺候的那位富姐穿衣起床时,他已经被女秘书踢翻在地,她从未遇到过如此无礼的牛郎,走时,几张钞票摔在 他脸上,冷哼一声:〃贱胚,你挣老娘的钱,还敢如此无耻,一辈子只配做牛郎的命,滚〃,立刻就将他赶出去了 刘昱在过道上躺到快天亮,才腰酸背痛地爬起来,只见同伴们也一个一个陆续出来,每一个都狼狈不堪,这才发现,原来,那份〃泼夫的好差事〃,并不好做——而今天,才是上班的第 一天呢 几个暴君不在了,李欢的别墅总算恢复了平静他坐下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屋子真的空荡的厉害——什么人都不缺了,就缺少一个女主人!如果,还能有几个小孩子,这屋子的 人气也许就真正充足了。 生几个小孩子! 这一念头涌上来,就跟吸毒似的,他贼激动,赶紧给冯丰打电话:〃冯丰,我来接你…〃 〃你接我干啥?我忙着呢,别烦我〃 〃你忙什么?〃 〃我最近没什么事情可干,想考察一下,做点什么小生意〃 〃做什么小生意?今天你先到别墅来,我还可以给你出谋划策……〃 〃究竟你有什么事情?〃 〃你还没彻底参观你的别墅〃 这算什么事情? 她不耐烦了:〃都来了好多次了,都是房间,有什么好参观的?〃 他气结:〃你的房子,你总得来管管,不要什么都让我给你管〃 〃你简直不可理喻〃她骂一声,干脆挂了电话这房子鬼气森森的,自己一个人敢住在那里嘛!他倒打得如意算盘,如果自己〃害怕〃,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下来〃陪〃自己了他美其名 曰〃侠肝义胆〃,而自己呢?自己就又成为他的〃同居密友〃了以后再来个叶晓波这种二百五,天天〃大嫂〃,〃大嫂〃的一通乱喊,自己的名声岂不又毁了?以前和他合租是无可奈何,现在有 条件各自独立了,还要和他纠缠不休,那才是自找麻烦呢 她也不多想这事,只是拿了份报纸的分类广告和网上下载的一些资料,仔细分析比对,想挑选一个最适当的项目 李欢被挂了电话,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再打,却另有人打电话进来,一看,是叶晓波打来的 叶晓波声音十分愉快:〃大哥,晚上出来聚聚吧〃 他惊喜道:〃晓波,你回来了?〃 〃我回来一周了,以前一直在忙碌,今天休息,跟你打个电话,好久没聚过了,这里也有不少朋友,都是些年轻人,你过来吧〃 李欢立刻答应下来,本来想约冯丰一起去,可是,想起是叶晓波邀约,怕她尴尬,绝不会去但犹豫一下,还是给她打电话,说是去参加一聚会,果然,她问也不问就推辞了李欢只好一个人驾车前去 这是一家私人会所李欢进去才发现叶晓波约了不少朋友,男男女女,气氛十分热烈这些人他都不熟悉,和叶晓波招呼后,他见两个窈窕的女子结伴而来,其中一个穿淡绿色的晚装 ,蓬蓬的乌黑的卷发,看起来很是甜美他再看一眼,只觉得这个女孩子面容有些熟悉,竟然是林佳妮 叶晓波笑着介绍:〃大哥,这位是林佳妮,这位是我的表妹姗姗〃 〃见过的,李欢〃林佳妮笑道,〃我在叶家的酒会上见过你的〃此外,她还多次在报刊杂志上见过李欢的照片,李欢和冯丰的绯闻 李欢笑着点点头,他只知道林佳妮也喜欢叶嘉,但是却一直不知道林佳妮和叶嘉,冯丰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冯丰也一直不肯说本来,这事,除了当事人外,就只有叶霈夫 妇知道,就连叶晓波,也不知道详情,还以为只是一般的争风吃醋才导致和冯丰分手而已 前几天林佳妮才从英国旅行回来,态度依旧如从前,还给叶夫人买了一份令他十分满意的礼物叶夫人本来就在遗憾和林佳妮的关系弄僵,但见这个女孩子居然如此大度,〃既往不 咎〃,又惊又喜,又羞又惭,几乎有种〃誓为知己者死〃的冲动,立刻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助林佳妮一臂之力,用时髦话来说,他俩能成,也算〃双赢〃了 她的理由是叶嘉和冯丰分手了,无论多深的感情,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等叶嘉出去冷静一段时间回来,不愁没处下手,而林佳妮则不以为然,反倒劝她不要急于求成,一切看缘份,是 你的躲不过,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叫她千万别让叶嘉太为难了 叶夫人几乎觉得她是〃王宝钏〃第二了,如此的贤良淑德,宽容大度的女孩子,除了林佳妮,怕不早已绝迹了? 所以,叶晓波一回来,要和旧友聚会,她立刻要求儿子要特别招呼好这位〃未来的嫂子〃,再加上表妹姗姗和林佳妮是好友的缘故,故这次也邀请了林佳妮一起 林佳妮见他只是一个人,并没有带女伴,笑道:〃冯小姐没有和你一起来?〃 〃她有点事情,下次有机会,会一起来的〃 叶晓波听他的口气如此熟稔,叹道:〃大哥,你也算得上情圣了〃 他还没有回答,林佳妮先柔声道:〃李欢,你的确算得上情圣了,不知多少女孩子羡慕冯小姐呢!〃 李欢但见这个女孩子不再是叶家晚宴上见到的那样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样子,而是大方得体,显然春风得意,心想,莫非她真的和叶嘉在一起了?也难怪冯丰会绝然和叶嘉分手以 她那样的火爆脾气,眼里是揉不下沙子的 他急于为自己的别墅〃添人气〃,倒觉得林佳妮是越看越顺眼——要是她早日和叶嘉结婚,彻底断了冯丰的念想,那就会更〃顺眼〃了,所以,对她的态度就比第一次好了许多还跟她交谈了几句 其他女孩子听得是去年著名的〃超级帅哥〃来了,一个个闻声赶来,一时间,李欢身边立刻围满了名门闺秀,时尚界模特李欢置身一众美女之间,他早已习惯这种场景,应付自如,不 时恰到好处地讲一个小笑话,惹得一众美女们哈哈大笑 聚会快结束时,李欢和叶晓波告辞,却见林佳妮和姗姗走过来,姗姗面颊通红,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还是林佳妮替她开口:〃李欢,叫你签名呢〃 女人的报复和逐客令 叶晓波放声大笑:〃大哥,还是你厉害,我这个表妹,,我最风光的明星时代,她也没要过我的签名,你厉害〃 〃哥,你胡说什么?〃 姗姗羞赧地拉了一下表哥,她早在〃超级帅哥〃的时候就很喜欢李欢,现在见到真人,心里怦怦直跳,小小声道:〃我还给你投过票的……〃 〃谢谢你〃 李欢见这个女孩子,圆脸圆眼睛,头发短短的,个子高挑,是那种很青春活泼的亮丽女孩子,跟林佳妮完全是不同的两种风格姗姗低了头,又抬起来,李欢一对上她的目光,她的脸立 刻变成了一只可爱的红苹果 姗姗的表现和许多女歌迷类似,李欢也不以为奇,他笑着,立刻给姗姗签了一个名姗姗一看,低声道:〃字写得好漂亮……〃 林佳妮道:〃李欢出过畅销书的,是著名的美男作家,自然能文能武……〃 叶晓波道:〃大哥,这是称赞你呢,佳妮,你怎么就没有这样称赞过我?〃 这次姗姗先开口:〃哥,你也不错,你的女朋友很多……〃 〃这丫头是揭我短呢,就这么向着我大哥?〃 〃你胡说什么呀〃姗姗绯红了脸和林佳妮走了 等二人走远,叶晓波才道:〃大哥,姗姗这丫头暗恋你呢〃 李欢参加〃超级帅哥〃比赛时,遇到过许多疯狂的小女生,早就习以为常了,笑道:〃都还是小女孩,他们今天暗恋我,明天就会抛弃我了〃 〃小女孩?她已经22岁了,马上就大学毕业已经在实习上班了她不是小女孩了,你得当心一点现在的女孩子,一旦看上什么帅哥,也会努力争取的〃 〃晓波,以前那些为你痴狂的女粉丝们,现在还在为你痴狂?〃 〃哦,不,我退出娱乐圈后,就再也没人为我痴狂了哈哈,她们又痴狂其他人去了〃 〃这不就结了!别拿小孩子开玩笑,而且,我对小孩子也没有兴趣〃他一本正经地,〃晓波,我现在是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稍有差错,就怕你大嫂会翻脸,我可经不起折腾了〃 叶晓波饶有兴味地回味着他的〃大嫂〃二字,他身份尴尬,不愿夹在李欢和叶嘉之间,可还是忍不住问:〃大嫂又是谁?〃 〃当然是冯丰了〃李欢自信满满:〃不是她还有谁!〃 他犹豫了一下:〃你们又在一起了?〃 〃嗯〃 〃叶嘉那呆子还不知道吧?〃 〃这关叶嘉什么事?以前冯丰喜欢他,我没办法,现在,他们已经分手了,我是名正言顺,没他什么事情了〃 叶晓波吁了口气,李欢笑道:〃你净问我的事情,到说说你吧,你呢?怎么今天也没有见到你的女朋友?〃 叶晓波沉下脸来:〃那是老头子中意的人选,可不是我中意的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等着结婚就可以了〃 原来,叶晓波和他的女朋友,都是约定俗成似的,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李欢暗叹,婚前就这样的关系了,婚后,还能指望什么同甘共苦?原来,貌合神离,指的就是他们这种〃金童玉女〃? 他正色道:〃晓波,你不喜欢也不能太勉强自己,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我喜欢也没用!得老头子喜欢大家都是这么过的,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过? 你看,我妈和老头子不也这样过了一辈子?我早就想通了,男人只有事业,就会买到许多快乐,家里的妻子 ,能生儿子就可以了〃 李欢见他面容意气风发,内心却如此灰暗,心想,谁会说这个21世纪,人们的思想就进步多了呢?这跟一千年前的婚姻价值观又有什么区别呢?心里暗替叶晓波可惜,可是,很快,几个 朋友过来,叶晓波立刻和他们谈笑风生去了,神情十二分的愉悦,看来,他早已习惯并认同这种生活了 这次聚会后,姗姗就整天打电话问叶晓波李欢的情况,当然更多的还是和闺中密友林佳妮一起议论偶像说大学同学都幼稚,而社会上的男人又太油条,还没见过李欢这么有男子汉 气概的 林佳妮知道是少女动了芳心,原本想提醒她,李欢和冯丰的绯闻,可是,她心里恨透了冯丰,如果冯丰和叶嘉分手,又找了李欢,她会不会还是过得很称心惬意?现在见姗姗对李欢上 心,如果能给冯丰添一点乱,岂不是美事一桩?冯丰这种女人,有什么魅力值得叶嘉,李欢这样的男人都喜欢她的? 她越想越愤恨,耻辱像一条蛇盘在心口,越绕越宽,巴不得叫姗姗给她 捣乱一下才好因此,姗姗再向她倾诉的时候,她立刻鼓励好友向李欢发动追求,并且给她列举了不少成功的理由:比如,叶晓波和李欢是好朋友,叶霈很喜欢李欢,李欢对她的态度又那 么温柔亲切……姗姗又羞又喜,每听得多一分成功的希望,就天真的反问一句,〃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周末的下午,李欢接到叶晓波的电话,说想到他的别墅看看李欢立刻就答应了,叶晓波又笑嘻嘻地补充,还说要带几个朋友一起来 李欢一向好客,别墅也冷清得慌,叶晓波要带几个朋友来玩耍,自然非常欢迎 可是,自从那群小暴君离开后,家里就不曾常备许多食物了他想了想,立刻着手安排晚上的宴饮,先驾车去买了一些东西,又打电话请了钟点工和一个西式的厨师来帮忙,准备第一 次在家里招待客人也要弄得像模像样 等安排的差不多了,他给冯丰打电话,说家里要来客人,叫她过来帮忙怕她拒绝,还特意强调是重要客人,叫她非来不可心底也是有私心的,不仅希望自己这里能有〃女主人〃,顺便 让叶家人知道自己和冯丰的关系以前她和叶嘉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只好忍耐,可是现在既然她已经和叶嘉分手了,就绝不能让叶嘉再阻在自己面前了 冯丰这几天来了灵感,去著名的送仙桥艺术城逛逛了一趟,发现琳琅满目的文物或者仿文物如果眼光好的话,可以淘得不少好东西,开个小小的店铺不成问题她四处打听门面价 格,又到qq群里和懂行的网友交流,忙得不亦乐乎心里还打着小算盘,李欢眼光好,如果开店,就叫他去帮自己淘货 接到李欢的电话时,听他的语气郑重其事的,仿佛要来什么国家元首似的,她不敢再推辞,赶紧答应下来,也很好奇,李欢究竟要宴请什么客人呀,搞得这么隆重? 她还在外面看一个店面,跟主人讲价讲的不亦乐乎,李欢说要去接她,她半天讲不清楚地址,又觉得麻烦,就告诉李欢,自己打的去挂了电话,又和店主讨价还价一番,还是未能达成 共识,冯丰无暇跟他磨叽,见天色已晚,赶紧打车往李欢的别墅赶去 春末的傍晚,微风里吹着花粉的香气几辆眩目的跑车直接开进李欢的别墅,一众男男女女下车来,叶晓波,姗姗,还有林佳妮以及那天在叶晓波聚会上见过的几个时尚界人士 几个女孩一见到那棵巨大的黄桷树,无不惊叹,就连叶晓波也叹道:〃我家老头子常常为家里的800岁珙桐自豪,却也不及你这棵黄桷树〃 另外几个人也大为赞叹,纷纷称自己在c城那么多年,怎么以前就没注意到南郊有那么大的黄桷树呢 男士们还在品评黄桷树时,女孩子们的注意力已经到了湖边湖边满是春天盛开的野花,成群的水鸟,刚生发不久的芦苇虽然还没形成连绵的趋势,却别有一番嫩绿的风味,随着湖 里的微波阵阵清漾,仿佛人间仙境 几个女孩子都很活泼,天气又暖和,竟一个个脱了鞋子,光脚踩在一大片一大片青绿的石板上,姗姗和林佳妮见白鹭发出悦耳的鸣叫,距离又近,笑着向白鹭追去,想抓住白鹭 白鹭不怎么怕人,但见两个女孩子快要追到身边时,才慢悠悠的展翅飞了,两人追之不及,纷纷跌落水里另外几个女孩子笑得前仰后合,她们也从水里站起来,彼此看着彼此的狼狈 相,哈哈大笑 李欢陪着一众男士谈笑,听得二人惊呼,女孩子们的笑声,立刻跑去,那片浅水,两个女孩子浑身湿淋淋的站在石板上,干脆互相浇水,正玩得开心呢 众人立刻跑过去,李欢拉住姗姗,姗姗面对偶像本来就小心肝砰砰直跳,如今接触到偶像的手,又因为淋湿了衣服觉得冷,不由得浑身轻轻颤抖 李欢见她的身子往下缩, 一把抱起她,放到岸上:〃晓波,你快带她进去,先换衣服,叫里面的阿姨,她会找衣服给她的〃 叶晓波答应着拉了表妹就走李欢又去扶林佳妮, 林佳妮淋得更湿,却笑嘻嘻的,依旧站在水里往白鹭的方向看,似乎一点也不经意身上的寒意:〃李欢,那排白鹭真是漂亮……〃 李欢见她一派天真童趣,湿漉漉的头发贴在甜美的脸上:〃先去换衣服吧〃 她点点头,想跨过那大片的石头,又有点艰难,李欢立刻像刚才抱姗姗一样抱住她,走得几步,正要放她下来,见冯丰站在对面,奇怪地看着自己,也不知看了多久 他笑道:〃冯丰,你回来啦林佳妮和姗姗她们游玩,不小心落水了……〃 冯丰没有回答,只是看看他又看看他怀里抱着的林佳妮,林佳妮悄然搂住李欢的腰,目光接触到她的目光时,也不回避,笑得像个胜利者,可是却带着无比的恨意和厌恶 冯丰和她对视,同样带着无比的恨意和厌恶,她想,自己对林佳妮的厌恶,绝不比她对自己的少——这是全天下自己最讨厌的两个女人之一,正是她一段时间,恬不知耻地长期驻 扎在自己家里,和叶夫人一起,一手毁掉了自己的梦想和幸福。 如今,叶嘉已经走了,可是,她却又来到了这里,又来到了〃自己的别墅〃——李欢的怀里! 她想,这个世间,真是很狭窄啊,怎么无论在哪里都是冤家路窄,阴魂不散呢! 有些人,你躲都躲不过,她往往会找上门来和你〃单挑〃 真是一个混乱的情场江湖 李欢见她的眼神那么奇怪,立刻将林佳妮放下来,这时,几个朋友都围上来好奇地看着冯丰,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一个个正等着李欢的介绍 李欢正要开口,冯丰先开口,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淡淡的:〃李欢,这些人就是你今晚要请的客人?〃 〃嗯,这些都是我新交的朋友,对了,晓波也来了,刚才姗姗也落水了,他们……〃 冯丰打断了他的话,提高了一点声音:〃李欢,你说这别墅是你拿给我抵债的,对不对?〃 李欢愣了一下,但也立刻道:〃这别墅当然是你的,冯丰……〃 她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依旧十分平静:〃好了,既然这别墅是我的,我就要行使我的权利了……〃她的目光看向林佳妮,手也指着林佳妮,〃这是我的别墅!我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 ,赶快走开!不要呆在我的地盘!〃 众人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个陌生女人是在下逐客令 〃冯丰,你……〃 〃快走,我这里不欢迎你们任何人,都走,快走,今后再也不许来了……〃她挥着手,像在驱赶苍蝇一般 众人脸上老大挂不住,林佳妮冷笑一声,湿淋淋的衣服也不管了,瞟一眼李欢,很奇怪,这个男人竟然能忍得下来,他为何不煽这女人几耳光?她轻声对其他人道:〃走吧原来我们来 错地方了〃 众人好奇地看着冯丰,一个个又奇怪的看李欢,仿佛他是偷了别人的别墅来做东似的,原来,这个男人是个穷显摆的骗子? 李欢站在原地,根本无法做声,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众人只好悻悻地走了,只剩下两人站在原地,,仿佛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会儿,叶晓波和姗姗出来,却见外面只有李欢和冯丰二人,而且两人的表情都那么奇怪,他想和冯丰招呼一声,却见冯丰移开目光,只当没看见自己一般他有些尴尬,立刻问李 欢:〃其他人呢?佳妮他们呢?〃 李欢的脸色已经快变成猪肝色了,只是硬着头皮:〃晓波,抱歉,我今天没法招待你们……〃 〃为什么呀?〃姗姗看着偶像满面地尴尬,惊讶道 叶晓波毕竟知趣些,见冯丰的脸色不善,不等李欢回答,赶紧拉住她:〃走吧,姗姗,我们改天再来〃可是,李欢还是回答了,声音淡淡的,〃抱歉,因为这别墅不是我的〃 叶晓波更是觉得尴尬,姗姗也明白了,肯定是因为冯丰的缘故,因为,刚才大家都还是好好的,她一来,立刻就将众人都赶走了李欢,李欢他为什么能忍受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在 这样一个女人面前仿佛矮了一截似的?他原本是那样一个富有男子气概,英雄气概的男人啊!她愤怒地看了一眼冯丰,她因为叶夫人和林佳妮的缘故,自来就不喜欢冯丰,此刻,见偶像在 她面前居然如此没有面子,更是厌恶她到了极点冯丰也厌恶地看她一眼,叶晓波拉了她,她只好伤心地走了 很快,二人的车子开动,再后来,车子的声音都远去了 最后一丝夕阳也沉下去了,天空的艳红投射在水波里,令人想起〃半江瑟瑟半江红〃的古老诗句春末的空气里有种暧昧而含糊的香甜的气息,而远处,那些漂亮的白鹭又振动着翅膀 ,将脖子伸展得长长的,不时地鸣叫几声 李欢盯着她,沉声道:〃冯丰,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笑起来,咯咯地,像个处于叛逆期的不服管教的小孩子:〃我就喜欢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李欢才吐出一口气来,满腔的憋屈化作强烈的失望:〃冯丰,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 〃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今天才知道?〃 他细细盯着她:〃今天这些人,都是晓波带来的朋友,并不是我请来的你讨厌林佳妮,但是你不能迁怒于其他人……〃 〃呵,你倒肯维护她,可我就是讨厌她……〃 他怒道:〃我不是维护她,我是说你这种态度,你这是成年人的态度?〃 她脸上是那种漫不经意地嘲讽,〃我就是这种态度,如果你看不惯,你可以走……〃 〃我会走得!〃他转过身,满心的失望和悲哀,〃冯丰,这别墅是你的,我不会赖在你这里!〃 爱和被爱一刀两断 冯丰看着他怒气冲冲地远去,然后,是车子发动的声音,那么快,起步的速度都那么快——李欢走了,愤怒地离开了这里了 她默默地坐在旁边的石板上,看看已经完全黯然下去的天空,周围开始安静下来,天气暖和了,一些虫儿早早地长开,发出啾啾的声音,更显得这四野的空旷,还有些微的声音,那是 风吹过黄桷树,叶子沙沙的声音自从那群暴君被关押后,李欢就想去封闭了那个洞口,还在周围摆了许多巨大的盆栽,从这里看去,简直毫无异状 她有点奇怪,为什么有钱人会喜欢居住在这样独栋的别墅里?四周都没什么人气,莫非都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或者关押着诸如那七个暴君之类的东西?好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 —这栋别墅,是自己的了!是自己的!可是空荡荡的多吓人呀 她忽然笑起来,其实,什么才是自己的呢 李欢拿了这别墅,原本是为了抵偿自己曾替他挨过的打,曾为了他坐牢送过的那次牢饭而已——这样的回报也太高了如果能替人挨打一次就能得到一栋别墅,也许人人都会争着 去〃挨打〃的 如果自己还算有一个〃朋友〃——现在,这个朋友也和自己钱货两清,一刀两断了 就像渺无音讯的叶嘉一样,只要林佳妮一出手,无论是叶嘉还是李欢,他们都会躲得远远的,再也找不到任何踪影 而自己,就像一个突然失心疯似的唐吉坷德,举着生锈的盾牌,,毫无章法地大叫大嚷,在世人所不齿的〃凶悍粗野〃和〃不识大体〃中,再次一败涂地 天已经黑尽了,她坐在地上,也不觉得丝毫的害怕,一以前所恐惧的〃鬼气森森〃也毫无踪影——因为,再大的恐惧也比不上孤寂绝望的恐惧——她只觉得太累了,前所未有的心累 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欢接受挑战的人,可是,无论是爱人还是朋友,都会遭到很多挑战 何必呢!何必呢!何必呢! 她慢慢地站起身,这一刻,心里对李欢是充满歉意地,作为一个朋友,他对自己是很不错了,可是,自己害得他那么没面子,大大伤害了她的自尊其实,自己有什么资格驱赶他请来的客人? ‘这别墅是你的〃——原本不过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的即使真是自己的别墅,朋友借来用用,也不该如此毫无理由地驱逐他的客人,让他下不了台 中国人是一个讲究中庸和平和的民族,一切要和谐,并不是西班牙斗牛士或者中世纪的欧洲绅士,动不动就光明正大地来一场〃决斗〃就如大诗人普希金,宁愿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 女人,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1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1部分阅读 黄金年华死在卑鄙情敌的阴谋下,也没学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隐忍 中国人讲究〃权谋〃和〃智慧〃——无论是战场还是情场,大到国事,小到家事,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从来忌讳坦率无忌,都讲究一个〃明争暗斗〃,重点又在于〃暗〃字,也就是〃心斗〃谁 最隐忍,谁最笑里藏刀,谁把招数使在阴处,谁就胜利了人们历来不讲究什么光明正大的斗争,谁直来直往谁就是蠢猪,在生活中,工作上,现实里,一般都只有吃亏的份儿 想要生活过得去,不怕头上添点绿——男明星们看到自己老婆和别人ooxx照片满天飞还只能忍着呢,何况普通人 冯丰也有点奇怪,自己在生活中,基本上都是能委屈求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为什么一看见林佳妮就忍不住〃失心疯〃呢? 毕竟还是街头巷尾的小家子气女人,没有修炼成精啊! 大度,风度,雍容,该出手时再出手——还没来得及学会啊 〃小丰,以后不要关机了,好不好?〃 这是谁曾经说过的话? 她拿起手机按亮屏保,仔细地盯着,手机静悄悄的,仿佛生锈了,或者坏了,接收不到任何信息了从来没有任何时刻对叶嘉的恨那么深刻过,仿佛深入骨髓里的一种恨 ——这个男 人,这个一离开就渺无音讯的男人——原来,自己竟然还在痴痴的等着他根本就不可能再打来的电话! 坐了许久,双腿完全麻木,她站起身来,用力地将手机抛出去,甚至能听到手机落入湖水里的声音,仿佛在跟过去的自己,自己的过去,来一个一刀两断然后,是自己发疯般的嘶喊:〃 叶嘉,你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 眼泪终于汹涌而出,她转身就往外跑,离开吧,结束吧,向这些不同世界的人,纠缠不清的烦恼,统统说声再见吧…… 李欢将车子开得很快,车子上了大件路,又过了立交桥,终于在一个红绿灯口子上停下来春日的夜晚,华灯璀璨,来来往往的人都在往家里赶,正是堵车的高峰期 车停下来,愤怒的心绪也慢慢减弱了一点儿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前面的红灯,然后变成绿灯,他冲了过去,前面有个掉头的标志,又掉头回去,猛开一阵,心里一片混乱,干脆将车 开到路边一个临停处停下来 心里还是愤怒不已,这个该死的女人,脾气这么坏,完全是意气用事,简直令自己颜面扫地最可恨的是,事后,她也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完全是蛮不讲理还一副〃你敢拿我怎么样〃 的姿态! 怎么会有这样骄横粗暴的女人? 他仰着身子靠坐在座位上,心里的怒火久久无法平息如此顽劣的一个女人,到底要如何才能调教出来?自己又该拿她怎么办?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摇下车窗,才发现外面的行人车辆都开始稀疏,再看看车上的时间,竟然已经十点多了 忽然记起冯丰是一个人呆在湖边的 她胆小,即使是大白天也不敢一个人呆在别墅里,更别说〃鬼气森森〃的夜晚了,尤其,别墅里还出过那七个小暴君如果她不呆在那里,要回去,又路途偏远,起码要走七八里地才能 打到车,她一个孤身女子,又是黑夜,怎么办? 他赶紧给她打电话,可是她的电话已经关机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越想越不对劲,担心和焦虑将愤怒暂时压了下去,他赶紧发动车子往家里赶一路上,他将车速放得很慢,注意看两边的行人,可是,都没有她然后,他加了 速度,很快赶回了家里 湖边静悄悄的,他冲下车大声喊:〃冯丰,冯丰……〃 没有人回答她跑到两人曾发生争执的地方,也没有半点影子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跑回家,客厅都是开着的,还灯火通明,请来的几名钟点工和厨师都还在,一见他,立刻松了口气,他们做了丰盛的食物出来,可是主人客人突然都没有了 踪影,他们还等着要工钱呢 李欢赶紧道:〃你们看见冯丰没有?〃 几人并不认识冯丰,纷纷摇头:〃没有,那几位客人走后,这里再也没有过其他人〃 冯丰果然没有进去.那时这些工人都还在屋子里忙着准备食物.根本就没出门.连见都没见过冯丰,更别提知道她去了哪里! 李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好又拔打她的电话。可是,无论怎么打。都是关机状态。他赶紧付钱给那几名工人,打发他们走了.随后,他也出门,临走时,还特意看了看那棵 黄桷树,周围的盆栽都结实地放着,毫无移动过的迹象.他略微放心了一点儿,立刻驱车赶到冯丰的酒店公寓里,想看看她有没有回去。 赶到公寓,可是,无论怎么按门铃, 都无人应声。 他不死心,按了许久,一名保安走到他身边,神情狐疑〃先生,你找谁?〃 〃住在这里的冯小姐,你们知道她今天回来没有?〃 保安奇怪地看着他“若屋里有人,你这么按门铃早来开了.而且,你难道不会给她打电话?” 李欢无暇跟他多解释什么,看看时间,都快到凌晨了,冯丰究竟去了哪里?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保安还是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先生,主人 不在,你改天再来吧.〃 〃不,我就在这里等她 ……〃他忽然道,〃同志,一个人失踪多久才可去报警?〃 保安听得问题严重,吓了—跳:〃要4 8小时才能报警,你说这位小姐失踪了?失踪多久了?〃 〃五六个小时了.〃 保安笑了起来,心想,这个瓜男人脑壳真是有包,估计是恋爱中的男女闹了矛盾,女孩子赌气跑到哪里躲起来了,几小时而已,报什么警?他道〃你赶紧去她朋友啊、亲戚之类 的家里找找吧……” 她根本没什么家人,好朋友珠珠他是知道的,可他并没有珠珠的电话号码如今,却去哪里找她?上次她搬家“逃离”,还知道说一声,让自己知道她在安全的地方,这次倒好 ,连去向都不告诉了. 他心急火燎地又冲进电梯,走出酒店公寓,外面的马路上已经一片寂静,冯丰,她究竟去了哪里? 心里又悔又恨,这叫什么事儿?两个人本来好好的,突然冒出一个八竿于打不着的林佳妮,弄得两人立刻就反目成仇? 以前自己和柯然、芬妮等人在一起,冯丰也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即便是她讨厌的柯然,她也肯和她一起把〃牛排〃吃完,回家才和自己冷战,绝无当场赶人的行为,为什么今晚会这么让人下不了台?可以想见她对林佳妮的愤恨到了何种程度,而见到自己抱着林佳妮—— 他想起林佳妮当时抱着自己腰的举止,自己最初抱她上岸时,她并没有这样,而是看到冯丰才做出这样的行为!冯丰这个笨蛋,估计就认为自己帮着“敌人”—起对付她了? 或者认为林佳妮又来“勾引”自己了? 他对林佳妮并无好感或者恶感,完全是叶晓波带她来而已,可是,从这事来看,她的举止分明就很有点问题,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自己竟然被这个看起来单纯童趣的女孩子小 小利用了—把。更没想到,就是这样一面,就轻易毁掉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和冯丰建立起来的和谐相处. 无端受一场尴尬,心里郁闷得不行,又念及冯丰生病时的单薄,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再要受了什么刺激,生病了怎么办?自己得和她好好谈谈,可是,如今又到哪里找人? 心里越想越乱,这时,电话却响起来,是叶晓波打来的,他习惯夜生活,此时,才是他的正常活动时间那几个被赶走后,一个一个都向他抱怨众人都是各种聚会,沙龙上最受欢迎的 人物,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一个悍妇给撵了,真是生平也没受过这种鸟气 尤其是姗姗,最为愤愤不平,更为李欢不平,大叹好汉无好妻,一个劲地问他,又问林佳妮:〃李欢看上她什么呢,真是的!〃 他可以想象李欢的郁闷,所以还专门打电话安慰他:〃大哥,今天是不死很郁闷?〃 李欢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要是冯丰此刻在眼前,他一定会因为今天的事情真诚向叶晓波道歉,可是,现在冯丰不见了,他正心乱如麻,听得叶晓波略带淡淡调侃的口吻,心里就有 些不是滋味了 〃冯丰的脾气可真大呀……〃 〃晓波,以后,你还是不要再带林佳妮她们来了……〃 叶晓波大为意外,李欢敢情是在埋怨自己呢!冯丰那么无礼,他不好好管教自己的〃老婆〃,倒埋怨起旁人他心里老大没趣,哈哈干笑几声,心想,没看出来,李欢竟然是个〃耙耳朵〃 冯丰究竟是什么母老虎?竟叫李欢这样的人也不得不在她面前低眉顺眼?更何况,她今天完全就是粗暴无礼! 他收敛了调侃的语气,小心翼翼道:〃冯丰怎么了?〃 〃没什么,晓波,我改天再和你联系〃李欢不愿将冯丰不见了的事情告诉他,免得又生出什么不好的传闻 可是,无论他打多少电话,到所有能够想到的地方去找她,找来找去,深更半夜的,又哪里能找到她丝毫的影子? 邪念和绝交 冯丰从出租车里下来,早晨的阳光,那么明亮地从头顶洒下来,照得她一头—脸部是明亮的金色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看里面喷洒的喷泉和春日的杜鹃,以及一排一排开满了 红色花朵的树,心情十分平静 门口的保安微笑着向她礼貌地点点头,她也点点头,住了这些日子,发现这酒店公寓没啥好,就是一众保安服务态度特好,人也长得帅 电梯在l8楼停下 冯丰走过长长的过道,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了,她边走边在包包里拿钥匙然后,她停下,看自己门口坐着的一个人 这个男人坐在地上,斜靠在门上,好像睡着了 她想,自己什么时候请了一个门神了? 听得高跟鞋清脆的生音,李欢恍惚睁开眼睛,一脸倦容,胡子拉碴,嘴角都上火起泡了他满大街发疯似的寻找,快到天明了才回来,在她 的门口守株待兔 ,打算再没有消息,就要去报警了 〃喂,李欢,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认出她是谁,立刻站起身,腿脚一阵发麻,几乎要跌倒也不管了,伸出手狠狠抱住她,大声道: 〃你到哪里去了?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急死我了……〃 她立刻就要推开他,却听得他声音有些哽咽:〃冯丰,你跑到哪里去了?害我担死了,我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 她心里忽然一阵酸楚,明明是自己无理取闹伤了他的自尊,他却在整夜地担心 着自己。 可是,他拥抱得太紧了,她喘不过气来,差点就要被箍死了她掐他一下,他“唉哟”一声,放松了一点儿,却并不放手,怒道:〃你干什么?〃 她用力挣脱出来:〃我倒要问你呢,李欢,你要干什么?大清早的就要谋财害命?〃 李欢瞪着这个看起来一脸神清气爽的女人,她并没有有要死要活,也没有痛苦悲哀,从头到脚整整齐齐,身上是那种沐浴后的清新而熟悉的昧道——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 个女人完全是精神好得很的样子,就连皮肤,看起来也比往日更光滑一些。 〃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到澡堂子泡澡去了呀。〃 昨天被他扔下,自己穿着高跟鞋,腿都要走断了。心想,自己每次都上这个男人的当,第一次和他去看“弓箭”被他吓得半死;第二次又从地窖里挖出7个小暴君来,自己要 走还被他威胁着,从此惹上无穷的麻烦今天倒好,干脆就被他扔下不管了这里完全就是个“凶宅”,自己脑子进水了才会要他的这个破别墅她边走边咒骂,直到走出五六里路, 腿都要走断了 ,才看到一辆路过的“野的”,价也顾不得讲,立刻就打车去了一家澡堂子。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喜欢去澡堂子,蒸蒸桑拿,出一身的大汗,让郁闷和毒素随 着全身的汗水一起排泄出去据说,人生气的时候,会分泌一种毒素,如果长期得不到缓解,就要累积在心底,心肝脾胃肾就会慢慢出问题。自己不去蒸蒸,让那些毒素积压在身体里,可就不好了。出一身汗水,吃点水果,再美美地睡上一觉,天大的烦恼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居然去泡澡?〃 〃你也去过的呀,有什么稀奇?〃 李欢气急败坏,自己为她担心害怕了一整夜,她倒舒舒服服地去泡澡堂子了 〃我打你手机为什么不接听?〃 〃手机?哦,我扔了,以后不用那个手机了,我换号了。〃 〃干嘛要换号?即使要换号,也用不着扔手机呀。〃 〃我想换就换,中国移动都没管,要你管?移动什么时候请你做代言人了 ?〃 李欢的眼里几平要冒出火来,可是,看她容光焕发的样子,瘦瘦的臂膊伸出来拿钥匙匙开门,很雪白粉嫩的一截,他的喉咙忽然“咕隆”了一下,不明白自己在这样的时刻, 怎么会起了邪念 门开了,她进去,立刻就关门,他的一只手抵在门上,一只脚踏了进去 〃李欢,你干什么 ?我要休息了,没空和你磨叽。〃 〃我也要休息了,我累了〃他不由分说就推开门冲了进去,然后一下关了门 ,还反锁上了。 她一步一步后退,他一步一步逼了上来,眼神,那么邪恶。她心里感到害怕,立刻提高了警惕:〃李欢,你想上社会新闻版头条?〃 他哼了一声:〃你总得告诉我,昨天为什突然发飙了?〃她和叶嘉分手的原因,她不说他就不追问,现在看来,怎么也得问问了,不然,这会成为一个长期的隐患,动不动就发 作一下自己总得知道底线在哪里,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多冤枉? 见他追问,她想起自己的行为,忽然有些底气不足,低声道:〃李欢,对不起〃 还知道道歉,总算有点进步了。好像每一次自己和她闹了矛盾,都得自己先低头服输,也难为她沉得住气他暗叹,自己怎么就这么衰呢,再有理,在她面前也得怯三分如今 ,好不容易遇到她道歉,再不打蛇随棍上,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的嘴角扬了扬:〃你别光顾左右而言他,说,昨天为什么突然那样?〃 她的行为太失常了,这个女人,除了自己来调教,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调教了如果任她彪悍下去,今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眼前闪过那极为不堪的一幕,她冷笑一声:〃李欢,你爱跟谁谁交往我都没有意见可是,你不能和林佳妮交往,我要再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连朋友也不和你做了,我就此和 你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还是继续的蛮横无礼,继续的威胁自己!甚而言之,竟然变成了自己和她们在〃交往〃了她现在是失了章法,乱棍打人了什么是暴君?这才叫暴君。他不动声色:〃你总要给我 一个理由〃 她涨红了脸,又烦燥起来:〃你要和她交往你就快去,什么姗姗,什么林佳妮,凡是和叶家有关的那些女人,我都讨厌的要命,滚开,你去找她们吧,滚,不要烦我,我再不 和你说话了,我跟你绝交 …… ” 〃叶嘉和林佳妮真有j情?你将他们捉j在床了?〃 他直言不讳,却如一支利箭刺向她的胸。即便已经换了手机号码,彻底和叶嘉说再见了,可是,她还是不愿损害他的名誉,甚至不愿有任何可能玷污他的名声,人品的言行— — 常常是恨他的,恨不得不到黄泉不相见。可是,每当恨他的时候,她总会想起迦叶,想起渭水河边,他如何满身鲜血地倒在自己怀里——叶嘉,她宁愿相信他是无辜的。也宁愿 相信,二人只是因为叶夫人作梗才不能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即使现在,她仍然选择堆持一场虚幻的完美 可是,现在经李欢的嘴里赤裸裸地说出事情的真相,那真是一场天大的讽刺李欢,再一次举起了利箭——这一次不是消灭爱的肉身,而是在消灭自己的精神支柱了 这个男人,天生就是来迫害自己的!上一辈子没杀死自己,这一辈子也要追来折磨自己 她瞪大眼睛,忽然恼怒成狂,一拳砸在他的肩上,嚎啕大哭起来:〃滚开,你怎么不滚?谁要你呆在我这里的?滚开,快滚出去…… 〃 他轻轻抓住她胡乱扭打的双手,将她抱在怀里,心里涌起那么强烈的怜惜,那件事之于她,不仅是千年爱情的结束,更是千年理想和童话的毁灭 林佳妮和叶嘉有染,叶嘉走了;自己又抱着林佳妮—— 然后,自己也大骂她,离开了!她本来就没有什么亲人,所以总是害怕失去 ——因为害怕失去,才会那样突然失控 心里异常疼痛,又见她哭得那么伤心,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手足无措,不假思索,低头就吻了下去,一下封住了她的嚎啕大哭…… 她的哭声被彻底淹没,仿佛突然失去了意识,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感觉好一会儿,她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震惊地看他的胸前沾满了自己擦下的泪水,口水,鼻涕…… 她哑了声音:〃李欢,你走,快走 …… 〃 他瘫坐在小客厅的布艺沙发上,眼睛里满是血丝,疲倦地摇摇头:〃我好饿,冯丰,我想吃饭你去给我做饭……不,我好渴,你先倒水给我喝,我要温水……,不要太烫的〃 这个男人倒想得美,占了自己使宜,还不停地要求这要求那,甚至还要自己做饭给他吃!天底下的美事都归到他身上去算了要是不马上轰他出门,就算对不起自己了 她挽起袖子,几乎要动手揍人了:〃你快走,快 …… 〃 〃唉,我头好疼 ……〃 从昨天傍晓到现在,一直水米未进,又奔波一夜,受了一夜的惊吓,李欢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不做声了 工资涨得比眉毛还慢 她原本是想去找把菜刀或者扫帚之类的来赶他,可是,过了好一会,见他仍旧没有声音,有点害怕,接手蹑脚地上去,见他双眼紧闭,脸色十分憔悴,嘴唇也干得有些皴裂。 她悄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才发现他的额头发烫,正在发烧呢。 她顾不得再赶他,伸手去拉他:“喂,李欢,你受寒了?” 他依旧不言不动。 “李欢,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这次,他立刻听话的起身,整个人几乎趴在她的肩上。她扶了他往房间里走,恨恨的想,赶他走他装聋作哑,叫他去睡觉,倒一下就乖乖起身了。肩上的身子越来越沉,这么 高大的人,重的跟肥猪似的,故意装软弱,压在自己肩上,几乎要压死自己了。 好不容易让他躺下了,她拿了一张薄被给他盖在身上,才去拿了些常备的感冒药,找颗新康泰克,倒一杯温水给他:“李欢,喝点水,快喝水把药吃了” 他微微侧身喝了点水服下药,又直挺挺地躺下,依旧紧闭着眼睛她无可奈何,只好恨恨地去厨房给他煮粥。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 李欢睁开眼睛,却不发出任何声音偷眼看去,只看见她的背影,她正生在书桌旁边,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的,听那声音,打字速度那么快,肯定是在聊qq ,她只有聊qq的时候,打字速度才会那么快。 他呻吟一声,她回过头来,见他生起身,瞪眼道:“你醒啦?醒了就赶紧去 洗漱吃饭,走人,不要一直赖在这里……” 这是什么样的女人啊,不这么凶神恶煞会死人呀。 他不说话,也不动,只笑嘻嘻地看着地。早上虽然不舒服,倒并未到“生病”的地步,可是,不装装“软弱”,估计早被她赶走了。以他这么久的经验,这个色厉内荏的女人, 就是个纸老虎,要调教她,得换换手段了。 她见他睡醒了,笑眯眯的,却赖着不起来,“哗啦”一声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一下照射进来,明晃晃的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赶紧闭上。 “快起来,不要赖着,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这么赖着”哼,真是快成宅男了。 “我是一夜没睡好不好?哪里赖床了?” 他觉得这张床睡着真是舒服,而且踏实,觉得特别安宁,甚至包括她的唧唧瓜瓜的斗嘴。他笑起来,慢慢起身:“冯丰,给我煮饭没有?” 她头也不回,依旧飞快地开关一个个qq对话框,打字打得飞快: “快去洗漱,我才不得等你吃饭呢,饿死我了。” 他去卫生间,崭新的毛巾、牙刷漱口的杯子都已经准备好了。淋浴一通,梳洗完毕,他对着镜子,才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没有干净衣服。 他在卫生间里大喊:“冯丰,冯丰……” 她跑到门口:“你又有什么事情?” “我没有干净衣服穿。” “你,没衣服穿关我什么事?你穿脏衣服嘛。” “衣服也淋湿了。” “叫你洗脸刷牙,我可没叫你洗澡,没得换活该。” “我一身那么脏,不洗不舒服。” “那你不晓得自己小心点?我哪里有衣服给你穿?”她不怀好意地嘿嘿冷笑儿声,“莫非你想裸奔?” 他听她幸灾乐祸的声音,笑嘻嘻地道:“冯丰,你以为我不敢?” “哼”她听得门柄转动的声音,害怕他真的跑出来“裸奔”,赶紧跑进屋子,可是,自己这里又没有任何男人的衣服,实在没法,从衣柜里拿了一张干净床单走进去,幸好门也 是关着的,“野兽”还没有跑出来.她敲敲门,门开了,她赶紧“非礼勿视”,远远地将床单扔过去,他—把抓住了,见她吓得捂面就跑的逊样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他裹了一张床单出来,腿又长又结实,宽肩细腰那种身材,很大步的走路——龙行虎步,却变成了大大的外八字。她瞪大眼睛,这个男人以为自己穿的苏格兰草裙?她强忍住 笑,拿一件自己的最大足码的羽绒服给他:“穿着……” 他看看窗外那么明媚的阳光,都是初夏了,还给自己羽绒服?他有些不可思议:“你叫我穿这个?”又不是要捂虱子。 “这件是我最大尺码的衣服了,只有这一件你才穿得上……” 他抓起放在一边:“不冷,不用穿太多。” 以前两人住在一起时,李欢还刚来现代,一直坚持“玉体不外露”的原则,即使洗洗澡出来也总是弄得严严实实。今没了衣服,他仿佛也不在乎“伤风败俗”了。她一眼他 赤裸的胸膛,好像还挺有料的样子,暗暗红了脸,心想,这个人不去做鸭子真是可惜了。 他看她装得满不在乎的样于,却有些手忙脚乱,真是一个逊得不得了的傻女人,故意道:“冯丰,你看我身材如何?” “你有什么身材呀,无聊。” “歌迷都说我身材好呀。”他掀开一点床单,“如果你还看得不仔细的话,可以再看看……” “你要耍流氓?”她瞪他一眼,忽然想起来,嘿嘿笑道,“陈姐一定会对你的身材感兴趣的,要不要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来欣赏欣赏?” 他气呼呼地在餐桌前坐下,真是没劲,这个女人就会倒人胃口。 她扳回一城,笑嘻嘻地在他对面坐了,揭开餐桌上的淡绿色的纱罩,一盆白粥,一碟豆腐||乳|、一碟榨菜肉丝、两盘青菜。 “冯丰,怎么就请我吃这样?太吝啬了。 ” “你不是生病了嘛?难道还大鱼大肉?怎么,你不是病了,是装的?” 他端起碗就吃饭,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好。 “我还是出于人道主义才请你吃呢,不吃你可以走。” 他赶紧转移话题:“冯丰,你考上了研究生,我们还没正式好好庆祝呢。今天出去玩吧?” 都庆祝好多次了,光是大吃大喝和看电影都好多次了,还要怎么庆祝才算“正式”?可想起这事,心里还是得意洋洋的:“李欢,是不是很崇拜我?我很厉害吧,呵呵。” “要我去参加考试了,第—名就没你的份了。”他悠然道,“不过,我自恃身份,不会去考试而已。历来,只有皇帝殿试臣下,没有皇帝亲自去竞争的 没落贵族就是这样的心态,所以,革命是必要的,她一点也不生气:“可惜呀,现在都是别人面试你至于你会不会比我厉害,那得—起考试了才知道。光说不练,大哥,是 没用的。别人只知道我冯丰是第一名,可没人知道你李欢是第一名。” “我并不需要考第一名来证明自己了。” “赫,你是皇帝,你了不起,你把碗洗了。” 又遭了暗算,他立马捂住头“额,我头怎么隐隐做疼?” “别装了,装我也不会同情你的。” “那我洗碗了,我们是不是晚上就可以去庆祝?” “你找借口庆祝过许多次了。” “那些都不正式,不隆重。以前谁谁中了状元,都要骑马游街的。” “大哥,罪犯也可能去游街的。” “那你是状元还是罪犯?” 她将那碟花生米倒在他碗里:“吃你的吧,这么啰嗦” 说实话,这几个菜,一个赛一个的难吃。尤其是花生米,那是拆包的酒鬼花生,也被她当了一道“菜”,都已经不脆了,也不知放了多久了。可是,他这话却不敢说出口,要 说出来,她又有借口再不动手了,今后也别想再吃她一顿了。 明明难吃得要命,他还得一个劲地点头,仿佛津津有味的样子。 吃了饭,休息—会儿,他的衣服也在洗衣机里轰隆作响后晾在了外面。他闲闲地坐在客厅里看转播的意甲,很难得地享受她的“伺候”看完一场球赛,自己支持的球队也赢 了,心里正在惬意,听得她咚咚地从卧室里跑出来,十分神气的指挥:“李欢,你去把衣服熨了。” 也是,衣服皱巴巴的不好穿出门,现在半干了,熨熨才能见人。 他系个床单,拿了熨斗在衣扳上烫自己的衣服,快要熨好了,看看效果不错,心想,好久没有做过这些琐事了,如今“重操旧业”,手艺也还没有生疏。 他去挂了衣服,准备等会儿好穿,正要走,她笑嘻嘻地拉住他,抱出一大堆衣服出来:“呵呵,麻烦顺便—起了。” 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哀叹一声,细看她拿出的那些春装,以前两人住在—起的时候,她每次熨衣服,也不知道放平,总是马马虎虎的,自己看不惯,就学了 一次,没想到,那—次后,这任务就一直归自己了现在看她那些衬衣的花边褶皱明显就是熨反了,翘起采,别提多难看了。 “冯丰,你怎么就没点长进呢?你看看,你熨的啥?得顺着花边的纹路才不会反,知道不?” 她看他那么权威地批评,自己也理直气壮:“你是做家务的一把好手嘛。我怎么比得上你?” 他几乎要吐血了,自己好歹还是皇帝出身,现在倒好,竟然成了做家务的“一把好手”了。他也觉得奇怪,自己即使来到这个古怪的时代,只要不和她在一起,就不用做这些 事情。可是,一和她在—起,就只好不知不觉地被“奴役”着做各种以前想也不敢想的“贱事”,而且,还乐此不疲的样于,唉,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她在一边看他熨完最后一件衣服,天色也快傍晚了,收了衣服 “好了,现在衣服已经熨好了,你可以闪人了。” 早就知道她会“卸磨杀驴”,他不经意道 “冯丰,你的那个摊位租下来没有?” “没呢,还没谈好,我本来说今天下午再去转转的,都怪你,装病耽误我了。” “要不要我去给你谈?要不要我给你淘货呀?” “谈就不用你了。不过你是古人,你认识那些东西,你当然得去帮我的忙了。” “既然要我帮忙,就得请我吃饭。而且,不能一利用完我就赶我走。” 冯丰忍一口气,什么人呀,还没做事,先摆架子。 “我中午已经请你吃了。而且,赚钱了,我分你钱,算你股份。” 他嗤之以鼻,就那几根榨菜?不行,得吃顿大餐。何况,那点小钱,分来何用?还是先吃了最实惠。 在最便捷的一家移动营业厅买了手机和新卡。 冯丰试着新手机的功能,李欢道: “你这个傻瓜,好好的电话扔了干什么?存的电话号码怎么办?” “没关系,那些号码我都背得。” “几百个号码全部背得?” “基本上差不多。重要的全部背得,如果忘了的,那就是不重要的。” 他听得她如此自信满满,也暗暗有点佩服,她的记忆力那是相当惊人。只是,要是做家务的时候有这种天赋就好了。 “可是,别人不知道你换号码了怎么办?” 我会一一发短信告诉他们的。” 李欢心里有个奇怪的想法:她会不会告诉叶嘉新号码呢?或者,干脆换号码就是为了躲避叶嘉?他很想问问,可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车子在一棵巨大的银杏树边停下来府河两边的蔷薇爬满了密密匝匝的花朵,而成排的木芙蓉,大的花朵几乎碗口一般,红的黄的,蜂围蝶绕,一派的花枝招展夕阳变成晚霞, 红了一半的河水,这个夜晚的热闹,已经开始了。 一排一排的冷淡杯已经摆出来,豆角、煮花生、卤排骨、兔脑壳、鸭翅膀、炒龙虾、虎皮青椒、豆腐干……看上去,每一样都很好吃的样子。 “李欢,我们在这里吃好不好?” “你就请我吃这个?太小气了吧。” “我觉得不错,就吃这个吧。” 李欢看看清油油的且角,完全胜过大酒店的山珍海味,也不禁食指大动。“这次算你省钱了。” 两人点了排骨、兔头、炒龙虾、切牛肉和几份小菜,要了2瓶啤酒。冯丰随口道:“老板,排骨多少钱一份?” “20元。” 她大惊失色:“不对,我去年常常吃,是12元一份呀。”今天怎么颠倒了一个个儿了? “小姐,这年头,物价涨得比头发还快,工资涨得比眉毛还慢,生排骨都多少钱一斤了?30元一斤!再卖12元一份,我不亏死?” 穿越皇帝的就业问题 好一个“物价涨得比头发还快,工资涨得比眉毛还慢”!og,今天亏大发了,请李欢吃“冷淡杯”,加上那个58元的现炒龙虾,再加上七七八八的杂物,保守估计两人得消费一百多 元了。 李欢见她一副肉痛的样子,心里特爽。专挑这种路边摊,想节约?门都没有。这就是小气鬼的下场。 两人坐下,喝着小摊上的粗茶,等待上菜,看见对面也坐了一对十分年轻的男女。桌上摆了琳琅满目的东西,女孩子的面前已经堆满了排骨的骨头、鸭翅膀等不少残渣,此刻 正卖力地啃一个兔脑壳。小伙子却什么都没吃,只闷闷地坐着,干喝啤酒。 一会儿,只听得那个小伙子闷声道:“我究竟还有没有追求你的机会?” 女孩子摇摇头:“没有机会了,绝对没有机会了。我们分手。” “分手就分手!” 男孩子垂头丧气地将一杯啤酒一口喝干,这时,女孩子忽然抬起头来,一只兔脑壳还拿在手里,很天真的表情:“那我还可不可以吃你买的这一大堆东西?” 男孩子:“%&(&¥……” 冯丰一口茶水喷出来,几乎盆栽喷在李欢脸上。李欢幸亏躲得快,赶紧拿纸巾擦脸,十分恶心的样子:“冯丰,你真是恶心……” 冯丰笑不可抑,这时,正好排骨端上来了。他赶紧夹了一块,喝一小口啤酒,滋味还真是不错。 李欢盯着她的嘴唇,忽然想起那个吻,浑身上下马蚤动不已又回味无穷。记忆中,这仿佛是自己第一次吻她。十二万分的期待幻化成十分邪恶的笑容:“冯丰,我究竟还有没有 追你的机会?” 他倒将那个男孩子的语调模仿得惟妙惟肖。 冯丰一本正经的说:“没有,绝对没有机会。” “机会还是留给叶嘉?” “不,你们两个都不是适合我的人。”她很冷静的分析,“叶嘉的门第太高了,齐大非偶,叶夫人,你也知道的,绝不会允许我进叶家大门。即便我进了,也会不停折磨我, 如果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也太不划算了。呵呵,除非叶嘉和她一刀两断,可你看,这不是说笑嘛。而你李欢,你比叶嘉还糟糕,整天招蜂引蝶,博爱无边,惦记的人也太多 了点。跟着你,随时会有成排的对手上来单挑,我不是找罪受嘛?” “我纠正一点,我并没有招蜂引蝶!” “那好,算你魅力无边,别人倒贴行了吧。” 他不答反问:“难道你打算独身?” “我为什么要独身?这世界上难道除了你们两个男人就没有其他男人了?除了叶嘉就是李欢,除了李欢就是叶嘉,多乏味啊,那也显得我太没行情了。我得走出去,外面的世 界还是很广阔的……” “你觉得我乏味?多少人把我当偶像!冯丰,你真是牛嚼牡丹。” “你又是什么牡丹了?而且,既然那么多亲睐你的人了,我何必去凑趣?” 李欢故意哭丧了脸:“如果没有追你的机会,那我还可不可以吃这些东西?如果是告别的晚宴,那我再点一个炒龙虾……” “吃吧吃吧,噎不死你。” 有饱饭足后,已是华灯初上。 两人沿着满是蔷薇气息的河边漫步,李欢的手机响起,却是姗珊打来的。姗珊好歹向叶晓波那里要了他的电话号码,打电话邀请他去参加一个聚会呢。他有点意外,随便敷衍 几句,直接了当地拒绝了。 冯丰听他说话的语气,笑道:“谁呢?林佳妮还是姗珊?” 他老老实实道:“姗珊。她是歌迷那种。” 她呵呵笑起来,心平气和,跟昨晚的发飙判若两人。昨天她是忽然见到林佳妮,一时失控,后来想想,早就平静下来了:“李欢,你也真该交几个女朋友比较一下。你的行情 也蛮好的。只是,私底下还是不希望是姗姗或者林佳妮就行了,其他柯然、芬妮或者其他任何人都行……” “你扯到哪里去了?”他瞪着眼睛,“姗姗是叶晓波的表妹而已,不然我连电话也不会接她的。” 因为熟人情面抹不开,今天一个电话明天一个电话,慢慢地就会熟络起来了。就如林佳妮之于叶嘉一般。她揣测,姗姗如果不是好奇心和好胜心特别严重的话,估计又是林佳 妮或者叶夫人大力撺掇的,这两女人,摆明了和自己杠上了。可惜,他们是打错如意算盘了,自己和李欢并不是什麽情侣关系,即便姗姗真的跟李欢怎麽样了,也没法伤害自己分 毫。 她倒有点好奇,姗姗会不会也跟林佳妮来同样一出?只是,李欢看上姗珊的可能性又有多大?毕竟,有芬妮珠玉在前。 可是,这两个女人实在可恨,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跟她们过过招。只是,这个机会也不知会不会太过渺茫了,毕竟众人生活的圈子太少交集了。 李欢见她不语,急道:“冯丰,你这点都信不过我?” “我当然信得过你了!” 这话是真心的。也许,很久以来自己就已经信任李欢了。他是有交友的自由的,只是,每个人都希望家人朋友跟自己同仇敌忾,而不是和敌人关系亲密。自己对李欢的奢求, 其实,也不过不希望他找自己的“敌人”做女朋友而已,如果是那样,自己也许一辈子也不太会怎麽跟李欢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2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2部分阅读 系了,也算少了一个朋友了。 她笑道:“李欢,我们也不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对了,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我们说了要大肆庆祝的,再去看场电影吧……” 冯丰还没回答,他的手机又响起,这次是短信了,依旧是姗珊的邀约,叫他出席一个派对。冯丰似笑非笑:“李欢,恭喜,你的行情真是不错。” 李欢心里暗骂叶晓波也恼恨姗珊,根本不回复,立刻就将她的短信删除了。叹道:“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女孩子都这么大胆。对了,冯丰,你为什麽不大胆一点?” 她悠然道:“我该大胆的时候也会大胆的。呵呵,我回家了。” “不去看电影?” “我不喜欢看电影。” 李欢心里只觉得老大不对劲,很不对劲。一个女人要是打你骂使小性子大发雷霆,那就有眉目了,可是,要是对其他女孩子约你,还能谈笑风生,那就表示你真的没戏了。他 暗自郁闷,第一次为自己的“桃花运”而气恼不已。叶晓波这个家伙,不好好收拾收拾,真是对不起他了,有事没事,干嘛弄个什么表妹出来,自己警告了他也不听,还将她们带 到自己家里,又告诉手机号码,无风三尺浪的搅合? 让他们这样折腾下去,即使叶嘉一辈子不再回来了,自己也没什么指望了 李欢没法,只好先送她回家,但想到她要开店,一定需要自己帮忙,以后见面的时间还多得很,一切还可以从长计议,便也不再郁闷,两人愉快地告辞了。 冯丰刚到家,就听得电话一阵一阵的乱响。 公寓的电话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是谁打来的?他赶紧接听,是一个有气无力的、可怜兮兮的声音:“姐姐……” 这人竟是萧昭业。他走时因为害怕,想留个退路,就问冯丰,冯丰也只告诉了他一个人电话号码。他们不是坐台玩得不亦乐乎嘛,现在这种声音,又是要玩什麽花样呢? “萧昭业,你想干什么?” “姐姐,我逃跑出来了,我饿了两天了,他们又打我……” 冯丰听他的声音不像作假,问道:“你在哪里?” “我在……” 他说了地址,冯丰简直头大如斗,难道自己还要去招领这个魔君? 打车赶到时,萧昭业正抱头鼠窜地躲在闹市区的一根电线杆后面,蓬头垢面,鼻青脸肿,浑身的衣服也被撕得东一块西一块的。 他见到冯丰,简直如见到久违的亲人,一下就扑了上来:“姐姐……” 冯丰赶紧闪开,他差点扑到地上,她抓他一把,他才站住。冯丰有些意外:“你怎麽了?” 萧昭业简直是涕泪纵横:“我受不了那些富婆没日没夜的折磨,每天晚上,五六个富婆轮流折磨我……我离开了,可是又没钱吃饭……”原来,他跑出来,又没钱,第一次去偷钱,又被捉住毒打了一顿,在街上乞讨,又不幸触动了“丐帮”的利益,被一群乞丐揍个半死。 “刘子业、萧宝卷他们几个呢?” “我不知道。”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冯丰,“姐姐,我好饿……” 冯丰没法,也不能眼睁睁地见他饿死在街头,恰好附近有一家面馆,冯丰立刻带他进去,给他叫了一碗面条。他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连汤也喝得精光。 旁边的几桌客人无不惊讶地看着他,和平年代,还有这种仿佛八百年的饿死鬼? 冯丰又给他叫了一个大份,这一吃下去,他才算饱了,抹抹嘴巴,满脸惶恐:“姐姐,我今晚到哪里去呢?” 冯丰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纠结怎麽安顿这个魔鬼呢? 忽然想到李欢买下的一套租房是空着的,而且距离自己住的酒店公寓并不远。反正这房子还没租出去,空着也是空着,就让他先住在那里算了。 萧昭业听得有地方落脚,喜上眉梢,他机灵嘴甜,善于谄媚,急忙打躬作揖,差点要给冯丰下跪,山呼万岁了。 冯丰又好笑又好气,瞪他一眼:“你别感谢我,想想你以前当皇帝时事如何坏事做尽,贻害天下的就是了。” “姐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今天才知道,有钱有权的人欺负没钱没权的人,是多可恨的一件事情……”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能有这个体会也算不错了。 冯丰忽发奇想,这7个小魔鬼无一不是罄竹难书其罪过的大暴君,可是,如果脱离了当时那种疯狂专制的土壤,没有了变态到了极点的皇权,他们会不会变一个模样呢? 初见他们时,她是抱着幸灾乐祸整死他们的心态,可是,如今却有了新的想法,在新的土壤上,同样的种子会不会开出不同的话来? 就比如美国,民选制度自华盛顿开始就写入了宪法,所以,总统是谁,并不重要,因为他的权利并不大到无边,大家按照设定的程序来就行了。三权分立之下,哪怕一些明星 如里根这种,二杆子如小布什这种,谁当总统都没关系,国家照样健康地发展下去,所以无论怎麽折腾也有个限度,不可能造成太大的“人祸”。 可是,中国两千多年的高度集权的皇权制度就不同了,家天下,人治完全取代了法制,民众便只能呼吁明君或者清官。但是,权利大到无边时,比如他们生来就是皇帝,而且 历代相传,就不会有太多明君了——极度的权利导致极度的荒滛—— 是封建皇权将他们变成了魔鬼,还是他们生来就是魔鬼? 如果说生来就是魔鬼,那么现代这么多的小孩子,怎么不是那种变态的魔鬼? 萧昭业见她一味沉思,有点怕怕的:“姐姐,我不会使坏的,你不要赶我走……” 她心里一合计,李欢会淘货,萧昭业就不会淘货了?不但可以从此少和李欢纠缠不休,而且还能多解决一个“穿越皇帝”的就业问题。 有了计较,冯丰对他的态度便没有那么恶劣了:“好,你就暂时住在这里。这里有吃有穿,但是,一切都得你自己动手。而且,你还要劳动、工作,要靠自己自食其力。如果 ,你能自食其力,这里是没有人会打你也没有人会骂你的……” 他赶紧道:“只要不去坐台了,我宁愿劳动,我宁愿劳动。姐姐,让我跟着你吧,无论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情敌大pk和生锈的心 冯丰点点头,简单的做饭、煮方便面甚至开热水器、电视机之类的,李欢已经在关押他们的时候教过他们了,只吩咐道:“你先休息。明天早上七点起床,然后,去给我做事情。” “好,姐姐,明天早上七点,我就到你指定的地点等你。” 第二天早上七点,萧昭业果然就乖乖地等在了酒店公寓的大门口。 冯丰见他洗漱干净,换了身李欢留下来的旧衣服,虽然嫌大了点,三十,跟昨天的可怜兮兮已经判若两人了,看上去,清秀得十二分的小白脸。心里暗笑,他这样的“羔羊” ,不知那段日子遭受了多少富姐的“蹂躏”,也算“享受”够了他最喜欢的“艳福”了。 “姐姐,我们去哪里呢?” “去送仙桥艺术城。” 这次,冯丰并不打的,因为不能让萧昭业养成不是不能让他又恢复“奢侈”的帝王习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所以自己也不辞辛劳,跟他一起坐公共汽车。 早上人多,上车不久,公车过道旁就挤满了人。冯丰见到一个孕妇模样的,赶紧起来给她让座。萧昭业和冯丰坐在一起,见冯丰先让座,他机灵,虽然老大不情愿,却立刻就 站起来:“姐姐,你坐吧,我让她……” 冯丰满意地点点头。不一会儿,身边又站了一个老头,这次,冯丰也站起来让了。 萧昭业见她也站着了,赶紧挪动几步,将扶手让给她,自己拉了吊环:“姐姐,我个子高,你这样顺手点……” 这小子,还装得像个好人模样了。冯丰想,萧昭业是著名的阳奉阴违,在他祖父和父亲生前,他人前人后两张面孔,人前是勤俭节约正直聪明的少年,而人后则是荒滛无度奢 侈无耻的败类。最著名的是,他父亲死后尚未下葬,他立刻在灵堂前就滛乐起来。他的阴暗面,估计还在背后呢。 公车走走停停,加上堵车,两人在站点下车,走到送仙桥时,已经八点半了。两人先在路边吃了面条,冯丰又找到那个老板磨叽一阵,总算暂定下来,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 了。 沿途的小摊已经摆满,冯丰道:“你看仔细点,有什么好货就给我说一声,我辨认不来。” 萧昭业点头,一路看过去:“姐姐,这些都是假货或者次货呀,没一样精品。” 精品那么贵,普通人买不起滴。冯丰要开的不过是普通饰品店而已,她笑着低声道:“我是要你在次品里挑选一些相对好点的……” 萧昭业明白过来,细细一路看过去,果然,他每挑选的一样东西,都比前几天冯丰一个人来考察时挑选得好。有一件小玉十分不起眼,萧昭业挑起来,只花了十五元。他悄悄 道:“姐姐,看了这么多就这个好点……” 冯丰大喜,有个军师在,把住了质量关,很快淘到了一大堆十分精美的小东西,物美又价廉。 两人淘到午后,初夏的太阳已经很热了。两人又累又渴,冯丰买了两杯珍珠奶茶,萧昭业喝自己那杯,觉得美味极了。然后,两人才去一家苍蝇馆子。萧昭业一路上提着那包 东西,小心地放在桌子,喝了一大口茶水,冯丰笑眯眯地递给他五十元钱:“这是给你的……” 萧昭业自然早已认得,这是这个时代的“银子”,没有它,在这个世界寸步难行。他心里很想要,却强忍着摇摇头:“姐姐,我不能收你的钱……” “这是你劳动换来的,应该得!”她将钱递在他手里,“店铺开张后,你就在里面做事,我会给你们发薪水的。” 萧昭业这才接过钱,没那么嬉皮笑脸的了,叹道:“姐姐,这是我亲手挣的第一笔钱呢。”本来,他在坐台的时候已经“挣”过一点钱了,可是被抢了,而且,明白自己原来是做“nan妓”后,那种感觉也不太好说,就不说了。 “这个时代,大家都只能自己挣钱。自食其力的人才是高尚的人,明白不?” 他有些困惑,却依旧点点头。 “你要见到刘昱他们几个,告诉他们,如果不想做那个了,也可以来找我。” 他迟疑道:“我现在和他们没有联系呢,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以后他们若找到你,你就把他们带回来吧。” “好的。” 周五上午,冯丰去c大拿复试成绩。其实,主要目的还在于去拜访一下未来的导师——老板,大家都管导师叫老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约定俗成。本是约好的,但是老板 临时有个重要会议,就取消了。 冯丰在c大逛一圈,见荷塘里的莲叶都青绿起来,周围的柳树千条万条的垂下柔绿的纸条,用手拉一拉,十分柔软。 一个高高的男孩子大步地走过来,满面惊喜,笑起来,牙齿洁白,无比地阳光灿烂:“冯丰,是你啊,真的是你?” “呵呵,黄晖,你好。” 黄晖又惊又喜:“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当然记得了,自己又没老年痴呆症,怎么会不记得?“对了,谢谢你给我的资料,很有用的。” “考上了没有?” 她点点头,说了自己的分数,黄晖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连声道:“你真厉害,你真厉害。”他用手摸摸头,怪不好意思,却又鼓足了勇气:“你今天下午有没有空?” 她看他那么朝气蓬勃的脸,那是和叶嘉、李欢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人,也是和自己本质上才是一类的人。她摇摇头:“今天没空。” “那明天呢?”他不死心,“后天呢?” “呵呵,我跟老板约好了后天上午再来的。下午就有空了。你给我那么多资料,我该请你一顿的。” 他喜得一个劲地摸自己的头发:“我请你,我请你,我的了奖学金,还没用呢,又帮老板整理一个经济案件的材料,官司赢了,老板给我们发了奖金,我有五千多块,我请你 ……” 他把自己的“五千多块”说得仿似比天高,那是穷学生的一种激动,是蠢蠢的尚未经历太多人生的直率和自豪。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言的久违的感动,她想起自己念书的时候,每个月发58元补助,一学期累积下来,从饭卡里取出来,就觉得自己是个“富人”了。 她看他语无伦次,微笑着点点头:“那好,星期天见。” “星期天见。” 黄晖见她答应,激动不已,送她到校门口,见她上了出租车,才回过身,跑进校门时,忍不住又跳了一下,惹得保安奇怪地看着他几眼,他却兴高采烈地吹着口哨走了。 李欢这几天都很郁闷,股市不景气,闲散地买几只股票,随便赚点小钱,然后,就没事可干了。他有点奇怪,冯丰不是急吼吼地要开什么小店,叫自己和她去送仙桥淘货的嘛 ,怎么一直没有下文了呢? 他给她打电话:“冯丰,你不开店了?” “开呢,怎麽不开?一切都准备好了,在办证件,估计半个月后就要开业了。” 动作这么迅速? “你不要我给你淘货了?” “呵呵,不用了。我请了几名工人,你是大忙人,你忙你的。” 什么人比自己还廉价好用了?即便廉价好用,又有没有自己这样的眼光?而且,自己有什么好忙的?他自信满满“ 你请的工人,能识货嘛?” “当然了,你的老同行嘛,都是皇帝出身的。你也认识的,萧昭业,他不愿意坐台了,所以我雇他做小工了……” 果然是个能识货的主儿,难怪她根本不联系自己了。他失笑:“冯丰,我没有利用价值了?” “嗯啦,是没有什麽利用价值了啦。等我赚钱了,分一半给你。” 赚钱了分我一半?他想,会不会什么东西都分我一半呢? 心里有点喜悦:“冯丰,萧昭业那几个魔头不好管理,我来帮你看着……” 她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在如何使用萧昭业上,她是很犹豫也带着防忌之心,怕他害了自己 ,毕竟,他的恶行摆在那里,如今的服从也不过是表面的,如果有李欢在,自己根本 不可能如此提心吊胆。可是,李欢的心思,自己完全是清楚的,既然现在也不想给他什么“希望”,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它? 除了父母,没有谁,可以一直理直气壮白白地享受别人对你的好。 湖边见林佳妮失控的那一幕仿佛在重现,还有姗珊的电话,姗珊的短信! 如果自己对他的依赖变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就会演变成一种贪婪,无论是爱与不爱,就会有过高的奢求,难道又再经历一轮和姗姗、林佳妮等人的新的pk? 女人并不是战神! 要念书、要开店,怎有多余的力量去劳心费力? 感情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滋生了一种消极,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必强求,今后会和谁在一起,活着和谁也不在一起,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她恍惚听得他的声音:“冯丰,我来帮你,我也有时间……” 她慌忙道:“暂时只有萧昭业一个人,其他的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你先别担心,等魔头多了,我会找你的,你才是他们的克星呢,呵呵。”她无法再多说什么,“我不聊了, 我忙碌呢……” 他见她要挂电话,急了:“你在哪里?” “我去c大见老板呢。呵呵,我复试也是第一名哦。再见,不说了,下次再联系。” 这是一间很寻常的快餐店。 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摆了可乐、橘子水、炸鸡腿、鸡翅、薯条以及一些零碎的小吃。黄晖跑前跑后许多趟拿了东西回来,终于坐定,额头隐隐有汗水。 “够了,不用买那么多了,足够了……” 黄晖有些不好意思:“我请你……” “其实该我请你的。” “不,我一定要请你……”他有些着急,又有写羞涩,低下头,“我很久就想请你吃饭,以前总是没有机会……” 她笑起来:“多谢你。我这次是为了感谢你送我的资料,反倒又欠你一个人情。” 黄晖满不在乎的神情:“没关系,得了奖学金,我同学也天天勒索我叫我请吃饭的,这几天已经请了五六波人了,呵呵……” 估计奖学金都给那些食客吃光了。念书时,就是这样,冯丰想起自己当年每次拿到奖学金,立刻就是请室友们“撮”一顿,有时吃“串串香”,有时吃那种30元一大盆的“漂 汤”,几个女孩子围拢一起,在冬天的时候格外的热闹。 从快餐店出来,黄晖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不了,谢谢你的午餐,我还有点事情。” 男孩子有点沮丧,不知道该如何拉近距离,因为年轻,也不懂得以退为进,狭长的单眼皮失望地垂下来,低了头,一味地喝可乐。 “黄晖,改天我请你吃饭。” “呵呵,我忘了你不久也会进来念书了。”他眼睛一亮,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好的,我的手机整天开着,不关机的,你随时可以找到我。” 她看自己新换的手机,明明是新的却仿佛心里的锈。有些东西,你可以把它扔进湖里,却无法从记忆里抹去。明明是分手了,却仿佛赌着一口气,看谁先服输,谁先妥协,谁 先痛苦,谁先难过……或者,叶嘉早已放弃了!赌气的不过是自己一人。如今,叶嘉更是不可能再打来电话了。 心里十分的疲惫,可耻的绝望和悲伤却不让它们涌出来,纷繁的感情纠葛不如纷繁的体力劳动,工作、奔波、付出体力很快可以恢复;而损害了心力,隐隐地总是元气大伤。 午后的阳光已经很有热气了,校园里,时髦的女生早早穿起了裙子,已经可以看见白生生的胳膊和大腿了。 李欢坐在一张长长的椅子上,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一男一女慢慢地从左边的梧桐大道上走来。男孩子高高的个子,穿一件普通的t恤、牛仔裤,有股子特别青春的飞扬跳脱。 我忍叶嘉很久了 这个男孩子,他是见过的。有些人,哪怕只见过一面,也会印象深刻的,而在湖边一瞥,这个人,他已经记住了。 他在看男孩子身边的女孩子——女孩子穿白衬衫黑色的背带裙子,脚上是一双普通的球鞋,黑色的长发修剪得恰到好处,走在男孩子身边,娇小玲珑,无比的青春,无比的阳 光,仿佛这校园里普普通通的一名女生。 这两人边走边谈笑风生,看起来极为合拍的样子。可是,走路的距离与姿势却保持着无形的那种初相识的距离,仿佛只是两个普通的同学。 他慢慢走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谈笑风生:“冯丰……” 冯丰有点意外:“李欢,你怎么在这里呀?”她转向李欢,“我的同学黄晖,呵呵,先入门为尊,年龄比我小,资格比我老,算我的师兄吧,他快研三了,法律系的……黄晖,我朋友李欢……” 男孩子很有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叫黄晖……” 李欢和他握一下手,面带笑容,黄晖,是吧,这小子的名字,自己算是记住了。 黄晖本来是送她出校门的,见她有朋友在,也很知趣:“冯丰,你有朋友在,我们下次见吧。” “好的,再见。” 然后,黄晖就大步往前走了,在前面,有一片篮球场,他正是往那里去的,好像是去打球去了。 李欢一直目送他的背影完全不见了才回过头来:“冯丰,他不是路人甲吗?” 她笑眯眯的:“恩,现在不叫路人甲了,你没听到吗?他叫黄晖。” 李欢的目光有些高深莫测:“你是来念书的,不是来和路人甲搭讪的。” 这对白怎麽听起来那麽熟悉? 她笑起来,根本不理他,却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你自己说在c大嘛。” “c大有三道门哦,你怎麽知道我会走那一道?” “我猜的。” 自己每次见她,她都是走这道门,常常呆在那个荷塘的柳树下坐着——这会有什么错?有些人就是那麽固执,习惯成自然,哪怕绕道也会走自己熟悉的路,不肯改变一下,说 不定另一条路会更近些呢。 他再次重申:“冯丰,你是来念书的,不是来看路人甲的!” 她理直气壮,大言不惭:“我说了要走出去,不能老是原地打转嘛。怎麽,就允许你有那麽多人喜欢,你看看,柯然、芬妮、姗珊以及数不清的女孩子,难道就不许我有几个 男生说说话、吃吃饭了?”心里本来是要分辨几句的,念书的时候,谁还没几个要好的男生女生呢!这跟恋爱无关。难道,现在男生女生都读到研究生了还要在桌上划道三八线? 可是,话出口却变成了,“我也是很有行情的,李欢,你不要以为我们读研究生或者博士了,就是‘灭绝师太’,男人一看见,立刻躲得远远的。哼,灭绝要有我这么漂亮, 早就成为武林盟主了,呵呵……” 李欢大摇其头,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你说她自卑吧,有时,她自恋起来,脸皮估计比城墙倒拐还要厚。 他看她的目光流淌,长长的睫毛跟扇子似的遮挡住笑意,一睁开时,脸上有种淡淡的红晕,仿佛是那种很小的女孩子,青绿得就如旁边初生的荷叶。她的洁白的衬衣上,微微 的褶皱花边十分简单,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干净清爽。这衬衣,还是自己曾替她熨过的,所以特别眼熟。 她见他不以为然,想起问他出现的理由:“李欢,你有事情啊?” 他悲哀的口吻:“我以为你要做女强人了,没有时间,所以只好来找你,结果你却在和男同学吃饭。” 这家伙怎麽能装出如此委屈的态度了?太不可思议了。她的眼珠转动:“你在吃醋?” 他瞪她一眼,傲然道:“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怎麽会跟他吃醋?我的对手,最多不过一个叶嘉而已。其他的,算得了什麽?” 冯丰气结,他就那么吃定自己不会找其他人了?这是什麽时代?这是21世纪!中国人的离婚率都位居全亚洲之首了,何况是分手这麽寻常的事情呢!难道自己还得立个什麽贞 节牌坊,或者干脆带把贞操锁,非君不嫁非君不娶了? 就像斗地主,自己没有大小王,难道还不能有四个“2”了? 她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他在背后拉住她的手:“冯丰……” 她停下脚步,甩开他的手,警惕道:“校园里呢,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他有些不怀好意,冯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草地上,有一对男女楼抱着在互相喂对方吃东西呢。 “真恶心”她一阵鸡皮疙瘩。 “你要敢借念书的时机,跟人家演出这一幕,我一定拆掉那小子的骨头.〃 赤裸裸的威胁。 她反问:“你凭什么呀?〃 “我忍叶嘉已经忍了很久了,再也不许其他任何人挡着我的路了。我不逼你,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想清楚.但是,在这之前,我不许任何人挡我的路。〃 挡者,杀无赦。 暴君,不折不扣的暴君,可以想象,如果他还在干他皇帝的老本行的话,他这话就不是说着玩的了,多少无辜的人头会落地呀。 幸好是现代!除了丧心病狂的罪犯,谁也没有权利敢公然灭人九族了。她幸灾乐祸的:“我倒有点好奇,如果我一直想不清楚,比如我80年都想不清楚,那你怎么办?我吃亏 独身80年先不提,你呢?你也要等我80年?〃 他这种好色之徒,80年不和人ooxx ,憋死他。嘻嘻。他不过说说而已,估计很快就忍不住找其他人去了。 “你怎么会80年都想不清楚?最多8个月,你必须想清楚。我研究过,你读书是研究生那种,读书期间也可以结婚的。” 果然,连8个月也等不了的家伙。 天气有点热,额头上隐隐有汗水了,她看前面有一家卖冰糕的,“李欢,你去买冰糕……” “为什么?〃 “你需要降温,免得再做你的暴君梦……” 明明是自己想吃,还借口那么多.李欢无可奈何,只得去给她买了冰糕来,自己也吃一个. 两人坐在柳树边的长椅子上,冰糕吃下去,立刻清凉了不少. 李欢的手机又响起,是短信的声音。 她不怀好意地咯咯直笑:“是谁?〃 他直言不讳:“是姗姗她每天会给我发一条短信,不过我从没回复过。我这些日子成为宅男了,莺莺燕燕也没有了,只有一个姗姗提醒我,我还是有市场的……” 他正要将姗姗的短信删除,忽然心里一动,将电话交给她:“你替我回复一个短信.免得说我跟你的敌人靠拢”——本着,敌人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敌人——这样的逻辑——自 己绝不能成为冯丰的敌人。所以,何必跟她的敌人做朋友?! 这个姗姗真还跟林佳妮有得一拼呢!冯丰想起她看着自己的厌恶眼神,她对姗姗也十分厌恶,自己即便不和李欢在一起,也不能让她和李欢在一起。 她见李欢递过手机,也不客气,立即编辑一个信息发了回去,果然,姗姗立刻就不再回复了. 李欢见她刚发出的消息是:“我是冯丰,拿着李欢的电话,你今后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吧,我替他做主.〃 李欢笑起来,她也咯咯地笑起来,“李欢,你借刀杀人哦”。 李欢看她笑得像小孩子似的,很久以来,他就特别喜欢看到她这样笑,哪怕有时如叛逆期的小孩子。 “什么时候需要我替你调教萧昭业他们几个?”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还危害不起来.那几个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等找到再说。” “我这几天也去打听打听,找到他们,都送来给你打工算了,反正你了不起,你要做老板了。” 她哭丧着脸,自己做的是小本生意,雇佣一个萧昭业就可以了,再请几个人,可养不起,得亏死。 周四晚上,秦小萝给冯丰打电话,约她和赵红燕一起庆祝。三人早已通气,都考上了.冯丰立刻答应,三人约在c 大见面. 榴花似火,莲叶碧绿.千条万条柳枝柔柔的轻拂,却遮不住三个人叽叽喳喳的笑声。经历了那么辛苦的一年,如今终于收获想要的结果,无不欣喜若狂。 秦小萝脸颊通红,眼晴亮晶晶的:“我刚从医学院我同学那边过来,她说下午c大有一场演讲……” “什么演讲?〃 “著名心理学家叶嘉的演讲,你们没看见一路上的海报?他长得好帅,而且,我觉得他好面熟……” 叶嘉的演讲? 冯丰的脑子里“嗡”的一声,觉得浑身冰凉,放眼看去,这才发现,通往医学院的那条路,沿途都贴着叶嘉的海报。 叶嘉回来了?叶嘉什么时候回来的?或者他根本就不曾离开?谁想到自己曾连续一个月24小时开机,就连电池也不曾换过,充电也不关机——就是怕错过——可是却从来不曾 接到过一个电话! 她茫然地看看自己新买的手机,新换的电话号码,叶嘉,他今后就是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了? 妻子n个母亲一个 “冯丰,冯丰……” 秦小萝连叫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她俩拉到一张海报前面,海报上,叶嘉的笑容沉静而温文,仿佛不是学者,而是学者中的偶像巨星。 她又看看自己的手机,觉得自己特像一个傻瓜,既然人家根本就不联系你,你哪怕换十个号码又有什么用?就好像一个人一拳积蓄了力量,猛地打过去,才发现对手早已不在 了,击中的是空气。 秦小萝看看海报又看她:“冯丰,我觉得叶嘉看起来好面熟…… ” 赵红燕点点头,忽然惊呼:“对了,我想起来了,冯丰,研究生考试的前几天,那个来找你的男的,对,就是他,特别像……” 秦小萝也一拍大腿:“对,就是他,我就说嘛,那麽面熟……” 她强笑道:“我怎麽会有那么出名的明友?这不是天方夜谭嘛,亏你们想得出来……” 两人半信半疑,那个晚上匆匆一瞥,而且最主要的是,叶嘉这么高高在上,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是身边如自己等人那么普通的女孩子的“男朋友”。 秦小萝失望道:“唉,要是你认识的人该多好呀。那样你就可以去给我们拿门票,唉,门票好紧张,虽然是免费的,可是,都被那些有关系的人拿走了,我同学也没票,黄牛 党都拿不到……” “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去看看吧,听他的演讲不重要,能看到人最重要,这么帅……” 冯丰听她们二人商议,摇摇头:“你们去看吧,我不去了。〃 两个女孩子一边一个,拉了她就走:“你不要扫兴好不好?现在时间还早,难不成现在就去吃火锅?人家会以为我们是食神呢。走,快去看看…… 你看,前面围那么多人,应 该来了……” 双腿不争气地挪动,心里一个狂躁的声音:“去看看他吧,我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他又不会知道……” 这个礼堂是冯丰熟悉的。 初相识时,他约自己在这里,演讲的题目是:白日梦与神经病。这一次呢? 礼堂外围黑压压地一片人,有些女孩子还举着海报.完全是明星出场的架势。 夏日的梧桐树,每一片叶子都绿得翠油油的,阔大,有一种特别的淡淡的味道。 “要来了,马上要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大家蜂拥乱跑,却又没见到人在哪里。 两个同伴跑开了,冯丰站在梧桐树下一动不动,不一会儿,两个女孩子又跑回来,满面失望:“呀,叶嘉走的另外一道门,唉,我们赶去时,人家已经进场了,没看到……” 果然,礼堂的大门已经关闭,原来,演讲已经开始了,被关在门外的,全是没票的学生。 两人跑得满头大汗,见对面是一家小小的冰店,嚷道:“热死了,去吹吹空调,吃刨冰……” 8元钱一大碗的刨冰,加了许多红豆、西瓜、西米露等,吃起来清凉又双口。三人坐在小店里,吹着空调,无比惬意。 吹了一会儿牛,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了,秦小萝赶紧站起来:“快去,要结束了,他们出来就能看到人了……” 冯丰迟疑道:“算了吧,人家那么大牌,我们也看不到的……” “你这个人,就是缺少战斗精神,我们等了这么久了,如果什么都看不见 , 那不是亏本?那是侧三门,反正也算路过,看不到正好去吃饭,火锅店走那道门出去最近……” 冯丰只好站起身,心里其实也是很期待的,去看看吧,这么久不见了,他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 礼堂的第三道侧门打开,等候在这里的人相时较少,亏得这两人机灵,扑对了方向——只见叶嘉在校方等人的陪同下,走出来。外面,停着一辆黑色房车。 在众人的欢呼声里,冯丰终于看见叶嘉了——他神采奕奕,只是脸色比以前黑了一点儿,其他的,一点也没有变化。在他的身边,也跟着两名女子,一个刘蔷是他的助手,冯 丰认得的,而另外一个穿套装的女子,也是身材高挑,虽说不上十分漂亮,却很有气质,很西化的那种大方的美丽. 她不知对叶嘉说了一句什么,叶嘉很笑起来,仿佛很开心的样子。 胸口那么闷—— 他已经忘了我! 他离开我一点也没有伤心! 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情更好了! 然后,叶嘉上车,她垫起脚尖,见车里一个女人探出一点身子,隐隐是叶夫人,好像在跟那个陌生的女子打招呼。 她还来不及看清楚,前面的人己经遮住了视线,然后,车子开动,很快,就在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忽然明白过来,叶夫人,她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儿子长久“寂寞”着?没有林佳妮,也还有许许多多的张佳妮、王佳妮…… 凭借叶嘉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子会没有? 叶夫人居然在车上等叶嘉,真是前所未有.原来,母子连心,母亲的力量真是强大的,可以一时翻脸,不会长久翻脸。母亲只能有一个,妻子,其实可以很多个。自己又何德 何能,分手了还企望叶嘉能对自己念念不忘呢! 当初提出分手的也是自己,谁先放手谁就得有承认失败的勇气!一切都只能说是自作自受。这个世界上,谁少了谁会活不下去呢。 “叶嘉,哇,终于看见了,好帅,真的好帅……” “不对,冯丰,我怎么越看越像那个来找你的男人?〃 真像一个巨大的讽刺,站远了看,才明白,自己和叶嘉的距离是在被无限的放大,哪怕一起生活了一年,也不曾缩拉分毫。其实,自己又有什么必要换电话号码呢!原来,再 想要见他一面都是如此艰难了。 自己能和他一起生活一年,如今想来,真像是一场梦,然后,灰姑娘的梦醒了,南瓜马车变成了自行车或者公共汽车,拥挤着、颠簸着。自己和他——还是二手自行车和房车 之间的距离。人生,再也没有一点交集的可能。 两个女孩子还在追问,她淡淡道:“你们真是搞笑,他要是我的男朋友,我会连见他一面也不能够?〃 这话大有道理,也是,若是她的男朋友,怎么会和自己等人站在这里傻傻地等? 三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往一家火锅店走,冯丰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悲哀,可是,怎么却没有一点悲哀的感觉?是麻木,完全的麻木,理智了,看清楚了彼此真正的距离, 也就死心了。 吃了火锅出来,浑身都是那种麻辣的味道.其实,她很不喜欢吃火锅,也不喜欢那一种味道,只是,在这个城市,人们都喜欢,于是,许多场合,她也装着一喜欢的样子,随 便吃一点。 电梯在酒店公寓18楼停下,手机的铃声响起,是她自己下载的《第一次爱的人》 : 第一次爱的人他的坏他的好 却像胸口刺青是永远的记号 跟着我的呼吸直到停止心跳 ………… 声控的灯有点黯,一时看不清楚号码,她心里一震,接听,说了几句,是一个陌生人打错了号码。她挂了电话,苦笑一下,那一刻,心跳得那么厉害——自己竟然以为是叶嘉 ! 可耻地抱着那么强烈的期待. 原来,不过是一个打错了的电话. 她拿出钥匙开门,在黑暗里摸着屋子里的开关,忍不住,眼泪慢慢淌了一脸。 小店的手续还没有办齐全,李欢来找她。 “对了,冯丰,如果你不需要我做什么的话,我会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里?〃 “和陈姐去北京考察一个项目,我准备与她合作。〃 呵呵,以前叶霈力邀他,他不去,现在倒和陈姐合作了?可是,他这个决定,她其实是欣喜的,和陈姐合作,自然比和叶霈合作好得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3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3部分阅读 多。 她笑嘻嘻地:“怎么呢?给陈姐做包房少爷?〃 “你不要胡说入道。〃 “陈姐是我的偶像,你即便做她的包房少爷,我也不会介意的。真的。〃 他不理会她的嘻嘻哈哈:“我这次要走至少一个月,现在那几个魔王都没有踪影,只有一个萧昭业,你能不能应付?〃 她点点头,萧昭业一个人住在那套租房里,他虽然阳奉阴违,但是胆小,自己住的公寓,保安措施良好,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李欢细细吩咐了一番,又将别墅的钥匙给她,第一次长久地离开c城,长久地离开她,终心是不放心,冯丰送他出去,他走几步又回来:“冯丰,你不要去找萧宝卷他们,他们 不回来就算了。〃 “嗯,我知道。呵呵,你放心吧。〃 “记得每天保持电话联系,一有情况马上告诉我,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哪里会有那么多情况?你放心走吧。等你们的项目做成了,说不定还能提携一下我的小店呢。〃 他的眉梢眼角,甚至语调都是温柔的笑意:“冯丰,我所有东西都有你的一半。〃 她胸口一酸,从来不曾把李欢的话当真过,这一刻,却说不出的激动、忐忑、酸楚,没有做声,只是向他挥挥手。 天气越来越热,淘的货也越来越多,这天,终于办完最后一道手续,也就是说,店铺随时可以开张了。 冯丰自己到网上查看万年历,自己选了个黄道吉日,决定三天后开张。 一早就和萧昭业出去淘货,满载而归后在一条僻静的街道吃创冰。萧昭业似乎对各种冰类食物特别感兴趣,毕竟是不过21岁的少年罢了,对整个陌生的世界,很快适应下来, 一天比一天兴致勃勃。 冯丰正在付钱,眼前忽然一花,一个人擦身而过,抢了她的钱包就跑。 她转身要追,那个人却被萧昭业一把抓住:“喂,高纬……” 这个蓬头垢面的少年竟然是高纬。 他也认出是萧昭业和冯丰,满面的恐俱被惊疑所代替。店老板正要报警,冯丰摇摇头:“抱歉,老板,是熟人开玩笑的。〃 老板有点狐疑,这个蓬头垢面的小子明明就是小偷,怎么会是“熟人”? 冯丰也不多说,赶紧带了二人往对面的广场而去,那里有成排的椅子。 三人坐下,冯丰将买的面包和刨冰递给高纬,高纬接过就狼吞虎咽起来。他这些天流落街头,完全是靠抢劫妇女儿童过日子,整天如惊弓之鸟一般。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冯丰才道:“就你一个人?萧宝卷他们呢?〃 “他们还在坐台,叫我要是找到你了,就通知他们…… ”他怯怯地看看萧昭业,又看看冯丰,这才道,“姐姐,我还想吃面包……” 这个怙恶不悛的小魔王,也会叫自己“姐姐”了?是不是吃了这麽一段时间的苦,连眼中的凶暴之色都减少了几分! 她拿钱给萧昭业:“你再去买一点东西吧。〃 萧昭业可不愿意伺候高纬这个结巴,暗里骂他祖宗八代,巴不得将他扔在街头算了,但是见冯丰吩咐又不敢不从,也是笑嘻嘻地去买了几瓶水和几个面包,高纬接过就吃, 一连又吃了三个才停下来。 冯丰仔细地看着他的眼晴:“高纬,你记不记得你曾经做过皇帝?〃 他愣了一下。 “既然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去偷盗你难道不觉得可耻?〃 他面色通红:“我没饭吃,自然要偷,难道我就该饿死?〃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居然连羞耻之心也没有。 冯丰摇摇头,“你能找到萧宝卷他们不?〃 “能,我和刘子业有联系的。〃 “那你打电话问问他们,如果还愿意坐台的就继续坐台,不愿意坐台的就出来,我再给你们找其他事情做。〃 高纬立刻接过手机就给刘子业打电话,挂了电话,满面喜色:“姐姐,他说他们都要回来……” 回来就回来吧。冯丰摇摇头,心里又有点害怕,现在李欢不在,这么多魔头,如何管教?也不可能他们在“青楼”呆了一段时间就变老实了吧? 见到萧宝卷、刘子业和刘昱是在一家大排档.冯丰故意选了这个闹市之地,也不怕他们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众人见到她,倒一个个像见了久违的亲人似的,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也觉得这个女人凶巴巴的,现在才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等人最好的一个了,跟着她至少还有 吃有穿,也没受什么虐待. 冯丰见他们一个个面色发青,身体瘦了不少,显然,“坐台”这活儿也不轻松,一天接待几个富姐,折腾这么久,花花世界变成了地狱了吧? “如果你们暂时没什么地方去,我有一个小店即将开张,你们都可以去帮忙,我发你们薪水。〃 众人齐声答应。 萧昭业小声道:“姐姐,店里,需要那么多人吗?〃 当然不需要了,可是,也没法,总得先找点事情给他们做。 她心里拿不定主意,饭后,看着众人:“你们听着,现在由萧昭业统管你们,萧宝卷做副手.你们几个住在一起,每天轮流打扫卫生、煮饭,不许打架生事,不然会严惩 ……” 萧昭业听得由自己管理这些人,大喜过望:“姐姐,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萧宝卷忽然道:“姐姐,那个李欢呢?〃 他怕李欢,也怕李欢的那个“遥控器”,见只有冯丰一个人,暗自窃喜。冯丰自然猜晓他的心思,道:“他在别墅里,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你们再按一下遥控,我可不管。〃 萧宝卷大为失望,心想,李欢这个魔鬼,怎么还在呢。 冯丰看看众人:“萧昭业,你带他们回去吧,明天早上,老地方等我。〃 众人鱼贯走了。 这一夜,冯丰辗转难眠,对于如何安排这几个人自食其力,实在是无比头疼。想到半夜,忽然计上心来,反正小店就要开张了,自己开张,除了珠珠和赵红燕她们几个要送来 花篮,也没什么人气,何不利用这几个小魔王的特长,自己搞点活动呢!而且,还不用花钱。 她想到这个主意,真是越想越开心,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点,萧昭业果然已经带着众人准时出现在门口。 萧昭业手里拿着两个馒头:“姐姐,这是我们今天早上做的,你尝尝。〃 她夸奖儿句,接过馒头却不敢吃,害怕这几个小鬼有什么坏主意,只佯道:“我刚吃了早饭,谢谢你们。” 这一天,众人在租赁下来的店铺里,冯丰按照各人的特长分配角色:萧昭业擅长书法,就为小店写海报。就连小店的名字:“淘一淘”也是萧昭业写了冯丰拿去外面做的匾。 高纬能弹琵琶,玛丰也买了把二手琵琶给他。 萧宝卷和刘昱各有一个特长:萧宝卷是历史上著名的“杂耍皇帝”,刘昱是著名的爬竿好手,由这两个人组成一场杂耍,岂不是胜过请开业的表演嘉宾? 情敌的较量,皇帝才尽其用 萧宝卷会一种叫做“啄木幢伎”的杂技,幢是带旗帜的长木,这个杂技就是由一个人用肩膀担着七丈五尺的白虎幢,然后,上面善于攀爬的人在上面做出各种惊险刺激的动作 。萧宝卷力气过人,是担幢的一把好手。而刘昱从小别的不喜欢,就喜欢爬竿子,据说轻易能爬上儿丈的高竿,而且还能拿着大刀长矛等家伙在上面挥舞。 至于刘子业,除了滛荡好像就没什么特长,就打杂、端茶倒水好了。任务一分配下去,众人无不大喜,只有刘子业悻悻地,自己又没什么特长,可是,看别人是皇帝就可以有 事干,自己也是皇帝,凭什么就端茶倒水?他大是不满,拉住冯丰:“姐姐,我不干,我不端茶倒水。〃 冯丰反问他:“你会干什么?〃 他答不上来. 萧宝卷对于自己的杂耍早已心痒难耐,如今有机会重操旧业,喜得几乎要跳起来,简直把冯丰当成了“知遇之恩”的人。所以见刘子业打岔,生怕破坏了自己的好事,瞪他一 眼:“姐姐安排什么就是什么,你还敢挑三挑四?〃 萧宝卷自己是打不过的,刘子业见兄弟刘昱也不帮着自己,一味地沉浸在爬竿子的乐趣里,萧昭业这个谄媚的家伙更是会讨好冯丰不会帮着自己,就不再说什么,答应端茶倒 水。 分配好任务后,冯丰立刻带领一干少年出去采买,等到各种材料买齐,已是黄昏了。 冯丰两手空空,光是走路就累得已经不想动了,可是,这几个少年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却一个个生龙活虎,尤其是萧宝卷,立刻着手开始调整做那个白虎幢,说起码得加班加 点才能赶出来。 冯丰也不管他们,留下他和刘子业在店铺里自己加班做事,萧昭业则带着刘子业和高纬回去了。 冯丰回到公寓,脱下高跟鞋,拖鞋也不穿,软软地躺在沙发上,看窗外的夕阳一点一点落下去,心想,要挣钱可真不是个容易事,人人都说当老板好,殊不知当老板比打工更 劳神费力。 电话响起,她懒洋洋地说声:“喂”,李欢笑起来:“冯丰,你有气没力的干啥?〃 “唉,累死我了……” 他听得她居然驱使那五个小魔君去帮她干了一天苦力,又准备在开业那天表演,大笑起来:“冯丰,真有你的,亏你想得出来.〃 “呵呵,我总不能白白养着他们嘛。〃 李欢有点担心,光冯丰一个人,能震住这些人么?万一有什么不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随时提防着他们,这群人没一个善良之辈。〃 “我知道。你放心嘛。〃 “不,我不放心,我还是回来算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陈姐信任你,你可不能砸她的场子。你也相信我吧,我没你想想的那么蠢啦。呵呵,你这个皇帝我都能调教出来,那几个小魔鬼还能做什么怪?〃 李欢气得翻白眼,自己怎么能和这些小魔鬼相提并论?自己可从不会害她,而那些小魔鬼呢?谁说得清楚? 挂了电话,冯丰心想,古代那些皇帝,比如宋徽宗擅长画画、李煜擅长诗词、萧宝卷擅长杂耍、萧昭业擅长书法… … 如果他们不是皇帝,可能每个人都能够凭借高超的艺术 才能留名青史,即便私生活有失检点,也不构成什么严重污点。君不见,现在的大名人,有几个私生活检点的?可是,并不妨碍人们对他们的崇拜。而这些小皇帝,他们偏偏利用 出生的优势坐错了位子,用艺术家的轻佻来治理国家,所以,只能祸国殃民。 没有皇帝的时代,才能人尽其才,才尽其用吧。 三天后,冯丰的“淘一淘”小店准时开张。 本来珠珠、赵红燕和秦小萝等几人都要来捧场的。但是,冯丰一是招呼不过来,二来不愿意让她们惊讶这几个人的来历,就婉拒了。珠珠送来一个大花篮、秦小萝二人也合送 了花篮。加上其他朋友的,倒也摆了好几个。最令她意外的是,芬妮和陈姐居然也托人送来了花篮。冯丰想,一定是李欢告诉她们的,自己这个小店,本来不值一提,就没跟她们 说。 她十分高兴,心情又有点紧张,这里人流量并不大,自己今天举行这场“表演”,能有多大效果呢? 萧昭业等人已经准备好了,五人着统一租衣店里租来的汉服。又穿回古代衣装,几个少年都很激动,尤其是萧昭业,他长相华美,穿了古装更是“上镜”, 众人嘻嘻哈哈地你 推我挤,哪里像是皇帝?完全是几个未成熟的少年人。 因为他们的服装,也因为有萧昭业和萧宝卷这时相貌较好的兄弟,渐渐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好奇地看着他们指指点点。 萧昭业十分得意地在海报边摆一个摊子,将自己连夜赶出来的10副大字摆在桌上,招呼来往的客人。高纬已经调好弦,弹的是一曲不知名的古曲,音乐声里,萧宝卷和刘呈在 做准备动作。 刘子业因为干了杂活心里不满意,冯丰就把租来的汉服让他先挑选,他挑了一套最好的,总算,心理平衡了一点儿。但还是骂骂咧咧地掺茶倒水。后见进来光顾的客人,很多 时髦打扮的女孩子,尤其是那些穿露背装、露膝装的少女,简直让他眼晴都看直了。他的态度立刻变了,十分殷勤地招呼她们,但是,一见到男顾客就爱理不理的。 冯丰暗笑,这小子真是改不了的毛病,幸好来的女孩子多,又忙碌,就顾不得训斥他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表演就要开始了。萧宝卷和刘昱脱下外面的汉服,露出紧身打扮,萧宝卷将七丈五尺的白虎幢稳稳地担在肩上,他一玩起这个游戏,脸上的神色简直如痴 如醉,仿佛看着最漂亮的姑娘。而刘昱则灵巧地顺着幢往上爬,爬到半中央,就开始挥动临时道具,做出种种翻腾挪跃的惊险动作。众人从未见过这种“把戏”,掌声如雷,大呼 过瘾。 表演结束后,人流量多了,进店看东西买东西的人也多了。冯丰喜滋滋地忙着收钱找钱,心想,第一天开张,生意也能这么好,真是没有想到。 一只手拿着一块玉,左看看右看看:“小姐,这个我买了,能不能便宜点……” 冯丰正在找钱,头也没回,热情地道:“麻烦您稍微等一下,今天可以给您优惠……” 咦,不太对劲,声音那么熟悉。 顾客已经走了,她回过头,一个戴大墨镜的男子在笑,看不见眼晴,却能看到他嘴角的笑容。 她又惊又喜:“李欢你弄什么玄虚?〃 李欢取下墨镜:“我没送花篮,为了补偿,只好来人。〃 他没送花篮,就是为了千里迢迢地在这一天赶回来? “笨蛋,机票钱比花蓝的钱贵多了,太不划算了‘你不如送一个普通花篮,将剩余的钱折现金给我。〃 他瞪她一眼,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没情调极了‘ 几个少年原本没太在意人来人往,见这个取了墨镜的男人居然是李欢,想起他的可怕的“遥控器”,原本的意气风发立刻不见了,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看他的目光毫无善意 。 刘子业拿一个纸杯,也是毕养毕敬地给他倒杯水,但不招呼他,也不跟他说话。 冯丰赶紧道:“你们快干活,他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众人如获大赦,都出门吆喝去了,一时间,谁也不愿留在店里招呼了。 “瞧瞧,我成洪水猛兽了”李欢低声笑道,“冯丰,你是怎样让这几个小子这么听话地干活的?〃 “我让他们干他们喜欢的事情,自然就乐意了。啊,李欢,你不走了?〃 李欢笑咯嘻地,放心不少,压低了声音:“我当然得回来给你扎扎场子,既然没事,我得走了,晚上还有一个谈判。〃 “你放心吧,我能搞定的。可不能耽误陈姐的事情。〃 李欢走到门口,又扫一眼那几个少年,几人接触到他的目光,一个个低下头。他回头看冯丰,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他刚一走,萧宝卷阴沉了脸:“姐姐,我不喜欢李欢……” 萧昭业也可怜兮兮的:“李欢一来我就不自在,能不能不要他来我们的店里,。〃 这几个家伙,李欢并未虐待他们,还教他们许多东西,可是,因为他们害怕李欢,就一个个不要他来了。 她笑起来:“你们快去干活,废话那么多。这店还是他出钱开的呢.他喜欢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几个人只好怏怏出去了。 萧昭业在外面卖自己写的字,起初50元一幅,没人买,后来干脆促销,20元一幅,半天下来,卖出去两幅。 冯丰出来看他,他哭丧着脸:“姐姐,以前许多人千金求我写字,我祖父还下令我的字不许流落出去,没想到现在20 元也没有人买。〃 现在的人讲究名气,名家的才能畅梢,你一个无名小卒谁肯花钱?要是人们知道他是那个著名的阳奉阴违坏蛋皇帝萧昭业,也许,也是肯花高价买他的真迹的。不过现在,他 能卖20 元已经很不错了。 冯丰笑眯眯的:“你放心,你的字写得这么漂亮,总会有识货的人。〃 “好久才会有识货的人?〃 我怎么知道?冯丰心想,却道:“放心吧,一定会有的。〃 高纬还在外面穿着汉服弹琵琶,萧宝卷和刘昱兴致勃勃地走来走去,两人兴奋得如刚刚开了演唱会的明星,以前在宫里玩,观众都是宫女太监,也没法大规模表演,现在居然 能在闹市表演,收获无数掌声,兴奋得简直比做了皇帝晚高兴。 “姐姐,我们以后天天都要表演麽?〃 冯丰看他俩满脸期待:“天天表演就不好玩了,得隔一段时间表演一次才有吸引力。〃 天天见到的东西,人们就不会珍惜,物以稀为贵,有些东西,得藏着掖着,才能卖到高价。 萧宝卷想想大有道理,又听得隔几天地可以表演,立刻又兴致勃勃地去钻研自己的白虎幢了。 这天后,冯丰安排了一个轮值表,由萧昭业统领众人经营店铺,萧宝卷孔武有力就负责维护纪律‘淘货的、站拒台的、打杂的、算账的,各司其事。她细细观察过几天,除了 有些人偷j耍滑外,对于店铺里的东西,倒没人偷,他们毕竟做过皇帝,不屑这些不值钱的次货。萧昭业细心,又长袖善舞,他先到先为王,几天下来就笼络了众人。刘昱特别爱 生事,但不是萧宝卷的对手,只好伙同刘子业去欺负结巴的高纬,被萧宝卷收拾了两次,就不太敢出格了。而且,每个人有了兴趣的对象,有吃有穿,暂时先安定了下来。 她四处观察,看看能不能再做些什么其他小项目,或者等生意顺利了,能不能开连锁店,不然,光靠这个小店,可没法解决这些穿越皇帝的就业问题。 与此同时,她去拜见了几次老板,老板对这个第一名的学生十分欣赏。还没正式上课,先给她布置了任务——现在各大报刊上“史海沉钩”之类的专栏兴起,当地一家日报请 他主笔,但是他忙不过来,就将冯丰介绍给了这个栏目,每周写三篇秦汉魏晋的东西。 冯丰身边有几本魏晋南北朝的“活词典”,逮住这些人探讨当时的风土人情、服饰娱乐、饮食八卦,他们讲述的案例可比《世说新语》还更绘声绘色更加八卦。冯丰也不费多 大力气,每周三篇还能挣几百块钱,倒也算一桩美差。 周末,她接到李欢的短信:“叶嘉前几天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我没有告诉他。我不想告诉他。〃 难怪他上次临走时总是欲言又止的,原来是这事。 心里有淡淡的悲哀,又有淡淡的失落,叶嘉,如今联不联系自己,想必,他也觉得没多大关系了吧。 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李欢发了短信,等好一会儿不见她回复,耐不住了,给她打电话:“喂,你怎么不回短信?” “我还没来得及呢,你以为打字不要时间哇?” “我以为你生气我没有告诉叶嘉你的电话。” “我换了号码,可他的电话并没有变更!我为什么要生你气?” 李欢松了口气,笑起来,是啊,叶嘉不知道她的电话了,但是冯丰难道不会记得叶嘉的电话?叶嘉可没换电话!真要联系,她也会跟他联系的,而且,叶嘉怎么会除了自己, 就再也找不到冯丰了? “冯丰,你不许再理睬叶嘉了……” “关你什么事?” “我给过他机会,是他先放弃的,我不会再对他客气了,你也不许再跟他联系了,他找你你也不许理睬他!” 她哭笑不得,这个自大狂,永远都是这样,叶嘉的机会是他给的吗?他凭啥呀,自己要不要跟谁谁联系,关他什么事。 时间过得那么快,一转眼,河塘里,荷花又含苞待放了。 这是一个周末,小店经营了那么些日子,虽没盈利,但也勉强收支平衡了。收支平衡的功臣还是萧昭业和萧宝卷,他们二人一个写字卖,一个做了种“木马”玩偶,但是,所 有的盈利除开他们几个的衣食住行,每个人发点零花钱,要想收回成本,看来都还得有距离,不过,冯丰还是比较知足了,反正先不要自己养着这群少年就是好事一桩了,而他们 ,恐怕生平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自己养活自己呢。 为了庆祝,小店放假一天,冯丰准备带这帮“小工”出去游玩一天。 正要出门,接到老板电话,说有事找她,她一合计,干脆带这帮少年去参观一下c大,开店的新奇感一过去,众人早已蠢蠢欲动,听得可以去游玩,立刻兴高采烈的随冯丰出发 。 他们听得c大是c城最好的大学,早已在好奇现代培养人才的机制,一进校园,但见路上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无不感到新奇。 刘昱道:“现代的学堂真不错,可以有美女一起读书,哪里像我们那时那么枯燥……” 陪太子读书的都是一干男孩,想秀色可餐也没得。 萧宝卷大摇其头:“男女都念书,女人就会去掌权的,这个世界真可怕。” 冯丰瞪他一眼:“你这么贪玩,你去念书,保证不是女生的对手,你得意什么?” 他不服气地哼一声:“我又不喜欢念书,念书有什么好?” “不念书就给我看店。” 萧昭业机灵:“姐姐,你也在这里念过书?” “恩,我在这里大学毕业,很快又要来这里读研究生了。” “那,这里会不会有赏识我的书法的人呢?” “也许会有的。” “……” 冯丰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群少年,大的不过二十一二,小的才十五六岁,正是念书的时光,难道让他们在小店打一辈子工?可是,念书,先别说他们会不会去,而且 ,谁供他们念书?自己可没那么好心,他们是赫赫有名的大暴君,可不是什么希望工程值得援助的孩子,如果按照千多年前的玩弄权柄,阴险毒辣来看,他们的心理年龄起码比实 际年龄大20岁,现在离开了能够作恶的土壤,变成了底层的弱者。可是,他们的表现,谁敢说能坚持多久呢? 这时,刘昱看到前面的球场有人在打篮球,对这种游戏很是蠢蠢欲动,想跑过去,萧宝卷等人也看见了,冯丰立刻拉住他们,叫他们先看,不要乱跑。 正要安抚这群少年,只见球场上一个熟悉的男孩子跑过来,吹着口哨,欣喜的神情:“嗨,冯丰……” “黄晖,放暑假你没回家?” “我家就在c城,我在一家律师行实习,周末来打球的,呵呵,上次打电话我告诉过你的……” 哦,不好意思,早已忘记了,冯丰一喜,干脆让他们几个和黄晖一起玩一会儿算了。 黄晖见她和那么一群少年在一起,笑嘻嘻地道:“这些是?” 众人白他一眼,爱答不理的,萧宝卷傲慢道:“你是谁?” “不许无礼”她低声喝住萧宝卷,笑道:“黄晖,这几个都是我的表弟,麻烦你带他们打一会儿球,老板找我,我谈了事情,尽快回来找你们……” 黄晖当然一口答应,等冯丰一走,他立刻招呼这群“表弟”,可是,这群桀骜不驯的小子,除了李欢和冯丰,怎么会将一个陌生男孩子放在眼里?谁也不理睬他,一个一个大 模大样的往球场走去,他只好追上去,对先拿住球的刘昱示范了一下,众人很快玩了起来…… 穿过球场的热闹,暑假的c大校园冷清了不少, 冯丰一个人走在林荫道上,有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时候,怎么会想到这里将会 出现叶嘉的脚步?如果从来不曾认识过叶嘉,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远远看着他的海报尖叫的人而已,也许比现在会幸福许多吧。 老板是一个胖老头,离开了一段时间,刚从法国回来,一见她,很高兴地拿出一些糖果:“冯丰,这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 自己没请老板的客,倒吃老板的东西,她推辞不过,道谢几句。 老板兴致勃勃的:“冯丰,你写的那个专栏我看了,责任编辑说读者反应很好,叫你继续写下去,还有,你写的论文我也修改了,已经推荐给了一家核心期刊,他们非常看好 ,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些论述没有文献资料支撑,有待考证……” 那些根本就是文献记载上找不到的,是自己抓李欢、萧昭业、刘子业这些“活字典”了解来的,可是,这话不能说,她只道:“您修改了很多,署名您在前面吧,弟子也好沾 点光……” 现在,老板们一般都忙着下海、交流、讲座,弟子们才写论文孝敬导师,许多研究生抱怨,自己写了很久的论文,连并列署名也不行,都归导师独占了,如今,冯丰见老板并 未按“行规”,还要自己署名,机会也完全是他给的,让他排名在前也是行规。 老板连连摇头:“冯丰,你的这篇论文观点很新,考据也很讲究,我带了这么久的研究生,没一个有这种学术精神的,现在,学生都很浮躁,为的是拿一纸文凭找个好工作而 已,我难得发现一颗好苗子,我是开心啊……” 冯丰暗骂自己小人之心,以为所有老板都是传说中的那种老板,因此,对这个老头就更是毕恭毕敬起来。 她交上自己最近写的一篇论文草稿,老板接过大略看了一下,更是高兴:“我这几天仔细看看再给你提出修改意见,冯丰,好好努力,我真是没有看错你。” 得到老板夸奖,比赚钱了还开心,她礼貌地告辞出来,走过转角,不由得跳跃几步,跟考上大学时的举止一模一样,往球场跑去。 球场里的人并不太多,几个小暴君第一次接触这种“游戏”,一个个都觉得很好玩,不停地争抢着跑步跳跃投篮,黄晖在一边跑前跑后教他们,累得满头大汗。 萧昭业玩了几下就不喜欢这种运动了,他在旁边站着,黄晖买了一大堆的可乐矿泉水之类的走过来:“你要可乐还是矿泉水?” “矿泉水”他大模大样地拿过一瓶,神情异常倨傲。 黄晖但觉这几个少年,虽然活泼好动,但一个个都神情倨傲,仿佛派头很大的样子,有时说话也老气横秋的,心想,冯丰的这群“表弟”可真奇怪。 他站了一会儿,忽然听萧昭业道:“喂,黄晖,你和我姐姐是什么关系?” 他愣了一下,笑起来,眨眨眼睛,低声道:“我想追你姐姐……” “该死的色狼”萧昭业怒骂一句,但见冯丰从远处走来,脸上立刻改变了态度,大声道:“姐姐,我们在这里……” 黄晖见他的面目转换得如此之快,暗暗吃惊,心道,如今的少年就是花样多。 冯丰今天心情特别愉快,见谁都觉得开心:“黄晖,今晚一起吃饭,我请你们。” 萧昭业道:“我们吃就好,何必请他?” “不得无礼!以后你们可以常常来c大玩,黄晖哥哥是c大的高才生,他会带你们玩的,而且他是学法律的,你们有什么不轨行为,可逃不过他的法眼,呵呵。” 萧昭业立刻闭嘴,他看不惯黄晖,但是,却聪明地不和冯丰顶嘴。 萧宝卷和刘昱玩篮球玩得特别起劲,高纬和刘子业也没多大兴趣了,先跑过来喝水,只有萧宝卷等人还玩得十分起劲。 球场上太阳大,冯丰站一会儿就受不了了:“我先去河塘那边坐一会儿等你们,你们再玩一会儿就过来。” 众人答应着,黄晖也不玩了,和冯丰一起往阴凉出走,萧昭业等三人也跟了上去。 在柳树边的长椅子上坐下,高纬一个劲喊热,黄晖道:“我去买一点冰棍。” 冯丰道:“不用了,我们再坐一会儿就去吃晚饭。” “没关系,大家都热。” 黄晖憨憨笑着,跑去小卖部。 他的背影刚走远,萧昭业就神神秘秘地看着冯丰:“姐姐,这个人对你不怀好意。” “你知道什么?不要胡说八道。” “哼,要叫李欢看见了,肯定拿遥控器‘遥控’他……”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向着李欢了?她失笑,李欢的遥控器能对黄晖起什么作用? 正说话间,萧宝卷和刘昱也跑了过来,一个个气喘吁吁的:“好热,不玩了。”他们转头,看见黄晖过来,黄晖买了冰糕,又买了书片、威脆花生、开心果等少年喜欢的零食 ,一大包提着大步走过来,萧宝卷和刘昱见他篮球玩得好,对他有点崇拜,其他人也见他态度超级好,十分热心的给大家买饮料零食,有吃有喝,对他的态度就好了起来。 冯丰见这群少年被黄晖一通零食收买,态度跟刚见面时迥异,心里暗笑,再怎么怙恶不悛,毕竟还是少年人呀。 黄晖在给众人讲一些nba球星的趣事,他讲话的方式特别好玩,语气也很幽默,讲述的技巧高超,几个少年虽然不知道nba球星的威力,但是,一个个却听得津津有味…… 今天,在c大新修的实验室里,一项试验终于成功,众人又临时讨论了一下,准备先去吃饭,然后还有一个论证会议。 叶嘉随众人走出实验大楼,不眠不休了几日,一个个几乎都打盹起来,叶嘉也很疲倦,拿出手机打开拨了个号码:“刘教授……” “你好,你好,听说你找我有事情?我刚从法国回来,今天才回来的……你要冯丰的电话号码?你认识她?真是巧了,她今天才来了这里交新的论文……对,她刚走不到一 个小时……不用客气……” 叶嘉愣了一下,冯丰今天还来过c大?那她会不会还在c大呢? 众人往前面的餐厅走,叶嘉下意识地四周看看,走过球场,走过梧桐大道,忽见前面的柳树边坐着一大群人,一个女孩子坐在中间,她的旁边是一个看起来十分阳光的男孩子 ,正在谈笑风生,她也在笑,而旁边还有几个少年,一个个都前仰后合,仿佛是刚听的什么好笑的笑话。 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冯丰下意识地一转眼,远远的,一个人的身影那么熟悉,她慌忙站起身:“走吧,我们该出去吃饭了。”说完,也不管旁人,慌慌张张地就快步 往前走。 黄晖见她举止那么奇怪,赶紧对众人说:“走吧,走吧”,众人也立刻跟了出去。 冯丰飞走几步,前面就是校门,成排的出租车等在门口,她上车,跑在前面的高纬和刘昱跟了上来,黄晖则带着萧昭业等人上了另一辆车。 “小丰……小丰……” 叶嘉跑到门口,出租车已经远去。 助理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疲倦地摇摇头:“没事,回去吃饭吧。” 出租车开出一段距离,高纬和刘昱两个在车里东张西望,不明白冯丰今天怎么“奢侈”起来,要在往日,她即便是中午最酷暑的时候,即便是去进货,拿着许多东西,也坚持 让大家坐公交车,挤得一身臭汗,没想到今天居然可以让大家坐出租车,有冷气的车子坐着就是惬意多了。 “姐姐,我们晚上吃什么?” “随便。” 她淡淡的回答,心里却一阵狂跳,紊乱还没停止,一个声音在心底一遍一遍愤怒的自言自语:凭什么我要见你一面是难如登天,而你就可以随时想见我就见我! 刘昱还在追问:“姐姐,今晚究竟吃什么呀?” “自助餐,想吃什么吃什么。” 两人不知道自助餐是啥,但听得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立刻兴奋起来。 出租车在一家西餐自助门口停下,48元一客,随便吃。 很快,黄晖也带着众人来了。 她见了黄晖,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刚刚有点头疼……” “没关系,天气热,容易中暑,我们估计是坐久了。”黄晖关切道:“我先去给你买点药吧……” “不用不用,我进去喝点冰水就好了。” 这个自助西餐,主菜只有一道牛排,往常人多的时候,排队取牛排,很久都轮不到,今天时间还早,人不太多,不需要怎么排队,而水果,点心倒是不少。 黄晖带着众人去取食物、饮料,冯丰坐着一动也不想动,腿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发了一会儿呆,手机响起,她不经意地拿起,却听得那么熟悉的声音:“小丰……” 是叶嘉! 居然是叶嘉! 手微微发抖,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仿佛隔了一辈子那么久又再听到这个声音。 心里狂跳,她的声音却十分平静:“哦,你好……” 他急急的:“小丰,我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说你换号了,我跑去查研究生录取情况,问了你老板才知道你的新电话……”他前几天一直在查号码,问了李欢,又曲线救国问 叶晓波,可是李欢狡猾,连叶晓波也不告诉,可是偏偏她老板又去了法国,直到他回来才打听到了电话号码。 她想,叶嘉要在c大查一个人,自然是容易的,她还是十分平静:“有事吗?” “小丰,你考第一名了,恭喜你……” 考第一名并不是新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谢谢。” 他听她的口气那么客气疏离,有一会儿回不过神来:“小丰……你为什么要换号码?” 自己为什么要换号码?的确也是多此一举,只是不甘罢了,不甘心开着机他也不找自己。 “小丰,你答应我不关机的,结果你把号码给换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打来,我关不关机又有什么用呢。 她淡淡地说再见,然后挂了电话,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这时,黄晖他们已经拿了一大盘一大盘的食物回来。 神秘的结婚证 黄晖热情道:“冯丰,看看这个好不好吃。你喜欢吃什么?我再去给你拿。。。。。。” “谢谢,这些都不错,呵呵。” 她话没说完手机再次响起,还是叶嘉。 她拿了手机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叶嘉的声音十分急切:“小丰,你现在哪里?” 怎么?又要发挥5分钟打一个电话的精神?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失踪可以几个月音信全无,可是若他想和你联系了,你在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自己和他,一直都是不平等的 。他可以走在c大的校园里,但是,包围着他的都是保安,名流,豪车,美女,自己连见他一面跟他说一句话都是不可能的。而等到他终于想起来还有自己这么一号人,就可以随时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小丰,你究竟在哪里?快告诉我。。。。。。” 她淡淡道:“叶嘉,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今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有朋友在,不方便讲话,挂了。” 叶嘉从未想过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呆了半响才大声道:“小丰……”可是,对方早已挂了电话,不剩下一片忙音。 身上的疲乏变成了不安的冲动。她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她和一个陌生的男孩子在一起,她甚至说自己不方便接电话! 他呆呆地坐在餐桌边,旁边的一人叫他:“怎么不吃饭?” 他回过神来,端碗就吃。 冯丰走回餐厅,几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4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4部分阅读 个少年正在大吃大喝,黄晖不时张望,看她进来,笑道:“给你拿了几样,不知你喜不喜欢?” “喜欢,我不挑的”她道谢,的确已经很饿了。普通的牛排看起来也喷香可口的。 她看着萧宝卷他们几个,每人面前一大堆东西,可乐,咖啡,啤酒,牛奶,雪碧,橙汁……都一样都喝一杯,大家对咖啡和啤酒特别不感冒,一个个都觉得难喝得很。 黄晖有点奇怪:“你们为什么都不喜欢喝可乐?” 萧昭业道:“这种东西太难喝了,简直像毒药,你为什么喜欢喝?” 冯丰强忍住笑,这些人来现代还没完全适应现代的生活方式,即使李欢,也一直不喜欢咖啡之类的,说闻到气味都觉得奇怪。 他们又去取新一轮食物了,这些少年,吃起来一个个都是好手,老板要是每天都遇到这样的食客,估计得被吃垮。 她见黄晖没动,笑道:“你不去拿东西了?” “我不太喜欢吃点心。” 他一直想和冯丰说几句,人又多,现在好不容易两个人坐在一起,自然不想走开。 “冯丰,我看你在c报上写的专栏,每期都看的,你很厉害呀。” “没有,业余写着玩的,呵呵。” 他双眼晶亮:“马上就要开学了,你住校不?” “我住校的,呵呵,读书要有读书的样子。” 他欣喜道:“那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一口果汁差点噎住喉咙,她放下杯子,笑起来:“我这三年要认真念书,出去工作了几年,才知道读书的机会难得呀。” 他急急道:“没关系,我不会耽误你学习的……我……”他摸摸头发,越说越急,这时,刘昱已经端着两大盘东西兴冲冲地回来。 冯丰笑道:“你吃多少拿多少,拿了吃不完要被罚款的。” “知道,姐姐,你已经说了许多次不能浪费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看,我都背的了。” “背得就好。” 几个少年都已经陆续回来,黄晖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这一顿自助餐,众人吃的皆大欢喜。 和黄晖告别后,冯丰带领一群少年走过几条街去坐公交车。 高纬吃的太饱了,走不动,满头大汗:“姐姐,我们为什么不做出租车?” 还想做出租车?门都没有,没喊他们走路回去都不错了。 刘昱幸灾乐祸的:“死结巴,消化一下嘛……” 冯丰一下揪住他的耳朵:“讲了多少次不许嘲笑别人的缺陷,你就是不听……” 高纬大是感激,一众少年中,他因为结巴最受欺负,而刘昱年龄最小最不懂事,经常以嘲笑他为乐。每次冯丰看到他胡作非为,总要惩罚他。 刘昱痛的哇哇大叫,这下众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冯丰放开手,刘昱悻悻地跑到前面去,众人大笑起来,冯丰也笑起来。 叶家许久不曾这么热闹过准确地说,是叶夫人许久也不曾觉得这么热闹过。今晚,她中意的女孩子汇聚一堂,很快,儿子就要回来了、与其说这是一个party,不如说是 给儿子准备的一场巧妙而盛大的相亲会。 穿着礼服的女孩子们一个个争奇斗艳,姗姗忙着帮她招呼客人,叶晓波也携了女友穿梭其间,加上其他朋友圈的青年才俊,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叶晓波跑过来:“妈,叶嘉怎么还不回来?” 她笑得眉眼都合不拢了:“我刚才给他打电话,很快就要回来了。他们的一项实验成功,据说是世界领先哦,有许多采访,他都忙了好几天了,今天肯定提前回来。” “哎,这个呆子,要是追女孩子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晓波,你怎么说的你哥好像没人喜欢似的?”叶夫人不悦,“有很多女孩子都中意他的。” “对对对,这些女孩子都是中意他的”叶晓波失笑,“我们都是今晚的陪衬。 ” 叶夫人脸色这才好点,见姗姗跑过来,脸色红扑扑的:“姨妈,哥什么时候回来呀?大家都在问他。” “很快就回来。” 叶夫人看满场的佳丽,高兴地点点头,又略带了遗憾的口吻:“可惜佳妮没来。” “佳妮有事情,下一次会来的。” 她叹息一声:“要不是被那个女人破坏,佳妮都该成我媳妇了,现在希望渺茫啊。” 姗姗一听提起那个穷女人,也是满肚子的火:“姨妈,那个穷女人真是可恶,你看她才和表哥分手多久?就又去勾搭李欢,还在李欢的别墅里反客为主,以主人自居,把我们 都赶走了。。。。。” 叶晓波道:“姗姗,不要胡说,他本来就是李欢的妻子,我以前就叫她大嫂了……” “大嫂?哼,她那德性,配得上李欢吗?即使是李欢的妻子吧,有权利这么赶丈夫的客人李欢也真是好脾气,居然把别墅也让给她,这一辈子,跟这么个悍妇,有得他受的… …” 叶夫人头都痛了:“不说那个女人了,说起我就是满肚子气。。。。。。” 正说话间,只见叶嘉和一个女孩子并肩走进来。 满场的喧闹都暂停了一下,叶嘉的外貌固然令他们惊讶,但是,毕竟不少人还是见过叶嘉的,她们吃惊的是叶嘉居然和一个女子走在一起。这个女子约莫三十来岁,身材高挑 ,气质出众,其中也有不少人认出她是本城一名门千金梁小姐,在美国留学多年,听说如今在瑞士一家研究所工作。而其,她这次还是和叶嘉一起研究项目的人员之一。 众人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她和叶嘉,这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大家原来都是陪太子读书而已。叶夫人一见梁小姐,高兴地迎向她,这个女孩子,无论家家世、学养、相貌都 无可挑剔,而其跟叶嘉的工作有些吻合,两人也可谓志趣相同,是她认为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叶嘉礼貌地和一众美女一一招呼,即使不认识的也一一微笑致意,风度之佳,简直令人绝倒。叶晓波在一边暗自嘀咕,没想到叶嘉还有花花公子的潜质。 舞曲已经开始,在叶夫人的强烈期待下,叶嘉果然不负众望,邀请梁小姐跳第一支舞。然后,好几位女孩子都受到他的邀请。 这一晚,他表现的特别完美,完全是正常的叶家“子弟”模样了。 叶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儿子在这样的生活里才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而不是跟那个穷女人在一起,居然还在厨房里洗碗。 梁小姐受到叶夫人特别的邀请,两人正亲切交谈,见叶嘉走过来,叶夫人笑眯眯地拉住儿子:“儿子,我们正在谈论你呢。” 他微笑道:“谈我什么?” “伯母说起你的美丽的小别墅,听得真是令人向往……” “儿子,什么时候请梁小姐去玩一天……” 叶嘉摇摇头,微笑不改:“我是很想邀请朋友们去小聚的,但是,我夫人不喜热闹、从不欢迎我的朋友、更不欢迎女性朋友,这一辈子,我是不敢带你们回家里了,呵呵…… ” 梁小姐大吃一惊,却依旧和颜悦色的:“哦,原来叶医生您已经结婚了?” “我去年除夕前一天公证结婚的,还没来得及请大家,以后会尽快找机会请朋友们吃一顿饭,免得让大家误会,我夫人有点事情,这段时间都在外面忙碌,所以今天没有一起 来……”他笑得那么开心,“所以我才有机会跟各位美女跳一曲,她要来了,我可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他的声音并不小,周围的女孩子都听见了,一个个交换了一下眼色,均想,叶夫人怎么这么奇怪?自己的儿子早已结婚了,还邀请众人来这单身派对相亲,这不是耍大家嘛? 叶夫人又急又气,这个儿子在胡说八道什么? 姗姗站在一边也很不好意思,姨妈请这么多人来,可是,表哥却说自己结婚了,不是故意让她下不了台?她暗自埋怨表哥,只有叶晓波暗暗偷笑,还以为叶嘉真的被“招安” 了,没想到一切做足之后,居然来这一手,不把母亲气个半死才怪。 夜已深了,众人听得这个消息又意兴阑珊,一个个告辞去了。很快,只剩下一家人大眼瞪小眼。叶夫人沉下脸来:“儿子,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哪里是玩笑?”叶嘉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红色的“结婚证”,随意翻了一下又放回口袋里,“妈,我除夕前一天和小丰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你也是知道的,怎么说我 开玩笑呢!” 叶夫人张口结舌,“那个女人不是当天拒绝结婚,随后就自动消失了吗?” “小丰只是暂时离开,但是,我们当天是领了结婚证的。” 叶夫人气的跌坐在沙发上,简直如晴天霹雳,原以为已经彻底摆脱了那个女人,没想到她不但阴魂不散,而且还跟儿子领了“结婚证”,当初儿子一个人回家来,只说婚没结 成,可没说领了结婚证呀?! 还以为就这样一刀两断了,没想到是生生给自己上了一个紧箍咒,那个女人真是阴险啊! 同居还好说,这“结婚证”领了,就是铁板钉钉,即使要离婚,也是要分去一半身家的呀! 姗姗给她揉揉肩膀,也大惊失色,喃喃道:“哥,你怎么这么糊涂?怎么就和她结婚了呢?” 叶夫人像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道:“姗姗,快把短信给你哥看,那个女人早已和李欢在一起了,跟你哥没什么关系了……” 姗姗急忙把手机短信翻开递给他,这可是叶夫人让她保存的“罪证”:“你看,哥……” 叶嘉一看,上面是李欢的号码,可是回信的内容却是:“我是冯丰,拿着李欢的电话,你今后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吧,我替他做主。” 就连叶晓波也忍不住道:“叶嘉,你还是不要再做第三者了,冯丰和李欢现在很好,她已经是他的别墅的女主人了……” 叶嘉手一抬就将这条短信删了,姗姗大声道:“哥,你干什么?” 他略微怜惜的看着表妹:“姗姗,你以后别跟李欢联系了,他跟冯丰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也不会喜欢你的,天下男孩子那么多,何必要盯着他呢?” 姗姗说不出话来。 叶夫人急忙道:“儿子,你听我的没错,你赶紧跟那个女人把离婚手续办了、反正你们分居那么久,无论她离不离,只要分居满一年,都可以自动离婚的、不能让这个毫无用 处的该死的结婚证阻碍你的前途……” “姨妈,表哥是不是还要分一半财产给她?不是便宜她了?” “她想分一半财产?她为叶家做出过什么贡献?连好好伺候都没有伺候过你哥,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给她一笔钱打发她就可以了。” 叶嘉见他们义愤填膺,自己没事人样,笑笑:“你们接着讨论,我太困了,要去休息。” 很傻很天真 叶霈和长子刚一下飞机,就接到许多电话短信。 他站在一个报架栏前,微微倾身看琳琅满目的头版头条,叶嘉的大幅照片刊登得满世界乱飞。 “小姐,这些报纸每样拿一份……” 叶大少见父亲喜上眉梢,自己也拿起一份:“爸,我真为三弟感到自豪……” 叶霈大声笑起来,“我也自豪呀。看看,他们的儿子都上绯闻八卦头条,我儿子上的这是什么头条?是造福人类,世界医学领先的头条,哈哈……老大,你看老三这张照片看 起来多帅?这张更帅……” 叶大少对不经商也不妨碍自己位置的三弟,比对叶晓波的好感大得多,见父亲高兴,也由衷地称赞几句,的确,有这样一个兄弟,站在人前人后的确要光彩得到多,这不同于 商界精英,财经巨子习惯的那种“光彩”——而是人们对财富以外的另外一种由衷崇拜,他没有经历过这种荣耀,所以对兄弟的成功也很是高兴。 车子开来,父子俩上车,叶霈的电话铃声还在响个不停,他拿起,声音洪亮:“……哈,多谢,我看到了,正在看呢……过奖,过奖,你儿子也不错……” 这一夜,叶夫人辗转反侧,却哪里睡得着? 折腾到天亮才勉强合上眼,等睁开眼睛时,已经接近中午了,儿子早已出门了。 她出去,见丈夫坐在客厅里,面前堆了一大堆报纸,正义以翻看,赶紧在他身边坐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霈满面笑容:“早上回来的,你看看,这些都是报道儿子的,叶嘉真是了不起,他们攻克了一个医学难题,世界领先啊。了不起,了不起,欧美进行了半个多世纪都还没能 解决呢,快看,儿子的照片,这小子还很上镜嘛……从昨天到今天,我接到好多电话,都是恭喜我的,哈哈,他们都在羡慕我,说他们的儿子都上花边新闻或绯闻,我儿子这才叫 新闻,英雄,哈哈……” 叶夫人昨天已经为儿子高兴过了,儿子的成功固然可喜,但是他的婚姻更是令人忧虑,他见丈夫乐得合不拢嘴,气闷闷地坐在一边,一时不好说什么。 叶霈放下报纸,奇道:“你怎么不为儿子高兴?” “我高兴什么?大事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儿子和冯丰居然扯了结婚证。” “有这事?什么时候?” “就是去年除夕前一天。” “不是说冯丰走了吗?叶嘉也并没有和她在一起吧?”叶霈大为意外,“怎么会领了结婚证?” “我怎么知道呀”叶夫人急得脸色发黑,又睡得不好,更是印堂发黑,“估计是当天领了结婚证,冯丰才走的。” “哦,我倒小看她了,冯丰居然这么有心机?” “你才晓得嗦?我早就说过哪个女人不简单,你就是不相信,现在,得催着叶嘉赶紧悄悄把离婚手续办了,不然怎么办?” “叶嘉是什么态度?总不能我们强迫他去离婚吧?” “……” 叶夫人想起昨夜儿子的举止,叫他离婚,恐怕不太容易吧! “那怎么办才好?” “你也别管了,反正你也管不了,儿子做事都是有分寸的,他自己会知道处理的,我看你怎么插手都无济于事,何必乱操心惹他不高兴?” 这事一点也没影响他的情绪,他依旧兴致高涨:“不要提那些事了,我们得为儿子庆祝一下,我来研究一下,怎么庆祝好呢?” ………… 马上要到九月份了,开学后事情多,经营小店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少,新的赚钱的项目又还没有发现,冯丰这些天一直在外面奔波,光靠这个小店,肯定无法安顿下这么些少年 ,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是经商的材料,怎么别人能发现那么多赚钱的机会,自己要做生意寻找新项目就不好办呢,投入大的风险大,投入小的回报小,怎么都不合适。 李欢打来电话,一接通,就是嘲笑的口吻:“冯丰你怎么喘息得跟一头牛似的?” “太热了,你在烈日下奔波一天试试!你倒好,和陈姐天天房车出入……” “谁叫你不打车?” “哎,我和他们几个一起呢,我总不能让他们做老爷吧。” 那几个小子才赶回店里,她一个人等着过马路去打车,太阳毒死人,趁着红绿灯的时候,她赶紧跑到供指挥交通的“黄马甲”的那把遮阳大伞下站着,唉声叹气,谁叫自己惹 上那几个魔星呀,害得自己必须“以身作则”,也只好过那样的日子,天天挤公车和他们在一起就吃盒饭。 虐他们没虐到,他们少年气壮,一个个生龙活虎,自己倒每天累死累活。 “冯丰,你这不是自找罪受嘛?” 她小小声的:“嘻嘻,不过我一个人外出的时候都是打车哦,在公寓里也可以大吃大喝……哎,李欢,你说我这样子做是不是有点小人呀?会不会太像那些贪官了?表面上廉 洁奉公,背地里享乐不止?” 李欢老老实实的回答:“是有点阳奉阴违的,跟萧昭业做太子时差不多。” 她恼羞成怒:“你回来管嘛,你回来把他们当成老爷养起来嘛,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惹上这些暴君?都怪你……” 这不是她自己问意见嘛?看看,这就是实话实说的下场。 “好好好,他们都是暴君,你怎么做都不过分,要像改造末代皇帝一样改造他们,你这样做真是太英明了,冯丰,你英明哦……” 她嘟囔道,这还差不多。 “冯丰,北京气候环境都不好,等项目进行得差不多了我就回来……” “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呢,最初说是一个月,现在都多久了?” “我这不是为了赚钱嘛,没法,你放心吧,等你开校,我一定赶回来送你去上学。” “别别别,你不要抢我风头,我自己一个人去。” “呵呵,黄晖还在约你没有?” 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我—不—告—诉—你。” “嘿,谅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掀起什么惊天巨浪,不然,冯丰,你就太没品位了。” 呵,找你我就有品位了?人家黄晖至少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污点吧?你呢?李欢,你还记得自己有多少女人不?以前宫廷里的三千嫔妃不说,那算历史原因吧,不算你花心也不 算你种马,可是,现代呢?就说你来现代之后吧,现在可没有什么历史原因压迫你,也没有什么延续后代这一说法,你自己说说你有过多少女人了?要不要我给你背背名字……” 就知道这个女人有一天会往事重提,大算旧账,他笑得一副清白无辜的样子:“这个嘛……我那时,不是很傻很天真嘛……” 冯丰的白眼简直要翻到眉毛上去了,“李欢,不说了,我去做事情了,挂了……” “等一下,我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说呢……” “我看了叶嘉的报道,他越来越厉害了……”他话锋一转,“冯丰,他和你联系没有?你绝不许和他联系,他联系你,你也不许理他,反正你最好话都不要和他说一句,完全 把他当作透明人……” 她没好气:“我能不能把你当作透明人?” “不能,我是实心的。” 冯丰绝倒。 姗姗跟林佳妮通电话。 “佳妮,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姨妈有多郁闷,唉,该死的表哥,居然说他们已经结婚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撒谎……” 林佳妮不动声色:“来的都有哪些人呢?” “好多啦,你都认得的,唉,你那天怎么不来?你不来都不好玩了……”她一一说出那些名字,又回到姨妈的尴尬上去了,“这些日子,姨妈别提多郁闷了,连麻将也不敢出 去打,朋友们都埋怨她,说她晃点他们,儿子都结婚了还开什么单身派对,佳妮,姨妈很想念你,这些天都闷闷不乐,要是你和她在一起,她该多快乐呀……” 林佳妮淡淡地回应着,心里却是浓浓的恨意,这个叶夫人,口口声声把自己当女儿看,口口声声支持自己,可是现在呢?自己被叶嘉那样羞辱的事情还不到一年,她已经在张 罗着给她的儿子另外找媳妇了,那么明显的相亲大会,当自己是白痴?真要为自己好,她还准备其他的候选人? 她想起姗姗口里说的“梁小姐”,冷笑一声,现在有条件才貌和叶嘉相当的人出现了,她又来了更大的兴趣了,自己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利用工具罢了,什么都是假的,只 有她儿子才是真的! “佳妮……”姗姗还在叽里哇啦地,“不说了,姨妈找我。” “找你做什么?” “叫我陪她出去,再见。” 夕阳西下了,空气里却没有一丝凉意,每一阵风过,都仿佛一层热浪灼在身上,萧昭业把桌子搬到空调下面,一边写字,一边对着吹凉风,就连萧宝卷,也顾不得再玩他的白 虎幢,赶紧躲进来吹冷气。 冯丰趴在柜台上翻看最近的报纸,许多大标题都醒目地报道着叶嘉这一次的突出贡献,有他的大幅穿西装的照片登在报纸上,不过,这家伙不太上镜,每一幅照片都是同一个 表情,很木呐的样子,好在天生“丽质”,怎么看都很帅就是了。 这些天,网上有很多叶嘉的帖子,他的照片就那几张,被反复张贴,引发了新一轮的“偶像崇拜”,许多评论人员认为,应该倡导一种新的偶像观念——比起歌星影星,科学 家之中的明星,更值得崇拜,更有积极健康的价值取向。 冯丰心想,哼,要不是看叶嘉长得帅,那些少年少女会那样崇拜他给他建立什么贴吧官方网站?科学家那么多,杰出如袁隆平,可没见几个美少女是他的后援会的fans? 所谓偶像崇拜,多数十偶像“相貌崇拜”罢了! 她细看了所有的报道,最后,在一份专门的医学人物报道里,忽然看到一张合影,是这次研究项目参与的所有工作人员,其中有几名女子,而在最后排不显眼的位置,她看见 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那天在c大的演讲礼堂外面,她见过的和叶嘉讲话的那个女子。 但是,人物报道详细介绍的是叶嘉和几位主要负责人,对这个女子只是提了几句,这种医学人物报道,毫无狗仔队精神,一点也没有提及叶嘉和她会不会有什么绯闻八卦。 冯丰暗赞这个女子真不错,这么年轻就能够在如此杰出的贡献上留一小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可是,想到那天叶嘉和她的亲切谈笑,这两人志同道合,如此杰出的女性也不 是泛泛之辈,配叶嘉是很合适的,莫非他们才是郎才女貌? 她胸口闷得慌,再看看叶嘉的大照片,觉得这人真是越看越讨厌,将报纸推到一边,自言自语道:“表以为自己长得帅,其实也就一般般而已,哼……” 萧昭业回头,奇怪地看着她:“姐姐,你在说什么?” 她没好气地:“没说什么,今天太热了,生意不好。” 抬头想再看看傍晚了会不会有更多人出来闲逛,却见门外停了一辆车,很高档的那种,她有些奇怪,只见司机先下车打开了车门,然后,一个人撑着很漂亮的遮阳伞下车来, 戴了大大的墨镜。 女孩子很年轻很有朝气,穿短裙,修长的腿看起来晶莹剔透。 门口的刘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赶紧道:“欢迎光临。” 年轻的女孩子推开门,取下墨镜走了进来。 冯丰一看这人,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姗姗,你来干什么?” 姗姗左看看右看看:“你开店了?生意很冷清呀。” “你究竟有什么事情?” “姨妈在车上等你,有事情找你。” “有什么事情就进来说,我走不开。” “这个地方不方便谈话……” 她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不要故弄玄虚了,我认为这里方便说话这里就方便说话,你们要认为不方便,可以离开,况且,我并不想听你们说什么……” 分100万养小白脸 姗姗见她态度这么强硬,上一次在李欢的别墅被赶走的事情还记忆犹新,又见店里几个小伙子,尤其是刘昱和萧宝卷,刘昱色迷迷的,萧宝卷凶神恶煞的,可都不是什么吃素 的眼神,只好恨恨地转身往回走。 叶夫人端坐车里,见姗姗回来,有些意外,姗姗一脸悻悻之色:“姨妈,她不肯出来……” “哦?” 冯丰以前在人前人后不是都要装装样子,对自己很“孝顺”的模样?现在连装也不装一下了?从来没有女孩子敢在自己面前这么摆谱,她心里冷笑一声,冯丰进豪门的梦碎了 就原形毕露,也未尝不是好事。 “姨妈,怎么办?她店里有几个小工,看起来也不像好人……” 她笑得十分大度宽容:“她不出来,我去找她,难不成她还能吃了我们?”还有司机呢,叶家的司机全部是特种兵出身的高手,三五个小混混根本不在话下。 司机见情况有点奇怪,立刻尽职尽责的提醒:“夫人,要不要我陪您们进去?” “不用,你就在门口等我们。” “是。” 叶夫人下车来,带了姗姗一起往小店里走。 冯丰依旧在看报纸,见她们进来,头也不抬:“萧昭业,你们几个先出去买点冰糕吃,休息一下,我看店……” 几个人见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进来,老的打扮贵气,仿佛什么名门贵妇,年轻的也满脸不悦,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不好问,听得冯丰吩咐,就 鱼贯出去了。 叶夫人瞟了一眼那几个少年,他们皆衣着普通,有两三个看起来顽劣不逊,但是有两个却相貌英俊,举止仿佛很有气派的样子。 她觉得有点奇怪:“这都是些什么人?” 姗姗厌恶地道:“冯丰请的小工吧,一个个看起来像流氓,姨妈,我们还是小心点。” 萧宝卷等听得她的话,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他们千年前虽然的的确确都是流氓暴君,可是,从未有人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这话,来现代后,也暂时没有机会作恶,几乎算得上 日益自食其力了,见这个陌生女孩子如此狗眼看人低,一个个都对她怒目相向。 她们永远都是这种该死的优越感,穷人看起来都像流氓,冯丰冷冷道:“姗姗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否则,请你马上出去。” 萧昭业阴森森地站住:“这个女孩子好没教养!” 姗姗正要反击,冯丰大声道:“萧昭业,你们快去买冰糕吃,也给我买一个,太热了!” 萧昭业等人只好悻悻地走到一边的冷饮店买冰糕。 姗姗被骂“没教养”,很是不甘,转向冯丰,目光里满是轻蔑:“什么样的人就只配什么层次的朋友,你结交的也只能是这些街头的混混、流氓……” 冯丰没有回答她,第一次觉得,和这样的女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姗姗撇撇嘴,冷哼一声,待还要说什么,叶夫人看了她一眼,她立刻闭嘴了。 店里冷清下来,冯丰和叶夫人的视线对在一起,彼此都是好不掩饰的厌恶。自从林佳妮事件之后,冯丰对叶夫人心里仅存的“因为她是叶嘉的母亲”这一丝尊敬也完全被消磨 殆尽,叶夫人对她的阴魂不散更是怀恨在心,两人对视好一会儿,才各自移开目光。 叶夫人环顾四周:“你开始做生意了?” 冯丰笑起来:“叶夫人,你要买什么?我可以给你八折优惠。” 叶夫人不屑地看看这些廉价的饰品,又看冯丰身上普通之极的牛仔t恤,她开这么一小店,显然是不挣什么钱的。 她又见柜台上那堆报纸,其中一些封面上还有叶嘉的大副照片,显然冯丰刚刚正是在看这些报纸,她也笑了,笑容很笃定:“叶嘉最近跟你联系过没有?” 最近?多久算最近?一天两天还是三天四天?自从自己说“叶嘉,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之后,他就真的再也没有打过电话了。 她老老实实地摇摇头:“没有。” “很好。”叶夫人笑得十分平和,眼里的厌恶之色也淡了几分,“叶嘉现在已经有了真正足以和她匹配的女友了,你天天看报纸,也应该知道一些,就是和他一起在瑞士研究 所的同事梁小姐,这次出成果,梁小姐也是榜上有名的……” 冯丰大为惊奇的语调:“呵呵,难道不是林佳妮吗?” 叶夫人难得地面上一红,一时语怔。 冯丰还是乐呵呵的:“真是要恭喜他呀。” “谢谢,大家同喜同喜。”叶夫人的回答十分客气。 同喜?还七星呢! 谁说叶夫人没有幽默感的? 冯丰见叶夫人的目光又在小店四周扫过,她不问,冯丰也不开口,总不成她是专门来谈什么梁小姐的吧。 “冯丰,你这店挣钱不?” 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摇头,推心置腹的语气:“不挣什么钱,现在都没收回成本呢,好在这两个月能做到收支平衡了。” “看来叶嘉给你的本钱真是少了点,叶家的男人就是这点一致,真不知该算他们的优点还是缺点,唉,他们就是从来不肯对不相干的女人出手大方。”她笑得开心极了,她年 过半百,额头上还是没有什么皱纹,保养得十分好,直到笑起来,才能看到鱼尾纹,“不过,你这店铺也实在太小了,我看你根本不用请人,自己看着就可以了,还能够节省点成本……” 叶家的男人对“不相干”的女人从来出手就不大方?!哦,原来她以为是叶嘉给的本钱? 冯丰看她眼里的那抹毫不掩饰的“这个穷女人原来并没有从我儿子身上捞到什么钱嘛”的那种欣喜若狂——那种赤裸裸的侮辱——不知怎的,她看叶夫人这么爽,就忍不住想 让她感觉更爽一点! 于是,她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驳”:“不,叶夫人,你误会了,我还没有用过叶嘉什么钱呢!”她加重了语气,“真的!这店是李欢出钱给我开的,我还准备开几家连锁店呢……” 姗姗满面通红,这个女人也真说得出口,跟表哥婚还没离,就可以面不改色地得意洋洋地宣称她在用“j夫”的钱了! 果然,叶夫人也面色一变,眼底的得意不见了,添了恼怒之色,这个女人,抢先给儿子戴绿帽子,还如此大言不惭。 好在底牌算是摸清了,叶夫人稳住神,开门见山:“冯丰,我们就不转弯抹角了。” 有话直说就好,何必东拉西扯? “我就直说了,你和叶嘉的婚姻本来就是儿戏,早就名存实亡,不,名也不存!婚后一天都没有在一起过……” 和叶嘉的婚姻? 这是从何说起? 心里有很诡异的感觉。 她想起去年除夕前日的登记,那些日子,甚至包括“结婚”那一天,自己总是晕乎乎的,所有的记忆都是很模糊的,仿佛一切似真似幻,如梦日烟,最终结婚没有,登记没有 ,她常常分不清楚,也想不起来,有时午夜梦回的时候,也常常惆怅不已,自己和叶嘉,究竟有没有成为夫妻呢?甚至那么深挚地渴望过,是结了婚的吧?可是,分明又是没有的 呀,曾经想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原来,连手有没有牵拢过都记不起来。 心里的酸涩扩大,她几乎要流下泪来,怔怔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冯丰,你必须马上和叶嘉离婚!” 叶夫人冷酷的声音惊雷似的响在头顶,她立刻清醒过来,自己在这个时候,绝不能一副“悲情女主角”的衰样,“一往情深”——在叶夫人眼里不过是增加笑柄和践踏自己的 筹码而已。 他强行忍住即将要涌出来的泪水,淡淡的,不动声色:“哦,你想怎么样?” “你尽快和叶嘉离婚吧。” 离婚?她代表的是自己还是代表叶嘉?她心里暗自冷笑,叶嘉原来多次打电话并不是要和自己怎么怎么样,而是要“离婚”的?可笑自己连给他说出“离婚”的机会都没有, 就先挂了他的电话,她想,他可真是个“崇高的,有杰出贡献的”大忙人啊,连“离婚”都抽不出时间,要老娘出马包办,自己时不时要和他老娘一起去民政局办离婚证呀? “呵呵,如果我说不呢?” “我可以给你很好的条件。” “好到什么程度?不妨先说来听听。” 叶夫人轻蔑地笑起来,看吧,还不是为了钱,她心里早已有了底价,这是她衡量了冯丰的小店后得出的结论,这个小店所有成本加起来不超过10来万,给冯丰100万,已经算很 对得起她了,几个女人能够平白无故得到100万?叶家一向慷慨,她想,干脆拿点钱打发她算了,反正她要的也不过是钱,也减少许多麻烦。 据她所知,老大老二经常外遇,在好几个女明星身上都花费超过七位数,叶晓波当初甚至给了芬妮8位数的“分手费”,因为芬妮是偶像巨星,但冯丰又不是女明星,不过一个 普普通通的孤女而已,只怕除了这一次,一辈子也不可能一次性见到一百万了。 因此,她信心十足,还带了微笑:“100万。” 100万? 冯丰大笑:“呵呵,叶夫人,你真是搞笑,叶嘉身价多少?你拿100万就想打发我?买一注双色球彩票还可以中500万呢……” 找到叶嘉,怎么也比中彩票的难度大吧,现在双色球还讲究倍投呢,相同的一注号码倍投几倍,几十倍,人动不动就中几千万上亿的,体彩大乐透更是可以2+1花三元钱买彩票 叫做“追加投注”,还可中个800万呢,自己找到叶嘉这种“稀有生物”——起码也得算“倍投”,追加投注之类的吧? 倍投个10倍500万不算过分吧,呵呵。 “你简直是异想天开!”叶夫人大吃一惊,这个女人比自己想像的胃口大得多,她知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她冷笑一声,“按照婚姻法,分居两年,你不离也得离,现在都快1年了,到时,你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分钱也拿不到……” 哦,叶嘉是鸡?天底下有这么值钱的鸡? 冯丰冷冷道:“其实,你根本不必来找我谈判的,叶家财雄势大,伸根手指头就能把我捏死,一分钱不给我也是应该的……” 姗姗大声道:“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可是……”她根本不理睬姗姗,只淡淡地看着叶夫人,不紧不慢,“既然你问我要什么条件,我就得坦诚跟你谈谈我的看法,这婚,是叶嘉要结的,要离,也得他亲自来跟 我谈,我要的条件并不苛刻,是他先抛弃我,他就得把他所有的财产分我一半,不然,我拖也要拖他两年,绝不让他立刻就可以和什么梁小姐、林小姐双宿双飞,幸福美满,否则 ,他们再怎么得意,也不过是第三者,二房……” “冯丰,你不要得寸进尺!” “一口价,谢绝讲价!得到这笔钱,我立刻跟他离婚,否则,免谈!” 叶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叶嘉早就不爱你了,他喜欢的是比你好一万倍的女人……” “所以他更应该补偿我,不是吗?!他现在整天美女环绕,有比我好一万倍的女人!他仗的也不过是钱,对吧?在你们眼中,钱无所不能,所以我也要钱!妻子分丈夫的身家 是天经地义的!有了钱我也不愁找不到几个比他帅一万倍的美男,呵呵……” 这个无耻的女人,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要分了儿子的身家去养小白脸!是什么让她如此嚣张? 权当我儿招妓了 “冯丰,你尽管狮子大开口,我倒要看看拖着对你有什么好处?” “怎么,你们叶家的公子哥儿难道还怕多拖两年就过气了?不会吧,我对他们很有信心的,比如叶嘉,他再过10年也很吃香的,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人老珠黄,叶嘉还怕?” 姗姗早已忍无可忍,恨不得一耳光煽晕这个女人,以前在表哥的别墅,她还能看到这个女人那样斯文有礼的表演,现在见嫁入豪门彻底无望了,她干脆完完全全地撕下了自己 的伪装,露出市井泼妇的贪婪的嘴脸。 她大声道:“冯丰,你真不要脸,难怪表哥不要你了……” 难怪叶嘉不要你了! 这话像针刺在心上,冯丰的笑容一点也没有改变:“姗姗,你如果要去李欢的别墅玩,以后不能对他说,得问我欢不欢迎,那是我的地盘,你还要不要去参观?” “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5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5部分阅读 耻的女人,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叶夫人一耳光就挥了过来,冯丰十分及时地抓住他的手:“叶夫人,站好了,天气很热……” 她话音未落,在门口徘徊的萧宝卷等人已经冲了上来,凶神恶煞地盯着二人:“死老太婆,你想干什么?” “流氓,你敢骂我姨妈?” “哪里来的小表子,这么凶……”刘昱是南朝宋明帝的儿子,据说宋明帝阳痿不能生育,就把自己的宠妃陈妙登送给奴仆李道儿“借腹生子”。等陈妙登怀孕后就把她接回来 ,杀了李道儿,生下儿子就是刘昱,刘昱10岁就登基,缺乏管教,隐隐得知自己的身世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常常自称“李将军”— —他身上毫无帝王习气,完全是一个泼皮无赖 的嘴脸,从来就不学无术,最爱逞凶斗狠,每天拿着铁锤等工具,文武大臣,宫女嫔妃,一不高兴逮谁灭谁,据说一天不杀人就要手痒因此。 被隔绝了逞凶的土壤后,还常常以欺负同样是暴君的高纬为乐,因此见一个女人如此嚣张,骨子里的凶狠的基因涌现出来,她又不是李欢又没有“遥控器”,怕她作甚?他立 刻谩骂起来,拳头晃动,“想吃小爷的拳头?” “滚开,臭流氓……” 姗姗尖叫一声,这更是惹怒了刘昱,一耳光就挥了过去:“臭表子,小贱人……“ 冯丰哪里喝止得住?猛地一推刘昱,大喝道“萧宝卷,快将他拉出去,你们都出去……你们统统出去!马上出去!没你们的事情!” 叶夫人哪里听过别人当面骂自己“死老太婆”?早已气得快晕过去了,又见姗姗挨了一耳光,又惊又怕,正要叫司机,却见这几个少年已经迅速退了出去。 几人平素一直喜欢闹得鸡飞狗跳,但是被冯丰管教严格,都不敢有什么太出格的行为了,见今天居然有人主动上门挑衅!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以为可以活动活动筋骨,没想到 又被撵出去,一个个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只好又退了出去。 门口的司机一直在观望,叶夫人多次去叶嘉的小别墅,都是他送的,早已认识冯丰,当初叶嘉和冯丰的事情也闹得很大,叶家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一个是当家主母,一个是 三少爷的正娶夫人,他不得召唤,怎敢进门?现在见发生变故,几步就跨了进来:“夫人,您……” 叶夫人挥挥手:“没事,你在门口等着我” 司机立刻提高了警惕,却有意无意地站在门边,一下挡住了要塞,防止那几个少年再次进门来。 居然发展到要上演全武行了?可见豪门不但深似海,更是穷人禁地呀。 姗姗捂着脸,恨得咬牙切齿,眼泪都流了出来,瞪着冯丰,像看着极大的仇人。 冯丰忽然觉得意兴阑珊,摇摇头:“你们走吧。” 叶夫人已经气得失去了分寸,“冯丰,你先别得意,这个婚,你不离也得离,离也得离,给你100万,权当我儿子招妓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否则,别说这100万,你休想从 叶家拿到一分钱!” 她说完掉头就走,姗姗也恨恨地跟她走了。 很快,车子就消失在了川流不息的马路上。 给你100万,权当我儿子叫鸡了! 冯丰盯着报纸上叶嘉镇定自若的笑容,轻轻将报纸放到一边,自言自语道:“叶嘉,我还真可怜你,你竟然有这样的老娘!” 门口,萧昭业等人蜂拥回来,大声道:“姐姐,那两个恶女人走了?” 冯丰摇摇头,郑重其事的叮嘱:“以后你们再见到那个老太婆,谁也不许出言无状,否则,就是跟我作对。” 刘昱大是不解,也不服气:“那个老太婆明明就是你的敌人!” 她大喝一声:“不许胡说。” 众人第一次见她如此大发雷霆,不敢做声,都进小店去了,这时,陆续有客人上门,他们赶紧装着招呼客人,不敢再去招惹冯丰了。 冯丰也没跟他们说一声,就径直往外走,脚步都是轻飘飘的,脑子里头晕脑胀,好像中了暑似的。 招手揽了辆出租车,回到公寓倒头就睡,明明很渴却不想喝水,明明很饿,却不想吃饭。四肢软绵绵的,仿佛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知道,这次,自己和叶嘉是真的完了,全 完了。以前,还抱着种种的幻想,抱着种种原谅他的借口,比如,他去了远方;比如他在实验室,没法给自己打电话……林林总总的借口下来,总是抱着希望的,自己的和他重逢 的那一天,会是怎样的情景! 没想到,他已经有了比自己“好一万倍的女人”,要拿100万打发自己走人了。 短信的铃声连续响,她也没看,最近每天都要接到好几条房地产商的广告,哪里降价500元啊,哪里折扣10%之类的,她想,莫非房地产真的降温了?房子真的要降价了? 她懒得看这些垃圾广告,迷迷糊糊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接起来:“喂……” “冯丰,你声音怎么这样?不舒服?” “没有,我只是累了一天,想睡觉了……挂了……李欢,再见……” “冯丰,我很想你……” 手指都快按到挂号的键了,她听得李欢的声音那么奇怪。 “冯丰,我越来越想你,我周末就要回来,熬不住了……” 她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声音哽咽,只说得一个“你”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从来都是嬉皮笑脸或者痛哭大骂,乱打乱踢的,李欢第一次听得她如此小女儿情态,仿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触动,他的声音更加柔和了:“冯丰,你不要太累了,有 什么事情,我回来再想办法,你放心,那几个小暴君,我会管教的,这里的事情也不太多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默默地挂了电话,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人整个清醒了不少,回到房间,拉开一壁的窗帘,外面早己是万家灯火,她想,灯火阑珊,又有多少情侣分手,多少情侣复合? 谁得到了谁,谁失去了谁,也许,都只不过是人生的一段历程而已?而最后,谁才是那个能够陪你走完一生路的人? 车子开动,姗姗还在嘤嘤抽泣。 叶夫人抱住她的肩膀:“姗姗,你放心,我会让冯丰付出代价的。” “她能付出什么代价?这个女人居然敢纵容小工行凶……” 她悠然地遥遥手里的录音笔:“你看,姗姗……“ 姗姗又惊又喜:“姨妈,你将她的话都录下来了?“ “对,你表哥是个呆子,总认为那个女人是真心爱自己,从来也不清楚她的真正蛇蝎面目,也许,那个女人在他的面前装得天使一般纯洁,可是,她当着我们的面就完全暴怒 了自己的丑恶嘴脸,只要钱,只爱钱,贪图的完全是你表哥的钱,而且还在外面乱搞,跟李欢纠缠不清。我口说无凭,这下证据确凿,你表哥总该死心了,别说一百万,我一分钱 都不会给她就会把她撵出去,想扯上叶家的面子,分你表哥的身家,她那是做春秋大梦呢… “呵,姨妈,就得给这些虚荣无耻的穷女人一点教训,整天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不劳而获,还想用表哥的钱包养牛郎,唉,表哥要是知道她这种丑恶嘴脸,不知会多难过 呢,还有李欢,李欢只怕也是被她一时蒙蔽……” 叶夫人听到李欢的名字就没有丝毫好感,打断她的话:“姗姗,别提这人了,不过,我们也算拿到了冯丰过错的证据,即便她闹上法庭也分不到一分钱,今天也算没有白跑一 趟,也算委屈你了,你要过生日了,姨妈替你挑选一套漂亮的首饰……” “多谢姨妈。” “我先给你打个电话,叫你表哥回家……” “嗯,不能让表哥被蒙蔽得太久了。” “叶嘉刚下班就接到母亲的电话。 “儿子,今晚回家吃饭吧。“ “有事情吗?“ 叶夫人笑嘻嘻的:“有好事情告诉你,你早点回来,我等你吃饭。” 叶嘉提高了警惕,莫非又是相亲的?他立刻道:“妈,你最好别让其他女孩子难堪……” 叶夫人没好气地:“你以为我还会替你相亲?你小子上次害我那么没面子,我这些日子都不敢出去呢,连牌友都得罪光了,你快回来,回来就知道了,绝不是相亲。” 听得不是相亲,叶嘉就放心了,看看天色,立刻驾车回家。 你儿子是嫖客吗 已经跨入九月份了,c城的天气不像前些日子那么炎热了。 手机响起,是装饰设计公司打来的:“叶先生,您的浴桶安好了。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弄的,现在,整个装修都完成了,您要不要来看看?” “谢谢,我明天来看。” 夜风习习,人群都在夜色匆匆里往家里赴,叶嘉挂了电话,心情非常愉快。新房的装修已经全部完成了,从设计到装潢都是他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著名的设计师朋友完成的, 整个风格他都非常喜欢,他想,她也一定会很喜欢的。 正想着,朋友打来电话:“叶嘉,新房装修完了,还满意不?” “满意,很满意。”他笑起来,“你还得将所有细节替我过滤一下,我明天来验收,若有一点不合心意,一定叫你返工,哈哈……” “叶嘉,你这是小看我呢,我的客户那么多,再挑剔的我都能让人家满意,何况,你这次的新房,我是动用了心水设计,保证十全十美……” “好好好,若真的十全十美,我一定好好请你。” “你一定会满意的。” “我满意还不作数,得另外一个人满意才行,她若稍有不满意,我照样喊你返工。” “是谁竟然比你还挑剔?叶嘉,莫非你是用来金屋藏娇的?哇噻,我一定要来见识见识你的阿娇……” “改天一定让你见识,呵呵。” 叶夫人和姗姗正在客厅里闲聊,见儿子回来,赶紧吩咐厨房准备开饭了。 “表哥,你回来啦。” “姗姗也在呀。” “姗姗今天陪我逛街了。” 叶嘉想,林佳妮不来了,现在常常来陪着母亲的是姗姗了,这也好,总比林佳妮好多了。 叶夫人见儿子满面笑容,笑道:“儿子,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心情这么好?” 叶嘉点点头,他这一整天心情都很愉快,见到母亲的笑脸,更是放大了这种快乐,“回家吃饭,心情当然好了。” “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快去洗洗,准备吃饭了。今晚给你烧了许多你喜欢的小菜。” “谢谢妈。” 叶嘉简单的洗洗出来,桌子已经摆满了精致的小菜。他看看就母亲和姗姗二人,问道“今晚爸又不回来?” “你爸和老大出席一个重要宴会去了,恐怕得很晚才会回来。” 这顿晚餐,叶嘉吃得十分满意。饭后,又陪着母亲和姗姗在客厅里闲聊。 儿子心情这么好,正是和他谈这件事情最好的时机了,叶夫人不失时机地问儿子:“你最近见过冯丰没有?” 叶嘉摇摇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所以,心里就特别的迫切,明天,明天自己一定会去找她了。 叶夫人见儿子摇关,心想,他们果然很久不见面了,她松了口气,拿出一支录音笔:“儿子,我给你听一点东西。” 叶嘉好奇地看着母亲,母亲怎么会拿出这种东西?她从哪里来的?有什么事情要用录音笔这种工具? 录音笔的效果很好,但是每个声音在里面仿佛都有点走调,粗粗嘎嘎的,仿佛某种器物在毛玻璃上刮过。他听着听着,面色就变了。 叶夫人和姗姗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起伏,见他面色大变,叶夫人心里就有了主意,儿子肯定没有想到,自己爱的女人会是这种人吧?那个女人欺骗儿子那么长时间了,如今, 狐狸尾巴全部暴露出来,看她还能怎么抵赖! 争吵越来越激烈,隐隐还有打斗的声音,冯丰的声音满是怨愤:“他现在整天美女环绕,有比我好一万倍的女人!他仗的也不过是钱……有了钱我也不愁找不到几个比他帅一 万倍的美男……” 而自己的母亲,声音仿佛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恶毒和凶狠“给你100万,权当我儿子招妓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仿佛掉入了冰窖,叶嘉突然觉得全身冰冷,声音也微微有些发抖:“妈,你,你们……” 叶夫人关了录音笔,关切地看着儿子,声音里满是慈爱,又轻轻叹息一声:“你听见了吧,那个女人就是这样一副无耻的嘴脸。以前,她隐藏得好,所以蒙蔽了你很久。不过 ,如今揭穿她的真面目,你也就不用太伤心了,她之所以拖着不离婚,为的不过是钱而已。她要钱,她要的只是钱……” 眼前一阵金星乱冒,自己再多的努力也敌不过母亲如此毁灭性的一击,也不知是悲愤还是绝望,叶嘉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手指也微微发抖:“妈,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 “妈不忍心见你痛苦,更不能让那样一个女人耽误了你的大好年华,你不喜欢佳妮,我也不勉强你,你身边的梁小姐就很不错,怎能让那个女人一直阻碍你的幸福?”她再次 长叹一声,“儿子,我本来是主张一分钱也不给她的。但是,为了我们叶家的名声,还是给她一百万算了,免得不知道她的品行的人,还就叶家对下堂妇无情无义,她不要脸,我 们还要脸……” 姗姗挨了刘昱一已耳光,对冯丰简直痛恨到骨子里,见姨妈居然还主张给冯丰一百万,赶紧道:“表哥,那个贱女人只是贪图你的钱,婚还没离,她就早已和李欢有了不正当 关系。绝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这种贱女人,一分钱也不能给她……” “啪”的一声,一耳光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 她捂着脸,连哭都忘了哭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从小到大都斯文有礼的表哥居然打自己! 叶夫人也大惊失色:“儿子,你干什么?” 叶嘉重重地喘着粗气,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你既然叫我一声表哥,怎么敢在我面前一口一个‘贱女人’的称呼我的妻子?是谁允许你这么嚣张的?你到底还把我放不放在眼 里?你滚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从此不许再踏进叶家半步……” 姗姗吓得呆呆地退在一边,哭也不敢哭,叫也不敢叫。 叶夫人也吓得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急忙道:“儿子,你干什么?是冯丰对不起你,关姗姗什么事?如今证据确凿,你难道还要被那个穷妇人蒙蔽?” “证据,证据……”叶嘉伸手,一把拿起桌子上那支录音笔,一通狂折,许久没法折断,狠狠地扔在地上就是一通乱踩、践踏…… 叶夫人见儿子暴怒欲狂,大声哭起来:“叶嘉,你这是干什么?” 叶嘉停一来,看着母亲,眼里也涌出泪来:“妈,我真不敢相信,我究竟是你的儿子还是你的仇人……” “你胡说什么?你当然是我的儿子……”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一二再再二三的害自己的儿子?为什么?” “儿子,我怎么会害你?我是为你好,完全是为了你好……” “你这是为了我好?” 他上前一步,叶夫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他逼视着母亲,神色悲哀,“你是我的母亲,你总是为了我好,所以你再有什么我都原谅你!有了一次林佳妮的教训,我以为你应 该会醒悟了。可是,你不但一点也不收敛,如今反而变本加厉,竟然追上门强迫冯丰和我离婚。现在,我才知道你们以前是如何欺侮冯丰的……” “我们什么时候欺侮她了,是她自己两面三刀……” “给她100万,权当你独生子招妓了——你儿子是嫖客吗?” “她爱的是你的钱,不是你的人……” 他怒喝一声:“她爱钱又怎么样?明天我就去把自己的所有财产全部过户到她的名下……” 叶夫人惊呼一声:“儿子,你疯了……” “我即使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 他摇遥头,转身就走。 “儿子……”叶夫人气得浑身无力,跌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 直到表哥的背影完全消失,姗姗才从惊吓中醒悟过来,捂着火辣辣面颊,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家人的心肝宝贝,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动过哪怕是一小指头,今天却挨了两次打 ,委屈得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了,大哭着转身就跑了。 “姗姗,姗姗……” 叶夫人追到门口,儿子、姗姗,一个都不见了。 南边的院子里装着赏光的老二媳妇,驻足下来。最近,大家长天天夸奖三儿子,叶夫人母凭子贵,气焰也是一天比一天嚣张。半月前才去订了一套红宝石项链,这周又去著名 的店订做一套顶级翡翠首饰。虽然同是豪门贵妇,可是,这个继母婆婆的豪奢却是做媳妇的不敢攀比的。媳妇,闺女们对他的气焰早已很不爽了,如今见她满面泪水,几步走过来 ,故意关心地问:“阿姨,怎么啦?” 叶夫人见是一向和自己不和的老二媳妇,勉强道:“没什么,风吹了眼睛……” 老二媳妇故作惊讶:“我刚刚看见一个人跑出去,好像是姗姗表妹,她是哭着跑出去的……” “没事,没事。” “阿姨,这可就是您的不是了,三弟最近那么风光,您高兴都应该为不及,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伤心呢……” 叶夫人简直招架不住,心里暗道晦气,几步回到客厅,上了楼梯,跑进自己的卧室,满腔的气恼悲愤,儿子疯了,自己怎么会有一个这样不识好歹的疯癫儿子?! 离婚协议书 车子开得飞快,叶嘉忙乱如麻。他拿出手机,手按着那串早已背熟的号码,仿佛重若千均,终于,电话拨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够发出声来:“小丰……” 他听得她的声音淡淡的:“叶嘉,你有事情吗?” “我想和你谈谈,你在哪里?我来接你好不好?” “……” “小丰……” “抱歉,太晚了,我要休息了。” “那明天,明天我们谈谈,好不好?” 这次,她回答得非常干脆:“好,明天见吧。” 约定了时间地点,她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就挂了电话。他松了口气,只要她还肯见自己,只要两人还能见面,就还有商量地余地。 一早,冯丰就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的熊猫眼和憔悴的脸色。 已经从冰箱里拿了冰块,又用了号称几分钟去水肿的眼霜,眼皮还是不争气地浮肿着。她尽力将脂粉涂抹均匀,好歹得留下一个“美丽”的印象吧。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 耳边隐隐响起妹娃娃的那首老歌,并没有隔了山隔了水,可是,为什么却已经有了沧海桑田的感觉? 在梳妆台的桌子上,摆着一档玫瑰的花茶,里面漂浮着几片玫瑰花瓣,暗暗的,带着一种淡淡的玫瑰清香。而玻璃杯的旁边,是一个小小的美丽的塑料袋子,里面,是一小袋 枯萎的玫瑰花。 她曾经听过一个传说:将心爱的人送你的玫瑰收集起来,在每个月圆之夜服下去,连续服用24个明月夜,他就永远不会变心了。 这是叶嘉第一次送给自己的玫瑰,随后,她就悄悄将这些花瓣收集了起来,在每一个月圆之夜偷偷服用,甚至叶嘉,都不知道她的这个秘密——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这些玫瑰,明明不过就是一些干枯的“花尸”而已,又怎么会有“执手百年”的魔力? 这是一个难得的阴天,凉爽,但并不气闷。 还没到11点,咖啡店里只有稀稀疏疏的两三个人。叶嘉坐在座位上,一直盯着门口,然后,他看见一个久违的人儿,准时出现在店门口。 人们都说恋爱中的女孩子喜欢以迟到来表示矜持,可是,自从认识她起,无论什么约会,她从来不曾迟到,也极少早到,总是将时间控制得恰到好处。 她穿一件浅色的长裙子,背着一个大大的包包,头发被一阵微风吹来遮住了小半的脸颊,她也不管,长长的睫毛扇子似的垂下来又睁开。忽然有种心跳的感觉,他站起来,柔 声叫她:“小丰,小丰……” 她慢慢走过来,神情淡淡的:“叶嘉,你好。” 他很想过去一把抱住她,可是她那淡淡的态度令他生生停下了冲动的脚步,“小丰……你要喝什么?” “随便,就咖啡吧。” “两杯咖啡。”他急忙叫侍者。 咖啡端上来,侍者走开,他才细细地打量她,见她眼圈发黑,双眼还有点肿。显然是昨天和母亲争执了之后,伤心的缘故。心里强烈的愧疚又强烈的怜惜,他只是怔怔地看 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看他眼眶里那么明显的血丝,也许,他又熬夜了吧。如此匆忙之下,他还能抽空出来和自己“谈谈”,他难道真就那么等不及要“离婚”了么? 明明早就做好了打算,可是,心里还是压抑不住的恐慌,心跳得“突突”的,他已经有了比自己“好一万倍”的女子,现在,他终于要说出“分手”了么? 他要先说“分手”么?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和他,早就已经“分手”了! 原来,潜意识里,自己从来不曾认为两人已经分手了? 她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仿佛某种最珍贵的东西,自己立刻就要失去了。她甚至无意识地摸摸自己的眼睛,眼睛是浮肿的,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每次,自己都是以最惨不忍 睹的形象出现在他的面前,连一个好好的“end”形象都无法留给他。 侍者送来咖啡,她端起来,手颤抖一下,咖啡几乎泼出来,她立刻又将咖啡放在桌子上。 他一直细细地看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她了,他见她的手微微发抖,最细微的神情也落在他的眼底,他柔声道:“小丰,还没加糖呢,还有奶……”他拿起小 勺子,给她加两勺奶,这是她习惯的,每次都是这么加的。 她想说“谢谢“,却说不出来,只低了头,看着桌子的咖啡杯。 分别这么久,两个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他才慢慢道:“小丰,你最近好不好?” “我很好。” “昨天我妈来找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知道母亲来找过自己了? “你不要将她们的话放在心上。我也不会让她们来找你了,万一她们再来,你不要理睬,立刻走开,不用和她们多说什么。” “嗯。” “小丰,你走后,我就没有休假了。我去了非洲。因为,在遥远的非洲丛林里,有人发现一种奇异的植物,能分泌出一种调节人的神经的液体,它和一项病理的突破有很大的 关系。我们得到消息后,立刻去那里考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果。那里很偏远,没有任何信号,无法打电话……“ 哦,去了那么久远的非洲丛林,难怪变黑了。要是往常,她立刻就要追问他有没有探险趣事,有没有被一些母猩猩看上…… 可是,她强行忍住强烈的好奇心,一声不吭。只低了头,搅动杯子里的咖啡,貌似毫不经意,却竖起耳朵细细地听。可是他的话却令她大为失望:“小丰,我拍了很多照片, 发生了很多趣事,也有很惊险的刺激……我改天给你讲……” 真是没劲,我以为他现在就要讲几件趣事呢。 “回来后,我立刻给你打电话,可是,你却换了号码。那些日子,我们忙着最后的实验,我就想等实验结束了再找你……” “……” “当然,那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以前我为你做的事情太少了,很多事情的发生我也责无旁贷,我想的是将某些事情都处理好了才来找你,我不想让你再生活在烦恼中了。… …后来,我从刘教授那里找到了你的电话……” “……” “你说我们最好分开一段时间,让大家都冷静一下,如今,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了,也想清楚了,知道什么是最适合自己的,也确定自己想要什么了,小丰,你呢?” “……” 她抬起头来,声音终于变得镇定:“叶嘉,我也想清楚了。” 他笑起来,异常的欣慰。她看着他晒黑了的面孔上那样久违的神采,脑袋里又是“嗡”的一声——那种干净,温柔的气息,那是自己最熟悉也最喜欢的气息。 如今,真的就要失去了吗? 她怕眼泪掉下来,赶紧低下头去,从大书包里拿东西,好一会儿,才拿出一个临时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协议书,然后,还有一张10万元的支票。 她看了看,呼了一口气,轻轻将这两样东西推到叶嘉面前。 叶嘉看到“离婚协议书”几个字,面色倏然惨变,哑声道:“小丰,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微笑起来,小小声的:“我真记不得我们究竟有没有结成婚,如果万一结了,那我向你说声抱歉!我不会阻碍你的幸福的。这份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只要你签名,就 生效了……”微笑维持不下去,她也就不下去,低下头,猛喝了一口咖啡,一下就将咖啡喝光了,很苦的在喉间打转。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这支票是还你的……” “哦?” “我当初替你管钱的时候,曾给了我朋友珠珠10万元用于买房子,我离开的时候忘记了还你,现在,一起还给你……” 他盯着她:“小丰,这就是你想了这么长的结果?” “对,请你收下这个。” 他只拿了离婚协议书,又将支票退回来。 冯丰又将支票递给他,他又退回来。 她笑起来:“叶嘉,为什么不收下?难道这10万,真的权当你一年招妓了?” 像有谁拿什么东西在狠狠地撞击胸口,他手腕一翻,不慎将咖啡杯碰得掉在地上,发出那么清脆悦耳的“咣当”一声碎裂的声音。 冯丰怔了一下,忽然很后悔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真能伤害的,也不过是在乎你的人而已。 侍者闻声立刻跑过来收拾。 侍者刚一转身,叶嘉拿起桌子上的那份协议书,唰唰几声撕得粉碎,然后,拿了桌上的一盒火柴,擦了长长的火柴梗,将薄薄的一页纸,很快在水晶的烟灰缸里融化成一片灰烬。 他站起身来,神色慢慢变得平静:“小丰,我只结婚一次!这一辈子绝不离婚!” 然后,他拉了她的手,“小丰,你现在精神不太好,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一下,其他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不用了。”她硬了心肠,冷然道:“叶嘉,今后我们最好不要再联系了,我有男朋友了,我怕他不高兴。” “我是你的丈夫!!!无论那个男人是谁,我都会叫他滚蛋!” 强占民女和签售会 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强硬的态度,可是,眼睛里又带了受伤的神情。一时,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坐着不动,低头胡乱搅动侍者重新送上的咖啡。 他看着她,声音变得出奇的温柔,仿佛在催眠:“小丰,以后我们之间不会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了。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也不让你再有一点儿委屈,你相信我,好不好?我 们重新开始。” “……” 她久久地不做声。 他叹息一声,“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你的精神很不好,都有黑眼圈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 “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去。” “那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她发现自己仿佛任人操纵的木偶,被他拉了走出咖啡厅,然后,上了他的车,坐在他的旁边,他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然后,车子开去起来。 “小丰,你住在哪里?”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自己和他——两个人的世界仿佛完全是玫瑰的香味。 她嘴唇蠕动,正要说出地址,忽然看见窗外的车水马龙,立刻清醒过来,好卑鄙的人,自己不知不觉又上他的当,差点暴露了自己的“根据地”! 她恨声道:“停车。” “小丰,怎么啦?” 叶嘉暗暗失望,本来都要问到地址,正是关键的时刻,怎么突然又发怒了? 她看着他那样一副无辜单纯的笑容,一个一失踪就是半年的男人,怎能如此无辜的样子?叶夫人的面孔在眼前放大,心里隐藏的怨恨也在隐隐放大。 街边橱窗很嘈杂的音乐:“想出现就出现想不见就不见……不回电不上线不会和任何人争辩……靠近时缠绵缠绵离开时敷衍……他总是忽热忽冷忽近忽远……” 她握紧了拳头:“我到了,我要下车。” 叶嘉看看外面的橱窗,这里是闹区,她怎么会住在这里?他的一只手放在她的手上,柔声道:“小丰,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有点饿了……” “不吃不吃,快停车。” 叶嘉没法,只好将车停在路边。 她飞快地伸手拉开车门,连再见也不说就走了。 飞快地跑得一程,心里气愤愤的,左看看右看看,这里都不是打车的好地方,c城难打车是出名的,好不容易来了一辆空车,一男的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立马窜了过去,那速度 ,快赶上刘翔了。冯丰无可奈何,只得走到前面的一排芙蓉树下站着等出租车。 叶嘉将车停在她的面前:“小丰,上车。” 她终于怒了:“叶嘉,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谁分手了连话也不许说一句的? 他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既然都到这儿了,我总得送你回去。” “不!” “小丰,我只是送你回去,不会打扰你的,明天就要开学了,我来接你上学。” “谁要你接我上学?你要来接我,我就不去读了。” 一辆空车开来,冯丰再不理他,一溜烟地上去了。叶嘉要说的话憋在嘴里,心里气得巴不得出租车司机都失业了才好,每一次都是这样,c城怎么就这么多出租车呢!而且总是 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出现,真是可恶! 快到中午了,早上忘记了吃饭,饿得头晕眼花的。冯丰在小店不远处的一个煎饼店前停下,买了一堆煎饼,又买了几个卤肉锅盔。想想实在有点馋,又叫老板给一个锅盔多加 三元钱的卤肉,提了往店里走。天天中午吃盒饭,腻味死了,买点很久不吃的面点当饭前点心好了。 一堆伙计都在门口,一个个又不说话。冯丰有点奇怪:“你们不做生意啦?都在外面干什么?” 萧宝卷小声道:“‘遥控器’回来了……” “哦?” 她进去,果然,李欢正跟高纬说话,高纬结结巴巴的,每问必答。 这几个人中,高纬相对稍微老实一点儿。所以,他要问话,自然是遣走众人只留下高纬一个,没几句就问出了昨天叶夫人上门吵闹的情景,尽管高纬不知道是谁,可是他只听 得外貌形容和开的车,就知道非叶夫人莫属于了。 他见冯丰进来,对高纬道:“没事了,你先出去一会儿。” 高纬如获大赦,赶紧出去了。 冯丰见他神神秘秘的,问他:“李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一会儿,你到哪里摸鱼去了?” “你管不着。” 他半开玩笑的:“不是见叶嘉去了吧?” 她没好气:“要你管!” 他的语气里多了警告:“叶嘉早就是过去式了,他要敢再纠缠不休,我会对他不客气的。” 冯丰头都大了:“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我要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毫无关系。” 他不以为然,看她手上那个已经啃了大半的卤肉锅盔:“你胃口还好嘛。” 她狐疑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见我胃口很差过?” 他夸张地做出一个怜悯而安慰的神情:“听说昨天叶夫人来找你单挑,我怕你伤心呢……” 她冷笑一声,气上心来:“不是单挑,是她们群殴我好不好!对了,还有你那个姗姗,太讨厌了,也来骂我,还被刘昱打了一耳光……” “什么我的姗姗?她跟我八竿子打不着。”他看她立刻就要迁怒于自己,立马接过她手上的一堆东西,“刘昱,你们几个快来吃,再不吃没有了……” 几个人拥上来分了东西就吃,本来今天该轮值的高纬见李欢没叫自己,也趁机偷偷溜出店外去了。 只剩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冯丰道:“你看店?” “我看就我看,我还没有做过生意呢。” 守着一个店铺,不好生意好坏,也没啥双休之说,众人根本无法集体活动,现在听得李欢看店,欢天喜地地就要出去组队打游戏。李欢喝住他们:“你们自己在外面吃午饭, 晚上5点准时回来,我请你们吃大餐。” 萧昭业忍不住道:“是给姐姐庆祝么?” “对。姐姐明天去上学了。” “我们一定准时回来。” 李欢点点头,众人这才一哄而散,往游戏厅去了。不知是谁先学会的,所有少年都很快爱上了这项游戏,一有空就跑去打游戏,每个月分得的零花钱,全都捐献给游戏厅老板 了。冯丰为此头疼不已,却没什么办法,家长还盯不住自己的子女呢,何况是这群以前曾怙恶不悛的小暴君,只好先不管了。 伙计都走光了,冯丰也转身就走,李欢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去哪里?” “不是你看店嘛,我也去逛逛。” 他眼神里燃烧着很危险的火焰,笑嘻嘻地位住她,看看四周无人,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冯丰,你有没有想我?” 她面红耳赤地一把掀开他:“你胡说什么,有客人进来了……” 他赶紧放开她,果然,门口两个女生瞟了一眼,估计本来是要进来的,又给吓跑了。 唉,好好的一笔生意就这样被搅黄了。她眼一瞪:“李欢,你是来砸场子的?” 李欢拱拱手:“我是来挣钱的,呵呵,一定好好做生意,多给你赚钱,。生意太冷清了,从我来到现在,才看见卖了两样东西。我们得想想办法……” “能想什么办法呀?”冯丰的眉毛都纠结了起来,“进入瓶颈期了,无法突破,我头都快抓破了……” “你得换一种思路。” “说着容易,做着难呢。我明天又要开学了,更没时间了。” “我倒有个计划……” 她双眼放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李欢“悲哀”地看她一眼:“我看你对赚钱的兴趣,比对我的兴趣大得太多了,我不想说了……” “你是钱吗?你要是钱我立刻就会两眼发光,呵呵。” 他的两只手撑在收银台上,眼神那么深邃:“冯丰,你老实说,这么久没见面,你有没有想我?” 这么久,拜托,他几乎每周飞回来一次。即便这次久点也不过半个月而已,而且每天至少打一次电话发n个短信,他的一言一行自己几乎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想的?难为他 居然做出那么“恶心”的情圣样子 他固执地:“喂,你有没有想我?” 她气恼不已,他这个样子,就好象谁在跟他谈恋爱似的!天地良心,自己几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6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6部分阅读 时和他恋爱了? 她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一圈,忽见一群美女嘻嘻哈哈地到了门口,其中有两个面容有点熟悉,仿佛熟客。她立刻走到门口,热心道:“欢迎光临,里面请……” 她这一转身,李欢便暴露无遗,几个女孩子立刻看到李欢,有点奇怪,这个小店怎么换了个这么帅的男人?她们嘻嘻哈哈地散开挑选东西,有两个女孩子还是忍不住了,小小 声议论道:“这个人好象‘超级帅哥’李欢……” 冯丰涩声道:“他本来就是李欢。” 李欢一个如假包换的笑容,女孩子们立刻围了上去:“给我签个名吧……” 冯丰忽然想直《流星花园》里f4卖蛋糕送香吻的桥段,灵机一动,在一边大声道:“各位美女,每人若买上30元的东西,可以获得签名一个;买上100元,拥抱一次……” 李欢只差要将拳头塞到这个多事婆的嘴里,可是,那边厢,她却迅速地闪进收银台开始收起钱来:“大家排好队,慢慢来……好的,小妹妹,这个可以打九折……” “……这个300元,一律九折……” “排队,大家排好队,不要拥挤……谢谢……” 路过的人群看得店铺里这么闹热,很快,人越来越多,都是清一色的女性。 冯丰看见队排得越来越长,而李欢脸上的笑哟,如果还称得上“笑”的话——那也是招牌式的经典“假笑”了。 她手脚麻利地收钱找钱,心里爽得! 快到4点时,李欢几乎要抓狂,冯丰笑嘻嘻地给大家鞠躬:“感谢大家支持,本次签售结束了,欢迎大家下次再来,谢谢大家……” 终于,女孩子们一个个恋恋不舍的走了,冯丰数着手里厚厚的一摞百元大钞,笑得如春花初绽:“天啦,我们以前半个月也卖不到这么多……真好啊,真好,明天得赶紧去补 货,差点要清仓了……” 李欢恨得牙痒痒,清仓,我还斩仓呢。 她自言自语着,忽然瞟见那么臭的一张脸,眉飞色舞道:“哎,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让萧昭业他们组队一个f5来促销叱?!萧昭业和刘子业,萧宝卷相貌还过得去,其他两个 却不咋的,嗯,不过他们没有名气,估计人家也不会买账的,效果肯定没有你来得好……”忽然想起叶嘉,叶嘉的名气也很大,而比李欢还帅,现在经常是报刊杂志的头条。要是 他和李欢一起来签售——“双雄”哟,自己一定将东西加价狠卖! “……唉,李欢,就你!确定了,每周来签售一次,不对,如果太密集了人们会‘审美疲劳’的!不对,一个月来签售一次,两个月也行……” 李欢冷冷地打断了她的畅想:“你给我多少出场费?” “我说了盈利会分钱给你的呀。” “我出场费也不高,一次只收取10万……” “你要抢人?” “不给也行,你嫁给我,我天天来给你签售……” 有这种赤裸裸的无耻威胁? 好像一出暴君强占民女的戏码正要上演,她扭转头,欢呼一声:“你看,他们几个回来了,我们可以去吃大餐庆祝了,呵呵……” 李欢突然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跟自己作对。这几个家伙这么早就回来干啥? 众人见他黑着脸,谁也不敢多说,萧宝卷拉上卷帘门,李欢一招手,带领他们往附近的一家酒楼走去。李欢脸色不好,几好伙计大气也敢出一口。一路上,只有冯丰是喜笑颜 开的,不停地向众人吹嘘今天的签售成绩,直吹得几个小子仿佛看怪物一般地看李欢,不明白这只“遥控器“凭什么有这么大的魅力,这样也能给他卖钱? 没天理! 生米几乎成熟饭 在订好的包间里,几人坐下来,没有人说话,一时场面很冷清。冯丰大大咧咧地一看,忽然发现这些人的座位很奇怪,坐得隐隐有面南背北的趋势——自己和李欢为尊。她和 这群小暴君一般都是随意的,也没有什么讲究,可是李欢一回来,那些人好像就奉他为尊了,也不敢随意喧哗了。 忽然想起西汉立国之初,刘邦不过一小亭吏出身,其他文武大臣也都是草莽平民发迹,根本不知道什么宫廷豪门礼仪,每次刘邦宴饮群臣,大家毫无君臣礼节,喝醉了大争功劳,甚至拔剑击柱,吵嚷不休,如一群市井泼皮,刘邦也完全喝止不住。刘邦大为苦恼,命令博士叔孙通制定礼仪,教习群臣,甚至用稻草人进行演绎。到后来,刘邦在设宴时,文武大臣便井井有条,只安静的饮酒吃肉,再不敢高声喧哗。刘邦暗爽,大呼“今日方知帝王之尊贵。” 冯丰见这群“懂得帝王礼仪”的小子对李欢战战兢兢,因为如此,才懂得该“北面称臣”。冯丰也暗爽,现在他们天天打游戏,自己几乎管不住了,还得李欢治治他们。就好像:“天山童姥”的“生死符”,他们的“生死符”掌握在李欢手里,所以才会有敬畏之心,不然,依照他们的性子,只怕早就一个个沸反盈天了。 八道凉菜上齐,冯丰拿起筷子:“大家吃吧,吃吧。” 李欢点点头,众人也不客气,立刻吃喝起来。 饮料是各种酸奶、可乐、橙汁之类的,刘昱大为不乐:“姐姐,既然是庆祝,没有酒多没意思?” 众人来现代后还没有“豪饮”过,早就忍不住了,因此,刘昱一说出来,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冯丰,希望能有几瓶美酒助兴就好了。 冯丰想起,这群一千多年前的昏君,几乎没有一个不嗜酒如命,那么残暴,只怕就是有酒精中毒的趋势,怎能让他们再喝酒?瞪眼道:“喝酒不是个好事情,要喝就喝啤酒吧。” 啤酒寡淡无味,而且气味类似马尿水,众人不悦,但是,好在聊胜于无,总比喝鲜橙多好,也就不敢再得寸进尺了。 这些人许久没大吃大喝了,这顿饭也吃得尽兴,看看时间不早了,各自回去休息不提。 李欢送冯丰回公寓,冯丰给他泡茶:“我新买的蒙顶黄芽,你看看好不好喝?” 他笑嘻嘻地喝一口茶,拿出拎着的大盒子:“冯丰,你把这个穿给我看看。” 一路上她都看到李欢拿的大盒子了,李欢有一大嗜好是买衣服,每次回来都会给她买几件款式很新颖的衣服,她早就不以为奇了,只道:“又买衣服呀?你都买了好多衣服了,我好些还没穿过呢。” “这次不一样嘛,你明天开学,得盛装打扮。” 以为开学是选秀呀?还盛装打扮! 她打开盒子一瞧,乐了,是一件十分漂亮的白色小礼服。她笑嘻嘻地拿起看看:“李欢筒子,我是去念书的,不是去参加什么夜宴,你叫我穿成这样去?” “人家新科状元还骑马游街呢!才上状元不是该锦衣丽服么?”他也乐了,“其实,我当然不是要你穿成这样去念书,不过我觉得这衣服很漂亮,希望你穿上我看看,究竟是 什么模样……” “我又不是衣模,为什么要穿给你看?” “穿上看看嘛。” 她眼珠子转动:“也对哦,我穿成这样,还可以去勾搭那些导师,还有很多找不到老婆的博士哦……大龄青年超多的,嘻嘻……” 李欢眼睛一瞪:“谁叫你穿给他们看的?是穿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半夜三更的,在家里穿了礼服给一个自己明知心怀不轨的男人看,冯丰想,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她赶紧道:“李欢,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明天早上,你还得来接我 去学校的嘛。” “还早呢,才九点钟。我就住在你的隔壁,又不耽误,明天早上我们8点准时出发,反正也不远。” “你干嘛住我隔壁?” “我不是怕回去太远了嘛,住你隔壁才方便呀。你的东西都收拾好没有?有不有要帮忙?” “我早就收拾好了。你可以去休息啦,不用管我。” 今晚她也喝了点酒,面颊嫣红。他看她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嘴唇也红得那么诱人,心里像有一百只猫在抓挠,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越来越难克制自己,长久的渴望喷涌而出,他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声音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把礼服穿给我瞧瞧好不好?” 冯丰见他这样,吓了一跳,而且床就在身后——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不安全,严重不安全! 她甩开他的手:“喂,李欢,你快去休息啦,我也要休息了,不和你多说了。改天合适的时候,我再穿这个啦……” 古龙说,年轻的女人,就如剥桔子,要剥得越干净越新鲜越好。李欢的意图本来也不在于她到底穿不穿礼服——有些时候,什么都不穿,当然更好啦! 他又拉住她的手,轻轻一带力,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耳边嘎声道:“我今晚留下,好不好?” 他急促的呼吸,滚烫的热气,全部都拂在耳边,以至于她都浑身发热,心跳加速了,“不好,你快走开……” 她用力地推他,却哪能里能够推开?他一把抱起她就往床边走,嘴唇轻轻贴在她的耳垂上亲吻,痒痒的气息。更要命的是,他的一只手刚好捏住她的一截小腿,难以形容的那 种销魂的感觉。他的声音简直柔情似水:“我们结婚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好一叠连声,趁他将自己放在床上,暗运内力,猛地推开他,跑到门口,一脸的警惕:“李欢,你没喝醉吧?发什么酒疯呢?” 这个女人! 李欢满腔的热情,像被谁浇了一盆冷水,哭笑不得。平素你叫她搬一把椅子她都有气无力,可是,每到关键时刻,她就不知怎么变得力大如牛,抓也抓不住。 真是该软弱的时候不软弱,不该软弱的时候,她就手无缚鸡之力了。 他哀叹一声,自己不知是遇到了什么煞星,才碰到这个魔女,完全是自找罪受。 “你再不走,我明天不要你送我去学校哦……”她大声威胁。 他只好败下阵来,气鼓鼓地走到门边,她赶紧像一条滑溜的泥鳅,往客厅退开几步,跟他保持了三米以上的距离,“你好走,不送哦。” 李欢见她这付贼眉鼠眼的高度警惕的样子,哪里肯善罢甘休?抢步上前,老鹰抓小鸡一般抓住她,狠狠威胁道:“给你八个月时间考虑,现在自己计算着已经过去多久了?时 间一到,我们立刻结婚……” 她被他抓住,一点也动弹不得,只好大声嚷嚷:“我也有权利拒绝的……” “你要拒绝是不是?”他邪邪地低下头去,又紧紧抱住她的腰就往房间里走,“嘿嘿,我今天就来个洞房花烛夜生米煮成熟饭,看你怎么拒绝……” 好无耻的人!冯丰拳打脚踢,可是,真要和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搏斗,却立刻显得花拳绣腿,根本不是对手,怎么也挣扎不开。李欢看她挣扎得手腕都被自己勒了一道红痕, 才放开她:“你还要拒绝不?” 她聪明地不做声了。 李欢这才揉揉她的挣扎得发红的手腕,笑嘻嘻地:“看你还敢不敢惹我。” 真不知是谁在惹谁。可是,她这时再也不敢惹这个大色魔了,赶紧客客气气温地催促他离开,“你去休息吧,来日方长,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好不好?” 他很满意于她第一次这么低眉顺眼的表情,“这还差不多。以后你就该这样才好。” 直到他双脚跨出大门,她才吐出一口气来,大声道:“滚你的,死色魔,以后再不许你进我的屋子了……” 李欢转身,作势就往屋子里冲,冯丰吓得“砰”的一声将他关在外面,外面传来李欢的哈哈大笑声。 她暗骂这人没素质,在公众场合大声喧哗,等着左邻右舍投诉你吧,无聊的男人! 简单收拾一下,本来是打算还住公寓的,可是,想想,还是住校算了,再胆大的色魔也不敢进女生宿舍,那样才安全。算了,明天多交1800元,选个好点的学生公寓。免得自 己一个人住在这里,随时孤男寡女的,而且,还可以节省一大笔租金,学生嘛,就得有学生的样子。 忽然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明天c大,万一碰到叶嘉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一夜安寝,第二天一早,李欢准时敲门。 她开门,只见李欢衣冠楚楚,满脸笑容,举止更是大方得体,一本正经,完全看不出昨晚“欲行非礼”的禽兽行径。 她有点疑惑:“对了,李欢,你可以去代言一个成语了……” “什么成语?” “衣冠禽兽!” 狭路相逢勇者胜1 李欢差点倒地:“我还算衣冠禽兽?冯丰,真正的衣冠禽兽你没见过呢。” 冯丰嘟嘟囔囔的:“可是,对我来说,你就是衣冠禽兽了。” 他不理她,将背在后面的手拿出来,一束包装好的百合,清新得仿佛还有着露珠的气息。 她尖声道:“你干嘛送我花?” 真是少见多怪,男人送女人花很奇怪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送的是什么定时炸弹呢。 她接过花,插在花瓶里,自言自语道:“去念个书而已,也需要送花么?” 他并不回答,细细地看她今天的装扮:头发略微修剪了一下,整整齐齐地贴在肩后,仿佛一小皮柔黑透亮的小瀑布。白色绣花的小衬衣搭配一条浅蓝色的裙子,光脚穿一双中 跟的凉鞋,小腿白生生的,脚也是白生生的,整个人看起来又清新又充满活力。她的脸色很红润,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无比白皙清秀。 c城的气候潮湿,女子都以皮肤好著称,许多30岁的人外地人看起来也不过20来岁,所以才有“三步一个张曼玉,五步一个林青霞”的说法。冯丰本来就比实际年龄看着小,再 这样一换装,整个看起来就是二十来岁的小女生。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越看越不对劲:“冯丰,你怎么打扮得这么青春?” “都是学生了,难道我还浓妆艳抹?” 她是学生的正常打扮一点也没错,可是,他却大摇其头:“不对劲,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你打扮得太年轻,而且太女人!” 她“嘿嘿”j笑一声:“对哦,我这样才会有行情嘛。人们都说女生读硕士、博士是灭绝师太哦,所以,我不能看起来那么强悍,至少装也装得楚楚可怜一点嘛……” “我觉得你这个样子,那些男生会误会你跟他们是同龄人的……” “拜托,我本来就跟他们是同龄人,我还没奔三呢!”她理直气壮观,“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三张多了?” “可是,二十八九的女人和二十四五的男生还是有区别的!” 她一招“黑虎掏心”就击在他的胸口:“你就是以打击我为乐是不是?” 这个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不恰当的时候力气特大,李欢“西子捧心”,“我说实话也有罪?” 她冷笑一声:“李欢,你爱送不送,我马上可以叫一个二十四五的帅哥来接我,你以为我稀罕你嘛!” “看看,说实话了吧?二十四五的帅哥?那个黄晖?”他嗤之以鼻,“冯丰,你要敢趁念书期间和他那个啥,我随时拆了他的骨头……” “喂,你今天是来送我念书的还是来威胁我的?” 他笑起来,帮她拎了简单的箱子:“走吧,走吧。” “真是的,破坏我好心情。” “开开玩笑也不行呀。” 直到上了车,她还是气鼓鼓的,他说一些笑话,她也不理睬。他伸手拉她的手,她一下拂开。李欢极少看她这样别扭着发脾气,心里暗笑,却一本正经的:“我看了你的专栏 ,写得很好哦,以后可以pk‘学术超女’于丹了……” “没你这个美男作家厉害。” “以后你结集出书,我去给你站台签售。” “你又是想抢我的风头,你就是这样。” 李欢听得她的语气好起来,松了口气,笑嘻嘻地看她,这么久也没点长进,跟个小孩子似的,只要你转移话题,她很快就会忘记以前的烦恼了。可是,她这样的语调,自己却 是越看越喜欢,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觉得她一切都越来越好,甚至连她生气的样子,也越来越好看。只要这样和她在一起,他甚至逐渐已经淡化了要“回去”的愿望,觉得这 个时代出蛮好的,能够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是不错的。 李欢忽然问:“黄晖最近和萧宝卷他们混得很熟?我昨天听他们提起他。” 萧昭业最见不得李欢,但是他并不像萧宝卷一样表现出来跟他作对,而是暗自使绊子,见李欢威风凛凛的回来,要挫一挫他的威风,所以,故意和刘子业等人谈起黄晖球打得 好,人也细心,跟冯丰关系很好,形容得他们不知多亲密似的。 李欢这才明白,原来这几个小子吃了人家喝了人家的,将他说得千好万好,故意气自己。 冯丰想,萧昭业可真是个阴险的坏小子,居然背地里使坏,想让李欢喝一壶醋和自己内讧呢!难怪李欢今天不停地提起黄晖。 她笑嘻嘻的:“黄晖球打得好,萧宝卷和刘昱很崇拜他。” 李欢忽然意识到自己会不会太轻敌了?轻描淡写:会踢足球不?我今天倒想去和他切磋一下……“ “今天没机会咯,他去帮老板办点事情,也算实习,估计一周才会回来。” 李欢这次可是听出了语病:“冯丰,你这么清楚他的行踪?” “他走那天就告诉我的好不好?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早请示晚汇报呀……” “早请示晚汇报不好么?” 一个男人,离开一段时间,会把自己的行踪详细告知给一个女人——这可真不是一个好现象,那肯定是起了“打猫儿”的心肠了。再说,现在他们同在一个学校念书,随时都 有见面的机会。 李欢越想越头疼,才发现危机如此巨大,自己居然不知道。 冯丰不知道他在想啥,看看快到c大了,赶紧道:“你把车停在外面,可不许进去哦。” “为什么?” “你想想,你开着这样的车,你又是李欢,要和我一起去了,被人认出就不好。同学们会非议我的,而且,会让我显得很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 开学第一天,一个男人开着宝马送你去学校,而且还是一个曾经那么接近明星的男人——这难道不奇怪? 那是白白给人提供八卦素材呢! “让大家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不好嘛?” 这个时候可不能和他争论“是不是男朋友”的事情,否则,他一定会跟进去的。她笑嘻嘻地:“我低调!低调!不然,大家听说你是我的谁谁,天天找我要你的签名,我不烦死?” 李欢没法,只好在c大门口停车,让她自己下车。 她看他的脸那么臭,嫣然一笑:“今天事情不多,我交钱报名后就回来。晚上一起吃晚饭嘛。” 他的脸色总算好了一点儿:“我先去办点事情,你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好嘛。” 闲逛缴费,最后选了个2400元标准化公寓,心想,就住好点算了。在食堂里排队办饭卡耽误了很久,去注册又耽误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好在这两天是报 名时间,后天才正式上课,时间还充裕得很呢。她去寝室里看了一下,都是学校发的统一的床单被套,两人间,有空调,卫生间也还干净宽敞,算是不错了。同寝室的那个女孩子 还没回来,她正准备收拾单人床时,珠珠打来电话,一个劲地抱怨她不让二儿子来送她念书。 她笑起来,前天珠珠的儿子有点发烧,所以,她就叫她不要来,也不想麻烦那么多人。如今被抱怨不过,答应明天让珠珠和她的儿子一起来c大。挂了电话后,她也不再弄了, 准备让珠珠母子来后,和他们一起布置。 正愁没事干,老板打来电话,叫她去办公室一趟。她匆匆赶去,老板也没什么事情,只开了一张书单,叫她趁有空看一下这几本书。她暗道,这几本书何须急于一时呢? 老板笑眯眯的,特奇怪的八卦一句:“冯丰同学,有时不要太使小性子了。女孩子太小性子了可不好。” 什么东东?这个老头儿的话才奇怪呢,自己什么时候小性子了? 老板却只笑眯眯地叫她可以忙自己的去了。 冯丰狐疑,又不好追问,只得作罢。 看看事情差不多了,她也不给李欢打电话,准备自己一个人回去。其实,从早上开始,她都忐忑不安的,生怕在这里碰上叶嘉——尽管可能性不大,这里距离医学院还有很长 一段距离,何况叶嘉并不是天天在c大的。 她更害怕的是李欢办完事跑到c大来,到时,如果万一碰上叶嘉,虽然自己和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是,他们要认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麻烦得很了。所以, 办完事情,尽快一个人溜走方为上策。 好在工作都办完了也没碰上叶嘉。她暗暗庆幸,也许叶嘉又到非洲或者某个遥远的地方去了,想碰还碰不上呢。这样一想,心里又点惆怅,只呆呆地往外面走。 正想着,电话响起,是李欢打来的。还没接,一个人横在眼前,面带微笑,声音涩和:“小丰,一切都办好了?” 她吓了一跳,这个人怎么说出现就出现了呢? “我上午就来你老板这里看了一下,你还没来。估计你一定会来的,所以来碰碰运气……” 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叫碰碰运气?肯定老板就是“j细”。 情敌的真面目 一定是老板告诉他的,要不,老板刚才怎么那么八卦地说一句“女人不能太小性子了?”不是叶嘉找过他,还有谁? 难怪人们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 她忽然有点惊恐,叶嘉会不会告诉老板说自己是他的妻子?那样,自己在c大三年还怎么混呢? 她还没想明白,手机不停的响,“李欢”的名字不停跳跃,她不顾叶嘉奇怪的目光,赶紧接听,“冯丰,你在哪里?我已经到c大了,我来找你” “不用,我马上出来” 她不等李欢把话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叶嘉看着她:“是李欢?” 她点点头,神情坦然。 他忽然觉得愤怒,无比的愤怒,李欢还真是阴魂不散!他强行压抑住一口气,温和道:“小丰,事情办完了,我们就一起吃晚饭吧。” “抱歉,我今天没空。” 她转身就走,叶嘉上前一步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小丰” 冯丰正要挣开,老板从办公室里出来,冯丰又羞又急,叶嘉却怎么都不肯松手,反倒更是抓得紧紧的,只向老板微笑着点点头。 老板笑眯眯地看着冯丰,一副“了然”的神色:“冯丰同学,可不要太小性子了,叶先生工作忙没时间陪你,你惩罚他就是了,可不要不理他” 叶嘉礼貌道:“多谢。” “叶先生,你也要兼顾妻子的感受,现代女性都讲究浪漫的,哈哈,你不要太工作狂了。”说完,老头儿就识趣的大步走了。 妻子的感受——他这算是在c大广而告之了?就像圈地运动,自己先圈着这一块,挂上其他人不要“觊觎”的牌子? 卑鄙小人,果真是卑鄙小人,自己和他闹别扭,是因为他工作忙吗?无论他工作多么忙,自己可从没有因此对他使过半点性子。 撒谎精! 不折不扣的撒谎精! 以后,倒变成自己“不理解丈夫的工作”了? 那他的母亲算什么?以前的林佳妮算什么?也许,还有他母亲再给他定下的相亲对象,那些都算什么? 她冷冷道:“叶嘉,我要走了。” 他还是固执地拉着她的手:“不,我们一起去吃晚饭,你这两天都不会忙了” 她打断了他的话:“可是你很忙” “我也不忙,我们放了一段长假,他们准备外出做长途旅行,我不去,时间很多” 冯丰心想,他真的是想不见就不见,想出现就出现。现在时间多了,就来纠缠自己了,没时间呢?又扔开一切不管了? 自己又和他吃饭交往?然后,经历新一轮和他母亲、他的仰慕者的pk? 她的声音更冷了:“抱歉,叶嘉,我们已经分手了,无论你有多少空闲时间,也请不要再浪费在我身上了,我背负不起‘不理解丈夫工作’的罪名!” 他急忙道:“小丰,你听我说”可是,说什么呢?说自己不是故意在她老板面前说那些?可是自己明明就是故意的!再说,不说“工作忙”,怎么说? 难道实话实说自己的母亲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逼得媳妇不得不和儿子离婚?“家丑不可外扬”,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她见他期期艾艾地,更是火冒三丈:“怎么?撒谎撒多了,现在一时编不下去了?” 还算不上撒谎撒多了吧?自己也不过是找他老板要人时,顺便说了句“没时间陪她惹她生气了”而已,不然怎么说?向外人说自己无缘无故连妻子都找不到,不是更奇怪? 此处虽然偏僻,可是也陆续有学生走过,好奇的看着二人,冯丰低声道:“你快放开我,开学第一天,你就想让我丢脸?” 叶嘉一下明白了她的心思,却心里一喜,反正自己也不怕成为话题人物,低声道:“那,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叶先生,原来你在这里?” 一声清脆的声音,拉拉扯扯的二人立刻停下,冯丰看去,原来这个女子正是他的同事梁小姐,她在c大的礼堂外面见过一次,又在报纸上见过,早将她的面容认得烂熟, 他们两人亲切谈笑自己却只能远远看着的场景,叶夫人那句“理想儿媳妇人选”飞快地浮现脑海,现在见她显然一副正在找叶嘉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叶嘉强笑道:“梁小姐,有什么事情?” “有一个party,打你电话不通,大家到处找你呢”她骤然看见叶嘉和一个女孩子拉拉扯扯的,而且还是公共场合,却一点不避嫌,她心里有点尴尬,不是说叶嘉结婚了吗? 怎么还在c大和一个女孩子拉拉扯扯?那个女孩子明明就是一个学生呀,真没想到,叶嘉原来竟然是这种人! “哦,你有事情?那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你告诉他们一声,我今晚不去了。” “好。” 冯丰一直目送她的背影远去,林佳妮、姗姗可谓旧恨新仇涌上心底,心想,还真是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每次都是这样,他行情好,那就让他彻底好算了。 叶嘉急忙道:“小丰,她只是我的同事。” “同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是谁?她是梁小姐,对吧?你知道你妈是怎么说的?她才是你的理想伴侣呢!不然为什么是她来找你?难道不该是刘蔷来找你吗?这种事情需要她亲自 出面通知?” 她狠狠地就摔开了叶嘉的手:“你最好不要再做高音喇叭宣称我是你的妻子了!即便是,我也要和你离婚!” 叶嘉眼睁睁的看着她跑远,感觉自己真是衰到家了,也顾不得校园里人多嘴杂,赶紧追上去。可是,她背了书包跑得飞快,快到门口了,只见一个男人笑眯眯的迎着她,却正是李欢。 他抢上前去,只见她笑盈盈的拉住了李欢的手:“李欢,走吧” 李欢第一次受到如此热情的“待遇”,简直受宠若惊,可是又奇怪她为什么神色匆匆还气喘吁吁的。转眼,忽然看见叶嘉,一下就明白过来,反手握住她的手:“叶嘉,你好,好 久不见了!” 这里是校门口,人来人往,叶嘉盯着那双手,气得气血上涌,却无法发作,只冷冷道:“李欢,你来干什么?” “我吗?”他笑嘻嘻地举起握着的那只手,扬扬,“我们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李欢可不会傻得在这个时候去挑衅他,又不是十八岁的毛头小子, 不顾脸面。他赶紧拉了冯丰,三步两步就走出校门。 到处都是牵手的情侣,他们那样子并未引起任何人过多的侧目,叶嘉眼睁睁的看着二人上车,气得浑身发抖。直到车子开走了,他才听到周围有小声的议论“快看,这不是叶嘉吗?” “叶嘉?真的是叶嘉” “叶嘉” 他转身就走,却不知道走到哪里,以前也是知道李欢和她的绯闻,可是,没有亲见,也就没有那么郁闷,现在,见他居然公然出入c大接送冯丰,而冯丰口口声声宣称要和自己分手 ,离婚! 心里又愤怒又伤心,这一刻,平生第一次迁怒起身边的人,老娘、林佳妮、姗姗甚至刚刚出现的梁小姐,这些人简直就是统统来跟自己作对的! 为什么结个婚谈个恋爱,还有这么多外人喜欢来干预? 自己到底碍着她们什么事情了? 车子上了一环路,红灯多如牛毛,又是上下班高峰期,到处都在施工,塞车厉害,速度跟蜗牛似的。 李欢看她垂头丧气地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神情沮丧。他看看路边的施工,笑起来:“冯丰,你们这个时代真奇怪” “哦?” “这一截路,我所知道就修了三次了,把左边的数码搬到右边算一次;把右边的数码搬到左边又算一次” “笨蛋,不这样哪里能捞钱呢?每新换一个当官的就要折腾一次,不搞建设,怎么明目张胆地花钱从中牟利?” 李欢要的不是结论,只要她说话就成:“今晚你想吃什么?” “随便。” “我还以为你一生气就没胃口,说不吃呢,结果还是‘随便’” “哦,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去饿死?” “不不不,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这样才好,不要学那些庸俗的女人,动不动就说没胃口,一失个恋就不吃不喝的,多没劲” 她怒目圆睁:“你说谁失恋了?” 他立刻闭嘴,又自言自语道:“今天还不算很堵车” 冯丰狠狠地白他一眼,眼泪忽然掉下来。 他吓了一跳,抽出一张面巾纸给她:“冯丰,你怎么啦?” “叶嘉,都是该死的叶嘉,他今天这个女的明天那个女的,从不考虑我的感受” 他实事求是:“你确定你说的是叶嘉?他没这么花心吧?” 她抽抽搭搭地哭:“他不这样,他母亲也会逼他这样的,他母亲什么都做得出来” 女人能哄不能惯 李欢只觉得头大成两截了,心里觉得这事怎么不对劲呢!她跟叶嘉不是早就完结了吗?凭什么叶嘉还要横插在中间?而自己,凭什么还要替他说好话? “叶嘉不会完全听从他母亲的吧?” “他就是个呆子,只体谅他母亲,不体谅我的。” 他见她那么伤心,本来想骂几句,又骂不出只说:“既然是个呆子,你何必为他伤心?” “我哪里为他伤心?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你知道他母亲是怎么骂我的吗?叫他给我100万让我滚,说权当她的儿子招妓”她忽然住口,连哭泣都忘记了,这本来是心里隐藏 的秘密,这样的屈辱,她是不愿意对任何人提起的,可是,为什么突然就说出口了呢? 李欢只觉得脑门里的血都涌出来了,比自己受了侮辱更觉得生气,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我不会允许叶嘉和他的家人再马蚤扰你了!” 她自知失言,一句话也不说,只轻轻拂开他的手,又抽出一张面巾纸,将脸上的泪痕全部擦干净。 心里第一次如此地痛恨门第之见,叶嘉,也不过是仗着有钱而已,冯丰、芬妮或者其他的女人——只有他们的儿子最高贵,其他人,都卑贱如地上的尘土。他一心开车,好一会, 心里才平静了一点儿,转眼,看她像孩子一样将脸贴在车窗上, 也不知是在看窗外还是睡着了。他柔声问她:“冯丰,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地方,那里的醋拌海蜇头味道很好,你一向喜欢吃这个菜,这里的味道,保证比其他地方都好” 她转过脸来,依旧闷闷不乐的:“不,我现在不想吃这个,我想吃笋子炒鲜虾” 他大声笑起来:“好好好,我们马上去超市买东西,我给你做饭,也是,好久都没有给你做过饭了。” 叶家 叶霈刚放下电话,叶夫人立刻从沙发上坐起身子,满怀期待:“是儿子打来的?” 叶霈摇摇头:“不,是你妹夫打来的,质问你儿子凭什么打姗姗,说姗姗还被一个小流氓打,说姗姗在家几天不吃不喝,使性子,质问你,叶嘉两口子怎么变成了凶徒?” 叶夫人唉声叹气:“我不知前世作了什么孽哦,遇到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儿子,把一个品行不端的穷女人当宝贝,关心他的人却一个个视为仇敌,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 ” “你为什么又去找冯丰?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叶夫人又气又恨:“你不知道,那个不要脸的穷女人现在又榜上了李欢,态度之嚣张,一口一个那啥李欢给她的钱开的店,还说什么要开连锁店!洋洋得意于自己又找到金主了, 根本不把我儿子放在眼里,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真不知儿子是不是猪油蒙了心,为了她,甚至不惜和自己的亲人翻脸” “她的店是李欢出钱开的?” “她亲口承认的,难道还有假?而且,上次佳妮和姗姗他们去李欢的别墅,她还以女主人的身份把他们赶走,这事晓波也在场的,你可以问晓波,现在圈子里的一些朋友都知道她 和李欢关系暧昧,要是让人家知道她还是我们叶家的儿媳妇,那不是给儿子,给叶家脸上抹黑吗?”她边说边擦眼泪,一肚子的苦水要向丈夫倾诉,“你也得替儿子拿个主意啊” “儿子相信他,总有他的理由吧?儿子也不是糊涂虫。” “儿子是被这个狐狸精迷晕了头,那个女人都公然叫嚣自己的丑行了,我甚至录音给他听了,他都不相信,还踩烂录音笔,这个逆子” 他也叹气:“儿子工作那么精明,怎么家庭就一团糟呢?既然他已经结婚了,就由他自己做主吧,你也别老是先吃萝卜淡操心。” 这一夜,叶嘉辗转难眠。 事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几乎完全脱节了,从母亲来小住到林佳妮的上门,自己和冯丰生生分离,经历了大半年的时间,本来以为彼此都想的很清楚了——自己一直那么确信, 她是爱自己的,一定是爱自己的,即便现在,这种确信也从来没有动摇过,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呢? 母亲的那支录音笔又隐隐在耳边响起,句句言辞,他现在想起都觉得汗颜,冯丰,她当时又怎么受得了?何况又空|岤来的那个什么梁小姐,自己和梁小姐也不过就一普通同事关系 而已,而且见面的机会也不多,怎么就怪罪到自己的头上了? 几乎头疼欲裂也没法合眼,干脆起床锻炼一会儿,手机响起,是父亲打来的:“叶嘉,你放假了?今天一起吃早餐。” “好” 几乎挂了电话不到5分钟,就看见附近的车子开了进来,估计父亲是快到了才打的电话。 叶霈下车,四处看看,见儿子已经等在门口了,问他:“叶嘉,你这里怎么这么荒芜?没有管理了?” 叶嘉摇摇头:“我不想再住这里了,也不管这里了。等我搬走就把房子还给校方。” “为什么要搬走?” “我买了新房,想换一个新环境。” 这小子,居然偷偷摸摸的买了新房子也不说一声。他笑道:“住哪里?” 他摇摇头:“暂时保密。” “哦,这有什么值得保密的?”叶霈见儿子不回答,自言自语道,“难道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7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7部分阅读 怕你母亲又找上门去?” 他没做声。 叶霈见儿子满脸憔悴,眼睛里也有血丝,胡子拉碴的,显然是一夜未眠的缘故。他看儿子一眼,目光变得锐利:“你和冯丰的关系如何了?” 叶嘉冷冷道:“如果你们不干涉,就会好很多。” “我查了,你小子居然真的和她结婚了,二家我觉得冯丰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子,明明就要跟你分手了,却还要扯个结婚证” 叶嘉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父亲,“霍”地站了起来,冷笑一声:“你居然去查我有没有结婚?你以为小丰是为了等着分你的家产?可是你查到这结婚证我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得 来的没有?不是小丰耍心机,是我耍心机才得到的结婚证” “哦?”叶霈第一次见儿子勃然大怒,不动声色,“怎么?你把姗姗打了一耳光,姨夫还亲自打电话找我兴师问罪,质问你这个表哥是不是出名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凭什么打他 们的宝贝女儿!我都没法回答,只好赔罪”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转弯抹角了,如果不是你们,我和小丰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是怪我们?” “不怪你们怪谁?” 叶霈见儿子气急败坏,摇摇头:“叶嘉,你太沉不住气了” “我再沉住气,老婆都要和我离婚嫁给其他人了” “嫁给谁?李欢?” “李欢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的!” “你既然这么自信,为何还愁眉苦脸?” 叶嘉几乎要发狂了:“如果你们不参与,我会更自信。” “臭小子,就你这态度?我原本想替你看着你那个爱惹是生非的老娘的,看来你这么自信,是不需要我看着了” “爸,我很需要”叶嘉顾不得再和父亲生气,母亲的性子,除了父亲,那是谁也制不住的,今天林佳妮,明天梁小姐,自己不被她整死,也得活活掉层皮,尤其是这种关键 时刻,她再要跟冯丰过不去,完全就是要砸自己后半生的幸福了。 他忽然福至心灵,“攘外必先安内”,如果母亲和冯丰的矛盾不化解,自己可是永远也翻不了身了。 叶霈见儿子脸色好转,点点头:“既然已经结婚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不兴离婚,改天你找个机会,带你媳妇回家一趟,跟你妈斟斟茶,行个媳妇礼,一家人,老是这样冷战下 去也不是办法” 这个提法貌似是合情合理的,可是,叶嘉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叫冯丰上门给母亲斟茶行礼,她会愿意? “对了,反正你这段时间有假期,就好好筹划一下,宴请亲友举行婚礼,不然,人家会说叶某人的儿子偷偷摸摸就结婚了,这成什么话?而且,女人一般更喜欢有个仪式” 这个提议也貌似合情合理,可是叶嘉觉得几乎比第一个计划更不对劲。 “儿子,婚礼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选好日期,我会把一切都替你们安排好,你只需要搞定你老婆,拍了婚照,通知我,你们要请什么人就可以了” 听起来几乎是又轻松,又十全十美,叶嘉却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 得冯丰答应啊! 他心里本来是另有打算的,这套打算却跟父亲的想法完全不一样。此刻,也不说出自己的打算,只点点头:“爸,多谢你。” 叶霈拍拍儿子的肩膀:“臭儿子,也不要把一点挫折看的比天还高,女孩子,你得哄着但不能惯着,你看你几个哥哥,还有晓波,哪一个是你这样垂头丧气的?” 他苦笑一声:“爸,小丰,我是没哄着更没惯着,我觉得特对不起她!” “儿子,那一次也不过是个意外,她总不能就揪着这个判你死刑,我儿子,她不要,不知多少女孩子抢着要呢!好好努力,女人心软,哄一哄就没事了。现在你又占据了地形优势 ,跟她同在c大,而且又有时间,再不努力,更待何时?!” 父亲不明白的是,除了那一次“意外”,更有母亲这一次的雪上加霜的行动,那样赤裸裸的侮辱,冯丰现在连面都不愿跟自己见了,连住在哪里都不说,这些话,他没法和父亲沟 通,也不能在父亲面前一味指责母亲,只摇摇头:“爸,你不用太操心了,有些事情,根源还在于我,我会自己解决的”他看着父亲,态度十分诚恳,“爸,这次我和小丰闹矛盾,可以说,责任几乎全在我身上,她是没有什么过错的,我是为了和她好好解决问题,而不是激化矛盾,今后,就请你们不要再插手了!我的事情,还得我自己解决,别人是帮不了忙的!!!” 儿子的语气那么诚恳,可是,听起来却不知怎么总觉得带了点威胁的意味!叶霈心里暗忖,儿子这是在下最后通牒,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娘,还真得劳驾自己给他管着了。他笑眯眯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商人特有的精明:“好,我可以向你保证,没人干涉你了,但是,你也得答应尽快带小丰回家一次,我很多女儿的朋友都在打听你的消息,是告诉你单身还是已婚,得看你自己的态度决定” “那些人,推给晓波就可以了。” “你这小子,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还陷害起自己的兄弟来了?” “我不陷害他,还能陷害谁?谁叫他拖到现在也不结婚的?” 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冯丰抓紧时间到小店去给萧昭业他们几个安排事情。 这一去,才发现店铺大门紧闭,都十点钟了,还没人开门做生意,她气得不得了,这些家伙本质不良,以为自己去念书了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充大王了,一个个估计还在家里睡大觉呢。 她打开门,立刻给他们打电话,萧昭业接的电话,声音还睡眼朦胧的样子:“姐姐,我们快到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家伙撒谎眼睛也不眨一下,自己打的是他们房间的电话,明明一个个都在睡大觉,居然告诉自己:“快到了。” “快起来,你们半个小时之内必须赶到,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半小时后,店铺外终于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为了便于他们出行,她早就给他们每人买了一辆自行车。 萧昭业见她开了门,,谄媚兮兮地进来,小声道:“姐姐,今天睡过头了” 她冷笑一声:“你们是以为我不会来,所以偷懒吧!” “不敢,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看几个人,皱眉道:“刘子业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她看向刘昱:“你兄弟呢?” “刘子业他” 刘昱支支吾吾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正说话间,只见刘子业一溜小跑地往店铺方向跑来,仿佛有人在追赶似的。 冯丰大为意外,走出门去,才发现果真有人在追赶刘子业,而且是一个手持木棍的中年男人,冯丰大惊失色,刘子业径直跑进门,惊慌失措道:“姐姐救我”然后就冲进了 店铺。 中年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来,嘴里大骂着:“贱胚、坏种、狗日的小杂种,老子今天一定要打死你龟儿子” 萧宝卷上前一步:“你想到这里行凶?” 刘昱也横眉竖目的:“死老头,你找死哦” “走开,你们不许多嘴”冯丰喝止住他们,见那个男子来势汹汹,侧身一边,急忙道:“大叔有话好说,大叔有话好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中年男子满脸沧桑之色,衣着十分寒酸,好像是外地来的菜农之类的,见对方人多势众,一个个牛高马大的少年又都是狠毒之色,悲愤道:“这畜生害死我女儿,我要他的命” “大叔,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中年男子几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畜生勾引我女儿,害的她怀了身孕,他却不想负责,将我女儿拉在地上滚过一条巷子,说这样就可以弄掉胎儿,现在我女儿还躺在医院里 ,生死不明” 冯丰听的毛骨悚然,转头看着躲在店里大气也不敢出的刘子业:“刘子业,你给我出来!” 刘子业哪里肯出来?她冲进去,抬手就是狠狠一耳光:“无耻了一千年,你也不知道悔改” 刘子业挨了记耳光,目露凶光:“你凭什么打我?” 她又是重重一耳光就掴过去:“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了?你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棍、流氓、渣滓,你怎么不去死” 刘子业凶相毕露,立刻就要还手,萧昭业和萧宝卷一边一个赶紧拉住了他,向他使个眼色,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冯丰气得额角青筋暴跳,也无暇理会他,打开收银台的柜子,将里面的百元、五十元大钞全部拿出来,又加上自己身上的所有现金,大概有8千多元,慌忙跑出来,看着那个可怜的 父亲:“可不敢耽误,先医好你女儿吧,我会出医药费的,你放心,大叔,是哪个医院?哎,我再去取点钱,和你一起去看看” 男子拿过钱,愤怒的唾她一口:“不要你假惺惺的了,管好那个流氓小杂种吧,不要让他再出来害人了” 冯丰只得唾面自干,还得陪着笑脸,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远,又追上去:“大叔,是哪家医院,我们也去看看” 男子头也不回,只传来怒骂:“谁要你们这些黑心肺去看我女儿?有事我还会来找你们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被卖到黑煤窑 中年男人已经远去,冯丰回头,看着几个少年,刘子业挨了两耳光,但见冯丰面上罩着一层严霜,只一声不吭。冯丰走进店里:“你们几个都进来。” 几人从未见她如此暴怒的神情,不敢抗命,一个个走进店里。 “刘子业,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打游戏时认识她的,她不过是一个卖菜的女儿,身份低贱,当时也是你情我愿的,凭什么怀孕了就该怪我?玩弄一个女人而已” “那你拉她滚过一条巷子是怎么回事?” “这样才能弄掉小孩嘛” 冯丰气得浑身发抖,这个无耻之徒,都到今天了,还觉得玩弄一个“身份低贱”的少女无所谓。 “你难道不知道那样做,她也许会死的?” “她的死活跟我有什么相干?又不是我杀她。” 冯丰不怒反笑:“好,刘子业,你干得好,你们一起做皇帝时,罪孽罄竹难书,那时,我认为是体制的原因导致你们这么坏,总以为在新的环境下,你们会慢慢变好。现在,我才 发现,你的坏已经浸入骨髓,怎么都改不了。我这小庙也供不了大菩萨,你走吧,反正天大地大,你也是成年的小伙子了,不怕饿死,我这里不收留你了” 刘子业面色大变,在现代这么久,他们都知道“身份证”的重要性,自己等人没有任何证件,没有任何学历,要单独谋生还真是寸步难行。 刘昱小声道:“姐姐,能不能先不撵他呢” 冯丰断然道:“不行!我这里留不下他!”她转向刘子业,“你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吧。” 刘子业狠狠地瞪着她:“我早就想离开了,谁耐烦给你当牛做马啊?” “好,你不愿意当牛做马,你就出去过你的好日子。” 刘昱要拉他,冯丰大声道:“谁要跟他一起走的,都走好了。” 刘昱吓的赶紧缩回手来,而萧昭业一向就看不惯他,另外几个也无所谓。 刘子业见她铁了心要赶自己走,也顾不得忍耐了,破口大骂道:“我马上就走,省的受你这个贱女人的鸟气” “啪”的一声,一耳光重重落在他的脸上,李欢的出手不比冯丰了,冯丰刚才的两耳光不过让他觉得丢了面子,现在李欢可是货真价实的打下来,他嘴角立刻涌出血迹来。 冯丰惊讶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的李欢,低声道:“李欢,你” 刘子业一下子扑了上去就和李欢扭打在一起,却很快被李欢扭着手臂放倒在地上,萧宝卷等人看得心惊胆颤,以前,他们一直以为李欢是依靠了“遥控器”,其他,也没什么值得 可怕的,现在才知道,李欢的身手也那么好。 刘子业嘴里重重的喘着粗气,李欢放开拉着他的手,怒声道:“要不是他她收留你们,你们几个还在做nan妓或者乞丐!她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你居然还敢出口辱骂她”他的目 光扫过一众少年,“你们谁还想走的?统统站出来,今天你们可以离开,也结算工钱给你们,外面花花世界很大,你们想出去干什么都行” 刘子业被暴力折服,众人鸦雀无声,一个个低下头去。 李欢已经来了一会儿了,一直悄悄地在门外看这群少年的表现,也大体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冷冷道:“刘子业,你想走还没有那么容易,得确定那个小姑娘无恙,否则,你也许 有兴趣去光顾一下现代的监狱。杀人偿命,自古有之,你还是好好祈祷她没事吧!” 刘子业瘫在地上,大哭起来。 一个小伙子这样泼皮一般在地上嚎啕,冯丰简直忍无可忍,却也没法,示意刘昱:“你带他去洗把脸,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刘昱立刻扶起他去卫生间了。 各人受了这从教训,一个个不等冯丰吩咐,看店、写字、理货去了。 冯丰看着李欢,摇头叹气一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欢的头摇得更厉害:“还有更令你头疼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我今天接到收容救济站打来的电话,有两个人要给我们送回来” 自己会有什么家人进了救济所?冯丰十分奇怪,李欢的一句话几乎令她要崩溃了:“这两个人,一个叫符生,一个叫慕容熙” 冯丰对这群穷凶极恶之徒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心想,这两个混蛋,怎么不死在外面?又跑回来干什么? 萧宝卷一直竖着耳朵在听他们谈话,跑过来好奇道:“符生他们有下落了?” “干你的活吧,多嘴多舌干嘛。”冯丰简直气急败坏,现在又摊上这两个祸害,可怎么办才好? 李欢摇摇头:“我告诉了他们地址,他们估计很快就要到了,听说那两个家伙情况很糟糕。” “他们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清楚。” 正说话时,李欢的手机又响起,他接听讲了几句,原来是救济站的同志们快到了,问他要确切地址。 不几分钟,一辆面包车在小店外面停下,两个同志先下车,然后,两个少年也跌跌撞撞的下车来,正是符生和慕容熙,伴随着他们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仿佛伤口溃烂化脓 。 二人脚一沾地,几乎倒在地上,冯丰吃了一惊,正要喊人帮忙,萧昭业等人早已捂着鼻子退的远远的。 李欢厉声道:“刘昱,萧昭业,你们拿两张凳子出来。” 两人赶紧搬了两张凳子出来,李欢令萧宝卷和高纬扶了他们二人坐下,只见这两人早已面目全非,头发老长,又黑又瘦,手上长满了一种类似牛皮癣的东西,每人拖着一条残腿, 恶臭正是从腿上发出来的——上面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些结疤了又裂开,裂开了又结疤,如此反复,化脓淤血堆积,显然是被人毒打所致。 冯丰惊讶道:“你这是怎么了?” 两人神情呆滞,话也说不出来,还是一名工作人员痛心疾首的:“他们是从山西黑煤矿逃出来的,他们的背上还有很多鞭打的痕迹” 另一道:“哎,可怜啊,他们被折磨疯了,我们本来打算要送他们去医院的,但是他们死活不肯,问他们是什么人也说不清楚,竟然说自己是古代的皇帝,幸好那个大个子还记得 你们的电话号码” 天啦,这俩魔王居然被卖到了山西黑煤矿,难怪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冯丰立刻向两名工作人员道谢,两人客气的走了。 符生和慕容熙两人呆坐在凳子上,神情麻木。原来他们刚一出c城就被骗走了,流浪了大半年,被辗转卖到山西黑煤矿,到了那里还有他们混的?一群拿着皮鞭、电棍的人,将他 们打得皮开肉绽,没日没夜的干活,每吨吃点饭都是夹生的,而且吃不饱,稍有不适,监工举鞭就打,天最热的那段时间,许多重伤者浑身流脓恶化,为怕互相传染,这些人还在 挣扎,就被拉出去活埋了。 二人几次逃跑。又几次被抓回去,每一次抓住就是一顿暴打,浑身上下早已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最后一次,这是监工喝醉了,他们才得以侥幸逃脱。 几个少年暗地里还以为符生他们逃跑了,会不会混的风生水起,吃香喝辣,花天酒地,没想到,是这样被救济站送回来,气息奄奄,比最肮脏的乞丐还不如,一个个只觉得脚下生 了一层寒意,好一会儿,萧昭业长叹一声:“天啦,那些魔鬼还是不是人啦” 萧宝卷也毛骨悚然的,他以前仗着力气大,可是,符生的力气比他大了不知多少,也落得如此结局,而慕容熙更是胸前根根肋骨突起,其中一根被打得凹下去,如蚯蚓一般丑陋的 伤痕,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刘昱和高纬又恶心又害怕,退在一边,又上前几步细看,在一边嚎哭的刘子业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冯丰又好气又好笑,这些恶行,他们以前干的也不少,现在知道对其他人的恶行感到愤怒,也算是一点进步吧。 “姐姐,山西黑煤窑是什么暴君?这么凶残?没人管他们吗?” 千百年来,人对同类的折磨和摧残才最是令人发指。冯丰叹息一声,简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山西黑煤窑的危害,跟暴君的罪恶完全可以媲美,而危害的人数之多,只怕还是在 那些大杀家族功臣的暴君之上。 李欢沉声道:“得带他们先去治疗一下。” 冯丰点点头,看几个少年目瞪口呆的,吩咐道:“高纬和刘昱跟我去医院,萧昭业、萧宝卷,你们两个看守店铺” 刘子业看着她,她冷冷道:“你要走就走,不走的话就留下干活,不过你这一年的工钱一分也没有了,全部要赔偿给那个小姑娘” 刘子业大不甘心,飞快的看了一眼李欢,又不敢反抗。 他看着冯丰、李欢等人带着符生他们几个走了,才重重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妈的,真不想呆在这里了,老子怎么这么倒霉?李欢这个恶棍,老子迟早会要他好看” 萧昭业幸灾乐祸的:“你省省吧,冯丰和李欢虽然可恶,但还供我们吃喝,也从不打我们,你看看符生他们,逃跑的时候多意气风发?现在被打成傻子拖回来,你是不是也想被卖 到山西黑煤窑?” 这几个是大步的同伴越落难越好,刘子业见没人会同情自己,狠狠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萧宝卷扬起手:“快去干活,你还敢偷懒?” 刘子业不是他的对手,又有种落水狗的感觉,悻悻的去干活,萧宝卷转身就坐下开始打一个新买的手板游戏 从医院里出来,冯丰简直已经奔波的腰酸背痛了。 上了车,她靠坐着,闭上眼睛,揉揉额头:“李欢,你说我咋就这么倒霉呢?一接一个的瘟神,刘子业那里的事情还没摆平,现在又是符生他们哎,按照他们的恶贯满盈, 被卖到山西黑煤窑折磨一顿,也算不得冤枉了,这就叫恶有恶报!可是,还得我出钱去医治他们,真是没天理!” 李欢笑起来:“就让他们几个自力更生好了。” “对,只要他们几个不出去危害社会,哪怕再去做nan妓做乞丐也无所谓,刘子业的恶行,你也看到了,对于他们这种人,我实在是没耐心了,哪怕他们都被卖去黑煤窑,我也无所 谓”她笑嘻嘻的看着李欢,“幸好,没有人找上门说你勾引良家妇女” 李欢瞪她一眼:“良家妇女不来勾引我就算好的呢。” 她撇撇嘴,心里还是隐隐担心那个陌生的女孩子,刘子业被抓去坐牢那是罪有应得,可是,要是害了人家女孩子,就真是惨了。 “冯丰,我在想,我怎么也越来越讨厌那几个暴君呢?” “呵呵,你终于提高觉悟了?” “自从他们出现后,我研究他们的过去,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们之所以作恶,是因为他们的权力大到无边,权力越大,危害也就越大,现代报纸上也刊登一些恶棍,无非是杀 人越货,但是,他们终归不能大规模的杀人灭族,也就酿不成巨大的灾难。比如刘子业,要是他当皇帝的时候,玩弄一个少女算什么?只怕一个不高兴,就将这个少女全家杀掉, 甚至株连九族,但是,在现代,他甚至可能去坐牢” “所以呢?” 他转头看着她,微笑起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时代了,比一千年前好多了” 她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又是激动又是开心。 “离开了作恶的土壤,他们也不过是几个普通少年而已。不过,他们品行不坏,要训练成正常人,还得费一些功夫。” “我太累了,我早就不想管他们了。” 他看她纠结成一团的眉毛,声音十分温柔:“你现在开始,只负责念书,其他烦心事,就交给我料理好了。” 她咯咯地笑起来,像个小孩子似的:“谢谢你,李欢。” 第一次爱的人 发现自己“一夜暴富”, 是在第二天上午。 昨天的现在全部给了那个可怜的父亲,冯丰身上没钱了,去取钱,才发现自己户头上突然多了一大笔钱。这一笔钱虽然不至于是什么天文数字,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已经很可 观了。 她心里一动,便一路查下去,这一查不打紧,她诡异的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大笔财产——甚至包括一套新房。 她吓了一跳,仿佛是在做梦一般,可是,掐掐手臂,很疼,明明又不是做梦呀。 晕晕乎乎的从银行出来,又晕晕乎乎的从c城市房管局出来,抬头看看天,秋高气爽的季节,天空仿佛蓝的有些不真实。 忐忑不安的,她立刻给他打电话。 叶嘉的声音无比欣喜:“小丰,你找我吗?” “想找你谈谈,你有空吗?” “我有空,有空”他一叠连声应着。 一个小时后,两人在约定的地点见面,走进去,冯丰才发现,这个地方那么熟悉——竟然是自己认识叶嘉不久后,第一次和他去的那间茶楼。 心里有种很恍惚的感觉,脚步也轻飘起来,茶楼的小姐很热情的带她去一个单间,门一推开,叶嘉早已坐在里面,一看见她,立刻惊喜道:“小丰,你来啦。” 她点点头。 他要了两杯柠檬,她虽然不是老茶客,喜欢花茶、柠檬之类的,这是她的习惯,他都记得。他见她那么仔细的看着那束花,很喜欢的眼神,松了口气:“小丰,喜欢不?我早晨出 去,看见这花儿很特别,就买下来了” “嗯,很好看。” 简单对答后,两人一时无语,相对默然。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叶嘉,为什么要这样?” “小丰,怎么啦?” “我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大笔钱,还有一套房子” “你说房子吗?”他笑起来,“那里虽然远一点,条件也及不上c大的别墅,可是环境很好,有许多高大的树木,我不想住在都市高楼里,感觉距离树木花草太远了,呼吸都很沉重 ,那里也有很大的银杏树,花园里的那排文竹我最是喜欢,还有几颗高大的芭蕉树小丰,你可得也会喜欢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是按照你喜欢的格调弄得” 她轻轻打断他的话:“叶嘉,我不是说房子好不好,我是问你,这房子怎么会是我的?” 他不慌不忙的回答:“这房子,我本来就是以你的名义买的,作为我们的新房,以后,我们就住这里,至于c大的别墅,我已经决定还给校方了” 小别墅是校方给叶嘉终身使用的,目前为止也不过才两位教授入住,别墅的财富价值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荣誉的象征,是他完全凭自己的学术成就换来的,就如杨振宁先生的清 华园别墅,还早早立下了遗嘱,要让给他的少妻翁帆女士享用呢,这是一种福利和身份的肯定,因为珍罕,许多人心向往之,他即便不住了,也完全可以留在那里不动。 冯丰想,能够如此毫不犹豫的就将它归还回去,然后兴高采烈的搬到比它差一点的屋子里去——要是自己,那是肯定做不到的。叶嘉,哎,真不知该怎么形容叶嘉。 她轻叹一声,对面前这个男人,虽然有过埋怨,可是,终究是怀着尊敬和崇拜的情怀。有时,都有很怀疑的错觉,若不是迦叶投生错误,叶氏夫妇,怎么能生下这样一个儿子? “那我突然多出来的一大笔钱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这些年的所有财产,买了房子后,其实剩下并不太多了,我就全部给你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 “让妻子管理自己的财产,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他小心翼翼的,“小丰,你不高兴?” “我不高兴?我高兴着呢。叶嘉,你看你对我多好!给我那么一大笔钱,又是新房,相比你母亲说的给100万就打发我滚,你可是慷慨多了”她终于忍不住大嚷起来,“可是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以为给我这笔钱,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我们就可以从此开心愉快的在一起?装着毫无芥蒂的样子了?” 叶嘉第一次见她打发雷霆,有些手足无措,他听了幕的那段录音,心里十二分的羞愧,那是一种赤裸裸的有钱人的嘴脸,好像所有接近他们的人都是精心谋划着要谋夺他们的钱财。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的这一面,母亲对林佳妮、对姗姗,以及圈内的世家女孩,都那么亲切和蔼,大方得体,可是面对冯丰,竟然是如此赤裸裸的羞辱! 就因为冯丰穷!所以,她在她的眼里就什么都不是。 就因为冯丰穷!所以,她连儿子的想法和尊严都不顾了,可以堂而皇之的追上门要给她“100万”,强迫她和自己离婚,极尽侮辱之能事。 就如父亲的提议,只要她回家给母亲“斟杯媳妇茶”,先低下头,那么,一切就没事了。本来,儿媳妇先给婆婆认个错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得看是什么事情吧,一次林佳妮事件 ,一次追上门胁迫离婚,如果这样还得冯丰先上门“斟茶”——别说冯丰不会接受,就自己也没法说服自己贸然带她回家。 也许,自己和父母之间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已经越来越难以理解他的想法了吧。 他既反感父母的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更觉得母亲依旧耿耿于怀,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又觉得对不起冯丰,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挽回。 怎么办? 难道虚情假意的说:我明白你不是因为钱财才跟我在一起?或者跟她将两人的财产分割的一清二楚,去做个财产公证拿给母亲看看,以显示她的清白和高尚? 在叶家,他清楚的知道,两个兄长都是有婚前财产约定的,有钱人之所以是有钱人,除了懂得挣钱外,更因为他们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财产,如何最大程度的规避因为离婚被分去 一半家产的风险。 如何保持财产的完整性,可以说是很多富翁的必修课之一。 可是,他一点也不明白,既然如此,那些人又何必结婚呢!又不是合伙做生意。 头都想大了,也没有什么绝妙的好方法,因此,他干脆决定用最世俗的方法,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个她,以证明自己对她的尊重,也是对母亲最好的回击,让母亲彻底明白自己的立 场,不要再妄图干涉了。 这方法不太好,可是,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好办法了。 他看冯丰长时间的低头看桌上的雏菊,不言不语、沉默,仿佛就是滋生误会的温床,他第一次迫切的希望说话,不停的说话,好像说的越多,两人的障碍就会越少。 “小丰,我是不是又做错了?我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那,你告诉我怎么做才行?无论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我们可以探讨更好的办法,以前我们就是缺少了交流,让一些 误会滋生,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能继续错下去了。小丰,告诉我你的想法,好不好?” 他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那么惶惑的眼神。 这是第一次,冯丰看到他这样不安的眼神,可是,那种眼神确是纯洁的,充满了真诚和期待,她忽然想起了迦叶,想起他倒在自己怀里的情景,就是这样纯洁的眼神,临终,唯一的希望也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平安回到“家里”。 自己和他,一度是心灵相通的,并不缺少交流——只是,他的母亲来后,一切才慢慢变了模样。 心里一阵强烈的悲哀,叶嘉,呆子叶嘉,如果他不是有那样的家庭,有那样的母亲,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即便谁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自己也绝不会离开他的。 “小丰,我已经做好了打算,你念书这三年,我绝大部分时间也会留在c城,我们的新研究项目预定计划是两年半,时间也差不多吻合。你毕业后,我们另作打算,你愿意留下我们 就留下,如果这里的环境还是令人不愉快,我们就离开这里小丰,你看这样行不行?” 他面上淡淡的惶惑消失了,眉宇之间又变得宁静平和,很大很漂亮的眼睛,如寒潭秋水,潋滟袭人。明明早已熟悉到刻骨,却依旧似第一次见面,她低下头,装着喝水的样子,仿佛还能听到自己的心在“咚咚”作响。 “小丰” 她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他握得那么紧,甩也甩不开。好一会儿,她才镇定下来,低声道:“叶嘉,我们都再想想吧,也许,我们并不是彼此最适合的人” 爱情暗箱操作和唐僧肉 “我早就想好了,你就是我最适合我的人”他急急的,“小丰,你要想,也可以,但是,你不能想太久,而且,不能想到最后,却跟我说最适合的人不是我,那绝对不行” 冯丰有些啼笑皆非,如果早就确定了结果,只是更换不同的过程,岂不是传说中的“暗箱操作”? 那样又何必再想来想去?叶嘉,呆子叶嘉,他怎么就不明白这一点呢? “你可以好好想,但是可不可以搬到新家去慢慢想?” 他看她惊愕的眼神,急忙补充道:“小丰,我没有别的意思,在你没有想清楚以前,我不会搬进去打扰你的,就你一个人住在那里!我只是,只是”好一会儿,他才坦然说出口,“小丰,我只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固定的家,而不需要搬来搬去,或者躲来躲去” 几乎直击软肋,生长在c城,却一直在同城过着漂泊的生活,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从一栋大楼搬到另一栋大楼,租屋也罢,酒店也好——哪怕每一条街道都是熟悉的,可那 些都不是自己的,自己只是这里的过客而已!许多时候,除非万不得已,连东西也不愿意多买,就是因为每一次搬家时的负累和那种没有归属感的无根的漂泊的恐慌。 下一个落脚点,又是哪里? 这些,拥有固定住处的人是很难想象的,只有她才明白,一个“家”对自己有着何等重要的意义! 她几乎不敢看叶嘉一眼,仿佛只要再看一眼,就是另一次的沦陷和妥协,她遽然起身:“叶嘉,我有事情,要走了,再见。” 叶嘉点点头:“小丰,我送你吧。” “不用” 她几乎是仓惶的奔出了茶楼,很快,上了一辆排队在茶楼外面的出租车,风驰电掣的走了。 到了学校,才发现肚子饿得慌,正要去吃饭,接到珠珠的电话,说已经到了c大了。 她赶到那家念书时就已经存在的冰吧,珠珠早已等在那里,一个劲的向她招手:“冯丰,你吃什么?” 她过去坐下,见珠珠已经点了两个派,又叫了凉皮,绿色的凉皮淋上红色汁水,看起来鲜鲜辣辣的,她坐下就吃:“珠珠,这个东西现在还是那么受欢迎” “呵,我还记得大四那年这个冰吧才开张,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吃,你一个人就吃了三碗。” “你也吃了三碗的,呵呵” 两人闲话一会儿,才发现时光飞快。 珠珠还是忍不住了:“你和叶嘉怎么样了?” 她头也不抬,一个劲的吃:“分手了。” 除了林佳妮的事情外,珠珠对他们之间的纠葛是很清楚的,十分惋惜:“冯丰,你不要赌气,像叶嘉这种男人,错过了,这一辈子也不会再遇上了。给他机会也是给你自己机会, 为什么就一定要分手呢?” 凉皮已经吃完,她抽出纸巾抹抹嘴巴:“我和他的母亲已经水火不容了。” “你们并不需要和他母亲住在一起的呀。” “但是,他母亲一辈子也不可能看我顺眼的,会想方设法来搅合的。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难道还能叫叶嘉这辈子不跟她见面了?或者我跟叶嘉结婚,就一辈子不回他的家,不 理会他的家人?呵呵,珠珠,他们的门槛太高了,我想来想去,都不愿意继续下去了。前几天,我看一本京剧大师的传纪,其中有奚啸伯的故事,说他妻子去世后,他做了28年的 鳏夫也未续娶,也算痴情种了吧。可是他为什么不娶呢?因为他是孝子,对他母亲极其恭顺。家里一切事情都得听母亲的,挣钱多的时候,别说置房产,就是给妻子买件新衣服, 一要经母亲同意,二要跟姐姐、嫂子一起买才行。他的妻子张淑华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受尽管束,常常暗自生气,又不敢多说一句。久而久之,元气大伤,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怕再娶了妻子,又不合母亲心意,引起家庭纠纷,所以干脆孤身一人省去麻烦” 在中国,永远是这样,你不可能是嫁给一个人,你是嫁给一群人。对于嫁给叶嘉的利弊,她自己何尝不是考虑过千折百回?除了爱情,甚至包括最世俗的经济利益都考虑进去了也 没法说服自己为“爱”做出“牺牲”——如果嫁给他的代价是得忍受跟他母亲这一辈子的斩不断的关系,那么,她宁愿选择独身。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某天能够对一个设计儿子 “出轨”,叫嚣“给你一百万,权当我儿招妓”了的女人叫一声“妈”或者“婆婆”,哪怕是做出虚情假意的的礼貌上的敷衍,她也完全做不到。 珠珠叹息一声:“你也有你的道理,反正,无论你会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她看珠珠一脸的难受,自己倒笑了起来:“呵呵,珠珠,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不是念书了嘛,机会还很多的,据说c大还有许多光棍博士之类的——不过,我见过几个都是‘聪明绝 顶’了的,哎,都秃成地中海啦。再说,现在很多女强人都是不结婚的,你看看副总理吴仪、美国国务卿赖斯,多强呀,可见,结婚是阻碍女人成功的最大天敌。我不结婚,说不 定能成强人呢” “呵,我期待你成为强人!”珠珠大笑起来,也不理睬她的嬉皮笑脸:“快去寝室,我给你整理整理。” “好,我这几天累死了,正好逮住一个人帮我干活了,呵呵。” 叶霈给儿子打电话:“今晚,我请你吃好东西。” 叶嘉听父亲神神秘秘的口吻:“什么好东西?” 叶霈大笑起来:“唐僧肉”他怕诱惑力不够,立刻又说:“你妈和一群牌友去欧洲订购冬装去了,不在家里。小子,不要推三阻四的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并不忙,赶紧回 来陪我吃晚饭,今天我闲得很” 叶嘉这才松了口气,驱车赶回家。 客厅里,叶霈一个人坐着,面前堆了搞搞一摞杂志,都是最新养生类的研究报告。叶嘉在他面前坐下,他也不抬头:“我今天看了一份研究,说人的寿命可以提高到150岁了 ” 叶嘉笑起来:“爸,延年益寿的最好办法就是合理的饮食和合理的运动。” “你太笼统了,而且是空话大道理,你看,这里说的是类似灵丹妙药一类的东西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8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8部分阅读 ,说一个古老村子里的人服用某种当地的草药,平均寿命都在90岁以上” “人的寿命,从理论上来说,活到几百岁也没有问题,只要能控制肌体的老化” “如何才能控制肌体的老化呢?” “目前为止,还没有研究出来。” 叶嘉不明白父亲何以对这个问题突然来了兴趣:“爸,你最近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人一老了,各种毛病就出来了,年轻时拿命换钱,年老后拿钱换命,我最近将许多事情都交给你大哥二哥和晓波他们了,下个月,你大哥就会接替我做集团主席了,我想闲下心 来好好享受享受生活。” 难怪最近父亲都很闲的样子,原来是正式传位给大哥了。 “爸,那很好啊,你可以和妈一起多出去旅行,修养” “你这小子就是有私心,巴不得把你妈支走,怕她妨碍你们的二人世界。” 叶嘉有些赧然:“呵呵,这也被你看出来了。” “对了,什么时候带小丰回来?” “等她想好了再说。” “还没想好?我亲自上门求亲被她拒绝,请她会叶家,她也拒绝。叶嘉,你得好好管教管教你老婆,不能让她的架子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我看你快要变成耙耳朵了。” 叶嘉一笑置之,赶紧转移话题:“爸,你要请我吃什么唐僧肉?” “马上开饭你就知道了。” 餐桌上早已摆好了饭菜,很普通的四菜一汤,四个菜都是素菜。一色的盛在一套青花瓷的盘子里,紫褐色的野蕨菜并不起眼,黄|色的类似埃及也才的茎叶摆放成散散的流苏状;而 凉拌的刺嫩芽,鲜绿里面带了几根赤红色的野山椒,最后一盘菜确是白颜色的,很奇怪的那种白色,也是茎叶,半卷曲了带点菊花状。所以菜肴的分量摆放精确,细细的露出青花 瓷的几抹纹理,看上去仿佛不是吃的东西,而是一个艺术展览。 叶嘉看着那盘白色的蔬菜,有些好奇:“这是什么菜?” “是我托人从大兴安岭深处的一座原始湖泊边带出来的,当地人叫它‘长寿菜’。” 叶嘉品尝一口,觉得味道略微甘苦,有淡淡的清香,也说不出和其他野菜有大多区别。再看父亲,却吃得极为津津有味。 叶霈又吃几口,漫不经心的问儿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不会真的存在那些可以让人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瓜果奇珍?” 也许,人老了,就会特别想对抗衰老的自然规律吧。要不,长生不老,怎么会成为千百年人们的梦想呢。就叶嘉所知,现在针对老年人的各种保健产品特别红火,一些骗子趁机抛 出什么长寿养生“灵丹”,几千上万的骗取老年人的钱财,而实际上,这些不过是普通的钙片换了包装而已。 叶嘉细看父亲几眼,他当然知道父亲是绝不会如此糊涂的,但也更清楚的意识到,父亲,也许是真的老了。老年人,总是希望健康长寿的。他笑起来:“爸,合理的养生就是最好 的奇珍妙药。” “小子,你以为我是想长生不老?人真要长生不老了,烦恼也就多了,你想想,如果人类不再死亡,只是繁衍,那将是多可怕的事情?” “所以嘛,唐僧肉只是传说而已。” “那他晓波说笑话,说,唐僧肉也不值钱了,现在值钱的是猪八戒的肉,妖精要抓住猪八戒了。” 父子俩愉快的吃完晚饭,叶霈道:“小丰最近和李欢还有没有什么联系?” “爸,小丰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他们偶尔联系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小子,看你紧张的,你信任你老婆,我自然没什么话说。难道我还不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我只是觉得李欢也算一个人才,一直希望他来公司做事,帮帮晓波。” “他这个人表面随和,内心孤傲,爸,你还是让晓波自己问他好了。反正他和晓波也算要好的朋友了。” “这倒也是。” 经过半天激烈的讨论,从会议室里出来,已经是傍晚了。李欢从28楼的旋转玻璃望下去,下班归家的人们,密密麻麻如小蚂蚁。 陈姐的集团要在几个城市新建大型商场,扩大现有的业务范围。在北京的项目初步落实后,c城大计划也正在紧锣密鼓的筹集中。此时,他们又得到消息,叶氏集团也有意在相同地 段新建大型商场。因此,那块地皮的争夺就成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多方论证后,陈姐已经拍板了,但是,接下来的竞争,却让她不敢掉以轻心。多年来,她在这一块上和叶家一直是利益相争的,对于他们的出手,她必须慎重考虑。所以,她将这 一个重任交给了李欢。 李欢还在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头,见是陈姐。 “李欢,你还没有走?” “马上就要走了。” 陈姐若有所思:“小丰最近如何?” “她呀?呵呵,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c大,又去读研究生了。刚开学,会比较忙一点。” 她是知道冯丰和叶嘉的关系的,却故意道:“你们最近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气定神闲的:“她刚进校,太忙了,过一段时间我们会考虑的。” 陈姐见他的态度十拿九稳的样子,暗地里放心不少,看来,冯丰和叶嘉是真的分手了,如此,也可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笑起来:“我旗下有一家很好的婚纱店,你们要去的 话,我全部赞助” “多谢。” 儿媳妇和其他男人 上了车,想起陈姐刚刚的“婚纱赞助”提议,李欢忽然觉得嗓子很干,浑身都很燥热。一个单身男人的那种强烈的欲望一再被压抑,找不到合理的发泄渠道,对婚姻就越是心向往之 。 他不由得笑起来,立刻给冯丰打电话。 冯丰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刚开学有很多活动,还有专栏的稿子,老板新布置的任务……” “什么活动?又是那种有很多秃头博士参加的联谊会?” “有极个别还是有点帅的哦,呵呵……不说了,我很忙的……” “再忙也得吃饭吧,我已经到c大门口了,你快出来。” 上了车,冯丰问他:“你最近都在干啥?怎么整天匆匆忙忙的样子?” “我有你忙么?”李欢不答反问,“最近又见了哪些秃头博士?” 前几天的确有过一场联谊会,但是也不过就这么一次而已,谁有事没事天天跑去联谊?以为吃多了撑的?可是,冯丰见他一副妒夫的嘴脸,满不在乎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交 那么多女朋友,我都没有干涉过你?再说,也不过只有两三个是秃头而已,你以为人家都是地中海呀?” 李欢紧紧盯着她:“你念书就好好念书,其他无关紧要的交往能省就省了。女孩子跟其他人来往过多,容易引起误会,这就不好了。我可不愿意再看到什么黄晖、张晖、李晖的… …对了,叶嘉有没有再跟你联系?” 这个人思维还跳跃得快呢,训了自己半天,原来拐弯抹角是要问叶嘉才是真。她没好气道:“联系又怎么样,哼。” “你最好不要再理睬他了。” “李欢,我并没有干涉过你和什么女人来往……” “我都是正当交往,我并没有再和其他任何女人有什么私下往来了。” “难道我就是不正当交往了?” “叶嘉很卑鄙的,遇到他,正当的也会变成不正当了!现在,你得和他一刀两断,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这一点,他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几次和叶嘉的较量,甚至是打架,叶嘉都讲究“先下手为强”,就如那次冯丰受伤后,他干脆就将她带回家了,自己才从此一败涂地的,对于这个 男人,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现在他们虽然说是“分手”了,可是,她在c大念书,他在c大工作,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吧。 冯丰冷笑一声:“李欢,你最好清楚一点,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他腾出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她怒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和我没关系吗?那么我就把它变成有关系。走,我们先去拍婚纱照,有人全程赞助我们……” “疯子!” 她甩开他的手,他笑嘻嘻地继续开车,冯丰瞪他一眼:“你说别人卑鄙,我看你才最卑鄙。” 他一本正经的:“冯丰,我真想快点结婚,想马上就结婚,我们干脆明天就结婚好不好?” 跟他简直没法说话,冯丰干脆一口拒绝,然后闭目养神。 又一个红灯口子,李欢停下车,看她眼睛闭着,睫毛垂下,有时微微抖动一下,十分有趣的样子。音箱里播放着一曲缠绵的情歌,浑身忽然燥热不安,仿佛某些地方在逐渐僵硬。 他再次紧紧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我们结婚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她坐起来,觉得他的手那么滚烫,眼神也那么深暗浓黑,仿佛一簇极其危险的火焰在燃烧。 她有点不安:“喂,李欢,我不想吃饭了,我要回学校……” 目前,好像学校宿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李欢大为沮丧,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放心,谁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哼,是什么人你自己知道。” 他傲然道:“我是很着急没错,可是,也得是你心甘情愿想嫁给我。” 有这么一天吗?也许一万年以后吧。她小声嘀咕,白他一眼,对上他的视线,接触到它那么平静宽容的笑意,心里一松,莫名地觉得可靠,伸手关了音乐,自己也笑了,“李欢, 那几个暴君现在怎么样了?” 她想起这些人就头疼,开学这一个月又很忙,基本上就不去管他们了,反正就那个小店,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几个人挤在一个小店也不是办法,我已经在给他们找新的活计了。” “什么活计?” “我准备推出一家酒楼,经营宫廷菜肴,他们几个来做这个应该不错。” “呵呵,李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筹备的?怎么一点也没透露?” “构思很久了,上个月才开始筹备的。你不是整天忙嘛,我想等开业那天才告诉你。” 哈哈,终于将这群恶魔完全推给李欢了。她正要说什么,手机响起,是萧昭业打来的:“姐姐,刘子业跑了。” 那个流产的女孩子早已抢救过来回家休养,冯丰又去送了5千元营养费,事情也算暂告一段落了,刘子业之所以跑路,是早已不耐烦干活,更不愿自己一年没有工钱了。 刘子业文弱,没有苻生他们的体力,但是狡诈却更胜一筹,出去想必也是偷摸拐骗危害社会这一套。冯丰交待了萧昭业一番,挂了电话,忽又想起这群人,除了还没康复的苻生和 慕容熙,其他几个,又能不能改造过来呢?谁又能付出那么大的心力和精力去改造他们呢? “李欢,我们去店里看看吧,我这两周都没去看过了。” “好。” 李欢改变了方向,将车开往小店。 还不到七点,秋末的傍晚还有夕阳晚照,一般这是晚饭后逛街的好时刻,生意比白天还要好一些。冯丰带了一些食物走进去,众人一见是牛肉干、卤鸡爪、花生米等宵夜,立刻围 上来就吃。萧昭业边吃边道:“姐姐,你好久没回来了。” “我忙呢。”冯丰答应着,又看看最近两周的账目,这些日子,李欢经常会在晚上抽空来看看,因此,她虽然两周没管,一切也都是井井有条的。 正吃得高兴,忽见店门口走进来一对老夫妻。 几个伙计正要热情招呼,却见那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满身的珠光宝气,身上的每一件首饰都是精品,面色冰冷,又带了一丝不屑,走在老头身后,好像本来是万分不情愿来这里的。这个女人,他们都见过,她上次来小店的凶悍,大家都还记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招呼。 萧昭业悄然跑过去几步,低声道:“姐姐,那个凶女人又来了……” 冯丰正在和李欢一起看账目,听得店里一片安静,抬起头,脸色立刻就变了。来人竟然是叶霈夫妇。 还是李欢十分镇定,先叫几个伙计出去玩一会儿,反正天色晚了,进来的客人已经越来越稀疏了。 众伙计一出去,店里立刻冷清起来。李欢先笑着招呼二人:“伯父、伯母,你们怎么来了?请坐。” “我们来看小丰。”他看看冯丰,目光又转向李欢,“李欢,真巧,你也在这里。” 李欢笑眯眯的:“不巧,我常常来店里的。” 两人对答,叶夫人的脸色却绷得紧紧的,今天,若不是老头子要求,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来这个小店,再和这个女人见面。没想到,一来就看见李欢也在这里。她心里对冯丰的厌 恶已经到达了顶点,一看到冯丰就移开了目光,掩饰不住的一抹厌恶之色。 冯丰倒了两杯茶水,叶霈接过纸杯子喝了一口,叶夫人却接过放在旁边的玻璃桌子上,看也不看她一眼。 冯丰也不理她,只看着叶霈:“您有事吗?” “没事。我听说你开了个小店,来看看。”他站起身,在店铺四周看了看这些小饰品,边看边点头:“不错,眼光不错,要淘这些小东西,是需要一点眼力的。”他的目光变得有 些锐利,“这小店是你和李欢一起开的吗?” 冯丰还没回答,李欢不动声色地接过话去:“伯父,这是小丰自己的店。她独立经营得很不错。” 叶霈点点头:“小丰,你都是自己去淘货?那很辛苦吧?” “店里几名工人眼力不错,他们去淘的。” 叶霈看了一遍,又坐下来,满面笑容:“小丰,又要念书又要开店,真是辛苦你了。” “也不辛苦,伯父……” “伯父?”叶霈玩味着这句话,若有所思,“小丰,你不能再叫‘伯父’了,应该叫我一声‘爸’了……” 叶夫人本来是不想坐下的,无奈站久了腿软,只好在椅子上坐下,现在听得叶霈竟然是毫无疑问地承认这个儿媳妇了,心里极不舒服,又站起来。 冯丰满面通红,李欢却面色一变:“伯父,您开玩笑了,小丰早已和叶嘉分手了。” “哦?李欢,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小丰早就和叶嘉结婚了,对吧,小丰?” 重婚罪和第三者 叶霈虽然满面笑容,可是,眼睛里那一抹锐利却完全无法让人忽视。他的语气是长者的询问,却又是镇定的质疑,细细估量着这个女子,心里意识到出了偏差——与儿子那么肯定 的口吻相比,他们的结婚,好像变成了一件很值得怀疑的事情。 冯丰呼吸急促,一时无法做声。自己和叶嘉明明是分手了,可是,她自己去查询那一笔钱和新房时,是清清楚楚地显示自己和叶嘉是“已婚夫妻”。也正因为如此,叶嘉的一切财 产转移才办得那么顺利。后来多次回想,模糊的意识里,自己在民政局是和叶嘉一起填过表格的,那张表格才是最有效的法律依据,确切有自己的签名。而结婚证上原本是不需要 签名的,至于当初为什么要在结婚证上签字,记忆却很涣散,她也没问过叶嘉,潜意识里,一直还以为那是没什么关系的,反正叶嘉也不会拿这个威胁自己的。 这个世界上,即使任何人都会起心害自己,叶嘉也是不会害自己的。那是她对他一千年情缘的绝对信赖。这和分不分手无关。 李欢一直也在等待冯丰的答案,本来想等她自己回答,见她神情黯淡,先她一步开口:“伯父,您这问题应该问叶嘉,而不是问冯丰。” “我当然知道小丰和叶嘉早就结婚了。父亲,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有没有成亲呢!”他转向冯丰,神色十分和蔼,“小丰,叶嘉是个呆孩子,工作又忙碌,倒是委屈你了。你们 注册登记这么久了,也应该有个仪式,跟叶家的亲友都认识一下。我们以前也是忙碌,忽略了这一点,对你不起,所以,现在想赶紧把这事办了……不然,人家还误会你是单身, 你看,李欢不就误会了?” 这话噎得李欢半死,这一家子原来都习惯“先下手为强”,一句“误会”,倒生生将自己变成了觊觎他人凄子的第三者了。 叶夫人见冯丰一直沉默不语,心中的愤懑再也压抑不住了,冷哼一声:“怎么,连有没有和叶嘉结婚都不敢承认?难道承认和叶嘉结婚是一件令你说不出口的事情?”她的目光有 意无意看一眼李欢,“冯小姐,你是不敢在某些人面前承认吧?” 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脚踏两只船了,是吧?想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揭穿自己的“滛荡”面目,是吧? 冯丰有些挫败,这个女人最赏心乐事的,就是听到自己和她儿子断然分手的消息!自己是要她如愿的好呢,还是让她暴怒的好呢? 冯丰笑起来:“伯母,您也叫我‘冯小姐’了,我和你儿子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还需要我赘言?” 叶霈暗叹一声,李欢却大大松了一口气。 叶夫人又气又怒:“我儿子把所有财产全部给你了,你倒好,立刻就和他翻脸,钱还没捂热,就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了?” 李欢笑起来:“伯母,此言差矣,你不相信冯丰,难道还不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 “有些女人,最会做戏,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叶嘉怎么能看透?李欢,你就能看透女人心思?……” 叶霈见老婆越说越不像样,轻轻咳嗽一声,叶夫人立刻住口,只是恨恨地盯着冯丰。 冯丰心里忍不住地替叶嘉感到悲哀和心疼,叶夫人这是在维护自己的儿子还是在替自己儿子面上抹黑?她以为叶嘉是个傻瓜糊涂虫?以为叶嘉爱过的女人一转身就和别的男人上床了? 本来初见叶霈夫妇,她是赌着一口气的,立刻就要断然提出和叶嘉分手,可是,此刻,心里对他的怜惜却超过了一切,这话,竟一时说不出来。 叶霈锐利地盯着冯丰,也很好奇冯丰会如何回答。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叶夫人:“关于财产的问题,没错,叶嘉是都给我了。我相信,在你们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所以,我也无需隐瞒。不过,这是叶嘉本人辛苦挣来的血汗钱 ,而不是从叶家继承来的,所以,我并不认为我需要向您交代什么。至于我和叶嘉是分是合,也只是我和他两人之间的事情,叶嘉早已是成年人了,我想,他并不需要你们替他做 主,也不会让你们给他做主。当然,更多的详情,伯母您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问问叶嘉,也许他会告诉你的……” 心里一阵冰凉,这个女人,明明就是在幸灾乐祸!明明就是在洋洋得意于儿子对她如何的死心塌地!而她,却可以高高在上的无动于衷!可以在一个失败的母亲面前显摆! 叶夫人怒不可遏,碍与老头子的“警示”,又不敢作声。 叶霈暗骂这个女孩子狡诈,说了半天,她和叶嘉究竟是什么关系也没有说清楚,倒一切都推给叶嘉了。 李欢笑起来:“伯父伯母就不必多虑了,冯丰和叶嘉都是有分寸的人,年轻人的事情,他们自有主张,二位又何须挂怀?” “哈哈,李欢,你这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的确是多虑了。小丰有你这样的朋友,不,有你这样兄长似的朋友,也真是她的福分了。我们最近要操办他俩的婚宴,如果 你有什么意见,一定要提出来,争取弄到尽善尽美……” “伯父,婚宴的事情不交给叶嘉自己处理?什么时间举行,或者究竟能不能举行——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清楚,有些力气,长辈出了还不见得就能讨好,您说是不是?” “哈哈,有道理,不过,做父母的,一向喜欢操心子女的事情,这也是天下父母心呀。” 叶夫人终于忍不住了,气愤地哼了一声。 叶霈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们下次再聊,小丰,你又要念书又要看店,也不要太辛苦了。” 冯丰深深向他鞠了一躬:“多谢伯父,您慢走”,然后,看着叶夫人,还是鞠了一躬。 李欢客气地将叶霈夫妻送出门外,看到他们的车子上了街道,很快远去,才吁了口气。 他回头,见冯丰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口,心里本来乱成一团糟,却还是镇定自若地微笑着:“冯丰,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学校。” 他那种镇定感染了她,她低声道:“谢谢你,李欢。” 谢谢你!谢自己什么呢?没有当着叶霈夫妇的面强迫她在叶嘉和自己之间做一个选择?这种情况下,他怎能再雪上加霜的威逼她?如果别人妄图想利用自己来羞辱、离间她,那自 己又怎会让他们的愿望得逞? 他心里有些苦涩,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冯丰见他笑,奇道:“你笑什么?” “我笑叶霈夫妇的咄咄逼人,他们越是这样,你越是会和叶嘉分手。你说,我能不笑么?” 原来,他是想渔翁得利! 冯丰无心听他玩笑,淡淡道:“叶夫人这种态度,你也是看到了的,我怎么敢嫁入他们那种豪门呀!” “好,那你就尽快找时间和叶嘉把离婚证办了。” 冯丰瞪他一眼:“你还知道什么离婚证?你才来现代多久?就成了万事通了?” “我怎么不知道?当初晓波告诉我,你和叶嘉是结婚当天分手的,事后,也没听你说办离婚证。我最近查询了好多资料,离婚其实也是挺容易的,你和叶嘉找个时间把离婚协议书 签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财产纠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八个月期限?就是要你办妥离婚手续的。我们要在一起,就得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他脸上一红,但依旧理直气壮的,“也免得叶老头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不过就是多了一纸证书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明明现在叶嘉才是第三者,倒弄得我跟第三者似的。可恨叶嘉这个卑鄙小人,先弄一纸结婚证糊弄人……” 这家伙,其实比叶老头还喜欢自说自话,现在连叶嘉都变成“第三者”了。 “李欢,你巴不得我离婚,是吧?” “不是我巴不得,而是你必须离婚。” “我离婚也不会嫁给你的。” “那你就要犯重婚罪。” 她气得几乎要抓狂了:“好好好,你做我的小妾算了。” 车上,叶夫人脸上罩了一层寒霜,几番吐纳,胸中闷气依旧无法发泄。 叶霈看她一眼,她立刻抱怨地开口:“为什么不当场迫她做一个决定?” “做什么决定?她本来就是叶嘉的妻子,你还需要什么决定?” “你看李欢那是什么态度?明显是一幅以她丈夫自居的神情!” “正是因为如此,才不能迫她做决定。那种情形之下,她要做的决定肯定是和儿子离婚。你也知道,儿子是不会和她离婚的。” 他早已看出来,其实,李欢比自己更希望看到冯丰做出决定,因为,那一定是对他有利的决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适时放纵老婆的挑衅,又恰当的制止——总不能白白地把机会 让给了儿子的情敌吧,当场逼冯丰的结果,只怕得利的就是李欢了。 “这个贱人,枉费儿子对她那么好,她就喜欢在外面乱七八糟的……” 那两人的神情举止可不像暧昧男女,更多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梦。不过,叶霈对李欢的态度实在是有点不习惯,一直都在寻思,这个男子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强势却又光明磊落的样子? “今天的情形,你也是看到了的,你说,叶家怎么能允许这样的女人踏入家门?她甚至比芬妮更可恶!儿子也是猪油蒙了心,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她的确不是儿媳妇的理想人选。这个女孩子太自我了,也不懂得妥协,对于我们这样的家族来说,是很不合适的。” 更重要的一点他没说,就是儿子对她太死心塌地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过分痴情,对这个男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几乎一辈子就被这个女人牢牢控制了,至于能不能幸福 ,就很难说了。 叶夫人第一次从丈夫口里得到确切的反对意见,不禁欣喜若狂:“天下比她好的女孩子不知有多少,今后,我得擦亮眼睛为儿子挑选一门好亲事……” 叶霈若有所思:“我一直有调查冯丰,她住在学生公寓,并非是和李欢在一起。她的作风是没有问题的。我也在想,冯丰之所以变得如此倔强,会不会是跟你作对的原因?如果你 和她的关系不是弄得那么僵,她也许就不一定是这个态度吧?” 叶夫人一时语塞,怒道:“你难道还怪我得罪她了?” “你能不能试着和她和睦相处呢?” 叶夫人高声道:“不可能!我永远也不可能和这样的女人和睦相处。她简直是我的一场噩梦。你知不知道?儿子当初打姗姗,那一巴掌,可是无形地掴在我的脸上呀!有了这个女 人,我就要彻底失去儿子了。所以,我绝不能让她踏进叶家半步。” 果然,根源还是在于这里。 叶霈叹息一声:“这事还是交给叶嘉来决定吧。下个月老大正式出任集团主席,有一场宴会,叫叶嘉正式带她回家亮亮相再说……” 叶夫人一声尖叫:“你是不是糊涂了?这么重要的场合,你还叫叶嘉带她回来?” “你以为她会和叶嘉一起回来?” 叶夫人楞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这种烦恼,还是交给叶嘉自己去头疼。这天下没有死不了的心,被拒绝多了,就慢慢失去耐心了。看在儿子面上,我们给她足够的机会,如果她自己不知道珍惜和把握,那我们 也就管不了了……” 叶夫人肯定道:“我想,她不会回来的,这个女人性子倔强得很!” “万一她要是回来了。你就得看在儿子面上,一切睁只眼闭只眼,不要和她作对了。” “这个……” 叶夫人忽然有点底气不足,万一那个女人厚着脸皮跑到叶家来,自己岂不就功亏一篑了? “我事先和你约法三章,如果她和儿子回来了,你今后再也不许过问他们的事情了,你总得替儿子着想一次!” 叶夫人呆呆地坐着,丈夫语气严厉,她无法反驳,只觉得心里惴惴,好像一个巨大的敌人很快就要攻破自己的堡垒了。 危机来临 今天的广告拍摄得特别顺利,几乎所有镜头都是一遍就过了。 一阵掌声响起,芬妮抬头,见叶大少满面笑容地走过来:“芬妮,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芬妮嫣然一笑:“叶先生,您亲自来探班?” 叶大少看着她礼服下玲珑浮凸的身段,肌肤晶莹剔透,眉梢眼角,简直无一处不好,而眼神里的那种风情万种更是难描难绘。他暗自吞了口口水:“芬妮小姐,你的表现太好了, 这支广告一定会大火的。” “也多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呀。” 下个月,叶大少接任集团主席,这是他为集团旗下的一款新品指定的广告代言人。芬妮年初刚获得某项国际大奖影后,新片又刚刚公映,人气几乎达到了演艺生涯的巅峰。启用她 为代言人,叶晓波并未发表任何意见,虽然他内心里是不愿意的,但是,一来是大哥做决定,他无法干涉;二来,这个新品推广力度大,和芬妮的名气形象形成双赢局面,有好多 机会也不愿意让芬妮白白错过。 车子往酒店方向开去,一路上,叶大少呼吸着身边女人那种特有的幽幽的体香,几乎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芬妮坐得十分端正,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闲聊,心里有点意外,今天怎么会是叶大少亲自来接自己? 两人从贵宾通道进了酒店,来到17层的套房。芬妮有的意外:“叶先生,庆功宴呢,怎么没人……” 这话没说完,她看着叶大少的眼神,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果然,叶大少松了松领带,重重吐出一口气来。叶大少氏叶霈第一任妻子生的,跟叶晓波、叶嘉兄弟相貌相差很大,粗短 的身材,已经发福的肚子微微鼓起,嘴巴里的这股浊气令芬妮暗暗皱了皱眉。 “芬妮,我接任后,集团的拳头产品会投放新的广告,全球播放,我们很看好你……” 这是许多明星梦寐以求的,芬妮道:“多谢叶先生赏识。” “芬妮,今晚你随我去出席一个私人约会吧,一个美国来的客人是你的崇拜者……” 今天有一场非常重要的饭局,富商带领女明星出席这种饭局是司空见惯的。按照女明星的“陪饭”身价排行榜,芬妮如今已经攀升到第一了。是很多富商的首选目标。 芬妮微笑着摇摇头:“抱歉,叶先生,我今晚没空。” “芬妮,我知道你以前曾陪过王氏集团的饭局,反正干你们这行的,价高者得,他们出你多少钱,我今天出双倍……” 不是不侮辱。芬妮冷冷道:“叶先生,我现在还能挣几个钱吃饭,你另请高明吧。” 说完,她转身就往门口走。 叶大少勃然变色:“芬妮,你的考虑你的合约……” 芬妮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走出门,架上一幅墨镜遮住了眼角的一滴泪水,虽然是靠着一个又一个男人才能吃上这碗豪奢的饭,可是,她是叶晓波的哥哥! 也许某一天,叶晓波也会变成这样? 冯丰正要去食堂吃饭,接到芬妮的电话:“呵呵,芬妮,好久不见了,你的新片在c城要上映了,听说你后来要来宣传,我天天看报道呢……” “我现在就在c城。” 她惊喜道:“是吗?” “小丰,我给你送两张电影票吧,你和李欢可以去看看。” 芬妮那么匆忙,叫助理送就好了嘛,何况,自己和李欢早就打算要买票去看的。 “小丰,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行。”她爽快地答应,“芬妮,想念c城的小吃了吧?呵呵,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我请你。” 在那家环境很好的小店单间里坐下,芬妮取下大大的墨镜,冯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别说男人,就是同类见了她,也微微有些心襟荡漾的感觉。 “小丰,你和叶嘉结婚后,他家里是什么态度?” 她摇摇头,坦率道:“叶夫人还是一贯的态度。而我们结婚也不过十一场意外,我和叶嘉事实上早已分手了,现在只等签离婚协议了……” 原来是这样。 芬妮提醒她:“下个月是他大哥继任集团主席,你会和叶嘉回去吧?” 作为叶嘉尚未下堂的妻子,她是有义务陪他出席家族活动的。如果叶家允许她出席,也就是向外界表明她的身份,再要离婚,就不那么容易了。 “呵呵,我目前还无需烦恼这件事,因为叶嘉并没有向我提起。” 芬妮想,叶嘉恐怕也是准备离婚了吧,难怪这样的事情都没告诉她。她心里微微有点高兴,叶家,除了叶晓波和叶嘉,其余的,都不是善良之辈。 她诚恳道:“叶嘉那个家庭,豪门的荣华富贵倒是许多人渴望的,可是,各种氛围就会先把你逼疯,离婚也并不就是一件坏事。” 冯丰点点头,芬妮这也算忠言逆耳了。 “小丰,恕我直言,为什么不选择李欢?我觉得李欢才是最适合你的。” 冯丰沉默了一下,又笑起来:“芬妮,多谢你关心,现在一切都是无头无绪的,我想等毕业后再说。” 能集中精力做自己喜欢的事倒比感情的纠缠更令人轻松愉快。芬妮点点头,只是隐隐还是有点替李欢感到难过。 冯丰深知她对李欢的情意,倒有点酸楚的感觉,好像自己占住了某个人的珍贵的东西,又派不上用场,这于她,于那个人,还都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要如何才能化解这种尴尬的矛盾呢。 这几天,c城的秋雨一场连着一场,袭人的寒气让路人早早穿起了冬天的衣服。 刘子业站在一家商场外面的过道上,眼巴巴地看着细雨里那个烤羊肉串的摊子。这些天,他已经花光了出走时身上带着的所有现金,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吃饭了。 身无分文,衣裳单薄,他缩了缩身子,大声诅咒这个该死的时代,自己的帝王生涯呢?那些吃喝玩乐的美好时光呢? 眼花缭乱了,他居然看见一个夹满了卤肉的锅盔在眼前一晃,他吞了口口水,立刻伸手,那个锅盔却缩了回去:“你去帮我干点活,有比这个更好的东西。” 他猛烈点头,一伸手就抢过那个锅盔,大吃起来。旁边的人看着他们小声交谈,没有任何人多注意一下,仿佛只不过是千万人中最普通的点头之交而已。 然后,边吃边随着那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人上了车。一上车,后座的男人就用一块坚硬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背,另外一人很快拿一张黑巾蒙住了他的面容。 这是一间精美的屋子,铺着厚厚的地毯,灯光灿烂。 有美味佳肴、芬芳美酒,刘子业顾不得其他,先大吃大喝一通,酒足饭饱后,往宽大的椅子上一坐,仿佛又回到了帝王时期的美好时光。 他这才细细打量周围,屋子没有任何窗户,唯一的一扇门牢牢从外面锁着,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有一种飘渺的安静。他细细一听,发现这里 好像是一间地下室。 心理一阵慌乱,这是什么地方? 他大喊起来:“来人,快来人……”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只是不知不觉中,左侧的墙上却开了一个方形的一尺左右的口子,仿佛是一个观察口。 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白色口罩的人平和的开口:“你想要什么?” 刘子业吓了一跳:“你是谁?” 那人并不回答,只顾问下去:“现在我问你一句,你就要回答一句。刘子业,你是什么人?” 刘子业生性狡狯,防备之心甚强,原本是不肯暴露自己身份的,但来现代这么久,发现这个时代早已没有皇帝,自己的天下早已烟消云散一千多年了,隐不隐瞒都无所谓了,居于 人下,反倒处处更是人下,干脆实话实说:“我是南朝皇帝刘子业。” 那人好像并不意外,“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来到这里的皇帝并不只我一个,还有大秦的苻生,燕国的慕容熙,后废帝刘昱;郁林王萧昭业、东昏侯萧宝卷、北齐后主高纬,怎么,你想绑架这群皇帝?” “我们并不想绑架你们,如果你们是皇帝陛下,那么,你们就该得到皇帝的尊荣。” “皇帝的尊荣?他们现在一个个都在帮一个恶女人打工,受她控制……” “你们为什么要受她控制?” 刘子业狡猾地眨眨眼睛:“这是一个秘密。我告诉你们的话,你们肯给我什么好处?” 戴口罩的人笑起来,笑声很轻,仿佛某种金属沙沙地刮过:“小朋友,你真是一个撒谎的高手,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说的皇帝都死了一千多年了,谁能活一千年?” “你不信是吧?我还有更大的秘密,是关于李欢的……” “李欢怎么样?” “你不是不信么?我也不必多说了。”他坐回椅子上,又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饮起来,内心却是惶恐不安的,不知道这个神秘人会拿自己怎么办。 房中秘术和夜宴风暴 围帘落下,很大的一面玻璃镜子,一个色泽闪亮,线条柔和,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曼妙无比的女性胴体,仿佛是一场遥远的海市蜃楼。她仿佛在洗澡,随着身子有层层的玫瑰花瓣洒 落;又仿佛在舞动,腰肢曼妙地扭动,浑身的曲线散发出一股活灵活现的妩媚。再然后,她转过身子,背后两个朱红的胎记,仿佛又是两个清晰可辨的大字:“山阴”。 他大声喊起来:“姐姐,姐姐……” 眼前一晃,曼妙的美女却不见了,玻璃镜子,仿佛也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再也没有丝毫痕迹。 刘子业大叫一声,几乎晕过去。屋子里静悄悄的,居然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小窗关上,墙壁毫无痕迹。他又惊又怕,要是那个人对他的“秘密”感到好奇还行,可是,对方就这样 走了,仿佛谈判筹码一下就完了。他瘫软在地上,对刚才看到的朱红的“山阴”二字刺激得浑身发抖。山阴公主是他的亲姐姐,他登基不久,姐姐告诉他,说有一个绝色美人长得 跟自己很像,问他喜不喜欢。他当然说喜欢了,当夜就兴冲冲地到约定的地点“临幸”那名美人。不想,罗帐掀开,竟然是姐姐本人赤身捰体坐在里面。他也顾不得什么人伦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9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9部分阅读 纲常 ,扑上去就抱住姐姐……所以,后来他强占自己的姑妈新蔡公主时,才大言不惭地说“亲姐姐都可以侍寝,何况是姑妈呢”? “现在情况怎样了?” 戴口罩的人对走过来的黑衣人恭敬行了一礼:“这项心理测试很有效,他叫‘山阴’公主姐姐……” 黑衣人饶有趣味地点点头:“莫非他真是南朝前废帝?” “这个结论理论上来说是很荒谬的。” “而实践支撑的证据呢?” “没有证据!这也是我很奇怪的地方。检测他的骨龄、毛发和dna,他是正常年龄的少年,并非千岁老人。但是,他的体内仿佛有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是普通人不具备的。要是能把 他的几个同伴一起检测一下就更好了……” 黑衣人沉思了一下:“好,你负责安排下去。” “是。” 叶夫人放下电话,听得轻微的脚步声,转头,见竟然是儿子回来了。 她心里一喜,脸却绷得紧紧的,也不理儿子。 叶嘉在她身边坐下,抱住她的肩膀,笑嘻嘻的:“妈,吃饭没有?我好饿,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终究是儿子,气也气不起来,她拂开他的手:“不要嬉皮笑脸的,我刚给你姨妈打电话,姗姗赌气,连下个月你大哥任主席的大宴也不肯参加。” “妈,辛苦你了,今天中午要吃什么?我下厨给你煮。” “厨房早已准备好了,哪里需要你动手?”叶夫人嗔他一眼,“君子远庖厨,你一个大男人,怎能去干那些事情?” 叶嘉依旧笑嘻嘻的:“好好好,我听妈的,不下厨就是了。” 母子俩很久没有这么融洽过,叶夫人狐疑地看着儿子:“你今天怎么想起回家了?” “妈,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叶夫人警惕道:“什么事?” “这次的大宴,我想带冯丰一起回家。” 果不其然! 叶夫人站起身,满面怒容:“你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悄悄把自己的财产全部给她也就算了,现在又公然让她登堂入室?” 叶嘉神色不变:“妈,小丰已经是我的妻子。” 面对这一既成事实,叶夫人实在无言以对。 “小丰只是倔强一点儿,心地很好的,只要和睦相处,她一定会孝敬你的。”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 “妈,我并不是勉强你喜欢她,但是,请别像以前那样对待她。请你看在儿子的幸福上,以平常心待她就可以了。” 叶夫人忽然想起丈夫的警告,态度软了下来,叹道:“你自己拿主意吧。她要回来也行,我最多装看不见她……” 母亲已经做出让步了,叶嘉赶紧趁热打铁:“小丰也不是记恨的人,妈,你相信我,只要你看诚心待她,你们一定能和睦相处的……” “免了,我现在对她是眼不见心不烦。儿子,她答应和你一起回来?” “她会答应的。” “那倒不一定,我看她现在和李欢关系十分暧昧,你自己把握分寸就是了……” 仿佛被捏了一下痛脚,李欢,始终是一个心头大患。叶嘉却不动声色:“妈,你相信我。” “好,你爸也开口了,说这次要是她和你一起回家,我们也就大方点,承认这个儿媳妇算了。但是,儿子,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我不再为难她也可以,她必须做到如下两点:第一 ,就是这次和你大大方方地回来,不要再拿什么架子;第二,今后距离李欢远一点。要是向外界公布了她叶家儿媳妇的身份,以后,她和李欢再要有什么绯闻,我们可丢不起这个 脸。要是她连这两点都做不到,儿子,她还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叶嘉自信地点点头:“妈,你放心。” “儿子,这可是你答应我的,无论她违背了哪一点,你都必须和她离婚。” 他干脆道:“好!但是,外界的捕风捉影可不能作为她绯闻的证据!而且,李欢现在不是明星了,也没什么人关注他了。” “是不是捕风捉影我自会分辨,苍蝇也不会叮无缝的蛋。” 一本闲书翻完,抬头看看对面已经暮色苍苍的荷塘,秋日的最后一抹残阳映照得特别凄清。 “小丰……” 一个人无声地在她身边坐下,满面笑容,仿佛一个漫不经意的学生。 心仿佛慢跳了一拍,她侧身,低声道:“叶嘉,你怎么来了?” “像其他人一样约会,不行吗?”他看看不远处一对一对的校园情侣,心里有一种难言的青涩情怀,低声道,“小丰,我今天约你,好不好?” 他这是在重新追求自己? 明明是决定签下离婚协议书了,可还是有脸红心跳的感觉,她别过头,一声不吭。 正是吃饭的高峰时期,一群一群的人流穿梭往来,一些奇怪的目光已经看过来了,冯丰有点焦虑,要是让人发现叶嘉在校园里追求女生,这种八卦可还是少沾惹的好。 叶嘉见她有点不安,微笑道:“小丰,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 她赶紧起身,他拉了她的手就往校门口走。 他没有开车,两人一起上了出租车,她才傻傻地问一句:“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 她心里一动,说了小店的地址。 叶嘉早就想去看看了,立刻欣然答应。 出租车在距离小店一公里处停下,两人下车,冯丰轻声道:“我们走一程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哦?” 她开始讲述那七个小暴君的来历,尽量叙述得简练清楚。叶嘉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真的吗?” 她点点头。 因为有李欢这样活生生的穿越例子,叶嘉吃惊了一会儿倒立刻兴致勃葧起来:“小丰,原来你店里的伙计竟然是这些人?” “嗯。我本来很早就想告诉你的。我想让你研究一下,他们为什么会那么残暴。是他们天性就那么残暴呢,还是当时至高无上的皇权令得他们那么残暴?” 叶嘉大喜过望,这对一个学者来说,简直是最理想不过的研究对象了。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彼此的心理,叶嘉点点头:“小丰,你放心,我会替他们的身份保密的,反正这段时间我很空闲,就拿他们做一个青少年性格测试。” “呵呵,那我也要全程参与。”她拉住他的手,猛地晃了几晃。 他反手就握住了她的手,她一下红了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要抽出手时,却被他抓得紧紧的,只能跟着他往前走。 今天小店很冷清,只有萧昭业和高纬留守。萧昭业在门外的桌子上写字,听得脚步声,抬起头来,惊喜道:“姐姐,你来啦。”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冯丰拉住的那个男人身上,大 为惊讶,“姐姐,她是谁?” 叶嘉看他的眼神满是敌意,但是,那种眼神并非寻常少年的眼神,一闪而过一丝掩藏得很好的j狡。 “我是叶嘉,你好,字写得很不错嘛。” 萧昭业有点得意,又不屑道:“你们这些门外汉,懂什么书法?” 叶嘉细细地看一眼他面前的大字,微笑道:“你初学是临摹王献之吧?” 萧昭业吃了一惊,立刻站起身,有点肃然起敬,又有点乍逢知己的感觉,喃喃道:“你比‘遥控器’更识货。” “我认识一个书法界的朋友,你的字比他写的更好,我改天找时间约你们一起见个面。” 萧昭业大喜过望,他见冯丰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手拉手,他心思活泛,立刻想到要讨好面前这个看起来气宇轩昂的男人:“姐姐,他可比‘遥控器’帅多了,他才是你的相公吧?” 冯丰瞪他一眼,悄声对叶嘉道:“他们给李欢起的绰号。” “对,我就是她的相公。”叶嘉强忍住要爆笑的冲动,冯丰却立刻追问:“他们几个呢?” “这几天都借口去考察酒楼所需要的材料,偷懒去了。”萧昭业愤愤道,“姐姐,你可要治治他们。” “好。” 旁边,叶嘉又跟高纬聊了几句,高纬结结巴巴的,见了生人更是不敢说出口,好在叶嘉态度十分和蔼,问话的技巧又高超,他慢慢就开始谈笑起来。 两人离开小店,沿着开满野花的河堤漫步。这里是著名的浣花景区,绿树婆娑,环境清幽,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对一对的情侣坐在河沿上亲昵地交谈。 两人在一张双人长椅上坐下,冯丰好奇道:“叶嘉,你还学过书法?我都不知道呢。” “呵呵,我中学时代练过一年,买了王羲之的字帖,不想,我父亲知道后,竟然送了我一幅王献之的真迹。我书法没练成,只背了一些字帖,刚刚看萧昭业的风格有点像,就估摸 着充内行了。哈哈……” 他这样笑时,仿佛又变成一个大男孩了。 “今天我见的两个人,萧昭业目光j狡善于伪装,但是并不显得穷凶极恶,而高纬,则要老实胆怯得多。其实,每一个人心中都藏着魔鬼,在适合的土壤下,这些魔鬼就会被释放 ,而且无限制放大。比如无所顾忌的暴君,战争时期军人的屠杀。如果是在人格克制、社会规范、法律条例的限制下,这些魔鬼就可能被压制住。而且,暴力的因素多是男人,比 如我们这个时代,就很少有什么恐怖连环凶杀案时女性所为。小丰,我对这个测试很有兴趣,如何改善种族基因里的传承一直是一项难题,现在,有了这种千载难逢的研究机会, 也许对人类史一大好事……” 说这话时,他就不像一个大男孩了,而是专注的学者。冯丰细细地听他讲解,那种崇拜的情怀又淡淡萦绕于心。是不是,女人要崇拜一个男人,才更能热爱这个男人? 心理有点不安,明明是要和他分手的,可是,怎么越来越往危险的心境绕了? 他仿佛明白了她的心思,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小丰,下周跟我回家,好不好?” 是叶霈口中的那场盛宴,他大哥接任集团主席的大典。她有些慌乱:“叶嘉,我……” “小丰,你放心,我母亲绝不会再刁难你了。”他十分坦诚,“并不是她突然就对你改变了印象,而是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小丰,以前,我总是希望你和我妈能磨合成一家人 ,所以,把事情弄得很糟糕。现在我只是希望我母亲不再干涉我们就行了,其他也不抱太高的要求。这次回去,我会时刻陪在你身边,而今后,除了礼节性的往来,我们的生活也 不会再有我母亲的参与,我父亲也退休了,他们会有自己的安排,享受自己的生活,我们只需要不定期去探望他们就可以了……你看,这样行不行?而且,如果这样的环境你还是 不适应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生活……” 这的确是最合情合理的安排了。明明是隐隐不安的,这一刻,不知怎么却有飞蛾扑火的渴望。她轻轻依偎在他身边,小声道:“这样行不行呀?” “行,小丰,肯定行的!你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他轻轻搂住她,神情如初恋的少年在哄自己发了小脾气的女友,“小丰,我已经为你订做了礼服,是我亲自挑选的款式。我也 该带自己的妻子回一次家乐,你放心,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今后,一切事情都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处理……” 仿佛有一种催眠的力量,她点着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同意。在叶嘉面前,她常常不由自主就失去了坚持己见的力量,一切,都是他在主导。 如果是这样,自己就不妨再扑一次火吧。 星期天的小店,显得特别的热闹。冯丰还在店门外,就听得一阵叽叽呱呱的说话,其中,还有李欢的声音。 她一进去,众人就住了口,一个个贼兮兮地看着她,刘昱还捂着嘴巴偷偷笑。 冯丰大为好奇,李欢正要将一张纸收起来,她眼明手快,一把夺了过去,摊开一看,好家伙,竟然是小楷写的一份《天丹铅秘方》。何谓天丹铅呢?就是一种媚药,是用红铅和童 女初潮的经血烧炼而成。炼法是取童女的初次月经盛在金银器内,添上乌梅水,煮干再添,连续七次,使其浓缩,然后加入||乳|粉、辰砂、南蛮松脂、鸟粉,一起搅拌均匀,再用温 水提炼,炼成固体。 这种东西本来是东晋葛洪的《抱朴子》里房中术的养生篇目,但是,流传后就被历代帝王将相作为了纵欲之术,到了明朝最是激烈。据说,当时的兵部尚书谭纶得此妙方,“雄风 大振”,很快又将这个秘方传给了自己的好友张居正,两人一起享乐,结果,谭纶在御妓女时,使用此法失效,从此一病而亡,张居正也是这样折了阳寿,撒手西去。 冯丰看着这张单子,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这是一种兴奋剂,你们要干啥?想寻死?” 萧昭业小声道:“姐姐,酒楼不是要开张了嘛,我们是在研究宫廷名菜……” “壮阳名菜?亏你们想得出来。吃死了人,你们去抵命哇?” 李欢刚刚就是要训他们的,但是男人和男人,说这话题总是带了开玩笑性质,而且,现代酒楼也推出许多“滋阴壮阳”的菜,还颇受欢迎,如果经过改良,真推出几款宫廷秘方固 精强体的菜肴,估计还大有市场呢。 这话原本不好和女子探讨,但见冯丰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训斥那几个家伙,自己本来蛮不好意思的,倒释然了,拉了她走到一边:“酒店要开张了,叫萧昭业写牌匾呢。” “我需要做什么呢?” “你是老板,我们都是你的小工。你管钱就行了,活计我们干。” 甩手掌柜就是说的这么一回事? 他似笑非笑地,话题一转:“萧昭业说叶嘉来过店里?他来做什么?叶家的宴会,你还是不要去参加罢!!!” 大男人的痛哭 叶家的宴会,你还是不要去参加罢! 仿佛一声惊雷响在头顶。她怔怔地看着李欢,那些潜伏在心底的往事立刻喷发而出。和叶夫人的种种根本不可能调和的矛盾、林佳妮、姗姗,甚至叶晓波等等这些曾被自己赶走的叶家人——甚至叶霈,他夫妻二人来小店的“微服私访”,谁说又不是一定程度上的“捉j”行为? 除了叶嘉,自己几乎站在和整个叶家亲友团的对立面,完全失去了起码的信任和彼此之间应有的尊重和克制。 自己将以何种姿态迈进叶家的门槛? 那是一个禁地,就如许久以前,自己只能一个人穿着礼服,深更半夜地偷偷徘徊在那条梧桐大道上,看着两个世界的灯火辉煌,花落花开,自己,只能躲在角落。 她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叶嘉。 轻诺必寡信。 爱情的甜蜜和自身的尊严,哪一个更重要? 仿佛一个昏聩的君主,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了一个轻率的决定。然后提交讨论时,发现这个人说得有道理,那个人的建议好像也不错——她没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只觉得呼吸急促, 心跳气短。 李欢见她满脸通红,暗叹一声,忽然有些不忍:“冯丰……” 他喊了两声,冯丰才清醒过来,低声道:“我好好想想。” 然后,也不和李欢打招呼,就匆匆拿着包包走了。 “冯丰,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 她跑到街对面招手拦车,上了出租,心里还是晕乎乎的,突然很恨李欢,强烈的那种愤恨,他为什么要提醒自己?自己就那样一直“昏聩”下去不好么? 要他多嘴多舌! 嫁入豪门,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哪怕委曲求全! 扪心自问,自己难道就从来没有这样的梦想过? 多少普通女子,做着嫁给有钱人的梦,战战兢兢,修身养性,将自己最好的一面曝露在阳光下,将最卑微的自我掩藏在孤寂里,只求能够鱼跃龙门,得翁姑丈夫宠爱,身光颈靓。 为求达到目的,在人生的舞台上演绎着最最辛苦的角色。谁的成功又不是夹了血流了汗? 有时,揣着明白装糊涂,或者干脆将自尊狠狠踩在脚下,难道不是能让人生活得更好更愉快?谁的一生又不曾妥协?谁的一生真就能永远傲骨铮铮,任我所愿? 只要你不想起! 只要你一直不不想!! 浑浑噩噩中,已在c大校门口下车。 深秋的菊花开得灿烂妖媚,而道路两旁的凤凰花,璀璨得比大金菊更胜一筹。她随手想攀折一朵看看,却见一条茸茸的毛毛虫蜷缩在花枝上,慢慢地蠕动一下。 她吓得立刻缩回手,对于所有的软体动物,一直有种巨大的恶心和害怕。 对面的球场上,一个朝气蓬勃的男孩子抱着篮球跑过来,一身运动装,满头满脸都是淋淋的汗水,他满面的热情和欣喜:“冯丰,你好。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很忙吗?” 她随意点点头,口里也不知道回答了些什么,脚步甚至没有片刻的停留,只顾径直呆呆地往公寓走去,只剩下黄晖讪讪地站在原地,疑惑地挠了挠头发。 一个男生凑上来,打趣地臭他:“黄晖,想和美女搭讪没成功?” 他好奇地看着冯丰走远的背影,“哟,这个女孩子背影看起来挺不错的,她叫什么名字?漂亮不?哪个系的?大几?” 黄晖摸摸头发,踢他一下:“快回去打球啦。” 星期天的宿舍空荡荡的,室友都出去逛街或者约会去了。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玫瑰,是叶嘉送的,还很新鲜。就像所有恋爱中的男子,不知道该送什么的时候,就送花给自 己的女孩。这些日子,他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送一束花,一尘不染的红玫瑰,上好的品种,一朵比一朵娇艳。 冯丰呆看玫瑰半晌,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不知道该去食堂吃饭还是打开电脑完成自己没写完的专栏——这笔稿费能够维持自己每个月的生活费和零花钱,她从来都是兢兢业业的在 对待,从来不曾副研了事。 电话响起,她不想接听。可是,它一再地响,她拿起,是叶嘉微笑的声音,好像初恋的人,惯常地约会自己的女孩:“小丰,有人给我推荐了一间很不错的小吃店。我来接你,我 们吃了饭还可以看一场电影,有新片出来……” “不用,我在外面……”她慌乱地敷衍,下意识的拒绝。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不方便,我在和别人谈事情。”她胡乱说了个地址,找了点理由,挂了电话。 如此危险的“约会”下去,于他于自己,最后到底能得到什么结果? 她打开电脑,打开qq,居然有叶嘉的头像一跳一跳的。叶嘉以前从不干“聊天”这种无聊的事情,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他的sn上也都是些同行。 但是冯丰从不用sn,觉得不如qq方便,所以叶嘉就趁这段时间休假弄了一个qq号码,因为他知道冯丰常常都在线上。 qq消息都发的是一些玫瑰或者情诗,还有些红唇,叶嘉的表现,就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觉得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和感觉。 她关了对话框,并没有回复他人和消息。 可是,心情烦乱,一个字也写不下。她拿出一张白纸来,用尺子在上面划一条中分的竖线,一分为二,一边是叶嘉的优点,一边是他家庭的缺陷。 可是,写了题目,就再也写不下去了。 如果可以这样量化,又何来的烦恼?原来,所有的“知心姐姐”都是在纸上谈兵。 她扔了笔,仰躺在床上,只觉得头疼欲裂,什么都不愿再去多想了。 酒楼开张的日子选在了两周后的星期一。 这个时间是高纬选定的黄道吉日。高纬“占卜”可谓是家学渊源,他的祖宗,比他著名百倍的大暴君高洋就是一个著名的测字先生。 公元 550 年,高洋废东魏,建立了北齐。开国皇帝想给自己的王朝起个千秋万代的吉利新国号。一个大臣提议叫“天保”,取其老天爷保佑万万年的意思。众人都说好,高洋却说 :“天保两字拆开来不就是‘一大人只十’吗,你们是笑我在位只有十年啊。”提汉的大臣吓得跪地求饶,高洋却不以为意,说这是天意,我有10年皇帝做就不错了。 一次高洋携自己的皇后去泰山问卦,高洋问,你看我有多少年的天子位可坐?老道淡淡道:30。高洋对皇后说,你看老道也说我只有十年的时间了。皇石不解,老道不是说30吗? 高洋解释道,这三十是指十年十月十日,三个十加起来不就是三十吗。后来,高洋果然在天保(公元五五九年)十年十月得了暴病,食不能下咽,饿了三天,就在十日这一天病逝 。这个暴君,神神叨叨的,不但知道自已在位几年,甚至连何年何月何日要寿终正寝也占卜得一清二楚。 高纬秉承家学,在小店帮忙时,见单纯弹奏琵琶不能换钱,冯丰也没法将他弄去什么演艺团,千脆叫他学了不少周杰伦的调调,天天在门口弹《东风破》,倒是吸引了不少周杰伦 的粉丝来店里转转。某一次,冯丰带他们去青羊宫玩耍,他看见路边到处是占卜算命的,计上心来,偷偷在小店外面挂羊头卖狗肉,做起算命生意来,每天居然还能挣到上百元。 这个差事虽然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比起偷摸扒窃杀人越货,总算“正当”多了的一种谋生手段,冯丰对此行为睁眼闭眼,只自我安慰说也算“古老文化”的一种传承一一不然, 自己还能给他们提供什么更好的机会呢? 高纬正在和萧昭业等讲述自己如何选择“黄道吉日”的秘密,他说起自己的“专长”,倒不口吃了,难得地流畅。正说得眉飞色舞,忽然发现冯丰走进来,立刻兴高采烈地叫她: “姐姐,你来了……” 冯丰没精打采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高纬,你给我算算命,看我哪天死?” 众人愣了一下,高纬嗫嚅道:“姐姐……” “唉,你给我看看,我最近运气如何?” 高纬这才正襟危坐,仔细端详她的面色,又叫她随意写一个字。 她拿起桌上的圆珠笔,写了个“烦”字。 高纬细看半晌,缓缓道:“新花鲜了旧花淹,世情看冷暖”。 冯丰瞪大眼晴:“你什么意思?” 高纬小心翼冀道:“姐姐,你最近运气不太好,这个批语的意思是,这段时间你常常会看到人家的白眼,处处遭际冷遇,缺少朋友缘份。人情似纸张张薄,一捅就破。曾经抬你捧 你的人,如今都冷嘲热讽,或者掉头而去,漠不相关。” “那我该怎么办?” “养足元气,调整体能,明年你的运气就会好一些。” 冯丰笑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100元大钞:“唉,好的不灵坏的灵,你肯定是乱算的。” “对对对,我随口胡诌的,姐姐不要放在心上,还有,姐姐,你的钱我不收……” “拿去你们随便买东西吃,呵呵。” 高纬这才接过钱,揣在兜里。 此时,光顾的客人稀少,冯丰坐得气闷,起身走到门口,见萧昭业埋头苦写大字,最近,他换了几只很好的毛笔,又买了上好的宣纸,写起来就更有精神了。 他写得聚精会神,冯丰只觉得笔走龙蛇,十分漂亮,但是真正好在哪里,她不懂书法也说不出来,站了好一会儿,萧昭业才抬起头来:“姐姐,你相公说,下周就给我约他那个书 法家朋友。” “好啊.如果你能一展所长也是好事情。” “姐姐,你相公是做什么的?他长得很帅呀。” 听见别人称赞叶嘉,心里终究是高兴的,她微笑道:“他是一个科学家”,她见萧昭业不明白“科学家”是什么东西,换了个说法,“他是个医生。” “哦,是御医那种?” “不是”冯丰正思索着如何恰当地给予解释,忽见一辆名贵的车子缓缓在小店外面停下。 她心里一窒,果然,司机将车门打开,一个戴大墨镜的贵妇人走过来,这次,除了司机,还跟着一名保镖似的男子。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叶夫人在怕什么呢?还带了保镖,以为自己这个小店是什么人肉黑店?叶夫人摘下墨镜,看看萧昭业写的大字,又看着冯丰:“最近生意如何?” 冯丰吩咐一边的萧宝卷倒一杯热茶来,礼貌道:“还行。您有事情呜?” 叶夫人挥挥手,不接茶水:“我只是来看看,你既然要进叶家的大门,最好不要再和什么李欢、张欢之类的打得火热.要做叶家的媳妇,就得守足叶家的规矩,走出门,不能让人 家戳脊梁骨……” 一股热血在脸颊、头颅里奔涌,在叶家的盛宴之前,她得天天来“捉j”啊。 昏聩的君主,错误的希望,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的火苗也终于还是要被一点点扑灭。冯丰心想,就像以前教科书上常常形容的那种革命不彻底的小资产阶的软弱性和妥协性一一因 为革命不彻底,所以被反扑的时候,常常就失败得最彻底。 冯丰笑起来:“叶夫人,您来的时间不时,地点也不时,只怕要失望了。”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 叶夫人转身,款款地离去了,单看她的背影,倒不像年过半百的妇人,还很有几分风韵。冯丰想,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萧昭业忍不住了:“姐姐,这个死老太婆怎么这么嚣张?” 冯丰苦笑一下:“因为她有钱。” “死老太婆!姐姐,要是我还是皇帝,一定灭她九族,替你出气。” 李欢也说过这话,看来,皇帝就是喜欢动辄“灭人九族”。 冯丰瞪眼道:“即使一人犯罪,也只能他一人承担,怎能殃及他的家人?萧昭业,我讲了多少次了,不能连带无辜。” “是,姐姐。我也不过说说而已,我又不是皇帝,哪里能够诛灭她的九族嘛。” “你们一定要根除骨子里这种残暴到极点的念头。” 萧昭业大是不服,自己有什么念头,谁还能管呢。 电话响起,是叶嘉打来的:“小丰,你在哪里?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她的声音十分镇定:“不用了我很忙,这段时间作业很多;” 叶嘉沉默了一下,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冯丰了,每次约她,她总是有各种各样合情合理的借口。心里很是不安,距离家里的宴会已经只有10来天了,冯丰答应自己的事情,会不 会有变卦呢? 他一直明白,她心里是有心结的,当初恍惚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谁知会不会反悔? 他有些着急起来:“小丰,我来宿舍找你吧……” “我在外面,不在宿舍.很忙,叶嘉,以后再说吧。” 她回避的意图那么明显,叶嘉大声道:“小丰,礼服已经做好送来了,我来接你,先试一下吧,不合尺寸的还可以改。” 她沉默了一下:“叶嘉,也是不用了吧……” “小丰,你什么意思?”他大急,“你答应了我的,你答应了的……” 她微笑起来:“叶嘉,你母亲实在是不欢迎我,今天又上门警告我了。对不起,叶嘉,我想,我们之间的沟壑,怎么也跨不过去。对不起,我食言了……” 她挂了电话,叶嘉再拨打时,对方已经关机。 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那栋女生公寓,觉得秋意的凉风一阵冷似一阵。自己、叶家给于她那么深的压力,甚至包括几乎毁灭性的林佳妮事件。如今,两人之间关系的主动权,全部握在她的手里!自己一个人悄悄筹备新房,财产过户,孤注一掷,如一个狂热的青涩少年,重新鼓起追求女孩子的勇气一一费了多少的力气,多大的心血,才有星星之火般微弱的希望! 原本就那么脆弱的基础了,可是,母亲! 母亲! 他拿出电话,拨通母亲的号码,母亲的声音满是喜悦:“儿子,你回家吃晚饭不?” 对母亲,应该是狠狠的质问?还是狠狠的抱怨?或者一刀两断?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软弱的小孩子,好像再也没有了自主的力气,声音是空洞洞的:“妈,你怎么能在答应了我以后,又去找小丰的麻烦? 叶夫人一阵怒火攻心,这个女人,告状的速度还快呢。 她正要抱怨儿子几句,却听得对面一阵哽咽。 是儿子在哭! 儿子竟然在痛哭!!! 她惊呆了,起码自五六岁起,她就再也没有见儿子哭过了,如今,早已年过而立,名满天下,万人敬重的儿子一一自己引以为豪的儿子,自己最大的精种支柱一一竟然在哭泣。 她心里一阵慌乱,仓促道:“儿子,儿子?我不再去找她的麻烦了,我答应你,我不去了,再也不去了,肯定不去了……” 对面毫无声音,叶嘉已经挂了电话。 爱的抉择 秋风萧瑟,草木凋零,荷塘叶色半枯,只有来来往往的时髦女生,依旧穿着短短的裙子。 叶嘉坐在长长的冰凉的长椅上,一根长长的柳枝垂下来,落在他的肩上,他伸手拉了一下,柳枝的细叶也憔悴得半枯了。 自然界的法则就是这样,越是美丽的东西,凋零得就越是快。 不远处坐了一对一对的情侣,在小声说话。他无比的羡慕,自己和冯丰从来不曾这样在c大促膝而坐过,她总是说,c大认识他的人太多了,两人这样在一起,怕对他影响不好,所以约会地点都选在外面。 两人都是低调的人,他总是依着她,此刻,蓦然发现,也许,以后两个人就真的没有机会这样坐在这片她很喜欢的荷塘了吧。 他四周看看,发现别人都奇怪地望着自己,有些还在窃窃私语,只得慢慢起身,独自往校门外走去。 李欢这几天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人在跟踪监视自己,但是,他暗暗试探了好几次,却总是无法揪出跟踪者来。 如此反复多了,心里慢慢就不安起来。 某一个黄昏,他回自己的别墅拿东西时,竟然发现那棵千年黄桷树周围有搜锁过的痕迹。虽然搜索者将原状维持得很好,但是一个小小的记号却被破坏了。 这是他精心设计的,太小太不起眼了,只有他和冯丰两个人才明白,因此,一弄乱,他立刻就知道了。 他也不知道搜索者到底明白了多少,心里就益发的不安。他急于要弄明白搜索者的意图,因此,这些天常常悄然回到别墅,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一细细观察,蛛丝马迹就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好像被某个神秘的力量监控了,但是,他们并未拿走别墅里任何一件东西,也没有对他进行任何攻击。 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意图,心里就更是惴惴不安。 眼看酒楼开张的日子一天天更近了,李欢这个挣钱的“总设计师”却越来越鲜少露面了,整天忙忙碌碌的不知在干什么。萧昭业等找不到他,大凡小事,就一概要找冯丰定夺 。 开酒楼需要办理得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发票领购证、卫生许可证,从业人员体检证等等都差不多了,只有卫生许可证辗转几番都没办下来,萧昭业多次催促,冯丰没法, 只得每天下课后就赶回去奔跑,又幸得每周三没什么课程,就浑水摸鱼,悄悄溜出去了。 好在这天,他们忽然提高了效率似的,辗转了许久的卫生许可证终于到手。 冯丰气喘吁吁地赶回去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这个时段正是生意最差的时候,几个小霸王难得地聚集在门口吹牛,一个个摩拳擦掌地讨论酒楼的经营。 萧宝卷以前特喜欢在宫里和嫔妃一起沽酒屠肉,对于膳食很有点心得,因此,冯丰让他负责研究菜单和菜谱,几个人此刻吹嘘起宫廷的膳食,一个个眉飞色舞,又无限遗憾。 萧宝卷一见冯丰,立刻跑过来:“姐姐,那些美女服务员招来了,怎么不要我去培训?” 刘昱大声道:“我去也可以,我最适合了。” “你们两个莽夫懂什么?我最知道女孩子的心事……”萧昭业一副风流俊赏的样子。 冯丰看到他们跃跃欲试的,根本不理睬他们,服务人员的培训,是李欢找来的大堂经理在负责。刘子业就是前车之鉴,要交着几个小混蛋去对着那群美女,估计不几天,就要 辣手摧花,弄得鸡飞狗跳,不知打了多少肚子,自己帮他们赔款都要赔破产。 萧宝卷还在软缠硬磨,冯丰见他们闲着无事,心里一动,在柜台里拿出几本记录南北朝暴君的资料给他们看,本来早就想给他们看的,但是,李欢建议等他们适应一下现代的 生活后,培养了一定的羞耻之心才给他们看。 果然,众人围拢上来,先看的是刘昱的暴行,尤其是他剖开孕妇肚子的残暴。除了书籍,还有冯丰整理打印出来的补充资料,记录得非常详尽。众人看完,纷纷望着刘昱,七嘴八舌道: “哇,刘昱,你真不是个东西……” “禽兽不如的行径……” “你太狠毒了……” 刘昱涨红了脸:“姐姐,你确信这是我所为?” “当然,历史将你们的罪恶记录得清清楚楚!” 他嗫嚅着分辨:“怎么可能?我会有这么坏?不会吧?” 冯丰眼睛一瞪:“沉睡了一千多年,难道你们就忘记了?” 刘昱好像在看别人的故事,手脚也微微发抖。冯丰暗自点点头,如果还有惧怕和羞耻之心,就还有为善的可能。 如果当初就给他们看,他们还没怎么淡化以前的生活,估计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呢。看来,李欢对人性的了解,比自己深刻多了。 趁他们翻阅反省自己的“恶行恶迹”,冯丰独自在一边招呼稀稀落落的几个顾客。忽见柜台前黑影一闪,竟然是难得一见的李欢。 这些天,李欢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了,冯丰心想也许他是在忙公司的事情吧,前些日子隐隐听得他说,公司要竞标一块地皮,建大型商场。 李欢的脸色难得地有点不大好看,眉宇间隐隐透露出急躁和焦虑。她惊讶道:“李欢,有什么事情?” 他摇摇头:“没事。陪我去喝杯茶吧。” “这里不就有茶嘛,我给你倒一杯”她以为他渴了,立刻拿去纸杯子就要去给他倒茶,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出去喝,我很久没见到你了。” 也不过几天而已,哪里就很久了? 她叫那几个伙计看店,嘟囔着随他走了。 两人走进附近一家茶楼,冯丰在卡座里坐下,李欢随后也在她身边坐下。她瞪眼:“对面有座位你不坐,干嘛和我挤?” 他紧紧拉住她的手,笑嘻嘻地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我累了,休息一下不行啊?” 敢情自己被当靠垫了?他也可以靠沙发椅子的背面嘛,而且那么多垫子。 她伸手推他:“不要这样恶心好不好?男女授受不亲呢……” “冯丰,你就是我的亲人了!”他将她的另外一只手一起抓住,虚了一声,“别闹,我靠一下就好……” 一个大男人,忽然变得这么粘乎乎的,简直令人起鸡皮疙瘩。冯丰吓了一跳:“李欢,你烧坏脑子了?” 脑子没有被烧坏,可是,心里的恐惧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一时却不想把这种担心说出来,因为每次有危险地时候,她总挡在自己前面,自己是个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抢先 分担了危险?而且,她胆小,又不太沉得住气,要是知道了,只怕整天都是忧心忡忡的,再无宁日了。 服务员来上茶,李欢终于放开了手,可是,还是不肯坐到对面去,依旧跟她挤在一处。小姐了然地微笑一下,冯丰郁闷地挪开一点位置,尽量跟他保持一点距离。 冯丰没法,只好看茶不看他,龙井在玻璃杯里,芽叶直立,上下浮沉,栩栩如生,鲜活成朵,闻一下,有股淡淡的散散的香气流转。 两个人静坐,李欢的目光又那么灼热。冯丰有点尴尬:“喂,李欢,酒楼的事情你不管啦?你最近常常看不到人影,在忙什么呢?” “冯丰,你不要去参加叶家的晚宴好不好?” 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各自冲撞。 李欢紧紧的盯着她,急切地想做的答案。 如果冯丰这次去了,就意味着她真的是叶嘉的儿媳妇——叶嘉的妻子,他们两个神仙眷侣,自己和她也就彻底完结了。这些日子,越来越严重的忧惧困扰着他,也不可能向除 她以外的任何人倾诉,他真不敢想象,如果连自己唯一的伴侣都失去了,自己还能够如何在这个世界上坚持下去! 她的头几乎要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0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0部分阅读 碰着玻璃杯了,肩膀仿佛在微微抽搐,他忽然又不愿意得到答案,无论肯定还是否定,都不愿意追问下去了。 冯丰放下握在手心的玻璃杯,低着头,好一会儿才抬起来,苦笑一下:“叶夫人又来警告过我了,我怎么还敢迈进她家的大门?” 李欢笑起来,笑得那么大声,仿佛突然有一个金元宝从天上掉下来砸了他的脚背,无所顾忌的,忘情的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茶水:“太好了,哈哈……” 从来喝茶都是保持他的“皇帝品味”,现在也牛饮了?有这么值得高兴嘛!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小人! 冯丰哼一声:“那你去不去?” “晓波给我送了请柬,你都不去了,我当然也不去了。哈哈。” 冯丰暗叹一声,要是自己真去了,李欢也去了,只怕叶夫人当场就要发飙了 想起叶嘉,手心又有些发凉,她捧住杯子,刚刚添加了的滚水,依旧没有热度。 “冯丰?冯丰?” 李欢不笑了,只静静地看着她,她强笑一下,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又拿起来:“哦,这水不烫,不好……” “这水已经很烫了”他看她的手已经烫得通红了,轻轻拿开杯子,柔声道,“喝茶喝多了很容易饿的,你现在饿不饿?” “我想吃笋子炒鲜虾。” “好好好,我给你做,已经一个月没做过了。今晚就做好不好?” “算了,我又不想吃了。哎,李欢,你找的培训人员究竟如何呀?” “我找了两个好助手。是我以前做武打替身时认识的,这两个人人品很好,可以放心让他们管了一部分业务……” 以前曾经和他在一起扮演“文武大臣”的两个武打替身一直跟他保持联系,这两个人都是特种兵出身,没演戏了,又去一家保全公司做事。李欢发财后,时常周济他们, 现在他开酒楼需要人手,两人都辞职了自告奋勇来他这里帮忙。 冯丰闷声闷气的:”那以后,我是不是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 “你负责管钱。”他笑嘻嘻的,“如果你念书忙不过来,也没关系,反正有财务、会计、你乐意做才做,不乐意就不做。” 下课刚走出教室,一个男子轻轻拉了冯丰就走。 她低呼:“叶嘉,你怎么来了?” 他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小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想拒绝,可是,这是学校,怕引来好奇的目光,赶紧跟在叶嘉身边,一声不吭乖乖地往前走。好在叶嘉的车就停在前面,两人很快上了车,摆脱了一路好奇的目光。 车子驶出c大,冯丰才呼出一口气。 叶嘉微微侧脸看她,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左手抓着右手的大拇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子在郊外的一栋独立的房子前面停下,这是一栋很朴素的两层小楼,用一种常绿的矮灌木围绕成一圈绿色的栅栏。很大的几颗芭蕉,几丛文竹,一块很平整的略为发黄的 草地,开满了深秋的各种小野花。 这房子当然远不及c大的小别墅那么华丽,可是,却更多了自然气息。她喜爱这个地方,比自己想象的更喜爱这个地方。 “小丰,这就是我们的家……”叶嘉拉开绿色的栅栏。牵着她的手,“你喜欢不?” 她没有做声,跟着他走进客厅,看一屋子自己熟悉的简单的风格,然后,他拉了她来到二楼。 二楼的卧室,有明亮的窗户,宽大的床,墙壁上挂着很大一副照片,那是二人的一帧合影,他放大了,相片中的二人偎依在一起,满脸甜蜜。这并不是艺术照,可是,冯丰第 一次发现,原来照片中的自己,如此美丽——只要跟叶嘉在一起,自己好像无形中就变漂亮了,眉开眼笑,神采奕奕。 她微微有些失神,他拿出一套钥匙放在她手里:“小丰,这是你的” 她的手好像被烫了一下,赶紧缩回去。 他将钥匙放在梳妆台上,转身,去衣橱拿了一件礼服出来。礼服是||乳|白色的,很简单大方的款式,还有一条合衬的项链,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珠宝,但是,上面镶嵌的那颗小小的钻石,却十分别致,跟衣服搭配得恰到好处。他再拿一套,显然跟这礼服是情侣服装,是他自己要穿的。 “小丰,你试试,好不好?” 她微微退后一步:“不,叶嘉,我不想试。” 叶嘉的笑容依旧不变:“小丰,你拿回去试也可以。” “不用,真的不用。” 仿佛是最后的挣扎,叶嘉轻声道:“小丰,别立刻做决定,三天后再告诉我答案,好不好?” 三天,还要考虑三天吗? 她当场就要拒绝,可是叶嘉的眼睛里那样自己从未见过的恐慌和悲哀,仿佛立刻就要分别得那种悲哀——击倒了她。 他依旧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小丰,好不好?” 他笑了一下,并不是如释重负的那种,眼角微微有着湿润,她任何时候都是不忍拒绝的,自己在强迫她,一直都在强迫她。 如果放手可以很轻松地话,转身也是可以的。 可是,为什么左肋最近一天比一天疼得厉害?仿佛放手了,从此,那个地方就会一直疼痛不止。 没有人愿意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生生分离。 如果自私可以换来幸福,那就再自私一次吧。 她没有让叶嘉送自己,坚持自己坐出租回去。 所有的情绪都在激烈交战。其实,三天后是什么答案,自己完全是知道的。 那不过是一种折磨,是对叶嘉的多一次的残酷的折磨。 她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尊”或者“自卑”这些情绪该多好?或者干脆没有“记忆”该多好?糊涂的人是快乐的。卑微而敏感的人,才会一生陷入不幸的漩涡。 电话响起,是李欢的声音:“冯丰,你在哪里?” 她的声音有点哽咽,所以一时没有做声。距离叶家的宴会越近,她的心情就越是晦暗,仿佛死囚,一天一天地数着自己被处决的日子。 “冯丰?” 他的声音有点担忧。 她听出他的忧虑,强笑一下:“没事,我在店里,整理菜谱呢,明天拿去印制了。” 他柔声道:“冯丰,你在小店等我,我给你带笋子炒鲜虾来。我买了鲜虾刚回家里,做好了就给你带来……’ “嗯。” 很快做好这道菜,李欢用一个很漂亮的保温食盒盛了,自己看看,色香味俱全,非常的满意,发现做菜也是一种艺术和享受。 马上出发,赶到小店时,估计温热还恰好呢。 他提了食盒出门,黄昏中,千年黄桷树下人影一闪。他早有警惕,大步走过去,只见两个黑影飞速地上了一辆车,光线暗淡,也看不清楚牌照。 他立刻驾车追了上去,前面那辆车的牌照被遮盖了,驾车的人显然是个高手,走着并不明显的s型路线,也不引人注目。 几番追逐,李欢正要放弃,刚下立交桥开到掉头处,一辆车突然斜窜出来两车相撞,李欢眼睛一花,身子一歪,压在漂亮的保温食盒上,立刻失去了知觉 笋子炒鲜虾 萧昭业他们几个去对面的小店吃牛肉面了,冯丰一个人看店。她长期坚持晚上少吃的规律,怕吃了牛肉面,等下就没法持笋子炒鲜虾了,所以忍着没去,也不叫他们打包。 可是,他们都吃了饭回来许久了,李欢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她越饿,就越是到门口张望,几乎都要变成长颈鹿了,也没丝毫的影子,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到九点半,就要准备打烊了。 拨打李欢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她恨恨地,这个李欢,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还让自己等着呢,都要饿死了,也没个人影,还不听电话。 萧昭业见她跑进跑出的张望,问她:“姐姐,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 “唉,饿死我了,买个面包吃算了。” 萧昭业答应着,跑去给她买来一个面包,又买一瓶酸奶。她胡乱对付了一下,因为不喜欢任何面食,觉得面包简直难以下咽,依旧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笋子炒鲜虾”。 一次次拨打电话都无人接听,眼看快到9点了,她完全沉不住气了,心里隐隐是不安,李欢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过,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人一担心,就越是会往坏处想,可是,想来想去,李欢也不应该有什么意外才对呀。 别墅里的电话、手机,她都打了,所有地方,都是无人接听。又发了许多短消息,依旧没有人回。 快到打烊的时间了,萧宝卷拉着卷帘门:“姐姐,打烊了。” “你们先走吧,我今晚守店。” 小店侧面的小隔间,有一张单人床,是给负责值守的人休息的。 几个人见她提出留守,都有点意外,今晚本来是该萧昭业留守的,他赶紧道:“姐姐,你一个人在这里太不安全了……” 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可是,一直没有李欢的消息,就有点不安,李欢的别墅又那么远,这么晚,她更不敢去别墅,只好在小店里等他,怕错过了。 萧昭业还要劝她:“姐姐,你回去休息吧,我留下……” 她还没有回答,手机响起,心里一喜,拿起一看,却是个很陌生的号码。 她无精打采的接听,是一个很动听的女声:“冯小姐,你好,你是李欢的家属吗……他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里……” 她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双腿发软,小姐在讲医院的地址和房号,她一字不漏地记下,然后小姐挂了电话,她茫然地看着手机,呆呆地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个人见她面色大变,赶紧道:“姐姐,什么事情?” 她醒悟过来,惶恐道:“李欢出车祸了……” “死了?” 她愤怒地看着刘昱:“你胡说什么?” 刘昱吓了一跳,他只是反射性地这么一问,倒没有其他意思,见冯丰如此愤怒,不敢再说了。 她拿了包包就往外面冲:“我要去医院,你们锁好门快回去……” 上了出租车,心里的恐惧才无限放大,刚才,她甚至忘记了问小姐,情况严重不,到底是生是死——脑海里一浮起“死”这个字眼,心里好像被拉扯得血淋淋的。她打了个寒战,颤声催促司机:“你再开快点,麻烦你再快点……” 司机早已被她催得不耐烦了:“小姐,我是开车,不是飙车……” 她缩在后面的靠背上,揉揉发涩的眼睛,一阵冰凉,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流了满脸的泪水。 出租车速度那么慢,从医院进门到急救室的路程那么长,半夜三更,医院里人还那么多……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跟自己作对,她几乎是拔腿狂奔,终于来到了急救室。 对面,一幅担架推过来,一个男人满头满脑都是血,甚至隐隐能看见||乳|白色的好像脑浆一类的东西,手臂生生断了一截,也不知是死是活。 “李欢……”她叫不出来,几乎要软瘫在地,忽见另外一群人冲过来,呼天号地的扑过去。心里不知怎地,松了一口气,甚至暗自无耻的庆幸——幸好不是李欢。 幸好不是李欢! 这一个大厅,都是车祸、烧伤之类形形色色伤患的急救,冯丰这才明白,原来,世界上,每天都会发生这么多事故和意外,甚至凶杀斗殴致残。目光每接触到特别可怕地景象,就会战栗一下,幸好,每一张脸都不是李欢。 终于,来到一间三人的急救室里,走到第一张床,只见一个男子双目微闭,却不是李欢是谁? 李欢并没有头破血流!也没有断肢残臂。 她扑上去,还没出声,李欢已经睁开眼睛,伸出手,想坐起来,却坐不起来:“冯丰……” “李欢,吓死我了,你怎么啦?” 他见她满面的泪水,急忙道:“不要紧,不要紧……” 她见他反过来安慰自己,赶紧擦了泪水,轻声道:“你哪里受伤了?” “腰部擦伤了一点儿……” 李欢话还没说完,一个医生走进来,拿了一个单子:“病人家属,先去缴费吧……” 冯丰急忙道:“医生,他情况怎么样?” “他算走大运了”医生笑道,“只是腰部擦伤,还有轻微脑震荡,住院观察一周就可以了。” “真的吗?不严重吗?” “小姐,不要着急,这算轻伤了。腰部的擦伤大概两三天不能动弹,半个月左右就能复原。” “多谢。” 冯丰赶紧跑去交钱,再跑回来时,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她在床边坐下,简直有点兴高采烈,跟刚刚进门时候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欢伸手拉住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甩开他柔声道:“怎么出车祸啦?” 现在感觉怎么样?” “倒霉得很,和一个醉汉驾驶的桑塔纳相撞。他受伤可比我严重多了……” 原来是这样。 “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饿不饿?” 第一次觉得她如此温柔体贴,他笑起来,突然有点不习惯,一动,被暂时固定的腰板拉扯得一阵生疼,不禁低低“啊哟”一声。 “你要干什么?不要动来动去。” 他不动了,只是细细地看着她。 她想起什么似的,拍拍自己的头:“唉,我好饿,饿死了。” “傻瓜,你还没有吃饭呀?” “我在等你的虾子呢。” 没想到虾子没等到,反受了这么一场大大的惊吓。 他抱歉地叹息一声:‘食盒留在车上,被交警一起随车拖走了……”救护车来的时候,他处于暂时昏迷状态,哪里还知道什么虾子哦。 她见他此时竟然还惦记着食盒里的虾子,心里不是不酸楚的,忽然有种很强烈的冲动,她笑起来,这次是主动拉住他的手:“李欢,等你好了,我做一次菜给你吃。” 李欢表示怀疑,可是,她主动拉着自己的手是那么温暖,脸庞笑嘻嘻的,经过奔波、惊吓后,红晕还没褪去,说到开心处,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已经有好多天没有看到过她脸上这样的笑容了,如果,她一直这样笑下去,那该多好? 可是,别墅的阴影,“偶然”的车祸,无可测知的暗处的猎人,他们要对付的是自己,会不会牵连到她? 他闭上眼睛,撞击后的头隐隐做疼,只是紧紧拉住她的手,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李欢,你困了么?” “嗯,冯丰,你先去买点东西吃好不好?你不能一直饿着呀。” 她点点头,跑到医院门口24小时营业的小买部买了两杯珍珠奶茶,又买一些蛋糕面包,飞奔回病房。 李欢听得她的脚步声,又睁开眼来,她摇摇珍珠奶茶:“你喝不喝?” “不喝” 病房里那么强烈的来苏尔药水味道,她看李欢十分不习惯地皱着眉头,就说“李欢,明天我们换个单间吧。” 她的语调实在是太温柔了一点儿,他不习惯,只是出奇的开心,甚至忘记了心理日益加深的忧惧。 吃饱喝足,倦意就上来了,她微微打个哈欠,李欢微笑道:“明天你要上课呢,回去休息吧……” “我走了,谁陪你呀?我逃课,我明天不去上课了。” “不上课怎么赶得上?” 这位仁兄估计研究生上课是小学生上课呢 她眨眨眼睛:“我聪明,逃课也能赶上,怎么样,很崇拜我吧?” “很崇拜,呵呵,可是,一直逃课陪我么?” “想得美,只陪两三天,你以为我可以一次请假十天半个月?” 果然,又要“凶相毕露”了! 可是心里有种莫大的满足很幸福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毫无条件,毫无保留而且没有丝毫别扭的流露出如此强烈的关切和温存。 她要的临时陪护折叠椅子已经送来,就放在他的床边,她靠着躺下,盖了被子,蜷缩得像一只虾子。 “冯丰,你这样子也不难受吗?要不我们现在就换一个单间,加一张陪护的床?” “你的腰伤,暂时不能搬来搬去,明天再说吧,我这样很好呢。” 他暗叹一声,只是一直轻轻抓住她的手,她也一直没有拒绝,如此睡到天明,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方向,爬在他的床沿上睡着了,哈喇子浸湿了蛮大一团白色的床单。 一生中最爱的人 叶霈和女婿在网球场上拼杀几局,运动得一身都是汗水。 叶夫人捧了一蛊特制的茶水坐在旁边椅子上等待叶霈有个习惯,每次运动了,就喜欢喝这种叶家厨房熬制的淡茶,说是最有利于身体。 以前,都是佣人送来在一边候着,叶夫人是很少陪着他一直坐这么久的,因为她并不喜欢打网球。昨天,儿子的那场痛哭让她沉不住气了,再打儿子的电话,儿子又不接听。她想着儿子这次是真的伤透了心,很是不安,沉不住气了,只好找丈夫商量一下。可是,丈夫偏偏这几天事情特别多,很少回家,今天一回家就跟女婿上了球场切磋,她还是闻讯后立刻赶来的。 一局结束,女婿识趣地不妨碍继岳母和岳父说话,先告辞了。叶霈拿毛巾擦汗,有点意外:“你今天怎么这么有闲心?” 叶夫人笑得有点牵扯:“唉,你这几天有没有跟儿子联系过?” “叶嘉又怎么了?” 叶夫人犹疑着,好一会儿才开口:“这孩子,唉,这孩子,竟然嚎啕大哭……” “哦?他怎么会哭?” 叶夫人将昨天的事情委婉地讲了几句,叶霈沉思了一下,显然也很意外儿子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唉,如果那个穷女人不肯和儿子一起回来。你说,儿子会不会也不回来?要是那样,该怎么办?” 叶大少的继任大典,同在c城的兄弟居然不来参加,外界肯定很多诸如兄弟不和的传言,甚至其他不好的说法叶大少也亲自给叶嘉打了电话,叫兄弟务必出席给自己“扎起”。作为继 母,她和老大老二老三从来都谈不上有多么亲热的关系。以后面对叶家新一代的当家人,叶夫人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果不出席,对于自己在叶家的情形,到底会有多 么尴尬。别的不说,单就酒会上若亲戚朋友问起来,自己就没法回答——什么兄弟不和,豪门争斗——她深深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甚至在丈夫面前都有点理不值气不壮。 叶霈当然完全清楚老婆心里的小九九:“你既然担心,为什么还跑去刺激冯丰?” “我不是刺激她,我只是想去看看她还有没有和李欢在一起……你知道,她的态度那么嚣张,儿子的名声要紧,她既然要进叶家,就得注意分寸……” “就冯丰这态度,也的确是有点问题的完全不是叶家媳妇的那块料不过,叶嘉的工作性质和老大他们不一样,他也不需要她在外面交际应酬给他装什么门面唉,只要他觉得好,就由他吧” “唉,天涯何处无芳草,儿子为什么偏偏就对这个女人如此长情呢?”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主要还得看儿子的态度〃 儿子的痛哭犹在耳边,好像也明白,儿子这次是真的伤了心:“我真担心那个女人以此威胁,叶嘉一定会听她的……我……” 叶霈见妻子欲言又止,有点不耐烦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嘛。” “唉,既然你也同意那个穷女人进门,儿子也认准了她,这次,我就不说什么了。只是,儿子的收入本来就不多,又新买了房子,根本买不起什么太好的首饰。在那么多亲戚朋友 面前,如果她一副穷酸样子登门,岂不太影响儿子的形象了?” 叶夫人要强好胜,处处维护儿子的利益,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生怕输给了叶家另外几个珠光宝气,天皇贵胄的金枝玉叶们到时,满城风雨说叶家的三公子,新娶一个妻子,居然寒酸得跟 欧巴桑似的,自己面目也跟着无光 她讨厌冯丰到极点,可又要维护儿子的体面,激烈思想斗争了一整夜才作出了一个决定现在只是征求叶霈的意见:“我干脆挑两件首饰给儿子送过去,你看行不行?” 如此,算是给儿子赔罪,自己也找一个台阶下——要是儿子那天不出席,自己只怕今后在叶家、社交圈子里,都要抬不起头了 叶霈自然知晓她的心思,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恨声道:“都怪那个穷女人,不知给儿子吃了什么谜魂药,气死我了” 叶夫人来到c城叶嘉的小别墅时,发现这里冷清得有点不像话 儿子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避而不见,避而不谈,而是态度平静地迎接母亲的到来叶夫人松了口气,能见面才能有缓和的余地 她坐下,接过儿子倒的热茶,才发现客厅里空荡了不少,有点奇怪:“儿子,这里怎么变了?” 叶嘉淡淡道:“我私人的东西基本已经拿走了,这座房子,下个月就还给校方了。” 叶夫人大惊:“为什么?” 虽然儿子买了新房,可是,也用不着归还这套别墅呀?要知道,牌友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这家太太夸奖自己儿子商界精英,那个夸奖自己儿子经营有方,轮到她时,虽然儿子并不 出现在财经版面上,可是,他一段时间天天在报刊头条,别人一开口就是极大的恭维和羡慕“哟,叶太太你好福气,有个住在c大教授别墅区的大科学家儿子”——只得两位教授有 这个资格呢。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会经商有什么了不起?能像自己儿子这样万众景仰,造福人类? 可是,如今,他竟然要放弃这座象征着崇高荣誉的小别墅? “儿子,你买了房子也不用归还这别墅呀?” “也没什么,这里有很多不愉快的记忆。而且,我用不着这座房子了,空着也是浪费。不如还给校方,给更能用得着的人,不是更好么” 这里有很多不愉快的记忆! 所以,儿子宁肯舍弃这样一笔现实的和精神的,双重荣誉财富。 叶夫人心理一震,过了半晌,才拿出随身带的一个精美的锦盒递给儿子。 叶嘉打开一看,是一套上好的首饰,从项链耳环到胸针,十分齐备。 “妈,你这是?” 叶夫人别过脸去:“你既然要带冯丰回家,就不能让她寒酸地进门。这是她第一次上门,又是那样重大的场合,许多人都看着呢。不然,人家寒碜我儿子媳妇,我面上也没有光彩! ” 叶嘉凝视着这套璀璨的首饰,心理并没有多少的激动,只是隐隐地麻木地悲哀,会不会,一切都太迟了呢?! “妈,谢谢你不过,我已经给小丰准备好了礼服和首饰了” “儿子,你拿着,算我赞助她的。唉,我的东西,除了给你,还能给谁呢?冯丰我看这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了,我的那么多首饰,可惜又没有女儿,算了,以后都留给我孙子孙女… …” 叶嘉笑起来,心里有股微微的寒意,拿着首饰盒子:“妈,谢谢你,我会给小丰的你放心吧〃 她迟疑了一下:“冯丰,她是什么态度?” 叶嘉没有回答,他无法回答。 没有办法了,儿子给她买了新房子,财产什么全部给她,就连c大的别墅也不要了儿子态度如此坚决,自己还能如何?! 只能走迂回路线要是那个女人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做儿子的贤妻良母,倒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唉,叶嘉,我也不管你们的事情了。今后,你们就好好过吧,只要你觉得行就行了。如今,婚也结了,还是趁早生个孩子的好。” 他低声道:“小丰才刚去念书,没有时间。” “研究生也可以生孩子的。女人书读得越多,心越野。要是早早生了孩子,就能安分不少。” “妈,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以后的事,谁又能知道结果呢。 第二天一早,冯丰就去联系给李欢转了病房。换个单间,果然神清气爽多了,那股浓浓的药水味,也淡了不少。 安顿好后,冯丰出去买了一大束拼盘的花来插在花瓶里,白色的病房好歹有了点生机萧昭业他们打来电话,说要来看看“遥控器”。 冯丰正答应着,李欢听得是他们要来,心念一转,立刻以〃他们不熟悉道路〃为由,叫她不要他们来冯丰有点意外,但见李欢拒绝,便推辞了 快到傍晚时,萧昭业又打来电话,说符生和慕容熙跑了, 冯丰好生意外,符生和慕容熙出院后,因为严重的腿伤,一直在租屋静养,现在虽然已经接近痊愈了,怎么就悄悄跑了呢?经历了黑煤窑的半年时间,这两人早已被折磨、毒打得不成|人 形,刚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的胆小懦弱,甚至脑子都不太清醒了。知直到休养这段时间后才大有好转,冯丰还暗自暗叹,要不是那场大劫难,他们不可能凶性大敛的。 只是,于情于理,他们也不可能跑啊?不声不响地走了,又到哪里去呢? 她自言自语道:“这两个家伙,怎么会跑了呢?” 李欢面色大变,“符生和慕容熙不见了?” “是啊。他们两个居然跑了,真是暴君,有吃有喝的地方不呆,干嘛要跑?” “他们恐怕不是自己跑的……” “他们不自己走,谁还能跑到家里拐骗他们?这两个家伙,毕竟才20出头,耐不住寂寞,老早就吵嚷着要出去逛了,平常白天,他们也经常在附近闲逛的,估计老毛病又犯了……” 李欢没有接下去,符生和慕容熙绝无可能这个时候自己出跑,所有的一切绝非偶然!心里的推测越来越清晰,那个神秘的黑手,已经开始出手了! 他只问:“刘子业有没有下落?” “没有,这家伙跟失踪了似的、对了。上周那个被他害得半死的女孩子还偷偷跑到小店外面探望他在不在,刘昱他们问她消息,她说她也不知道,所以才来店里打探。女孩子貌似 还对他念念不忘的样子,真是令人想不到……” 李欢没注意听她在说什么。刘子业的狡诈,远在符生和慕容熙之上,他绝不可能被人拐卖了。这些日子,李欢也在c城尽力打听他的下落,尤其是一些流浪者聚居区或者鸭店,都没 有他的丝毫音讯。果然,连那个女子都不知道他的下落。像刘子业这种人,如果长时间走投无路,肯定是要去哀求那个女孩子收留的。他没有出现,则表示他若不是找到了出路, 就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冯丰转眼,看李欢面色——实在是太奇怪了,竟然闪过一丝自己从来不曾见过的恐惧之色她奇怪道:“李欢,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对劲?” 李欢强作镇定,摇摇头,:“没有,呵呵。他们要走就走吧,反正以他们的千年罪孽来说,遭到一些折磨也是完全应该的。”李欢的笑容那么寻常,她不禁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花 了眼,可是,还是觉得李欢的表现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心想,他莫非在担心这几个人又被拐卖到黑煤窑去了?李欢虽然日常表现的威严。但是,对那几个小暴君除了管 教,更有一丝“熟人”的情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自己对他们还要好一些。 看看时间不早了,冯丰出去买饭。 李欢还在思索,见她快走出门了,忽然叫住她:〃冯丰,进出要当心,注意安全〃 “呵呵,这是医院呢,又没有车子”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没法说出来,只点点头 他的眼神那么关切,冯丰嫣然一笑:“李欢,你多虑了。” 什么?但愿自己是多虑了。或许,神秘人只针对同样不明身份的自己和符生等人?而冯丰可是货真价实,有案可查的本地人。 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是当前最流行的一首歌,反复地唱着“我一生中最爱的人啊,我醒来梦中还是你的样子”,她去买饭了,没有带手机。李欢拿起看看,是“叶嘉 ”两个闪烁的名字。 他想了想,还是拿了电话帮她接听。 阴谋与爱情 叶嘉听出是他的声音,有些意外:“李欢,是你?小丰呢? ” “ 她出去买饭了,忘了带手机。我出了点小车祸,在医院里,她只是来照顾我的…… ” “照顾”二字加重了语气,仿佛是有意的强调。 李欢的声音第一次那么平静,平静得有点像在做奇怪的解释 叶嘉愕然一下:“车祸?严重吗?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看看……” 李欢说了地址,又说一声等会见,就挂了电话。 冯丰买了一个盒饭和粥点小菜回来,见李欢微微侧身坐着,急忙道:“你坐着干什么?腰上的伤…… ” 他满不在乎的:“小伤,没什么关系。” 她瞪了他一眼,坐在床边拿了小勺给他吃饭,他不伸手接勺子:“冯丰,你喂我……” “你的手明明能动,干嘛要我喂你?” 他的脸微微发红,竟有些扭捏:“喂我一下就不行吗?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也不行吗?” 什么叫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听起来跟生离死别似的! 她笑起来,拿了勺子喂他,心想,不就受点伤嘛,老大一个男人,还一副撒娇的样子,真是没辙 。 他一勺一勺的吃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里要的,并不是吃饭的感觉,而是她那种罕见的温柔体贴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还能给予自己多久呢?因为珍罕,就会消失的越快吗? 他的目光太过热烈,可是,热烈中又多了份奇异的悲哀,冯丰觉得奇怪,他刚受伤的时候还在安慰自己,一直说没什么关系;今天,举止怎么就有点儿反常呢? 一碗粥吃完,有人轻轻的敲门,冯丰以为是医务人员,礼貌道:“请进。” 门推开,一个男人大步走进来,冯丰看到她的脸,窒了一下:“叶嘉,你?” 他满面的微笑:“小丰,我听说李欢出事了,来看看。” 李欢一直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哪怕最细微的眼神,她转过脸去,仿佛不敢对视叶嘉的目光,握着勺子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也不知是骤然见到他的欣喜还是慌乱。 这样的眼神,才是面对爱人的眼神,而不是面对自己时,几乎把自己当成了同性。他常常怀疑,在冯丰眼中看去,自己是不是跟珠珠的样子差不多。 心理淡淡的悲哀,他依然镇定自若的:“小丰,叶嘉打你电话,我帮你接了,告诉他的。” “哦." 叶嘉微笑着,态度温和:”李欢,怎么样了?〃 “谢谢,没什么大碍,一点擦伤,几天就好了 ” “事故是怎么处理的?” “出院后再去交警大队,对方全责。不过那个人受伤严重。车送修,交保险公司处理。” “那是什么人?” “一个酒后驾车的醉汉” 两个人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谈话,冯丰呆坐在一边,插不上嘴,也想不起要说什么。 一会儿,她听得李欢道:“……叶嘉,你也认识萧昭业他们几个吧?〃 〃认识我还带萧昭业见了一个书法家朋友,那个朋友对他的书法非常推崇,说如今国内很少有这样的水平了他如果只做一个书法家,那算得上是称职的〃 李欢听他的语气,问道:“他们几个的来历,冯丰都告诉你了?” 叶嘉点点头,又看看冯丰,微笑道:“小丰都告诉我了。” 她看着叶嘉的目光,忽然来了精神:“叶嘉,那几个人,你准备好怎么研究没有?” “我制定了一套自然心里观察法。准备从萧昭业开始研究……” “呵呵,太好了,不过,可惜的是刘子业他们跑了。要不,采样越多,越能精确分析,对吧?” “哦,除了刘子业,还有谁跑了?” “慕容熙和符生也跑了。” “他们也跑了?”叶嘉直觉这事有些不对劲,这两个人,他听冯丰说过了,是从黑煤窑解救回来的,怎么会轻易又跑了呢? “前两周,他们已经提出好几次要出去玩耍,我没有同意,估计就偷偷跑了。” 李欢接口,漫不经意地:“叶嘉,你想必也知道他们的历史,这几个少年都是桀骜不驯的,自然就不服管束,我强行禁止他们外出,所以,他们一好了,就偷偷溜走也是很正常的 ……” “哦?”冯丰并不知道李欢还曾去禁止符生他们外出。 “他们两人天天吵嚷,一次我去看他们,就收拾了他们一顿。” “难怪他们会跑  ” 刘子业还拿了个假身份证,符生和慕容熙可是什么证件都没有的,这几个家伙,不要又沦为奴工了呀?李欢费劲周折,辗转从偏僻山村给他们弄了几个当地户口的身份证,符生和 慕容熙跑了,就没弄他两人的。 “沦为奴工,也是他们应得的,算了,不管他们了。” 叶嘉听着他们的对话,发现李欢完全在附和着冯丰的看法,将她的思路引到“二人因为看不惯李欢”所以跑路这个观念上去。他有点奇怪,冯丰这样想是正常的,但是,李欢也看 得如此简单? 他沉吟道:“他们的身份可不能轻易暴露,不过,这几个人从历史记载来看,都不是什么善茬,也没那么容易就上当了……” 叶嘉并不是书呆子!他比自己想象的也许还要更加出色一点。李欢忽然有点明白冯丰为什么会对他有那么强烈的崇拜和迷恋之情了。他盯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笑起来:“叶 嘉,我本来一直是看你不顺眼的!” 叶嘉笑得那么六畜无害,语气温和得仿佛在谈论哪道菜好吃不好吃:“我以后看你都不会顺眼的。” “叶嘉,你是我在这个时代看到的最男人的一个人!” 什么叫最男人的一个人?其他男人是禽兽吗?冯丰疑惑地看着李欢,这话是在夸叶嘉还是损叶嘉? 她插不进话,只呆呆地坐着听二人说话。从来没有想到,某一天,这两个男人会如此几乎算得上是谈笑风生。 两人闲聊几句,叶嘉终于转向一边呆坐的她,微笑道:“小丰,这几天都是你一个人奔波劳碌?应该叫朋友们一起帮忙的。” 她勉强笑笑,话不对题:“你喝水不?” “不用,小丰,若是辛苦,就请个护士吧。” “对对对”李欢先回答,“冯丰,你也两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今晚回去休息。我问了医院,可以请看护,今后,你再也无需天天守在这里。” “呵呵,那好,我也可以解脱几天了。不过,还是等明天吧,今天晚了,人家都下班了,不好安排人手。” 三人又说了几句,叶嘉就告辞了,她送他到门口,叶嘉看着她有些发黑的眼圈,温声道:“小丰,不要太累着了。” “没有,只是我不习惯医院里的气味,没有睡好。” “需要我帮什么忙,就说一声,不要一个人撑着。” “嗯,我会的,你放心。” 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小丰,明天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明天就是他的“三天大限”了有什么事情,尽快解决了也好,决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好的,叶嘉,明天见。” 她看着叶嘉的背影走远,才转身,回到病房时,李欢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李欢?” 她叫一声,他没有什么反应。她在旁边坐下,这两天被折腾的十分疲倦了,尽管意外于叶嘉的出现,也无暇多想,闷闷地坐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到她呼吸完全均匀了,李欢才睁开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心里虽然早就有了模糊的主意,可是,此刻要做出决定却是何等的不易。心里辗转了千百回,无数混乱的思绪 几乎搅得人头疼欲裂,这一夜,哪里能合上眼睛? 冯丰睁开眼睛时,已是清晨了。 她蹑手蹑脚地起来洗漱完毕,又出去买了早点,回来,见李欢已经醒了。李欢往常一睁开眼睛就喜欢和她说话,可是,今天,他的话却出奇的少。冯丰有点奇怪,但是,说了好几 句,提了好几个话头,他都不接下去,她讪讪的,也就说不下去了。 他的电话响起,这两天,给他打电话的很多,叶晓波、陈姐、他的一些她不知道的朋友。李欢,仿佛一夜之间,朋友就多了起来,再也不是一个“穿越”来的孤独的皇帝。 他接了电话,语气异常惊喜:“芬妮……” 竟然是芬妮百忙之中打来的。 “哦,我不要紧,芬妮,你不要担心……好哦,谢谢你,就这样吧……芬妮,再见……”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1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1部分阅读 他挂了电话,仿佛意识到自己的欣喜太过了一点儿,不禁有些尴尬:“芬妮说要来探望我,她那么忙……” 尴尬也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欣喜,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特有的那种欣喜。 冯丰了然于心地点点头,她对李欢的心态一直是有免疫力的,李欢喜欢美女,美女之中,又最喜欢芬妮,这是她一直知道的。男人往往都是这样,总有着“红玫瑰白玫瑰”情结, 无论甜言蜜语说得多么动听,也总是渴望相守的妻子和激|情的情人,李欢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只是,他又何必难为情的样子? 他怕自己“吃醋”还是像对姗姗那样大吵大闹? 自己对姗姗吵闹,不是吃醋,而是怕被再次的“背叛”。姗姗是姗姗,芬妮是芬妮。 她并不知道他们当初分手的详情,记得一次问及李欢,李欢的态度也是很含混的。好像芬妮甩了他?他有“君子”风度,但是,她宁愿相信是芬妮当初甩了他的。 但是芬妮近期常流连c城,而且,和她打过几次电话,她完全明白芬妮余情未了的心态。如果芬妮回头,李欢又怎么会拒绝? 她想,他们最终真要能够走到一起,也未尝不是好事。 她笑起来:“李欢,吃早点了。” 他答应着,喝了半碗豆浆,漫不经意道:“冯丰,你真不和叶嘉一起回去了?” 她愣了一下,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你还没有去过叶家,回去一次也是好的也算见识见识吧” “你这个人莫名其妙,你前几天不是拼命劝我不要去嘛?” “我的意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想不想去。” 自己想不想呢? 想不想和能不能完全是两回事。 “这种机会难得!我认为,你应该去一次,真正认识一下叶家的大环境,看看自己究竟适合不适合。这样,对你今后事情的取舍,也能有个更好的判断。冯丰,你还是去吧。” 去了才能判断?没有参加过富豪的盛宴那一定是终身的遗憾? 他果然是皇帝出身的,知道鱼跃龙门是何等不易,在可怜自己乌鸦变凤凰的机会就要白白失掉了? 她忽然想起,芬妮肯定是要参加夜宴的,李欢这是什么意思呢?若不是因为叶嘉,没有一个人会允许自己去那样的场合,尤其是叶夫人可是,他和芬妮却是受邀的贵宾。 这就是本质的区别。 他拿了邀请函,以前是不想去的,现在因为芬妮,他又想去了?如此,就鼓动自己也去参加? 取舍都在于他,在于他如何方便行事 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不了解李欢的,一点也不了解! 一反一覆小人心! 她有点愤怒:“唉,李欢,不说这些了,我去学校了。” 这些天,刘子业常常处于昏睡状态,偶尔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台巨大的“怪物”上面,几道诡异的光芒扫射而来。 他恐惧地发出“唔唔”的声音,原本以为很大声,但是,自己却一点都听不见。 好在这样的“扫射”并不疼痛。 到后来,就开始牙齿和骨骼的检查了。再然后,他的手被一只细细的采血筒注入,并不太疼痛,可是,见到血的感觉,却令他立刻崩溃了,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睁开眼睛四处看看,发现旁边多了两个人。 他立刻认出这两人来,又惊又喜,大声道:“符生?慕容熙?” 他叫得那么亲热,仿佛这两个人是自己的亲人。 两人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望着他,也仿佛见到了亲人:“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符生和慕容熙骤见熟人的喜悦立刻被打散了,刚从黑煤窑出来的阴影还没抹去,竟然又被掠到这个古怪的地方,惊恐道:“我们会不会被打死?” 挨打倒是没有过,而且每天也算有吃有喝。 刘子业摇摇头,叹道:“我现在倒宁愿在小店里被冯丰那个恶女人打几耳光算了,至少可以确定她不会害我们……” 慕容熙紧张道:“姐姐会不会来救我们?” “谁知道呢。” “完了,他们肯定不知道我们是被绑架了,还以为是我们自己逃跑的……” ………… 门外的观察缝隙悄然合上。 戴着大口罩的医生拿出记录看看,恭敬地交给黑衣人:“这是他们的检测报告。除了体内那股无法解释的气息外,他们的骨龄、发囊和血液,都和常人无异。” “李欢的呢?” 大口罩拿出另外一套片子和血液采样检测报告:“根据他的伤情来看,腰部骨骼的片子暂时看不出什么异样,因为我们没法取得专门的测试。不过,他的毛发样本测试,却和刘子 业他们三人有小小的差异……” 哦?”黑衣人目中露出欣喜之色,“有什么差异?” “还需要更精确的分析,暂时没法得出结论……”大口罩迟疑了一下,“如果能把李欢带到这里,研究会更方便一些。” “不行!决不能再打草惊蛇了。”黑衣人断然道,“李欢和那几个人不同。他虽然没有什么亲友。可是,他在有关当局是有案底的任务,因为‘股神’事件,不定期接受着监督。 近来,他们的监督虽然有所松懈,但是,并未完全放弃。而且,李欢也算名人,如果失踪了,万一引起一定的反向,民众舆论倒还可以应付,就怕被有关当局追查起来,麻烦可就 大了。我们的计划只能绝密进行,不能让外界知晓半点风声。尤其要避免引起有关当局的注意。” 大口罩点点头:“是。” “李欢这个人生性多疑,而且智慧出众,比不得刘子业这些纨绔少年,他既然起了疑心,你们今后行事,就要更加小心才是。这一次,你们是太不小心了!” “是。以后我们会更谨慎行事的。” 一夜秋雨,道路两旁的凤凰花枝不知吹落多少残红,地上都铺了薄薄的一层花瓣。冯丰背了书包从教室里走出来,在拐角处,叶嘉站在一边,穿着米黄|色的熟悉的风衣,风姿挺拔,引得过路的女生频频回头。 他一看见她,上前一步拉了她的手,她顺从地跟着他,走到前面的车子里,很快,车子就驶出了c大。 一路上,她的心情奇异地保持着平静,他不说话,她也没有开口。 不一会儿,车子在他们的“新家”停下。 离婚 雨后,几丛文竹上都是水滴,一只鸟儿飞过,震动一根竹枝,淋了几滴冰冷的水滴在她的脖子里,她瑟缩一下,慢慢地跟着叶嘉往屋子里走。 礼服、首饰,都摆放在最醒目的地方,用衣架挂着,很漂亮的几乎曳地,是自己一辈子也不曾穿过的华丽。 今后,自己就更没有机会了。 即便有钱买得起,也不会再有能够穿着出现的场合。 礼服的价值在于它出现的场合,而不在于它穿在什么人身上。 在礼服的旁边,是一个插满红玫瑰的大花瓶,精挑细选的红玫瑰,每一朵都清新的仿佛才刚刚离开花枝。 一红一白,对照成触目惊心的美学色彩。 叶嘉将首饰盒子打开:“小丰,这是我妈给你的,你喜欢就戴,不喜欢的话,我给你准备有其他的。” 尽管她没有鉴别珠宝的眼光和水准,可是,那样华美的钻石,即便瞎子也能看出它的不菲价值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叶夫人是爱儿子的,很爱很爱,爱得甚至可以拿出这样的宝贝装扮自己这个她最讨厌的“穷女人”。心里有淡淡的欣慰,有人这样爱叶嘉,总是好的。如果 没有很多很多人爱他,就这么一份,也是好的。 盒子里的首饰那么华丽的躺着,她凝视很久,如果没有心碎和心动,那些都是骗人的。 他温和地看着她的眼睛:“小丰,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她语气镇定:“叶嘉,我们分手吧。”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就如那天他在母亲面前痛哭之后,就一直知道的结果。那一刻,他已经为自己的爱情和婚姻留下最后殉葬的泪水了。 可左肋还是一阵生疼,疼得仿佛几乎要弯下腰去。他的神色丝毫没变,还是那么温和:“小丰,这就是决定吗?” “对!” “为什么?”他又自言自语,“其实,我不该问为什么的……” 她很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对,你的确不该问为什么的。从你和林佳妮躺在床上起,从你一走就是半年起,从你母亲上门告诉我给我100万当你嫖妓了起,从你母亲在宴会之前每天 来小店‘捉j’起……叶嘉,这些,你早该知道的,不是吗?现在,你母亲拿出这样的首饰,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因为你们有钱,可以随意做了很多事情之后,高姿态地拿出一点 补偿,然后,我就该感恩戴德地随你回到叶家,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热情地拉着你母亲的手,叫一声‘妈’?呵呵,也许是我太不识好歹了,这样的珠宝,我冯丰一辈子 也是见不到买不起的,现在放在我眼前了,那是天大的恩宠了,我真的不该再那么矫情考虑其他的了,对不对?……可是,叶嘉,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自私,我小气,我根本做 不出这样贤惠的姿态来。我不愿意忍了,即便是因为你,我也不愿意忍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地将伤口撕开,将龌龊拉到阳光下面来。她原以为自己能够尽量做到心平气和,可是,没有,做不到,自己竟然是满腔怨恨的。 在恨叶嘉,比对他母亲还要憎恨! 自己一直故意想忽略,可是,偏偏此刻就忍不住地想起林佳妮那一声一声的“叶哥哥”、她坐在小别墅里弹琴的那种羞涩、想起叶夫人脸上那种保养得很好的傲慢、想起叶霈夫妇 一次次的微服私访,甚至叶晓波那样略微带了恶意的,一口一声的“大嫂”、姗姗的辱骂、自己如何被她们恶意推下春天百货外面的台阶,摔得狼狈不堪…… 这些,叶嘉原本可以阻止的,可是,他没有,不是吗? 这样的环境,自己真能够融入进去?如果不能,又能坚持多久或者说是对抗多久? “小丰……”叶嘉看她长久地失神,柔声叫了一句,“小丰,这些不好的事情,以后,我不会叫你继续忍耐了……” 她回过神来:“我不忍耐又能如何?从林佳妮到梁小姐,你母亲还给你安排了多少候选人?难道你敢说自己一直不清楚?卑微如我,怎能一直独占你的爱情?即便我们结婚在一起 了,你母亲就像一个孜孜不倦的王朝复辟者,你能保证她某一天不会又卷土重来?” 她彻底击中“死|岤”——叶嘉面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于他,一直是心里的忍痛,是他早就明白的的问题的关键所在。 可是,复辟的,又有几个是成功的? 张勋复辟,辫子军不照样也消亡了? 叶嘉深深吸了一口气:“小丰,我会快刀斩乱麻的!” “这团麻太大了,一刀已经斩不断了!” 小孩子之所以是小孩子,就是因为大人打了他们之后,再给他们一颗糖果,他们很快就不会哭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小孩子都是要长大的。 长大了,就明白,有些耳光打在脸上,是要留下指痕的,是要红肿的,也许门牙都会被打掉。 如果你挨了这样的一拳、两拳、三拳之后,一个糖果的安抚威力还能有多大? “我再也不愿意面对你的母亲,更不愿为了所谓的‘盛宴’,假装自己毫不在意的样子和她寒暄,做出亲热的姿态。哪怕是因为你,叶嘉,我也做不到。”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心如刀绞,放低了声音,软软地说:“叶嘉,其实我们都在逃避,我们以为,再忍一忍,矛盾也许就过去了。可是,你离开的太久了,我也自私的太多了,今 天,我不想逃避了。事情总得有一个了结。叶嘉,我们分手吧!” 叶嘉,我们分手吧! 这就是两个人最后的结局? 原来,相爱真的并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礼服,看得那么专注,仿佛那是一个绝美的爱人,左肋一阵一阵牵扯得生生的疼痛,那些爱、简单的岁月、甚至残存意识里,在家庙里带了那么恐惧的拥抱和 激烈——如果只有两个人,哪怕拼命的逃亡也是无比的幸福。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的?自己为什么要离开那么长久的时间? 爱情,原来也是经不起消磨的。 自己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所以,所有美丽的色彩,一天一天完全褪尽了,自己竟然还茫然不知。 自己所依仗的,也不过是源于那么坚信的爱的感觉——从来没有想到这种爱会被其他的事情所打败。 原来,光有爱也还是不够的,还得有维护爱的勇气和智慧。 自己和她,都缺乏了“智慧”,所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爱情慢慢消亡。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从礼服上移开,然后,他拉开前面的抽屉,拿出薄薄的一页纸。冯丰接过来,是那么触目惊心的几个字: 离婚协议书 这次,终于轮到他先出手。 他微笑着:“一直都是我做的不够好!小丰,如果你做出了决定,我就还你自由,在我没有能够彻底解决家庭的矛盾之前,我的确没有资格再束缚着你。小丰,一切都是我的错… …” 也许,距离远了,彼此才真正更能明白究竟需要的是什么。退到朋友的位置,才能更好的审慎自己的所作所为和两人之间的差异,然后,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 “谢谢,叶嘉。” “其实,我有许多地方做的比你还不好……”这话,她没有说出口,她几乎再也说不出一个多余的字来。他看着她,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她端坐在沙发上,腰板笔挺,像一个认 认真真的小学生。 她避开他的目光,浑身冰冷,却尽力用手悄悄撑在沙发上,保持镇定,不让自己颤抖。 自由诚可贵,还有什么价值会更高呢?! 对于一个孑然一身的孤女来说,会不会,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东西是比“自由”还要可贵的呢? 其实,“自由”,又值得什么呢? 其实,一句空虚的“尊严”、又值得什么? 心口好像有人用铁锤一下一下的敲击,忽然想起寂寞的小王子,想起那些一起躺在夕阳下看玫瑰的日子,想起他的温柔的话语: 如果其他女孩子过马路都得人陪,小丰也不能一个人半夜三更的独自回家。自己的生命中,还有什么人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呢?自己的生命里,还有谁能把一切都准备好,告诉你 :“你什么都不要担心,一切还有我?”好友如珠珠,她有自己幸福的家庭,有丈夫、儿子,这些人,当然比自己更需要她的爱,即便如李欢,他也有自己的朋友,比如芬妮。就 像上次面临自己受伤和芬妮挨打的时候,他第一顺位选择的,一定是芬妮,而不是自己。 除了叶嘉,谁还会这样令自己深切的感受到,自己也是一个被人放在首位、被人重视的女人? 除了叶嘉!!! 明明已经是早做好的决定,这个时候,五脏六腑却仿佛都交战在一起,拼搏厮杀,各自往四面八方拉扯。 要后悔的,一定要后悔的! 那是一种车裂的酷刑。 她不动声色,慢慢地从书包里摸出笔来,甚至无法看一眼上面的条款,这一刻,好像每多念一个字,心里立刻就会滴出滚烫的血来。 终于,她端端正正地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看着他也端端正正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两个人都虔诚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 他果然是练过书法的,连签名都比自己漂亮多了。可是,他的手为什么也跟自己一样在微微发抖呢。 她拿了自己的一份,站起身来,还是保持着微笑:“叶嘉,我走了。” “好的,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这里走出去不远就能打车的。” 他固执地:“有始有终不好么?我只送你到c大门口。” 她微笑着,没有再坚持。 上了车,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车到c大门口,他停下,淡淡的:“小丰,再见。” “叶嘉,再见。” 她也淡淡的,维持着最后的镇定,也没有再看他,背着书包用寻常的步子往学校里走。走过100米的跑道,转到左手边的通往历史学院的林荫道,她忽然奔跑起来,飞快地跑起来, 眼泪在眼眶里,却又点不下来。 午后的天气暗沉沉的,又下起细细密密的雨来,路过的几个女生也加快了脚步,其中一个抱怨道:“唉,冬天又要到了,好冷……” “气象家都是骗人的,说什么全球进入暖冬时代,我看这些年,倒是一年比一年冷了,甚至还下雪了……” “唉,再过几天就没法穿裙子了……” 冬天又要到了。 冬天马上就要到了。 手机响起,不知是谁打来的,来电铃声一遍一遍地重复: 我一生中最爱的人啊 我醒来梦中还是你的样子 她没有接听,陌生的号码,又是那些形形色色的约稿、广告、打错的电话……无论是什么,她都不愿意接听,只想在此刻,一直一直听着那个重复的音乐: 我生命中最爱的人啊 请不要拒绝心中火热感受 ……… 可是,没有永恒的铃声也没有永恒的歌唱,电话不再响了,她怔怔地站住,就如一个逐梦的流浪者,梦醒了,可是,自己不是站在梦中的童话世界,眼前,不过是一片荒芜的沙丘 ,一地的飞沙走石,没有玫瑰,没有夕阳,甚至寸草不生。 前面是那片已经完全枯萎的荷塘,柳树的叶子也掉光了,就连蠕动的毛毛虫也消失了,它们躲进了茧子里,也不知明年春天是化成蝴蝶还是嘿嘿的虫子! 冷风一阵一阵,秋雨一阵一阵…… 眼泪在眼眶里,掉不下来,怎么也掉不下来。 有些人,落泪也是没有资格的。 路过的海报栏里,贴着近日放映的几部影片海报,其中,有一帧巨大的海报上,女主角穿着婚纱,满脸羞涩的笑容。 她在旁边伫立良久,心想,自己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有穿上婚纱的那一天了! 备胎和毁诺 在医院门口下车,她整理了一下心情,慢慢地走进病房。李欢听得声音,立刻闭上了眼睛。从早上起,他就在等待,也不知究竟是希望她来,还是希望她不来。 冯丰走进来,见他躺在床上仿佛还在睡觉。从昨天开始,他就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她也没叫他,心想,估计是受伤的原因吧。 她在一边的看护椅子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抬起头,忽见他仔细地看着自己。 “冯丰,怎么,心情不好?” 她摇摇头,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提起自己“离婚”的事情。 “李欢,你晚上想吃什么?” “不想吃。”他翻一下身,“我还是很困,你回去吧,不用陪我。” 冯丰嘟囔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老是睡不醒的样子? 如此,她即便想和李欢说几句什么。也没法说了。 不过,李欢没睡多久,第二天开始,病房就热闹起来。 先是那两个“文武大臣”得到消息来探望。 “文武大臣”一个叫大中,一个叫大祥。两人虽然都是特种兵出身,但是,身上已经见不到什么军人的影子,仿佛两个很平常的三四十岁男子,和中国最普通的受尽生活压力的男 人一样,坚韧、朴实,可是又保持着积极的乐观的心态,吹牛的时候如c城最常见的那种“耙耳朵”。 他们对李欢的态度十分尊敬,不叫他的名字,都叫“老大”。 冯丰第一面起,就对这两个人印象很好。 走的时候,他们十分恭敬地给冯丰鞠躬,叫一声“大嫂”。 冯丰正有点尴尬,李欢先开口纠正:“呵呵你们两弄错了,她只是我的朋友。” 冯丰觉得他的解释来的那么奇怪,心里,更是觉得尴尬。 门口放的一个很夸张的大花篮则是陈姐送来的。尽管这些日子工作繁忙,她还是专程抽空来了一次。 李欢的精神一直不好,时常沉默。冯丰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受伤也不太严重,而且也没有其他烦心事,不知道他的态度为何日渐地冷淡下来。 有好几次,她进门时,发现他兴高采烈地在和别人通电话,从说话的方式和语调,可以判断对方是女子。每次一见她,就仓促挂了电话,然后,神情就变得淡淡的了。 渐渐地,他连话也不愿和她多说几句了。 渐渐地,两人竟然没什么话可说了。 李欢请了个护士,买饭、护理之类的,那个小护士足以担当,冯丰发现什么都用不上自己帮忙了。她每次来时,李欢不是看报纸就是看电视,自己,渐渐地好像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了。 即便是穿越来的古人,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一定非要依赖着唯一的“知情者”的。 这是一个相对开明的时代,每个人都是一定程度上的“移民”。 没见到哪个“移民”就非得抓住一个人才能活下去的。 陈姐来时,冯丰才刚从学校里下课赶来。 李欢的态度一贯的冷淡,她正要出去透透气,见陈姐来了,不知怎的,竟然松了口气。和陈姐打了招呼后,她依旧呆在房间里,听他们谈笑风生。这一次,李欢的话多了不少,和 陈姐谈了许多工作上的事情。陈姐爽朗的笑着,说他伤得不严重,那么过几天就可以去公司帮忙了。 也许是对工作的热情让他活跃了起来,冯丰暗自开心,也插了几句嘴,可是,李欢并没怎么接她的话茬。 陈姐走后,她半带玩笑的:“李欢,陈姐对你真是不错,又送花篮又送果篮……” “当然了,你以为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像你一样不把我放在眼里?” 她是开玩笑的口吻,他却是冷淡而嘲讽的口吻。她讪讪的,再也接不下去,只好怏怏地告辞了。 心里是疑惑的,李欢不过是擦伤了一点儿、轻微的脑震荡,又不是脑子摔坏了,为什么脾气就变得越来越古怪了呢? 这一疑惑,是芬妮来时才解开的。 芬妮一直在c城拍叶氏集团的广告,三天后就是叶家的盛宴,她作为集团的新品代言人,是铁定捧场的女明星之一。所以,并没有忙着离开,得等参加宴会后才走 得知李欢受伤的消息,她除了电话问话,这天一收工,立刻驱车赶到医院探望。 冯丰今天下午没课,所以来得早。来时,李欢在午睡,她坐了许久,他也没有睁开眼睛。她百无聊赖,只好削几个水果,等他醒了后可以吃。 正将水晶梨子削好,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有人敲门,她开门,先看到一大束花,然后,来人摘下墨镜,是一张美丽之极的面庞。 她很高兴:“芬妮,你来啦?” 芬妮满面的担忧:“嗯。小丰,李欢怎么样了?” 她还没有回答,李欢已经睁开眼睛,满面欣喜:“芬妮……” 芬妮顾不得在和她寒暄,几步走到李欢床边:“伤口如何?最近感觉怎么样?” “我电话里都说了好多次不要紧,呵呵,芬妮,不用担心。” “能不担心嘛?”她的眼里留露出那么强烈的,难以掩饰关切,同样是女人,冯丰怎么会看不明白呢。她静静地站在一边,只见李欢的眼神同样热切和欣喜,一个劲地安慰她:“ 没事,不要紧,不要紧……” 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李欢才想起什么:“冯丰,你给芬妮倒杯水吧。对了,芬妮不喜欢茶叶,你给她倒白开水好了……” 他的语气是不经意而且寻常不过的,惟其如此,这一刹那,冯丰有种淡淡的悲哀,那种久违了的“婢女”的感觉又缓缓地浮上了心底。 跟李欢相处日久,如果他身边只有自己一个女人时,这种感觉还不明显,甚至,一度她都快忘记了。可是,一旦有了对比,在其他女人面前,自己就无形中又成了“婢女”。 她依旧开开心心的给芬妮倒水,给她拿削好的梨子:“芬妮,你吃吧。” “不用客气,小丰。” 芬妮穿一身平素的衣服,可是,却毫不掩饰她的璀璨的艳光,一举手一投足,都美丽得不可方物,但又并不咄咄逼人,而是散发着强烈的女性的温柔。 李欢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就连冯丰叫他吃梨子,他也只是淡淡地“唔”了一声。冯丰不经意看去他那样专注而深刻的眼神她才深深地意识到,他对芬妮一直怀着 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的,他对芬妮一直不一般,这可比对柯然,对他的其他任何女伴都要强烈得多的感情。她知道,都知道。 李欢想起什么似的:“芬妮,你去参加叶家的宴会不?” “呵呵,我当然会去了。你们两个去不去?” 李欢瞟了一眼冯丰,芬妮也转向冯丰,“我前几天碰到晓波,他说你会和叶嘉一起回去?还说叶夫人将首饰都给你准备好了……”叶夫人让步了,估计冯丰和叶嘉也就没有什么阻 碍了。她暗叹一声,冯丰终究还是比自己命好,连叶夫人这样势力的,居然也会妥协。果然,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这就是叶晓波和叶嘉之间的差距! 李欢来了兴趣:“哦?冯丰,首饰都准备好了,你干嘛不去?” 冯丰勉强笑笑,不置可否。 芬妮微笑着:“三天后就是叶家的盛宴了,晓波一直担心你无法出席呢。本来他今天也要来看你的。但是有个重要会议,估计明天才来。” “晓波每天都要打电话来问候的。” “呵呵,李欢,你恢复得不错,三天后,应该可以去了吧?” 李欢看一眼冯丰,冯丰的心里一抖,假装不经意,移开了目光。他不是说不去的吗?现在,他会怎么决定呢? 李欢的目光有些尴尬,仿佛是记起了自己早前的反对,试探性的:“冯丰,你干嘛不和叶嘉一起回去?” 冯丰忽然很想煽他俩耳光,却强行忍住。 芬妮一个劲地鼓动他,如果叶家不反对了,叶嘉倒真是一个万里挑一的最好的选择,而且,他们都已经是正式夫妻了。她由衷地劝她:“小丰,既然叶夫人同意了,你就堂堂正正 地进门好了。呵呵,不过,我还没有男伴呢,李欢,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做我的男伴……” 对于芬妮热情的邀请,自己怎能无礼拒绝? 李欢又瞟了冯丰一眼,冯丰看出他的为难,却避开目光,并没有如他所愿,大方说一句“你就去嘛”。 李欢没法,还是缓缓道:“晓波也问了我许多次,不去实在不太好……也罢,芬妮,我尽量走一趟……” 冯丰不想听下去了,拿了芬妮喝了一半的水杯,去给她续点热水,才发现水瓶空了。她也没叫看护,自己去取热水。 身后,李欢和芬妮已经在谈论盛宴该穿什么样的礼服了。她苦笑一下,果然,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虚伪的。 也许,不久之后,自己连李欢这个“朋友”也会没有了。她续水续了很久才回来,一路上,她想,自己为什么常常会不知不觉地扮演“八仙桌”前的老九呢? 一屋子的谈笑风生,随着芬妮曼妙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而消失。 李欢的目光一直目送她远去,冯丰没有关门,也许,芬妮的身影尚有一丝余香,李欢既然追随者,自己又怎能给他将门关上呢! 他的目光在对上她的后,不经意避开,仿佛有点做贼心虚。 她微笑着,试探性的:“李欢,趁芬妮这几天在c城,等你好了,我们请她参加我们的酒楼开业好不好?” “我会请她的。” 他语气平淡,他说“我”无形中,他将自己摒除在了另一边。 是这样么? 心里微微的难受,她还是笑着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刚刚芬妮喝水的纸杯拿开,又端了果盘放到一边。 她走到门口,靠在门上,看着外面渐渐降临的黄昏,曾经被人捧在手心到几乎无形中又成为“婢女”的巨大落差,另心里无比的酸楚。 一种恐惧的无依无靠的感觉充塞心底,芬妮来了,自己很快就会失去李欢了,爱人没有了,朋友也没有了,以后,也许又是自己一个人孑然一身了。 李欢悄悄地看她一个人站在门口,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这两天,她消瘦得厉害,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悲伤。他没法开口,也没法和她单独说话,再说几句,只怕自己就要崩 溃了。心里有股强烈的冲动,要跳下床抱住她,可是,他还是忍着,强迫自己躺下去,然后闭着眼睛“睡着”了。 李欢坚持出院了,他说自己要精神抖擞地赴叶家的盛宴。 出院后,冯丰要送他回别墅,他的态度也是淡淡的,只叫大中来帮忙。冯丰还是坚持着跟他一起回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 别墅里多了人气,因为大中已经替李欢请了一名保姆,一名厨师,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大中吩咐厨师准备饭菜,屋子里终于只剩下李欢和冯丰二人。 李欢接了个电话,笑道:“他们要给我送礼服来了。” 她忽然想起他穿阿曼尼的样子。 心里那么急切,不知不觉地就说出口了:“李欢,不要去好不好?” 他皱皱眉头:“可是,我答应芬妮了……” 她几乎要哭起来,仿佛被背叛的感觉:“你先答应我不去的……” “冯丰,你不要幼稚了好不好?” 这是幼稚吗?难道“成熟”的人就可以不遵守承诺吗? 泪水浸在眼里,她还是坚持:“不,你先答应我的!” 他无可奈何地:“冯丰,你和叶嘉一起回去吧,你不能一辈子躲着他们,是不是?” 她呆呆地看着他,男人才是心海底针,芬妮没有出现之前,他整天都是“你是我的妻子”,现在,自己“备胎”的目的达到了。他就催促自己和叶嘉一起“回家”了。 消失的黑乌鸦 她还是固执地:“李欢,你答应我不去的!!!” 他笑起来,有些嘲讽的口吻:“冯丰,难道你不许我和其他女人交往了?” 仿佛胸口被击了一棍。 是啊,自己有什么权利霸着他,不让他跟其他女人交往呢?他追求自己的时候,自己并没有答应。如今,他要放弃了,自己却又死皮赖脸不要他放弃? 强霸着一个男人和你“做朋友”,不要他和其他更适合的女人出席宴会? 可是,这不是“追求”与“不追求”的问题,这是他事先和自己的约定! 即便不过是普通朋友,也是要讲究信义的。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又想不出什么更合情合理的反驳的理由,仿佛一个茫然的祥林嫂,还是寸步不让:“谁叫你先答应我的?” 他放缓了声音:“我答应了芬妮,我不想让她失望,冯丰,很抱歉。” 抱歉! 自己永远都是被抱歉的对象! 她转身,不再和他说话,只是慢慢往外走。 走到外面,看到沿途的芦苇枯黄成一片,一阵风吹来,斑麻的白色花絮,一点点打在脸上,微微的疼痛。 她回头,茫然地看着那颗遮盖了大片土地的千年黄桷树曾几何时,李欢信誓旦旦,这别墅是自己的他所有的一切,自己都有一半 男人总是蠢话连篇,留在身边讨厌,没有又挂念! 原来,自己真的那么害怕“孤独”的感觉,将玩笑误当了承诺。 仿佛一个快要落水的人,稻草也会当作大树一般抓住不放自己难道是如此自私的女人? 心里一阵羞愧,又那么惶恐,“依赖”,真是一种隐形的瘤疾,当它习惯变成了自然,慢慢地,又是那种被“豢养”的小动物,一旦回到了大自然,连独自谋生的本事也渐渐退化了? 眼泪本来要掉下来,她却立刻强行忍住如果没有人可以依赖,那就依赖自己! 观察室里,刘子业奄奄一息地躺在板床上,眼睛都几乎睁不开了 慕容熙捅捅他的手:“今天还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他摇摇头。 神秘人忽然停止了对他们的饮食供应,每天只定量给半碗水。住在这里,虽然辨不清白天黑夜,但是,以前好歹还能每天有吃有喝,酒足饭饱。现在,突然停止了供给,三天下来 ,三人都已虚脱得不成|人形了。 三人的哀叹越来越微弱,然后,隐形的观察窗慢慢关上了。 黑衣人问:“他们三人情况如何?” “除了体内那股奇怪的气息外,所有检测指标都和常人无异。经过这三天的饥饿观察测试,他们的所有反应均和常人无异。”大口罩见黑衣人面有失望之色,立刻道,“等这一轮 饥饿测试之后,可以对他们加强血液提取测试…… “你的意思是?” “提取血液测试的口服……” 口服实验?黑衣人来了兴趣,沉思一下,传说中的唐僧肉,一般都是被煮了吃了才能够长生。中国形形色色的古代神话,未必全都毫无道理。 如果服下这群“穿越”千年时光的少年的血液,会不会真的有长生不老的功效?或者,服用他们的肉这种最直接的方法才最有效? 他大感兴趣:“可以,下一步就这样进行吧。” “是” “不过,如果这项实验不见效,怎么办?” “还是需要群体性的研究分析,提取精华。不是还有4名少年吗?我们可以扩大研究的个案……〃 黑衣人想了想:”可以。不过,接下来,你们安排的一定要滴水不漏。不能采取任何引起外界怀疑和猜测的手段。” “是。我们已经安排了十分详尽的日常观察法则注意他们的行踪。这群少年无根无底,原本没有什么麻烦,唯一的小障碍是他们的老板冯丰。这个女人是唯一的知情者,又充当着 他们监护人的角色。要不要从她身上着手……” “等这群人的初步检测出来再说。就看他们是真的穿越人还是神经病了。” “但是,看李欢的骨骼检测,他和刘子业他们的差别很大。即便是‘千年人’,李欢的可能性要大的多。您看,是不是先将李欢和冯丰都控制起来再说?” “冯丰没用。她的体检报告都看过,她是完全正常的现代人。而且有从小到大的本土生活证明。” “冯丰是没有用处,不过,她估计才是所有这一切的知情者。否则,刘子业他们几个胡言乱语神经病的可能性倒很大,而不是真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是‘皇帝‘” “无论如何,一定不能引起冯丰的丝毫怀疑。她和李欢,我们留到最后再说。加紧检测那七个人,如果证明他们不过是一群神经病的话,立刻放弃,再从李欢着手。” “是。” 接下来的两天,李欢再也没有出现在小店里过。事实上,自他受伤以后,就再也没有过问过这个小店的任何事情,仿佛已经遗忘了。 但是,冯丰却不曾遗忘这个自己耗费了许多心血的小店。看看应该是季度盘点了,她给李欢打个电话,李欢却说自己要去改改礼服的尺寸,没空。 冯丰只好作罢,反正自己一个人足以应付了这一整理,发现小店居然略有盈余了。她兴冲冲地叫了萧昭业等人一起吃买来的大堆牛肉干、话梅等等,边吃边规划下一步的扩展方案 。 她说得眉飞色舞,却见刘昱有些心不在焉的 “刘昱,你有什么事情?” 刘昱有点为难地摸摸头发:“姐姐,一家网吧请我去做事情……” 原来,他天天在网吧打游戏,对于一款游戏打得特别好。网吧老板就请他去做事。冯丰对于网游一窍不通,也不知道网吧老板到底会请他做什么,心想,这个家伙,玩乐倒是一把 好手,如果将玩乐能够发展成一门职业,倒也算是好事。难怪现在大学据说都有游戏专业了。 “去网吧做什么呢?” “玩家。” 玩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冯丰也不懂,只道,“可不可靠?” “当然可靠了。我常在那里打游戏的。” 萧昭业等人有点意外,提醒他:“你何必出去呢?” 他大声道:“我当然要去,他们给我的钱更多。我一定要走的,我不想再在这里白白地干义务劳动了……” 小店尚未收回成本,而且进货占压资金,又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手,除了他们的吃喝,一个月根本剩不了几个钱。所以冯丰每个月只能够给他们每人几百块零花钱,现在,网吧老 板答应每个月付他1500,所以,他立刻就要走人。 他们能独立谋生自然是好事,冯丰虽然意外,却没有阻止,想了想:“你去吧。” 刘昱愤愤于自己成为“廉价劳工”,以为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打定主意,“辞职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2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2部分阅读 ”不成就翻脸。但见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姐姐,我要下周才去上 班,这几天,我还是可以帮着干活……” “行。” 众人见他居然找到了工作,无不羡慕,冯丰暗道,要是他们几个全部都能够出去独立谋生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是异常隆重的一天。 白天,在c称最好的酒店举行了新闻发布会,全城财经记者云集。叶霈郑重其事地宣布叶大少为集团继承人。 晚上,是盛大的宴会,宴会在叶家的大别墅里举行。 全城富豪云集,许多重要政经界人士、文体明星参与,通往别墅的梧桐大道,全线实行交通管制,保安云集,来往的车辆有条不紊地驶进去。 芬妮微微摇下一点车窗,看着满大街的警卫,笑起来:“今天这里达官贵人云集,可出不得半点差错。” 李欢一笑,任何时代,某些人都是具有特权的。说什么阶级平等,那肯定是笑谈。 除了冯丰这样“天真”的人,谁也不会认为这是个真正自由平等的年代当然,其实冯丰也是不这么认为的,只是她面对那七个小暴君时,喜欢口口声声这么说。 阶级的鸿沟,谁都填不平的。 “对了,李欢,小丰他们应该早就到了吧?” 李欢一时回答不上来,自从在别墅里,冯丰恨恨而去后,这两天他都没有和她联系,她打了一次电话说盘点的事情,他也只随口敷衍两句就挂了,谁知道今晚她会不会和叶嘉回去? 也许,是不会的吧。 叶霈携长子,率领一家大小在门口接待贵客。 所有人都盛装出席,今天,财经界、政界的焦点固然在叶大少身上,但是,女宾们的焦点却集中在叶家三公子的身上。 因为就在前两天,叶夫人几乎算得上是锣鼓喧天地昭告天下,自己的儿子已经离婚了,恢复单身变成了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也因此,她立刻将自己名下的财产,划拨了大半在 儿子名下。这个重磅消息,一时在圈内炸开了锅,有单身女儿的门当户对人家,无不欣喜。叶家的电话响个不停,叶夫人乐得合不拢嘴地接受探听虚实的富豪夫人的电话。几番扬 眉吐气,一洗她上次举办派对被叶嘉当场宣布结婚所带来的尴尬和郁闷。 今晚,她看儿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觉得儿子真是帅的无与伦比。原来,儿子彻底摆脱那个穷女人后,才真正凸显了他的“精英”品质。谢天谢地,那只黑乌鸦,终于彻底消失了。 媚术和双雄 李欢和芬妮刚一来到门口,立刻引得所有人侧目不已。 男的十分潇洒,女的简直艳光四射。好似一对壁人,重要的,除了他们出众的相貌,当然更在于这两个人的身份。 圈内的八卦,女眷们都是清楚的,芬妮和叶晓波的绯闻尽人皆知,女明星几度差点嫁入豪门,终于麻雀还是没能飞上枝头。座中富太,倒有好些的丈夫是曾经和她有染的,一 个个早已对她恨之入骨,甚至还包括那个曾经掌掴她的富太。 众人原本对她是辛灾乐祸的,没想到她不但风光担任了叶氏集团新品的代言人,而且还和名人李欢一起,如此高调地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四周的闪光灯此起彼伏,李欢和芬妮十指紧扣,大大方方地向记者招手,谈笑风生。叶晓波见他们二人拖手前来,倒也镇定自若,喜道:“大哥,芬妮,你们来了……” 李欢朗声道:“晓波邀请,我怎会不来?” 他爽朗大笑,见叶霈走过来,立刻躬身一礼:“伯父,恭喜您后继有人。” 叶霈的目光落在他和芬妮高调拉在一起的手上,大为意外,但却不动声色:“谢谢,哈哈,李欢,你以后可要多帮着晓波,他需要事业上的搭档。” “呵呵,晓波自己这两年崛起很快,伯父,您可以放心。” 两人视线接触,李欢见他的目光和蔼可亲,嘴里打着哈哈,仿佛是真的卸下重担,准备颐养天年的和蔼长者。 “李欢,你前些日子出了车祸,没有大碍吧?” “谢谢伯父,是一点小意外。早就没事了。” 那边,芬妮和叶晓波也客气几句,两人的神态都很正常,仿佛毫无芥蒂的老朋友,只是叶晓波挽着的那名富家女,看向芬妮的目光很有些不以为然。 这时,芬妮也好好打量了富家千金几眼,但见她身段高挑,气质也很洋气,但也说不上多么漂亮。对于叶晓波这种“外貌协会”的男人来说,她不得他欢心,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芬妮得体地向她点点头,见她的目光从自己身上转到李欢身上,心里十分开心,尤其是又接触到叶霈不经意转过的目光,更是觉得痛快,仿佛一口鸟气,瞬间一扫而空。 富家千金回头,见叶晓波还在看着二人,也不知是看李欢还是芬妮,但见芬妮艳光四射如女王一般,心里翻江倒海的醋意更是要冲上喉头。正强忍着,芬妮已经拖了李欢,在 跟前面几名圈内富豪热情招呼了。 盛宴即将开始,叶夫人在里面携着儿子,满面春风,儿子也那么配合,笑容满面,母子俩仿佛从未有过的亲密无间,笑对所有亲友。 除了各路豪门千金毫不掩饰的青睐的目光,更令叶夫人自豪的是,来的政经界人士,许多也主动过来和自己这位著名的儿子寒暄,无不道一声“久仰大名”、“佩服”、“杰 出贡献”之类的。 老二夫妻都有点不舒服,这是叶大少的星光大道,已经够叫人沮丧了,老三又分去一半光彩,叶晓波是个人来熟,在一堆女眷里蝴蝶穿花似的打得火热,相形之下,老二就显 得无人问津了。 大嫂却是喜气洋洋的,一口一个“三弟”的招呼他。因为,今天恭贺她的人,许多也恭维一句叶家满门俊秀,还有叶嘉这等人才。叶嘉对丈夫的地位没有丝毫威胁,反倒对叶 氏家族的荣誉大有好处。如今,丈夫是当家人了,对于这样的兄弟,自然是尊重的对象,因此,她这些日子对叶夫人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亲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们是亲婆媳关系呢。 “阿姨,今晚汤姆生也来了……” “就是那个老不肯和我们合作的洋人?” “对。”大嫂压低了声音,“你看,就是在和梁先生说话的那个,据说他的一个儿子有点神经上的疾病,这次是专程来见三弟的。呵呵,还是三弟面子大,他算是不请自动了 ……”正说话时,汤姆生已经走过来,很热情地招呼叶嘉。 叶夫人与有荣焉地站在儿子身边,接受汤姆生十分礼貌地问好。 汤姆生和叶嘉寒暄,叶夫人和大嫂站在一边,大嫂悄声笑道:“阿姨,您看,三弟简直太风度翩翩了,他应该多参加几次这样的盛会才好,以前我们都没有看出来,三弟原来 这么出色……” 叶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心里充满了强烈的成就感:终于将儿子拉上正当的轨道了,那个穷女人,除了令他孤僻,什么好处都不能带给他。 老远地,叶夫人就看见梁小姐母女来了。这是她亲自邀请的,是目前,她为儿子最看好的人选。好非常热情地迎上去,亲热交谈一阵,和梁夫人一起会心地笑笑,各自走开了 ,等他们两个单独聊聊。 叶嘉和梁小姐攀谈几句,旁边又是几个女孩子走过来。叶嘉异常热情而彬彬有礼地招呼她们,他的风度举止很快迷住了众人,几个女孩子围着笑成一团。 李欢的目光一直搜寻着叶嘉的背景,终于,在一群畅谈的女眷中间,他看到众星捧月一般的叶嘉。他眉飞色舞,像在讲什么笑话,在他身边站着的女伴,赫然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虽然早已知道不会是冯丰,但是,胸口的那股怒火依旧压不下去。 没有了冯丰,他和别的女人谈笑得更欢了。 芬妮一路也没见到冯丰,察言观色,见李欢不太对劲,拉了他的手想去其他地方,避开叶嘉算了。他却微微挣脱了,向叶嘉走去,芬妮也只好巧笑倩兮地跟在他身边。 叶嘉正和一个女孩子说笑,转过头就看见李欢,老远就伸出手来:“李欢,欢迎!” “多谢。” 李欢的目光扫过一众名门闺秀,漫不经心地口吻,仿佛寻常不过的问好:“叶嘉,你夫人呢?怎么一直没有见到人?” 叶嘉笑得纹丝不乱的:“李欢,太后知后觉了,抱歉,我已经离婚了,呵呵,现在是真正的单身男人了……”他幽默地看看四周的女士,“新的夫人,不知还在娘胎里还是幼 稚园里呢……” 李欢无暇理会他的无聊的调侃,心里一震,离婚了!他们竟然真的离婚了? 怪不得冯丰最近几天消瘦得那么厉害,每天,眼神都那么不对劲。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她根本没有说! 满腔的怒火几乎要迸发出来,芬妮悄然握了握他的手,他一下惊醒过来。芬妮立刻替他接了下去:“叶嘉,恭喜你又获得了一整片森林了。” “一片森林的感觉,比一棵树的感觉轻松多了……”叶嘉耸耸肩,“李欢,你不赞同吗?” 叶嘉微笑的目光又带了几分锐利,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欢竟然会如此高调地和芬妮一起出现,他不是一直对冯丰志在必得吗?自己离婚了,不是他最好的机会吗?怎会身边的 人眨眼之间就变成了芬妮? 怎么会这样? 李欢还没回答,他又笑起来:“你和芬妮一起来的?还真巧啊……” 李欢轻描淡写的:“当然不是碰巧了!” 他的意思是早就约好的?他看芬妮,芬妮笑得那么温婉,挽着李欢的手臂,有点儿扭捏,仿佛是那种恋爱中的女子。 他心里一凛,李欢,原来早就和芬妮走到一起了? 姗姗和一群女孩子在另外一角和几个男孩子说话,她和表哥有心结,一直不愿面对表哥。老远见到李欢,正要过来打招呼,却见他挽着如此美艳出众的芬妮,不禁大失所望, 走了一个冯丰,怎么又来一个芬妮? 芬妮的身份她是知道的,也不放在心里,和一群女孩子走过来,完全无视芬妮,只对李欢道:“李欢,你好……” 几个女孩子都是李欢认识的,也是上次被冯丰在别墅赶走的那几个。李欢热情应对,芬妮也没闲着,越来越多从围过来和芬妮说话。 姗姗本来是要让芬妮难堪的,但见芬妮女皇一样地应对,光艳得令一众闺秀立刻黯然失色,不禁又恨又妒,故意大声道:“冯丰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李欢笑起来,压低了声音:“别让芬妮听到,她会不开心的。” 原来,李欢和冯丰不是什么恋人关系? 早就说嘛,那个女人还那么嚣张。 她还要问什么,李欢已经礼貌地走开,随芬妮而去了。她一路追随李欢的目光,发现他对芬妮实在太像护花使者了,心里不禁凉了半截,冯丰平淡无奇,还可以放手一搏,可 是,遇到芬妮这种妖媚的“狐狸精”,自己还有什么机会? 几个女伴在窃窃私语:“芬妮脸皮可真厚,先是和叶晓波,现在又跟叶晓波的朋友……” “那种公共汽车,李欢居然还……” “嘘,小声点……” 叶嘉端着酒杯和众人招呼,几句闲言碎语听在耳里,心里一阵悲哀,维持了很久的笑容正有点松懈,他见姗姗呆呆地站在那里,暗叹一声小丫头动了春心,温和道:“姗姗, 你今晚真漂亮……” 姗姗白了一眼表哥,但见表哥眼神那么温和,终究还是气不起来,随了自己的女伴,到前面去了。 谢幕演出 叶嘉又和周围的千金讲起了笑话,一些她们感兴趣的话题和传奇经历,甚至非洲的遭遇。女孩子们时而专注,时而大笑。只有他身边的梁小姐心里有点不舒服,真没看出来, 叶嘉对谁都这么殷勤有礼,所有人都殷勤,那就没有特别的人了。 刚刚得知叶嘉离婚的消息,她简直欣喜若狂。一度,因为叶夫人的原因,她还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呢。没想到,叶嘉竟然具有大众情人的潜质。 她很快和另外一个刚刚回国的熟人攀谈起来,直到她走开,叶嘉还在和那几个女孩子说笑,根本就没发现她走了。 一个穿黑色礼服的女子走过来,眉眼盈盈:“叶嘉,好久不见了。” 林佳妮,竟然是林佳妮。 他淡淡一笑:“佳妮,你还好么?” “比以前好,呵呵。” 叶夫人正带着梁夫人来见“准女婿”,见儿子居然和林佳妮在聊天,好也是很久没见到林佳妮,脸孔有些发烫。 “伯母,您好。” 林佳妮先招呼她,又看看和她神态极其亲昵的那位太太,她认得这是本城的梁夫人,她的女儿正是叶夫人对叶嘉续弦的最佳考虑人选。 “佳妮,很久没有见到你,我真想念你了。” 无耻的妖婆。林佳妮几乎要呕出血来,心里冷笑一声,寒暄几句,很得体地走开了。 走到一转角处,不经意地回头,只见叶夫人极其亲热地在和梁小姐说话。那样的神态、语调,自己曾经是多么熟悉。心里仿佛搅和了一包生石灰,她勉强喝干了杯里的酒,一 阵酒气冲上来,不由得轻微咳嗽起来。 舞会已经开始,舞池里,人影麒麟。 李欢和芬妮跳了一曲,有其他人来邀请芬妮,李欢趁机出去透一口气。 露台很清净,推开窗子,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李欢才发现,快要到冬天了。他站了一会儿,听得背后推拉玻璃的声音,回头,见是叶晓波。 叶晓波沉不住气,李欢知道他迟早会问的,能忍到现在已经算不错了,点点头,笑道:“芬妮很不错,是我喜欢的那个类型的女人。” 叶晓波听他回答得如此直接,倒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我还以为,冯丰离婚后会和你在一起……” “不会,冯丰一直喜欢叶嘉,从来不喜欢我。她性子倔强,不会改变主意的。虽然他们离婚了,她喜欢的依旧是叶嘉。” “这倒也是。” 李欢笑起来:“我照顾她,只是出于道义。而且,我越来越发现她性子古怪,太不适合我了。经历了这么一大转,现在,我也有了喜欢的人,所以,不可能再和她像以前那样 来往。我怕芬妮不高兴……”他顿了一下,“晓波,我和芬妮在一起,希望你不要介意。” 叶晓波涨红了脸,赶紧摇头:“不介意,我一点也不介意。芬妮,她其实是个很好的女人。” “我知道。我就是发现了好的好,所以才决定和她在一起的。” 叶晓波点点头:“我能理解的。” 两人相视一笑,李欢再看看前面暗沉沉的夜色,胸口闷闷的,仿佛有点透不过气来。 盛宴几乎到凌晨四点才结束。这一晚,李欢和芬妮是全场舞会的绝对主角,不知谋杀了娱记多少菲林。 李欢的目光偶尔落在叶嘉身上,他的风头也丝毫不逊色于二人,那么风度忘记地跟一个个美女共舞,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最富于交际的花花公子。 芬妮在他耳边小声道:“这才是符合叶嘉身份的生活。” 他心里一阵苦涩,如此夜晚,日渐消瘦的冯丰又在做什么?这个夜夜笙歌的圈子,的确和她的生活太格格不入了。她一辈子,是进不来了。 客人陆陆续续地散去。 李欢和芬妮是最后告辞的,他们去跟叶霈夫妇打招呼时,老两口居然还精神奕奕的。 李欢招呼过后,芬妮也大大方方地看着叶霈,甚至还主动跟他行了个西式的拥抱告别礼。她看着叶霈满脸的不自在,又看到叶夫人满面悻悻之色,心里开心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曾被他们侮辱的恨意虽然早已淡化了,可是,偶尔想起,心里总是低人一等的难受。 真要不进他家门槛了,谁又怕谁呢? 感觉到叶霈夫妻那种难以形容的目光,她就更加亲热地挽起了李欢的手。 直到二人的背影走远,叶霈的目光还落在二人高调握住的双手上。 叶夫人冷哼一声:“没想到他们俩居然走到一起了。” 叶晓波苦涩地笑了笑:“他们两个也很般配的。” 叶夫人又是气愤又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冯丰。即便她和自己的儿子离婚了,也不愿意她那么快就给儿子戴了“绿帽子”。 “李欢不是喜欢冯丰吗?” “李欢一直喜欢的都是芬妮。他照顾冯丰,不过是出于道义罢了。现在有了芬妮,自然就不会再和冯丰一起了。” 叶霈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神色,仿佛又微微松了口气,摇摇头:“不是冯丰也好,不是冯丰更好。” 叶夫人点点头,也觉得,冯丰今后无论找谁,都最好不要找李欢。 叶嘉送梁夫人母女出门,走过来,见一家人都在,叶夫人见了儿子立刻笑眯眯地叉开话题。此时,宾客散尽,叶家大小也各自去休息了。 叶夫人虽然也倦了,却比往常都开心,这是儿子在家族大事上表现得最好的一次,果然,离开了那个女人,他和真正变成了叶氏家族的好儿子。 儿子有救了。 她心里十分欣慰:“儿子,今天累了吧?” “累了,太累了”叶嘉面上的笑容完全散去,声音有点沙哑。 也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某种错觉,叶夫人竟然发现儿子面色灰白,仿佛一瞬间被什么怪兽吸走了元神,完全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她急忙道:“儿子,你不舒服?快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他的声音还是温和的:“妈,不用了。我要赶回去工作。” 不知怎的,好像马上就要失去这个儿子的感觉。她强烈地感到不安:“儿子,怎么又忙于工作了?再休息一段时间吧。梁小姐她们后天晚上还有派对,你怎么可以不去参加呢 ?你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出去玩玩……” 他摇摇头:“妈,给我五年时间,让我想想清楚。” 儿子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决定。 叶夫人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五年,青春还有多少个五年可以挥霍?再过五年,儿子都要接近40岁了 “妈,我走了。爸我先前已经打过招呼了,就不再和他说了。” 叶夫人怔怔地看着儿子出门,揉揉眼睛,心一直往下沉,慢慢地意识到,儿子并不是回到叶家的轨道上来,而是已经彻底滑出了家族的轨道。 今天,他是来做完美的谢幕演出的。 以后,就再也不会如此卖力地扮演他原本不适合的角色了。 车子开往芬妮下榻的酒店。 习惯了夜生活的人就是不同,李欢已经呵欠连天了,芬妮却还神采奕奕的。她坐在他身边,温柔地看着他:“李欢,很累了吧?” “是有点困了。” 她试探性的:“真没想到,小丰这么仓促就和叶嘉离婚了,我以为,即便离婚,也要等一段时间的……” “她性子倔强,做事也从不思前想后,不顾后果的。” “也不知叶家会给她多少赡养费,唉,看叶夫人那个态度!我上洗手间时,无意中听到两个女人议论,说叶嘉离婚后,叶夫人划拨了大笔财产在叶嘉名下……” 赡养费? 叶家会给冯丰赡养费? 李欢摇摇头,微笑道:“冯丰现在躲得我远远的,我也没问她。” 芬妮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一次回来见李欢,总觉得他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可是,具体有什么不同,却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个变化,是自己喜欢的,在朝着自 己更习惯的方向在发展。 “今后,你们两个?” “呵呵,芬妮,你是问我们可能吗?对不对?我明确告诉你,我和她不可能。因为她不喜欢我,自始至终都不喜欢我。我早就放手了,强求是无法得到幸福的,开始新的生活 ,才更重要。” 芬妮嫣然一笑,觉得心里好像放下了老大一块石头,脸上微微有点红起来。 李欢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是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街道,忽然暗骂自己卑鄙,连对叶晓波和芬妮,也不能说实话了。 夜色那么黑,他实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还能对谁敞开心扉,谈谈喜怒哀乐了。 只是朋友而已 送别芬妮,独自回到家里,已经快天亮了。 凌晨开始,洒了几个雨滴,千年黄桷树的叶子连尘土也没有洗掉,只露出深深浅浅的黄|色,预告着冬天的到来。 李欢在树下站住,在清晨里审视这栋房子,虽然再也没有发现被搜索的痕迹,但是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加深了。 他微微挪动黄桷树周围的几个大花盆,发现这里的土地一片平整,上面还长了层茸茸的苔藓,仿佛多年不曾有过人迹。 这是心里最大的疑惑,这里明明是有个密道的,但是,自众人无意中闯入后,这个密道仿佛凭空消失了。放的花盆也不过成了摆设。 他心里一动,进门拿出那支弓箭,瞄准黄桷树的根部,猛力一拉,弓箭“嗖”的一声射进泥土里,可是,却没有预想中的“轰隆”一声巨响,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弓箭没入土 里一点儿,根本就看不到预想中的密道了。 他又惊又怕,收了弓箭,靠着黄桷树的那块大石头坐下。 实在太倦了,他靠在大树上,很快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自己仿佛来到了一个洪荒的世界,他往前走几步,发现白雾里居然坐了一个人。这个人浑身须发皆白,半闭着眼睛。他好奇地走过去,忽然看见这个人一分为二 ,一个身子竟然直直地飘了出去,仿佛一个人和他的灵魂脱壳了。 他大惊,跑过去,却见这个人好生面熟,竟然是自己。可是,自己的灵魂怎么跑了?他追上去,想抓住那个要逃跑的灵魂,脚下一踉跄,那影子瞬间无影无踪,再回头看那具 身子,身子一下就灰飞烟灭了。 他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黄桷树叶子上的水滴冰在了脸上,他站起身,看看暗沉沉的天气,梦中的灰飞烟灭越来越鲜明,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也逐渐加大,也许,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呆不了多长时间了 。 他走进屋子里,在客厅里坐一会儿,觉得头错眼花的,想去卧室休息一下。 拧亮卧室的灯,走到床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眼光在床头柜上扫过,浑身更是疲倦不已。他正要上床睡觉,忽然看到床头柜上的那把木梳。 这几天,每天晚上他都头痛难忍,所以常拿木梳梳一下,以舒活脑部血液,缓解疼痛。头发也掉得厉害,昨天走时,他清楚地记得床头柜上放了一小撮自己梳下来的头发没来 得及扔掉。 现在,这撮头发居然不见了。 尽管不过是一撮头发而已,可是,没来由地,却冒出一身冷汗。 他遽然站起身,四处看看,四周静悄悄的,周围的摆设,也没有被丝毫挪动的迹象。他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多疑了?会不会不过是一阵风吹掉了这撮头发? 可是,周围窗户紧闭,就连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怎么会有风吹过? 周六,本来是个睡懒觉的好日子。 可是,冯丰睡不着,从昨夜开始就反复地折腾,一直到天明。 起床看看镜子,蓬头垢面,脸色菜黄,仿佛一片叶子发黄了马上就要摔下树来。她梳洗,涂了一层粉底,又抹上干粉遮住,可是,厚厚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 来到小店,值守的高纬还在睡觉。她敲门,高纬开门,睡眼惺忪地:“姐姐,你这么早呀?” 她答应着,正式开门做生意,将一些新到的饰品摆在醒目的位置。 高纬奇怪地看她:“姐姐,才七点过呢,没人这么早就来买东西的。” 哦,才七点过么?还以为已经十点多了呢。 门外的报贩已经在吆喝今天的早报了,走在上班途中的人匆匆递过5毛钱,拿一份报纸,看看昨天这个城市又发生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市井趣闻。 冯丰站在门口,看着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天色越来越明,然后,周围的店铺陆续开门,一天的早晨,已经过去了。 因为是周末,大概10点左右,萧昭业等人才陆陆续续地进来。萧昭业拿着当天的日报。这是冯丰要求他们的,每天要买几份日报,更好地了解;这个时代到底每天都在发生什 么事情。 几个人进来就窃窃私语的,萧昭业翻开一叠报纸的娱乐版,神神秘秘的:“姐姐,你要不要看看今天的报纸?” 她淡淡道:“放一边吧,有什么好看的。” 萧昭业放在一边,可是,还是忍不住,又拿起翻开,指着娱乐版上的一张大图:“姐姐,和‘遥控器’在一起的女人是谁?这么漂亮?” 几个人早已忍不住了,一个个唧唧喳喳道: “是他的相好么?” “哇,美女,真是绝代佳人……” “姐姐,芬妮是谁?” “李欢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天啦,比我以前的后宫三千都漂亮……” 冯丰在他们的吵嚷声里,低下头看娱乐版,特大幅的李欢和芬妮手拖手高调出席叶家酒会的照片,题目是: 芬妮男友曝光,两人高调公布恋情 都已经是“恋情”了么? 这是她早已想到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高调”而已。 她抬起头,只见几双眼睛都盯着自己,一副看笑话的样子。想必,这些人被自己管教了这么久,一个个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自己被“抛弃”吧? 众人立刻移开目光,装着谈论其他事情的样子,散开了一点儿。 冯丰低下头,翻开另一版,是一副更加刺目的照片叶嘉和那个梁小姐的合影!两人那么登对地站在人群里,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报道里,盛赞叶家三公子的“才貌双全”,又写两家大人的看法,尤其提到叶夫人对“未来媳妇”十分满意云云。 这些,都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她不去看整幅的报道,将报纸扔在一边。见有客人上门,就上去热情招呼:“欢迎光临。” 众人原本都是看好戏的心态,但是见她如此无动于衷,有些扫兴,只好各自干活去了。 冯丰独自坐在门外的一棵树下,看外面的车来车往。 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小店门口,开车的女子围着一块白色的皮革,脸色也苍白得跟皮草似的。冯丰看她的黑眼圈,仿佛比自己还要严重,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女子见她居然笑了,冷冷地扫一眼四周:“冯丰,你就是这个小店的老板娘?” 她还是微笑着:“林佳妮,你要买什么饰品?看好了我可以给你打折。” 林佳妮冷笑一声:“叶嘉也太小气了,和你离婚,就这点赡养费?” “不,这是我自己出钱开的。” “他没给你赡养费?”林佳妮反问,但也不惊讶,冷冷道,“我倒不觉得奇怪,他母亲要肯答应给你赡养费,那才是怪事。” 冯丰没有接下她的话茬,既不跟她“同仇敌忾”,也不对她幸灾乐祸。至于叶嘉有没有给自己赡养费,也无需向外人道。 “你难道真能忍受就这样屈身在这个小店里,做一辈子老板娘?”林佳妮冷笑一声,“如果你能拿到赡养费,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干,已经足够风风光光地过一辈子了……” 她淡淡的:“我是劳碌命,没有风光的福份。” “你真是个不争气的女人,怎么不去争取自己的利益?你好歹也曾经是叶嘉明媒正娶的妻子……” “妻子?呵呵”她笑起来,“叶家伸根小手指就能捏死我,我不敢去问。” 林佳妮鄙夷地白她一眼,这个胆小如鼠的女人!没想到,自己和她争斗一场,原来是鹜蚌相争,渔夫得利,倒白白便宜了那个姓梁的女人。 冯丰还是笑眯眯的:“林佳妮,你现在的敌人是梁小姐,不是我。你不用在我这里浪费心思了。”叶夫人的目标现在很明显已经转移到了“梁小姐”身上,林佳妮,她又算得 了什么呢?叶夫人怎么会优先考虑她的利益? 林佳妮仿佛看出了她眼中那抹怜悯之色,怒道:“冯丰,你也太不争气了。” “哦?” “你要勇敢一点,肯定能拿到一笔相当可观的赡养费。” “呵呵,我不敢再和叶夫人过招了。林佳妮,你能干,你去。我没法了。” 林佳妮又气又急,仿佛冯丰是个不开窍的木头,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才恨恨道:“竖子不足与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竖子不足与谋?莫非把自己当楚霸王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想想,自己当初和林佳妮那么水火不容,难道今天又成了盟友? 冯丰看着红色的跑车开走,心想,林佳妮要是念书有这么好的心思就对了。一天到晚,念念不忘恨恨不平地,又有什么意思呢。 只是,想起叶夫人,自己也是“愤愤不平”的,她悚然心惊,自己又何尝没有百般诅咒过叶夫人? 谁都不是圣人。 只是,自己实在是没有抗衡她的资本而已。 更没有办法的是,天要下雨,男人要变心,你爱的人不爱你,这是所有神佛都无可奈何的事情。 快到中午时,酒楼那边的大堂经理打来电话,叫萧昭业等人过去整理几道宫廷菜谱,酒楼马上要开业了,已经在处理最后的一些细节问题了。 众人都觊觎那边有很多漂亮女服务员,无不争着去。冯丰听他们争得心烦,挥挥手:“你们都去吧。我一个人看店,你们下午6点以前回来就可以了。” 众人立刻兴高采烈地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这天天气阴沉沉的,生意也不行,冯丰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下午,看看时间,已经快5点钟了。 李欢推门进来,一副吃得好睡得足,精神百倍的样子。 冯丰看见他,一时,倒想不起说什么好。 “冯丰,今天生意好不好?” “一般。” 两人的语气都是淡淡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欢在她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点燃一支烟。 她十分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抽烟,但是,却什么都没说,任他吞云吐雾地,小店里,立刻一股淡淡的烟味。 “李欢,你的腰伤尚未痊愈,还是多休养几天的好,不要太忙着走来走去吧。”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伤口,心里是那种习以为常的安慰,最亲的人最不经意的关切,听在耳朵里,谁能说那不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他微微靠坐在椅子的后背上,心里一下放松了不少。只有在这个小店里,他才会感到如此的轻松惬意,仿佛这个世界并不那么值得害怕。 他想,她为什么不像以往那样吵闹呢?自己和芬妮去赴宴,几乎已经超过了她能容忍的底线了,要是往日,她肯定会大闹一场,甚至负气离开的。 今天,她为什么不闹呢? 他的眼神在淡淡的烟雾里,有些高深莫测:“冯丰,你离婚了?” 她点点头。 “为什么要离婚呢?难道是为了要嫁给我?” 她看着他嘴角那丝嘲讽的神色,心里很是不安,又说不出话来,只是摇摇头。 他身子前倾,几乎是步步紧逼:“是不是想嫁给我了?” 她艰难地挤出一句:“李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他笑起来,松了松领带。 他还要问什么,冯丰叉开了话题,笑盈盈的:“李欢,这个季度盘点,居然有了盈余,呵呵,我们应该庆祝一下。下一步,我想扩大经营,你看怎么……” “你自己做主就好”他打断了她的话,“以后,我不会再来这个小店了。” 她讶然道:“为什么?” “因为你离婚了,孤男寡女的,我怕不方便。” 这是什么理由? 他的话挑明了:“更重要的是,我怕芬妮不高兴……” 芬妮不高兴,芬妮为什么不高兴? 心里满满的,是立刻就要失去的那种恐惧,她小心翼翼地,甚至有点卑微:“芬妮,她不会反对我和你做朋友吧?只是朋友而已,也不行吗?” “男人和女人做朋友,总是不方便的。” 她几乎带了点祈求的口吻:“李欢,我没有什么朋友了,我们,难道做朋友也不行了吗……” 恶棍 他看着她几乎要哭出来却又不敢稍有忤逆的样子,曾几何时,动辄大发雷霆的冯丰,她何以变得如此甚至是卑微的祈求?她也害怕失去? 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冯丰,你该不会想说,自己爱上我了吧?或者,爱上我,你自己也不知道?” 她心里一震,迎上他的目光,却见他的目光满满地都是嘲讽和捉弄。 她慌忙移开目光,手拉扯着外套的袖子,扯得长长地,完全回答不上来。 李欢紧紧地盯着她,见她像个惊惶的小孩子一般低着头。他一点也不放松:“冯丰,你可是后悔了?” 她抬起头,心里无比的愤怒。却又说不出话来。 可是,她还是强行忍住,转移了话题:“唉,刘昱找到工作了,要出去自谋生路了……” “哦?”李欢大为意外:“什么工作?” “说是一个网吧老板请他去做‘玩家’,我也不懂这是什么工作……” 李欢暗暗皱了皱眉,怎么会有老板请刘昱去上班?是凑巧还是? 莫非是自己杯弓蛇影? “唉,萧宝卷他们都很羡慕,看样子,众人都蠢蠢欲动,我这小店是留不住人了,以后连淘货的人也没得了……” 众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刻都蠢蠢欲动?他心里一凛,却笑起来:“所以,你就不想失去我了?” 转移了几次话题,又回到了这个上面,冯丰看他一眼,看他满面的嘲讽,心里一阵一阵的慌乱,又一点点的疼痛。 李欢,他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门口,一阵自行车铃声,几个少年的嘻嘻哈哈,萧宝卷他们已经回来了。 李欢发现,除了冯丰,所有人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几个少年都是同样想法,丫的,怎么这么好艳遇,捞到那么一个绝世美女。 他挥挥手,将卷帘门半拉,春风得意的:“今晚不营业了,提早打烊,我请你们吃饭。” 众人欢呼,“今晚有什么喜事?” 冯丰也很疑惑地看着他。 他看看柜台上的几份报纸,随手拿起一张娱乐版,眉飞色舞:“你们都看到了吧?我女朋友芬妮够瞧漂亮吧?你们以前的三宫六院,有这么漂亮的吗?” 萧昭业咽了口口水,还是刘昱年小,不太懂得察颜观色,疑惑道:“你有女朋友?那姐姐,姐姐……这个?” 李欢打断他的话,指着冯丰:“你们以为她是我的女朋友?” 众人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冯丰,难道不是吗?自从认识他们两人起,两人就一直在一起,难道不是情侣关系? 只有萧昭业有点异议,因为他更喜欢叶嘉,可是,报上说叶嘉已经离婚了,现在的女朋友是:“梁小姐”。 众人不解的目光转来转去,冯丰觉得一股血直往脑门上冲,“李欢,你这是干什么?” 李欢好暇以整地又点燃一支烟,然后,将“中华”里的烟抛了几支出来,一一扔给众人。一众少年早已学会了抽烟,但还没上瘾,见李欢发烟,都拿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3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3部分阅读 了,点火,一时间,屋子 里全是烟雾。 李欢吞云吐雾一口,悠然道:“冯丰,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离婚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 他笑得那么得意,“我一直在等着你被抛弃的这一天!” “……” 他笑得那么愉快:“冯丰,你以为我一直喜欢你一直在追求你?是吧?” 难道不是吗? “不不不,我可以说,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自从你背叛我那一天起,我就等着看你如何被叶嘉抛弃,如今,你总算离婚了!” “……” 他见冯丰越来截止惊惶的目光,笑得如一个恶棍,夸张地摊摊手,“冯丰,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才离婚的吧?拜托,我说的八个月期限,不过是说说而已,你就当真了?女人呀 ,还真是水性杨花的……” “……” 众人都惊讶地看看冯丰,又看看他,这两人“内讧”了? 冯丰面色惨白,一句也接不下去。 李欢的笑容里又带了点邪邪的神色,拿着报纸,手指在芬妮大幅照片上轻轻一弹,转向萧宝卷他们几个:“你们说,是芬妮漂亮,还是冯丰漂亮?” 众人面上的神情都是这还用说嘛。 “哈哈,如果有这样的美女,你们是选择她,还是选择一个曾经背叛过你的普通女人?” 萧昭业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这个……” 众人的目光又看向冯丰,见她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一个个都说不出口,突然觉得李欢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像一个恶棍? 冯丰已经忍无可忍了:“李欢!” 李欢惊恐的表情,耸耸肩膀:“冯丰,你不会离婚后要我对你负责吧?我可没有叫你离婚,是你自己要离的!” 她的牙齿咯咯作响:“李欢……” 他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无比的残酷:“冯丰,你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你以为我李欢是什么人?会找一个和别的男人同居过的女人做妻子?我只是在等待,等待看你如何被 抛弃!这口气,我忍了很久了,忍了快三年了!哈哈,今天,终于痛快了……” 她几乎颤抖着挤出一句话来:“李欢,我并没有想要嫁给你!” “你敢说你和叶嘉离婚,不是仗着我做后备吗?” 他“霍”地站起身,上前一步,冯丰不由得立刻后退一步。她面上加深的惊恐,刺激得他哈哈大笑起来,“冯丰,你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典型的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 有今天,是你活该,活该……” 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乱冒金星,冯丰只看得对面的那张面孔那么狰狞,一再的放大,嘴唇,一张一翕,恶毒的言辞滔滔不绝:“你看看你自己,要钱没钱,要貌没貌,一个 卑贱的孤女,脾气还大得很,没有教养,身上一丝女人气息也没有!我常常在怀疑,这样一个女人,何以会那么自我陶醉的高估自己,以为别的男人会一辈子对你死心塌地?和你 走在一起简直就是丢人,难怪叶家始终不要你登门!和芬妮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当然,芬妮是云,你是什么你自己知道……” 往日曾经和蔼和亲的面容,曾经柔声细语的安慰,如今,都变成了冷冷的利箭,一支一支,直射胸口。她想狠狠给他一耳光,手抬起来,却落不下去,软软地垂着,连打他的 力气都没有了。 一众少年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心想,就算有了新欢,也用不着这样对“旧爱”呀。报复,也用不着这么过分呀。 萧宝卷看不下去了,愤然道:“‘遥控器’,你太过分了……” 李欢冷笑一声,目露凶光:“你是不是还想尝尝遥控器的滋味?” 几个原本都愤愤不平的人,立刻噤声。 他恶狠狠地看着众人:“你们知道什么?这个女人给我带了两三年的绿帽子,我忍她到今天已经算对得起她了……”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是戴了“绿帽子”,难怪这么凶残。 冯丰听得“绿帽子”三个字,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就掴了过去。李欢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推得后退一步:“冯丰,你最好收敛点,今后我再也不会对你客气了!” 她收脚不稳,几乎跌在地上,萧昭业立刻拉了她一把,她才勉强靠着墙壁站住了。 “冯丰,你走吧,今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了!忍了你三年,如今,再多看你一眼,我就想呕吐……” 她一句都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慢地走出小店。 走到门口,踩着一个小石块都不知道,脚步踉跄着收不住,跌在地上,手心擦出血来。 萧昭业大叫一声“姐姐”,忍不住要跑出去扶她,李欢厉声道:“站住,你找死!” 她慢慢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过街对面,也不顾车来车往的危险,在路中间就拦车,终于上了一辆出租车…… 李欢的嘴角还挂着那样得意洋洋的残酷的笑容。 萧宝卷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冷哼一声:“李欢,你天天道貌岸然地教我们做人,原来,你才是最卑鄙的暴君……” 就连最胆小的高纬也忍不住结巴了一句:“真是……男人的耻辱……” “住口!”李欢暴喝一声,“你们给我干活,就要服从我的命令!” 刘昱冷冷的:“我们是姐姐的伙计,不是你的。” 李欢一耳光就挥了过去:“兔崽子,你们今后再敢替那个女人说话,我用遥控器伺候了……” 一缕鲜血从萧昭业嘴巴里滑落,他愤怒地要扑上去,却见李欢立刻摸出“遥控器”,几人吓得浑身发抖,原来,他是早有准备的!李欢冷哼一声,“好好看店,若有差错,一 个也跑不了!” 然后,他得意地大笑一声,扬长而去。 等他上车,开走,萧宝卷才吐出一口气来:“妈的,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无耻的人!” 众人立刻附和着纷纷辱骂起来。 两鬓染霜 外面的街道树上,一个影子飞快闪过。 李欢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车子开得飞快,甚至闯了两个红灯也不知道。 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回到了别墅。 厨师和保姆都已辞去。整个别墅空无一人。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这个地方仿佛变成了一座阴暗的地狱。 夜风吹过,千年黄桷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呜呜的声音,已经熟悉了黑暗的眼睛,甚至能看见一片一片的黄叶往地下坠落。 人生,何尝不是脆弱得如枯叶?只是,叶子坠地还夹裹着风的声音。而人逝去,却常常无声无息。 李欢在黑暗中开门,在黑暗中走进客厅,在黑暗中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又仿佛是凝固不动的。他呆坐如一尊雕塑,然后,慢慢地,东方的天空就泛白了。 闹钟响了三声,他缓缓站起来,双腿麻木,双脚冰冷。 走到洗手间时,喉头一甜,一口甜腥的东西吐在面槽里。墙壁上的镜子里,是一张死人一般的脸孔。 一夜之间,两鬓染霜。 他会对你不利 冯丰躺在床上,身上和脑袋一样,忽冷忽热,如筛糠似的,仿佛一时火烤,一时冰冻,沉浸在一场噩梦里,久久醒不来。 就如父母刚刚去世的那些日子,常常梦中被魇着,明明是清醒的,可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地她才慢慢坐起身,寝室里已经熄灯,四周夜阑人静。她悄悄到卫生间里,用冷水冰了冰脸,初冬的深夜,水管里出来的水,令她浑身一个激灵,慢慢清醒过 来。 她推开阳台上的窗子,往外面看去,居然能看到半天天空上冷冷清清的月光。这城里,许久也没有见过月光了。也许,并不是没有月光,而许久忘记了看月光这回事了。 脑袋一清醒,李欢那些痛骂却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只有他愤怒的目光还影影绰绰的。一个曾把你捧在手心的男人,转眼之间,就会翻脸成这样? 绿帽子,他真的是因为仇恨那顶所谓的“绿帽子”? 太不可思议了。 这些天,李欢的表情一直不太对劲,她多次追问,他也不说。难道等的就是这样给自己致命一击? 心里又恐惧又怀疑,不,自己绝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报复。即使李欢喜欢芬妮,自己也不会妨碍他,为什么他连“朋友”这个微小的要求,都要狠狠踩在脚下?曾经以为,自己 也算很理解李欢了,他应该不会是这样的男人! 李欢,他到底对自己隐藏了什么事情? 心里忽然强烈地担忧起他的处境,如果不是因为什么特殊情况,李欢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发疯了?往日那种持久的强烈的被“呵护”的感觉终究是占据了上风,很快就将心里 的愤恨和沮丧驱赶走了大半。 她悄悄走到床边,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穿上,又来到阳台上,反手将寝室门关上。然后,拨通了李欢的电话。电话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她反复拨打,依旧没有人接听 。一直到手指都冰凉了,才发现手机电池都要耗尽了。 她木木地将手机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借着外面阑珊的灯火,才隐陷发现,这件羽绒服还是自己参加研究生考试前几天,李欢给自己买的。 难道,一切真的不过只是报复? 这是一间安置了特殊光线的地下实验室。 里面,呈阶梯行地摆放着一个个血液采集标本。其中几个用红灯照射着,正在做最后的鉴定。 黑衣人看着大口罩放下最后一个样本,心情微微有些紧张,果然,大口罩摇摇头:“除了目前医学界所知的检测方法以外,我们又用了自己独特的采血检验,但是,所有结果 均证实,那几个少年的血液和常人无异,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黑衣人开口,声音在实验室奇特的灯光映衬下,沙沙地,仿佛某种动物爬过草地,湿润又沾呼呼的:“新到的毛发检测呢?” “这个结果出来了,我要说的是……” 大口罩压低了声音,即使在这样气氛阴沉的实验室里,他也小心翼翼,一点也不肯高声语。 黑衣人听得皱起了眉头,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像一时也无法取舍。 “据可靠消息,冯丰和李欢已经决裂,我们可以缓一缓再行事。只是,这二人为什么要决裂?显得有点奇怪……” “不奇怪。男人爱权爱钱或者爱色,总得好一样。有了芬妮这样的美女,李欢远离冯丰是很正常的,毕竟,哪个男人也无法忍受曾经长期和别人同居的女人,心里总是有一根 刺,这根刺,刺深了,放手就更快了。” “其实,我倒认为,从冯丰下手不失为一条捷径,她是所有一切的知情者。现在动李欢,的确太麻烦了……” “不行!她虽然是孤女,但是,就怕其他人契而不舍地追查起来,也会很麻烦的。” “谁会追查她?她除了李欢,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社会背景。”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冯丰,她比李欢更加麻烦。最主要的是,她本人根本不具备我们需要的东西,拿了她也没有什么意思。而李欢无根无底,更好行事。” “别忘了,影星芬妮是他的女朋友,芬妮是高调名人。” “是又如何?戏子无情,表子无义,一个女戏子,怎么可能把大部分时间花费去寻找一个失踪的男人?”黑衣人淡淡一笑,“芬妮在c城的时间,一年加起来不过一二十天,根 本不足以构成障碍。你好好安排一下,今后全力从李欢着手。” “是。” 小店这几天打烊很晚,因为萧宝卷等人弄了煤气炉子在旁边弄几道宫廷名菜。这几道宫廷名菜是酒楼开张时要贴出去的招牌菜。 本来,他们自告奋勇要去酒楼练习,但是李欢基于和冯丰相同的考虑,那里女服务员多,这几个狂蜂浪蝶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去,不知又会有多少女孩子要遭殃,所 以,李欢只叫他们这几天在这里练习,到开业那天才准去。 冯丰下午没课,早早地来到小店。 众人一见到她,都有点意外。萧昭业小声道:“姐姐,你……” 她摇摇头,笑一下:“没事。”却又忍不住问:“李欢今天来过没有?” “没有。李欢说,这个小店是你的,他不会来了。他叫我们酒楼开业那天才准去。” “哦?” “李欢还说,我们愿意去酒楼的就去,不愿意的就留在你这里帮忙。” 冯丰听众人七嘴八舌地:“那你们是什么打算?你们谁愿意去?” 萧昭业首先摇头:“君子远疱厨。我不去……” 高纬也结结巴巴的:“我也不想去……” 刘昱已经找到事情了,自然不会去。只有萧宝卷搔搔头皮,“姐姐,李欢说那里缺少一个宫廷厨师……” 冯丰笑起来:“那你就去吧。这小店也要不了那么多人。” 萧宝卷本来担心她和李欢反目后,不会让自己去,但见她如此痛快地答应,喜滋滋地就拉了高纬去菜市场买材料,准备宫廷名菜的练习,因为李欢威胁他,如果做不出和其他 厨师相当的水平,是不会录用他的。 二人买了鸭掌,又去选购精肉。在一个摊贩前割了块猪肉,在电子秤上一称是3斤,可萧宝卷说只有2斤半。肉贩不服,两人立刻对骂起来。萧宝卷当皇帝的时候就喜欢沽酒屠 肉,屠夫一刀下去,他几乎能分毫不差地说出斤两。现在见肉贩子居然敢公然戏弄自己,不禁勃然大怒,抓了他的衣领就要打下去。 高纬急忙拉住他,这一闹,引来菜市场的保安,两人一争辩,保安将肉拿到隔壁的超市去一称,果然只有2斤半。 这是习以为常的缺斤少两,小贩骂骂咧咧地,直骂萧宝卷眼睛贼厉害,萧宝卷却高兴得很,提了肉和高纬赶回店里。 冯丰见二人提了肉回来,萧宝卷衣襟裂开,不禁道:“你又和谁打架了?” “一个肉贩。” 萧宝卷满不在乎地说了一下,冯丰心想,这小子眼力还好哦,以后可以专职去做屠夫算了。 “姐姐,你等着,我今晚做金鱼鸭掌给你吃。”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花样,呵呵。” 萧宝卷掌厨,高纬打下手。此菜用料极为讲究,主料为12只鸭掌,配料有鸡茸二两,水发香菇六钱,水发玉兰片三钱,水发鱼肚六钱,鲜豌豆24粒,发菜少许,黄瓜皮五钱, 料酒五钱,鸡油二钱,两个鸡蛋的蛋清、清汤8两,面粉一钱。 冯丰光看这些材料就晕了头,再看萧宝卷,已经系好围裙,将鸭掌投入锅里煮,然后有经历一系列的剔出骨头和硬茧,在反复加工。倒端出来时,看起来倒是红红绿绿的,煞 是好看。 众人等了许久,早就忍不住了,一见鸭掌上桌,立刻围拢来,每人夹了一只品尝。萧宝卷急切地望着大家,满脸期待,不住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刘昱很快吃完,看着萧宝卷急急的目光,白眼一翻:“不怎么样。” 萧昭亚也摇摇头。 就连高纬也坐到一连弹他的《东风破》去了。 萧宝卷看见只冯丰一人了,急得差点要哭出来了:“姐姐,真的很难吃?” 冯丰笑起来:“不,很好吃。” 萧宝卷松了口气,众人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萧宝卷,你可以去做厨师了。” 这几个兔崽子,刚才还装模作样的。萧宝卷恨得牙痒痒的:“今后,再也不做给你们吃了。” “不让我们吃,我们还不给你提出意见呢。” 冯丰见几个少年笑闹,心情轻松了点,问高纬:“酒楼名字定好没有?” “定好了,就叫做‘金鱼鸭掌’酒楼。” 金鱼鸭掌? 冯丰寻思,李欢莫非真要来个“满汉全席”的高档路线? 萧昭业小心翼翼地:“姐姐,酒楼后天就要开张了,你去不去?” 冯丰深思了一下:“到时再看吧。” “姐姐,你还是不要去了,‘遥控器’不会欢迎你的。” 怎么?就连这些少年也早已察觉李欢是不欢迎自己的了?为什么自己却始终不愿意相信呢? 她苦笑一声,男人的心思,其实,谁又能猜测呢。 自己,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李欢? 自己以为是他的朋友,在他眼里,又何尝不是“天大的仇人”?如果自己不曾和叶嘉私奔逃命,也许,他现在还在做他的安乐皇帝,而不是在这个“古怪”的21世纪,做一个 什么酒楼的老板。 莫非,报复的滋生,就是从那一刻已经注定了? 今天是“金鱼鸭掌”酒楼的开张日。 小店停业一天,所有人都赴到酒楼帮忙。萧昭业挨了一耳光后,本来是绝不愿意来的,但是,一来惧怕李欢的“遥控器”,二来又听萧宝卷吹嘘酒楼的服务员如何漂亮,所以 ,还是和众人一起来了。 大厅里,大堂经理在给一众服务小姐训话,这些小姐着统一的宫装,走路摇曳生姿,有好几个明蛑善眯,刘昱等人在一边,简直看得口水滴答的。 然后,大中、大祥等人已经在全面安排事宜,厨师、墩子、勤杂等等快快上灶开火,完成了吉时点火。 然后,众人见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门口,正是李欢来了。 他走进去,服务人员列队整齐地给他行礼,他挥挥手。众人退下,一起到酒楼门口列队,迎接今天即将到来的贵宾们。 大中、大祥奇怪地看着李欢:“老大,您?” 萧宝卷等人也发现了,一个个骇异莫名,李欢,他怎么突然两鬓染霜?他“染发”了? 这个恶棍,他的两鬓是从什么时候起,星星点点地灰白了? 李欢丝毫也不理会他们的目光,立刻下令各自按照分工行事。 酒楼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许多花篮摆起,尤其,因为贴了芬妮的海报,说芬妮要来剪彩,所以围观者云集。 冯丰悄然走进店里,萧昭业看见她,有点意外,低声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她微笑着问他:“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嗯,‘遥控器’叫我们来帮忙。” 萧宝卷和刘昱他们也发现她来了,两人跑过来,无不惊喜。 “姐姐,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当然会来的,呵呵。高纬呢?” “‘遥控器’叫他在门口弹琵琶,他在‘接客’呢。” 呵呵,李欢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她笑道:“萧昭业,你写的那个牌匾很不错。” 萧昭业哼一声:“我根本不该给他写的。” 冯丰不知道他还在为那一耳光耿耿于怀,也不以为意,只转身四处看看:“李欢呢?” “他在二楼。” “我去看看。” 萧昭业有点担心:“姐姐,他会不会对你不利?你还是不要去吧。” 她摇摇头:“你们放心,好好干活就是了,不用管我。”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知怎地,心里都有点不安。李欢都如此对她了,她还去,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不到黄泉不相见 李欢正背着手,查看二楼雅间的细节布置,这些全木质的仿古装饰,咋一看,听能唬人的,但是,细细一看,却不过是一种粗糙的浮华,丝毫也不具备“宫廷气息”,不过是 “宫廷皮毛”而已,他原本是计划精装修,完全拿出和“宫廷菜”相匹配的装饰,不过,近来发生一些事情,也不愿意再过多再上面耗费心力了,心想,先对付着吧,自己能经营 多久,现在都说不准了。 之所以还坚持着,只是因为如果临时取消,更是惹人生疑,而且,有了这个酒楼,也许还能留住萧宝卷等人,不至于一个个都合情合理地“突然消失”了。 背后神秘的黑手,他熬不住了,也许很快就要有更大的动作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神秘人,到底要做什么。 冯丰轻轻走上楼梯,然后,再二楼的过道停下,前面大厅的门开着。 她悄然站在门口,李欢穿银灰色的西装,从背后看去,肩宽腰系,是很好的“倒三角”的运动类体型。 然后,她看见他慢慢侧身,整个人看起来,沉稳中又带了点活力,无比的英俊潇洒。 不知为何,竟然有点心跳的感觉,她笑起来:“李欢,你今天穿得很帅。” 李欢见是她,衰弱的内心仿佛打了一支强心针,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到:“你又来做什么?” “我”她突然留意到他染霜的两鬓,这令他整个人多了点中年人的气质,看起来,微微透出一股沧桑的感觉,她大吃一惊,连微笑都悄然隐去了,嗫嚅地:“李欢,你 怎么了?你的头发怎么白了好多?怎么会这样?” 他没有做声,根本无法开口。 她上前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到一米了,她停下,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他的两鬓,声音十分诚挚:“李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依旧没法做声。 她越加担忧:“李欢,你是不是生病了?应该去看看呀” 他终于开口:“冯丰,你快走,这里不欢迎你。” 她理直气壮地,还带了微笑:“我才是法人代表,李欢,外面的营业执照写的我的名字,酒店开张,我有权利来。” 他一时语塞,她是本地人,为了审核反便,当初都写的她的名字,那时,也还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后来本想去修改,但是,仓促之下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作罢,现在,倒给了 她借口。 她又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两鬓,声音是温柔而充满怜悯的:“李欢,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避开她这种可怕的目光:“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不想见到你了。” “但我还是你的朋友,李欢,你究竟有什么苦衷?” 他淡淡的:“我没什么苦衷,我只是讨厌你而已。” “不,你不会讨厌我的!我相信你一定有什么苦衷。” 她不相信自己会那样对她! 她不相信! 她是信任自己的,在自己说了那样的话以后,她居然还是信任自己! 就如自己坐牢时,她来送牢饭,请律师,淡淡的一句:“我相信你,因为你是李欢!” 他心里忽然觉得一阵温暖,浑身仿佛多了很多力量。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李欢,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不好么?呵呵,酒楼我们也可以一起经营,我功课不太紧,会来帮忙的,好不好?” 他缓缓抽回手:“冯丰,你回去吧,我这里真的不欢迎你,你自己知道,你虽然是法人代表,但是,钱都是我出的” 她手里一空,像个委屈的孩子。 他加大了一点声音:“冯丰,你走吧,要剪彩了,我不想在吉时令自己心情不愉快。” 为什么又是像赶苍蝇一般?他真就这么不想看到自己了? 她突然又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满脸的泪水蹭在他的笔挺西装上:“李欢,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的头发怎么白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呢?” “冯丰,你真傻,我做那些,都是为了报复你,现在目的达到了” “不信,不信!我不相信!过去的一切都是假的么?真的只是为了报复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相信,不相信” 他的手抬起,几乎要抚在她的头发上,又缓缓放下,声音冷冷的:“你会不会爱上我?” 为什么一再地问这个问题?这与他,重要吗?她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李欢,你给我时间。” 如果都不在一起了,连朋友都不是了,又怎么还会爱上? “给你时间?你是说,我和你决裂,才真能感到一点安慰。” 她怯怯地追问:“李欢,你的头发为什么白了?” 他像没有听见她的问题,慢慢地说了下去:“以前你是我的妃子,却不守宫规,不顾我的尊严喝迦叶私通私奔,这已经是你的死罪了!我既往不咎,没想到来现代后,你 又置我的颜面而不顾,公然去和叶嘉同居,结婚!冯丰,你认为我是圣人还是仙人?连这样接二连三的屈辱都能忍受?” 冯丰呆呆地看着他,从男人的角度来看,是这样么?可是,自己并不是厚着脸庞想要嫁给他,只是想做个朋友而已。 做朋友,也需要那么多条件吗? “冯丰,你忘了我曾经是帝王?即使我不是皇帝了,又怎容得下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 她哭的喘不过气来:“连朋友都不能是吗?” “不是!我从不和女人做朋友!” “那些呢?那些笋子炒鲜虾、你答应过我的要一辈子对我好,即使我不喜欢你也要对我好你答应过我的!这些,都是假的吗?” “都是假的。如今,我已经不耐烦在做这些事了”他想推开她可是,手触摸在她的身上,却消失了力气,仿佛变成了轻轻的抚摸。 “李欢,我不相信,不相信”她哭得哑了声音,“你不会这样对我的” “傻丫头,那是你不了解男人,或者,是你太高估自己了。” 她像在做垂死挣扎的困兽:“李欢,你答应我的,即使我不喜欢你,你也要对我好,不行,你自己答应的” “现代女人就是这样,口口声声嚷着独立,可总是想依赖着别人,冯丰,你不能依赖我,你以后无论什么都应该靠你自己,要不是你有这么强的依赖心理,也不会被别人伤害了。” 是依赖么?一定是的,习惯了有个人对你一百分的好,突然他撒手了,两人顷刻成陌路,心理总是不甘不忿。 他有点意兴阑珊的,“有时,你拼命想得到一件东西,可是,过了一段日子,你发现你的坚持其实毫无必要,而这个东西,也并不值得那么大的代价于是,你就放手了,自 己也轻松了,冯丰,难道你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冯丰,难道你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她心理一震,完全回答不上来。 门外,刘笠探头探脑,又小心翼翼地:“芬妮小姐到了” 李欢猛然惊醒,狠狠地一把就推开她:“冯丰,你走吧。” 她用手背,像小孩子一样擦着眼泪:“是因为芬妮?对吗?” 他点点头,笑起来:“你应该也知道的,我一直喜欢的都是芬妮,她那么美,性格也温柔,是我心目中最理想得女人!” 芬妮是心口的疼。 她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你那时为什么又要和她分手?” “是她要和我分手!她是我别墅里的第一个女人,你该知道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只要她肯回头”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声音里满是不耐烦,“冯丰,你走吧,我怕芬妮见到你,会误会” 她用力地用手背擦擦眼睛,抬起头看着他:“李欢,你放心,我不会阻碍你的。” “谢谢,这样就好,冯丰,我给了你一百万,又给了你别墅,这座酒楼已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以后,你也不再来了” 他在和自己算经济帐了。 一个女人,接受了一个男人的钱,又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尊重你? 要么钱,要么情——没有了情,还有钱,所以,他已经心安理得了。 他是李欢!是曾经的一代帝王,短短的两三年时间,还没有让他完全变成现代斤斤计较,处处怕别人谋算身家的都市男人。 赏赐一个女人对他来说,原本也不值什么。 “冯丰,我们也算两清了!” “嗯,两清了。” “今后,你不能再来找我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应该依靠你自己。” “好。” 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居然微笑了一下:“李欢,你放心!从此,我们两人不到黄泉不相见,不,到了黄泉,我也不想再跟你见面了!” 女人和房子 李欢木然。 她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楼梯间了,她跑得飞快,鞋子在地板上踏出“咚咚”的声音。 他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原本已经染霜的两鬓,灰白的范围,仿佛在迅速扩大。 门外,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他深呼吸一下,慢慢地往外走,没有发现自己的胸口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浅灰色的西装,看起来那么狼狈。 芬妮已经和助理坐在贵宾厅里,他走进去,微笑着招呼她:“抱歉,芬妮,让你久等了。” “呵呵,我也刚到呢。” 芬妮惊讶的看着他的发角:“李欢,你怎么啦?” 他幽默地喳喳眼睛:“我来个行为艺术,昨天兴之所至,去染了下头发。” “是染的吗?不错,看起来居然像真的似的。” “那个理发师手艺不错。” “是不错,可是,你为什么要染得那么苍老?” 李欢:“ ” 芬妮峈微试探地:“今天怎么没见到小丰?” “她有她自己的事情,不方便来这里。”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芬妮有些意外,可是,他看出李欢根本不愿意就这个话题多说半句,立刻聪明地不问了,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李欢,恭喜你,酒楼地段和装修都不错, 生意肯定会火爆的。呵呵,以后再回c城我不愁没地方吃饭了。” “随时欢迎。” 李欢的态度亲切而友好,可是,芬妮却觉得难以形容的那种疏离,就如去参加叶家的盛宴时刻,即便挽着他的手臂,也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不是再缩小,而是越来越大了。 在娱乐圈里经历了十来年风风雨雨,芬妮早已锻炼得处变不惊,心里虽然微微的失望,可是,这种情绪却丝毫也不表露出来,心想,做个朋友吧,即便有李欢这样的朋友,也是 很值得的。 大中在问口提醒:“老大,剪彩的时间快到了。”李欢点点头,大祥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进来,交给他,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 李欢看看盒子,微笑着:“芬妮,一点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芬妮接过,打开,即便以她对珠宝的目光看去,也不得不承认是一对无可挑剔的十分名贵的钻石耳环,她嫣然一笑:“李欢,我这次是友情出演,不需要酬劳的。” “这不是酬劳,是送朋友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芬妮,请你务必收下。” 也许,这是自己能够送给芬妮的最后一份礼物了,他并没有吝啬,甚至算得上是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倾其所有了。 芬妮看他的态度如此慎重。心里忽然有微微的感动,那是一种被尊重和得到友善关注的感动,在其他任何男人身上,甚至在叶小波身上,他这样的态度,别无所图,却又诚心诚意。 她凝视着李欢微微发白的双鬓,有些人,只是相遇的时间不恰当,所以一切就都错过了? “李欢,我会常回c城的,我很期待你的酒楼的菜式。” “只要你来,我总会用最好的菜式招待你。”他笑得很诚挚,“芬妮,谢谢你。” 酒楼的外面是一个弧形的休闲广场,高纬的《东风破》早已换成了一首很古老很华丽的宫廷名曲,一支乐队奏响,几名宫装的少女正在华丽的舞蹈,水袖满天,冯丰站在熙攘 的人群里,忽然想起《十面埋伏》里的章子怡。 然后,人群喧哗,闪光灯晃得人一阵眼花,司仪小姐刚刚念出“芬妮”的名字,台下已经掌声雷动,大家拼命往前挤,想将那绝世的美女看得更加清楚一点儿 冯丰在人群中差点被挤倒,只得后退到角落里。 然后,她还是看见芬妮。 芬妮穿白色的纱衣,美丽的褶皱,外面围着白色的华贵的皮草,那是一种少女和女人之间游荡的妩媚和成熟,美丽得不可方物。 然后,她看到李欢走在她身边,成熟傲岸得仿佛高贵的护花使者,司仪在说话,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人眼神的交流那么令人触目惊心,即便你不承认,也没法违着良心 说自己对相貌带来得巨大冲击力无动于衷。 然后,开始剪彩了,司仪倒数一二三,两人一起拿着剪刀,红绸悬在眼前,那么远看去,都触目惊心地红。 这一刻开始,冯丰发现,红色简直是天下最令人讨厌得颜色。 台下掌声雷动,她看见李欢和芬妮又互看一眼,是那种会心得微笑。她笑得美丽而高雅,他笑得成熟而了然。 这一瞬间,她想,李欢是爱芬妮的,没有男人会对着这样天仙似的面孔毫不动心。 没有如果,那他一定是在撒谎。 一个男人,若是有了芬妮这样的爱人,又怎么还会需要什么朋友呢? 朋友自己多虚幻可笑的一个借口! 原来,男女之间不成爱人,就是路人,中间得路,终究是很含糊很暧昧得。 她心里忽然强烈得自残形愧,悄然转身往人群外面走。 其实,是不用“悄然”的,这个时候,谁又会注意到自己呢? 无论爱人还是朋友,其实,都需要条件的。 谁若高攀了,总有一天都会被狠狠摔下来的。攀得越高,摔得也就越痛。 只是,为什么他曾经要答应“我一辈子都要对你好,我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呢?” 为什么我一直放在盒子里得巧克力,我不吃,别人就要吃掉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头顶,天空蔚蓝,阳光灿烂,可是,为什么抬眼却什么色彩都看不到? 自己既没有受伤,也没有致残,依旧好端端地走在大街上,可是,为什么浑身都疼痛,痛的呼吸都那么艰难了? 整个c城都笼罩在了冬天的气息里。 天空成天成天灰蒙蒙得,既不下雨,也见不到阳光,天气是那种一天比一天潮湿的冷,人走在路上,仿佛浑身都要长青苔了。 冯丰每天很早就起来跑步,然后吃很丰盛得早餐。 身体里得某一部分好像在抗议,要罢工,要重重得大病一场。她害怕,也不愿意生病,所以,总是多多得吃,多多的睡,多多的锻炼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怜惜自己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人照顾自己! 所有人都不爱自己了,只能自己爱自己。 不能生病,不能倒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倒下!!! 她也不去那个小店了,她甚至不愿意看见萧昭业等人,李欢,萧宝卷这些古人,都是一场噩梦。她再也不愿意再和他们有任何粘连。 导师讲大课时,她总是积极地发言,论点鲜明,见解独到,老板常常交口称赞。课余,她给报纸写专栏,读者的反响越来越好,逐渐地,她在c城已经成了小有名气得专栏作家。 她关于魏晋南北朝得一些论文,开始发表再核心期刊上,一些素材再心底,令她总是会发掘出更多更深的内容,尽管学界对她的某些观点还持着“有待考证”的态度,但是,大家 也不得不承认,她得观点是目前学界从未有过得。 生活那么充实,其他得,一切仿佛都不足放在心上。 只是,某一个万籁俱寂得夜晚,女生公寓得317室,忽然传出一阵凄厉得、撕心裂肺得哭声。 女生楼震动,宿管震动。第二天,人们纷纷去问317的人,才知道,只不过是一个女生,夜里说梦话,做噩梦,在梦中哭醒了。 可是很快谣传就变了版本,加上了许多人们得猜想和添油加醋,说是某女生失恋了,要自杀,或者说,某女生要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压力大 冯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4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4部分阅读 丰住在317室,却从未接受过任何人的询问,也不回答任何人的询问,只是每天背着大书包,寂静地在校园里走着自己的路。 一个周五,珠珠约她,她立刻就答应了。 最近,她很怕周末,更怕那些形形色色的假期。每到假期,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要回家吧,无家可归,要出去玩吧,又找不到合适的人。 所以珠珠约她,她立刻就答应了。 两人在一个大排档坐下,点好了菜,珠珠喝着茶水:“冯丰,我给你看了一套房子 ” 房子? “你总得买一套房子。” 她悚然心惊,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竟然如此愚钝。一个女人,没有自己的窝,无片瓦遮头,一年一年地奔波下来,才变得如此灰头土脸,憔悴不堪。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胆战 心惊,惶惶如丧家之犬。 曾几何,自己也天天记挂着这事做梦都想奋斗挣钱买房子,哪怕小小的一间屋子,好歹有落脚的地方。后来,遇到李欢,遇到叶嘉,生活整个被改变,有人将一切都准备好,自 己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依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浸入骨髓,慢慢地失去了忧患意识。 如果有人对你好得过分,那你一定要警惕,看看自己是否某一天不得不失去时,是不是还能承受。 最痛苦的并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又不得不失去。 离婚女人和阳光男生 她定定神,笑起来:“在哪里?条件如何?” “我看了一套新房、一套二手房,总价差不多,只是面积有点差异,小区的环境很好,户型、位置都不错,价格也算便宜、距离我家也不远,互相有个照应。” 她大喜:“呵呵,好,我去看看,如果合适,我立刻定下来。” “我婆婆去看了好几次了,非常中意,知道你读书没时间,如果你买新房的话,装修买家具之类的,她和我公公都可以帮你盯着,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事情。” “多谢,多谢。” 菜上来了,两人埋头大吃,冯丰吃了一碗饭,忽然郁郁的:“妈的,这个世界真黑暗。。。。” 珠珠听她骂一句脏话,笑起来:“怎么啦?” “当初我爸的厂里宿舍拆迁,本来是应该赔偿房子的,可是,就我一个人,那时又住在学校,既没有人通知我,也没有人赔偿我,就这么把我赶出去,要不然,我早就有房子了 ” “切,我婆婆上次看房子的时候,想起你们东区那一大片拆迁,她一个小学同学也是你爸厂里的,都赔了一套房子。我婆婆说,当官的当时就是看准你父母去世,你没办法,所 以黑吃了你那套房子。” “算我倒霉。” “应该追究他们的。” “怎么追究?千里上访,层层上告?比窦娥还冤屈?谁管得过来?”她笑起来,这天下不公平、冤枉的事情太多了,信访办还忙不过来呢。 “也是,唉,以后成|人上人,不让人欺负就行了。” 人上人这个目标太远大了,还是有房子比较实际。 她有点儿迫不及待地,“珠珠,明天我们就去看看那套房子吧,只要合适,我立刻买下来。” “要得。看了房子还可以顺便去我家吃饭。我婆婆买了棒子骨炖羊肉汤,说吃了驱寒,你也去拨一下。“ 第二天,新房和二手房冯丰都看了,冯丰中意的是那套二手房,其实,也不算旧,是一个才竣工不到三年的楼盘,小区的环境很不错,交通也方便。业主买下来还没住过,因 为做生意急需用钱,才转手的。一百平米,简单装修过,因是一次付清,总价不过60万。 她算算自己的存折,买了房子还可以布置些简单的家具,立刻就交了定金,估计一周内办妥一切手续,就可以搬进去了。 买了房子,加上送仙桥那个小店占用的资金,就没几个积蓄了。可是,她并没有犹豫,孤零零的一个人,心里特别想有个家的感觉。钱花光了,反倒实在了。 在珠珠家里喝棒子骨汤,又是一种新的享受。 珠珠的公公善于做菜,婆婆擅长熬汤,棒子骨汤炖了一夜一天,再熬羊肉汤,汤汁雪白,上面撒一层切得细细的芫荽,绿色衬着雪白,滚烫的一碗慢慢喝下去,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水。 婆婆热心的一个劲夹菜:“妹儿,多吃点,你最近瘦了很多。” 她一个劲地吃,婆婆高兴起来,大声道:“一个老姐妹托我给她的儿子介绍一个女朋友,小伙子三十出头,工作相貌都不错” 冯丰笑起来,想起刘永康。 婆婆从珠珠口里得知她“失恋”,珠珠一直没说是离婚,只说是“失恋”。 所以婆婆最近都蛮热心地给她留意其他对象,见她消瘦厉害,劝她:“天下四条腿的动物越来月稀罕,可两只脚的男人还多的是,不怕,慢慢挑,好的还在后面。” 这是一种市井类的泼辣和关切,可是,冯丰觉得亲切,有人管你的闲事,替你操心,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又吃一片羊肉,笑嘻嘻地 “好,有合适的人选,伯母您给我留意着。” 直到下车走进c大校门口,身上仿佛还残留着羊肉汤的香味。她在门口看着那片完全枯萎的荷塘,枯萎的柳枝,一切美丽的事物,都是要枯萎的,只有不服输的万年青、一排一 排的小叶依旧苍翠着,叶片上有着淡淡的尘土。 前面的球场上,一个男生抱着篮球跑过来,满面喜悦:“冯丰,你好。” “黄晖,有事吗?” 黄晖说不出有什么事情,将篮球从左手转到右手,又从右手转到左手。这些日子,他给她发过好些短信,她一条没回,打了两次电话,她也总是匆匆挂了。他天天在球场,就 是想看看她会不会经过这里,因为,他记得她特别喜欢坐在荷塘边的长椅上看书,可是,几乎半个月,她根本就没有路过面。 “最近都没见到你,你很忙吗?” 冯丰摇摇头:“我不忙,呵呵,以前很忙,现在不忙了。” 他搔搔头皮,终于鼓起勇气:“我们去看场电影吧,有新片子。” 有新片子出来? 她笑起来,点点头。 黄晖没想到她居然会答应,大喜过望,立刻将篮球抛到一个跑过来接球的男生手里,大声道:“今天的练习已经结束,我先走了。” 男生挤眉弄眼地,这个女孩子就是他整天魂不守舍地在球场边“守株待兔”的女神?他故意大声说:“黄晖,明天就要比赛了,再加练一小时吧。” “不用了,明天上午大家早点来练。” 他生怕冯丰尴尬,不理睬男孩子的挤眉弄眼,随了冯丰往前走。 男生在后面骂骂咧咧“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冯丰隐约听见了,问他:“黄晖,是什么比赛?会不会耽误你?” “是学校的一场友谊赛,校队对老师队,明天下午举行。” “呵呵,打教职工队?那你们不是很占便宜?” “怎么会?我们学校的青年教师篮球队特厉害,去年得过大学联赛冠军。而且,据说明天他们还有神秘高手。” “那你还不去加紧练习?” “我们已经练习好几天了。呵呵,而且,只是一场友谊赛而已。”他笑嘻嘻地,“我去换衣服来女生楼等你好不好?” “行。” 不到20分钟,他已经来到女生楼下,却见冯丰准时等在那里。 他有点意外,又很开心:“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会迟到。” 迟到是女孩子的专利?她笑笑:“走吧。” 影院就在学校外面不远处,因为目标群体是学生,环境很一般,两人挑了一部轻松的片子。 这好像是两人第一次这样正式单独约会,黄晖心情十分紧张,给她买了爆米花、葇|乳|僮铀约汉瓤衫郑辉傥仕挂灰裁础5庇霸旱牡乒馔耆迪吕春螅敕岷鋈挥? 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和一个比自己还小两三岁的男生这样坐在这里。 脑子里有点混沌,好像是不知不觉地,就“晋身”为一个“离婚女人”了。时代再开放,那些二十几的小伙子,就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和一个“离婚女人”约会? 现在,他只是不知道而已。 他即便不介意,他的家人呢? 婚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不过是双方的资产重组而已。爱情的成分占得几成? 她不经意地看黄晖一眼,发现他也正在偷看自己,一接触到自己的目光,立刻移开,喝了一大口可乐,差点呛住,咳嗽了一声。 他单纯的模样看在眼里,心里酸酸的,自己和他,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了。那是心灵的距离,永远也不能靠近。 如此,她反倒轻松了。 影片放到中途,场中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冯丰一点也没有看进去,完全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发笑。 爆米花吃完了,橘子水也喝完了,吃得过饱困意就上来了。她勉强打起精神看几眼,眼皮却耷拉得厉害,不知不觉地,竟然睡着了。 黄晖偷眼看她,见她端端正正的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他想悄悄拉住她的手,手摸索着伸出去,刚触到她的手背,影院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吓得他赶紧缩回手去。 笑声很快停止了,他看见她的头歪了一下,悄然做得距离她更近一点,想伸出手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就如影院里其他的情侣一般。 可是,终究还是不好意思。 这一场电影,他也不知道时盯着银屏的时候多还是偷偷看她的时候多,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屏幕上打出结束字样了,他如释重负地站起来,轻轻拍她一下:“冯丰,冯丰” 冯丰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电影已经结束,观众们都在退场了。她有点尴尬,“抱歉,太困了 ” 黄晖毫不在意:“ 没关系,下一次我们换一部好看点的片子,这个真不太好看。” 两人随着人流往外走,出门时,外面灯火通明,好几家卖烧烤的小贩忙着接待吃宵夜的男女。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摇摇头:“时间不早了,还是回去吧。” “好。” 眼看,走过前面一段有点黑的林荫道就要到女生寝室了。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走在一起,却又没有什么话可说,黄晖有点儿不甘心,再走几步,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悄悄 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 他的温暖的手刚抓住她的手,她不经意地缩开,很巧妙地去拿手机,一点也没有令他觉得尴尬。他松了口气,眼看已经到女生楼门口了,笑道:“明天下午3点的篮球比赛,你来 给我助威好不好?” “行,反正明天下午我也没事。” “哈,真是太好了。” 他兴高采烈地吹了口哨,喜滋滋地走了。 冯丰一边往寝室走,一边想,这就是青春吧,如果没有爱人,也没有朋友,那么随便找个体健貌端,品行优良的男人也就是了。 人生,谁又能事事如意呢。 许多人“谈恋爱”,其实,并不因为是“爱情”,只是因为太孤寂,想找个伴而已。 在寝室打开电脑看看,娱乐版是芬妮的头条,说她这一年代言了几个大的国际品牌,成为著名的吸金女王。连接的旧日的新闻还有她为“金鱼鸭掌”酒楼剪彩的那帧和李欢的合 影。配图的文字,说她“心有所属”,两人郎才女貌云云。 即便在照片上,也能看到李欢两鬓的星白。也许,男人和女人真是不一样的,女人如果顶着星星点点的白发,那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可是,男人染霜的两鬓,却让他看起来更 具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盯着照片半饷,有些悚然心惊,李欢的头发为什么会白?他不是跨越了千年的古人吗?自来到现代后,他的容貌并不曾改变,一直维持他“驾崩”时候的样子。即便萧昭业这 些人,经历了一千多年,依旧是当初的少年模样。 现在,突然白头,可不会是李欢心血来潮去染的,他还没有这么“前卫”的做派,难道他们真的已经变成了“现代人”,今后,身体机能也会跟着衰老? 以前,她从未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没考虑他是不是长生不老,也不管他是否会如常人一般生老病死,如今看到李欢的白发,才觉得这事大有蹊跷,可是,究竟有哪里不对劲,却 又说不上来。 她再细看一眼那幅照片,摄影记者的抓拍显然十分到位,正是二人含笑互视地那一瞬间,看起来无比的郎情妾意。 她随手关了网页,心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怒哀乐,只是觉得困倦,就倒头睡觉了。 这一整夜,都在做稀奇古怪的梦,到早晨起床时,眼睛里都有细细的血丝。寝室里的女生出门逛街了,她又躺回去睡大觉,这一次,睡得很熟了,直到电话玲将她闹醒,看看 ,已经快11点了。 电话是黄辉打来的:“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 她答应着,起床梳洗打扮,简单收拾好,看看11点半,走出宿舍,黄辉正等在门外。 食堂里的土豆烧排骨这几年大有长进,黄辉又买了一碟牛肉,两杯滚烫的珍珠奶茶,他年轻气盛,胃口很好,吃了起码是冯丰三四倍的食量。 这个是男性特征越来越弱、阴柔化的年代,男人们抽烟喝酒、各种夜生活下来、胃口已经和女人差不多了。 冯丰难得见到一个胃口如此只好的人,发现男人吃得也算是一件好事。 黄辉有点不好意思。摸摸头发:“冯丰,尽是我在吃,你怎么不吃?牛肉还可以,你多吃一点吧。” “嗯。” “校门口有一家百度烤肉,用纸烤的,味道不错,我们晚上一起去吃,行不?” 也不知道时什么开始的约定俗称,男孩子追女孩子时需要耗费心思金钱的,即便是穷学生也不例外。 她不想让他一再破费,吃一次烤肉怎么着也得一百、八十的。 “呵呵,不用浪费了,就吃食堂也不错。” “没关系,我暑假给老板做助手,接了一单上千万的经济大案,老爸发了我2万奖金,我有钱,真的有钱” 他有些着急,生怕她不相信,恨不得掏出银行卡给她看看。 她看他额头都有细细的汗了,笑道:“你请我几顿了,下次我请你。” 他有点失望,一个女生动辄出口“回请”你,生怕占了你一点便宜,这是什么意思呢?他拿不准她这是拒绝还是同意,要想追问,却又怕给人穷追猛打的感觉,只得作罢。 她喝一口珍珠奶茶,心情很奇怪的轻松。 既不是和叶嘉在小别墅的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是和李欢在高档酒楼里的大吃大喝,食堂里的饭菜,廉价的奶茶,也许,这些才是自己熟悉的生活方式吧。 一个人该属于哪里,最好老老实实呆在那里。 球场上早已人山人海——在冯丰的记忆里,从来不知道c大的球场如此热闹过,也许,是以前没注意的缘故吧,除了有姚明参加的nba火箭队比赛,她对篮球的兴趣并不大。 黄辉早早地给她找了个最好的位置坐下,等他离开,她才发现前面都是板凳队员的位置,一些后勤的男孩子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不时还窃窃私语几句。 她的脸火辣辣的,那些大男生就这点不好,看见某个兄弟带个女孩子,就大惊小怪,一概视之为“女朋友” 好在旁边就是一堆饮料,什么矿泉水、脉动之类。她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镇定自若地坐在那里,也不管他们的窃窃私语了。 时间近了,两个球队的队员陆续上场,显示黄辉所在的学生队,黄辉意气风发地,往她的方向看看,有点激动又有点得意,就如那些普通的大男孩子,准备在心仪的女生面 前好好露一手。 然后,轮到教师队了,场上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好像在欢迎什么偶像级人物,冯丰也赶紧站起来看看,这一看,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走在最前面的男子,满脸笑容 ,整个人如什么超级巨星出场的架势,那些女生的欢呼,都是冲着他来的。 难怪今天会人山人海。 教师队的神秘“高手”竟然时叶嘉。 精卫填海的勇气 这是一个“追星”的年代,影视歌星、体育巨星、学术明星、作家明星、财经巨子 叶嘉,曾几何时,他早已变成了一个“偶像”? 罕见一个男子将球衣也能穿得“活色生香”,叶嘉那么彬彬有礼地颔首向周围得欢呼声致意,好像他并不是来打球,而是来“走秀”的。 冯丰心里忽然有些不忿,有些人就是得天独厚,可偏偏拿出风度翩翩、平易近人得样子,实际上,他们又曾将谁放在眼里了? 她坐在位置上,狠狠地喝一口矿泉水,冷冷的水入喉,才惊觉这是冬天,点滴在心头。 她苦笑一下,才发现对方的助威团里,有好几张熟悉的面孔:叶嘉的助理刘蔷、他的同事梁小姐二人互相交流一句什么,目光都看向了叶嘉,尤其是梁小姐,她的目光 ——难以描述的那种欣赏、崇拜。 她移开目光,怕那二人看见自己。心里简直郁闷到了极点。要是知道叶嘉会来,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来的。 双方队员在握手。叶嘉看到黄晖,忽然觉得这个男生特别面熟。再看几眼,立刻发现,这位就是上次和冯丰、萧晖业等人一起在c大谈笑的那个男生。黄晖见这位c大著名的 “大神”目光里对自己满是评估、掂量之意,他并不知道叶嘉和冯丰的关系,还以为他在权衡自己的球技如何呢。 只听得一声哨声,比赛已经开始了。 并不是什么正规的球赛,这些人打球显然也跟nba水平相去甚远。但是,观众,尤其是女生,显然觉得比nba有趣得多,姚明再厉害,他又不帅。即便他帅,他又不是在c 大打球,雾里看花隔万里,怎及得上眼前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大学者叶嘉? 每次叶嘉一拿球,女生就拼命地喊“叶嘉、叶嘉” 在那震耳欲聋的花痴喊声里,她听见自己心底那种可怕的冷笑声,叶嘉,他此时不该是在什么非洲、南极、北冰洋甚至火星的吗?他现在怎么这么有空了 一场比赛,支持者是一边倒。也许,以前也会有三五女生替黄晖加加油的,但是,叶嘉一现身,显然无论什么张晖、李晖都要靠边站了,学生对这边,几乎听不到什么助威的 声音。可是,他们显然并不气馁,冯丰很快注意到,黄晖真的是一个高手,来去自如,第一节得分已经超过了16分了。而叶嘉,叶嘉,她发现自己是如此不争气,目不转睛地追 随着他的身影,发现他居然得了18分。第一节结束,教师队领先了6分。 冯丰大感郁闷,心里恨不得叶嘉输一场,狠狠地输一场,最好输一个0:1 00。可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显然不太可能。 黄晖他们已经跑过来喝水了。 老远地,他就往她的方向看,她迎着他,微笑着递给他一瓶水,柔声道:“你们要加油。” 黄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温柔的笑容,看她纤长的睫毛垂下又掀开,眼珠子那么黑那么亮,几乎要映出人的倒影来。 他的手不知怎么又触摸到她的手,虽然有点凉,可是,那么肉腻,仿若无骨。浑身有点麻酥酥的,心里咚咚直跳,他仰头猛喝一口水,忽然福至心灵,压低了声音:“要是我 们赢了,晚上你就陪我去吃烤肉好不好?” 她想也不想,轻轻点点头,嫣然一笑:“你一定要加油。” “好,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冯丰不经意地看过去,只见叶嘉那边简直是众星捧月,美女环绕。也许是美女围得太多了,连梁小姐都被淹没了。 她心想,这球赛一点规矩也没有,那些想要签名的女生都冲上去了。转念又想起,这其实不过是学校的一场友谊赛,完全是娱乐和运动的性质,根本算不上什么比赛。 第二节比赛已经开始了,这次,排山倒海的“叶嘉、叶嘉”的呼声不但没有减弱,反倒越来越强了。 她无滋无味地站在一边,忽然有人拍拍自己的肩膀,她下一跳,转头,居然是刘蔷。 刘蔷笑眯眯的:“冯小姐,我碰巧看见你,所以过来打一声招呼。真巧啊。” 世界有时就是这样,小得可怜。 她强笑着:“是啊,是啊。” 然后,无语。 刘蔷暗叹一声,转身走回资金的“阵营”,梁小姐有些好奇:“那个女孩子好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刘蔷,她是谁呀?” “叶嘉的前妻。” 梁小姐楞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想起,上一次和叶嘉在c大拉拉扯扯的,就是这个女生。 她竟然就是叶嘉的“前妻”。在叶夫人的描述里,她一直以为那个“前妻”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怪兽——原来,是如此一个清秀平和的女孩子。 这一节比赛,她顾不得看球场了,目光总是忍不住落在冯丰身上。可是,至始至终,那个女孩子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每当学生队进一个球就拍拍手,其他时候就静静地坐着 ,在满场“叶嘉、叶嘉”的欢呼声里,无动于衷,神态平和。 第三节完全便成了叶嘉的个人表演赛,而学生队,发挥最出色的自然是黄晖。可好似,都是排山倒海喊“叶嘉”的,黄晖,完全变成了一个大配角。 到本节结束时,叶嘉见黄晖表现出色,不由得又看了他几眼,却见他并不是像其他学生一样恭敬地和自己说话,而是飞快地往己方休息场地跑去,满脸的笑容,竟是在和一个 女生招手。 这一眼看去,他几乎忍不住要叫一声“小丰”,却生生忍住。原来,她一直在这里!不过,却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一个陌生的男孩子! 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却仿佛已经天涯海角了。 身后,刘蔷递给他一瓶水,看他的目光那么奇怪,知道他终于还是发现了“前妻”的踪影,暗叹一声,男女之间的关系有时特别奇妙,有些人,天涯海角都能相逢,何况是同 在c大,想不见面都不太容易。 这边,黄晖兴高采烈的,边喝水边和冯丰说话。 冯丰不经意地看看那些向叶嘉跑去的女生,微笑道:“替你们加油的人好少啊。” “呵呵,有你替我加油就行了。我才不管其他人替谁加油呢。” 他如此年轻,竟然有这样的心态。 这一刻,冯丰居然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笑道:“你们还落后5分,马上就要输了。” 他胸有成竹地:“不会。教室队毕竟年龄大,体力不支。除了叶教授,其他人不行了,而且,叶教授不可能打满全场,换了板凳队员就更不行了。知道田忌赛马的故事吧,我 们这边板凳实力雄厚,你看好,这一节,我们保证反超” 他说出“叶教授”三个字,冯丰才发现,他和叶嘉,竟然已经是两代人了。 她有点失神,苦笑一下:“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胜之不武呢?” “错,只要能赢,就没有不武之说。球场上除了体力,还要看技巧的” “那你今天就赢一场吧。” 自己心仪的女孩子说“你一定要赢!” 仿佛一种斗志在心里燃烧,他做了个很夸张的手势,但是,声音却压得很低:“我一定要得到吃烤肉的机会!” “” 叶嘉站在一边,短短的几分钟,心里却如熔岩在沸腾。她和那个男生那么融洽地谈笑,她甚至没有“看见”自己。 是看不到吗? 怎么会看不到呢! 李欢和芬尼的绯闻传得满天飞时,他早已知道,他们是不可能了,自己的女孩,她安全了。所以,他强行压制住去找她的冲动,千百次地告诉自己,就让彼此冷静一段时间, 给自己处理事情的能力,让她有个放松的心绪。将不愉快的都扔掉,一切再重新开始。 他相信她在哪里,就如自己一直不曾改变过心意一样。 所以,他那么长时间,都留在c大,不曾离开。 可是,她已经不愿意再给自己任何机会了吗? 此间的少年,他意气风发,她浅笑盈盈,两人看起来无比的般配。, 一阵眼花,那么刺眼,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没有休息,忽然有一种冲动,一定要赢得这场比赛,无论如何都要赢。然后,最后一节的哨声吹响,比赛开始了。 这一节的比赛最是激烈,双方几乎都竭尽全力了。 果如黄晖所说,教师队体力逐渐不支,而学生队的优势就发挥出来了。分差很快缩小到了2分了。 却见叶嘉越战越勇。黄晖几次和他过招,发现他看自己的目光很不友好,仿佛淡淡的一晃而过的厌恶。 他有点奇怪,也不甘心,球场如战场,公平竞争,没什么尊老敬贤之说,否则,何必比赛呢。心想,哪怕你是大名鼎鼎的科学家,今天也非把你拉下马不可。年轻人好斗的勇 气被激发到百分百,他出手就更加凶猛了。 最后五分钟了,争抢十分激烈,众人围成一团,一个侵人犯规,叶嘉和黄晖同时重重地倒在地上。混乱中,也不清楚是谁违规在先,这种比赛又不存在监控慢镜头重放,只见 二人都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显然都伤得不轻。 白马教授受伤了。 全场立刻响起一片嘘声,许多女生拼命向学生队喝倒彩。有些甚至大骂:“一点不尊敬师长” “学生队太野蛮了” “输给老师又怎么样嘛。他们就该输” “遭了,叶教授伤得不轻” “那个小子是谁?这么没规矩” 冯丰后面的观众骂声一片,基本都是女声。 冯丰站起来,紧张地盯着场上。却见二人互相搀扶,态度都很友好。几个人冲上来想扶叶嘉下场,叶嘉却挥挥手,揉了揉膝盖,意思是要继续打下去。 黄晖肘部檫伤得不轻,流了点血。学生队也有两个人来扶他,他也摇摇头,看叶嘉不下场,心想,你“老年人”都抗得住,我就陪你坚持下去。他往观众席这边看看,见冯丰 站起来,有点焦虑的样子,挥挥手,示意自己没问题,又比了个胜利的姿势,仿佛是要告诉她,这一场,一定要赢。 叶嘉见他手肘流血,胡乱擦一下,依旧坚持着,心里更是一凛,这小子意志坚定,不可小觑。又见他冲冯丰的方向胡乱挥手,别人看不懂,他是能明白的,更是气恼,今天说 什么也不能输给他。 比赛再次开始,黄晖更是踊跃,又得2分,比分此时已经是平局了。叶嘉大为焦虑,想起冯丰那样无动于衷的神色,心里乱了分寸,连失两次良机。到最后一分钟时,总算得 到了2分,又将比分反超。 只有30秒钟了,所有人几乎都一位胜券在握,教师的胜利的凯歌几乎已经吹响,裁判已经拿着哨子,准备吹响结束的哨声 叶嘉心里却强烈的不安,一点也不敢放松。果然,那么远距离的黄晖,突然跃起,如豹子一般出手。 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除了那些忿忿不平的女生,所有人都在为这个漂亮的三分球鼓掌 如雷的掌声里,叶嘉忽然觉得一阵强烈的要虚脱的感觉。那是一种不详的征兆,比离婚还令人揪心的失败,好像从此,一切机会就要被掐断了。 他看见那个英雄一般的男孩子脱下球衣,旋转着向那个轻盈的女子跑去,那么兴高采烈,嘴里还大声喊着什么 许多人围上来看他的伤口,给他递水,甚至女生们送上的许多的鲜花 而对面,那个英雄一般的小伙子,只被他的队友、同学包围着。他的手肘还流着血,只有一个女子关切地看他,拿毛巾给他擦拭伤口 本来,她的关切的眼神,只能看着自己一个人,她的温柔的照顾,也只能给自己一个人的。为什么,到今天享受的却变成了别人? 叶嘉在习惯性的拥簇里黯然神伤。 拥有许多并不见得富有,拥有一个也并不就是贫瘠。 黄晖手肘上洒了一层药粉,血迹早已止住。他毫不在乎地挥了下胳膊,队友还在大赞那个漂亮的三分球,他笑嘻嘻地:“今晚我请大家吃烤肉” “你请客?” 男生们大喜过望。 “当然我请。” 他看一眼冯丰,笑得那么喜悦,摸摸头:“一起去吧。” 冯丰答应在先,此时怎能拒绝? 可是,心里隐隐地做疼,不经意地瞟一眼叶嘉的方向,他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紧?腿忽然有点不争气,差点不受控制地要跑过去看看。 走了两步,她听见黄晖叫自己:“冯丰” 她暮然停下脚步,叶嘉,他永远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自然会有人照顾他,刘蔷,梁小姐,千千万万的崇拜者,校方工作人员自然会有人将他照顾得好好的。 又何劳自己费心? 眼眶有些发热,她微微低头,然后再抬起来,已是满脸笑容。一众男生都是第一次见她,刚上场那阵时间仓促,来不及品头论足,现在大胜之后,有些促狭的,就要开玩笑了 。 才说了几句,黄晖就瞪了他们,三两声喝住了,见她满面通红,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别听他们胡说。” “嗯。” 她转过身,正要随他们离开,忽然听得有人叫一声“小丰” 她的背脊有点僵硬,缓缓回头,只见叶嘉满脸的汗水,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的。 叶嘉的笑容那么急促:“小丰,我很久没有看到你了,来和你打一声招呼。” “哦,你的伤要不要紧?” “不要紧。” 真的面对他了,心里忽然变得那么平静,自己和他,总是隔着太远的距离,如果走不了阳关道,那就过独木桥吧。 谁又能一直保持“精卫填海”的毅力和勇气? 而且,在有生之年,谁又敢保证能让沧海变桑田? 两人一时无语,叶嘉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只说:“小丰,我先走了。” “嗯,再见” “再见” 然后,两人各自往相反的方向走,他那端,迎接他的是梁小姐、刘蔷和一大堆的崇拜者,她这端,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和一群穷学生。 她想,自己应该融入的,原本也就是后者,这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 走出校门口,黄晖好奇地问她:“你认识叶教授?” 她点点头,淡淡一笑。 黄晖并没有继续追问,只大赞一声:“叶教授好厉害,他今天一个人就得了53分,教师队的分几乎是他包揽了,要是一对一,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才得38分哪” 另一个男生吹一声口哨:“有些牛人就是这么牛,样样都很厉害。” “哈哈,这也是c大的光荣啊” 她想,若是面前这个单纯的男孩子,要知道叶嘉曾是自己的“前夫”,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心里有点麻木,其实,和不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至于别人介不介意自己的过去,她更是已经毫不在乎了。 她也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什么,即使今后有缘和谁在一起,那在一起的也是今后的岁月,自己的过去与别的任何人无关。 等待李欢的陷阱 叶嘉在太多关切的目光里走出球场,不经意地回头,那群嘻嘻哈哈的学生已经走远,在他们中间,是冯丰消瘦的身影,看起来,那么地不协调。 他再次回头,如青涩的少年,心里很强烈地失落和惶恐,忽然听得到刘蔷低低的声音:“这是学校” 他一惊,这样的地方,怎么能成为绯闻八卦的摇篮? 他的态度立刻变得镇定自若,一个同事问他什么问题,他一直心不在焉地没听清楚,也只哼哼哈哈地笑着应付。 刘蔷总算松了口气。 只有身后,还有许多女生远远地看着叶嘉离开的背影,好奇那个被叶教授追上去说话的女生究竟是谁,叽叽喳喳地议论她拼什么受到他特别的“青睐”。 一众人来到校园里的宾馆,两桌酒菜早已摆好。 刘蔷和梁小姐先去洗手间。洗手间里染着熏香,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梁小姐对着镜子看了一下,又看看刘蔷:“我从没见过叶嘉公私不分的样子。” 刘蔷一笑:“今天领教了?事实上,只是遇到他妻子的事情,他就会公私不分。” “妻子?”他回味着这个字眼,“不是前妻吗?” “他们是迫于叶夫人的阻挠而分开的,这段时间,他除了课题以外,花费功夫最多的就是在研究如何处理家庭矛盾,而且,他从不认为自己和妻子真正分手了,一直都在想办 法重新开始。” 刘蔷点点头,这些日子以来梁小姐常常有意无意地向她打听叶嘉的情况,尤其关注他的离婚问题,同为女人,她怎么会不了解梁小姐的心思?林佳妮的事情,她也隐约是到一 点,现在,任何女孩子想立刻靠近叶嘉,只怕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梁小姐有些自我解嘲:“哈,看来,以后叶夫人在举办什么聚会,大家都不必去参加了。” “你不去,她也许会失望的。” “呵呵,她失望,总比我不识趣的好。” 刘蔷酷赞一声,她一向觉得梁小姐是个聪明的女孩子,面对根本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求的结果,有时就难免变成了贪婪,能立刻大方地转身,是一种潇洒的生活态度, 只不多许多人都做不到而已。 虽然输球了,但是,这本就是联欢娱乐的性质,大家也不放在心里,谈笑风生时,众人还聊了几句黄辉最后那个漂亮的三分球。 叶嘉坐在席间,简直如坐针毯,不停地有人跟他说话,他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饭局结束,他立刻上车,准备回家。 他喝了点酒,刘蔷替他开车送他回家。 半路上,刘蔷的电话响起,是她的儿子打来的,催她赶紧回家,她答应着十分温柔地安抚儿子们。 接完电话,她见叶嘉还按着额头,眼睛闭着,神色十分憔悴。 她笑起来:“叶嘉,我教你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死缠烂打,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很少有不投降的。” 他的眉头还是紧皱:“可是,我还没有找到解决我母亲和她的矛盾的方法。如果我母亲还是这么对待她,我根本无言面对她” 呆子,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呆子,等他想到办法,只怕自己的老婆早已变成别人的孩子他妈了。 “你可以一边想办法一边纠缠他啊,女孩子,最怕的不是你去烦她,而是你不理她,你如果一直不出手,她可能以为你已经完全放弃了” 是这样吗?他十分惊讶:“不会的,她应该知道,我怎么会放弃她?她一直都知道的,我只不过是希望让她不受打扰地思考一段时间而已。” 刘蔷简直无语了,觉得有些男人在这个问题上,完全是一小白,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是怎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5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5部分阅读 么想的,女孩子就是怎么想的,真是受不了。 “你可以给她时间思考,但是,同时,你也得采取一点行动啊!比如,隔天打个电话,要不要的送一束花,好女还怕郎纠缠,何况,她一直是爱着你的,分手也不是她愿意的 ” 如醍醐灌顶,微微的一点酒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终于笑了:“谢谢你,刘蔷。” “不用,呵呵,这些日子以来,有不少女孩子从我这里打听你的情况,说实话,我早已不胜其烦,要是你妻子回来了,我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可是,我还是一定要先解决好我母亲的问题,如果做不到,我就不能自私地困扰她,我不想再来一次恶性循环了。” “呵呵,只要你拿出在实验室的精神,什么矛盾也不愁化解。” “但愿如此吧。” 地下实验室里。 黑衣人细细地逐一看完,然后,抬起头来:“刘笠还是没法带出来?” 大口罩回答:“李欢不许他辞职。” “哦?” “冯丰已经同意了刘笠离开,但是李欢阻止了,自从他和冯丰决裂后,就把这群人当廉价劳工在酒楼使用,刘笠性子顽劣,可是,在李欢的威胁下却不敢公然离开,可见, 李欢的确有什么方法控制着他们” 黑衣人大感兴趣:“莫非刘子业说的那个控制他们的‘遥控器‘是真的?” 大口罩点点头:“如果刘子业的话是真的,他们几个真是南北朝的皇帝复活,那么他们的身体检测就不该是现在的结果,现在符生和慕容熙的检测结果表明,他撒谎的成分比较大。” “可是李欢为什么要控制刘笠?莫非他已经有所察觉?” “从观察的迹象来看,他估计把他们当廉价劳工的成分比较大,冯丰在时,和他们相处甚好,现在冯丰走后,他们和李欢的对立情绪非常严重,也不足以说明李欢就是孝文帝 。” 从测试到现在,整件事都透露出越来越大的疑点,李欢是不是孝文帝——更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项目,如果有孝文帝做试验,肯定比那七个小暴君强得多。 “再去检测一次刘子业。” “好” 刘子业已经是完全不辨晨昏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逐渐地,连恐惧的感觉都慢慢消失了,只是觉得茫然,如一具活着的机器。 符生和慕容熙来后不久,就是那个饥饿试验一结束,三人就被分开关押,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哪两人了。 一阵轻微的声音,那道秘密窗口轻轻打开,这是他和“外界”唯一的交流。他站起来,习惯性的嘶吼一声:“快放我出去”,然后又徒劳无功地靠在墙壁上。 “你说,李欢有一个遥控器?” “是又如何?”他邪恶地笑了一下,“李欢是北魏孝文帝,你们一去,他立刻会把你们也遥控起来” “你撒谎,那只不过是电视机的遥控器而已。” 他冷笑一声:“你们既然不相信,何必一次又一次地来问我?” 窗口地进来一支笔和一张纸:“你画出来看看,画了一瓶美酒” 他咽了一口吐沫,许久不闻酒滋味了,接过纸笔就开始画起来,过得5分钟,他递到窗口,立刻,一瓶小小的白兰地酒递了过来。 大口罩拿了图画走到实验室,黑衣人早已等在那里,接过一看,可不就是普通的电视机遥控器?只是小一半而已,倒像是小风扇的遥控器。 “5次试验,他每次画的都差不多。” “也许他根本就在撒谎?” 黑衣人沉思了一下,才说:“刘子业提供的几个情况稍后在调查,道上消息,某地藏有一批出土的北魏孝文帝的殉葬品,你立刻派人去考察一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蛛丝马迹 。” “是,不过还有一个疑点,李欢前些日子忽然白了头发,如果他真的活足千年,怎么会如常人般衰老?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目前应该从两方面着手,第一,无论如何,要将刘子业所说的七个人全部检查一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要其中一个人有异,就可以继续我们的下一步计划, 第二,尽快买下李欢的别墅,进行搜索,按照刘子业的说法,那棵黄桷树下大有古怪,我们一定不能放过。” “如果别墅里面真有秘密,李欢估计绝不会出卖这栋别墅。” “我已经调查清楚,这栋别墅时在冯丰名下,他们二人早已翻脸,冯丰一个孤女,胆小懦弱,价钱出得合理一点,必要时使用点手段,从她那里下手,应该不会很难,一定要 尽快买下来。” “是。” 陈姐的办公室。 她看李欢好几眼:“为什么要退出?” 他坦然,又有点疲倦:“酒楼开张以来,生意比想象的更加火爆,我得下点力气去管理,最近分不出许多精力来。” 她精明地盯着他:“你知道,我并没有要你朝九晚五地呆在公司里。” “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习惯全情投入,不喜欢三心两意,我们合作的那间商场,我还是答应帮你把地皮拿下来,但是,我就不再参股了。” 这个男人,从来不肯白占别人任何一点好处。 如今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人吗? 陈姐摇摇头:“李欢,你真不是个生意人。”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变成一个大生意人。” “现在的机会不正好?” “我现在太劳累了。” 她打量他染霜的两鬓,她是看过他的身份证的,一个还不足“30”岁的大好青年,怎么会突然之间一夜白发?而且,他的头发还隐隐又继续灰白下去的趋势,她皱皱眉:“ 李欢,你估计是操劳过度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他不置可否。 不知为何,他的星星点点的白发,给他更加添了成熟的沧桑感,陈姐暗叹一声,如此男人,可惜怎么也到不了手,只说:“李欢,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说一声。” “谢谢。” 前些日子,他和芬妮的绯闻每天都上娱乐头条,因为芬妮是陈姐集团公司里经纪公司旗下艺人,所以,她对芬妮的动向更是关心,据经纪公司的负责人八卦芬妮助理提供的 情报是,芬妮根本没有和李欢在一起,那些绯闻配合新片进行宣传还是不错的。 就陈姐毒辣的目光看来,李欢这样的男人,怎么也不可能和芬妮结婚,她原本不是一个八卦的女人,此刻却忍不住八卦一句:“我向你推荐的婚纱影楼呢?你不和小丰去拍了?” 婚纱? 多遥不可及的事情! 小丰? 更遥不可及的人! 他随便应了一句。陈姐有点疑惑,但是,男女之事,旁人无法置啄,也不好多问,只得眼看李欢离去了。 高峰时期,车子在拥挤的市中心蜗牛一般缓行,地铁站的出口,喷水池冒出高高的水柱,他忽然想起刚来现代的时候,那时两人还很穷,只能去那些免费的地方玩耍,这 里,就是她带自己来的第一个地方,看高大无比的主席挥手雕像,还到“城市之心”去给自己买一些南北朝的历史书,自己才知道“孝文帝”的千古功过在后人眼里的评论。 七个小暴君刚刚惊天而出时,冯丰也曾带他们来这里,萧宝卷还因为随地吐痰,被执勤的“黄马褂”罚款5元。 他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心里有点甜丝丝的,却又深深地伤痛,不去想了,很久以来都告诉自己不要不打扰她的安宁的生活了,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却那样的情不自禁,手指 一直按在手机上,那一串烂熟于胸的号码多次输入,之事一直无法按下那个拔出的小小绿色键。 绿灯亮了,他还愣着,后面一声不耐烦的喇叭声,他惊醒过来,立刻发动车子,加快了速度。 车子绕了几圈,然后,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来到了c大门口。 当时华灯初上,校门口川流不息的人群,一些学生模样的情侣手牵着手进进出出,冯丰呢?她此时是否也会在这里来来往往? 狭路相逢 那片荷塘早已枯萎,柔顺的柳枝已是败相,一排一排的椅子上也坐着三三两两的背影,可是,哪一个才是她呢? 等了好一会,奇迹还是没有出现,她不在这里,不从这道校门口经过。 强烈的失望令心里一下惊觉,自己在这里干什么?告诉别人自己还是“藕断丝连”?那些苦心呢?那些伤害呢?那些代价呢? 他立刻调转车头,往南郊的别墅而去。 独立的一座房子,在冬日的夜晚静悄悄的。他停好车,进到客厅拉亮所有的灯。近半月不曾回到这里,屋子里的一切仿佛都蒙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冯丰不曾回来过“她的”别墅。 心里一直是明白的,不止因为她胆小,还因为她的性子,她是绝不会要这个房子了。从今以后,这里,将再也不会有她的影子了? 他坐在沙发上,看这“凳子”软软地陷下去,才想起,这个沙发还是她要求买的,她来这里几次后,觉得这里的凳子都是硬邦邦,冷冰冰的,很不舒服,所以他就买了这组十分柔软的沙发。 然后,他听得一阵脚步声,那脚步敏捷犹如狸猫一般,一般人是听不出来的。那是大中,他按照约定来了。 大中见他陷坐在沙发上,精神疲惫,有点担忧:“老大,你不舒服?” 他摇摇头:“情况如何?” 大中清了清嗓子,说话的态度完全是一五一十,像调查员的那种刻板:“她除了上课写专栏,基本没有其他太多的活动。不过,近几天,她和一个叫黄晖的男生常常见面……”他 迟疑了一下,“那个黄晖,应该是在追求她,老大,要不要阻止他?” 李欢摇摇头。 她会接受黄晖吗? 如果接受了黄晖,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能带给她什么呢? 大中还在继续:“……昨天c大举行了一场篮球赛,叶嘉和黄晖都参加了,她也在场。比赛结束后,叶嘉去和她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她就和黄晖以及一群男生,一共15个人去吃了 烤肉……” 叶嘉也在c大?这么说,他显然也见识黄晖了。明明想的是,如果他和黄晖在一起快乐的话,那也由得她去。可是,为什么此刻却忍不住地“幸灾乐祸”?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有叶嘉在,自然有搅局的人。 “老大,我今天无意中还听到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说前些日子,女生楼317寝室,夜半有人痛哭,据说是某女生就业压力大,想自杀……” 李欢心里一震,317?冯丰可不就是住的317寝室? 那个寝室才住了两个女生,随便排除一下,除了冯丰,还有谁会在夜里痛哭? 他坐不住了,几乎要从沙发上站起来。自杀?冯丰怎么会有这样可怕地念头? 自己那番做作,对她来说,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离婚本来就受了很大的打击,在这个世界上又没有什么亲人,自己和她决裂,对她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她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心里强烈地后悔,却又如一头即将陷入陷阱的野兽,万万不甘束手就擒,偏偏只身上阵,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和陌生的敌人挣个鱼死网破。这些,如何能让她参杂其中?有了她, 不过是白白增加牺牲而已。 而且,心里那么强的预感,自己在这个世界终究是呆不长了,迟早都要离开的,不如趁早放手,让她早早习惯独立。 大中见他面色大变,立刻补充道:“她现在精神状态很好,那个人不一定会是她。” 李欢没有作声,这个人一定就是她,绝不会错。 “老大?” “我没事,大中,她如果和黄晖在交往,你千万不要阻挠他们,更不可对黄晖有半点威胁。” “这个……”大中很是不服气,他一直认为自己奉命照顾的是老大的“妻子”,如果那个女人变成了别人的妻子,又何必再花费心思去管她?要管,也该别的男人去管。 他看大中不服,加重了语气:“大中,你切记。” “是。” 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了,如果这个时候,身边连说说话的人都没有,她估计真的要崩溃了。如果黄晖能安慰她一下,那又有何不可? “老大,我托了一个道上的兄弟暗查,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刘子业等人的确是失踪了。他最后一次露面是在百货大楼的天桥下,此后就不知去向了……” 如果刘子业是失踪的,那么苻生和慕容熙就一定也是被同一拨人带走的。 “这个兄弟可信不?” “他是我以前的战友,人很可靠。” “好,那就叫他继续查下去。” “是。老大,谁要害你,我们一定会将他揪出来。” 大中等人只以为是他仇家所为,李欢也没法向他们透露自己的身份,如此,更是觉得诺大的世界,仿佛就自已是个“怪物”。 “老大,我看冯小姐并没有任何危险,也没有任何人在跟踪她。我呆着也没什么意义,是不是可以撤出来?你的安全更重要……” “不,你一定要注意她的动向,只是别跟她太紧,绝不能被她察觉,更不能让她以为自己被监视了。她在c大的一切行为可以不管,不过她一个人外出的时候,一定要留意着。” 大中不解,经过这些日子,他发现冯丰根本没有任何危险。可是,却又不愿违背李欢的命令,立刻答应了。 这一夜,李欢没有去卧室,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忽见一女子盈盈地来到门口,他喊了一声“冯丰”,那影像就消散了。 他惊醒过来,走到窗边看外面冷冷清清的夜色,才明白,自己也是那样害怕“孤寂”——那是比其他任何人更害怕的异世界的“孤寂”。 而自己唯一的伴侣,早已被自己赶走了。 一阵风簌簌地吹过,他悚然回头,四周又是万籁俱寂,只是那么强烈地感觉,黑暗中的神秘势力,他如猫一般观察着老鼠的生长期,从刘子业、苻生他们开始,然后,慢慢地,就 要轮到自己这个“正主”了。 忽然想起后天就是冬至了。来现代两三年了,他发现冯丰每个节日都喜欢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去。因为害怕孤独,所以在节日的时候,最怕出去看到别人都是家家团圆,自己却孑然一身。两人住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大小节日,他都有做一顿丰盛的饭菜,而这个时候,无论她遇到什么事情,也不太会生气,总是和和气气的,如今想来,才明白——她也是因为害怕冷清啊! 这个冬至,后天,她一个人又会怎么过呢? 房子的相关手续均已办妥。 从房管局出来,冯丰大是气馁,因为那个办事员跟看怪物似的看她,说你名下这么多房产了,还买。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心里还是不舒服,好像房地产价格飙升,是因为自己这 类囤积投机分子似的——那些房产可没一个真正是属于自己的! 算算,自己还真算得上阔佬呢,李欢的几套房子,还有叶嘉的那套“新房”,都写的自己的名字。 “冯丰,我已经给了你别墅,其他的,你就不要觊觎了……” 这是谁说的财大气粗的话? 不是不侮辱人的。 她在心底冷笑一声,有钱的人才有底气,李欢,他付出那么大的“金钱代价”,到头来,也不过只是为了给自己狠命一击,将自己踩在脚下,大大挽回他的帝王的“尊严”。 如果一个男人对你千好万好,最后却告诉你我不过是为了报复,我喜欢其他女人了,我不陪你玩了! 这个世界上,又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 李欢炒股起家的10万,是自己做房地产策划和他一起挣来的,分他100万不算太离谱。其他的,自己也不会再觊觎他半点东西了。 她拿着土地使用证和房产证,细细看了几遍,只有这个“冯丰”,才是正真意义上的“业主”,才是自己的财产。 其他的,又跟自己何干? 以前没有那两个男人,自己也并没有饿死,现在,那样能活得好好地,不,是能活得更好。 理智恢复过来,她就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小店。那是自己投资开的。难道因为“赌气”,小店也不管了? 她赶紧给店里打电话,是萧昭业接的,声音很惊喜:“姐姐,你好久没有回来看看生意了……最近生意不错,比以前还赚钱……” “那就好。今天有课,我走不开,明天我来看看。” “好好好,姐姐,你一定记得来啊……”他忽然想起什么,赶紧提醒她,“不过明天上午‘遥控器’要来查货,你干脆下午或者后天来好了,这样就不会碰到他了……” 难道自己怕见到李欢? 笑不笑话!这是自己的地盘,他有什么资格再来指手画脚? 决裂时他的那些话,句句在心里如针刺。她想,倒要看看他在这个世界就活的多快活,和他那些美女就能甜蜜到何等地老天荒。 还有叶夫人! 难道就因为自己不是国色天香,不是豪门千金,就活该被叶夫人肆意侮辱,被李欢肆意践踏? 山水有长,再有狭路相逢时,他们要是还敢出言不逊,一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擦身而过的缘分 一路上,她心里都非常愉快。盘算着下个周末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家里”——终究有家了,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买许多自己喜欢,以前怕搬家又不能买的东西了。沉闷了许久,第一次有喜气洋洋的感觉,她想,“家”真是个好地方,女人有了房子,才像蜗牛,真正有了自立的本钱。以后一定要努力挣钱,更好的生活。 老远地,她看见黄晖在女生楼外侧的林荫道上溜达,黄晖也看见了她,惊喜地迎上来:“冯丰……” 她心情愉快,对他从未有过的柔声细语:“呵呵,你有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在这里等很久了?” “没有……才等一会儿……”他涨红脸,期期艾艾的,“冯丰,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冯丰觉得他的表情特奇怪,以前约会他也没有这么害羞,有什么古怪?她笑道:“明晚啊?我有空,什么事情?” “明晚,明晚……” “明晚干什么?” 看电影?吃饭?也不用这么害怕呀! 黄晖干脆一鼓作气:“明天是冬至,我想请你回我家吃晚饭……” 这次轮到冯丰吓了一跳,见家长?这么快? “这个……” “我爸妈都想请你去吃一顿饭。冯丰,去吃一顿饭好不好?他们都准备好了,只是去吃一顿饭而已,我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吃一顿饭吗? 他见冯丰不应,更是结巴起来:“我妈,她,她是你的崇拜者,喜欢看你的专栏,所以很想见你一面……” “哦,” “冯丰,我……” 他面颊通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急得几乎要抓耳挠腮。 冯丰定好神来:“呵呵,好的。” 他见她答应,高兴得一跃而起,拉下了头顶的几片树叶,大喜过望:“你今晚吃饭没有?对了,我给你买了蛋挞,我都忘了……” 这时,冯丰才看到他手上拎着一个袋子。她有些失笑:“哦,原来是要我答应了才给我吃?不答应就不给我吃?” “当然不是了”他喜形于色,“我是专门给你买的,无论你去不去,都给你吃,快吃吧,都凉了……” 新鲜出炉的蛋挞还没冷过心,廉价的食物,朝气蓬勃的少年,冯丰有点失神,也许是太渴望被人关心的感觉了,这一刻,竟然觉得很温暖。 从早上开始,c城的空气里似乎就开始弥漫着羊肉汤的气味了。 李欢来到小店时,是下午两点。 刘昱和高纬已经被派去酒楼打杂,就剩下萧宝卷和萧昭业二人在此经营。萧昭业得到叶嘉提携,介绍他和业内一个著名书法家后,他灵机一动,就在小店门口挂上自己和该书法家的合影并一副真迹,然后,旁边卖自己的作品。 偶尔有个别识货的经过,见他的字完全比那个名书法家写得好,可是价格却便宜多了,500元一副随便买,如此下来,他的收益就很可观了。 萧宝卷则负责淘货和日常的经营,李欢做主给他们增加了零花钱,稳定了一下军心。而且萧宝卷兴趣在于打篮球,对打游戏不感兴趣,所以,也并不闹着要走。更重要的是,他俩 比刘昱心机深得多,见出去的刘子业、苻生等一个个失踪了,想起自己终究是“古人”,帝王的猜忌心理一上来,就明白,呆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轻易出去并不是好事。 饶是如此,他们和李欢的矛盾也并没有怎么缓解,总觉得这个“紧箍咒”看起来,是那么碍眼,巴不得他就此消失了才好。 可是,李欢终究是不会消失的。他一来,两人原来本在吹牛,见了他,离开埋头各自做事,他不开口,就不招呼他。 李欢自然知道他们的情绪,也不以为意,只淡淡道:“今天冬至,你们早点关门,晚上9点到酒楼一起聚餐。” “好。” 他在门口四处看看,心里有些凄怆,今天,冯丰怎么过节呢?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没个家也没个亲人。 他忍了许久,终于还是缓缓问道:“萧昭业,最近冯丰来过店里没有?” 萧昭业想也不想,立刻回答:“没有,她不会再来了。” 她真的不会再来了? 萧昭业想不过,又加了一句:“你放心,她不会来拿你的钱的。事实上,这个店开张以来,她根本就没有在这里拿过钱自己花……” 李欢没有听他说些什么,今天自己是来“查货”的,可是,若不是为了想出现奇迹,“巧遇她一面,谁会关心这点蝇头小利? 他记得冯丰今天下午应该是没有课的,过节了,她或许可能来看看萧昭业他们的。可是,等到三点钟,奇迹终究还是没有出现,她真的是从此就不再来了? 心里无比地失望,他又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萧宝卷见他要走不走,巴不得赶紧查完好闪人,冷冷催促他:“你要看的货单,还看不看?” 他心不在焉地摇摇头:“你们自己盘点一下就行了。对了,你们要看见冯丰,告诉他,我并不欢迎她。” 萧宝卷心想,这店主还是冯丰呢,你凭什么不欢迎?但想到他“遥控器”的滛威,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恨得牙痒痒,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越看越卑鄙。 走过送仙桥,冯丰看见一辆宝马停在路边,她认得这个车牌号码,立刻闪到旁边的一棵大榕树背后。 原来李欢真的在店里。 本来打定主意是不怕他的,可是,此刻却没了勇气,根本不愿和他正面相对。想起他字字如刀的侮辱,若不是对自己衔恨以深,“绿帽子”的千年怨毒,怎么会如此狠毒?这一次 ,他又会说些什么呢?他如今有了芬妮,或许还有其他美女,是一点也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撕破脸的男人,就是敌人。 要知道,男人一刻薄起来,那比最毒辣的长舌妇还要厉害。 她踌躇地站在榕树背后,一直骂自己胆小鬼,可终究还是不敢出去面对他。 好一会,她看见李欢从店铺里出来。她立刻往榕树后面侧了下身子,然后,近了,他直接走向他的宝马。 这一刻,她几乎看清楚他的面容和他的星星点点的白发。 第一印象就是,他瘦了。 她有点意外,已经报复了自己,又得到了芬妮,他难道不该是春风得意地吗?为什么看起来,却是如此憔悴? 明明是痛恨他的,可是,这一刻,心里却有些发疼,他究竟因何一夜之间两鬓染霜?就如武侠小说里,白发魔女因情才会一夜白头。而李欢,他又是因为什么?她可不相信,李欢是因为“时髦”,自己去染白的。要让他这种千年老妖去染发,用脚趾头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蓦然一惊,莫非李欢得了什么绝症? 可是,有绝症会令头发花白的嘛?好象没有吧。 或者是因为跨越“千年时光”的缘故?他虽然“驾崩”时不过32岁,来现代也一直维持着青年男子的面容,可是,终究是过了一千多年时光了。 莫非李欢要灰飞烟灭了? 她打了个寒噤,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恨李欢了,好像一点也不恨了。 为什么?因为他染霜的两鬓? 这一刻,心里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要跑出去,当面再追问他一次,可是,脚刚动了一下,终究还是鼓不起勇气。 她想的入神,不知不觉间,宝马已经开了出去, 她从榕树后面走出来,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头发为什么会发白。 李欢的目光不经意地晃一眼后视镜,这一看,手几乎抖了一下,那个从榕树背后走出来的女子,可不是冯丰? 原来,她看到了自己的车,就一直躲在后面不敢现身。她打扮得很是奇特,连头发都是做过了,她如此盛装来小店干什么? 他一个紧急刹车,后面的车子差点追尾,司机按了喇叭大骂:“妈的,你怎么开车的?” 他回过神,立刻启动车子,再看后视镜,她的身影已经完全模糊了。 “姐姐……” 冯丰回头,是萧昭业跑出来,兴高采烈地看着她:“你终于来了。” 她强笑一声:“最近生意如何?” 萧昭业没有回答,只是上下左右地打量她,语气有点奇怪:“姐姐,你比以前漂亮多了……” 她失笑,今天,可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因为要去黄晖家里,所以先换了衣服,可不能失礼于人。他们以前见到的都是自己随便穿一条牛仔裤,去淘货的便装,如今换一件衣服,就 大惊小怪了。 萧昭业看她好几眼,才急忙回答:“生意比以前好多了。对了,姐姐。叶医生给我介绍的书法家给了我很大帮助,现在的字能卖500元一副了……”他对叶嘉很是尊重,“叶医生还 说,以后我如能加入书法家协会,名声响亮了,字会更值钱的……” “哈哈,真的吗?” “真的,我可以请你吃饭了。” “行,改天你请我吃饭。” 萧宝卷也走出来,很是高兴,看看外面:“姐姐,遥控器刚走,幸好你没碰上他。” 攀援的凌霄花 她淡淡地:“酒楼的生意最近好不好?” “我听高纬说,酒楼生意爆好,天天满座,晚上一般还要排队。真是没天理,遥控器这种恶棍,财神为什么要保佑他呢?” 冯丰苦笑,放眼一看这个世界,有钱人大多都是恶棍。尤其是中国,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几个有钱人没有血腥的“原罪”? 老老实实做人,是赚不了钱的。 “姐姐,叶医生请我们下周末去玩,还叫刘昱、高纬他们两个一起去,也不知道遥控器会不会让他们俩去……“ “叶医生居然会打篮球,而且打得极好,他可比遥控器有趣多了,能讲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又不像遥控器那么野蛮……” 她想,叶嘉的“暴君心理研究测验”要开始了?看样子,他采用的应该是“自然观察法”,先和这群小暴君搞好关系,让他们不设防地进入测试。 她点点头:“放心,李欢会让他们一起去的。” “姐姐,你不晓得,李欢最近对我们十分苛刻,强迫我们干活,极少让我们放假,即使偶尔一天假期也禁止我们私自外出。前几天,刘昱偷偷溜出去打游戏,被他发现了,挨了一 顿毒打……” 其实,所谓“毒打”也不过是给了刘昱两个耳光。但是,萧宝卷讨厌他,形容得十分夸张了。 冯丰虽然对他们的话持保留态度,但还是暗自心惊。李欢并不是一个暴戾的人,可依照他二人的形容,近期,李欢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 “你们自己注意点,不要招惹他就是了嘛。” 萧宝卷从收银台里拿出一叠码好的钞票,神神秘秘的:“姐姐。你拿去用吧。” “干什么?” “遥控器想独占你的财产,趁他不在,你赶紧拿点走,能拿几个是几个,这是昨天和今天卖的全部货款,我还没有拿去存在卡上。你正好可以拿走。” 冯丰失笑:“他要追查起来,你怎么交代?” “我就说窃贼偷起跑了。” 萧昭业补充道:“大不了我用卖字的钱补足。这几天加班多写点。姐姐,你拿走,可不要便宜了遥控器……” 她看一眼萧宝卷和萧昭业,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安慰。离开了千年集权暴政的转制土壤,他们完全就是普通的少年了。 原来,罪恶的滋生,真的还在于罪恶的土壤。 冯丰把这叠红红的百元大钞在手里拍了一下,又亲手放在收银台里:“呵呵,你们放心,这个小店还是我的。没有人能把我赶走。你们好好干,到年底结算时,挣钱了大家按照份子平分。“ 萧宝卷和萧昭业交换了一下眼色,均摇摇头,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奇蠢无比,都这个份上了,还如此信心满满,有李欢在,会有他的好果子吃嘛。 “姐姐,李欢已经有了那个叫做芬妮的美女……”萧昭业忍不住提醒她,“以前我们做皇帝时,即便是宠妃,打入冷宫后也基本不可能再重新宠信,美女太多了,君王眼睛都挑花 了,绝无可能回头惦记抛弃的女人……” 只有男人才会说出这样的实话,所以,即便恩爱如杨贵妃,大难来时,唐玄宗也会杀了她先保住自己的江山再说。这世界上,没有男人会为女人真正“忠贞不渝”,更何况,有比 以前更好的女人出现之后。 萧宝卷也说:“姐姐,我觉得黄晖不错,他比李欢好多了,篮球也打得好……” 这家伙,应该说篮球比李欢好得多。 冯丰笑起来:“你们想太多了,我和李欢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并不是什么他抛弃的女人。” 朋友?二人真拿不准她是聪明还是愚蠢,也就不再劝了。 一夜白头,脾气又越来越坏,日渐憔悴的厉害,到底是撞了什么邪?直到上了出租车,冯丰还在思索这个问题。可是,想来想去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莫非他和芬妮发生 了矛盾?她想给芬妮打个电话问问,可是,想起李欢那句“你和芬妮是云泥之别,当然。芬妮是云,你自己是什么你自己知道”,拨了号码,却又放下电话。 自尊极大地被践踏,那是根本不可能修复的创伤。 自己何必还去管他的闲事,自讨没趣? 手机响起,很陌生的一个号码。她接听,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冯小姐,我是xx二手房房产公司的,您的别墅是否有意出售?” “哦?“ “是这样的,有一个商人想买一套郊外的别墅,他很中意那个地段,但是,没有空出的别墅,就打算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割爱。我们打听到您是业主,去您那里看了好几次都没见到 主人在家,所以冒昧打电话向您咨询一下。买主可以出一个很合理的价格……” 中介并不躲闪,直接说出了一个价格。那是令人十分心动的好价钱。那个鬼气森森的别墅,自己可不敢去,卖了套现一大笔现金道是好事。 可是,这个别墅终究是李欢的,而且里面还藏着天大的秘密,尤其是那棵千年的黄桷树,一般人住进去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不吓死才怪。 要不要卖,得李欢自己做主。 她想了想,回道:“我再考虑几天吧。” “谢谢,那我下周给您打电话。” “好的。” 得尽快找个时间,把那些东西还给李欢。再不愿意见面,都再硬着头皮去一次吧。 出租车停在c大门口。她刚下车,电话又响起,一看,竟然是叶嘉的号码。 “小丰……” “嗯?”心不争气地狂跳。 “小丰,今晚一起吃饭好不好?” 她几乎要冲口而出一个“好”字,却蓦然想起自己另有约会。这一想不打紧,满腹的怨恨如山洪一般爆发,自己和他同居一年,领取结婚证一年,可是,连他叶家大门都没有资格 踏进半步,这是什么样的爱情?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爱得连家门都不敢让你进,你又还有几分尊严可以支撑今后漫长的岁月? 她听得自己心底冷冷地笑,就因为你是个穷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再和高不可攀的叶公子纠缠不休?想来真是一场极大地讽刺,连夫家的门都没进过,就成了光荣的“下堂妻”了。 “小丰,我来接你……” “叶嘉,抱歉,我另有约会。”然后,断然挂了电话。 走过那片荷塘,黄晖打来电话,声音很急迫:“冯丰,你在哪里?” 他害怕自己临阵退缩? 不攀豪门了,再看看普通人的门槛,是不是还是那么多条条框框呢? 心里憋着一口气,对李欢和叶嘉,一时间,仿佛同等地憎恨。这两个男人,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哪一个曾经真正平等地和自己站在一起过? 他们即便“爱”——也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想爱的时候爱之入骨,想扔的时候弃如敝履。一切,端看他们搞笑,何曾轮到自己做主? 而自己,就像攀援的凌霄花,仿佛总在借他们的高枝炫耀自己。 没有他们,自己也并不会成了昨日黄花。 愤恨令她的声音柔和起来:“黄晖,我在荷塘边,你快来。” “我五分钟就到,你等着我。” 答应得这么爽快,可是,心里忽然有些忐忑,这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生上他家大门呢,而且,更要命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先买礼物,现在天色已晚,去买还来不来的及? 她越想越害怕,去一个男生家里,该买什么礼物?该怎么说话? 她想,也许黄晖常常带女同学回去吃饭?她念书那会儿,本市的男生也有请一大群女生回去吃饭的,她也去过,因为人数众多,并没有其他意义,一点也不会尴尬。 但这次就不同了,只得自己一个人。即便是一餐普通的便饭,可是中国的国情,儿子带女孩子回家吃饭,父母总是会有点“多心”的。如果别人万一知道自己是“离婚女人”,会 不会冷言冷语?黄晖的母亲,她会不会又是另一个叶夫人? 萌生了惧意,就大大后悔自己不该逞无谓意气,简直就要趁黄晖还没到之前拔脚开溜了。 可是,还来不及开溜,就见黄晖气喘吁吁地跑来:“冯丰……” 黄晖手里拎着一个篮子。他看见冯丰的装扮,呆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冯丰,你……” 她更是慌张:“我怎么啦?” 他十分喜悦:“你今天特别漂亮……”他红着脸,又补充一句,“又端庄,又漂亮,冯丰,你真好看……” 她松了口气,第一次登门,总得给人家一个好印象,穿牛仔裤并不就是潇洒,有时,其实是无礼和轻慢。 她看他手里拎的是一篮新鲜水果,不等她问,黄晖很是不好意思地先开口:“我问寝室里的男生,买什么好,他们说带点水果就行,所以,我先买了……” 敢情他打听到女孩子第一次去男朋友家该带什么礼物,就立刻急吼吼地先替自己准备好了? 如此关头,冯丰再萌生悔意也不行了,硬着头皮,心想,不过就当朋友一般上门吃一顿饭,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管别人那么多看法干嘛? 可是,终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直到上了出租车,她还是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一句话也不敢说。黄晖看出她的紧张,悄悄伸出手想拉住她的手,她不经意地装着拂一下头 发,将手移开了。 他有点失望,但想到她肯去自己家里吃饭,已经是两人之间的一大进步了,立刻又开心起来。 黄晖的家在本市南边,是一个很著名的生活小区。 一路上,黄晖大略讲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他母亲是一所重点中学的历史老师,父亲是一名普通的律师。冯丰心想,怪不得你也念法律,原来是家学渊源。 谈话令她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可是一下车,又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黄晖见她不安,大着胆子,一下拉住她的手,领着篮子就往前走,边走边走说:“冯丰,你别害怕,我妈说不定比你更害怕呢……” 冯丰不得挣脱他,心想,反正吃顿饭而已,又不是要和他谈婚论嫁。 黄家。 黄太太换了一件大衣,然后又换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6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6部分阅读 一件新的中式绸面棉衣,照照镜子,左看右看,难以取舍,大声喊丈夫:“喂,老头子,你说我穿哪件衣服合适?” 黄先生取下眼镜,放下报纸,看着妻子胖墩墩的身子,皱皱眉:“是丑媳妇见公婆,可不是丑公婆见儿媳,你紧张个什么劲?” 黄太太瞪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话?小丰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我期期追她写的专栏,我是她的铁杆粉丝。她能上我们家,是儿子的福气,你怎么敢怠慢?快去换衣服……” 黄先生笑,几曾听说儿子的女朋友上门,公公忙着换衣服的? “老太婆,你是不是紧张过头了?” “快去换衣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儿子向我们提起这个女孩子已经一年多了,今天才第一次登门,真是不容易。我套过儿子的话,小丰和他保持着距离,这次我们可不能减少 儿子的分数,得给人家一个好印象,助儿子一臂之力。” 黄先生翻翻白眼:“女孩子是看儿子,不是看父母。” “你一个男人家家的懂什么?我们学校的年轻女老师普遍都说,她们上门很重视男方家人的态度,如果公婆不上路,以后日子就不好过,这是他们考虑婚姻的重要砝码,许多女孩 子就是因此退缩的……还有,儿子早说了,小丰是孤儿,女孩子一个人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如此上进就更难得。你待会说话注意点,别拿出你的职业习惯,东问西问的,要是 问出‘你父母是干什么的’之类的蠢问题,我饶不了你……” “我晓得,你起码提醒过5次了。” “那你还呆着干嘛?快去换衣服,一定得穿那套最好的西装。” 黄先生无奈,只好去换衣服。 心神俱灭 黄晖自己拿钥匙开门,钥匙刚在锁孔里转一下,门立刻打开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满面笑容:“呵呵,黄晖,你们回来啦?这位就是小丰吧?” 冯丰还没回过神来,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走过来,他个子瘦高,是中国父亲那种最普通的表情:“小丰,欢迎……” 冯丰赶紧点点头:“伯母,伯父,您们好。” “嗯,快请进。”黄晖的母亲拿出崭新的棉拖鞋给她,虽然满面笑容,看得出,她的心情十分紧张。 只有黄晖一个人倒是很落落大方的,带她去沙发上坐着。 黄太太立刻给她倒茶,是上好的铁观音,一冲上就有股淡淡的香味:“小丰,你喝水。还有水果,你喜欢什么?柑子?柚子还是苹果?对了,还有龙眼,小番茄……” 冯丰这才发现,客厅的茶几上,鲜亮的大果盘分门别类地放着各式水果。然后,黄晖又将那篮“礼物”放在桌上,桌上堆成了水果小山。 她客气几句,看出,黄晖的母亲竟然比自己还紧张。黄太太一身新装,而黄先生也是西装革履,还打了领带,夫妻俩都正式得不得了。 她有点吃惊,只听得黄晖大笑起来:“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穿得像要去赴宴似的……” 他这一笑,紧张的气氛立刻缓和不少。 黄太太赶紧说:“老头子,你快去炒菜。” 黄先生得令,马上系了围裙,西装革履地走进厨房。他态度十分自然,显然常年是家里“掌勺”的大厨。 冯丰又是吃惊心里又是忍不住想笑,一个男人,在家里西装革履地去做菜?是今天才这样还是以往都这样? 黄晖自告奋勇:“我给爸帮忙。” 黄太太拉住他:“菜全部弄好了,只等下锅,一会儿就好了。你带小丰去房间看看,半个小时就能吃饭了。” 黄晖欣然答应:“小丰,我带你去转转。” 刚到陌生人家里,自然拘束。冯丰暗暗感谢黄太太的好意,和黄晖一起,总比面对他父母来得轻松。 黄家是那种普通的复式两层房子,大约有200平方米左右。冯丰五年前看房子,这种复式不过2000元左右一平方米,几年时间,房价疯长,但在几年前,买这样一套房子也不过四五 十万,是c城中等人家的水平。 黄晖住楼上一层,有自己独立的书房和卫生间,相邻还有一间稍微小点的房间。黄晖领她进去,只见这间屋子完全是女性化布置,床上用品都是全新的,床头还放了一个大大的公 仔沙皮狗。 黄晖摸摸头:“我妈准备好的,今晚,你可以住这个房间……” 冯丰有点不安:“不,吃了晚饭后,我要回去的。” 黄晖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妈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会送你回去的。” 他越是解释,她越是不安,这家人太热情了,这样的规格,完全是接待“儿媳妇”的规格,自己这一来,是不是错了? 她不想再看什么房间了:“黄晖,我们下去和你妈说说话吧。” “好。” 黄太太见他俩下来,十分高兴:“吃饭了。” 菜肴十分丰盛,水煮肉片、风味辣子排骨、龙须笋烧兔子、白灼鲜虾、清蒸鲈鱼、香菇菜心、凉拌蕨菜。中间一个十分精美的磁大碗里盛着雪白的羊肉汤,上面几枝鲜绿的芫荽。 冯丰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在男孩子家里吃饭,心情十分紧张,黄太太拿了筷子:“小丰,吃饭,不要客气……黄晖,你也吃……” 她叫冯丰“小丰”,叫自己的儿子倒连名带姓的。不像叶夫人,开口闭口就是“我儿子”。 这一顿,吃得并不难受,按照中国百姓的习惯,饭桌上,人们一般会问你父母是干什么的,家里的一些情况……冯丰最怕别人问这些,但是黄氏夫妇一句也没有问,他们谈的话题 虽然都很家常,但黄氏夫妇谈话技巧都很高明,并不令冯丰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加上黄晖偶尔一句恰到好处的插科打诨,令大家捧腹不已。 黄太太偶尔不经意地看冯丰的饭碗,见她吃得差不多了,还没开口,每次儿子已经先一步不动声色地给她添饭。她暗喜,儿子怎么变得这么开窍了?可见,小子就是要有了女人才 能真正成长。 冯丰从没体会过这样浓郁的家庭气氛,不知不觉,倒吃了两碗饭。而黄晖,简直就是个大胃王,待众人都放下筷子了,他还一个人十分轻松地将剩下的排骨加完,一大碗羊肉汤也 喝得精光。 这一顿饭,每个人都吃的很轻松。尤其是冯丰,自从和叶嘉离婚、李欢决裂以来,每天都是自己强迫自己吃,强迫自己睡,为的也不过是撑着不要生病罢了。许多日子,从来没有 真正觉得食物如此美味过。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吃饱了。心情就大大轻松起来,好像所有的痛苦都一下无影无踪了。 一桌的残羹冷炙待收拾,黄先生率先“功成身退”,舒舒服服地去看新闻频道了。黄晖挽了袖子收拾碗筷,冯丰第一次上人家门,迟疑着要不要去帮忙,手刚触着一个碗准备收拾 ,黄太太立刻拉住她,眨眨眼睛:“你不用管,黄晖负责洗碗……” 她红着脸缩手,黄晖十分愉快地说:“你去坐着,我很快就收拾好。” 黄太太拉她的手坐到沙发一角,压低了声音:“男人不能惯着,你要洗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洗碗伤手,女人最好不要洗碗。黄晖8岁开始就包下洗碗的任务了,他是做家务的好手……” 冯丰哑然失笑,对这个胖墩墩的夫人顿生更多好感。 紧张的心情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小丰,电视里吵闹,我们进书房说说话。” “呵呵,好的,伯母。” 楼下的书房比楼上的那间大一些,是黄氏夫妇俩共用的。一进去,冯丰立刻看到书桌一边一摞c城发行最大的日报和几本杂志。 黄太太笑眯眯地:“小丰,我是你的粉丝,你写的专栏我每期都收集。” “呵呵,谢谢伯母厚爱。” “不过,在看你的专栏之前我就听黄晖说起你了。老实说,得知你会来我们家里,我真是激动。我是历史老师,现在的课本因为种种限制,对魏晋南北朝这个阶段提及很少。我查 很多资料,自以为已经了解得算多了,直到看了你写的专栏,才知道还有那么多丰富的内容是自己闻所未闻的,小丰,这次我们可得好好探讨一下……” 冯丰立刻来了兴趣,还有什么能比遇到一个知音更令人兴奋地事情呢? 两人一见如故,又志趣相投,滔滔不绝地就聊开来。 客厅里,黄晖洗完出来,陪着父亲看电视。 他看一会,目光又不停飘向书房门口,可是,书房的门关着,也不知道她们在里面谈些什么。他想去看看,又觉得冒昧。 黄先生见自己儿子坐立不安,笑眯眯地解下自己的领带放在一边:“儿子,我真是同情你。” 父亲口里说同情,可是,眼神里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呢? “嘿嘿,没见过这么不上道的老娘,儿子带女朋友回家,儿子顾不得说几句体己话,倒被老娘霸着谈笑去了,哈哈,儿子,谁叫你领一个你老娘的偶像回来?” 黄晖故意做得愁眉苦脸的:“我看我在妈心目中的地位严重下降。” 黄先生不屑一顾:“你少装可怜,我今天被逼着穿西装下厨,你见过比你老子更逊的男人没有?我这都是为你牺牲的, 你得陪我下几盘棋作为补偿……” 黄先生棋艺不好,却酷爱下棋。下棋这种东西,得讲究天分,并非岁数越大越厉害,儿子10岁就超过他的水平了,每次被逮着做陪练,简直苦不堪言。 黄晖叫起来:“你每次都是输,我简直胜之不武。不行,只陪你下一盘……” 他伸出手指,讨价还价:“三盘。” “最多两盘。” “成交。” 父子俩同时看向书房的门,黄先生小声道:“你猜你老娘会不会要她签名?” “1000?” “就1000元,我赌会签名……” 黄晖正要回答,忽然听得书房的门“吱”一声打开,母亲已经和丰冯丰出来了。 “你们父子俩爷子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黄晖强忍住笑:“不敢。”他的目光落在冯丰身上,见冯丰笑容满面,精神愉快,才松了口气。看样子,她和母亲谈得非常愉快。 大家又随便聊了几句,冯丰看看手机,礼貌地说:“时间不早了,伯父伯母,我要告辞了。” 黄太太不慌不忙地拉住她的手,从旁边的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和一个红包递给她:“小丰,这份礼物你拿着……” “不用,不用。”冯丰赶紧推辞。 在c城,一般未婚男女第一次上亲友家门,都会得到红包,尤其是男生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男方家长必须准备红包的。以前念书时,一些女生第一次和男朋友回家,回来总会交流 “红包”的金额,反正上封顶下不保底,许多女生也会大骂男方吝啬,给的红包太少之类的。 她和叶嘉没有经历过正式恋爱阶段就同居了,也没上过叶家的门。叶夫人到叶嘉的小别墅小住时,见第一面就对她十分刻薄不满,觉得她配自己的儿子简直就是乌鸦飞到了凤凰枝 头上,哪里还会给她什么“红包”礼仪? 她没有拿男方红包的概念,今天,这个红包拿了,会不会就必须和黄晖正式交往了?否则,无缘无故地拿人家的礼物干嘛? 黄晖见她推辞,赶紧给她打开盒子,是一条黄金链子,下面的坠子是一条雕花,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呵呵,冯丰,你拿着吧。” 她更是不安,无论如何也不收。 黄太太笑得十分敦厚:“因为黄金方便变卖,所以我买首饰一般就买金的。虽然俗气也谈不上什么档次,但是实惠……” 这话听着,简直大合心意,冯丰一直也是这么想的。 “……呵呵,小丰,放心,这不是下定的桎梏,也不是枷锁。这是我个人喜欢你,送你的一点礼物,和黄晖没有什么关系。至于你和黄晖……”她看看儿子,“得看缘分,如果黄 晖不长进,或者有更好的男孩子,那是他没福气……” “妈,你说什么呀?我怎么会不长进?而且,天下哪里那么多比我好的男孩子?” “你当然必须长进了!” 黄先生见母子俩一唱一和,在旁边暗笑,也插一句:“小丰,你就不要推辞了。这不是长辈送晚辈的见面礼,是你的粉丝送给你的礼物。报纸上不是刊登,那些富姐级粉丝往往送 偶像项链、手链、高级乐器之类的嘛,一个都要几千上万美金。你的粉丝这份礼物也算不得什么,但是你要拒绝,她该多伤心啊……” 这番言辞亦庄亦谐,冯丰无法推辞,黄晖兴高采烈地给她收好礼物:“冯丰,我送你回去。” 黄氏夫妇送两人出门,一直看两人上车才返回家里。 黄夫人连声赞叹:“真是见面胜过闻名,我第一次遇到这么投缘的女孩子。小丰又漂亮又聪明又有礼貌,而且见闻广博勤奋上进,简直是完美无缺,儿子有福了……” 黄先生却心不在焉地直奔书房。 黄太太见他不应自己,追过去:“老头子,小丰这么好,你难道不觉得?” 只见丈夫喜形于色地拿起桌上一个摊开的笔记本,看着上面是娟秀的几行字和签名,哈哈大笑起来:“我赢了1000元……哈哈,儿子输了……” 黄太太莫名其妙,但是很快就醒悟过来:“你敲诈到儿子头上去了?” “怎么不能?他老头子我这次大出血了,总得捞点本回来,他上次挣的2万奖金,估计还没有挥霍完……” “嘿嘿,那赶紧分500给我……” 黄晖开着父亲的那辆老爷车送冯丰回宿舍。 一路上,他心情特别愉快,轻轻吹着口哨,不时侧脸看一下冯丰,有点不好意思,好一会儿才没话找话:“你今晚吃饱没有?” “现在都还有点撑呢。” 两人又无话了。冯丰手里攥着那个红包,又不好意思当着黄晖的面拆开,可是,又怕里面金额过了点儿,干脆递给他:“黄晖,你拿着吧。” “不,你拿着。呵呵,我们同学第一次上我家,我父母都会给红包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一家人都是太极高手。 冯丰没法,只好捏着红包放在包里。 黄晖见她收下,心里松了老大一口气。 快到c大,冯丰说:“我就在校门口下车,你不用开进去,停车也不方便。” “不,我送你进去。” 他笑嘻嘻地,神情却十分固执。冯丰只得由他。他将老爷车停在东大门的停车场,又送她走很长一段距离,一直送到女生楼下,才吹着口哨兴致勃勃地离开了。 冯丰一只脚正要踏进女生楼的大门,忽然被一只手拉住。 她吓了一跳。回头,叶嘉拉了她就往前走。 “叶嘉,有什么事情?” 他依旧不做声,只是拉着她大步往前走。 她停下脚步,他不能继续用力,只能停下,依旧拉着她的手臂。 此时,夜已深了,路上行人已经非常稀少,两人站在一棵高大的凤凰树旁边,昏黄的路灯下,冯丰见他的头发老长,神色焦虑淡淡说:“太晚了,女生楼要关门,我得走了。” “小丰,有一句话我一定要当面告诉你……”他拉住她的手,语调非常平静,“小丰,我这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我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无论你今后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接受。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只要你回头——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我都等着你!” “……” 女生楼的门砰然关上。 从铁栅栏的缝隙里望出去,叶嘉的身影还在那棵高大的凤凰树旁边,孤零零的,固执而带着淡淡的令人心碎的无奈,一阵风吹起他的风衣,隔着一道栅栏,冯丰仿佛觉得很冷,不 知是替他冷,还是自己冷。 她想,全球并未变暖,而是变冷了。 一步步往寝室里挪动脚步,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彻底击碎,这一瞬间,仿佛心神俱灭,坚持了许久的忍耐、克制、勇气、向前……现在,一点都维持不下去了。 寝室里还亮着灯,同室的女生还在打游戏,手忙脚乱,不时夸张地吱吱喳喳一声,听得推门,她随口问:“冯丰,回来啦。” “嗯。” “这个游戏真好玩……”她抬起头,见对面冯丰摊开一本《沉默的羔羊》,“半夜三更看这种恐怖小说?” 冯丰还没回答,她大惊小怪地囔囔出声:“哎,冯丰,你怎么啦?” “?” 她一低头,一滴殷红的血“滴答”一声落在雪白的纸张上,浓浓的,仿佛一朵怪异的圆点小花突然盛开。 壮胆和预约 女生大急:“冯丰,你要不要紧?” 她摆摆手,仰起头靠在椅子背上,觉得浑身疲惫,每一块骨头和肌肉都在疼痛,可是,又说不出哪里疼。 “你快上床休息,我关机了,不影响你休息。” “嗯。” 这一夜,睡得极沉,被闹钟闹醒时,看看才7点钟。 同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冯丰,你不舒服就躺会儿吧,今天上午逃课算了。” “我不逃课。” “冯丰,你去做一下全身检查嘛。” “何必!” 这个念头,许多人是被吓死的,而不是痛死的,一旦检查得了什么病,那种心理负担,几下就令人崩溃了。所以,冯丰相当鄙视就医原则,觉得像古人那样,什么都不知道,自己 自然生老病死,阎王要人三更死自己也不必挣扎到五更。反倒痛快。 现代的体检,真是没劲透了。纯粹是提前吓唬自己。 “冯丰,你是扁鹊见蔡桓公,讳疾忌医。” “辛苦挣得钱何必给医生呢,呵呵。” 她强笑着头重脚轻地起床去洗漱。她知道自己再次坐在教室里的机会不容易,她从来不曾逃过一节课。 生命好像变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走路,念书,写专栏,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有意义的。 脸浸在冰冷的水盆里,浑身仿佛都在颤抖。 她想,谁说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可是,又不得得过且过地敷衍下去。 一上午的课无论如何也集中不起精神,连往日积极的发言也失去了兴致,只是独自坐在后面的座位,眼皮耷拉着,几乎要睡着,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前面的两个男生有时回头悄悄跟她说话,她也没有怎么回应,嗯嗯啊啊的,也没听清楚他们究竟说的是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手机铃声响起,是黄晖的短信:“我在食堂等你。” 像救命的稻草,她强行打起精神,背了书包往食堂走。 老远,黄晖向她招手,她走过去,他已经买好了饭菜。好些天,他见她喜欢吃什么就多买什么,今天挑选的菜也是他平素喜欢的。但是,此刻看起来,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近了,他有些意外:“冯丰,你脸色好差,昨晚没睡好?” “呵,没事。” “看看这些喜欢不?要不要换其他的?” “喜欢。” 她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饭,一直将自己的那份全部吃完,一点也没有浪费。心里隐隐地害怕,如果不吃饭,也许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冯丰,你下午没课吧。” “嗯。” “我也没课,也没事,我们出去玩一下……” 她笑盈盈地摇摇头:“我有事情,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好!”他一口答应,重要的是在一起,而不是在什么地方。只要在一起,看电影或者逛街,都无所谓。 她见他答应的那么爽快,心里觉得踏实,是那种普普通通的情绪,没有负担也没有压力,两个人走在一起,不会心跳,但是心安。 过度心跳其实是一种很不好的事情,会导致休克。 晚上,李欢开车赶到酒楼,9点有员工的冬至聚餐活动,他这个老板得去一下。 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子,他往前走,转弯就可以上电梯了。 忽然觉得有点怪异,他放慢了脚步。 背后无声无息,他再次加快脚步,走到拐弯处,蓦然回头,一个黑色的罩子猛地向他罩来。他虽早有防备也被罩个正着。紧接着,那人一拳向他打来,那一拳真是其疾如风只听得 “砰”地一声,他的身上挨了一拳,差点断了一根肋骨。 可是,这一瞬间,他也拉开了罩子,露出半只眼睛,只见扼住自己的咽喉的那只手,指节骨突出,大得惊人,感觉上像是铁锤一样的拳头,来人力气很大,紧紧扼住他的咽喉,李 欢虽然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声音来,几乎要窒息过去。 来人正喜得手,李欢悄然从裤袋里拿出一瓶喷雾剂,举过头狠命向他一阵喷洒。 来人赶紧松手逃窜。 他一把扯下蒙面的黑罩子,回头,那个人影已经跑远了。 他大力呼吸了一口气,四下张望,知道那个人已经跑远追不上了。他走到电梯口,电梯正好停在2层,他立刻进去了。 在办公室坐下,大祥悄然进来,见他衣冠不整,脸上有一团淤青,惊问:“老大?出什么事情?” “我刚在停车场遇袭。” “是谁干的?” 他摇摇头:“不过,我用了一种特殊的喷雾剂喷他才得以脱身。这种喷雾剂在头发上,是洗不掉颜色的。大祥,你这一点留意一下我们追查的对象,看有没有谁忽然剪短了头发。” 大祥喜道:“好。我们一定要揪出对方的狐狸尾巴。” 李欢想,这个难度也太大了点。 “老大,刘煜还是跑了。” 李欢皱了一下眉,刘煜生性不安分,早已不服安排,这次跑路,只怕又正中别人下怀了。 “他不是被劫走,而是自己离开的。我昨天还看见他在一家网吧打游戏。下落十分明确。” “好,一直注意他的动向,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是。” “电视台的记者来了没有?” “到了,值班经理正在雅间招待他们” “红包封好,可以开始庆祝活动准备了。” “是。” 这一夜,“金鱼鸭掌”酒楼觥筹交错,员工每人拿到一个节日红包,上下人等,无不开心。李欢甚至还以“礼金稿”的形式,约了一个电视台的记者来报道“c城好吃嘴之名店名菜 ”,“金鱼鸭掌”的名气更是远播。 灯火阑珊后,李欢静静坐在黑夜里,也不开灯,因为安全之故考虑,他住进了同层的酒店公寓。 手机响起,是芬妮甜蜜的声音:“李欢,节日快乐。” 冬至夜算不上什么盛大的节日,不过吃吃喝喝而已。但是,听到芬妮的声音,却由衷地感到高兴:“芬妮,你帮了我大忙,酒楼这么快打出名声,有了盈利,你是大功臣。” “那我可不可以成为终生会员?” “何止,你是终生免费贵宾。” 芬妮的声音沙沙的,疲倦中带了点甜蜜:“这半个月每天赶工,等这部戏拍完,我就回来品尝一下c城美味。” “行,我等你回来。” 第二天中午,李欢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久违的声音。他心里一阵狂跳,是冯丰,冯丰找自己做什么? “李欢,我有点事情找你。” “我没空。” 我没空!——李欢连见自己都不愿意了。这最后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来见他吧,他又会怎么摆谱呢? “我来还你一点东西,有一件事情需要你自己做主,你只在酒楼等我五分钟就可以了。我三点准时到。” 他无法再找什么借口,她又有什么事情?现在酒楼生意愈火爆,人来人往夹杂,也难以分辨其中有多少神秘势力安插的眼线。他实在是不希望她再来这里。 可是,心里还是喜悦的,孤寂的太久了,又加上越来越强烈的不安的感觉,如果能够见一面,也是好的。 他心神不宁地看看时间,已经两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她就要到了。 他走到窗边,将窗子全部拉开,从这里望下去,能够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她要来,一定会经过这里。 心里异常急迫,可是,时间偏偏好似停止了,一分一秒都成了煎熬。偏偏她又是个守时到几乎算得上刻板的人,说三点来,就绝不会两点五十九到。 脖子都伸长了,终于,他看见街对面,一个女孩子正走过来。女孩子背着一个大大的包包。 他心里一喜,可是,很快凉了半截,在她旁边,跟着一个阳光灿烂的大男生。男孩子见车辆多,立刻护在她旁边,不经意地拉她一下,神态亲密又有分寸,仿佛那种刚刚开始恋爱的人。 黄晖! 竟然是黄晖陪她来到这里。 这一刻,心里超出预想的愤怒、失落、痛苦、绝望……为什么是这个小子?难道自己以前真是小瞧他了? 可是,明明是属于自己的,为什么偏偏和自己成了陌路? 冯丰在门口停下,看看这间金碧辉煌的酒楼,然后才能继续往前走。在大厅左侧的墙壁栏里,挂着芬妮的大幅海报和签名。还有芬妮和李欢,芬妮和酒楼员工的合影。弄着诸如“ 芬妮推荐菜品”之类的宣传东东。 李欢已经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了。 难怪酒楼生意日益火爆。 她再看看海报上,芬妮笑得温柔而亲切,美好的眼神似乎柔顺地看着每一位前来用餐的客人。 黄晖随便看几眼,就像普通人看大明星,他又不是追星族,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但见冯丰看得那么专注,笑道:“你喜欢看芬妮的片子?” “嗯。” “那等她的新片出来,我们一起去看。” 她嫣然一笑:“好的。” 她在门口到处看看,没有看到刘煜和高纬。 前台的小姐态度十分职业:“小姐,您找李总,有预约吗?” 见李欢,也需要预约了。 她微笑着,心里凉凉的,下意识地看看身边的黄晖,这一刻,比以往任何一刻都需要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壮胆。 “你告诉他,我叫冯丰,是来还他的东西。” “是。” 小姐拨了内线电话,然后,职业化的微笑很亲切:“我带您去李总办公室。” “谢谢。” 她看看黄晖:“呵呵,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下来。” 黄晖笑着答应:“好的。” 两人上楼,黄晖坐在大厅里看一份新出的汽车杂志。一个少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晖,你怎么来了?” 是高纬。黄晖记得这是冯丰那群“表弟”之中的一个。 他当时就有点奇怪,冯丰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表弟”? “我陪冯丰来这里。” “姐姐去见遥控器?”高纬结结巴巴地,神色有点紧张。 黄晖大是好奇:“高纬,你怎么在这里?遥控器是谁?” 高纬警觉得很,立刻不语,转变了话题:“我在这里打工。姐姐去了多久?” “才刚上去。” 两人随便谈了几句,高纬不像萧宝卷那样喜欢篮球,黄晖不懂琵琶,两人说不上什么话,这时,一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人走过来,高纬好像有点害怕,低声向黄晖道个别就走了。 李欢办公室的门关着。 小姐礼貌地敲门,门开了,冯丰才进去。 李欢对着站在窗边,头上星星点点的白发令他看上去仿佛一个老头子。只是,他的身子站得笔直,那样的身板,又绝非是属于老年人的。 他穿西装,仿佛一个职业的,整天都要忙忙碌碌的经营者、交际者。做不了皇帝,他就要做叱咤风云的商界皇帝了? 可是,自从那次被有关当局拘留后,他行事已经低调了不少,为什么现在又要处处大张旗鼓?男人啊,终究是耐不住寂寞和平庸的? “李欢……” 他终于回过头来,除了头发,没有其他任何地方还能够显示他的“衰老”。相反,他精神充足,眼神坚定,双手插在裤袋里,态度异常平静,好像面对一个进来请示汇报的员工, 口气十分生硬:“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前几天,有一个中介公司找我,说一个买家想买你那套别墅。他们出的价格很不错。这是你的东西,我没法替你做主,你自己拿主意吧,钥匙、房产证、土地证以及我的身份证 复印件都在这里。还有你的另外两套房子的一切房契也全部在这个文件夹里,你点一下……” 她一口气说完,言简意赅,顺手将一个文件袋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她是来跟自己告别的! 交出这些,就是永别了? 明明是自己希望的,也是自己一手导致的,可是,为什么此刻心如刀割? 他看她几眼,发现她的脸色出奇地苍白,长长的睫毛垂在眼帘上,抬起时,眼珠子是一种很奇异的颜色,虽然神色镇定,面带笑容,可是,看起来,却异常地不健康。 心里隐隐地不安,想问,却问不出口。 反击的痛快 “对了,这个也还你。” 她从大包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 李欢一眼认出,这是自己去北京时,给她买回来的那件礼服。某一个晚上,自己在她的房间里,死皮赖脸要她穿给自己看看,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肯穿,说没有合适的场合 。最重要的,是怕他“欲行非礼”。 他多次想象,她要穿上这件衣服,一定很迷人。结果,遗憾到今天,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 开学不久,她结束了酒店公寓的租期,因为没有“家”,所以一些简单的东西拿到学校,一些重要点的证件、事物,李欢都给她带回去放到了那座别墅里属于她的房间。 只有这件礼服,在某一个沐浴后的夜晚,她曾试穿过,在镜子里,她几乎认不出那个美丽的人影是谁,兴奋得整晚都睡不着。毕竟太美丽的东西,所以她一直留在身边。 今天,她将所有一切他送她的,完全归还了。 ………… “冯丰,你会爱上我吗?” “李欢,你给我时间,如果我们都不在一起,连朋友都不是了,又怎么会爱上呢……” “你答应过我要一辈子对我好,即便我不喜欢你也要对我好……你答应过我的!” “都是假的。如今,我已经不耐烦再做这些事了……” ………… 两个人本来是一定能够在一起的,她都说出也许会“爱上”这样的字眼了,自己为什么又要放弃?为什么? 脑袋里“嗡嗡”作响,李欢不知道这些对白是回忆还是再现,只听得心底那个狂热的声音要冲破心灵,不,这不是自己要的结果。 自己不要这种结果。 “李欢,我走了。” “不要走!” 他的声音那么大,大得她都吓了一跳。 他猛然惊醒,拿起那个文件袋递给她:“这是你的东西,和我无关,你记住,是你的!” 她拒绝,态度坚决。 他的态度也坚决:“我绝不会卖房子,无论出什么价都不卖。” 那是给她的遮风挡雨之地。如果卖了,就真的一刀两断了。 她微笑着:“随你。房子里是有些秘密,卖给外人,只怕会惹出麻烦也说不定。不过,这都是你的事情,你想做什么决定不用告诉我,而且,我想,你也不会告诉我的。” 他重重地喘息,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他的头发,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曾经纠缠上千年的男人,甚至他的脸上,还有一块小小的淤青。喝醉了?在哪里磕碰的? 决裂那天说出“不到黄泉不相见”,自己今天再次上门,算不算“自毁誓言”? 当天的愤恨和疼痛过去后,冷静下来就觉得疑惑与蹊跷。李欢的态度何以转变的如此快?即便是处心积虑的“报复“,那他为什么不在去年年底,自己刚和叶嘉分手的那个时 候“报复”? 那时,自己刚刚生病后,身体虚弱,一无所有,连考研分数都不知道,前程一片黯淡,那个时候“报复”,不是更好吗? 即便是“恨”,他会“恨”得出车祸时还惦记着“笋子炒鲜虾”? 谁会相信这样的男人会起心“害”你?! 谁会? 这些日子,她无数次地想过这些问题,他出车祸,他一夜白头,这些,都是巧合? 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其实,其实,自己比想象的更渴望跟他和好。 因为少人关心少人问,对于某一些人,总会铭记于心,不到最后关头,怎么都不肯陌路相向。 她的目光在他的头发和面上打量。 她目光如炬,李欢在这样的目光下,不由得微微侧开了头。 她的声音充满了恳求、担忧、和毫不掩饰的关切:“李欢,你告诉我,你的头发为什么突然白了?” 这一刻,心里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甚至有一刹那完全忘记了他曾经说过的那么刻薄毒辣的侮辱。 仅仅因为他突然染霜的双鬓,那是一种强烈的担忧。这甚至超过了对他的傲慢和侮辱的记恨。 只要他开口,只要他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哪怕是说出一个合理的谎言。 李欢的脊背有点僵硬。 “李欢,你的头发为什么白了?” 她再问一次,他还是不回答。 “李欢……” 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将那个装着礼服的盒子拿起看看,随手扔在垃圾筒里:“冯丰,你可以走。” 一股热血似乎要顶破脑门,她紧紧咬住嘴唇,脸色惨白,心灵深处最后最微小的一块地方也彻底失守了。 可是,她还是微笑着向他道别:“李欢,你保重。” 他木然地看着她转身一步一步往外面走,瘦小的身子仿佛在微微发抖,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来,还是笑眯眯的:“李欢,你一定要保重。” 这一次,她没有再说任何狠话,更没有说什么“不到黄泉不相见”,神情那么慈悲,仿佛一个最温柔的女人。 可是心里直觉哪里出了问题,自己真是为她好吗?也许是大错特错了。 不行,一定要开诚布公。 他追出门,她已经进了电梯。 “冯丰……” 电梯门已经合上,他徒然停下脚步,立刻转身,飞速从旁边的楼梯跑下去。 电梯“当”的一声打开。 气喘吁吁的李欢同时站在一楼楼梯口,心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 他看到那个阳光灿烂的男孩子站起来,迎向冯丰:“好了吗?” 即便笑得那么灿烂,脸上也看不到丝毫血色:“呵呵,好了,我们走吧。” 然后,她拉住了他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来拉住自己的手,黄晖惊讶之下,立刻反手紧紧握在了她的手,心里异常喜悦,声音也异常温柔,只叫一下她的名字,其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李欢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也没有开口。 眼角的余光,她看到的,都看到的,他的染白的两鬓,甚至他突然有点佝偻的背影。 心里那么痛快,那是一种胜利者的痛快。 她想,自己太需要这种痛快的感觉了。 所以,才那么聪明地带着黄晖。 前夫带个“前”字 两人的背影已经消失,高纬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看见李欢,立刻又掉转头。 李欢看出他目中那抹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之色,暗自吸了口气,一只手放在栏杆上,然后又松开,慢慢走过来。 高纬正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李欢叫住他:“高纬。” 他战战兢兢滴地过来。 “你老老实实弹琵琶打杂,你记住,是我在养活你。今后,再也不许和冯丰多说一句话,只要她来这里,立刻将她轰出去。” 高纬涨红了脸,什么都不敢说。 “滚出去老老实实干活。” 高纬如获大赦,转身就走。 李欢回到办公室里。 垃圾筒里,那个盒子还稳稳地呆着。他拾起盒子,虽然并未染尘,可是,他依旧用袖子轻轻擦拭了一下,然后,拉开办公桌的抽屉,轻轻将盒子放进去。 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大中。 他刚才大堂上来,看见黄晖和冯丰两人离去。他忿忿不平,“老大,那个小子有点欺人太甚,要不要出手教训他一下?” “不用!” 他只说两个字,坐在椅子上,觉得全身疲软无力。他想,也许需要被教训的,应该是自己。 终于还是忍不住:“黄晖的情况你都调查清楚了?” “都清楚了。他父亲是一名律师,母亲是中学教师。他本人研三,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普通的一家人,可是,黄晖,他并不普通。 一个能在比赛最后30秒战胜叶嘉的男孩子,那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 冯丰胆小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7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7部分阅读 ,有这样一个人互补,看起来也许是好事,可是,此刻,自己为什么偏偏绝不甘心? 他握紧了拳头,心里有股强烈的冲动,要冲出去,抓住黄晖狠狠地揍一顿,就如自己以前警告过冯丰的,要一根一根拆了他的骨头。 没想到,自己和叶嘉鹬蚌相争,最后还是黄晖这个渔翁得利。 他凭什么? 他一家人,是否足以让冯丰生活得很幸福? “老大?” 他暗吸一口气,即便自己懊悔得要吐血,又不能在这样的关头搅乱,除了令她痛苦,加重各方压力,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好处。 “老大,今后我不用再跟着冯小姐了吧?” 大中气愤,改口不说“大嫂”了。 这些日子,在c大潜伏,已经把他快闷坏了。原来,整天保护的是别人的女朋友,这算什么事?那个女人又根本不知情,更不会领情。 “她根本没有任何危险,跟着她也没用。” 李欢想了想:“那就暂时不用了。你先查一查,究竟是谁想买我在郊外的那套别墅。” “好。” 两人过了马路,冯丰觉得身子异常疲软,几乎是整个贴在了黄晖身上。黄晖察觉她的异常,手放到她腰间,轻轻搂住她:“冯丰,你不舒服?” 她看着他关切的脸,摇摇头,笑得那么喜悦,这是一种平视的尊重和关切,有这样一个人给自己壮胆,真是一件好事。 一辆出租车停下,黄晖扶她进去,他看她靠坐着,微微闭着眼睛,满面笑容,不知为什么会这样高兴。 “黄晖,我们去玩吧。” 他正要答应,可是,见她脸色不好,立即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们改天再去玩。” 她十分柔顺地答应一声,眼皮几乎要完全合拢了。 也许,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他原本想提起见到高纬的事情,但见她闭着眼睛,就没问。 下车走进学校,一路上,他都揽着她的腰,像校园里一对对最普通不过的情侣。她没有拒绝,两人第一次看起来像真正在“谈恋爱”了。 黄晖送她回宿舍,她简单梳洗一下,几乎一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醒来,已经九点多了。 拿起手机看看,一条未读短信的标记在跳动。翻开,是黄晖发的: 你醒了就给我打电话,等你吃饭。 看看时间,是5点发的。这么晚了,他还没有吃晚饭? 赶紧给他打电话:“黄晖……” “呵呵,你醒了?我到楼下来等你,我妈给你煮了汤……” “好的。” 女生楼下,人群往来,黄晖站在外面的走道上,像学校里许多普普通通的男生,一点也不显得突兀。一见她出来,立刻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食盒:“你脸色不好,我妈 煮汤给你补补。” “你干嘛告诉你妈妈,这不是吓她吗?我没事,你别给她添麻烦。” 他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不麻烦,反正我妈很喜欢煮汤,她说喝汤皮肤才会好。叫我常常带你回去喝汤呢。” “这……” “你不去,我也可以给你带来。” 本来已经决定一切都重新开始了,心里仍淡淡地不安,如此下去,怎么才是一个收场? 两人在荷塘边坐下,他拿出买来的纸杯子和小勺子,舀满满的一杯汤给她喝。自己也喝一杯,然后,大嚼面包。 汤还透着热气,参杂了一些时令进补的中药,十分美味。 她喝了两杯,精神好了一点儿。 他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她的头微微靠在他肩上。路灯下,他也能看见她的睫毛偶尔一闪一闪的,温柔又娴静。 他怦然心跳,悄然低下头,很轻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她一下抬起头,他红了脸,装作若无其事地,却紧紧抱住她的肩,柔声地:“明天早上我等你一起吃早餐。” “嗯。” 整整两周,黄太太的汤从来也不曾间断过,尽管冯丰也不曾去她家,可是,不是黄晖回去就是她送到学校,变化了花样,加了许多中药,完全是适合女性的滋补和美容养颜之类的。 也不知是不是这些美味的汤真的起了功效,冯丰的脸色,一天天倒好了起来。 决定跟黄晖摊牌,是因为一束玫瑰。 周四的早上,他不知哪根筋不对劲,居然送来了一大束玫瑰。 玫瑰是美丽的,但是,因为太美太艳,叫那些自诩清高的人倒斥为了浮华和俗艳。 他拿了一大束花傻傻地站在门口,陆续早起的女生无不好奇地看着他指指点点。 冯丰赶到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干嘛送我花?” 他年轻的目光里有点羞涩又有点狡黠:“我偷偷看过你的身份证,今天是你的生日。” 由于公历和农历的差异,冯丰身份证的日子其实并不是自己的生日,也从来不过生日。 “过生日也不用买花呀。” “我寝室里的男生说,过生日一定要买花送女朋友,他们都这么说。” 因为如此,他六点就跑到学校外面的花店,挨个比较最新鲜的,好不容易才选了这一束 他理直气壮,“今天不吃食堂了,我们吃好的 。我知道学校外面一家店很好吃,我们中午去还是晚上去?” 她细细地看着他那张朝气流动的脸庞。 他已经完全以自己的男朋友自居了。可是,他对自己这个人,对自己的过去,知道多少?自己再跟他这么耗下去,又怎么对得起他,对得起他母亲日日精心熬制的美味的汤? “黄晖,你下午课后,在荷塘边等我。” 他以为是约会,兴高采烈地点头:“我四点准时等你,我们一起吃晚饭。” 她不置可否,只是接过那束新鲜的玫瑰,淡淡的芬芳在鼻端萦绕。她想,着束玫瑰还能盛开几天? 四点,黄晖准时坐在荷塘边最角落的那张长椅上。 从这里能够看到最多的风景,却最小程度地被别人瞧见。他见冯丰第一面,就是在这里。因此他对这个地方很有点情有独钟。 冯丰穿厚厚的衣服,脸色有的苍白。 他拉着她坐下,她的手有种浸人的冰凉。他揽着她的肩,想让她觉得暖和一点儿:“这里风大,我们要不要换一个地方?” 她轻轻推开他的手:“不用。我只是说几句话。” 她的态度太过郑重其事,他有点意外:“怎么啦?” “黄晖,你想做我男朋友,是不是?” 什么叫“想做男朋友?”,自己还以为已经是男朋友了呢! 他反问:“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是。” 他惊讶得几乎要站起来,莫非,她今天是来“分手”的? 她淡淡的:“我的过去,你知道多少?” 他一时不明白意思,面红耳赤:“我跟你在一起是现在和将来,不是过去。” “我比你大三四岁……” “我看过你的身份证,我早就知道!女的更长寿,大三四岁更合适。” “我离过婚……” “……” 他愣了一下,反问:“难道就不许人离婚?” “我的前夫叫叶嘉,你也认识的。” 叶嘉和冯丰都是低调的人,即使叶嘉几次来找他,也是很谨慎的,c大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黄晖涨红了脸,难怪那次球赛,自己就觉得叶嘉举止奇怪,想他那样的大学者名人,怎么会专门跑过来向“陌生”的冯丰打招呼?而且对自己的态度也不甚友好。 原来,她是她的“前夫”! 前夫又如何?带了个“前”字,就没什么了不起! “那么多人离过婚。我不在意……” 发现蹊跷 她笑了,年轻真好,可以一往无前。可是,人是群居的社会动物,谁又会真正永远一往无前,我行我素?每个人在最初都这么轻描淡写、胸襟宽广过,可是后来呢?激|情磨灭 ,生活变成琐碎,便开始计较得失,互相指责,互相揭短。 “离婚女人”,就是自己的痛脚。 连李欢都要衔恨“千年绿帽子”,在自己最不设防的时候加以报复! “你现在不在意,以后呢?即使你不在意,你的父母呢?” 几个父母能够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阳光青春大好前程的儿子,去找一个离婚女人? 黄晖一时答不上来。心里十分混乱。父母怎么想,他倒没有考虑过。女朋友是自己的,该如何,自己怎么想才比较重要。 “冯丰,我不介意!” 轻诺必寡信,回答的太快、太轻率了。 她十分镇定:“黄晖,你不用这么快回答。你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我。” “我不用考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有必要想一下。” “我需要想多久?” 她失笑:“这得看你。” 三天五天,一周,一月,一年半载……最捉摸不定的就是人的心思,谁知道他会想多久? 她想,自己每次都把主动权给了别人,和叶嘉离婚,和李欢决裂,自始自终,都是他们在主导节奏。 这一次,就自己把握吧。 何必要等着别人来做取舍呢? 她站起来:“黄晖,今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代我谢谢你父母,尤其是你的母亲。”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子和一个红包,自从离开黄家,她就再也没有打开过盒子,即便红包也不曾拆封,连金额都不知道。 “代我还给你母亲,并谢谢她。” 想起黄太太那张慈和的脸和她的汤,心里有点惆怅,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短暂。长痛不如短痛,趁一切还来得及时收手,大家都不会有太多损失。 黄晖像被什么烫了一下,将手放在背后,觉得难言的愤怒:“冯丰,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不想再重复被人“评估、挑选”的考验了。她想,人生如果没有重重的考试,那该多好?可是,每一段岁月,每一次交往,其实,都是拼搏和考核。 与其让别人伤害自己,不如自己趁早退却。 他年轻的愤怒更多的是伤心,只紧紧将手藏在背后,无论如何也不肯去接那两样东西。 她叹息一声:“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到时,你再回打我吧。” “一天就足够了。” “最少三天,而且必须告诉你父母。” 他紧紧盯着她:“好!” 然后,她转身就走。 他却固执地跑上一步拉住她的手:“今天是你生日!你答应过我一起吃饭的。” 即便要判死刑,也应该有一顿最后的晚餐。 她拨开他的手:“我的生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并不是身份证上那个日子。” 接下来的日子,十分平静。没有人早晚等着一起吃饭,也没有人天天送上鲜美的温汤。更没有谁不时在上课的时候偷偷发两个短信息来马蚤扰。 冯丰想,其实,日子原本就该是这样冷清的。太过浓烈了,反倒失望。 星期四的深夜11点,黄晖发一个信息: 你要记得每顿按时吃饭。 这是提醒她第二天记得吃饭。 她淡淡地回一个字:“嗯。” 星期五的深夜,黄晖发一个信息: 明天很冷,你穿厚点。 她还是回一个字:“嗯”。 星期六,她回到自己的“家”——自己买的房子。 当天深夜,黄晖发的消息依旧很简短: 明天还会降温,你别感冒了。 她的回答比他还刻板:“嗯”。 三天来,除了这3条刻板的短信,然后,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交往,也不曾再见一面。 星期天早上又下起小雨,赖床到11点,被电话吵醒,那个房地产中介的声音客气得令人没法发火:“打扰您了,冯小姐,我们可以面谈一下吗?” 这是李欢的房子,自己已经告诉他李欢的电话了,他还纠着自己干什么? “是这样的,李先生说您才是业主,这房子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卖于不卖,一切由您做主……” 中介委屈的像在指控她“耍”自己。这房子明明就是这个女人的,她却推到别人身上,谁敢替别人卖房子? 她敷衍两句挂了电话。李欢就是这样,时刻保持着他的皇帝架子,赏赐出去的东西,就再也不肯收回了。 只是,他不稀罕,难道自己就稀罕了? 她几乎可以肯定,在李欢身上一定发生了重大变故,可是,他这种态度,她也不指望他当自己的朋友,就会坦诚相待。 一个有教养的男人,是不会轻易说出侮辱女性自尊心的话的。不过,他是“皇帝”,要在过去,稍不如意就是打入冷宫甚至族灭全家。现在不过“小小”地怒骂呵斥一个女人 ,其实并不需要任何理由。这是在宫廷里养成的习惯,但凡有钱有权的男人也基本如此。 兄弟如手足,妻妾如衣服。不是妻妾的,连袜子的地位都不如。 民族性格是能够遗传的,中国文明史,就是一部男人对女人的压迫和奴役史。所以,即便现在,中国的男人也极少有真正尊重女性的“绅士”。 李欢,他的毛病看来是一点也改变不了的。 他不说,自己也就不必再指望他了。 她忽然想到去马蚤扰芬妮。 芬妮也是个昼夜颠倒的主,正在大睡,被电话闹醒,声音带点沙沙的甜蜜:“小丰,有事吗?” 芬妮这种声音,即便是冯丰,也觉得骨头有点酥麻,她东拉西扯几句,然后才终于奔到主题上,委婉的:“呵呵,李欢最近的头发变得好可笑……” “是啊,他说自己染的。那个染发的手艺还真不错,染得那么逼真……”芬妮停一下,她以为李欢和冯丰本来已经疏远了的,“呵,李欢也开始赶时髦了……” 李欢的头发是染的? 李欢竟然连芬妮都没有透露丝毫消息。他不是那么喜欢芬妮吗?怎么芬妮知道的事情比自己还少? 她打定主意,立刻收拾出门,准备去别墅看看。 下车时,正是中午一点。 此时,本来应该是一天之中阳光最充足的时候,但是,因为冬天,更因为寒湿的天气,雨虽然停了,草体上还能踩出泥泞。一踏进别墅的范围内,冯丰就觉得一股极其严重的阴气。 大门是锁着的,她没有钥匙了,就在门口四处看看,看那棵高高耸立在围墙内的巨大黄角树。 一阵风吹来,树叶漫卷着慢慢地往下掉,周围安静得仿佛毫无生机。 这里,真不是一个适宜居住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人那么热衷地要来买这栋别墅?她心里一动,立刻给中介先生打电话,。中介很惊喜:“冯小姐,你肯割爱了?” “你可以约买主和我面谈一次,这样,我才考虑如何做决定。” “好的好的,没有问题。不过,买主在外地出差,要下周三才回来。” “行,他一回来,你就安排一下吧。” “没问题,谢谢。” 挂了电话,她走到湖边,,斑麻的白色花絮飘飞,白鹭跳跃,这里风景依旧大好。 想起自己曾在这里当着众人面给李欢难堪,赶走他的朋友。如此,他也忍了。 现在,自己变得和和气气了,他反倒忍不住了。 她苦笑一下,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无论情人还是朋友,谁先服软,谁就输了。 在湖边徘徊了许久,周围的风景都“欣赏”遍了,即使用最世俗的“经济”目光来诱惑,她也看不出自己有何必要留下这个房子——如果不是儿孙成群,四世同堂,谁住在这 里都缺乏人气。何况自己一个人,又不是想体会“恐怖”的感觉。 看看天色不早,她不敢再逗留,顺着那条白絮飘飞的大道信步往回走。 远远地,听得一阵车子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藏身在左边的斑麻从里,高达两米多的斑麻,完全遮住了她的身影。 车速并不太快,她一下认出,这是李欢的车。 李欢又到这里做什么?他不是不愿再管这座房子了吗? 莫非来处理他的东西? 车子没进车库就停在大门口,想必不会呆多久。她悄然往前走几步,想偷偷看他来做什么,可是,在斑麻从里探头探脑,只听得一声关门的声音,李欢已经进门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自己根本不必“小心”,因为大门紧闭,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动向。 走到车边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样,想敲门进去,终是不甘。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李欢能发现,自己就不能发现了? 她再看看车,觉得李欢这鸟人真是越来越可恶,恨恨地飞起一脚重重踢在他的车上,才怏怏走了。 走了几步,觉得脚趾骨被踢得生疼,更是愤怒,又跑回来再踢两脚,这一次踢得比较轻,只沾了几个大大的淡色泥脚印在车上 十全大补汤 李欢直奔书房,拿出那套错金弓弩细细查看。 大中垂手站在一边,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种弓箭,很是好奇:“老大,这是什么?” 李欢抬起头:“我们需要去追查一些东西,不能再等了。” “怎么追查?” “我有线索。” “老大,你以后还是尽量少回这里,这里不太安全。” “我来处理一些东西,处理完毕后,你把钥匙房契都拿去还给冯丰。” 大中不解,为什么老大要强行把房子给那个变心的女人? 他试着劝说:“冯小姐根本就不要。你若不喜欢,可以卖了……” 李欢摇摇头:“你明天务必把钥匙交给她,无论她怎么处置都不要干涉。” “行。” “她好像生病了,你这段时间要注意一下,一有情况请立即告诉我。” 大中默不作声地领命,老大这样,划得着吗? 大中在门外候着,李欢独自走进了那栋独立的小院。 虽是下午,但冬日的光线早已黯淡。亮灯后,随手一摸,屋子里已经薄薄蒙上一层灰。他来到更衣间,衣橱里,一条条华丽的裙子依旧簇新。只是,那些卡片,已经被他全部 收起来了。 自从察觉有人来这里搜索后,他就将卡片全部收起来了。 他将手里的盒子打开,看看那件漂亮的礼服,叹息一声,将它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橱里,此情此景,那个女人,会不会一生也不会穿上这些衣服了? “李欢,我和你不到黄泉不相见。” “李欢,你说过一辈子对我好,你自己答应的。” “李欢,你告诉我,你的头发为什么白了?” 是谁在反复地追问? 他悚然回头,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耳鼓嗡嗡地,像要震破耳膜。 这一刻,才明白,她那样愤怒、绝望、忍耐和关切,绝不是“朋友”所能付出的。 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 心里某一个长期纠结的死结仿佛被某一只灵巧的手那么轻易地解开。他几乎要跳起来,像服下一剂十全大补汤,浑身上下都那么舒畅。 可是,这种舒畅没有持续多久,又变成了沮丧,自己,还能不能熬到和她相逢一笑泯恩仇的那一天? 门外,大中忽然发出一声响动。 那是两人约定的暗号。 他定定神,立刻走出去:“大中,何事?” “有人动了我们的车子。” 居然明目张胆追到这里大白天动手?只见车上几个大大的脚印,因为雨后,踩了一些泥泞,印在上面十分清晰。 即便有敌人,谁会做得这么刻骨又幼稚? 大中在紧张地检查车子,生怕被人做了手脚。 李欢凝视良久,这几个脚印明显是球鞋的脚印,尺码较之一般女孩子的尺寸还小一些,类似童鞋,不过3234的码子。 他忽然笑起来:“大中,不必检查了。” “为什么?” “是冯丰来过。” 他和她生活日久,非常清楚她衣服鞋子的尺寸,她脚很短,才能穿这样尺寸的鞋子。也只有在c城,女孩子个子普遍偏小的情况下才能买到这种码子,他去北京时,想给她买鞋 ,就从来找不到这样的尺寸。 并且,除了她,谁还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又好气又好笑,估计她当时一定躲在斑麻花丛里,不敢惹自己,就只好拿自己的车子出气。这个女人,永远也不会有成熟的时候 。 心里异常激动,他快跑几步,在路口细细地看枯黄飘飞的斑麻,几乎要高喊出声。可是,周围静悄悄的,哪里有丝毫人影? “老大,怎么了?” 他失望的摇摇头。 “老大,现在怎么办?” “我们马上去一个地方。” “是。” 车子在那条斑麻飘絮的道路上开过时,李欢还在细看两边,但是仍旧没有丝毫可疑的痕迹。他暗叹一声,看来,冯丰早已走了。 等车子完全消失在辅道,上了前面的立交桥,冯丰才从最里边的一棵大树下钻出来,她要的那辆出租车早已等在那里,好奇心涌上来,立即上车:“你跟着前面那辆车。” 司机等得不耐烦了,好在等待也计费,也不以为意,心想,这个小姐玩什么警匪片? 一直到郊外,大中忽然说:“老大,有人跟踪我们。” 李欢看后面那辆出租车,心想,是谁这么笨?跟踪也这么明显?大中变化了方向,几个拐弯,再回头,那辆出租车已经不见了。 见跟丢了,司机摊手:“小姐,不用跟了吧?” “拜托,你再想想办法……” “小姐,老公包二奶,你最好找私家侦探,我没那个本事,荒郊野外的,我也要注意安全啊……” 冯丰大为沮丧,只好叫他掉头回c大,心想,莫非李欢这厮真的是“包二奶”了?还以为芬妮和他能成,结果大奶都没个影儿,还二奶? 什么东西! 车子放缓了速度,李欢拿出座前的一份化验报告单看看。这是很费了些手段才得来的,自己的毛发、骨骼、血液、dna检测。 他几乎足月沉浸在这份研究报告里,整天在网上搜寻,好像变成了半个医学者。不知为何,他对这个结论,隐隐感到失望,又觉得不可思议。 后视镜反射出他的两鬓的白发,他想,这些白发,今后也许只能一天天扩大范围了。如果是这样,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车子径直驶进红墙内的跑道,经过七弯八拐才在一片草坪上停下来。 这片草坪完全青绿,令人一点也没有冬天的感觉。李欢和大中下车来,对面,一名熟悉的老仆等在那里,神态恭敬,眼里却有着习惯性的警惕。 大中等在门口,老仆带了李欢前走几步,升降梯开,两人进去,李欢立刻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当”的一声,门打开,老仆拉了一下铃,乌木一般的门缓缓自动打开,李欢不假思索就走了进去。 老白正拿着放大镜在看一本书,李欢走过去,他头也不抬:“李欢,把这段念给我听听,” 李欢拿起书,正是那本记录自己身世的用失传鲜卑语写的宫闱秘史。他毫不考虑,念了一遍,完了,将书合上放在桌上。 老白大喜:“终于弄懂这部天书了。不过,记载的内容却并不稀奇。你怎么又会认识这种文字?” “我做梦梦见的。”他半开玩笑半认真,拿出错金弓弩,“你是研究考古文文物的,你认为它的威力有多大?” “理论上来说,它的威力应该腐朽了。但是,这个世界上,奇迹总是存在的……”这是当时叶霈从这里挑选了送给李欢的,老白完全记得,他的目光变得十分锐利,“李欢, 你为什么会认识这种字体?” 李欢也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汇,老白移开了一点,仿佛一个凶神恶煞遇到了另外一个凶神恶煞,气势上竟然有点压不住,声音低了半分:“李欢,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李欢并不回答,目光扫过屋子了的所有陈设,落在一柄长约七八寸的单刃匕首上。他走过去,抽出匕首的刀鞘,匕首淬炼百金打造,虽历千年时光,刃口已钝,但那股厚重之 气更是显得苍凉。匕首上还有淡淡的血迹,那是当初在冯丰脖子上划过,滴在上面的,历经千年,变成了青色的红。 他拿了匕首,漫不经意地走到老白身边:“这柄匕首是我的,我要带走。” 老白觉得一阵极其诡异的感觉,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好像对面这个男子,真的是这一屋子出土文物的主人。 李欢拿起匕首再看一看,贴近头发,立刻,掉下好几根头发,是一种奇异的灰黑交织成的银白。他叹息一声:“这匕首遁了,本来,如此靠近的时候,应该掉下一缕的。” 老白目瞪口呆地看着桌面上那几根头发,再抬起头,李欢已经转身走到门口,也没说再见,就拿起匕首走了。 老白小心翼翼地收集了头发,用了特殊的纸包裹好,饶是半生盗墓,也没觉得这样诡异过。 门口,老仆恭送。 李欢看他一眼,他鞠一下躬。大中早已打开了车门,李欢上车,车子驶出红墙大门,大中才紧张道:“老大,有没有线索?” 李欢把玩着那把匕首,沉思半晌:“我们也许追错了方向。” 冯丰返回学校时,已经快六点了。她习惯地往荷塘方向看看,也不见黄晖的影子。路过球场时,情不自禁地停留了一会儿,一众男生中,依旧没有他的影子。 三天期限已经过去,她想,黄晖是放弃了。 毕竟,年轻小伙子和离婚女人的故事,社会再怎么开明,他和他的亲友,心里总是有点疙瘩的。 婚姻不外是一场陌生男女之间的资产重组,只看双方能有多少利益, 至于爱情,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玄的东西? 这一刻,心里竟然觉得有点悲哀的轻松。 这天晚上,黄晖的短信发得很迟,几乎快到零点了,才响起了熟悉的短信铃声。那时,冯丰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 翻开看看,这一次不是刻板的一句话了,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难受的符号::( 她连简单的那个“嗯”字都没有回复,径直关机睡觉。 榨出皮袍下的“小”来 一夜淅淅沥沥的冬雨,清晨一出门,冷风嗖嗖地直往脖子里灌。 上午只有两节课,下课后,她看看时间还早,打算先去小店转一下。 手机响起,居然是黄太太:“小丰,你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谈谈……” 她十分意外,又有点紧张。 “我在荷塘边等你。” 一定是黄晖和她在一起,黄晖清楚自己的作息时间。 她答应着,下意识地回到宿舍,从抽屉里拿了那个首饰盒子和红包,放在包里,快速往荷塘走。 黄太太站在一棵巨大的柳树下面,只有她一个人,黄晖并不在。 “伯母,您好……” 黄太太淡淡地点点头:“小丰,这里太冷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荷塘转角两三百米处有一家,也算小小的饮品店,里面空调全天候开放,此时,里并没有什么人,她们在最后一排的卡座里坐下,有两株极其高大的盆景阻挡,几乎 隔成了一个完全独立的小包。 两人坐下,各自要了一杯奶茶。 手捧着奶茶,总算没有那么冰凉了。 在这位母亲面前,冯丰突然觉得有点心虚,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黄太太先开口:“小丰,我对你很失望!” 就知道是这样! 心里那么惆怅,又那么悲哀,不是悲哀别人不爱自己,而是悲哀身为女人,尤其是“离婚”女人那种“掉价”的份。 同样是离婚,叶嘉还是钻石王老五,婚姻市场上的抢手货。李欢游戏花丛,照样有很多粉丝。而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还是伤风败俗?仅仅因为是女人! 仿佛下市的萝卜,只能贱价处理了。 据说,现在的单身剩女,大多就是这种行情。 她没有回答,微微侧过脸,伸手去包里拿东西,然后,双手递过去,低声道:“伯母,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黄太太接过东西,放在桌上,细看几眼,长叹一声。 冯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小丰,我是历史老师,最喜魏晋这一段:你是专栏作家,也专攻魏晋这一朝奇闻轶事。本来,我以为我们至少算得知音。现代人活得累,为什么累?因为心累!被太多条条 框框和陈腐的观念所束缚。而魏晋风度,嵇康、阮籍等活得何等自由自在?我行我素,狂歌当哭……我们即便做不到这样,起码,主攻魏晋史的你,不应该是一个腐旧如明清老太 婆的庸人!原来,文字是文字,人是人!” “离婚女人又如何?这个时代每天会有多少对夫妻因为种种原因而分手,分手后,难道,那些女人就该在家里抱着贞节牌坊过一辈子?再也不抛头露面,再爱上其他男人或者 被其他男人爱上,就是高攀或者低人一等?女人的价值,说来说去,不过只是一张“膜”而已?别人这么想,我并不觉得奇怪。可是,小丰,为什么是你?你真是令我失望!!! ” 她语气轻柔,却是重重的责备,冯丰只觉得双颊发烫,捧着杯子的手也在发烫,一句都不敢反驳。 “黄晖今年25岁了,你是他的初恋。说的粗俗一点,他还是个处男。人们常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殊不知,这世界上总有一些男子,从不降低自己的要求,洁身自好,在茫茫 人海中等待足以和自己的灵魂相匹配的爱人。那个爱人,不需要是什么绝世的美女,也不必有万贯的财富,一旦爱了,就是爱人!如此如此而已!我们从不干涉黄晖的私事,更不 会急吼吼地为他张罗相亲。该是他的缘分,就一定等在那里,怎么也跑不掉的。两年前,黄晖回来告诉我们,他对一个女孩子一见钟情。可是,说了许久都没有下文,直到今年你 到c大来读研究生。他第一次约会你后,回家来手舞足蹈,我相信儿子的眼光,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和他父亲尚未与你谋面,几乎就喜欢上你了……” “男女之间,不爱了,分手了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可是,你给他的理由是什么?你大他几岁,你离过婚!甚至,因为你是孤儿?——就因为这样,你要和他陌路相向!你给他 三天期限,可是,黄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精明,会反复权衡婚姻的利益或者种种好处、不足、颜面——不是,他没有考虑这些,他想的是,为什么你这样的女孩子也会因为那些 可笑的原因而和他分手!!!他非常惶恐,整夜整夜的失眠。可是,他不敢马上就来找你,因为你说“轻诺必寡信”!昨天晚上他给你发短信,你没有回,他更是焦虑,以为自己 已经被彻底判处死刑。他几乎马上就要跑到学校来,被我们阻止了……” 冯丰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地自容! 这既不是面对叶夫人的侮辱时那种愤怒,也不是面对李欢侮辱时的恐惧——那是真正的惭愧!羞愧!!羞惭!!! 好像鲁迅先生的那句话——“要榨出皮袍下的‘小’来”! 原来,自己就是不折不扣一个俗气的小市民而已!!! 自己又何德何能配得上黄晖的初恋? “我们怕的不是你是离婚女人,而是已婚女人。小丰,毕竟我们也是世俗之人,要黄晖做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我们会感到羞愧。可是,黄晖现在是正大光明,我一点也看不 出,他有什么必要被你就这样拒之门外!你的前夫是叶嘉,大名鼎鼎的学者,他必然有他的优点。可是,黄晖,以我做母亲的目光看来,我一点也不觉得他有哪一点比叶嘉差!我 还知道,他打球,最后30秒也能战胜叶嘉!!!” 黄太太的笑容带了点温和,“小丰,我言尽于此。你和黄晖可以从朋友做起,先看看彼此合不合适。给自己也给黄晖一个机会吧。即便不成爱人,如果黄晖多一个这样的朋友 ,我们也会感到高兴。” 冯丰低下头,眼泪“滴答”一声滴落在桌上。 她飞速伸出手臂一抹,眼前一花,一张雪白的纸巾递到面前,然后,一只温暖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回头,见黄晖一脸的憔悴,胡子都长得青碜碜的,往日的神采飞扬已 经无影无踪,可是,眼睛里却烧着急切的火焰,似乎在等待她这一刹那之间的决定 反击叶夫人 不知什么时候,黄太太已经悄然退了出去,四周的空间静得出奇,只余二人四目相对。 冯丰移开目光,黄晖轻轻挪开手,在她对面坐下,他拿起桌上的首饰盒和红色包看看,忽然笑起来:“你中午想吃什么?” 这一笑,他面上的憔悴和紧张仿佛一下被驱散,漫天的乌云给吹开,一池的春水在微微荡漾。 紧张的心情,不知道如何说出口的答案,这一刻,冯丰忽然觉得轻松。 他拉了她的手:“好饿,算香辣排骨?” “恩。” 他站起身,将两样东西收好,拿过她的包包,给她装在里面:“我妈说了,这是送给朋友的,不是下定,你放心收着。” 她这才回过神来:“你妈呢?” 他狡黠地笑,因为年轻,又那么眉飞色舞了。 “我妈早就走了,她才不会和我们一起吃饭呢,今天我妈来,只是表明他们对你的态度,绝不是来给我壮胆的……”“这事还得靠我自己”这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她觉得面上发烫,他悄然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再躲得我远远的了,至少,让我们先从朋友做起,好不好?你还有2年多才毕业,这段时间,足以让我们知道彼此合不合适了。” 她一本正经:“黄晖,现在我并不爱你。” “那就做朋友,直到你爱上为止。” “如果一直不能爱上,怎么办?” “在一起,总有机会爱上,不在一起,就永远也不会爱上。” 她一怔,这话电光火石一般在脑海里闪过,比黄太太那番教训更令人振聋发聩,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如此卑微地祈求过别人? 可是,却被断然拒绝了。 那种心碎的感觉又在拉扯,忽然发现,自己和黄晖,才是同一种人。 手心一热,抬头,是黄晖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她嫣然一笑:“好,耽误了你的青春我可不管。” “我起码还有50年青春可供挥霍,不怕!” 如果他不怕,自己又还有什么可以损失的? 反正一直在计较的也是自己。 两人在食堂坐下,时间不早了,饭菜也不太热了,黄晖笑嘻嘻地从背着的大书包里,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保温的盒子:“这个还是热的,我差点忘了,快喝……“ 诺大一个小伙子,天天背着汤水,她哭笑不得:“黄晖,人家会笑你的。” “笑啥?有什么可笑的?你脸色不好,我一直很担心……”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我也会煮汤,这汤就是昨天我自己熬的,因为看着瓦罐,所以,才会那么晚给你发短信…… ” 冯丰笑起来,喝了一大口,他紧张地问:“跟我妈煮的比如何?” 她实话实说:“差远了,哈哈。” 他想瞪眼,却又忍不住笑起来,乐呵呵地自己喝了几口:“我觉得相当不错啊,呵呵,下午你没课,准备做什么?” “我要去店里看看……”这是她第一次跟他谈起自己的私事,“我在送仙桥有个小店,由萧宝卷他们看着,我去看看需要补些什么货,你呢?你下午做什么?” “本来要和一个老板研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8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8部分阅读 一个案例,但是他临时去参加一个紧急会议,要三天后才回来。我们这两三天都很闲,我陪你去吧。” “哈,你不给老板打杂,去给我打杂。” “乐意之至。” 两人说笑着走出食堂,电话响起,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号码。 冯丰接听,是大中的声音,十分刻板:“冯小姐,我有点东西要给你。” “?” “我在校门口等你。” “好。” 远远地,大中看见她和一个朝气勃勃的男孩子一并走来,他心里愤恨,对冯丰的态度就不太好,只平淡叫一声“冯小姐”,然后将盒子递给她。 冯丰也不以为意,只问:“这是什么?” “你的钥匙,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冯丰看他冷冰冰的态度,心里一动,毫不推辞就接了钥匙。 大中见她居然面不改色地拿了钥匙,老大怎么摊上这样一个女人?拿了房子给她和其他男人比翼双飞? 他更是不满,狠狠地瞪了一眼她身边的黄晖。 冯丰视而不见,淡淡道:“李欢最近情况怎么样?” 大中替李欢益发不值,却笑着:“老大好得很,对了,芬妮小姐说她本周会回来……”芬妮处处胜过这个女人,看她又能得意到几时。总有得她后悔的时候 原来,真是这样,连李欢的手下兄弟们,言下之意,都把芬妮当“嫂子”看了?她笑起来:“替我祝福他们。” 大中一言不发就走了。 等他的背影走远,黄晖才开口:“这家伙看我的眼神好凶恶。” “呵呵,他是李欢的手下,李欢以前是我的朋友,你见过两次的,他曾来学校找过我。” “记得。”李欢那样的男人,谁见了一面都不会忘记的。 他回味着她的话“以前是朋友”,是不是现在就不是了? 冯丰见他满脸的喜气洋洋,奇道:“怎么啦?” “幸好李欢现在不是你的朋友了,如果是,那就成为大敌了。” 冯丰失笑,他倒坦白,连很小的心眼都会表露出来。 “喂,黄晖,你这么没心机,怎么做律师?” “我又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这么坦白。有时,我也蛮狡诈的。” “你吹嘛,呵呵。” 因为他不玩猜心的游戏,自己才跟着如此坦白?冯丰失神一下,其实,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坦白,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啊,不然,上苍造人的时候,又何必给每位弄一个灵巧的舌头? 冬日天气暗,才午后,小店就亮起了灯。 天气太冷,萧昭业字也不写了,和萧宝卷两个趴在柜台上玩纸牌。 “生意也不做了?” 冯丰在他们身后大喝一声,二人吓一跳,抬起头,见是她,萧昭业笑嘻嘻的:“姐姐,今天生意不太好。” 又见到黄晖,萧宝卷立刻放下扑克招呼他。 “最近货源如何?” “几个地方都淘的超不多了,我们需要补充货源。” 冯丰点点头。 萧昭业拉着她到一边,压低了声音:“监控器说这里他不管了,叫你全权做主。” “这店本来就是我的,何必要他说?你们好好做,我们瞅着机会再开一家分店,你和萧宝卷做老板,还有一间可以专门经营书画……” “真的?” 萧昭业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 “真的,你得好好发挥你的特长。” “一定,姐姐,我一定会。” 旁边,萧宝卷缠着黄晖在讨论篮球,他在店里放了一个篮球 。这些日子,他学会了一种“颠球”的技巧,他有意在黄晖面前卖弄一下,就拉了他在外面的空地上一起玩。 黄晖看看冯丰,冯丰笑着点点头,黄晖本性纯良,萧宝卷多接近这样的人也是好事,她从不阻拦,就如她异常欢迎叶嘉调教他们一样,萧昭业见二人玩得高兴,也跑出去凑热闹。 冯丰一个人在柜台里看这些日子的账目,流水倒是每月都在增多,黄晖进来:“他们正玩着,要不要我给你帮忙?” “呵,你看着柜台,招呼买主。” 黄晖答应着,冯丰继续看账目,正看得起劲,忽听得黄晖热情道:“欢迎光临,夫人,您想要点什么……” 冯丰抬起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带大墨镜的妇人。 她见冯丰抬起头,缓缓取下墨镜,环顾一下四周。黄晖很热情地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冯丰也不以为意,低声道:“黄晖,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他明白过来,立刻走出去了。 叶夫人自然不会坐下,目光追随着黄晖的身子,直到他走出门。 然后,她才看着冯丰:“叶嘉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她漠然摇摇头:“我不知道。” 叶夫人露出狐疑的神色,也说不出是气愤还是开心:“你真的没有和他在一起?” “你的儿子,你又何必问我?” 仿佛气势上第一次输了一大截,叶夫人老脸有些发红:“反正你们也离婚了……” 冯丰仔细盯着她:“如果叶嘉不是有你这样的母亲,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会跟着他!” 叶夫人冷笑一声:“你也知道你高攀不上,人得有自知之明……” “说实话,叶嘉有你这样的母亲,是他高攀不上我,叶夫人,你难道不觉得?” 叶夫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叫自己,以前,至少都称一声“伯母。” 叶夫人几乎恼羞成怒:“冯丰,你不要太得意!” “我为什么不能得意?” 叶夫人看着门外那个刚刚照面过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子看起来体面又精神,绝非这店里的小伙计,她忍不住了:“他是谁?” 冯丰望着她所指的方向,黄晖正在和萧宝卷谈笑。她笑得十分甜蜜:“我的男朋友。” 叶夫人恨不得一掌掴在那张甜蜜的笑脸上,这是什么坏女人?叶嘉要如何才能识破她的真面目,蛇蝎心肠,知道她并不值得自己爱,然后死心,放手? 冯丰凝视着她那张保养得很好,此刻却有点发青的脸,也许,很早她就发现她的弱点在哪里却一直没有加以利用,所以,任由她践踏。她认为她和叶嘉,他们是高贵的天皇巨星, 而自己,不过是泥泞中一粒草芥。叶嘉爱上自己是施舍,自己爱上叶嘉是麻雀变凤凰。要打击她,就得打击她的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而最能打击她的,又莫过于,那个黑乌鸦穷女人居然不爱他的宝贝儿子爱其他普通人! 冯丰笑得更甜蜜:“叶夫人,拜托你,要是见到叶嘉,就叫他不要在惦记我了……我已经不爱他,爱上别人了,对我来说,现在的男朋友才是最好最值得我爱的,有了他我才知道 以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 噩梦!堂堂叶家豪门,自己举世无双的优秀儿子,竟然是她的一场噩梦? 冯丰掩着口,小小声:“哦……还有点为难哦。我忘记啦,你根本就找不到叶嘉的踪影,母亲才是儿子的天是儿子的神,可以主宰儿子全部的命运,叶嘉,他怎么敢躲着你不见? 呵呵,真是不孝的家伙……” 叶夫人气的浑身发抖:“你找个穷男人,有什么了不起?” 就是这样,钱就要砸死人的优越,她所仰仗的,也不过钱而已。 冯丰笑颜如花:“穷男人不打紧,够花就好了。再说,离婚时,叶嘉还给了我一套房子,还有他多年的积蓄,虽然不足以荣华富贵,但是,也足够我和穷男人生活的很好了……” 叶夫人几乎立刻就要吐出血来。这个女人,挑中了自己最忌讳的软肋——儿子,傻儿子、呆儿子、竟然把自己的财产拿给她养“j夫”!!! 叶嘉疯了。 叶嘉疯了才会被这个女人如此玩弄。 她甚至连“节”都不给他守一下。 叶夫人暴跳如雷,冯丰视若无睹:“有顾客来了,叶夫人,你挡着我做生意了,请吧。” 下逐客令了。 叶夫人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冯丰的声音还是那么甜蜜:“好走,不送。” 那两名贵的房车终于开走,冯丰才吐出一口气来,惊觉,自己对叶夫人,竟然如此恨之入骨,可惜,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此刻,全身骨头似乎都要散架了。 心里无限惆怅,如果没有她百般阻挠,自己和叶嘉,是不是就会一世神仙眷侣? 除了一个可怕的母亲,叶嘉,他完美无缺。 只是,为什么就这一点,就足以让婚姻死无葬身之地? 叶嘉呢?叶嘉只身在外,是不是加倍的孤寂?她从来不曾怀疑过他的心意,如果这个世界上,还能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人,那也只有一个叶嘉。即便不能在一起了,想起,也是一 种莫大的安慰。 一阵头晕眼花,一滴殷红的血再次悄然滴在账簿上。她迅速用手背抹去,只见黄晖大步从外面走进店来,很是关切:“萧昭业他们说,这个恶女人是你以前的婆婆,她又想找你的麻烦?” 原来,一个男人也等于500只鸭子,要叫萧昭业这些家伙保密,简直是不可能的。 她苦笑一下,但见黄晖那么青春的笑脸,又觉得很有勇气,压低了声音:“呵呵,你现在不用替我出头,这个周末,你随我去一个神秘的地方走走……” 大难临头 “好。” 他爽快地答应,然后,才笑嘻嘻地问道:“是什么神秘的地方?” 冯丰一时有点语塞,忽然想起别墅里那么多鬼鬼祟祟的东西,要是把黄晖牵扯进去了,会不会给他带来许多烦恼? 她犹豫了一下:“到时我再告诉你吧。” 黄晖虽然疑惑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心想,她如果愿意,总会说的。 萧昭业和萧宝卷二人也走了进来,开口就问:“姐姐,那个恶女人总算走了。” 冯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萧昭业却自言自语地:“叶医生人不错,为什么他老娘这么凶?他看起来,真不像这个叶夫人的儿子。” 萧宝卷也赶紧接口:“对了,叶医生叫我们这个周末去玩,还可以打篮球,不晓得遥控器会不会要我们去……” 上一次叶嘉已经约过他们几个,为的是运用“自然观察法”来研究他们的心理。可是,因为刘昱“辞职”事件,李欢改变了主意,严令他们不许外出,所以,只好不了了之。 冯丰当然不知道李欢的目的所在,只是想,李欢何以如此凶性大发?本来,叶嘉说要研究这些人的心理,他也是同意了的,突然就出尔反尔,越来越“高压手段”,究竟是怎么回 事?再说,7个暴君已经离开了4个,他们身份极其特殊,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她沉思了一下:“我再去给李欢说说,你们这周末去吧。” 萧昭业赶紧说:“姐姐,高纬说,遥控器已经下了命令,不许你再进酒楼半步,只要见到你,就将你轰出去,而且不许他和你说半句话,上一次,他就是看到你,想来找你,被发 现,还罚了他100元工钱。” 心里有点抽搐,想起大中愤怒的眼神,和叶夫人暴跳如雷的嘴脸,曾几何时,口里说过最爱的人,都变成了最大的敌人? 萧宝卷也添油加醋:“我听高纬说,酒楼的人都把芬妮堪称老板娘了。人家芬妮是大美人,许多比他有钱的富豪都在追求她,李欢以前就追过芬妮,不过没有成功。现在,他又开始大力追求她,拼命献殷勤,还说他买了大钻戒向芬妮求婚。这次,芬妮马上要回来了,遥控器天天勒令厨师不眠不休地熬夜赶制宫廷名菜,以讨她欢心。遥控器甚至为了讨好她,平常不敢跟其他女人多说几句话,不然她就要吃醋发怒。现在,连酒店的大堂经理都换成了男人……” 萧宝卷完全是八卦级的专业水平,八得有模有样,末了,才说,“遥控器完全就是一个魔头,十分卑鄙,姐姐,你不用再去自讨没趣了……” 原来,李欢的反常真的是因为芬妮?好像这也勉强说得过去,反正自古以来,爱江山不爱美人的男人也并不罕见。 自从李欢毫不留情地将那件礼服扔到垃圾桶里,她就明白,二人是彻底恩断义绝了,自己在他面前,也是说不上什么话的了。 她暗叹一声,慢慢开口:“如果高纬出不来,就你们两个去找叶嘉吧,高纬在他那里上班,我也管不了,但是,你们两个是我店里的人,与他无关……” 萧昭业面有难色,冯丰立刻明白,他们是惧怕李欢的“遥控器”威力,如果李欢不发话,他们根本不敢越雷池半步。 她心里有点愤怒,李欢即便色迷心窍了,做人总得有点分寸,她火气上来,只轻言细语道:“你们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让你们出去玩。”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显然,对她这话并不相信。 两人离开小店回学校。车上,冯丰一直在沉思,自己究竟要不要再去别墅探秘?或者说,别墅里会不会有李欢“失常”的秘密? 李欢说头发是“染白”的,李欢说自己喜欢的是芬妮,甚至他身边的人也无不说他是因为芬妮一一而自己却一味地认为他头发变白是“反常”,会不会,自己才是“反常”了? 最重要的是,上次见到他,他的脸色和精神状态都那么好,绝不像一个“身患绝症”的人。 或者,果真是自己一直“自视过高”,将他的“报复”当反常? 岂不嘲讽? 黄晖这次总算明白“遥控器”的含义了,想起萧昭业他们的话和临别的那种提醒冯丰的眼色,明显是李欢为了讨美女欢心,不惜得罪朋友、下属.再加上他的手下大中来送东西 时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明显对冯丰极不友善. 心里有点愤怒,李欢要追求美女没错,可是,有什么必要用这种不怎么男人的手段对待冯丰?他凭什么?又见冯丰一直不语,以为她难受,想安慰她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冯丰,别跟那些人计较。” 这是关心吗? 她莞尔:“我不计较,没事。” 她心里一动,小心求证:“黄晖,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会不会变得格外反常?” 黄晖想也不想:“会,有时会变成一个疯子,做出很多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果一个男人遇到真正令他着迷的女子,为怕阻碍他的姻缘,他会不会毫不留情地把一切障碍抛在脑后?” “会。我们实习时候遇到一些离婚案件,男方出轨后,为了离婚尤其是在财产分割上,常常不择手段地对付前妻,翻起脸来,真难以让人置信,他们曾经是恩爱夫妻… … ” 这就对了. 男人对自己决心放弃的女人,原本,也不过跟扔一块破抹布似的。 黄晖见她静静沉思,心里更是难受,忍不住说:“李欢或者叶夫人之类的,要敢再找你麻烦,我一定对他们不客气。冯丰,今后我不许谁再欺负你了。” 心里生疼,她却笑得十分开心,这一刻,听到这样的话,谁会不开心? 他见她眼波流动,长长的睫毛笑得扑闪扑闪的,别有一种难言的妩媚,心里一跳,不敢看她,慌忙将目光移向车窗外,轻轻吹了声口哨:“今晚我们去看一部爆笑剧,好不好?” 他的提议正合她意:“好啊,好久没有放松心情了。〃 血,一滴一滴从身边流逝,从最初的恐慌到现在的麻木,刘子业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害怕了。 抽了l0o 血后,他瘫软在黑屋子里,窗户关闭,四周又开始成为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狱。 实验室里,黑衣人背着双手,皱起眉头。大口罩也有点气闷:“几乎所有方法都采用了,但是,实验对象却没有丝毫改变。” “会不会是测试对象没选对?〃 “不会。一组是小白鼠,一组是我们的‘工具’,他们服用这三人的血液这么久,身体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据我们拿到的李欢的检测报告,他的各项指标完全和常人相同.〃 “李欢这个环节上会不会出了什么纰漏?〃 “不会,他的头发都开始变白,这明显是衰老的症状。虽然他的身体机能并没衰竭,但是,出现的是和平常人一模一样的症状,连后期的毛发检测都再也没有任何古怪之处.说明 ,他完全是一个普通人。” “难道刘子业他们真的在撒谎?为什么三个人的谎言都一样?〃 “所以,我们有必要充分检测一下那座别墅。如果里面真有秘密,我们一定得从李欢着手,不然,永远得不出结果.昨天,买家说,冯丰已经松口,估计能够拿下。不过,据报告 ,别墅本来就是空的,长期无人居住,即使冯丰不卖,我们也可以行事,找出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 ” “好,现在他们几个体内的特殊气息还无法检测出来,其中必有古怪,务必继续要去。要是真的研究出了长生不老的秘密… … ” 黑衣人每次这样一说,大口罩的眼晴就要亮一下。真要研究出来了,可以名垂青史不说,而且,掌握了这个秘方,就是掌握了更加无上的财富和权势。 这世界上的富豪,没有一个不想长命百岁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这几天,我无意中拿到一份冯丰车祸后的检测报告,她的其中一些指标倒有点奇怪… … ” “哦?”黑衣人双眼发亮,来了兴趣,“如何特殊法?〃 “这份不是我们需要的专业检测,所以,目前还说不出来,只有几个数据比较特殊罢了。〃 “冯丰曾在渭水边上失踪过一年… … ” 两人对视一眼,好像同时想到了某个问题的关健,这么长时间一直在李欢和刘子业等人身上打转,却得不到什么有意义的结果,会不会,冯丰才是真正特殊的人? 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会令人忽略。 大口罩大喜过望,几乎要跳起来:“我们以前一直忽略了她… … 而且,她的相貌跟她的年龄有点不相称,仿佛几年都没有改变过… … ” 尽管只是推测,黑衣人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喜色来, 大口罩喃喃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试,冯丰,会不会比李欢更麻烦?〃 “不会更麻烦,她己经离婚,而且,据可靠消息,李欢早已因为芬妮和她彻底决裂.她是孤女,真正对付起她来,绝不会比李欢更麻烦… … ” 李欢的爆发 “李欢有安全局盯着,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其他势力参与,对我们的计划造成极大的不便.而冯丰就不同了,她没有任何背景,只要李欢不多事,就不会费什么劲。〃 “李欢真和她决裂了?最近李欢防范非常严格,他狡猾多端,谁知道他是不是耍的什么花样?〃 “他防范得是很紧,但是,据回报,他现在和芬妮打得火热,和冯丰决裂是很正常的。〃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把别墅留给冯丰?〃 黑衣人沉思一下:“李欢这种人,喜新不厌旧,算是安抚自己的良心,在他发达之前,冯丰对他很不错。但是,估计也仅止于此了,他现在拼命追求芬妮,也顾不上冯丰了.〃 大口罩眼晴一亮:“既然如此,我们就尽快从冯丰着手.” “且不要打草惊蛇.当下之际,先彻查别墅,求证刘子业等人讲的那个秘密.然后,再做其他打算。至于冯丰,她没有任何背景,随时都可以动手。 “是。” 已经晚上7 点了,正是一天中酒楼上座率最高的时候。 李欢在走道上看排队的人群,他们坐在卡座里喝茶脚天嗑瓜子或者斗地主,并没有等得很不耐烦叫爹骂娘的。 他对这欣欣向荣的景象很满意.大堂经理走过来,态度十分恭敬:“李总,那道宫廷名菜开发出来了,明天芬妮小姐回来时,可以第一时间上菜。”他点点头:“很好,你下去忙吧。” 大堂经理走了,李欢侧头,对面一个身影迅速掠过.他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慢慢回到办公室。 大中进来,压低了声音:“老大,那个人有线索了……” “ ?” “道上兄弟说他是一名很出名的杀手,以前很少有失手的时候。要不是您喷的那种喷雾剂,他们也绝无法查出他来。但是,查不出他背后的动机,估计只是简单的抢劫… … ” 简单的抢劫? 会这么简单? “刘子业他们呢?” “这三个人完全是失踪了似的,根本查不到半点线索.外出的记录也没有.他们应该也在c 城。” “刘昱呢?” “依旧无所顾忌地在网吧打游戏,每个月挣的钱全部花在游戏上面,并以此为生.但是,除了一些地痞流氓,并没有其他人和他接触.他也没有任何反常。只是上周感冒去了一趟医院.” “行,继续观察着。“ 周三下午,买主从外地回来,直接约见冯丰去看房子。 冯丰提前了一个小时到。开门进去时,虽然是大白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总觉得有股阴森森的气氛。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仔细地看这座房子.先细细检查黄桷树周围的情况,但是,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即使当初的那个神秘洞口也完全消失无影踪。她看了客厅,又看 看那几间房子,百无聊赖,便转到那栋独立的小院。 小院久已无人打扫,冬日的几种花开得有点残。从落地大玻璃看出去,湖边的白鹭都有点蒙蒙的,景色也是蒙萦的,失去了那种天高云淡的意境。更衣间的门关着,她随手一推就 推开了。以前虽然也来过别墅好几次,但是,无论李欢怎么力邀,她也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个房间。因为,下意识里,这是李欢的“西厢”,是芬妮住过的地方,自己进来随意参 观,总是不太好,所以,每次都是走马观花,匆匆一瞥而已。 这一次,因为是要卖房子,所以,难免到处都看得仔细一点,得看看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衣橱里,全是各种各样的裙子、礼服,每一件都是新的,有些标签似乎都也没有撕开。她随意看了一下,这些衣服并不是时髦货,基本都是精品.芬妮是这个别墅的第一个女人, 也算得唯一的“女主人”,这些衣服倒也符合她的“品味”。 再看旁边的卧室,忽然想起有一次和李欢来这里,李欢说这片独立的单元才是他自己住的,想必,这里就是他和芬妮的“翻云覆雨”地。她觉得有点尴尬,立刻就退了出去. 心里有点述茫,又有点可笑,自己做主将他们两人的“爱巢”卖了,这算什么? 清点了一会儿东西,看得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该拿到哪里去,看看时间,和买主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只得先到门口. 买主十分准时,驾着一辆黑色的奔驰前来。买主周先生是个中年男人,胖胖的一张脸,在中介先生的陪同下,一见冯丰就十分客气地上来打招呼:“冯小姐,听说您肯割爱?” “只是有这个意向,至于决定,等大家都看看再说吧。” “好好好”周先生喜形于色,磨叽了这些天,她终于松口,就是进步的一大关健了。 冯丰陪着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才道:“周先生,怒我直言,你为什么对这座房子如此有兴趣?” 周先生也是个坦白人:“我是做生意的,讲究风水.实不相瞒,因为我请的阴阳先生说这个方向的房子大利于我的事业.但是,我看来看去,这里就只有这一套房子,所以,我很 想买下来… … ” 如果他说出其他什么理由,冯丰肯定还会怀疑,可是,他说的这个理由却完全是无懈可击的。这里本来就有点邪门,周先生说这话也是需要诚实的,因为,一般风水好的地基,普通人也是不肯卖的。 他有点紧张:“冯小姐?” 冯丰笑起来:“我是学历史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并不爱好风水之说。不过,我虽不信,但是尊重别人相信。” 周先生松了口气:“冯小姐,如果你肯割爱,我会给你一个很合理的价格.” 她点点头:“因为房子里还有些别人的东西,我要收拾好了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 “还需要多久?” “一周.一周之内,无论卖不卖,都会给你确切答复。” 第二天一早,冯丰就接到萧昭业的电话:“姐姐,我们明天可不可以去找叶医生?” 冯丰一时回答不上来,这几天她还有给李欢打电话,因为自己也拿不准会不会有作用。 “姐姐,如果为难就算了。” 萧昭业的声音十分失望。 一群人,仿佛又陷入了强权的怪圈,完全无法为自己的命运做主.谁说,这又是一个真正自由平等的时代? 一些人的平等,总是另外一些人的不平等. 她打起了精神,在回答萧昭业,更多地却是在回答自己:“你放心,明天你们一定能够去找叶医生。” 也许是她那种从未有过的坚定的语气,萧昭业挂了电话,竟然有几分相信。 一整天都有课,老板又拖延了一点时间,下课时已经是5 点半了,黄晖来等她吃晚饭。 见到黄晖,她笑起来:“我要出去,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了.” “去哪里?” 她并不隐瞒:“去找李欢。“ “我陪你去吧。“ 她看他清澈的眼神,不知道什么原因,每多接触黄晖一分,就觉得他比自己印象中的少年更真挚几分. “呵呵,好的,你陪我去吧。” 黄晖很高兴,拉了她就往前走。走到校门口,又买了面包和热的珍珠奶茶,两人吃了一点,浑身也觉得暖和了一点儿. 李欢的酒楼,已经高朋满座。 前台的小姐仿佛记忆力不错,看见又是冯丰,记起高纬被处罚100 元的事情,知道她是老板最不欢迎的对象。私下里,职员的传闻里,她是被老板抛弃的过气女友,现在,老板狠 追大明里芬妮,她找上门是为了要“赡养费”的.确定是不受欢迎对象,前台小姐的面色就变得职业性的冰冷:“抱歉,冯小姐,李总不在… … ” 李欢肯定在这里,只是叫人档驾而已。 “好,那我去酒楼吃饭。〃 酒楼不可能不要人消费,前台小姐一时想不出什么借口阻止. 冯丰并没多说什么,准备直接上电梯奔李欢的办公室。 前台小姐当然立刻看出来她吃饭是假,闯李欢办公室是真,急了,立刻呼叫保安,几名保安走过来,她急忙道:“今天李总有贵客,快去拦住她……” 冯丰站在电梯口,听见这句话,心里涌起强烈的悲哀,恰巧电梯停下,她立刻进去,黄晖也跟了进去。保安追过来时,电样已经合上了. 电梯在7 楼停下,两人刚走出去,就听得“当”的一声,另外一辆电梯也打开,几名保安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黄晖本能地挡在她身边:“你们要干什么?〃 她紧紧拉住他的手,手心一阵冰凉:“我找李欢。你们叫他出来……〃 “不行,李总不会见你。请你迅速离开… … ” “今天他不出来,我绝不会走。〃 ………… 一名保安要去强行拉她,却被黄晖一下挡住。正激烈冲突时,大中闻讯赶来,见是他二人,挥挥手:“你们下去,没事。〃 几名保安马上离开了,大中看着她,冷冰冰地道:“你找李总有什么事情?” “叫李欢出来说话,没你什么事.〃 大中本来就不喜欢她,见她态度如此恶劣,更是冷淡:“你去办公室等着,李总在陪芬妮小姐吃饭,吃完了我会告诉他的。〃 “好。” 她和黄晖进去坐着,大中转身走了。 李欢的办公室很大,他似乎对于空间的宽度很重视。两人在宽大的候客沙发上坐下静等。可是,等了半个小时,依旧无人招呼。冯丰坐不住了,站起来四处看看,却见李欢的书拒 上放着一把匕首似的东西. 她有点好奇,这把匕首看着好眼熟. 她不由得走过去打开他的书拒。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黄晖有点奇怪,按理,冯丰也不会私自动别人的东西.但是,他想,玛丰自有道理,就没做声。套子拆开,一柄沉甸甸的匕 首,青色的刀刃上泛有隐约的千年血迹。 那是自己喉间被他划破时流下的血! 那是一千多年以前,他正在追杀自己和迎叶! 她转眼,书柜里放着一本《小王子》 一一方才、匕首原本是放在《小王子》 之上的。 手一抖,匕首几乎掉在地上,心里恐俱到了极大的不祥! 她将匕首几乎是扔在旁边的办公桌上,连书柜都来不及关,转身就走:“我去找李欢.马上就去。” “好,我陪你去。〃 黄晖见她面色惨白,根本就想不到阻止她,只想,她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她走几步,脚步有点跟跄,黄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半扶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冯丰,你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一直都在… … ” 听到开门声,门口,一名保安警踢地看着她,原来,他们一直监视在这里。 她几乎大吼起来:“李欢在哪里?〃 “冯小姐… … ” 保安试图阻止她,她一把推开他:“你叫李欢给我出来,马上出来!〃 “小姐,你不能在这里喧哗,晚上了,会吵到我们的客人。〃 “滚开… … ” 保安伸出的手被黄晖隔开,他沉声道:“李欢究竟在哪里?〃 保安不是他的对手,立刻按下对讲机。不列两分钟,大中匆匆赶来:“什么事情?〃 “大中,你马上带我去找李欢!〃 也许是她那种气势,大中从未见过她这种决然的神情,吓了一跳,竟然不敢违抗她,不声不响地走在了前面。 冯丰立刻跟了上去。 这是酒店最好的一间包间,上的菜也全是酒店最好的招牌菜,其中一道著名的宫廷美容养颜汤,更是为芬妮的到来而赶制的。 陪坐的还有c 城娱乐圈的一些明星,两人的故旧,一时耽筹交错,好不尽兴。 正热闹时,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众人以为是上菜的。 李欢暗自皱眉,服务员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粗鲁?他转头一看,手里的酒杯抖了一下,只见冯丰站在门口,呼吸急促,眼神激烈,可是,偏偏脸色却出奇地惨白。 正在和另外一人谈笑的芬妮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冯丰和一个小伙子手拉手站在门口,觉得好生意外,却立刻热情道:“小丰,你来啦?快进来… … ” 冯丰强笑着:“芬妮,你好。〃 “小丰,快来一起吃饭… …” “不用了,谢谢.〃 这时,李欢才站起身,走到门口,见她的手紧紧握住黄晖的手,强稳住心神,淡淡道:“冯丰,有什么事吗?〃 “对,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情?先吃了饭再说… … ”他回头叫服务员,“马上添两幅碗筷… … ” “不用麻烦了,我说几句就走。〃 李欢见她神情匆忙,十分意外,立刻道:“我们到隔壁休息室说吧.〃 门外的服务员立刻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她先走过去,黄晖依旧拉着她的手 李欢淡淡道:“黄晖,你不方便说话,留一步吧。〃 黄晖只看她的神情,她却一点也没有放开他的手,声音比李欢也平淡:“不,我和黄晖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完,二人就拉手进去了,李欢也只好悻悻 地跟进去.然后随手关了厚一厚的隔音门。 两人刚面对面,她也不坐,立刻开口:“李欢,今天我来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件,你不得再干涉萧昭业和萧宝卷的自由,他们是我店里的人,所作所为由我负责,今后,你不许再 越权一步,妄作干涉。而高纬,他若想离开这里,你也不许干涉!〃 “这… … ” “李欢,你并不需要控制这样一个廉价劳工… … ” 她的声音十分尖锐,他吓了一跳,却见她身子都微微有些发抖。 他,急忙点头:“行,没有问题,我都答应,也不再干涉他们了,〃 她急促的呼吸平息了一点儿。饶是这样,脸色也依旧苍白得可怕. “第二件事情”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 “李欢,这是那套房子的房契、钥匙,也有买主的资料,拿去… … ” 李欢的手背在背石,冷然道:“我送出去的东西,绝无可能收回。〃 “啪”的一声,她将盒子远远扔在地上,笑起来:“李欢,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我自己并不需要你这几个臭钱。而我的男朋友,他也绝不需要我拿其他男人的钱财 去补贴他… … ” 黄晖更加拉紧了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扶在了她的肩上,心里万分激动,可是,见她的脸色,却又极其不安。他手心传来的温暖和力量,令她站得更直:“李欢,你不要再卖弄你的 钱了,你不稀罕,以为我就稀罕?收起你那套嘴脸,不要再让我恶心了… … ”像被人在心里狠狠戳了一刀,他看着地下散落一地的钥匙和房产证,有些眼花缭乱。抬起头,只是 怔怔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瞬间,她的脸色红润,笑面如花:“这下才是真正的两清了,李欢,再见。” 她轻轻摇晃摇晃黄晖的手:“我们走吧。〃 李欢紧紧盯着她灿烂的面孔,只见一滴血悄然滴在她的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 黄晖这时也发现了,惊得大叫一声:“冯丰,你怎么啦?〃 她觉得脑子一阵晕眩,茫然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两人刚刚转身,李欢抢上一步,从背后一把撅开了黄晖,紧紧抱住了她,哽咽着嘶声道:“冯丰,你怎么啦… … ” 神秘人现身 她被他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脑海里有一瞬间也是一片空白。 他贴在她耳边,柔声细语:“你生病了吗?为什么生病了?〃 她一下醒悟过来,狠命用手掰他的手:“滚开……” 他抱得那么用力,她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 黄晖被李欢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此刻,见冯丰拼命挣扎,才回过神来,沉声道:“李欢,你想干什么?〃 李欢置若阁闻,只是见冯丰挣扎得厉害,手就放松了一点,声音里满是焦虑: “不能再拖着了,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 ” 冯丰挣扎不脱,低下头一口就狠狠咬在他的手上,李欢吃痛,手一下松开,黄晖立刻护在了她身边,李欢抢上来,却被他一掌掀开:“李欢,你请自重.〃 “她生病了,难道你没有发现她生病了?〃 他几乎在嘶喊,狠狠瞪着黄晖,几乎要扑上去撕碎他。 “你才有病,我没病.”冯丰冷哼一声,拉了黄晖的手,“走,别理他.〃 李欢还没缓过气来,黄晖已经飞快打开门,拉着她走了出去. 门外站了好几名保安,见黄晖和冯丰仓促出门,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拦住二人。 冯丰大怒:“你们要干什么?〃 她强行要走,一名保安一下拉住了她,黄晖一拳就挥了过去,他唉哟一声退后一步,几名保安立刻向他身上“招呼”过来… … “住手! 〃 李欢怒喝一声,众人立刻住手。冯丰气得浑身发抖:“李欢… … ”只说一声“李欢”,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事情越来越糟糕,一些客人、芬妮等都在门口张望,就连胆小的高纬也在远远的角落里探头探脑。李欢心里一凛,只挥挥手:“你们走吧.〃 冯丰转身就要走,芬妮几步走过来:“小丰… … ” 冯丰强笑着摇摇头:“芬妮,我今天有点事情,先走一步,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联系。〃 “好的。〃 芬妮这个时候不好多说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二人走了,转眼看李欢,只见他神态十分镇定,一点也看不出异样。她也隐约听得一些传闻,说李欢和冯丰最近因为财产纠纷闹得不可 开交,冯丰甚至多次带着“新男友”上门挑衅。 她忽然想起李欢那间屋子里琳琅满目的裙子,心里暗自感叹,爱情,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爱情?男女之间,一旦扯上钱,一旦翻脸,就说不出个谁是谁非来。她不便追问,便聪 明地一句话也不提,只微笑道:“李欢,今天的菜都很不错。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酒店了〃 李欢点点头:“我叫人送你回酒店。〃 他以前会说“我送你回酒店”,今天却变成了“叫人送你回酒店”,芬妮七窍玲珑的人儿,怎会意识不到其中的差距?知他心情极其不好,只笑道:“不用,助理送我。〃 “那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众人都知趣地告退,保安也退得干干净净,李欢走进屋子,关了房门,收拾起地上散落的各式物件,脑子里乱糟糟的,唯一的意识是,一定有哪里出错了! 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 冯丰和黄晖走出酒店,一路上,都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9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9部分阅读 是保安警惕的眼神。 路过大堂时,前台小姐简直一副“送瘟种”的架势,距离他们远远的警惕的看着,又巴不得二人立刻消失在门口,心里直嘀咕,闹得这么大,自己会不会像高纬一样被“罚款”或 者开除?下一次要见了这二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踏进酒店半步了。 上了车,冯丰还有些神思恍惚,黄晖焦虑不安地拉着她的手,对出租车司机道:“去医院.〃 “不,我要回去。〃 “冯丰,你生病了… … ”黄晖这番吓得不轻,态度很坚决:“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改天再去”她的态度比他更坚决,“我太困了,只想早点回去休息。” 他终究扭不过她,只好先送她回家.本来,今天因为她那句“我男朋友绝不需要我拿其他男人的钱财去补贴他”十分高兴,可是,这种激动的心情却被她一脸的颓败所击溃。他并 不是个迟钝的人,但是,现在除了她的身体,其他的,他一点也不想去关心。 这是他第一次踏进她的“家门”,也是她的“家”里的第一位男性朋友.100 来平米的房子,房间布置得简单明洁,没什么细节,却很舒适,所有必要的东西都一目了然。 她在沙发上坐下,有气无力地招呼他:“黄晖,你想喝什么?冰箱里有饮料。” “我自己来。〃 他去开了饮水机:“你先坐着,我给你弄点东西吃。〃 她站起身:“我去给你弄吧、” 他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躺一会儿,我来.〃 冰箱里有简单的素材,火腿、鸡蛋、方使面,黄晖很快弄好了一锅煮面,盛了两碗端到茶几上:“饿了没有?先吃一点吧。〃 也的确很饿了,泡面经这样一煮,味道好了许多,香味也很浓郁。她提起精神、吃了一大碗、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觉得浑身轻松多了。 黄晖收拾好了碗筷,见她笑得不那么勉强了,在她身边坐下,摸摸头发:我今晚陪着你好不好?〃 他说这话,一点邪念也没有,眼神几乎是清澈见底的。她笑嘻嘻地摇头:很晚了,你先回学校,我们明天见。〃 黄晖也不再坚持,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才告辞了。 冬日的夜晚,下着毛毛的细雨。车窗刚刚摇下一点儿,冷风就直拄脖子里灌。李欢紧紧大衣,车里关了空调。这个关空调论是冯丰告诉他的,某一次她看报道,说某个地方有一位 “优秀公安局长”因公殉职。栖牲的原因是局长和一名“优秀女干部”将车停在车库里,就在车上“谈公事”。因为天气热,两人开了空调,脱光了衣服“裸谈”。也许是太兢兢 业业了,火热时刻,两个人就“因公殉职”了.以前,李欢偶尔也曾开着空调在车上睡觉,被冯丰发现后,就提醒他,停车时要是长时间开着空调,燃烧不足会产生大量一氧化碳 ,导致人窒息而死.还讥笑他要是和谁“裸谈”,必死无疑。李欢想,自己不过是一个生意人,自然不会“敬业”到这种地步. 此时,忽然想起她荒诞的提醒,心里说不出的一股暖意。 这一瞬间,忽然觉得一切都无所畏惧,有什么暴风雨要来就一起来好了.他抬起头,看看前面三楼上透出的隐隐的灯光,然后,那灯光熄灭了,夜深人静,比以前关得早,显然是 她念书以来,作息时间已经慢慢调整了。他拨通她的电话,她的声音迷糊地带了倦意,好像语调都是苍白的:“喂,你哪位啊… … ” “冯丰… … 你怎么生病了?〃 他的声音太过温柔,她述糊着,第一次觉得男人心海底针,男人也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可是,为什么从魔鬼到天使,转变的速度会如此迅速?会不会,这一分钟甜言蜜语关怀备 至,下一分钟又是“你一个卑贱的孤女,和你走在一起简直就是丢人,难怪叶家始终不要你登门”——李欢,他最近是拜了彭登怀学了川剧的秘诀“变脸”了吗?可是,彭大师好 像只收了刘德华一个徒弟,没有收他李欢呀? 他的“变脸”诀窍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的声音益发温柔:“冯丰,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 “冯丰,我上来找你.〃 “……” “冯丰,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好不好?〃 他的声音越温柔,她越是觉得虚幻,她想,李欢要继续做演员,也许比生意人还出色,奥斯卡影帝都不是梦想。 “冯丰… … ” 她没有再听下去,默然地挂了电话。 他继续拨打时,她己经关机。 冷风一阵一阵往脖子里灌,也许坐得太久了,脚都有点麻木,然后,他关了车窗,重新开了空调,调转车头,飞速离去。 车子停在一个很冷清的停车场,李欢下车、 此时凌晨三点,正是一天中最暗沉的日子。他在车上做了简单的装扮,此刻,面容都有些小小的改变。 然后,他顺了一条很僻静的小道,飞速地往别墅走。 绕过湖边的小道,整座别墅都沉浸在茫茫的黑暗里。然后,他贴着围墙悄然走几步,到了一棵圆顶蓬伞般的小叶榕下面. 伸手拿掉那块秘密的松动的砖块,四周静悄悄的。他伏在上面,竖起耳朵,耐心地等候、一连三天,他都在这里等候,从未间断。密道莫名封存后,冯丰天天怕别人来“挖掘”. 事实上,现在那些盗墓的,因为有各种高科技工其辅助先行勘测清楚,并不需要毫无目的地先行大动干戈“挖掘”才能判断,没有人会笨到这种地步. 约莫十分钟后,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他更紧地将伪装成保护色的身子贴在墙壁上,全神贯注看去,只见人影一晃,身形那么熟悉,他心里狂跳,几乎要喊出声来… … 撞破私情 他强自稳住心神,那个人影敏如猿猴,很快跃过一丛矮灌木而去.李欢不假思索,就跳上墙头,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听声细叶,那个人影显然是往东南方向去了。 东南方向正是客厅的位置,这个人去客厅干什么?这别墅里从未失窃,一些贵重的东西也己经撤离,并不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再说,他也不太可能是奔对物而去。 李欢悄然跟过去,可是,走得几步,却听得西方一丝轻微的响动,然后,是一道奇怪的光线。这一夜,别墅里居然来了几拨神秘人物。 因为心里有底,他权衡一下,立刻舍了客厅,转移了追逐的目标。因为神秘光线正是从那棵千年黄桷树下来.他们显然是为七个小暴君的秘密而来,刘子业他们果然全部落在了神 秘人手里。要是这里有“秘密”还好,那几个人还有被研究的“价值”:要是勘测不出什么来,他们也绝无可能放了几人,只怕,刘子业等立刻就会被秘密处决。 他藏身在旁边一丛高大的万年青下面,连呼吸声都收效了。隐约地,只见对面两个人,各自拿着一些器具在勘测.两人都穿着夜行衣,只露出两只眼晴。扫描的距离逐渐加大。这 种奇怪的光线,正是勘测地下矿产、储物、探测金属之类的…… 现在,这种手段也应用在勘察贪官的非法赃款。有过部门搜查贪官的时候,常常带了红外线之类的扫描他们家里的 木地板、瓷砖、墙壁等等,据说,曾在某一个贪官家里的木地板下面起出整整一层特珠处理的铺好的钞票。更离奇的是,一个贪宫早早给父亲在乡下造好了坟墓。有关当局利用某 种别线勘测时,发现里面的空棺材有异,起出来一看,里面全是非法所得的现钞、美金、金条、珠宝之类的。 既然他们动用了这种手段,只怕已经不止一次在这里勘测了.而买不买下别墅,一时半会儿,根本阻止不了他们的行动.如果真的勘测出来有秘密,再不“卖”这栋别墅,只怕自 己和冯丰二人都性命难保. 李欢几乎整个人如某种植物一般伏在地上。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又紧张又奇怪,也急切地想知道,为什么那个神秘的隧道突然不见了。 勘测进行了好一会儿,光线的颜色不停变换,有时还发出一阵细微的声音,显然是在采用不同的手段进行探测. 过了约莫15 分钟,只听得其中一人低语:“妈的… … ” 另外一人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看样子,两人立刻就要离开,李欢怎允许他们离开?悄然跃出,一拳就像左边的黑衣人打去。二人见有人出来,也不迎战,立刻逃窜。李欢正要抓住此人,后面一阵呼呼的声音, 竟然是累似“飞刀”之类的东西,擦着后脑勺过去. 他伸手一抓,立刻回头,只听得“嗖”地一声,显然这里还有其他伏击.那两个人得此援手,立刻逃得无影无踪。 李欢想起奔客厅而去的影子,顾不得再追黑衣人,立刻往客厅跑去,这时,宅院内一片混乱,他伸手拉灯,才发现所有线路已经被破坏,他屏住呼吸,只见黑夜里,一抹很弱的光 芒,这是随身携带的低照明弱光,为的是不破坏一些古物,来人显然是懂行的行家。 他瞅准光线,一掌就劈过去,可是,光线的距离却估计错了,那人显然已经听得外面的喧哗,从开着的窗子里一跃而出。 他不假思索,大叫一声:“叶嘉… … ”然后拿出随身的强力小电筒像他照去。 一束强光打在脸上,那人错愕地眯缝着眼睛,李欢很快发现自己判断失误,此人只露出一双眼晴,身形都绝非叶嘉。 只一瞬间,来人立刻反应过来,很快就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矮灌木里.此时还不到凌晨四点,外面路灯的光线也全部被破坏,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李欢追到门口,外面已是万籁俱寂,再也没有丝毫人影。而整座别墅,也彻底空荡荡的,似乎所有神秘来客,都悄然失踪了。 他拿着小电筒在黄桷树下扫描一阵,只见四周除了落叶被清理安静外,几无太大异样,而来人的脚印都经过了特殊处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他心里一动,立刻打定主意,与其等别人动手,不如自己抢先动手。 早上一出门,冷风就往脖子里钻。冯丰将调绒服的帽子戴在头上,快步沿着这座城市公园的河边拄前面走。当初买房子,就是看中这座小区的环境,美中不足的是,这里是单行道 ,打车,要过桥走到对面. 下桥,转角处停着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窗摇下,里面是一个非常时髦的漂亮女郎.女郎蜜色的肌肤,很漂亮的卷发,姿色十分出众,冯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然后,她看见那名女郎下车往左边走去。女郎背影修长而窈窕,去的正是路边的一个休闲小亭。冯丰和她同方向,目光不经意地追随着这一名漂亮女郎。又是一个转角处,一座常 绿的花架下,女郎停下脚步,然后,冯丰听得一个十分熟悉的男人的声音,跟她说了一句话。 那个身影比声音还更加熟悉,冯丰吓得心里咚咚直跳,赶紧不经意地换了方向,隐身在旁边的一角背转身子,装着弯腰系鞋带,生怕被迎面而来的人看见自己。 好在那两个人立刻就侧身,往宝马的方向走去.这下,冯丰把那个男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了。车门关上,是女郎驾车,车很快开走了。冯丰这才长吸一口气,慢慢走出来,这个男 人竟然是叶霈! 他虽然还是寻常衣着,可是精神抖擞,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那么一大截。他这么一大早,和一个年轻妖娆的女郎在一起做什么? 她抬头,才发现前面不远处是本市最好的一家酒店,而对面的河边,是本市环境最好的别墅之一。莫非叶霈在这里养了“小星”? 天下之大,看来,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都能碰上.她想,幸好自己躲得快,不然要是对上了,那就太尴尬了。 这时,一辆空车来了,她赶紧上车,往c 大而去,今天上午有课,可不能耽误.一路上,她忽然想到,这种貌似“寻常”的富人游戏,叶夫人会不会知道?又或者,有钱人都是这 样,大家早己见怪不怪了? 忽然想起今天萧昭业他们要到c 大找叶嘉。昨天和李欢大闹一场,也不知道高纬还敢不敢来。 萧昭业等人比她还先到c 大。连高纬也来了,因为,昨晚李欢“钦命”他必须去c 大。本来,他以为李欢要耍什么花招,但是,李欢的态度好象缓和了不少,还答应他以后可以自 由活动,也不扣他的工钱了。三人好久都没放假,今天终于有机会聚在c 大的球场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老友相见,嘻嘻哈哈十分开心。 萧宝卷在高纬肩头拍了一掌:“遥控器今天怎么肯放你出来?〃 高纬压低了声音,好像还有点后怕:“昨天姐姐到酒楼和遥控器大闹一场,遥控器指使保安追打姐姐… … ” 两人惊呼:“他连姐姐也打?〃 “是啊。姐姐是和黄晖一起去的.据说,他们是去问遥控器要钱的,谈判了一会儿,遥控器不给就和黄晖打了起来。由于保安多,黄晖不是对手,就和姐姐逃跑,被阻拦,很多人 都看见,遥控器打得姐姐嘴角出血,直到芬妮小姐出来劝阻,遥控器才给她面子收手。不然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出来… … ” 两人大惊,早知道遥控器无情,没想到无情到这种地步,一个个有点心惊胆战,不知道自己等人的命运要被他如何“遥控”,净指望着冯丰去和他血拼,只怕也拼不了几次了。 “姐姐伤得严重不?〃 “我出来他们就走了,没看到。〃 “叶医生没来,我们先给姐姐打个电话,叫她出来商量一下如何对付遥控器… … ” 萧昭业拿了手机给冯丰打电话。 冯丰压低了声音:“我还在上课,你们等我一会儿… … ” “嗯。那我们先去叶医生的办公室.〃 “行。我下课后来找你们。〃 众人来到叶嘉的办公室,他们对叶嘉早已不陌生,所以十分随和,又见他漂亮的女助手那么亲切,一个个更是觉得“来对了”。叶嘉告诉他们今天的行程安排,下午有一场球赛, 晚上还有一个派对,里面有书法家、弹琵琶的各界文娱高手,三人见今天的活动,每个人都可以参与自己所喜欢的,无不喜形于色.叶嘉正在做一项测试,众人觉得很新奇,立刻 加入进来。这正是叶嘉所精心安排的,就是希望他们无形地参与。叶嘉给他们准备的是一组简单的测试,包括韦奇勒斯成|人智力量表、房子—树木—人、罗夏测验、自我概念画像 、主题理解测验、明尼苏达多相人格类型测验… … 三人以旁观者的身份参与进来,叶嘉若无其事地收好相关资料,三人早已跃跃欲试,立刻奔球场而去。 叶嘉走在后面,拿出电话发了一条短信.有许多事情要和她说说,而且两人许久没有见面了、这次见她,算不算“师出有名”? 三猛男大聚会 短信发出,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回头,见萧昭业落在后面等着自己,仿佛欲言又止。 他察言观色,立刻问道:“萧昭业,有事情吗?” 萧昭业吞吞吐吐的:“你母亲可真凶” 叶嘉面色一沉,连声追问,萧昭业也不隐瞒,将叶夫人最近去店里的情况简单的讲了一下,末了,当然不忘立刻添油加醋地将“李欢毒打冯丰”一事也顺带说了。 萧昭业比起高纬,口才可是好多了,这一番绘声绘色,仿佛自己身临其境,冯丰简直被描述成了一个被前夫抛弃,婆婆凌辱,然后,又被劈腿的男友霸占全部财产的“苦主”。 叶嘉越听面色越是变得厉害,竟然有“山中三五日,世上已千年”之感。 刚刚下课,冯丰就接到了黄晖的短信,说昨晚回家给她带了汤。两人约了一个小时后见,冯丰就独自背了书包,先去见萧昭业他们。 本来是不欲和叶嘉见面的,但是,她很久没有见过高纬了,如今,七人只剩下三人,这三人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事情就会越来越不简单了。 这几个球场并非公开球场,是专供训练用的小型室内球场。不过叶嘉能用上这里,她并不觉得奇怪。在球场边上,她看见萧宝卷等人正嘻嘻哈哈玩得热闹,仿佛不是在打篮球, 而是在进行一项什么杂耍表演。 众人老远就看见了她,纷纷过来和她打招呼。 高纬结结巴巴地:“姐姐,要不是你,遥控器不会让我出来的” “没关系,今后你随时想出来都行。” 叶嘉挥挥手:“你们先去打篮球,一会儿大家一起吃午饭。” 他们立刻跑到球场,只剩下二人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叶嘉穿一身运动衣,十分精神。冯丰穿厚厚的羽绒服,球场太空旷了,无风也冷嗖嗖的。 她的口吻十分平静:“叶嘉,你好。”自“离婚”后,两人第一次这么的近距离地坐在一起,心里竟然出奇地平静。 叶嘉细看她几眼:“小丰,你生病了?” “没有,我很好。” 她淡淡地,为什么最近老是有人问自己是否生病了?自己好得很呢。 他抓住她的右手,那手可真凉啊。她一惊,正要挣开,立刻意识到他是在替自己把脉。她忍不住笑起来:“叶嘉,你改行做中医了?” “这是我的秘密,事实上,我在中医上的心得比其他方面研究更深。” 她这才记起,很久以前自己的脚受伤后,第一次随他去c大的教授小别墅区,那些天,他常常替自己按摩,拿捏,那可不是中医? 他眉头微皱,干脆将她两只冰冷的手都抓住,轻轻摩挲一下,仿佛要将自己身上的热量传递一部分给她:“小丰,你最近是不是常常觉得胸闷?或者常常被魇着?” “没有,我没有觉得任何地方不舒服。” 她的手心在他的手心里,变得暖和了一点儿,可是,她立刻抽了回来,双手拢在薏仁粉的袖子里,像一个小老太婆,不经意的转移话题:“萧宝卷他们的心理测试有没有结果? 他们是不是天生的暴君?性格就很变态?” “呵呵,还没有那么快就能得出结论。没有谁是天生的暴君,只有专制的土壤才会产生穷凶极恶的暴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刘昱和萧宝卷都是典型的胆汁气质类型的代表人 物,而萧昭业明显具有多血质特征。高纬则介于多血质和粘液质之间的典型代表” “哦,不同性格的人,为什么都会是这么残暴呢” “呵呵,罪犯什么特质的人物都有。他们早前罪恶的根源还在乎皇权。现在,没有了皇权,他们也就逐渐和常人无异了” 她忽然想起他刚刚提到刘昱,立刻问道:“你说刘昱是胆汁质类型,你最近见过刘昱?” “见过好几次,他接受的测试比萧昭业他们还要多,他最近一个人在网吧混着,打游戏打得很起劲,并以此为生” 每一次,刘昱受测试后,叶嘉都会给他一些钱,他在网吧业有一定的收入,反正他的目标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过得比在李欢那里惬意。 冯丰大喜,叹道:“我本来担心他是不是又跟刘子业等人似的失踪了,还有消息就好” 叶嘉想到这个问题,立刻问道:“刘子业三人如今依旧毫无踪影?” “是啊,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鬼混去了。” 这三个人的身份特殊,要是落到一些人手里,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试探的语气:“刘昱说,李欢现在完全处于”失心疯“的状态,脾气也变得很坏‘ “这” 她也完全说不出原因来。 他看着她那么苍白的脸,想起萧昭业描述的“打得嘴角流血”,气得胸膛都有点起伏,呼吸也急促起来,干脆单刀直入:“李欢昨天打你了?” 哦?李欢动手打自己? 八卦果然是会长翅膀的。想必,那几个家伙。已经添油加醋不知向叶嘉说了多少李欢的“恶形恶状” “李欢真的动手打你?” 他一再追问,她有点好奇:“那又如何?” 他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仿佛隐隐约约在重现渭水河边的一幕,耳边还隐隐有马蹄的追赶声 逃命声,一直以来,都是李欢在欺侮她。以前她生病了,他赶她出宫;出轨了,他追杀 她于千里;即便过了一千年,他依旧动手打她! “他若真打了你,我马上就会去找他算账!” 她愣愣地,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没有,他没有打我。” “真的没有?” “这是现代,不是他的天下了。他要真敢打我,我会和他拼命的。呵呵。” 他松了口气。 “李欢最近是不是很反常?而且,有一次我偶然见到他,只见他头发都白了不少。” 她点点头,李欢何止是反常?李欢简直是反复无常。早前,她也曾想过找叶嘉商量,可是,因为“离婚”以后,不愿再见到他,三月,一直没有跟他说。现在见他问起,就把李 欢的“报复”,甚至昨晚李欢的“变脸”,都讲给了他听。 叶嘉越听越心惊,在李欢身上,明显是发生了重大变故,这会不会和三个小暴君的失踪有关系? 叶嘉沉思了一下:“我替刘昱做心理测试的时候,其中一道无意识训练,每到这种状态,他就会说出那颗黄桷树和一座圆顶的房子。我也曾去过李欢那里,那次是大白天,远远 看去,总觉得这座房子隐隐如巨大的圆顶古墓,可是,近了,却又不想。” 他想,除了那七个小暴君的来历外,李欢本人和别墅都隐藏着极大的秘密。他怕冯丰不安,这话就没有说出来。 冯丰压低了声音:“我也觉得奇怪,那颗黄桷树下的秘密,好像突然失踪了,后来,我还和李欢去看过,一点异样都没有了。” “可是,李欢有什么,也是不肯告诉我的啦。叶嘉,我们当初检查李欢,不是测试出他具有千年肉身,呃,好像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对吧” “不,毛囊测试只表明他曾经有过千年寿命,但是并不说明他就此可以长生下去。古人曾经说过彭祖800岁,以为是长生不老,实际上,彭祖那时候的“一年”和现在的“一年” 有区别。八百岁并非虚构。皆因古时对年的计算没有统一的标准。那是一种‘小甲子’计年方式,即60天为一年。按此换算为现今的计年标准,彭祖活了一百三十岁” 哦,原来彭祖的800岁是这样的,这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可是,李欢货真价实的活了一千年啊” “小丰一千多年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比如,你也跨越了千年时光,难道说你也一千多岁了?” 如醒醐灌顶,这个问题,冯丰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经常讥讽李欢是“千年僵尸”,殊不知,自己也有可能是“千年僵尸”啊? 叶嘉见她害怕,拍拍她肩:“呵呵,小丰,我只是做个比喻,你当然是正常人。” 她松了口气。 “从李欢的头发和常人一样变白来看,他的生理结构估计在现代的水土下也发生了巨变,即便是跨越了千年,他现在也应该是普通人了” “那,我们怎么办呢?” “最理想的是叫他配合真正详细检测一次。” 可是,他会配合吗?冯丰此刻简直一点儿信心都没有。距离远了,甚至想收集他的毛发之类的都不容易。 她灵机一动:“昨晚,李欢给我打电话,说要送我去医院。我可不可以假装答应他?” 叶嘉失笑:“小丰,你要用美人计?” “呵呵,他有芬妮,美人计也不奏效。不过,他下次再要来找我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偷偷拔他的头发,取他的血样” 拔头发容易,取血样,基本上就是说笑了。 “对了,叶嘉,有个买主天天找我,说想买下李欢那座别墅,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有这事?李欢什么态度?” “他告诉买主,说别墅是我的,叫我拿主意。” “小丰,先别卖,毕竟,里面的秘密,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封存,而且,一旦出售,今后,就不便勘察了。” “我也是这么想” 叶嘉说了这话,心里忽然有点后悔,既然有人对别墅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就有可能有其他原因,如果真是这样,冯丰不卖别墅,只怕就有点危险了。 他立刻到:“小丰,你最近无论如何不能去那座别墅,一个人的时候,也尽量不要出门。” “怎么?有什么危险?” “最近许多事情都反常,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她点点头,看他那么清俊的面容,忽然想起看到叶霈和那个女郎一起的情景,暗自叹息一声,却并不说出来。他父亲有外遇,并不需要自己去做“大嘴巴”告诉他,而且,即使 告诉他,除了增加他的烦恼,又能如何? 手机响起,是黄晖打来的,她正要接听,却发现手机仿佛就响在身后,然后,电话挂了,她回头,背后,黄晖摸摸头发:“小丰,我等你吃午饭” 她几乎跳起来,自己和叶嘉说话竟然忘记了时间,本来约的十二点,现在都快一点了。 “对不起,黄晖” “没关系,我给你买了饭菜”黄晖手里拿着几个饭盒,还有几瓶可乐,他听说冯丰来看萧昭业他们的,过了约定时间没到,就买了盒饭和一些汽水带来。他看叶嘉,叶嘉 也正盯着看他,他淡淡的:“叶教授,您请吃饭” “谢谢” 叶嘉接过盒饭,看看这个小伙子,他不像其他学生,并不觉得任何的局促,眼神里甚至带了一丝挑衅,就跟球场上一样的彪悍,仿佛在说:“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冯丰在招呼其他三人吃饭,没有留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涌,那三人先喝汽水,一个个满头大汗地招呼黄晖,尤其是萧宝卷,竟比见到叶嘉还要热情。 黄晖笑嘻嘻地:“叶教授才是真正的高手,我比起他,不知逊色多少。” 萧宝卷并未见到过叶嘉打球,也不以为意:“真的还是假的?” “不信,你可以和他比试一场。” 叶嘉还未回答,冯丰大声道:“先吃饭,吃了再说。” 黄晖也不说什么,变戏法般从另外一个保湿盒子里到处热汤盛在碗里递给她喝:“你喝吧,还是热的” 叶嘉忽然觉得这盒饭特别难吃,菜里多加了盐,又太过油腻,简直食不下咽。 冯丰喝了一口汤,不小心对上他的目光,一口汤差点噎在喉头,赶紧移开目光,只见萧昭业等人运动后,正在狼吞虎咽。 饭菜失去了味道,可是,电话又不识相的响起。她匆匆忙忙的接听:“喂,那位?” “冯丰,我在荷塘边等你,有紧要事情” 破绽 她的声音有点沙,仿佛一团被搅乱的丝线:“李欢,你找我做什么?”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吧。” “……” 李欢的声音很急迫,可是并非往常那种冷淡和嘲讽,很温柔,甚至比自己和他关系最好的那段日子都温柔。 她挂了电话,才看见身边的人竖着耳朵,一个个表情各异。 叶嘉淡淡道:“李欢?” “嗯,他说找我有事。” 高纬抢先问:“什么事?是不是叫我回去?” “对啊,姐姐,是不是不要我们在这里玩了?” “李欢又要找你麻烦?” 黄晖把汤给她收好,才轻声道:“冯丰,你若不想见她就算了吧。” …… 众人一个个如临大敌,叶嘉才明白,原来,李欢和冯丰的关系真的已经紧张到了这般地步。他更是好奇,李欢本来是个长袖善舞之人,随时可以高朋满座,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会弄得如此天怒人怨? 原来,萧昭业等人果然所言非虚? 冯丰摇摇头,李欢来都来了,躲着也不是办法,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事情。 没有人走开,一个个都静坐原地,也不说话,仿佛李欢是什么洪水猛兽。 终于,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球场门口。众人看去,只见李欢穿黑色的大衣,黎明时一套浅灰色的西装,打着领带,看起来十分正式。不看他的头发,绝对是一个英俊小生形象,可是,看了他染霜的两鬓,就如一个沧桑的中年人了。 李欢骤然看见如此多人在场,显然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叶嘉居然也在。 “李欢,好久不见。” 叶嘉先开口,平静地招呼他。神情仿佛主任,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的制高点。 李欢很不喜欢这种明显不利于自己的氛围,仿佛自己处于下风。 他也淡淡道:“叶嘉,久违了。” 其他人都不说话,尤其是高纬等三人,紧闭着嘴巴,只是警惕地看他。 李欢没有忽略他们的敌意,目光扫了黄晖一眼。黄晖坐在萧宝卷身边,但是,目光和他们截然不同,带着明显的不以为然和戒备,他早发现,李欢是比叶嘉更难对付的一个人物,亦正亦邪,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出其不意地改变主意。 李欢从来不曾吧这黄口小儿放在眼里,现在,见他目光坚定,绝非萧宝卷一类游移不定的角色,倒对他重新有了认识。 众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十分诡异。 一个事千年前的“前夫”,一个是这一世的“前夫”,至于黄晖,那是朋友。冯丰独自坐在一边,心里有点悲哀,又有点可笑,倒显得超然物外,先开口:“李欢,你找我又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事”他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好不好,“只是来向你了解一下买主的资料,我准备出手这栋别墅……” 李欢一会儿不卖一会儿要卖,冯丰已经被折腾到厌烦了,点头:“我已经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买主叫他跟你联系。卖与不卖,你无需征求我的意见。” 黄晖见李欢又因为房子之事和冯丰纠缠不休,意识到,处在这些人中,最尴尬的肯定是她,灵机一动,提醒道:“快2点了,冯丰,你还有课……” 冯丰一看时间,慌忙站起来:“我上课时间到了,先走一步。” 黄晖立即就和众人告辞,随她去了。紧接着,萧宝卷等人也借口打篮球,远远地跑到了对面的篮筐下。 瞬间,一排凳子上就只剩下李欢和叶嘉二人,仿佛失去目标的猎手。第一次,二人均是同样想法:那小子,倒懂得先下手为强。 那样年轻,才无所顾忌? 李欢看冯丰和黄晖的背影走远,收回目光,看着叶嘉,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这个身形,他很熟悉。他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叶嘉,你最近很闲?” 叶嘉漫不经意地:“不算太忙。” “所以就对我有了好奇心?” “李欢,我完全知道你的来历,不需要对你好奇。只是,如果事情跟小丰有关,我就会好奇。” “奉劝你趁早收起你的好奇心,这事和她毫无关系。” “哦?那你说说,今天来找她所为何事?不会是卖房子那么简单吧?” “我又什么必要告诉你?”冷哼一声,“叶嘉,你和她已经离婚了,就不要再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叶嘉看着他的头发,看了好一会儿,才答非所问:“李欢,你不再是皇帝了!” 李欢心里一震,也就是说,自己并无“长生不老”的价值,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会生老病死,一天天走向末路? 这本来是一种正常现象,可是,此刻听来,怎么觉得这么别扭? 他冷笑一声:“可惜,世人都以为我是美味唐僧肉。” “哦,世人,哪些世人?”叶嘉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李欢,谁在觊觎你?” “除了你还有谁?”他没好气,“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的底细。” “不然,小冯也知道。” 李欢气得几乎要笑起来,挥挥手“告辞,我没时间也没兴趣和你磨叽。” “好走,不送。只是以后再要找小丰,最好换个像样点的借口。” “你的对手是黄晖,不是我。叶嘉,听说你打球都不是他的对手,估计情场 上也不见得会是他的对手,哈哈。” 他大笑着扬长而击,眉问神情仿佛一个恶棍。 叶嘉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才若有所思地站起身,看着远处打篮球的萧宝卷等 人,暗道,这些人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事情,正在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叶家的周末,冷冷清清,因为叶霈到美国公干去了,一大家子不用聚在一起 应酬。叶晓波更是在一个俱乐部组织了派对,早早带女朋友去happy了。叶夫人见识过叶晓波的女朋友,如何穿花蝴蝶似的替他招呼客人,心里好生羡慕,自己的儿子,何时才能得这样一个贤内助? 她最担忧的是,儿子许久没回家了,再这样下去,怎么才会到头?前几天,一个牌友还给介绍了一个同城高管之女,相貌才学都很出众,叫她安排儿子什么时候见个面,可是,儿子毫无声息,连安排都没得安排。 她心里气闷,早早回到卧室休息。 刚坐下就听得敲门声。她没好气地应一声:“是谁?” “妈,是我。” 满腔郁闷一扫而光,她像服用了什幺兴备剂,一下跳起来跑去开门,果然见到儿子站在门口,玉树临风,十分精神。 “儿子,快进来,天气冷,你吃饭没有?我马上叫厨房给你准备东西,你想吃什幺?” 她一叠连声,叶嘉立刻拉住她:“妈,我吃了饭才回来的,你别担心了。” 母子二人坐下,叶夫人端详儿子好几眼,发现他并没有太憔悴,才满意地点点头,儿子终于肯回家了,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儿子,明天有一个聚会,你可以去看看 ……” 叶嘉摇摇头:“妈,我想好好和你谈一谈。” 叶夫人有点不安:“什么事?” “你又去找小丰做什么?” “你很久不回家,我以为……” “以为我和她在一起,所以,一再去攻击她?” 叶夫人有些恼怒:“儿子,本来你们离婚了,她的作为与我无关,可是,你没见到她嚣张的样子,被李欢抛弃后,立刻又找了新的男朋友,大言不惭地说,就是要拿你给她的瞻养费养小白脸,简直气死我了。傻孩子,这样一个女人,你值得把自己的财产全部给她?你看,李欢就聪明,看透了她的本质,早早把她甩了……”她叹息一声,“事到如今,我也不是埋怨你,反正给也给了,今后,跟她彻底一刀两断就行了。” “妈你放心,我会和她一刀两断的。” 叶夫人大夫地松了口气,喜形于色:“这才是我的好儿子,这样,妈就放心了。” 叶嘉笑起来:“我不和她一刀两断又能如何,我这种情况,根本就配不上她。” 叶夫人面色一变:“ 儿子,你什么意思?” “妈,今后我不再娶妻,也不再参加你安排的任何相亲。我不想再去伤害任何别的女孩子了。反正我处理起家务来也是一团糟,我没那个能力,今后就决定终身独身!” 叶走人“腾”地站起身:“你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不仅要结婚还得多生几个孩子壮大我们这一房人。你怎么可能独身一辈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只要不是冯丰我就会满意。” “只要不是冯丰我又不满毒。” 叶夫人简直伤心欲绝:“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那个女人,她究竟有哪一点好?竟然把你迷成这样?” “她没有什么好,可是,她最适合我。” “她水性扬花,已经有了其他男人,再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了。” “所以,你就不必再找上门挑衅她了。” 叶夫人大感委屈,自己可没占到什幺便宜,还惹了肚子气,满心指望儿子找个好媳妇,让那女人知道知道凤凰和乌鸦的区别,也让自己扬眉吐气一次,没想到,儿子还是如此冥顽不灵,如今,不说要再去追她了,可是,却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6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0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0部分阅读 要终身“独身”。 这算什么? 叶嘉见母亲气得脸青面黑,暗叹一声:“爸呢?他不在家?” “到美国去了。” “他一个人去的?” “和老二一起。” “哪天走的?” “前天。”叶夫人有点奇怪,“你问这么仔细干嘛?怎么对你父亲的事情好奇起来了?” 同床的人和亲密的人 “没什么,我只是很久没有看到爸了。” “别说你,我都很久没有见过你爸了”叶夫人幽幽地叹息一声,“这么多年,你爸又真正有几天会呆在家里?” 母亲的语气太过幽怨,叶嘉本来对她很有些怨恨的心理,此刻,也恨不起来了。外人看来,堂堂叶夫人,何等光鲜亮丽?可是,三十多年来,从如花岁月到年过半百,她跟丈夫 ,倒好像外人似的。 “儿子,你早点结婚,生个孩子,我也没有那么孤单了”她几乎是央求的口吻。 “我和小丰都离婚了,现在说这些,又还有什么用?” “为什么一定得是她,就不能换一个女人吗?” 他看着母亲哀恳的眼神,硬起心肠摇摇头:“我和小丰之间,一点矛盾都没有。仅仅因为你不喜欢她,我就不得不离婚。妈,你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她?” “她没教养!” “小丰很斯文的。” “她背景不好!” “小丰努力上进,身家清白。” “她经常顶撞我。” “林佳妮那件事之前,小丰什么都在忍着!” “她水性杨花。” “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我清楚她的品行。” 叶夫人几乎要吐血,眼前的儿子,好像并非什么通灵宝玉,而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如果他这一辈子,真的不再结婚了,怎么办? 自己从婚姻里没有得到过多少乐趣,现在,从子孙后代身上也得不到任何的乐趣。 她黯然神伤,摸着额头,要自己和那个出言不逊的女人握手言和,怎么可能? 叶嘉见她一脸悻色,他和母亲交手多次,木偶也变人精了了,就凭自己这几句话就想扭转母亲对冯丰的看法,那简直是蚍蜉撼大树。也不存什么指望,只扶着母亲的肩头:“妈 ,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走了。” 叶夫人看儿子走到门口,站起了,忍不住叫住他:“儿子,你真要五年后才肯再考虑婚姻问题?” 叶嘉回头直视母亲的目光:“婚姻太分散精力了,尤其是又要开始和另外的一个陌生的女人周旋,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难题。我的工作不允许我将心思耗费在这种无穷无 尽的纷争上。妈,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并没有很多时间天天陪着家人,而为在这方面要求很高很自私,跟我结婚的女人,除了能够忍受长期的独守空闺,还要和我心意相通,令 我觉得放松和愉快,各方面的情感必须足以和我匹配。否则,又是再一次离婚的悲剧。唉,小丰,她跟我很投契,非常体谅我理解我唉,跟她在一起的那一年,是我一生中最 好的时光,可惜,花无百日红,谁的一生又能一辈子都是美满的?” 他笑笑,“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妈,我走了。” 他拉开门出去,又轻轻把门关好。 叶夫人跌坐在椅子上,这一次儿子一句都没有指责自己,好像责任全部出在他的自己身上,可是,听起来,却格外令人揪心。 “跟她在一起的那一年,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忽然想起自己初恋的那个男生,自己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又在哪里? 是在叶氏家族的三十几年权衡交锋里?还是在夫妻对面没话说的几十年“和谐相处”里? 她转过头,看着对面梳妆台上,自己那张逐日被时光打磨得衰老的面孔。许多年前,这张面孔也曾青春鲜艳,美丽得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惊叹。可是,除了嫁给叶霈的前几年 ,燕窝自己青春的身体和容颜,叶霈回家的时候稍微多一点,到后来简直就很少能够见到他的影子了。留给自己的,完全变成了和他前妻的子女,外遇的无穷无尽的pk。到最后, 还不得不抚养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叶晓波,以增加自己的筹码。 这十年来,叶霈都很少碰她了。这于一个女人,尤其是上了岁数的女人,简直是羞于出口的隐私,就连对儿子,她也没有办法说出半个字。 睡在一张床上的人,不见得就是亲密的人。 而如果再婚的,距离亲密又更加困难。 原指望十年媳妇熬成婆,娶个合心的媳妇自己也有个说话的人。没想到,又在儿子的婚姻问题上陷入了极大的被动,半生心血,难道就要被那个乌鸦一般可恶的女人毁掉? 她不知是在可怜儿子还是可怜自己,这一夜,翻来覆去,又怎么合得上眼睛 宽阔的地下实验室里,一排排的新鲜血液的量杯摆放得整整齐齐,上面全部书着编号。 黑衣人眉头紧锁,大口罩站在一边,神色也十分沮丧。 “莫非刘子业这几个家伙全部在撒谎?” 大口罩小心翼翼的:“李欢的别墅已经经过最详尽的扫描,而且,我们前后出动3次各种方式的勘探,那棵千年黄桷树下毫无异常。要是如刘子业他们说的,从一个大洞里钻出来,那是绝无可能的。即便估计探测不到,但是,那么大的一个洞口,我们甚至采取了相当程度的挖掘,都没有丝毫的线索,而且,按着地质测试,那里也绝无可能隐藏浩大工程” “但是,按照我们的种种测试,刘子业他们不太可能撒谎。” “要不要再测试一次?” “好,再试一次。” 地下室的灯第一次打得很亮,四周都是明晃晃的玻璃,每一面墙壁似乎反射着无数个人影。这是刘子业和慕容熙,苻生等三人那么久第一次见面。三人挤在一起,像三个最温顺 的小绵羊。 “问你们三个问题,你们必须老实回答。” “回答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对。” “第一,你们的真实身份,一一报来。” “废帝刘子业” “秦王苻生。” “燕主慕容熙” 三人回答一成不变。 “第二,李欢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 “北魏孝文帝拓跋宏。” 三个人异口同声 “撒谎,那时南北交通极其不便,你们也不是同时代生的人,怎么能够认识他?〃 是萧宝卷和萧昭业说的,他们见过拓跋宏的画像。” “这么说,那么是没有见过的了?” 三人点点头,刘子业迟疑着:“不过,姐姐,哦,不,就是冯丰说,李欢就是李欢,不是什么拓跋宏” 大口罩显然对于这个答案有了新的兴趣,以前,他们从来没有提过这一点。 他不动声色,拿出一副画像,是黑白素描:“你们认识个人不?” 三人仔细看了好一会儿,一个个均摇头:“不认识” 大口罩冷笑一声:“这个就是历史上拓跋宏的画像。” 三个人面面相觑,画像和李欢本人相去甚远,难怪大口罩会说他们撒谎。 大口罩冷笑一声:“看来你们一点也不老实”他拿着红色的量杯晃荡了一下。 这红色严重地刺激了三人,惊恐不已,一个个跪在地上:“好汉,饶了我们吧” 这些日子,三人被关在里面,过些天又抽取一定的血液,好像养“血牛”,一天天看着血液从自己的体内流逝,比受到酷刑还惊恐,早就撑不住几乎要神经崩溃了。 大口罩出其不意大喝一声:“冯丰又是谁?” “李欢的老婆” “不知道” “” 黑衣人在监控器里看得大摇其头,这三人肯定没有撒谎,但是,问题是关键是,他们会不会神经错乱,或者根本就被李欢忽悠了? 大口罩走进来,有些丧气,摊摊手:“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湖边那块地买下了没有?” “买下来了” “好,通过旁边进行勘测,如果现代技术手段达不到,那就采取挖密道的原始方法。” “是。这几个人怎么办?” “养着定期提取血液做测试,直到抽不出血为止” “事到如今,很明显,冯丰才是关键!这也是我们的最后一步了,不容闪失。” 黑衣人做了个手势,大口罩立刻明白地点点头。 李欢打电话约见买主,买主周先生言辞就有些闪烁了。 这个男人以前要得十分急切,现在又含糊其辞,其中果然有猫腻。 在中介公司,他见到了那个男人。男人明显是个殷实的生意人,眼睛里冒出精明的光来“李先生,实不相瞒,我请了风水先生全面相过这房子,说里面阴气太重,我的命格压不住” “你什么时候去相的?” 他也不觉得尴尬,好像还理直气壮的:“前几天,测了东南方向,因为这是我的财神方向,贵宅和我的运格相冲,我不敢冒这个风险。” “周先生,你这样就不地道了,私自污蔑业主的产业,我还指望卖个好价钱呢。” 中介先生十分热情:“李先生,不急,我替您免费挂牌,一定卖个好价钱。” “不用了,我自己找买家” 他悻悻地起身走了。 邂逅 车子又驶进那条两边都是白色斑麻花絮的小跑道。 大中专心开车,这时才问一句:“老大,那个人果真不要房子了?” 李欢点点头,这原本是预料中的结果。但是,根据调查显示,买主周先生完全是个普通人,身份上没有丝毫可疑。 “会不会还有其他买主?” “只能再看看。” 说话时,大中的手机响起,接完电话,他的脸色又些变了,立刻道:“老大,那个家伙失踪了” “那个家伙”就是上次被李欢喷了颜料的偷袭者,现在突然失踪,看来,对方已经先下手了,将所有稍有苗头的线索都掐断了。 “老大,现在怎么办?” 汽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已经在前面的临时停车处停下,冯丰转身想隐藏已经来不及了。立刻就背转身子,大步向湖边走去,想从湖边的小径,绕道出去。 她还没走出几步,李欢已经叫住了她:“冯丰” 她停下脚步,硬着头皮回头。心里跳得极快,自己悄然的来到这里,也不知这次他又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说自己觊觎他的别墅?说自己明明“清高”的拒绝,现在又跑到这 里窥探?她涨红了脸,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不回答。 李欢见她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像一个被大人抓住的小孩,满脸不安,饶是现在心情极其混乱,也觉得一阵难道的轻松有趣。 他半天不吭声,像盯住老鼠的猫,冯丰索性也不饶远路了,直接就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两人擦身而过,李欢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冯丰!” 她挥手,却挥不开他的钳制,怒道:“李欢,你要干什么?” 他凝视着她眼神里那种深深的防备和惊恐的神情,这一刻,才完全意识到,自己当初对她的伤害大到了什么地步。 她见他目光奇怪,手上的力气越是加大,心里更是惊恐,大声道:“李欢,你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李欢想放开她时,她的手腕已经淤青了一块。 她揉着自己发青的手腕,立刻戒备的跑开几步,才停下,怒瞪他一眼,转身又要走。 李欢闪身拦住她:“冯丰,你有什么事?” “没事,我随便来看看。” 她反问一句:“来看看不行吗?我在外面呢,你有什么权利禁止游人?你看,前面湖边还有几个人呢。” 事实上是,她知道这个地方很快就会被卖了,自己虽然不觊觎这房子,可是,黄桷树下的秘密,李欢的反常,这一切,怎么就说不出的古怪呢?而且,那七个小暴君是从这里出 来的,现在无故丢失了3个,至今下落不明。所以,一早就忍不住只身前来,想随便再看看。可是,看来看去,也查不出什么异样。 他拿出钥匙给她:“要看就进去看吧。” 她对上他的目光,衡量着他的用意,可是,他神态平静,完全看不出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知道他下一步又会如何,只摇摇头:“我不去了。”顿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问:“李 欢,你真要卖了这房子?” “你不希望卖掉吗?” “不是” “如果你不希望,我就不卖。” “不,我没有不希望,你的东西,你自己做主吧。” 大中已经去开了门。他对冯丰印象很不好,见她居然又上门来,心里更是不爽。不过,幸好那个和她形影不离的黄晖没有跟着,他在门口看了几眼,自己先进去了。 李欢看看开着的大门,再一次柔声道:“冯丰,进去看看吧。” 冯丰本来就想进去看看那棵黄桷树的,在外面无法观察里面的详情,见李欢同意,也顾不得尴尬,立刻就往里面走。 李欢见她进门,暗暗松了口气,也跟了进去。 冯丰在黄桷树边停下,看一地的叶子和周围松动泥土痕迹,原来的世界观大花盘已经被搬开,四处乱糟糟的。可是从翻上来的泥土看,这些泥土都很紧实,完全无法想象下面曾 经有过宽大的古墓。 “李欢,这里的东西真的没有了?” “没有了,移位了。” “是谁把这里弄得那么乱?” “我自己。我也很好奇,但是,里面的却什么都没有了。估计是那个神秘的力量将这一切全部封闭或销毁了。” 冯丰本来担心这个秘密被外人发现,现在听说是李欢自己弄的,就不以为意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扭头就跑。 “冯丰,你干什么” 她的身影跑远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拿一把镐锹,跑到黄桷树下一个劲的挖掘。 “冯丰,没用,我已经检查过许多次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力气小,连续锹几下去,也没挖出多少泥土,就停下来,狐疑地看看四周,心想,真是太奇怪了,干脆扔了镐锹,自言自语道:“既然这里什么都不复存在了,房子卖了也好 ,这里鬼气森森的,住着也害怕。” “你不喜欢这里,那你喜欢哪里?” 李欢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放缓了一点,十分柔和。 冯丰有点奇怪,摇摇头,盯着他染霜的两鬓,心想,就问最后一次吧,只这一次了:“李欢,你的头发为什么白了?” 他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也不是不回答,而是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白呢?这个世界上,白头翁很多的,甚至许多少年白。 “许多中年人头发都会慢慢开始发白,没什么稀奇的。” 那“许多中年人”自己又不认识,当然不稀奇。要是李欢,就很令人意外了,不是吗? 可他究竟还是不肯坦诚相告。 早就料到的结果,所以,她也并不失望,只淡淡道:“李欢,我走了,对了,叶嘉说你现在这种状况,有可能是一种病变,希望你能去检查一下。” 李欢却反问“冯丰,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病,我很好。” “我检查过了,什么病都没有。” 她走出几步,才又道:“其实,我如何,又关你李欢什么事呢!你怎么样,也和我没关系。” 处男膜和假戏真做 眼看她就要走到门口,手已经放在门柄上准备开门出去了。 双脚好像是不由自主的就冲了过去,他紧紧拉住她的手,急促地喘息,却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回过头,见他的神情那么古怪,仿佛带着很深刻的压抑和悲哀。 心里一点一点的疑惑积聚成极大的一个团: 为什么每一次在无人的时候,李欢几乎就跟过去一样,仿佛一点也没有改变。可是,一旦有其他人在场,他立刻就会翻脸相向? 为什么? 他也紧紧盯着她苍白的面颊,知道她身体不好,即使是伪装,也无法再说出任何伤害她的话了。可是,自己该怎么办?现在,她已经起了疑心,天天来这里查探,如果知道了事 情的真相,按她的性子,只怕很快就惹火上身了。 最主要的是,他想起自己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酷似叶嘉的身影,但是又不便当着冯丰说出口。叶霈那次曾巧设机关追问自己的身份,他可谓是最大的嫌疑人。像叶霈这种人,如 果能利用冯丰,是绝不可能有所顾忌的,何况,叶嘉和冯丰早已经离婚了。 现在,叶嘉似乎又恢复了和冯丰的来往,这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毕竟他们离婚那么久都不曾有过什么联系。 最大的敌人,往往潜伏在身边。 两人各怀心事,好一会儿,冯丰方柔了声音:“李欢,你到底怎么了?” 他急切地,又有点结巴:“你是关心我嘛?一直都关心着?” 她坦然的点点头:“嗯,你变化太大,所以,我很不安” 这一刻,心里无比喜悦。她的柔软的声音让他的心理防线也悄然松懈下来,慢慢道:“冯丰,因为发生了一点事情” “什么事情?” “你去医院我就告诉你”他仿佛抓住了一个有利的筹码,“你一定得去医院!” “我说了我没病!” 她没好气地想拖回自己的手,这个男人,神神秘秘,反复无常的,老是不肯说实话。 “你不去,我绝不会告诉你。” “哼!随你,反正我也不稀罕知道。即便你告诉我,我还不想听呢。” 他几乎是哄小孩子一般:“我陪你去好不好?现在就去。” “不去,不去,你这人怎么喜欢没事找事?” 他加大筹码:“笋子炒鲜虾?” 她心里一震,忽然想起他的话“你和芬妮简直是云泥之别”,“你给我带了绿帽子”,他那么恶毒地在酒楼一次次地驱赶自己,甚至役使高纬他们连夜为芬妮赶制宫廷名菜 现在,又跟自己提什么“笋子炒鲜虾”男人啊,都是花言巧语口蜜腹剑? 她越想越气恼:“你给芬妮吃吧,我早就已不吃虾子了。” 李欢愣了一会儿,立刻就追上去:“冯丰,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 他也不分辨,径直抓住她的手就往车上拽,她不是他的对手,被他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弄上车,他迅即关了车门,自己也立刻上车,锁好车门。然后才替她系好安全带,开车出发。 她几乎被安全带牢牢地绑在座位上,又气又急,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什么都喜欢自作主张。她郁闷的不行,闭着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电话响了,她接听,是黄晖的声音:“冯丰,中午吃什么?” 她柔声道:“随便,我马上就回学校了,到了我找你。” “好的” 李欢侧头,高深莫测的看着她:“你和黄晖,可不能假戏真做。” 她勃然大怒,什么叫假戏真做?他的事情,自己一句也过问不得,而自己的事情,他却偏偏喜欢管三管四的。 她冷笑一声:“你和芬妮的事情,我一句也没过问,李欢,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你有什么权利过问我的事情?而且,我实话告诉你,黄晖就是我的男朋友,没什么假戏真做的 ,我不像你,是生活的职业演员,每天都在做戏” 他一个急刹车,车停在了铺满碎石的小径上。幸好安全带绑得紧,头才没有撞到前面,只吓得不轻,怒声道:“李欢,你干什么?” 他想也不想,一把抱住她就低头亲了下去 太过突然,她几乎像被绑在座位上一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骇然睁大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奋力挣扎好一会儿才推开他,尖声道:“李欢,你疯了” 李欢重重地喘着粗气,嘴角差点被咬破,舌尖还残留着一丝血腥的味道,却满含一种陌生的甜蜜。许多日子压抑的欲望 恐惧 悔恨 孤寂这一瞬间,仿佛山洪暴发,将一切 都要冲毁似的。 不管了,一切都不管了。也许会因为神秘人的觊觎而丧生,也许因为不可预知的恶感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那些也许都还没有发生,如果自己的人生完全在于和这些“也许”博斗,只怕再也体会不到丝毫的乐趣了。 人的心理防线是很奇怪的,坚固起来,可以如层峦叠嶂,不折不挠;真要崩溃起来,也可以薄如蝉翼,不堪一击。 忽然想肆无忌惮,忽然就很想今朝有酒今朝醉。 更何况,伤害她,真的就是对她最好? 如果就此陌路,终成遗憾,即使两人都能长命百岁,又有什么意思? 伤害她的感觉,跟亲吻她的感觉相比,可是差的太远了。忽然想起,这几乎是两人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亲密”,不知怎地,他就呵呵笑了起来。 一阵风,路边的斑麻花絮被吹起,干枯的花絮一片一片贴在车窗上,前面的挡风板璃几乎变成茫茫的一片。 他的手还抱着她的肩头,侧着身子,姿势十分暧昧,用舌尖舔舔尚余一丝血迹的下唇,声音沙嗄:“冯丰” 他的笑容太过“变态”,眼神太过“邪恶”,她几乎是以袖掩面:“你疯了,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冯丰” 他俯下头,又要亲吻下去。 她拼命的扭动身子,像一条要挣破鱼网的鱼儿,飞快地伸手去拉安全带,想逃下车去。可是车窗早已锁了,怎么也拉不开。 他紧紧抱住她的腰,尽管隔着厚厚的几层衣服,也能体会出她身上的湿热:“别走” “不!快开门,我要下车。” “我送你回去,我绝不会乱动了。” “你先放开我。” “嗯。” 他立刻松手,将她的身子拉正。她没法打破车窗,只好端端正正坐好,警惕地看着他:“李欢,你距离我远一点” 他笑嘻嘻地,重新将她的安全带系得好好的,发动了车子。 因为刚才这次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冯丰一直警惕地偷眼看他,而他一路上,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完全开朗起来,还哼了几句莫名其妙的奇奇怪怪的调子。 “冯丰” “你又想干什么?”她本能的坐离他远一点,如一个即将竖起尖刺的刺猬。 他笑起来:“我只想告诉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了。” 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你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有病了就尽快治疗。你不喜欢这房子也无所谓,以后我们换个热闹点的地方,也许,我们会过得快乐的” 这是什么鬼话? “我再花一点时间,只需要一点时间就好了。冯丰,你安心念书,什么都别想,也不能再理睬叶嘉了。你和他既然已经离婚就是陌路人了,以前我叫你和他在一起,是以为他能够保护你,但是,我看,他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真要嫁给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算了,你绝不能再和他们纠缠不休了 什么叫叶嘉一家人都不是好人? 她正要反唇相讥,忽然想起叶霈和那个年轻女郎幽会的情景,就反驳不下去,这一家人,除了叶嘉,的确没有一个好人。 她还气哼哼地:“至少叶嘉是好人。” “好人?他是好人就不会和林佳妮躺在床上” 她一拳就锤在他的肩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背地里说人坏话,你算什么?” 他不以为然:“他若没有什么把柄,就不怕人说。” 她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心里对叶夫人更是恨之入骨,要不是她,叶嘉怎么会落人口实? “你说别人,你呢?难道你的私生活就很检点?” “我刚来现代,把你当妻子看的时候,从来没有招惹过其他女人!你和叶嘉结婚,我成了单身汉,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很检点。但是后来,自从我决定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再 也没有碰过其他任何女人,这是原则上的差别,自然比叶嘉高尚!” 她转动着眼珠,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起来,这家伙,撒谎都不眨一下眼睛,那芬妮算什么?他献的那些殷勤算什么? “你不相信,是吧?” “与我无关,你不用管我相不相信。” “冯丰,你总有一天会相信的。” 他气得口不择言:“对,我会相信!某一天,你去修补处男膜了,我一定相信。” 李欢:“n0※☆﹫◎” 车子在c大门口停下,她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李欢抓住她的手臂:“冯丰,以后不许和黄晖小子来往密切,假戏真戏都不许做了。我看得出来,这小子是真正喜欢上你了,再这样 下去,以后不好收场” 她终于忍不住,悻悻地大骂一句:“妈的,神经病,我找他也不会找你。” 然后,飞似的跑了,生怕背后有厉鬼追来,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单独去见李欢了。 人前人后两张脸,李欢这个男人,也许是彻彻底底的疯了。 慌慌张张跑到约定的食堂,黄晖已经等在那里,伸长脖子张望,见她,十分高兴:“我还没有打饭菜,怕冷了,你等着,我马上去。” “嗯。” 她气喘吁吁的坐下,旁边的温盒里,盛有甘美的甜汤,隆冬干燥的季节,雨水逐渐减少,黄太太的炖汤变成了甜汤。黄晖本来是住校的,但是为了回家拿汤,到常常变成了走读 。偶尔有事的时候,他母亲就会代他送来,这样的美味汤,几乎从来不曾间断。 她揭开盖子,看看上面浮着红红的几颗枣子,玉一般滋润的颜色,拿过袋子里的纸杯,一口气喝了两大杯,口舌生津,浑身才开始有了热气,刚刚还在乱跳的心,也慢慢地安定下来。 黄晖已经端着食盒过来,满满的两大盘子,挑选了好几个她平素喜欢的菜:“快吃,好饿。” “我也好饿。” “老板又给了我两千块补贴,晚上我们去吃烤肉?” “好啊。呵呵,不过,我请你这次吧,我也领了稿费。” “都一样,我的钱用来我们俩吃饭,你攒钱买几件衣服,呵呵,等我以后真挣钱了,再给你买更好的。” “” 有钱男人请女人进宾馆上酒楼,穷学生请女生在食堂吃饭。 其间优劣,谁能细辩? 她低头吃自己的那盘饭菜,吃了一会儿,又看看黄晖,他正在认真对付自己的饭菜,他有个习惯,吃饭跟上课打球一样的专注,而且,绝不浪费丝毫的食物。 她怔怔地吃饭,奇怪的安宁,食堂的大锅饭说不上有什么美味,既不是和叶嘉一起的精致,也不是和李欢一起的豪华,可是,粗茶淡饭才是生活的本质,才能令人健康心安。 不是吗?几个人能经得起成天大鱼大肉? 不是胆固醇过高,也得脂肪过厚,富贵也是一种病。 婚姻,又何尝不是如此? 叶嘉也好,李欢也罢,几乎都成平行线了,可以靠近,但不能相交。而黄晖呢? 她第一次细细思量,自己究竟能给黄晖什么?或者说,天长日久,自己会令黄晖损失些什么? 甚至,自己连萧昭业等人的来历也不敢告诉他。 几个常人能够相信这样“荒诞”的故事? 黑手袭击冯丰 黄晖埋头吃饭了半响,抬起头,见她盯着自己看,奇道:“冯丰,怎么了?” 她笑起来:“黄晖,你给我付了多久饭钱了?” 他摸摸头:“这很重要吗?” 这难道不重要吗?他不过一穷学生,虽然毕业前夕,主力是在外“实践挣钱”,但是,终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可这些日子都是他在买饭,自己的饭卡里充值了500块,好像都还 没有怎么动过。 男男女女都一样,别谈感情,多伤钱啊。 她将饭卡递给他:“这个月用我的吧,我的还没怎么用过。” “呵呵,不用,我有钱。老板接的新案子又快开庭了,这一次我会拿到5千左右,快放寒假了,拿到钱,我们去丽江玩一趟” 她看他生机勃勃的脸,一本正经地:“你不要喜欢我!!!” “为什么?” “男人就是吃亏,一谈感情就伤钱” 他正在喝汤,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味过来,“扑哧”一声笑出来,差点溅在她身上。 “哎,在吃饭唷,你这‘标点符号’喷得” 他笑得前仰后合,惹得左右的同学都看着他,她悄悄伸脚在下面踢了他一下:“笑什么笑,别人都在看你哪” 他不笑了,声音低下去,也是一本正经的:“冯丰,我知道你天天加班写稿子做策划挣钱,可是,你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应该好好养着。钱的事,你就别太担心了,我虽然没什 么大钱,但是挣我们两个的饭钱还是不成问题的。我明年5月份就可以正式出去上班了,也积蓄了一点钱,明年开学你的学费,我会给你准备好的” 她呆了半响,他竟然想到自己明年的学费上去了!自己天天拼命加班,原本也不是因为缺钱,而是多年习惯养成的“危机感”万一某一天生病了,意外了,其他人也许还可以 回家,有家人照顾。而自己,是什么都没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 这样的习惯,在遇到李欢,叶嘉后,曾遭遇严重的挑战,然后退化不少。 可是,到最后,他们一个个都离开了,自己又像打不死的小强,自动恢复了那种小人物的生存本能和技能。 现代人都累,精神的经济的竞争的造成极大的生存压力和心理压力,常常朝不保夕的。谁能想到,反倒是一个普通男生,一步一步替自己打算着油盐酱醋的未来? 原本只是当他“朋友”看待的,可是,不知不觉中,他母亲的汤,他的“责任感”一个女人,究竟还希望得到更多的什么呢? 她微笑着:“黄晖,我有学费,我三年不做什么,学费生活费也是足够的,你不用替我操心。” 他固执地,“你的首要任务是健康。” “嗯。我有分寸的,放心吧。” 他才又笑起来:“这几天你有考试,又要熬夜?” “呵呵,我是考试型选手,这种小意思啦,不用熬夜。” 晚上两人吃了烤肉,冯丰回家拿几件干净衣服。 黄晖送她回去,她卫生间一支灯坏了,他找了灯泡给她换上,她拿出新买的茶泡上两杯,打开窗子,看外面蒙蒙的夜色,因为是一楼,光线相对更加黯然。外面的小叶榕都不太 看得清楚了。 背后,黄晖洗了手出来,笑嘻嘻地说一声:“好了。” “谢谢。” 黄晖和她并排站在窗边,看外面的影影绰绰的树木:“为什么买一楼啊?” “呵呵,我懒,不想走楼梯。而且,我觉得离开泥土心里就不踏实,尤其是高耸入云的电梯公寓,越高我越害怕。也许,我前一辈子是一个勤快的老农” “呵呵,那我前一辈子是什么呢?” “老农雇的临时工?” 他嘿嘿笑起来,这样笑,就不像朝气的男孩子,而是憨憨的男人的样子。 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也或者只是刹那间的感觉,忽然很有真正的家的感觉,平淡而值得依赖。 她嫣然一笑:“来坐着吧,” 他在她旁边坐下。她笑嘻嘻地将茶递给他:“喝吧。” 他见她的笑容第一次变得很温存,心里“扑棱棱”直跳,捧着茶杯,忘了喝。 “不喜欢这种茶吗?” “不是”他赶紧喝茶,喝得太快,差点呛着。 “呵,你是牛饮”她笑嘻嘻地再起身给他续一杯热水,“这一次才是精华,你慢慢喝,看味道如何” 他味不在茶,只盯着她莹白的手,手掌特小,手指白皙而匀称,因为拿了热水,微微有点红润 他不由自主伸手拉住她的手,那只手那么软绵,柔若无骨,心里忽然涌起陌生的燥热:“冯丰” 她缩回手,笑容依旧温柔:“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我们明天见,好不好?” 他慌不迭地起身:“嗯,明天见。” 他出门,她送他到门口,他看着她温柔的笑容,心里放松下来,从未有过的愉快,轻松吹口哨离去,好像深夜里的天空,满是灿烂的星斗。事实上,今夜特别暗沉,而且已经深 夜,灯火阑珊,连路灯都显得分外昏暗。 夜深了,也困了,冯丰准备去关客厅里的窗子,洗漱了好休息。 刚转身,眼前一花,一个黑影冲进来。 有抢匪! 她惊恐得正要大叫,已被一把扼住咽喉:“别动,别叫” 她双腿乱蹬、双手乱掰,却一点也挣不开,喉咙里的气息越来越压抑,眼前一黑几乎窒息了过去 黄晖走出小区门口,摸摸裤袋,忽然想起自己的钥匙不见了,估计是在沙发上时掉下了。他打个电话,想问冯丰在不在,拨通电话,可是,却无人接听。 为什么没人接听? 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转身往回走,也不是很担心钥匙,只是一时不见如隔三秋,心想,再回去跟她打个招呼,看看她在干嘛。 他按门铃,没有人开门,也没有任何响动。 心里只觉不对劲,再按,也没有任何动静。 他大急,忽然想起后面客厅的窗户,立刻跑过去,见窗户虚掩,屋子里没有一点灯光。他敲几下窗户,也没有任何动静,立刻推开翻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凌乱,茶几上的那只水晶大花瓶也倒在地上,水流了一地。 他一眼看见冯丰摊在地上,双目紧闭,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在发软,一步就跨过去抱起她,掐住她的人中:“冯丰,快醒醒” 好一会儿,冯丰才睁开眼睛,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哇”的一声就哭起来:“黄晖” “别怕,我在”他紧紧地楼住她,看着她脖子上青紫的掐痕,骇然道:“冯丰,怎么了?” “小偷小偷入室行窃” 她语无伦次,脖子上的掐痕渗出乌黑的血迹,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又重新涌上了,面色也是青紫的,双手都在发抖。 “别怕,我在,我一直在” 黄晖更紧地搂住她:“别害怕,没事了” 她在他怀里哆嗦好一会儿,才慢慢复原几分,声音还是哽咽的:“吓死我了” 他柔声道:“我今晚都陪着你,不会有危险了。” 她在他怀里坐起身:“帮我看看,摔了什么东西” “好的,你坐着别动,我来看看。〃 “保安,叫小区保安” “别怕,我已经报警了” 只几分钟,保安先到,紧接着,警察也到了。客厅里的抽屉都被拉开过,但是里面并没什么现金。众人又去卧室,显然,小偷入室的时间不久,听到黄晖打电话或者敲门时,就 翻窗跑了,所以,卧室还没来得及遭殃,只梳妆台和床头柜被拉开了。 搜查结果,是掉了几百块现金,电视机,dvd甚至空调的遥控器都不见了。 冯丰惊魂未定地坐在沙发上:“就这些吗?” 她点点头。 “是寻常入室抢劫案件,幸好你没伤着,也没丢太多东西。有线索警方会通知你们的。平常注意关好门窗。” 黄晖瞪着小区保安,对他们的管理很不以为然:“同志,你们也太不认真了吧?” 保安摊摊手:“这个罪犯太狡猾了,你看,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显然是惯犯。去年,我们小区也发生过一桩入室盗窃,但是,没人受伤” 冯丰不耐烦跟他们多说,黄晖立刻送他们出门。 门窗关好,黄晖回到她身边坐下,见她头发十分凌乱,仿佛被人剪去一缕似的:“你的头发?” 冯丰这时也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1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1部分阅读 现了自己的头发,才觉得头皮一阵生疼,刚刚挣扎时,被那该死的盗贼揪住头发,狠狠地掉了一缕,头皮都隐隐有着血迹。 他摸摸她的头发,心疼道:“只是普通的小偷,不用怕。我会陪着你的” 只是普通的小偷吗? 她想想丢失的三只遥控器,心里隐约觉得有一种难言的恐惧,却又说不上来,只是看着黄晖,喃喃道:“你回去吧,也许,我会害了你的” 李欢的苦衷是什么 “不会的,你是吓着了。我去给你弄点喝的东西……” “不,不用,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他有点奇怪:“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你?” 她惊觉,这个时候,越是说危险,黄晖自然越是不肯离开。只靠坐在沙发上,浑身软绵绵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以为她惊吓过度,去拿了一块白色的长绒毛毯子盖在她身上,摸摸她的头,去洗手间弄了热帕子,扶她起来,给她擦洗了一下,又泡了一杯滚烫的热可可,柔声道:“喝下 去,会好一点。” 她喝了半杯下去,心理总算镇定了几分,此时,才有精神细想,为什么会掉了遥控器?普通小偷干嘛要偷不值钱的遥控器?难道是那七个小暴君中的一个所为? 可惜她突然被袭,看不清黑衣人的身形,否则,就可以有个大致的判断。不过,除了这几个人,谁会知道“遥控器”的秘密? “冯丰,遥控器掉了就算了,我明天去给你另配个万能遥控器。不过这个小偷真变态,拿遥控器干嘛?” 她摇摇头,那些都不过是普通之物,掉了原本不足为奇。真正的“遥控器”在李欢那里,估计是他藏得严密,那些人找不到,所以,猜到自己头上,来这里寻找。 下手的绝非“普通小偷”,而是异常熟悉自己和李欢关系之人。 “那个小偷拿遥控器去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 心里越是恐惧,越是不愿说出口,这是一个太复杂和荒诞的故事,黄晖何其无辜,若是将他牵涉进来,谁知道等待二人的会是什么命运? “冯丰,以后就住在学校吧。要回家的话,我陪你。” “不,没事。”她强笑着,不在意的样子,“不过是普通的小偷,以后我管好门窗就没事了。” “但是好危险……”他依旧心有余悸,要是自己不回来“找钥匙”,那后果真不敢设想。 “真的没什么。小区的保安措施还是不错的,这种事情应该很少的。” “嗯。以后我都送你回来,检查好门窗才走。” 他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2点了,柔声道:“休息一会儿吧,你明天还有考试呢。我在沙发上躺躺,明天早上一起去学校。” “不用,客房是弄好的,你睡客房。” 他也不推辞,先送她去房间,细细检查了她房间的门窗,替她关好门,才自己住到隔壁那间客房。 这一夜,两人各怀心思,谁都无法成眠,尤其是冯丰,早上起来,简直头重脚轻,脖子上的淤青一沾上洗脸水,就火辣辣地疼痛。 上午的考试好不容易结束了,她给黄晖说自己有点事情,午饭也不吃,就立刻离开学校来到自己的小店。 还不到中午,萧昭业和萧宝卷都在店里,高纬也在。他不愿呆在李欢的店里,得到允许后,“辞职”又回到了冯丰这里混饭吃 三个少年正嘻嘻哈哈的,见冯丰进来,萧昭业先招呼她:“姐姐……” 这时其他两人也看见她了,但是,目光都落在她的脖子上那么明显的痕迹上,惊讶道:“姐姐?” 冯丰目不转睛地看着三个少年,目光一一转过三人的面上,但是,三人神情都很惊讶,完全不像作伪的样子。 “我昨晚屋子里进了小偷……” “抓到没有?” “小偷这么猖獗?” “姐姐你要小心啊。” “……” 她有点儿困惑,他们“前科”太差,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是在做戏还是发自真心,完全没法判断他们是不是疑犯。 从作案的手法来看,警察也判断是“惯犯”,他们几个来了现代,并没有什么作j犯科的记录,而且,他们有这个本事吗?何况,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住所。 萧昭业赶紧倒一杯热茶给她:“姐姐,你先坐着。” 她拿了热茶,看着高纬:“为什么不在李欢那里做下去?” 高纬结结巴巴地愤怒:“那天你来酒楼找李欢,芬妮小姐生气当晚就走了。李欢为了讨好她,更勒令厨房给她加紧准备宫廷名菜,还叫我准备新的曲子伺候她,我才不耐烦, 她根本听不懂琵琶……后来,我提出辞职,‘遥控器’不知怎么居然答应了,我就回来了,姐姐,我可以回来吧?” “可以,李欢和芬妮现在如何了?” “据说芬妮已经和他分手了……” “为什么?” 他结结巴巴地,不太敢说。 “高纬,为什么?” “因为你。” “关我什么事情?” “我听那些服务员说,芬妮很喜欢那座别墅,但是别墅写的是你的名字,李欢说暂时没法过户。芬妮认为他和你藕断丝连,所以,就提出分手。……李欢想追回她,又认为你 重新找了男朋友,没有必要再把别墅留给你了,就答应她尽快要你归还别墅,然后过户给她,据说还会给她酒楼的股份……” 他有些幸灾乐祸的,“但是,芬妮还是不理他。这些天芬妮一直在c城和其他富豪聚会,也不接他的电话……遥控器又气又急又没有面子,天天都发脾气,所有员工都战战兢兢 的。昨天晚上他约见芬妮还没回来,大家私下里猜他是去给芬妮‘跪搓衣板’去了……” 高纬居然学会c城的土话,知道“跪搓衣板”了。冯丰想笑,又觉得一阵悲哀,瞪他一眼:“高纬,你变成八卦专家了……” “老板的绯闻多了,闹成那样,谁不知道?不是我八卦……” 的确,下属对上司的绯闻总是很乐于传播的。至于,个中虚虚实实,谁又知道? 高纬不服:“姐姐,别墅是你的,你干嘛还他?” “不,别墅本来就是李欢的。” 李欢那天的确是提到想卖了这别墅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忽然又“变脸”,还说什么“只要你不想,我就不卖”! 还说什么“送出去的东西就不再收回”! 她想起李欢当日的奇怪举动,再联想到他为何人前人后两张脸,现在就好理解了。原来他对自己的“恨”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深刻,除了精神上,还想在“肉体”上得到报复。 一个男人,没有得到女人的身子之前,总觉得怎么“折辱”也许都还不上“档次”吧 所以,他一和芬妮闹掰了,立刻就抓住自己想“欲行非礼”。还想拿回别墅。,让自己“人财两空”! 其实,自己何曾觊觎过他的别墅? 心里异常的愤怒,自己到底亏欠了他什么?他想“亲热”就“亲热”,想一脚踢开就一脚踢开? 但是,此刻她还顾不得去怨恨李欢,不经意地转换了话题:“见过刘昱他们没有?” 萧昭业不屑一顾:“刘昱这小子还是天天只晓得打游戏,没出息的混混。我看他眼睛都要打瞎。” 冯丰哑然失笑。 萧宝卷问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又去找叶医生打球?” 她心里一动,是不是他们几个干的事,这一次倒要请叶嘉帮一个忙,不是有什么“催眠疗法”吗?会不会让他们说出实情呢? 离开小店时,她还在郁闷,跑这一趟,除了得知李欢“越来越变态”之外,也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是除了七个小暴君——至少是跟他们密切相关的人,谁会知道这个秘密? 莫非是失踪的刘子业、苻生都一直藏在暗处,伺机出手? 亏得自己还以为他们在现代的土壤上,已经不再那么“穷凶极恶”了。 忽然想到,既然“小偷”已经光顾自己这里了,想必也多次去别墅翻过了。“小偷”没有理由放过了李欢,因为“遥控器”本来就在他手里。以前她还知道他藏在哪里,后来 决裂后,他将别墅里重要的东西都拿走了,现在,谁知道他放在哪里了? 难道李欢就没有丝毫怀疑或者察觉?或者是他知道了,却一直没有提醒过自己? 李欢如此反常,不像毫不知情的样子吧? 如此想来,手脚都有点冰凉,原本,总是奢想着,他肯定有“苦衷”,可是,他有什么苦衷呢?如果他知道有危险都绝不愿意告诉自己一声,他的“苦衷”,和自己“决裂” ,如今想来,都是早有预谋的。 他竟然巴不得自己死掉!? 这一刻,也不知道心里是失望还是悲哀或者害怕,也许,悲哀多了,就麻木了。 她想了想,还是给他打个电话。 第一次打时,没人接听。她想,不再打了吧,肯定是他正在讨好芬妮,看着自己的号码,当然不会接了。 可是,这事情实在事关重大,万一他不知情(尽管这种情形微乎其微),自己告诉了他,他也好有个防备啊。这跟自己和他的恩怨无关,毕竟,自己不愿意见到他在这个世界 上陷入绝境,或者死去。 她再拨一次,这一次,电话通了,他也接听了,声音很奇怪:“我刚进洗手间,没带手机。冯丰,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只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她淡淡地说,“昨晚,我家里进了小偷。居然偷了三个遥控器走,我觉得很奇怪,所以提醒你一下,你今后小心点就是了……” “哦?”李欢听明白了,惊道:“你有没有事?没受伤吧?” “没事,不过是掉了几百块现金而已。其他没什么了。” 她挂了电话,拦了出租车就往学校而去。 男人内心的卑污 李欢比冯丰还先赶到c大。 他站在枯萎的荷塘边,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午后的天气有种沉闷闷的干冷。终于,他看见门口,一个熟悉的人影背着大包包,飞快地走进来。 他迎上前,大声道:“冯丰……” 冯丰见是他,冷冷道:“什么事?” 他顾不得她神情的冷淡,连忙道:“冯丰,我们得好好谈谈。” 她的羽绒服的拉链拉得竖起,遮住了整个的脖子,可是,被掐伤的淤青是从下巴开始的,怎么也掩饰不住。李欢盯她几眼,伸出手突然拉下她的拉链。 她吓了一跳:“大庭广众的,你想干什么?” 她脖子上那么清晰的掐痕立刻呈现在他的眼前,几乎勒进肉里,一些血丝干涸了凝结成疤。李欢伸手,仿佛要摸一下,她后退几步,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他又惊又怕:“都伤成这样,你还说没事?” 她毫不在意:“区区小伤而已,又死不了。” 他拖了她就往前走。 “喂,李欢,你干什么?” “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就在这里不行吗?” “不行。” “李欢,我5点还有考试。” “现在还上什么课。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狠狠地摔开他的手:“李欢,你就是这样,每次都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抱歉,我并不是你的下属或者奴婢,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今天的考试很重要,我决不能当 掉任何一科。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不愿意说,你请走人……” “冯丰,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事关重大,这里不方便说话。” 她想起昨夜的情景,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仍旧心有余悸。李欢见她稍露犹豫之色,立刻又去拉她的手。 这次,她早有防备,立刻紧紧地将手藏在背后。想起他的某一种“可能的报复方式”,无论如何也不肯和他有哪怕是一点点肢体上的接触,只道:“就在车上说吧,我没有时 间……” 她脸色苍白,目光中流露出些微的厌恶和防备之色。以前,无论两人的关系多么恶劣,她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神色,李欢第一次见到,倒怔了一下,竟然不敢再去拉她的手,自 己走在前面,有点狼狈:“那就在车上说吧。” 茶色的车窗全部摇上,里面没有开空调,但也比外面暖和许多了。 李欢直奔主题:“冯丰,我们被人盯上了……” “我们”? 原来,李欢真的早已知情。 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轻轻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接口:“也许只是普通的小偷,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不!自从我出车祸那时起,我们就被盯上了。” “会不会是苻生他们几个聚在一起装神弄鬼?” “他们几个没这么大本事,而且,他们来现代时间极短,又不学无术,最多不过对‘遥控器’感兴趣,不会知道收集毛发之类的。何况,他们自己就是‘千年古人’,我们是 他们的同类,他们不会对我们感兴趣的……” 这倒也是。 “应该是有人探知了他们的秘密,抓了刘子业等人,估计是想研究长生不老,或者其他企图……” 她呆了一下,才道:“你怎么知道?” “车祸之前,我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车祸和苻生他们的失踪,更让我确定了此事。我后来一直派人去查,查到刘子业突然失踪。不久,我也在停车场遇袭,我拿了喷雾剂 喷在袭击者身上,然后顺着这条线索追查,可是,就在前些日子,这个人突然失踪了。刘子业、苻生他们一定是被控制了,再也出不来了。而别墅那里,有人三番五次地潜入,收 集了我的头发、甚至是医院里的病历报告。前几天,我去别墅埋伏,和潜伏者几乎照面,但是,还是被他们逃脱了……” 她听得目瞪口呆,原来,李欢真的被当成了“唐僧肉”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也掉了很大一缕头发,头皮都被扯掉一块,现在都还疼得很。自己是不折不扣的现代人,怎么也会被当“唐僧肉”? 她喃喃道:“这世上,不是只有叶嘉、你、我三人知道这个秘密吗?” “七个小暴君,人多嘴杂,总会暴露身份的……” “我以为即使说了,别人也会当他们神经病的。” 苻生、慕容熙被从山西黑煤窑解救出来,自称“皇帝”,不就被救济站的同志以为是神经病吗? “总有一些人会好奇的……他们估计是从刘子业等人口中得知了别墅的秘密,所以一直派人查询。不过那个神秘的洞口却被封存,再也找不到任何踪影。而且,他们也找不到遥 控器,因为如此,估计他们才想从你身上着手,另找线索。冯丰,你今后……” 她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既然早已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回答不上来。 她笑起来:“怕我连累你,是吧?” 他拼命摇头。 “怕你连累我?” “我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陷入危险!”——这话,由一个大男人说出来,总是觉得矫情。 他没有做声。 忽然想起他“决裂”那天那么恶毒的言辞,原来,他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好”!!! 车里一阵难堪的沉默,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终于,他还是先开口,勉强道:“冯丰,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针对你……” “为什么想不到呢?兔死狐悲,一网打尽,说的不就是这事?你做过那么久的皇帝,连这点轻重都不会权衡?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他们能查你,就不会查我?他们一直以为我是 你的‘同伙’吧?李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他忽然觉得羞愧、悔恨,自己所做的一切,除了表明自己是傻子之外,还能说什么? “李欢,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冯丰,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伤害? 她微笑着点点头,一字一句道:“……冯丰,你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你以为我李欢是什么人?会找一个和别的男人同居过的女人做妻子?我只是在等待,等待看你如何被抛 弃!……你一个卑贱的孤女,没有教养,身上一丝女人气息也没有!我常常在怀疑,这样一个女人,何以会那么自我陶醉的高估自己,以为有男人会一辈子对你死心塌地?和你走 在一起简直就是丢人,难怪叶家始终不要你登门!和芬妮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当然,芬妮是云,你是什么你自己知道……” 她记得,她竟然一字一句都背得! 他仿佛看见自己一步一步走进一个自己挖掘好的陷阱,明明知道,却抽不出身来。 阴天,车里的光线很黯淡,只有两个人的眼睛彷佛格外的明亮。 每个人,彷佛都在审视着自己内心最见不得人的某一处角落。 她盯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李欢,即便这是你当初赶我走的借口,你敢说,你没有真正这么想过吗?” 他在这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彷佛能看见自己最隐秘的内心:“我是一个男人,无法忍受自己两生两世都败在叶嘉手上。有一段时间,我想起你和叶嘉,就觉得恨之入骨! 我也真正想过,要如何报复你、打击你!冯丰,记得你第一次去我的别墅吧?我是故意让你看见那把弓箭的,想看看你有什么反应……” 她泪如泉涌,却笑起来:“我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我也能理解。” “你离婚了,我的确很高兴。可是,就好像一样东西,你千想万想,真到手了,却又发现,原来不过如此……” 巨星成龙追过许多女明星,越是难追的,追到手后放弃得越快,往往到手之日就是放弃之时。天下男人心理相通,李欢对于一个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女人,抱着这样的心 理,又有什么可苛责的? “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觉得很孤寂。很长一段时间,你作为我唯一的‘熟人’,占据了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这一次,我就是想看看,当自己的生活与你完全无关时, 究竟会有什么改变……” 她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少了一个人就活不下去。即便是我们的父母、亲友或者最亲爱的人死去,我们照样可以继续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地活下去……李欢,他终 于明白了,除了自己,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朋友、更合适的女人! 并不是非冯丰不可的! “……所以,当车祸之后,我想,反正他们针对的是我,又何必再连累你,欠你的情?我自己一个人,生也好,死也罢,总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反倒轻松自在。” 她拿一张面巾纸,擦擦眼睛,平静道:“李欢,事到如今,我们总算明白了彼此的心结。今后,就不必再有任何纠缠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他沉默着。 “再见,你保重,不必担心我,我自己会注意的。” 她的手去拉车门了。 他开口,声音急促:“你的确没什么好的,既不国色天香又不温柔可人,身家背景更是不用说了。而且,你脾气极坏,还两世都弃我不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权衡了 这么久的结果——冯丰,我还是喜欢你!希望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皆大欢喜和白头的原因 她的手放在门把上,无法转动。他依旧锁着车门,并没有打开的意思。 “冯丰,你一直追问我的头发为什么会白了……” 她的手收回来,直直地看着他。 “那天,对你说出那些话,我心里其实是很痛快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痛快——那是潜伏在心底很久的魔鬼,于是就这么不可遏止地借着‘保护’你的理由堂而皇之地出 来了。冯丰,你看,我其实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我是真的为了你好吗?我也不知道!” “从我的角度来看,我‘报复’了:从你的角度来看,你‘安全’了,我不再连累你也不再欠你的情了。这原本是我设想中的‘皆大欢喜’——可是,真的这样做了,我不但 一点也感觉不到轻松,反而加倍的痛苦。那些所谓的‘恨和报复’,其实,早就不存在了。早到什么时候呢?也许是从你替我挨打开始、也许是从你来监狱探望我开始,也许是你 那一声‘因为你是李欢,所以我相信你’开始,也或许,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恨过,只是我有时以为是‘恨’而已!……无论是柯然还是芬妮,她们都爱自己远远超过爱我。不止现 代是这样,即便在当初的宫廷里,最爱我的祖母也是我成年掌权后,多次和我爆发冲突因为利益之争,彼此心里都有所隔阂和保留,绝不可能有全心全意的爱和好……” 他有些自嘲地笑起来,“只有一个冯丰,只有‘不爱’我的冯丰,始终待我如一,为了我可以不顾一切!我多次问自己,这是‘不爱’吗?难道从来就不曾‘爱过’吗?为什么那些‘爱’我的女人做不到这样?如果这算‘不爱’,那么即使‘不爱’我也要!因为,我曾那么真切地感受到过‘爱’!说出口的,不一定是爱,没说出口的,也未必就是无情!” “可是,心里的魔鬼放出来之后,那一番话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完了,从此真的完了。我想了一夜,好像被判了死刑的人,永远也不会再有生机了……” 就是那一夜吧!他持着双刃的飞刀,刀刀催人老。 她看着他过早染霜的双鬓,得经历怎样的揪心和焦虑才会一夜之间白头? “……因为不可测的危险,我对谁都不再相信,除了你!可是,我无法向你倾述!我安慰自己,如果你能无恙,能和叶嘉或者黄晖,随便哪一个人平安快乐地过一辈子,我就算痛苦过,也值得了。可是,我做不到设想的那么洒脱,每次看到你和黄晖在一起,我就心如刀割,十分妒恨他。更重要的是,我判断失误,早该想到他们会打击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你,这是我的愚蠢。自从那天在酒楼发现你生病了,我就决定不再坚持自己的愚蠢,我不愿意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尤其是现在,连你也受伤了,我以前所做的一切,岂非毫无意义?与其人前人后两张脸,不如和你共同面对。风雨也罢、危险也罢,如果还能过几天快乐日子,才是最实在的……” “冯丰,你看,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男人,永远只替自己着想。你们这个时代讲究‘物竞天择’,每个人都选择最利于自己的方向。我的身份是不敢示众的‘千年老妖’,但 就像某种地底的青苔,总希望向着阳光生长。我这一生,还能有谁比你对我更好?还能和谁在一起比跟你在一起更轻松快乐?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所以,即便我有一万个放弃 你的理由,我也不打算放弃了!如果我不得不呆在这个世界上一辈子,那我就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感到幸福!” ………… 那一头的银丝横在眼前,反倒给他添加了几分以前不曾有过的儒雅的气质,却更是沧桑,是那种因为日复一日的心力交瘁导致的沧桑吧。胸口闷得慌,一口气好像接不上来。 她死死地憋着,觉得这世界有点恍惚。 他的声音也有点恍惚:“你看,白头了,时间依旧过得这么慢……” ………… 我怕时间太慢 日夜担心失去你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 永不分离 ………… 这是自己亏欠李欢的,还是李欢亏欠自己的? 她面色惨白,他轻轻拉了她的手,眼眶濡湿:“冯丰,对不起!” 她抽回手,别过头。 “冯丰,以后无论有什么风雨,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 她声音哽咽:“我也是个自私的人,最害怕孤独和无依无靠的感觉,只要有人关心,就情不自禁地靠近。无论爱与不爱,有一段时间,我是希望和你在一起的。可是,李欢, 现在迟了,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 “我愿意纠正自己的错误,冯丰……”他声音急切,“我们不能分开了,再也不能分开了!” 眼泪流得太急,她用羽绒服的袖子狠狠地擦着面颊,刮得面颊生疼,彷佛这样会令人好受一点:“李欢,你不能总是这样,无论什么都是你在做主,你想放手就放手,想回头 就回头,以为我总是等在那里,任凭你做出决定……不,我的脚步早已不在原地了,我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她的手拉住车门,他的手紧紧拉住她的手。 她微一用力,他放手。车门打开,她慢慢下去了。 她的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然后,很快消失在了拐角处,那是通往教室的方向,考试,即将开始了。 冬日的天气黑得很,还不到5点,看起来好像要入夜似的。风从摇下的车窗里吹进来,呜呜地肆虐,彷佛要将人的心活活掏空。 李欢的头埋在方向盘上,他不愿意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在落泪。 地下实验室里,所有研究人员昼夜不分地进行着各类研究。 当凌晨的第一缕晨曦出现时,大口罩深吸了一口气,喜形于色地跑出来,因为跑得太快,差点撞在迎面而来的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的心情也十分紧张,连忙道:“怎么样了?” “很好,很好!冯丰的监测情况和其他几人完全不一样。无论是毛发还是血液检测,她都异于常人!” “难怪她看起来多年容貌都不曾改变。” “是啊,我们跟踪她18岁高中毕业的体检报告到现在,她的一切指标都在24、5岁后,彷佛就停止了生长。可以推测,这段时间,在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 黑衣人果断地道:“到了今天,我们决不能半途而废,立刻从冯丰身上着手!” “李欢呢?还要不要对他采取措施?” “他有安全局盯着,如果对我们无用,可以暂时不管他。而且,据我们的密报,他的确和冯丰闹翻了,想必也不会再插手冯丰的事情,你们小心行事就是了!” “是。” “不过,你们上一次的打草惊蛇实在太不应该了。” “本来就要得手了,谁知道黄晖会闯进来?唉,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迟几天动手也没关系,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在校期间失踪,会引起极大轰动。如果是寒假,就可以将一些不必要的震动减小到最低。记住,你们不能扩大打击面,尤其 要避开黄晖,他父亲是律师,他的导师在业界鼎鼎大名,他本人虽然不是什么大角色,但纠缠起来,也总是麻烦事……” “是。”大口罩有点为难,“据说黄晖现在和冯丰整天形影不离,冯丰失踪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年轻人,爱得热烈,激|情散得也快。校园情侣更是如此。你们可以采取更好的手段。” 大口罩明白过来,立刻点了点头。可还是小心翼翼地:“万一他们查起来怎么办?” 黑衣人在身边的转椅上坐下,手里把玩着一支计量器:“据说美国、俄罗斯的几家秘密机构,都掌握了一些外星人的资料,但是,经业内证实,都是捕风捉影居多。我对外星 人并没有什么兴趣,它对于我们暂无什么实质性的用处。不过,如果我们能掌握超越千年的‘古人’,获得长生不老的秘密,想想,这对整个世界的顶级高官和富豪,会产生怎样 一种可怕的震动?你放心,越是高位者越是会对我们的 研究有兴趣。为此,牺牲区区几个小人物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利益均沾,谁会对他们追查不休?一将功成万骨枯,若能被 伟大的奇迹、伟大的科学进步所需要,小人物应该感到自豪,而不是吝啬自己的一副臭皮囊。如刘子业、苻生等人,对这个世界有何益处?不外是增加地球上的能耗和污染罢了。 冯丰区区一个女人,又对人类有什么贡献?他们能作为被研究的材料,已经是他们无上的光荣了,起码,还能凭此名垂医药历史……” “您说的是。” “只是,研究成果未出来之前,我们得绝对保密。否则,被别人抢先下手,就功亏一篑了。” “是!” 风流病发作 最后一科考完,难得的晴天,太阳来得迟,到中午才露一会儿小脸,又飞也似的缩回去了。寒假已经开始,许多人早已熬夜排队买了火车票,准备回家过春节了。 休整了几天,冯丰脖子上的印迹大有好转,下巴的淤青已经复原,穿上高领的大毛衣,脖子上的掐痕也一点看不见了。 收拾好一些东西后已经下午三点,她想起,自己也可以“回家”了。原来,房子才是女人最忠贞不二的“伴侣”,无论刮风下雨,它都等在那里,不抱怨也不背叛,不像长脚 的男人,会自己跑了。 心里有一种陌生的安全和快乐,她换了一件衣服,高高兴兴地往医学院而去。 这是一座新建不久的实验室,号称国内最好的同类实验室之一,掩映在两株有数百年历史的古松之下。时值隆冬,更显得沧冷遒健。 这是冯丰第一次踏足这里,向门口的保安出示了身份证,说明来意,保安按铃,一个干练的女人走了出来,正是刘蔷。 她见到冯丰,很是意外,喜道:“你找叶医生吗?” “嗯。他现在有没有空啊?” “他刚出实验室,在休息室里看一点东西……”刘蔷笑起来,“这个时候,他本来是没空的,但是,你来,我想,他肯定很乐意见到你的。” 冯丰的脸有点发红。 “我带你去吧。” “谢谢。” 刘蔷给她指明房间就微笑着走了。冯丰轻轻敲门,里面低低的一声:“请进。” 她悄然进去,放轻了脚步,叶嘉一身白色工作服,伏在案前,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他神情专注,丝毫也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 她站在他背后,垫起脚尖,悄悄伸长脖子,见他正在看一份材料,里面都是术语,她不太看得明白。 过来好一会儿,他蓦然抬起头,感觉到什么,回头,见是她,不假思索,伸出手去轻轻抱住她的腰:“小丰,我好困,想睡觉了……” 他的动作那么自然、亲昵,有一瞬间,时空交错,彷佛回到了以前那些熟悉的美好的时光,两人亲密无间,毫无芥蒂,以为生活从此都是阳光…… 她看看他疲惫不堪的面容,好一会儿说不话来。只微笑着轻轻推开他的手:“你想喝什么?我给你弄一杯。” “茶或者咖啡都行。” “喝一杯可可吧,你太疲倦了,喝咖啡不行。” 以前也是这样,他每次回家,倦极,就喝一杯热牛奶或者可可,这样很快就睡着了。这是他的习惯。 “呵呵,小丰,我要和你说话,否则打不起精神了。” “那也不行。我要说的事情并不复杂,一会儿就好了。你喝杯热牛奶,说完话正好休息,不然,身体受不了。” 他只好依她。 外面就是茶水间,一目了然,她给他倒一杯鲜奶,他慢慢喝完。她在他对面坐下,好奇地看书桌上琳琅满目的材料,心想,他就这么休息,可真是累得慌啊。 他变得精神十足:“小丰,怎么想起来找我啊?” “呵呵,我是想来看看你对萧昭业他们几个的研究情况。” “我们这段时间忙于一个新的项目,暂时还没能全面研究萧昭业他们。现在放寒假了,时间多点,我会尽快的。” “叶嘉,你能不能对他们做个心理催眠之类的?” 他有点意外:“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他们在撒谎。但是,我又没有证据。” 她将他们对“遥控器”的觊觎简单讲了一下,当然极其轻描淡写,更避过了自己受伤的事情,生怕叶嘉担心。她想,或者不过只是普通的入室盗窃,弄得草木皆兵就不太好了 。 叶嘉自然不曾料到事情那么严重,只道:“要测试他们有没有撒谎也不难。下周我安排一个时间,找他们一起。” “谢谢。” 他有点担忧:“小丰,他们会不会对你有危害?” “不会啦,你放心。” 他点点头:“小丰,放寒假了,你怎么过?” “就在家里呆着,阅读、写专栏,我欠了好多稿子需要补上,还要看碟子……呵呵,没时间出去晃了……” 她叽里呱啦地说,他看着她笑容可掬的面庞,有点发怔,这是回到了过去吗?是“离婚”后最近最亲密的一次“相对”吗?可是,她的脸庞为什么那么苍白? 他情不自禁地起身,轻轻抱住了她的肩头:“小丰……” 她跳起来,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结结巴巴的:“叶嘉,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他的手十分轻柔地抚过她的面庞,嘴唇几乎要贴在她的唇上:“小丰,你最近很消瘦,是生病了吗?”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她一叠连声,慌慌张张的,心跳得那么快,彷佛叶嘉是个不安全的诱因,只要靠近他,自己就会莫名其妙地沦陷,明明是有“正事”的,怎么变成了这样? “再见,叶嘉。” 她赶紧出门,面颊通红。 “小丰……” 叶嘉追出去,她已经脚步飞快地跑走了。 她的脚步太匆匆,在实验室的门口,几乎和一个人擦身而过。她急忙说声“躲不起”,来人却停下脚步,声音提高而且惊讶:“冯丰,是你!” 她停下脚步,这张脸简直是自己的噩梦,如影随形,竟然是叶夫人。 “冯丰,你来这里干什么?找叶嘉?” 叶夫人的声音有点尖,好像又带了几分恐惧。冯丰,她面颊通红,色带桃花,从实验室出来……她来这里做什么? 冯丰看着她,忽然想起叶霈和那个年轻的女郎,许多年了,叶夫人还能这样做足表面功夫,人前风光无限。忽然有点佩服这个女人,如果处于古代皇宫,她肯定是宫斗的一把 好手。而在现代,她连“宫斗”的乐趣也没得,老公的相好在外面,大把大把的黄金女郎,她连“斗”都没得“斗”,连面都见不上。 女人做到这个份上,是该同情她还是崇拜她? 这一次,她没有和叶夫人怒目相向,只是点点头,算作招呼,就淡淡地离开了。 身后,叶嘉大步走出来,见她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叶夫人侧身一边,仔细盯着儿子,没有忽略他眼中的黯然和惆怅,依稀还有几分凄凉。她心里一震,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儿子这般模样——失魂落魄,黯然销魂! 儿子,比自己想象的更喜欢那个女人。除了爱,还有什么力量能令他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那个女人! 该死的女人,她有什么了不起? 多少女人哭着喊着想嫁入叶家,她就一点委屈受不得,摆高了姿态百般拿捏做作。 就因为儿子爱她,他爱她,所以,她折磨他! 叶夫人前走几步,这时,叶嘉才看见她,惊讶道:“妈,你怎么来了?” “我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总得来看看自己的儿子。” “这是工作地点,不太方便,妈,你不要担心我,我会回家的。” 叶夫人心想,如果不方便,冯丰为什么可以来?这话,她没说出口,也是第一次没有说出口。 母子二人在叶嘉的临时宿舍里坐下,小客厅收拾得十分整齐,叶嘉加班时多数时间住在这里。 叶夫人打量四周,淡淡道:“你和冯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2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2部分阅读 丰最近如何?” 他摇摇头。 叶夫人叹息一声,“儿子,你为什么那么死心眼?”她试探性地,“如果有适合你的女孩子出现,她一定迁就你,体谅你,也不要你花费多少心思,做你最理想的贤内助,这 样,行不行?” “不行。我理想中的女人并不是这样,她要明白我的每一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要和我有共同的志趣和爱好、习性,就彷佛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 叶夫人有些恼怒:“你这要求也太高了。” 他诧异:“这算很高吗?小丰就是这样。她和我几乎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我觉得一点也不高啊。” 叶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立刻转移了话题,记起正事:“妈,出了什么事情?” “你爸住院了。” “哦,爸的身体很好啊,怎么会突然生病了?要不要紧?” 叶夫人的脸上不知是什么类型的笑——如果称得上“笑”的话,“照顾你爸的人多了,你不用担心。” 叶嘉觉得母亲的语气和笑容都非常奇怪,追问道:“爸得了什么病?” “算不上什么大病,”叶夫人轻描淡写地,“他和一个女人在外面度假,病发后,那个女子不敢做主,立刻通知我们。昨天晚上才送到医院,那个女人告诉我地址才知道的。我 今天上午去看过了,你爸已无大碍,那个女人正在照顾她……” 在父亲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叶嘉一点也不奇怪,可是,终究是自己的父亲,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拍拍母亲的肩膀:“妈,你想开一点。” “我不想开又能如何?只是,他年轻的时候是这样,老了,更是变本加厉……儿子,你要不要去看他一下?” 叶嘉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过几天吧,反正他有令他愉快的人在照顾。我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叶夫人挨打 拿出收拾好的东西,手机不停地响,是黄晖等在楼下,帮着拿东西。东西其实并不重,但是,他担心着她回家的“安全”问题,所以执意要送她回去。 她拿了东西走到大门口,只见黄晖站在女生楼下的一颗大树边,和一个女孩子正在拉拉扯扯,女孩子好像强行要给他什么东西,他只是一味地推辞。 女孩子十分青春,长靴子,短裙,外面一件鲜红的大衣,却罩得分外地清纯,一点也不显得妖艳。 她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二人,黄晖已经看见了她,神情更是尴尬,满面不悦地将那个东西塞到女孩子的手里,就跑了过来。女孩子也看见了她,红了眼圈,飞快地跑了。 “冯丰,我给你拿东西。” 他一把接到她手里简单的包袱,神情很不自在。 冯丰笑起来:“那个女孩子是谁?” 她这样一问,他的神情倒镇定了,摸摸头发,好像很郁闷的样子:“认识的一个学妹,说过年了,硬要送我一份礼物。” “她想追你!” 这是肯定的,这么明显。 “可是,我不喜欢她。我认识她两三年了,要喜欢,早就喜欢了。”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眼中又很有几分不安,生怕她误会,急急道:“冯丰,我真的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温和地笑道:“呵呵,有朋友是好事,你别太介意了。” 他仔细观察她的神情,见她真的没有在生气才憨憨地笑起来:“来,把你的所有东西都拿给我扛……” 她哑然失笑,自己只背着一个小包包了,难道这个包包也给他扛? 她瞪他一眼,他笑道,又带了商量的口吻:“我妈说,叫你去我家里过年,行不行?这样,我们大家都可以热闹一点。” “呵呵,谢谢,还是算了吧。” 他有点失望,可还是不死心:“我们春节后去丽江玩一周好不好?” “到时再看吧。”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我安排好,我们初二出发正合适。” 她只是笑笑,他却兴致勃勃地:“我爸说,这个寒假,老爷车就给我开了,我每天都可以来找你。” 她从实际的角度建议:“不用这么麻烦吧?”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他想起那晚的危险,总是有点担心,“你一个人住着怕不怕?” “不怕,只是普通窃贼而已。现在保安加强了巡逻,我每天关好了门窗,没事的。” 这天的晚饭,两人在菜场上买了点净菜回去,黄晖三下五除二地做好,两人吃了,又看了一会儿碟子,看看时间不早了,黄晖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检查了屋子里所有的门窗,确认都关好了,又叮嘱:“你手机要一直开着。” “嗯,手机、座机都是畅通的。” “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她笑嘻嘻地:“黄晖,你快得强迫症啦,真的没事。” 他这才开门出去。 门关上,冯丰回过头来看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有点毛毛的感觉。这还是出事后,她第一次一个人呆在“家里”,心里隐约是知道的,找“遥控器”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原来 ,“家”也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忽然很想叫住黄晖,这个时候,自己需要一个同伴。可是,想起傍晚见过的那个女孩子清纯的面容,黄晖,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自己要是叫住了他,那就真是利用他了。 没法,她将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拉亮,干脆在沙发上躺一夜算了。可是,过了这一夜,明天呢?后天呢?这是自己的家,以后要如何熬过这令人恐惧的日复一日? 她在沙发上呆呆坐一阵,倦极却毫无睡意。忍不住,又关了灯去卧室,这一夜,大睁着眼睛,哪怕一点微弱的风声都吓得魂不附体。 夜阑人静。 小区门外的临停处,黑色宝马的车窗摇下,李欢探出头,黄晖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大中低声道:“老大,您也该回去休息了。” 他摇摇头,冯丰一个人在家,这个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老大,我查过,这个小区的治安还是不错的,发生入室抢劫后,他们更是加紧了巡逻,24小时监控,没什么危险的。” “不行,绝不能给敌人任何可趁之机。只要她一个人在家,就一定要看着。” “是。” 直到晨曦初露,冯丰才勉强合上眼睛,睡得一会儿,又睁开眼睛,只听得风呼呼吹过窗台,起身拉开窗帘,外面一片银白,昨晚竟然下了一夜的雪。 她松一口气,总算熬过了第一天了。 心里的恐惧就是这样,第一天过去了,也就好了。 手机响起,是叶嘉的声音:“小丰,我有点事情找你……” 她听得他的声音郑重其事,稍一犹豫,立刻换了衣服赶去。 两人约定的地点是c大附属医院叶嘉的办公室。 她心想,今天,叶嘉又会来出诊? 刚要敲门,门就开了,叶嘉轻轻拉她进去,然后关了门。 两人彼此都盯着彼此的脸色,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你怎么啦?” 两个人的脸色都同样地晦暗,眼里布满血丝,彷佛一夜未眠。尤其是冯丰,因为匆忙出门,看上去还有些蓬头垢面。 两人问着相同的问题,却没人回答,还是叶嘉先开口:“小丰,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让你做一下全面的检查,你最近状态很不好……” “没有,我一点也没有不舒服啊。我很好。” 他抓起她的手腕,手放在她的脉搏上,她挣扎不得,过了一会儿,又翻翻她的眼皮,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没什么大碍。小丰,但是你脸色好差,我马上带你去全身检查一下……” 她抽回手:“叶嘉,你今天是怎么了?” 他默然一下,才缓缓道:“小丰,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里?” “送我母亲去澳洲。” “哦?” 他一点也没有隐瞒地:“我爸有了外遇,这次生病住院,都是那个女人在照顾。昨晚,我妈又去医院,和那个女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我妈对于我爸的外遇,忍了半辈子,这 一次,不知什么原因,她不愿意忍了,她闹得很凶,甚至提出离婚的要求……” 她想起自己那天清晨见到的那一幕,原来,这么快就暴露了。 “我妈在澳洲买了房子,也早已办好了移民手续。她想先过去散散心……” 心里突然有点佩服叶夫人,这次是真的佩服。她一直知道丈夫的风流种种,却强装着不知道。一旦撕破脸了,这样一把年纪,也敢先提出“离婚”! 几个女人有这样的勇气? 她忍不住:“你爸同意离婚?” “不,他不同意。因为他要保持家族财产的完整性,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让那样的女人进门。” 他淡淡地,彷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冯丰情不自禁地拉住他的手,想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反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小丰,我先送我妈去澳洲,估计一周后回来。她这样子,我实在放心不下。” 她点头如捣蒜:“嗯,你应该送她的,这个时候,她需要安慰。” 他凝视着她黯淡的面孔:“可是,我也担心你。这段时间,我心里总是有种不祥的感觉,说来奇怪,总是怕你出什么意外……” 她心里一震,却强笑道:“你放心啦,现在都放寒假了,我好端端的呆在家里,能有什么意外?” “也许是我多虑了,可是,小丰,我们还是去检查一下吧。我陪着你,一点也不用麻烦的……” “呵呵,等你回来再说吧。” “等我回来?”他眼睛一亮,“好,等我回来,你一定要去检查。” “好的。呵呵。” 从叶嘉的办公室离开,她一路上都在想着叶夫人的事情。不知不觉,出租车停到了目的地。她下车,走过横桥,小店外停着一辆豪车。萧宝卷放风似的,一见她就迎上来努努 嘴巴:“姐姐,叶医生的老娘又来了……” 叶夫人又来干什么? 叶夫人在店里四下看看一些小饰品,她穿最时髦的皮革,烫着最时尚的发型,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脸上有淡淡的淤青,脂粉也掩饰不住。 冯丰心想,莫非就是昨晚大闹的结果? 萧昭业等人识趣地退出去了。冯丰淡淡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叶夫人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冯丰有点奇怪,她不是一向怕这小店的一桌一椅有辱她的高贵身份,从来不肯坐下的吗? “小丰……” 她叫得有点不自然,语气想尽量温和,却更显得生硬:“小丰,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c城一段时间……” 她点点头。 叶夫人目光锐利:“叶嘉告诉你了?” “嗯。”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我这一辈子,婚姻很不如意。可笑到老了,才想到离婚,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忽然就忍不下去了!昨晚,我和那个女人几 乎大打出手,叶霈,叶霈,他甚至从病床上起来给了我一耳光……其实,他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他。这些年,我们虽然是夫妻,却从来没有彼此需要过……” 冯丰没有做声,很多婚姻不外是资产重组而已,合伙人之间并不需要多大感情,能产生利益就行了。叶夫人正是这个原则的实践者,所以,她要儿子也重复她的老路,能不能 找到“爱人”无所谓,找到“利益同盟者”才是最重要的。 “小丰,我知道你恨我,你完全可以对我幸灾乐祸……” 她盯着叶夫人的目光:“你错了,这没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但是,你也并不值得同情,你选择了一样东西,就必须失去一样。你自己知道你当初选择的是什么。” 叶夫人怔了一下,才冷冷道:“小丰,我不喜欢你!现在也还是不喜欢你。” 冯丰笑一下,没有做声。 自己又何尝喜欢过她? 两人几乎从第一面起就成了天敌,此后,就再也没有“和谐”过。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叶夫人说这话彷佛有点困难,是别过脸去的,“我想换一个环境,真正过几年属于自己的日子,否则,一辈子就过去了。我有不少亲戚朋友在澳 洲,我会习惯那里的生活。但是,叶嘉还在这里,今后,我能见他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我不希望他和我一样,一辈子都不快活……” 她一点也没有改变她的高高在上和咄咄逼人的性子:“叶嘉是爱你的,冯丰,你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个男人如叶嘉一般对你死心塌地了。所以你要照顾他、体谅他 、凡是以他为先,不要整天念你那个什么研究生,叶嘉需要的不是一个女强人,而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 冯丰笑起来:“你应该把叶嘉托付给一个机器人。机器人保证比你要求的还好。” “你连这一点都不肯答应?” “我和叶嘉已经离婚了,你可以拜托林佳妮或者梁小姐,你的要求,她们估计才能做到!” 冯丰第一次体会出自己的刻薄,是啊,自己为什么要同情叶夫人呢?她到现在都还一副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要指望她改变态度,比自己乌鸦变凤凰还难。 叶夫人怒容满面:“就因为叶嘉爱你,所以你大言不惭地折磨他?” 她心里说,这不是折磨叶嘉,是折磨您呢。你处处想掌握先机,连自己的婚姻都掌握不了,又怎能一味替儿子安排所谓的“最好”? 如果生活中不曾有过叶夫人这一段插曲,自己就是凡事体谅叶嘉、照顾叶嘉又能如何?爱人之间,不都是这样的吗? 叶夫人的态度稍微软了下来:“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后也不会再介入你们的生活了,只求你好好照顾叶嘉,这对于你来说,很难吗?” 脖子上的掐痕突然有点隐隐做疼,冯丰微微失神,自己想要照顾叶嘉,只怕也不见得会有那么一天了…… 最后最温柔的片段 也许是因为恐惧,心里忽然有了个很自私的想法,她冲口而出:〃叶嘉不送你去澳洲行吗?〃 这个女人在落井下石,绝对的乘胜追击! 叶夫人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冯丰,你太得寸进尺了!叶嘉是我的儿子,送我一程,几天就回来了,你都受不了?你是不是要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老死异乡,你才会高兴?〃 她嗫嚅道:〃不是还有叶晓波吗?〃 〃叶晓波?〃叶夫人的笑容十分难看,〃现在我是墙倒众人推,晓波的女友怕他和我走得太近,损害他在叶家、在他老爷子面前的地位,早已拉了他避不见我。反正晓波也不是我 的亲儿子,除了叶嘉,其他人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 她瞪着冯丰,起身走到门口:〃你不要以为我在求你。如果放弃了叶嘉,绝对是你的损失,你自己掂量掂量!〃 这一次,冯丰没有回敬她。 千恨万恨之后,对现在的叶夫人,也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回敬〃了。即便口头上占点上风又能如何?又有什么必要? 她只呆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去。心想,大家族就是这样吧,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亲情,叶夫人,她能依靠的也不过就一个叶嘉,诺大的家族,其他人,又还有谁能真 正算得上她的〃亲人〃? 黄晖打了好几次电话,她都有事,到傍晚,他终于忍不住了:〃冯丰,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呵呵,不用,我马上就回家了。〃 〃嗯,那我在小区楼下等你。〃 〃行。〃 傍晚,又下起雪来,小片小片的雪落在头顶,空气更是显得干冷。黄晖的老爷车很熟悉地横在楼下,小区的车辆越来越多,地下停车场早已拥挤,又在每一片绿化带旁边专门 划出停车位。 黄晖站在车边,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一见她,立刻跑过来:〃你可回来了。〃 〃呵,很冷吧?〃 〃是啊,太冷了。〃 他边回答,边打开车门拿出车上的东西,是各种弄好的大餐、保温盒里美味的甜汤,边拿边说:〃我妈也放寒假了,在家里没事,做了很多大菜,我带了几个,今晚我们就不用 做饭了……〃 〃呵呵,好啊。〃 回到家里,也许是灯光的缘故,黄晖细看她的脸色:〃冯丰,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眼睛里都是血丝……〃 昨晚折腾一夜,今天又奔波了一天,脸色当然好不起来了。 〃没什么,睡得不好。〃 他不无担忧:〃因为害怕吗?〃 她脸上一红,点点头:〃只是昨晚有点害怕,习惯了就好了,今天就不会害怕了。〃 〃你好好歇着,我去弄吃的。〃 〃嗯。〃 心情放松,闭着眼睛很快假寐了一会儿。 一阵扑鼻的香味,她慢慢睁开眼睛,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松鼠鱼、香菇菜心、红烧兔子,还有黄妈妈煲的甜汤,玉一般滋润的色泽;她光是看着,已经觉得口舌生津了。 黄晖解下围裙,笑嘻嘻的:〃可以吃饭了。〃 她眨眨眼睛:〃你等着,我再弄一点东西。〃 〃够了,不用了。〃 〃不够,你不要管啦。〃她飞奔进厨房,拿出两瓶啤酒,用醪糟煮了,热气腾腾的,和黄晖一人一大杯,甜津津的,味道十分好。 两人都饥肠辘辘,把啤酒当甜汤,很快就把桌上的饭菜消灭干净。 酒足饭饱之后,睡意就来了,对于黑夜的恐惧仿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黄晖见她一脸的倦意,就说:〃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行。〃 黄晖走过去将开着的唯一一扇窗户关上,又再仔细检查了一遍卧室、卫生间的门窗,确信都关好了,才离开了。 原以为黄晖离开后,今晚就能酣畅地睡一觉了。可是,尽管倦意越来越浓,脑子却越来越疼,心里总是莫名其妙地恐惧,盯着窗子,瞳孔一阵一阵地发涩,也无法入睡。 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她惊得几乎跳起来,声音有点哆嗦:〃是谁……〃 黄晖的声音:〃是我,冯丰。〃 她松了口气,开门,见他站在门口,莫名其妙地安心:〃怎么啦?还有事情吗?〃 他很是不好意思:〃我刚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妈叫我不要回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 〃这……〃 〃你放心,我就睡在沙发上,我客房也不去……〃他举起手,〃冯丰,我绝无任何歹念!只是想起那天晚上可怕的情景,我就很害怕。昨晚在家里,我也老是睡不着,与其如此, 不如留下来陪你一段时间。这些天我找人给你安上防护栏,安全了,我就回去住……〃 她的眼睛有些潮湿,不经意地拿了一张面纸抹抹,那是一种强烈的被人关心的感觉。也许,内心里太需要这种感觉了。 〃冯丰……〃 她转头,看着他年轻而单纯的面庞,嫣然笑道:〃那你就睡客房吧。东西都是齐备的。〃 他见她应允,高兴得几乎跳起来:〃行,明天起床,我就去找人来安装防护栏。〃 夜深了,千家万户的灯次第熄灭。透过厚厚的窗帘,那抹一直在视线里的灯也关了。 所有人都安睡了。 小区外的停车处,大中上车,压抑着声音里的不满:〃老大,那个姓黄的小子今晚留下了……〃 黄晖留下了? 他为什么留下了? 他为什么不像昨晚那样识趣地滚蛋? 这一刻,心里仿佛在油锅里滚了一圈,孤男寡女,两情相悦……黄晖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留在这里? 李欢觉得双拳的骨节纠错,仿佛有立刻就要挥出去的冲动。 大中见李欢没有做声,又道:〃老大,她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忽然想起自己和她一起住了那么长时间,两人不也没什么事吗?那个女人心坚如铁,性子倔强得很,也把持得住,但愿她把黄晖当作自己一般对待就好了。 况且,短短时间,她也不会那么快就喜欢上黄晖吧? 也许,他不过是给她作伴而已。 〃老大……〃 大中还在喋喋不休,李欢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仰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也罢,也许这些天,黄晖都会陪着她,我们就先去忙其他的事情吧。〃 大中喜不自禁地连连点头,无论去做什么,总比白白地守在这里,看那个女人和其他的男人亲热强。他想,老大真不是个男人,女人都这样了,干嘛还关心她的生死?那不是 该她自己的男人关心的事情吗?再说,也不过是进了个小偷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小偷天天都回去光顾? 也许是身边有〃保镖〃的缘故,连续几天,冯丰都睡得极好,没有繁忙的功课也没有窃贼入室的担忧,两人有时出去逛街有时在家里看看碟子,时间过得飞快。到第五天时,黄 晖找来的工人终于将几个窗子的防护栏都安好。 工人离去,打扫完卫生,黄晖苦着脸:〃我是不是要功成身退啦?〃 冯丰看看四周铁笼一般的防备,咯咯笑起来,这一刻,不无感慨,家里有个男人还是不错的事情,至少能做许多重活并兼任保镖,还是自己带钱的〃免费保姆〃,黄晖做饭做汤 ,味道都还不错。 她看黄晖那张朝气蓬勃的〃苦瓜脸〃,谁说此时心里就没有过丝毫的心动? 不爱么?一点也没有爱上么? 可是,满满的柔情却是因何而来? 她轻轻拉住他的手,也许是觉得拉手还不够,不由自主,轻轻抱住了他的腰。 软玉温香第一次报了满怀,黄晖顾不得惊讶,情不自禁地伸手紧紧抱住她,喜悦得说不出话,好一会儿,用双手抓了她的肩,抬起她的头,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 她面颊通红,他大胆了一点儿,飞快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这是他的初吻,吻得那么生涩,仿佛意犹未尽,又低下头再吻了一下。这一次,吻得比较久一点儿了,可还是生涩的,只知道亲吻她甜蜜的嘴唇,那么柔软,带着清新的气息 。 他的声音沙沙的,说了一句恋人间最常说的情话。 她笑着将头扭在一边,他轻轻搂住她的腰,贴在她耳边:〃我们今晚去看电影好不好?〃 〃嗯。〃 影院放映的是一部轻喜剧。 可是,黄晖的心思显然不再剧情上,只是紧紧拉住冯丰的手,不时偷眼看她的神情,见她笑,自己也忍不住笑。见她不笑,自己又看看荧幕,看来看去,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剧情。 中途,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着眼睛,也不知是在看电影,还是听他的心跳。 这一刻,脑子里不曾想过叶嘉,也不曾想过李欢,完全只有黄晖一人。 要忘掉一个人也许很难,可是,要爱上一个人,原来,并不是很难的。 放弃叶嘉吧,和李欢彻底断了吧。 他们那里,自己都不是唯一,以后,他们总会得到他们的幸福。 心里浮起久违的喜悦,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应该会很快乐的吧? 散场了,男男女女大声议论者剧情,两人并不说话,只拉着手,看着彼此傻笑。 电影院距离家只有三四站路程,两人是走着来走着回去的。 夜深了,雪下得越来越大,落在头上、身上,可是,牵着的手却是温暖的。冯丰从未试过和任何人〃雪中漫步〃的浪漫,好像生活里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浪漫〃,她想,原来那些 言情小说真的不算太离谱,和心爱的人走在一起,哪怕风雪交加,却真的别有风情。 忽然想起席慕容的一首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 初雪已降下可是对于美对于彼此 对于激|情真正的诱因还是一无所知 当谎骗已经习惯于自身优雅细致的形态 当生活已经变成了一处精心设计的舞台 我要怎样才能在众人之前 向你举杯而不显突兀 要怎样才能坚持自己的信仰不是错误 …………………… 这就是最后最温柔的片段了吗当想及 人类正在同时以怎样的速度奔向死亡 可是黎明从来没有真正苏醒 当黑夜从来没有真正来临 这身后走过的荒漠是太辽阔与沉默了吧 为什么即使已经是结伴而行 每一个人依然不肯说出自己真正的姓名 …… 自己和李欢结伴而行那么久,可是,从来不曾开诚布公。即便和叶嘉在一起,也因为种种的压力而滋生心结,再到死结,然后宣告婚姻的失败。 黄晖静静地看着她满面的温柔的笑容,一颗心仿佛都要融化了,将她的手拉起来,一起揣在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分外暖和。 〃去我家里过年好不好?我妈准备了很多东西,想给你补一补。〃 她温柔地点点头。 〃你放心,如果在我家里觉得不自在,我们就出去玩,我拿到钱了,我们初二就出发,去丽江玩一周……〃 〃我不会不自在的,我喜欢你爸爸妈妈。〃 黄晖猛地打横抱起她,旋转了几圈,忘乎所以:〃哈哈,我真是太高兴了……〃 〃快放我下来,头都转晕啦……〃 他立刻放下她,掸掸她头上、身上的雪花:〃呵呵,快到家了,我们跑回去吧……〃 〃嗯。〃 她拉了他的手,两人小跑起来。 经过一条小街就要到小区了。因为下雪的原因,供电紧张,小街停电了,路灯也不亮。要是往常,冯丰绝不敢走这里的,但是,现在身边有黄晖,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两人飞奔着,斜里,忽然窜出两条黑影,一左一右,抓向冯丰。 冯丰尖叫一声,黄晖比她先反应过来,一拳挥了出去:〃你们想干什么?〃 两条黑影一声不吭,只架了冯丰就往停在暗处的一辆无牌照车子跑去。 冯丰拼命挣扎,人在绝境,仿佛力气也发挥了潜能,她手足并用,竟然挣脱了一个人的钳制,转身想往回跑。 黄晖已经追了上来,再一拳,打开了一人,一只手已经拉住她的手。 本来,只是带着冯丰跑路的两人,见黄晖纠缠不休,冯丰也要挣脱,左边的黑衣人怒了,一拳击向黄晖的胸口。 冯丰大声喊叫起来,另外一个人慌了,手里不知是什么东西向黄晖一挥,冯丰只觉得有一股热的液体飞溅到自己脸上,接着,是黄晖的一声低低的惨呼…… 爱的葬礼 她抹了一把脸,鼻端忽然有一股浓郁的腥味,脑海里〃嗡〃的一声,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血还是黄晖的血,抢上一步拼命地抓住黄晖,嘶喊道:〃黄晖,黄晖……〃 两个歹徒急了,用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一下蒙在她的口上,拉了就走。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拼命挣扎,刚被拖出一截,又扭回头来。地上的黄晖捂着胸口又追上来,脚步踉跄,用了最后的力气,一头撞向左边一人。 那人吃疼,捂着冯丰嘴巴的手一松,冯丰几乎快窒息了,立刻大喊一声,一口咬向右边那个人…… 这时,有车子的声音,仿佛出租车经过,两名歹徒见车灯一亮,又见冯丰拼死反抗,扯了她的包就逃窜。 冯丰顾不得看他们的方向,只向黄晖扑过去。 黄晖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柄东西,那是一把匕首,大半已经没入胸口。此刻,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手上那么灼热的滚烫她已经完全明白,这是血啊,是黄晖的血。 〃黄晖,黄晖……〃她轻轻抱着他的头,他勉强睁一下眼睛,伸出的手想要搂住她,他的喉咙里也不知道咕隆了一句什么,头就软软地垂了下去。 〃黄晖……黄晖啊……〃 〃救命啊,求求你了……〃 她拼命地喊那辆出租车,可是,车子虽然放慢了速度,但是却没有停下来。司机只是探头看看,估计见到是凶杀,害怕惹上麻烦,立刻加快速度开走了。 手机在包里,可是包包已经被抢了。她立刻从黄晖的裤兜里拿出手机,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脑子里的思路却十分清晰,先拨打了110,再拨打120,然后,拨通了黄晖家里 的电话,是他父亲接的电话,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地址讲得十分清楚…… 一切就是这样了吗? 这就是最后最温柔的片段了吗? 她忽然想起这句不详的诗。 怀里,黄晖的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雪越下越大,正是c城最隆冬的一天。时间已经停顿,万物全部窒息了。 此时,目光完全能看见清晰的茫茫的一片白了,世界是那么冷清,从乱飞乱舞的雪花里,一点也看不透这夜晚,更看不到天空。 这个世界没有天空了! 她试图扶起黄晖走几步,可是,他的身子太沉了,鼻息的热气仿佛在一点一点慢慢地流逝……然后,他的手也软软地垂下,他甚至连一句〃冯丰〃这么微弱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 〃黄晖,醒醒呀……〃 〃黄晖,我们快要到家了……〃 〃黄晖,我们不是要去丽江旅行的吗?〃 〃黄晖,你睡着了吗?〃 〃黄晖……〃 她喊得声音都嘶哑了,雪花堆积在脸上,也感觉不到冷。仿佛过得一万年,一切都结束了。流在脸上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黄晖的热血。她不愿抽出手来抹一下眼睛,热乎乎 地粘着,仿佛只遮挡得片刻的视线,黄晖就要不见了,消散了。 她只拼命地喊〃救命啊,救命啊……〃 〃黄晖啊,黄晖……〃 除了这两种声音,她再也不知道自己的喉咙还能发出什么声音了。 人类的语言已经穷形尽相。 然后,她紧紧抱住黄晖,自己也睡着了…… 睡着了,就安全了! 不远处,有被惊动的保安跑来的脚步声,随后,警车的声音、120的声音,终于划破夜空…… 保安围着,两拨人马几乎是同时赶到,警察拼命拍照,穿白大褂的医生,手摸在黄晖的鼻息上,摇摇头,叹一声:〃没用了……〃 然后,众人的目光看向和他抱在一起的女子,虽未受伤却一直昏迷。 一名警官上前欲分开二人。可是,女子的手紧紧抓住男孩子的手,抓得太紧,完全无法掰开。女子处于昏迷之中,要强行掰开,只怕会令她受伤。 没法,只好将两人一起抬上了担架,放入了救护车里…… 冯丰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黄昏了。 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 雪白的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里。 她翻身坐起来,想起什么,大喊一声:〃黄晖……〃 门应声开了,是黄晖的母亲,双眼红肿,苍老得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 〃小丰……〃 〃黄晖呢,黄晖呢,我要见黄晖……〃 黄太太摇摇头,泣不成声:〃小丰,黄晖他,黄晖他……已经去了……〃 黄晖去了! 黄晖死了! 就是这样! 她想哭,怎么也哭不出来;想笑,也想不出来。声音嘶哑了,喉咙里叽里咕噜的,仿佛并不曾出声,只是某种干嚎。 〃小丰……〃黄太太担心地看着她,〃孩子,你别这样,黄晖去了,你更不能有事……〃 她瞧着对面的夫人,那样的苍老呵,甚至还有了白发。 她扑在她怀里,也不知道声音是不是自己的:〃妈……是我害死了黄晖……〃 这一声〃妈〃,令黄太太完全崩溃,她紧紧抱住冯丰,她的泪早已流干了,喉咙里也是一种类似于冯丰的干嚎。大雪转成了细细的雨夹雪,天空完全是黑云压城城欲摧。c城的隆 冬仿佛特别长,也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车子出了高速路收费站,终于完全踏上了c城的地界。 大中放慢了速度:〃老大,总算有点线索了……〃 〃是啊,也不枉我们白跑这一趟。这样,也好继续追查下去了。〃 〃老大,我立刻通知道上兄弟,尽快动手。〃 〃行,你先去布置。我回酒楼看看,好久没去过问过了,不知道运作是否如常。〃 〃有大祥看着,老大,你不用担心。〃 大中下车,李欢改变了方向,却不是往酒楼去,而是往冯丰家里赶去。既然查到线索了,如今两人可谓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想,自己应该马上告诉她,再也不能隐瞒她任 何事情了。再有危险,总应该一起面对。只是,她还和黄晖在一起吗,这样冷的天,他们又在做什么? 他拨打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这么早,她怎么会关机?是手机没电了? 他不死心,继续拨打,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每次打不通她的电话时,就有不好的事情。他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加快了速度。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这一次,他并没有隐藏或者采取什么手段,而是直接问保安:〃我想找x 单元的冯丰……〃 连续发生了两起凶案,今天警方才来调查过,保安对〃冯丰〃这个名字想到警惕,见有人上门找她,立刻道:〃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朋友。〃 〃冯小姐昨晚在后街被袭……〃 李欢只觉得眼前一黑,慌忙道:〃她怎么样了?〃 〃她没有怎么样,和她在一起的一个男孩子被杀了……〃 仿佛晴天一声霹雳震晕了李欢。他好一会儿会不过神来:〃你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警方有交代,说凡是来找冯小姐的都要报备,先生,请拿出你的身份证我登记一下……〃 李欢麻木地拿出身份证,保安登记,甚至还拿数码相机拍了一张他的照片。或许是闪光灯这一亮,李欢立刻清醒过来,掉头就往医院赶去。 夜晚,医院里还有许多急诊的病人、伤患。保安只知道是某家医院来的救护车,并不知道住在什么病房。李欢到住院部一查询,值班的小姐翻一下,热情道:〃病人已经出院了 。那位小姐只是惊吓过度,并无大碍……〃 已经出院了,冯丰去了哪里? 他看看越来越暗沉的天色,也不知道自己是抱怨命运还是怨恨这个世界,只知道,因为那只秘密黑手的操作,也因为自己的疏忽和嫉妒造成的过失,一切都陷入了一条越走越 窄的死胡同…… 自己出不来了,冯丰也出不来了! 黄晖的葬礼,定在腊月二十九的下午。 这些天,冯丰一直住在黄家,从未离开。从选址、购墓,她几乎全程参与了,还不时向黄氏夫妇提出一些建议。 丧事的大头是黄先生主持的。晚年丧子,再开朗的一个人也添了霜发。黄太太和冯丰,仿佛都约好似的,她们都很镇定,并没有要死要活,免得他更添一重担忧。 只是,这种镇定在黄晖火化那天,终于崩溃了,两人抱着黄晖的骨灰盒,几乎晕过去,哀嚎得令火葬场见惯死亡的人都吓得纷纷走避,加强了保卫措施,生怕这两个女人冲进 不该去的死亡地带…… 简单的葬礼,出席的是黄家的一些亲朋,黄晖的一些同学。 冯丰一身素服站在黄太太身边,抱着黄晖的遗像,也不知道向来宾答礼。 有个人走进来,在黄晖的灵堂上香,行礼。 黄氏夫妇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亲友们也都不认识他是谁。但是,来往的人多,互相不认识也正常,大家都以为是黄晖的老师或者朋友之类的。 然后,他退下来,轻叫一声〃冯丰。〃 冯丰抬起头漠然地看他一眼,眼神里无悲也无喜,就如看着来来往往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3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3部分阅读 每一个陌生人。 李欢被这样的眼神彻底冻结。 冯丰,她整个人如一株即将枯败的野草,冬天来了,纵然野火烧不尽,但是连根拔除了,春风就再也吹不来新生了。 自私和自杀 李欢怔怔地站在一边,再也开不了口,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送葬的队伍出门。 心里其实是明白的,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却说不上来。他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 连续几天都是雨夹雪,公墓四周松柏常青,却偏偏给人万物枯竭和衰朽的感觉。黄晖的笑容特别灿烂,周围放着一圈黄|色的小花。冯丰盯着他的遗像,从此,他就在这里安息 了吗?他的灵魂还会不会出来游荡? 如果,人真的有灵魂,那该多好啊。 然后,亲友们一个个离去。李欢也悄然离去。 再然后,只剩下黄先生夫妇以及黄先生的弟弟一家人。弟弟、弟媳分别搀扶着黄先生和黄太太,他们的女儿,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站在冯丰身边,怯怯的,不知道该怎么 安慰她,只温和地叫她:〃姐姐,走吧……〃 冯丰的神情非常镇定,自从来到这里后,她一直都很镇定,无声地随着小堂妹往前走几步,来到黄太太身边,搀扶着她的手:〃爸,妈,我们走吧。〃 黄太太点点头,她已经心力交瘁了,了然地看看冯丰,声音嘶哑得几不可辨:〃小丰,现在保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们都要保重,要过得好好的,不然,黄晖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嗯。我会的,一定会。〃 进城后,冯丰下车,向黄先生夫妻告辞。 〃爸,妈,我先回去,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小丰,你一个人……〃 〃妈,我没有危险,屋子里安了防护栏,现在又加强了保安,你们放心。〃 黄妈妈犹豫着,但见冯丰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勉强她,叹息一声:〃我们先送你回去。〃 冯丰不再推辞。 在小区门口下车,小区的保安十分热情:〃冯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你,不用了。〃 〃你放心,我们调整了监控器,你那一栋24小时红外监控,而且,24小时保安巡逻,绝对不会再出问题的……〃 〃谢谢。〃 冯丰对黄太太道:〃妈,你们放心吧,真的没关系。〃 黄家一家人总算松了口气。 然后,冯丰站在原地,看黄家的车子开走,是叔叔开车,黄先生坐在前面。小婶婶和堂妹搀扶着黄太太坐后排,安慰着她。 直到车子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冯丰才回过头,看看黄昏黯淡的天空,飘雪的天空,混沌、灰蒙,看不到边,不知道这样的雨夹雪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她在这样的昏暗里一步一步地〃回家〃,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家。拉开门,也不开灯,也不觉得害怕。然后,又推开了窗子,看着新安好的防护栏。 她想,为什么要安防护栏呢? 如果没有防护栏,窗子这样开着,那些人就可以随便进来,杀了自己,这样,灵魂是不是还可以追赶上黄晖的温暖? 窗子开着,没有人进来,只有冷冷的风一阵一阵地吹进来。 手机铃声,短信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拿出来看看,是珠珠发的短信。这事,珠珠并不知道,她并没有告诉珠珠。生命中最亲近的人,一个个来来去去,走走停停,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告诉珠珠,她怕 珠珠过来安慰这里是〃凶宅〃,再也不能让珠珠踏足了。 她回了个简单的〃很好〃二字,就把手机放在一旁。甚至没有想到该奇怪,这手机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还是自己的号码? 她盯着手机,心想,会不会等一会儿,黄晖就会打来呢? 半晌,手机纹丝不动。 只隐隐知道,黄晖,是真的不会再打电话来了。 明明不过是眨眼之前,两人就还曾在这屋子里拥抱、亲吻,为什么就一瞬间,就再也见不到人影了? 生与死的分隔,就是这样的吗? 死亡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我们永远也见不到我们想见的那个人了吗? 也不可以再彼此说话、微笑、牵手、关怀了吗? 明明是太平盛世,凶杀暴力只在报纸杂志上看过,怎么会亲临自己身上?他们不过是想偷窃神秘的〃遥控器〃而已,为什么会发展到公然杀人? 即使有〃遥控器〃谁会傻得带在身边?一直以来,出门在外不是都很安全的吗?为什么不呆在家里也不安全? 警方定性的是〃抢劫杀人〃,黄爸爸黄妈妈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只有自己知道不是这样,不是意外的抢劫尽管自己的包包的确被抢了。但是,她不说,再也不能让黄爸爸 黄妈妈涉险了。应该自己去查吗?可是自己一个人无头无尾,怎么查得到? 天色已经黑尽了,她呆坐着,手脚都麻木了,也感觉不到冷。 脑子里却异常的清晰,一张一张的面孔,幻灯片似的在眼前闪过…… 叶嘉是很好很好的,可是,他永远有比自己更重要的母亲。儿子视母亲为第一亲人,这是天经地义的,无可指责。叶嘉没有错,可是,没有离过婚的人,绝不会想到〃离婚〃带 给人的那种心力交瘁。那是一种元气大伤。 李欢也是很好很好的,可是,他可以尊重芬妮,尊重柯然,也可以对自己很好,就是挥不去心里的阴影自己在他心里,总是有着〃戴绿帽子〃的嫌疑。 只有和黄晖在一起,没有任何秘密,没有任何压力,没有人任何阴影,有的全部是快乐和甜蜜。 为什么爱情就只能是痛苦,不能是甜蜜? 如果有了甜蜜,为什么又还要牢牢地抓住痛苦? 自私呵,谁不自私? 自己就选择自私,不行吗? 把心放在黑暗里,她忽然觉得有点理解李欢了原来,自己和李欢一样都是完美主义者,妄想拥有唯一的独一无二的爱,稍有欠缺,即使表面不说,也隐隐地耿耿于怀。所以 ,他能对自己很好很好,却不是平等的,不是可以共患难的伴侣,危险他一肩挑,自己只需要在他花团锦簇的时候,站在他身边,分享他的荣耀。 这是他的伟大呢还是他的自私? 而自己呢! 自己比叶嘉和李欢都更得寸进尺,因为缺少爱,就更渴望,妄想拥有很多很多,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爱!潜意识里要对方把自己永远放在第一位!但就像一个贫乏的乞丐,妄 想得到一万两黄金,真的得到了,却不知道该把这一万两黄金放在哪里! 自己并没有储藏爱的房间! 原来,每个人最爱的都是自己,其次才是爱情。 是不是因为这样自私,才遭到了天谴? 所以,有这样一个爱自己的人出现,他立刻就被上天收回去了。 风吹得窗帘簌簌的地作响,也许门外还有脚步声。她下意识地盯着闷得方向,黄晖是有钥匙的,他会不会要开门进来了? 可是,等了好久,他为什么就是不进来呢? 她在黑夜里一个人咯咯地笑起来:〃黄晖,你要等等我,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有人像你一样对我好了,我最怕没有人对我好了,你一定要等着我……〃 她站起身,有条不紊地拉亮灯,在茶几上拿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的青色血管如一条蚯蚓,被拉得直直的。 一刀下去,涌出血来,却又感觉不到疼。等明白疼时,她的脑子还是十分清醒,心想,这样的死法,可真不好受。 她放下刀子,想起自己的包包,从包包里摸出一大包纸片裹着的安眠药来,足足有一百多片。这是那些天,黄先生夫妇选墓地外出时,她悄然上街买的。当时也不知道买来干 什么,只一家家药店走下去,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家,才零散凑了这一百多片。 饮水机没有开电源,水是冷的。 她倒了满满一大杯,像吃维生素一般。冰冷的水和着大把的药,一点也不困难地咽了下去。丝毫也没有觉得痛苦。 然后,她重新坐在沙发上,脑子里还是十分清楚,喃喃自语道:〃黄晖,我可不是为你殉情。我只是害怕没有人再爱我再关心我了。要我从此一个人呆下去,真是太可怕了。就 让我自私到底吧,也免得其他人再费周折了,从此,想害我的,想对我好的,他们都解脱了 眼睛开始发花,脑袋开始发晕,胸口一阵阵地闷,有强烈的想呕吐的感觉。 她的身子慢慢地软瘫下去,嘴角涌出白色的泡沫,眼前逐渐变得黑暗,意识也开始模糊,只隐隐约约地看到黄晖的笑脸,甚至,自己久违的父母的笑脸。 自己,很久没有想起父母了,连做梦都没有梦见他们了。 原来,他们就在自己身边。 这世界上,还能有谁比父母对你还好? 如果,一路同行的都是最爱自己的人,去另一个世界,又何尝不是好事? 她的身子从沙发上滚到地上,腿脚还无意识地抖动几下,冷冷的风从开着的窗子里一阵一阵地吹进来,整个世界,变得那么安静 她若死了,我也活不了 三名保安站在小区单元密码锁门口,其中一名保安反复地按着门锁的对讲机,声音越来越大:〃冯小姐,冯小姐……〃 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丝毫动静。连续呼叫了好几分钟,依旧没有响动。如果屋子里有人,不应该这样毫无动静。 三人有点慌了,这不仅是因为警方有所交代,而且还关系着小区业主对保安的信任与否。 其中一名是保安队长,他立刻就要报警,110都拨好了,却被人一把掀开:〃让开,我来开门……〃 他怒视着来人:〃你想干什么?〃 李欢愤怒得几乎要扇他一耳光:〃她这么久都没有回答。出了事情,是不是你们负责?〃 他不由得退后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李欢拿出钥匙开了门。 一屋子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药味、呕吐的腥味……他冲过去,一把抱住倒在地上,身子已经乱蹬成一团的冯丰,发不出声来,好像自己的世界也快要覆灭了。 他抱起她就往门外冲,三名保安吓得面面相觑,带上门就追了出去。 大中见他这样抱着冯丰,心知不妙,立刻打开了车门,也不等他吩咐,立刻就飞速地发动车子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李欢紧紧地抱住她,又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裹住她,可是,她的手脚都已经冰凉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寒冷还是因为呼吸的停顿。 〃老大……〃 〃开车。〃 他只说得这两个字,就变成了哑巴。手抚在她的鼻息上,连手都开始冰凉,这一刻,完全乱了方寸,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赶到温暖,甚至,慢慢的,自己的手脚都和 她一样冰凉起来。 大中连喊他两声,见他神思恍惚,叹息一声,立刻给一个医院的医生朋友打了电话。 车子连续闯了十几个红灯,终于停在医院门口。 当抢救室的门要关上的一刹那,李欢突然冲了上去。大中死死拉住他,他强力一挣,大中在他耳边喝道:〃老大,你若干扰了抢救,她就活不过来了……〃 他呆呆地停下脚步,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中回来,手里拿着一小瓶烧刀子。 李欢看也没看,接过就一口喝了下去。 烈酒入喉,一阵火辣辣地,脑子却清醒了几分。时间仿佛陷入了停顿,有好一会儿,他感觉不到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远处,隐隐地传来鞭炮声。 这样的深夜,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放鞭炮呢? 大中低声道:〃零点了,今天就是除夕了……〃 他蓦然心惊,又是除夕了?这是自己来到现代的第三个还是第四个除夕? 每一年的这一天自己在干什么?又是谁人陪伴在自己身边? 他的身子软下去,蹲在地上,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大中惊呆了,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惊呆了。 一名护士走过来,皱着眉头:〃先生,你注意点,深更半夜的,不要影响了其他病人… 〃 他恍若未闻,依旧嚎哭不止。 医院里的生死不过寻常事,但是,人们见到这样一个汉子哭得如此惨切,无不好奇地探头探脑。 大中拉他一把:〃老大……〃 他的嚎哭声停止了,静静地坐在冰凉的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只想,她若死了,我也决计活不下去了! 若不是自己当初愚蠢的决定,执意赶她走,对她说出那样恶毒的话,她怎么会去接受黄晖?又怎么会走上今天的绝路? 自己才是不折不扣的凶手。 她要死了,就是自己害死的! 许久,急救室的门缓缓推开。 他站起身,腿脚麻木得几乎要跌倒。 大中扶他一把,抢先开口:〃医生,情况怎么样?〃 〃她手腕上的伤口浅,不碍事。不过服药的时间长了,加上身体虚弱,还能不能活过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你们可以先进去看看。〃 李欢冲进去,但依旧隔着一层玻璃。她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只能看见凌乱的黑发,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这一次他连嚎哭都不敢了,心里揣着那么深刻的怯意,好像一开口,她的魂魄就要被惊散。 他一动不动地贴在玻璃上,好像某一种巨大的标本。 主治医生走过来,皱着眉头:〃病人家属…… 〃 他蓦然心惊:〃医生,怎么样了?〃 〃她的情况没有明显好转,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好像行将就木的人,又被捅了一刀,他没有再追问医生,依旧像一只标本一样贴在玻璃窗上…… 东方的天空己经露出第一缕晨曦,这个城市已经彻底开始了它的充满欢庆的气氛 四处都是鞭炮声,辞旧迎新,辛劳了一年的人们,都阖家团聚了 过年了! 大中买了早点,叫一声:〃老大……〃 李欢回过头来,大中手里的一杯豆浆差点翻倒在地上,惊得只看着李欢满头的白发仿佛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只是眨眨眼晴,李欢就满头尽白,再也看不到一丝黑发了。 之前,他才不过是两鬓染霜而己! 大中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只怔怔道:〃老大,老大……〃 李欢置若罔闻,只看到观察室的门开了,医生缓缓从里面走出来。这一刻,心里出奇地平静,仿佛不是在关心冯丰的生死,而是在关心自己的生死,一步一步走过去,平静道 :〃医生,怎么样了?〃 ………… 叶嘉刚下飞机,走出 通道,就看到一辆很奇怪的车子停在那里。 他接到了电话,父亲说派人来接他。当时他己经在电话里拒绝了,这么多年来,无论来来去去,他都没有让家人接送过,现在,父亲生病住院了,又还何必多此一举? 经过的人,无不好奇地看着这辆车,因为这车也实在太打眼了。竟然是一辆最新款的迈巴赫。 如此招摇的天价顶级车停在这里,然石,一位穿制服的司机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一个貌不惊人的男人走了出来。 说也奇怪,他一站在车边,这招摇的车,立刻就变得那么适度,好像跟他的身份十分吻合。 〃叶嘉,你回来了。〃 叶嘉有点意外,还以为只是司机来,怎么是父亲亲自来了? 〃爸,你怎么不好好休养?〃 叶霈上前一步,看看儿子,才叹道:〃上车再说吧。〃 叶嘉上车,看看父亲的脸色:〃爸,身体现在如何?〃 〃人老了,总会生病。没事,现在己经好得差不多了。你母亲情况如何?〃 叶嘉淡淡道:〃她现在情绪不太好,也许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叶霈沉默了一下:〃儿子,我知道你怪我。但是,男人逢场作戏总是有的,我并没有想要和你母亲离婚。而且, 我也不会跟她离婚。外面的女人,永远无法取代她的地位。〃 〃如果没有一点爱情,离婚也不是什么坏事。〃 儿子的反应太过淡然,叶霈盯着他:〃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会没有一点感情?何况,我们还有你这样一个共同的儿子。〃 叶嘉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总不能自己强逼父母离婚吧。 〃儿子,这辆车是送给你的。〃 〃我有车,而且,这车子,我开着不适合。爸,我不需要。〃 〃你要开着不合适,谁还能合适?儿子,你不要推辞了,这些年,爸对你关心不够,心里一直很内疚…… 〃 这是作为补偿么?叶嘉哑然失笑。自己己经是三十几岁快步入中年的人了,并不是因为父母离异受了委屈的小男孩。 他坚决地摇摇头:〃爸,我真的不需要。你知道我的工作,我用不上这样的车。〃 〃你可以停在车库里,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我直接叫司机给你开回家。〃 叶霈更是因执,也许是刚刚生病过后,身体明显没有痊愈,神情也苍老了许多,语调疲惫:〃儿子,你们兄弟几个,只有你让我操心得最少,花费在你身上的心血也最少。这几 年,他们几个都在家族事业上获得了许多他们想要的东西,只有你,什么都不求。儿子,这是做父亲的一点心意,请你接受。我吩咐家里己经准备好了年饭,等你一起吃饭……〃 叶嘉这才想起,是除夕了。 想起冯丰,她这个时候,一个人在干什么呢? 他摇摇头:〃爸,我还有有点事情。抱歉,无法回家吃饭了。〃 叶霈明显地很失望:〃儿子,一家人好久没有聚过了……〃 〃爸,家里有哥哥姐姐还有晓波他们,再说,你完全可以找你最愿意呆在一起的人过年,反正妈也走了……〃 〃儿子,你还是不原谅我?〃 〃爸,你知道我并没有责怪你。每个人的生活态度不同,你有权利追求你最想过的生活,而且,这些年,你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叶霈哑口无言。 叶嘉拿出手机,拨了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听。他再拨,还是没有人接听。 叶霈见他的脸色逐渐不安,问道:〃儿子,有事情?〃 〃嗯。我找小丰,她一直没有接电话,〃他有点焦虑,〃爸,我今天不回家了,我要去看看小丰……〃 我爱你 〃哦,你还要去看冯丰?〃叶霈摇摇头,〃现在真不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分手了,真的还能继续做朋友?〃 叶嘉看父亲有点不以为然,自己也摇摇头:〃爸,我不是要和小丰做朋友。如果有可能,我会和她复婚的。〃 〃复婚?〃叶希有点意外,〃儿子,你这又是何必!天下好女人何其多,你何苦偏要令自己不愉快?〃 〃爸,天下好女人多,但是适合我的不多。只有跟小丰在一起,我才感觉到愉快,跟其他人在一起,不行,没这个感觉。〃 〃你要去找小丰,也不争这一时半刻,回家吃了饭再说吧,一家人都等着你。明天你可以去找她,带回家来都行。〃 叶嘉沉默了一下,这一刻,对父亲不能说没有任何感激,毕竟,父亲在自己的婚事上从来没有施加过任何阻力。 〃爸,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带小丰回来的。但是,现在我得去看看她。我特意赶回来,就是要陪她过年……〃 他面有愧色,〃爸,请你原谅。你有大哥他们陪着,可是,小 丰没有任何人陪,她也没有亲人,原谅我这一次吧。〃 他下车,又对父亲说一声:〃爸,你保重,我会尽快和小丰一起回来看你的。〃 叶霈想叫住他,他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立刻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反复拨打她的手机、座机,都无人接听。 叶嘉心里越来越有种不详的预感,本来是要去家里找她的,想了想,立刻叫司机掉头,往她的小店赶去。 小店关着门,他才想起今天是除夕,不营业了。小店的门上贴着告示,说因为春节放假一周,要正月初六才恢复营业。〃 他立刻拨打萧昭业的手机,萧昭业的声音有点不稳,还心惶惶的:〃叶医生,你可回来了。姐姐失踪了… … 〃 心仿佛掉进了谷底,叶嘉还是镇定着:〃怎么会失踪了?〃 〃… … 黄晖被人杀了,姐姐参加完他的葬礼,就不见人影。我们给她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我们还等着她一起过年,我们怎么办?〃 黄晖死了? 叶嘉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发抖,究竟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这一切,自己为什么毫不知情? 萧昭业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什么,他们几个初来现代,冯丰就是他们的监护人。这是他们的第一个除夕,放假了,不知道该干什么,而且,因为失踪几人,再加上黄晖的死亡, 每一个人都隐隐察觉到一种潜在的危险,原本指望着冯丰回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可是,她却突然无故失踪了,几个少年,无不惊恐。 叶嘉的声音还是镇定的:〃萧昭业,你带着他们几个好好过年。不要乱走,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好。叶医生,你找到姐姐后,尽快给我们打个电话吧。我们都很着急……〃 〃行。〃 他挂了电话,立刻又给李欢打电话,出了这么多事情,李欢,难道也会一无所知? ……………… 下午了,天气阴惨惨的,但是好在没有下雨了。 风冷冷地刮着,医院里的人少了一些,能出院的都尽量出院了,许多人都赶着回去吃年夜饭了。 住院部的病房更是显得清净,豪华得跟酒店似的大楼,几乎令人感觉不到这里是医院。可是,再豪华的病房还是病房,尤其是这样的时刻,更是令人感觉不到丝毫的人气。 这是11楼,透过窗户是一片空中花园,里面盛开着一些温室出来的精心栽培的冬日的花。再然后,还能看到远方悬挂在空中的大红气球,热烈昭示着新年的来临。 再美的景致,看在眼里也是死气沉沉。 李欢收回视线,只盯着宽大的病床上那张惨白的脸。她躺在中间,像一个衰弱的小孩子,嘴唇干裂,长长的睫毛压住眼帘,一动不动,仿佛,再也不会睁开了。 过了不知多久,他觉得自己眼晴有点儿花,他看到那排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唔……〃 一声低低的呻吟声。 他欣喜若狂地俯下身去:〃冯丰,冯丰……〃 她缓缓睁开眼晴,恍如梦里。 身上并没有其他任何感觉,只是觉得冷,像浸在冷水里一般。 〃冯丰,好点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呻吟一声:〃冷……〃 冷?盖得这么厚,怎么会冷? 他摸摸她的额头,额头是温热的,并不冰凉。再摸摸她伸在外面打着点滴的手,手也是温温的,并不凉。 他把被子给她拉了拉,手轻轻覆在她露在外面的手上,柔声道:〃我在这里,不会冷的〃 她的眼珠艰难地转动两下,看着他满头的白发,一时觉得这个人很陌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怎样的环境。 〃李欢……〃 她声音微弱,他几乎要贴在她唇上才能听清楚她说的什么。 〃李欢……〃 〃什么都别说,先休息,好不好?〃他笑得那么开心,声音几乎柔得要滴出水来,〃我一直都会陪着你的,一直都陪着,今后,再也不会离开了!等你好点,我们再说话,无论你 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实在是太疲倦了,脑子里也是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她闭上眼晴,很快又睡着了。 他松了口气,手轻轻理理她睡得有些皱皱的眉毛,她的眉毛也很长,有几根特别奇怪地纠结在一起。 很长的时间,他的嘴唇都轻轻贴在她的唇上,仿佛一个在荒漠里行走了许久的绝望的人,一瞬间终于逃出生天。 巨大的狂喜几乎击溃了他,他的头侧在她的身边,轻轻拉住她的手,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中蹑手蹑脚地进来,他拿着两个电话,一个是李欢的,一个是冯丰的,两个电话都响了许多次,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见李欢睡得那么熟,这是连续一周以来,他第一 次熟睡,便不想打搅他,又悄然退了出去。 冯丰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是黑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心里有点害怕,想动一下,才发现有人拉住自己的手,很温暖的感觉,仿佛还在那个下雪的夜晚,两人手拉着手,在街上狂奔。她惊喜地喊:〃黄晖……〃 声音明明那么大,是用了全力发出的,为什么却轻如蚊蚋,身边的人都感觉不到? 她用了一点力,紧紧地拉那只手,一个劲地喊:〃黄晖,黄晖… … 〃李欢蓦然睁开眼晴,拉亮了病房里的灯,看她的嘴唇一张一翕的,依稀辨认出,她竟然在叫〃黄晖〃。 他喜道:〃你醒啦。〃 她却立刻闭上眼晴,好一会儿,终于适应了光线,她再次睁开,发现眼前满头白发的人,不是黄晖。 她想坐起来,浑身却绵软无力,神情越来越焦虑:〃你走开,我找黄晖… …〃 〃冯丰,〃李欢轻轻扶住她,她却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在挣扎,越挣扎,一些刚刚发生的事情就越是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黄晖死了! 黄晖死了!! 黄晖早已埋葬了!!! 这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他已经去了! 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嚷起来,拼命想跳下床去:〃你为什么要多事?为什么?我不想活,不想活啊… … 〃 一了百了才是幸福! 活着,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她挣扎得太激烈,刚刚取了点滴针管的手背几乎要滴出血来。 李欢轻轻抱住她的双臂,她拼命地厮打他,咬他:〃你滚开,谁要你多事,你滚啊… 〃 一排齿痕印在他的左手上,因为没有力气,她咬得并不深。可是,这已经用光了她暂时积攒的一点力气。她的头垂下来,口里喘着粗气,一动也不能动。 他紧紧搂住她,看她瘦瘦的手腕,腕上的那块割裂口子上的纱布被染红,周围一团淤青,血都干涸着流不下来。 他心如刀割:〃你怎能死?你有什么权利去死?黄晖的父母,难道你就没有义务照顾了〃 她微微喘息,干涸的眼晴里,再一次流出泪来。 他慢慢放开她,想起医生的吩咐,起身倒一杯温热的牛奶端到她的嘴边:〃喝一点吧… 〃 她侧过头去。 〃冯丰,喝一点儿。〃 她忽然大喝一声:〃滚开,你们都想害我,害黄晖,他死了,你们就满意了吧。现在,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来幸灾乐祸的吗?… … 〃 他没有做声。 〃李欢,你恨我,你一直恨我,想报复我。现在,我得到报应了,你该满意了吧。你走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 〃 〃我没有恨你,永远也不会恨你!冯丰,我爱你!今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陷入任何危险了… … 〃 〃我不相信,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滚出去… … 〃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除非你死了!〃 也许是灯光,也许是病房那么清冷的带着死亡的气息,李欢的面容,仿佛也在随着头发刹那间衰老。 冯丰昏昏地盯着他满头的白发,即便心里那么混沌,也涌起难言的恐惧和不祥,不,其实不是这样想的,不是这样的,不死,他不能死去! 谁错过谁出局! 自己不能再看着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了! 她看着他的眼里掉下泪来,想叫他一声,嘴唇蠕动一下,又发不出声音来,却见他迅速转身,悄悄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然后,转过身坐在她身边,扶着她,柔声道:”先喝一点东西,好不 好?” 一滴泪滑在牛奶杯子里,荡起一圈微弱的涟漪,她喝了一口,又躺了下去,闭着眼睛,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了 医生又来巡视一次,察觉她心跳过快,显然是情绪太过激动的缘故,医生考虑了一下,随后开了药单,让护士给她滴上一种昂贵的进口营养剂有镇定催眠稳定的功效,滴上不久,她就 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李欢在她面前坐了一会儿,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紧绷着的心弦,总算慢慢舒缓了一些 露台里放着一张舒适的茶几,旁边是按钮,24小时内,病人和家属均可以提出任何服务要求,随叫随到,这也是病房的好处,完全是五星级酒店的服务方式,每天上千元的住院费,也 不完全白花 尤其今天是除夕,很早,特户就一次次来问餐了 大中一直在套房外面的会客室坐着,稍微安排了一下,又在病房门口轻轻敲一下门 李欢走出来,大中见他紧绷多日的面色终于舒缓,赶紧道:“医生说她无大碍,老大,你可以放心了。” 李欢欣喜地点点头:“只是她身子还很虚弱。” “住几天院就没事了。” “这次得多住几天,等她好一点,再做个全身检查。” “既然她没事,老大,你该吃饭了,你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如果弄坏了身子,谁照顾她?”大中想的是,其实,根本不需要老大自己照顾,否则,花钱请特护干嘛?现在,老 大几乎是包办了特护的所有工作了,但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一次次催他吃饭。 “嗯,我会吃的,我也饿了。” 李欢看着桌上丰盛的年夜饭,端起碗就吃。每一样东西都很可口,心里好像滋生了一宗力量,要自己更强!只有自己更强,她才能更安全! 他吃了一碗饭,又走到门口,她依旧闭着眼睛,沉沉地睡着! 明明是悲伤的,可高兴的因子却冲破悲伤的阻挠,好像某一次的新生。这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一个除夕啊,好好歹歹总是在一起了。 只是以后的每一年,但愿她都是无恙的,不是这样躺在病床上。 电话再次响起,大中递给他,:“老大,是叶嘉打来的,打了很多次,我告诉他你不在,有什么事情等你回来再说……” 他接过电话,叶嘉的声音很惊惶:“……李欢,你知道小丰的下落吗?” 大中没有告诉他,一直没有告诉他! 李欢平静道:“她现在在医院里。” “怎么会在医院里,生了什么病?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赶来……” 挂了电话,李欢又继续吃饭。他知道,再过得一会儿,自己就无法这样安静地吃饭了。 吃完饭,忽然很想抽一支烟,可是想起自己已经很久不抽烟了,冯丰最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抽烟。以后,自己就永远没有机会抽烟了。 可是,抽不抽烟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喜欢,自己再也不抽就是了。 他笑了一下,来到露台上坐着,看外面的烟火——尽管病房的隔音设备良好,但是,零星的鞭炮声还是隐隐传来了,已经很多人在放烟火了。按照他的经验,现在还不是高峰期 ,到零点的时候,才会真正的鞭炮齐鸣,礼花阵阵,几乎要持续两三个小时的震耳欲聋。 他有点担忧扰了冯丰的休息,那个时候,任你多好的隔音效果,也是阻挡不住的。 传来敲门声,他想,是叶嘉来了。 他走到门口,叶嘉已经匆匆走了近来,顾不得跟他打招呼,直奔病床前。他是医生,尽管情绪很激动,却放轻了脚步,一点也没有惊扰到冯丰。 李欢也没开口,只是悄然无声地退出去,并顺手带上了病房的门。 叶嘉在病床前俯下身子,轻轻抚摸一下她苍白的脸,她依旧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睡着。 打着点滴的那只手凉凉的放在外面,另一只手也隐隐露在外面,她睡觉总是这样,翻来覆去,从来不会乖乖的,躺在病床上也是这样。 叶嘉敏锐地一眼看见她手腕上的纱布。那是动脉的地方。 他心里一沉,轻轻拿起她的手,手背上全是隐隐的青筋,血管都仿佛要从玉色的手背里跳出来。曾几何时,这双手柔软如玉,那么温存地抚摸过自己的全身,带给自己最大的愉悦。 如今,它为何变得毫无生机? 他又细细地看一眼她打点滴的那只手背上的淤清青,那上面几乎模糊了血管的颜色,显然是在输液的时候找不到血管,多次反复扎针造成的。 自己都在替她疼痛。 他轻轻把那只缠着纱布的手给她放在被子里,低叫一声“小丰……” 她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睛。 他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慢慢转身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会客室里放着两杯热茶,李欢端起一杯喝一口,叶嘉细看他满头的白发,几乎每一次见到李欢,都会让他觉得一次心惊。 那样一个生精虎猛,风度翩翩的男人,从两鬓染霜到一头白发,是他千年的身体发生了变异还是因为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楸心的心路历程? 可是,他无暇追究李欢的变异,只急急地问自己最想知道的情况:“小丰,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她和黄晖出去看电影回来,遇到了抢劫,黄晖为了救她,被劫匪杀死了,昨天是黄晖的葬礼,她伤心过度,送葬回来后就做了傻事,昨晚割腕自杀未遂,又服下了大量安眠药 ……” 小丰自杀了!小丰居然自杀了! 叶嘉胆战心惊,坐下去又站起来,呼吸急促:“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李欢有所保留,只选择重点,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大略讲了一遍。 叶嘉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小丰脸色一直不好,她那天来找我,我要陪她去做个全身检查,她不去,说等我回来再去看。我真是粗心,只以为她身体不好,没想到竟然是这 样……” “她性子倔强,自然不会告诉你的。” 叶嘉并未听李欢说些什么,巨大的愧疚和悔恨完全淹没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一走,几乎就成了永别! 他再也坐不下去了,转身又往病房里走,李欢本想叫住他,想了想,还是站在后面没有做声。 灯光下,小丰的脸可真苍白啊。 他在她身边坐下,犹自心有余悸。 如果这一次错过,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一刻,才深深明白,自己对她忽视到了何等严重的地步。她是自己的妻子,可是,每一次最关键的时刻,自己都不在她身边。 自己何曾给过她什么幸福和快乐?如今,竟然连她的安全都不能保障! 那一晚,陪伴着她的,本应该是自己啊,怎能平白让黄晖送了性命? 他想起球场上那个生龙活虎,比赛结束前几十秒还能够战胜自己的小伙子,谁能想到如此鲜活的生命,也会如此不堪一击?他是替自己死的啊! 心里的愤怒达到了极点,究竟是什么样的黑手在操控这一切? 既然他们几次三番出手,今后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异常担忧,想起冯丰上次来找自己说要研究萧昭业等人是否撒谎的问题,现在想来,一定是因为“遥控器”被偷的那件事。 要是自己早知道了,肯定不会放任她不管,也不至于酿成今天的悲剧。 接下来,自己该做些什么呢? 也许是他坐得久了一点儿,门口,李欢叫他:“叶嘉,你出来一下。” 叶嘉走出去,李欢盯着他:“你也见到了,她现在并没有什么危险,你可以回去了。” 两人的对光想接,彼此都是虎视眈眈,叶嘉没有做声,他不愿离开。这样的除夕之夜,他是专程赶回来的,希望陪着自己的爱人。去年已经错过了,他以为,今年本来无论如何 也不会错过的。可是,今年不但错过了,还几乎成了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4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4部分阅读 永别。 此时此刻,他怎能放心离开?又怎能舍得离开? “叶嘉,你和她已经离婚了,不再是她的什么人。我今天答应让你来看她,只是怕你无畏的担心而已,你既然见到了就不用继续纠缠了。夜深了,她要休息,我也要休息了。所 以,你必须离开。” “李欢,你凭什么?” “因为她这条命是我的!” 叶嘉像被什么蛰了一下,李欢就像点|岤的高手,出手干脆利落,直接抓住了死|岤。 他看着李欢满头的白发,这就是他最锋利的武器。 那些白发仿佛在说:我有这个资格。 李欢笑得有点居高临下:“叶嘉,你和我都曾经错过了。但是,这一次,你错过得太彻底,所以,你必须退出!以后,她的安全她的幸福,我自己负责,谁也不许再插手了!” 李欢的美男计 他见叶嘉愤怒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我不希望她醒来面对再一次情感的痛苦的选择,现在,她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只要先平安地活下来就行,爱不爱谁,倒是其次的了。所以,叶嘉,你必须离开。等她好了,事情解决了,她要见你,自然会跟你联系。你知道她的脾气,谁也无法强迫她,我更不会强迫她。那时,才是她做出选择的时候,甚至,并不是你我之中的任何一个。你应该知道,黄晖的死对她造成了什么样的打击!只有一个人在她身边,总比同时面对两个令她痛苦的人强。不好意思,这次我抢先了,叶嘉,所以你必须走!” “李欢,我会走!但是,我要知道她受伤害的原因,我不能继续让人危害她。李欢,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一个遥控器?” “暂时我不想也没法追查这件事情。所有的,都要等她好了之后再说。不过,叶嘉,你现在也不能轻举妄动。此刻,我没有精力和心思跟你分析这件事情,等她好了——等她好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到时,如果有必要,我会告诉你详情的。” 叶嘉毅然点点头:“好,李欢,我走!但是,你一定要全心全意照顾她。” “我会的。”李欢的声音有点幽幽的:“其实,她本来就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本来就是我的义务!” 李欢的话明明是那么荒谬和可笑,可是,这一刻,叶嘉却偏偏没有无法反驳他。的确,如果她不是他的“妻子”,他绝不会穿越千年时光,来到这里,经历不可料知的命运和人生。 他看看李欢,忽然想起“犬耶叉”的一头闪光的白发,那头发白得那么妖艳,是一种奇异的属于男人的风流倜傥!曾经被封印的半妖,—旦解开封印,他会爆发出什么样的力量?而李欢,他的奇异的身份,穿越千年的神秘,他又是什么样的“半妖”? 恍惚中,叶嘉眼前浮起严重的幻象,好像脑海里有隐隐的马蹄声,有她那么惊惶的脸,李欢的愤怒的追逐,自己的逃亡,心跳得那么快,好像扑扑地要跳出胸腔…… “迦叶啊……” 她的哭声怎么如此撕心裂肺? 经过了一千,再次相逢,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够让她得到幸福? 他慢慢走出门,进了电梯,然后,出了医院的大门。夜晚的街道那么冷清,行人已经非常稀少。可是,夜晚的世界又那么闹热,漫天的烟火,漫天的爆竹声声,原来,零点快到了,祈望新的一年获得好运、幸福、健康、平安的人们,马上就要开始他们的祷告了…… 天空不识愁滋味,只冷冷地飘着细雨。 叶嘉慢慢地走在无边的蒙蒙的细雨里,忽然想起那次初相见,也是这样的细雨,自己陪着她第已次走在深更半夜的大街上,她穿着自己的大衣,长长地,几乎拓在地上。 “如果其他女孩子过马路都要人陪,小丰也不能半夜三更一哥回家。” 这是自己对她说过的,可是,从此后短暂的相恋到同居生活,自己只享受着她的温存,毫无顾虑地投入工作,却慢慢地忘却了她独自回家的路,放任着母亲对她的多次的伤害,甚至,当她遭遇多次的危险,自己都毫不如情。 ……然后,婚姻终于走向死亡。 也包括爱,爱也渐渐就是这么不经意间消亡的? 没有人知道,他一直拖延着,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保险柜里,怎么也不肯去办离婚手续,像穷途末路的野兽,苛延残喘看,期望能够有逃出生天的一刻。潜意识里,从来不曾当她是“前妻”,而是自己永远的妻子。 可是,自己几曾尽过做丈夫的责任和义务?几曾将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过?最后的一次见面,她鼓了多少的勇气才会来找自己?那个时候,她一定已经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样的危险中了,可是,为了不耽误自己送母亲去澳洲,她什么都没有说。自己也浑然不觉,依旧一走多日。 天知道,在那几天里,自己并无任何要事,不过是陪着母辛在游览异邦的夏日风情! 自己完全可以早点回来的,可是,自己没有 ! 她最危险的时候,用生命来保护她的,竟然是其他的男人。 他擦擦眼睛,才发现自己不如什么时候滴下泪来。 接下来,自己总要为她做些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至少要揪出那些伤害她的人,将危害她的隐患,全部清除! 如果以前真的不曾对她好过,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五、四、三、二、一……”零点的钟声敲响,漫天的烟花、漫天的爆竹,形成震耳欲聋的狂欢,厚厚的窗帘都挡不住这般的喧闹,明灭的五颜六色,仿佛要破窗而入,然后,又寂寞地散去。如此周而复始,美则美极,可是,却闹得人心神不宁。 李欢从来不信什么许愿,这一刻,却忍不住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心里想,就让她这一辈子平安幸福吧。 他奇异地睁开眼睛,仿佛她在看着自己。护士早已将她的点滴取了,但是,因为药效,她的意识尚不怎么清醒。 果然,她的眼睛睁开,眼神却有点涣散。她的手原本是放在被子里的,这一刻伸出来,乱动一下,好像是被漫天的爆竹声惊醒的。 李欢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凉得浸人 “冯丰,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啊……” 她的眼睛又闭上了,手也不如道缩回去,任他拉着,浑身仿佛都在轻轻颤抖,只模糊低语:“冷,好冷……” 他俯在床边,抱住她的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她不冷。医生刚刚来看过,说她没有问题,可是,她为什么老说冷呢? 也许,是心里很冷吧。 他摸摸她的额头,她还是昏昏沉沉的,嘴里也不知在自言自语什么,好一会儿,他才分辨出,她竟然反复念叨着:“再也没有人对我好了……” 他心如刀割,猛地一掌拍在自己的头上,想起自己对她说过的那么多刻薄残忍的话,是不是这样,才让她把黄晖当成了救命的稻草?如今,这根稻草没了,她的精神世界就被完全摧毁了! 她是个孤女,是个严重缺乏爱的人,那么长时间,自己却故意疏远她伤害她,这不是自己的错,还能是谁的错? 他的额头贴在她的面颊上,想让她觉得温暖,可是,她的嘴里还是喃喃自语的,糊涂地不知在说些什么,而手,依旧那么冰凉。 他不假思索就脱了自己的衣服,上床,躺在她身边,轻轻搂住了她。 病房里的床很宽,躺了两个人也一点不显得拥挤。 她在他的怀里瑟缩一下,凉凉的身子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火热的胸怀,不由自主地贴着他,想吸取一点温暖。 他轻轻搂住她的肩,让她的身子完全贴靠在自己怀里。隔着柔软的病服,他甚至能听到她的微微的心跳,十分微弱。 她整个人都是昏昏的,手悄然放在他的胸膛上,一动也不动。 好一会儿,他听见她睡熟的那种均匀的呼吸声。 他伸手关了床头的灯,拉了被子,将两人盖住,又细心地露出她的脸颊,怕她闷着了。她并没有被弄醒,呼吸还是十分均匀。他将她的两只手握住,发现那放在自己胸膛上的手已经逐渐有了热气。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轻轻搂住她,这一刻,心里全然的松弛,又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柔的情愫和幸福的愉悦,好像,怀里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妻子了。 这是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补偿,如果还能爱,自己一定再也不会放手了! 他轻轻将嘴唇贴在她的唇上,良久,才分开,将她的头揽在自己肩窝,搂住她,两人一起沉沉地睡去 清晨,李欢依旧在鞭炮声里醒来,不过,声音已经零星多了。 怀里的女人,也是昏昏沉沉的,没有醒来。 这是一种美妙的感觉,他轻轻扒拉一下她额前的乱发,亲吻一下她的长长的睫毛,低低地对她说:“新年快乐!这一辈子,我都会对你很好恨好的。” 这是自己对她的新年承诺,还是自己许下的最深切的愿望? 他不想去分辨,只知道,今后,自己一定要把握人生的每一秒,绝不能让它再变成以后。 他起床,外面的衣架上放着大中带来的笔挺的阿曼尼的西装。 他洗漱完毕,对着镜子,仔细地刮掉自己一脸的憔悴。然后,穿上西装,很认真地打好领带,菜慢慢又走回病房。 这时,冯丰也醒了,迷茫地睁开眼睛,看着这个满头白发,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视觉对比,苍老和盛年沧桑和傲岸、岁月和青春、过去和未来……如此对立统一地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为么盘要穿成这样? 他精神抖擞,眼神明亮,仿佛什么天皇巨星。 好像要去参加什么重要的盛会。 他在她的目光下,微微有些赧然。她最喜欢自己穿这身衣服了!新年的第一天,他那么迫切地想让她睁开眼睛,所看到的都是她喜欢的、清新的,甚至包括自己的容貌。 这算是美男计? 如果是,那也管不了了。 病历出了差错 可是,她显然不在意他穿成什么样子,视线移开,有点模糊,隐隐约约的,好像曾经梦见过叶嘉。这样的时候,怎么会梦见叶嘉呢? 她四周看看,静悄悄的,没有叶嘉,没有任何人影。 李欢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道:“昨晚叶嘉来看过你。你没有醒,我就叫他走了……” 难怪! 他细细地看着她的眼神,想判断出她的真意,揣测着,她现在很想见到叶嘉吗?如果她很想见到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冯丰……” 他叫一声,想问问她,却见她的眼睛很快又要疲倦地闭上了,眼神也是迷糊的,没什么焦距,无论叶嘉也罢,自己也罢,她好像统统都记不清楚了。 他没有问下去 他打来热水,用了新毛巾拧干,要给她洗脸。她闪躲一下,想要拒绝。他柔声道:“今天是大年初一,等会儿,黄晖的父母要来看你……” 她怔怔地,不知道李欢是怎么跟黄妈妈交代的。他们一定给自己打了电话,发现出了事情,担心着自己。 丧子之疼,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已经是人生的大悲,如今,还得牵挂自己。 自己怎么对得起他们,对得起黄晖? “我给黄太太只说你生病了,你不用太担。还有珠珠,她给你发了短信,又打了电话,我也替你向她交代看,免得她们担。所有过年给你发短信问候的,我都一一回复了……” 她松了口气。 他细心地开始给她洗脸洗手,然后为她漱口,在她干裂的唇上涂上厚厚的一层润唇油,才拿了把梳子慢慢地给她梳头。 她的头发纠结着,乱糟糟地,跟鸡窝似的。 他小心地一下一下慢慢地梳理,要弄顺,可真不容易。她的头忽然动一下,他以为扯疼了她,柔声道:“弄疼了么?” 她摇摇头:“你怎么会知道珠珠给我发短信?” 自己的手机被抢了后,就没有再用了,李欢如何能看到短信? 他微笑着:“我得知出事的情况后,就去给你办了保存号码,你以前的号码是备份过的,所以,全部存在。我买的手机也跟你丢失的是同一款……” 就是黄晖的葬礼那天,他带了手机给她,可是,当时她神思恍惚,根本就没有发觉。她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接听手机,还不曾想到,手机为什么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 李欢把手机拿给她后看看,她才发现果然是同一款的,只是,这手机是崭新的。 手机丢了,可以换一个一模一样的,号码可以挂失,就连以前储存的通讯录也可以备份。可是人呢?人死了,又到哪里找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要是同一个人也能批量生产,那该多好! 李欢弄了很久,才把她的头发全部理顺了,拢在肩后,放下梳子:“今走是大年初一,你想吃什么?要不要吃汤圆?就吃两个,一个也行……” 她摇摇头。 李欢扶她靠坐在床头上,拉开窗帘,天色已经完全亮了,一眼能看到外面漫天的彩球和五彩的旗帜,视线稍微低一点,是露台上冬日里的玫瑰,花枝上还有水滴,显然是昨夜下了小雨的缘故。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心想,去年的大年初一,自己在干什么呢?是第一次到了李欢的别墅,也就是在那里,莫名其妙地放出了一群小暴君,从此,开启了命运的不幸之门,才有了“遥控器”的被觊觎,黄晖的惨死。 如果黄晖还在,这个大年初一,自己该和他的一家人过得多么愉快啊。两人还曾约定初二一起去丽江,盟约还在,斯人已去,生命是多么渺小,下一刻谁能预知会发生什么呢? 这一想,脑子就乱起来,越想越糊涂,到李欢发现她神色异常时,她浑身都在颤抖,仿佛被冻得浑身直哆嗦。 “冯丰,你怎么啦?” 她答不上来,嘴唇都青紫了。 李欢赶紧扶她躺下,按了铃,医生和护士迅速赶来。医生看了一下情况,说:“她是身体大虚弱了。并且有其他症状并发的痕迹,李先生,你们一点也大意不得。再输一天液,明天,一定要全身检查一下,再对症下药……” “好的。” 护士给她打点滴,可是,右手手背已经找不到血管,无法再刺进去了。然后换左手——尽管左手手腕割伤,可是,也只能换左手了。 李欢一直在旁边看着护士小心翼翼地拍打她的手背,看着她的两只手部早已丧失了往日的莹白柔软,淤青而干枯,孱弱得仿佛随时会断折。 心疼难忍,恨不得代了她去接受那根细细的针管,却只能在一边干瞪眼,什么都做不到。 也许是因为意识模糊的缘故,任凭护士小姐的针管连扎几次,她却哼都没有哼一声,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了。 点滴挂上不久,她很快又昏睡过去了。 李欢在她床边坐着,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才站起来。脚步声那么急促,随后,又放轻了一些。 门开了,是叶嘉。手里举着老大一束玫瑰,神邑憔悴,呆呆地,像一个傻子。 不难想象,这一个夜晚,他经历了怎么样的煎熬。 可是,李欢显然并不准备同情他,甚至在以后,也都绝不会同情他。 他态度冷淡:“你怎么又来了?” 叶嘉根本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淡淡道:“这已经是新的一天了,我每天总要来看看她。” 李欢无话可说。 叶嘉径直走到病床边,她仍然闭着眼睛。 李欢悄然退了出去,他知道,这个时候,她是醒不了的。 叶嘉在她床边坐下,见她始终昏睡着,就细钿地看她的各种病历、处方,又看看她用的药。这一看,总觉得里面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拿起她的手腕正要把脉,主治医生进来,连看他好几眼,大为意外,热情道:“原来是叶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叶嘉也认出这位医生有过一面之缘,强笑道:“我来看小丰……” “冯小姐是你的亲戚?” 爱情的难题 “嗯,我的至亲啊,以后每天都会来看的。医生,拜托你了,一定要让她尽快好起来。“ 医生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地请托,有点意外,不明白他干嘛表现得跟这个女人的丈夫似的——医生一直以为李欢才是病人的丈夫,因为所有签名都是李欢在负责。 医生虽然意外,但还是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冯小姐并无大碍,只是身子很虚弱,要多修养一段时间。” “谢谢,请你多费心了。” 李欢在门口,见医生十分详细地给叶嘉介绍冯丰的病情和症状,无半点疏漏,态度可比对自己恭敬多了。 这是c城最好的医院,c大的附属医院,也是叶嘉的地盘。他有这样的气派也不足为奇。李欢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叶嘉,也是在这座医院,那一次,自己被冯丰骗去“坐台 ”,走投无路淋雨发烧,冯丰送自己去医院。也就是在这里,她偶遇叶嘉,叶嘉尾随而来,才有了后来这么多的纠葛。 “缘”之一字,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叶嘉详细了解了冯丰的病情和症状,医生给他讲了一下何时安排检查,大致的判断等等,并且一再保证并无大碍,他才稍微放心了一点儿。 待医生出去后,叶嘉独自坐了一会儿,细看冯丰露在外面满是淤清的手背。 他轻轻拿起他的手腕,细细地摸她的脉搏,好一会儿,又翻翻她的眼皮,很少有人知道,他在中医上有着很深的造诣,除了幼时起就喜欢研读中医经典,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仿佛某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不像在后来的心理学科类,倾注了更大量的心血才获得如此的成果,直到听了冯丰讲了那个离奇的“迦叶国师”的故事,他才明白是什么原因。迦叶 是圣医国手,自己是不是“遗传”了他的特质。 李欢站在门口,看他完全采用的是中医的手段在看,可是,有什么情况,却又不说,李欢毕竟是“千年古人”,本人对现代科学也持保留的态度,尤其是对西医,他想,很多疑 难杂症其实是西医解决不了的,西医也就讲究一个洒脱,一个小病,一进医院,医生看也不看就要你去这样检查那样检查,拍这种片子那种片子,什么x光、b超、ct……不折腾半 天,别想给你开一点药。不像中医,望闻问切,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他忍不住,走过去问叶嘉:“情况怎么样了?” “她的病情跟检测报告上的有点不一样。” “哪一点不一样?” “我现在还不能确诊。身体上大致没有太大的病症,只是她的情绪压抑得很深,一般受到了重大刺激的人,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这种表现。 “那要怎么办?“ “先观察着,有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行。” 叶嘉站起来,淡淡地向李欢点点头,就离开了。 直到他离开,冯丰的眼皮依旧一动不动。 李欢不知怎地松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惶恐的,总是期望他来的时候,冯丰是睡着的,可是,她今天是睡着的,明天呢?后天呢? 她若见到叶嘉,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如果她要叶嘉照顾她…… 他觉得有点迷茫,但很快就抛掉了这些可笑的想法,现在,比这个还重要的事情多得多。 不一会儿,黄氏夫妇也按照约定来了。 黄太太来到床前,见冯丰的打着点滴的手上缠着纱布,手背淤青,一瞬间,心里雪亮,眼泪就掉下来了。 因为药效,冯丰还是闭着眼睛睡着。 黄太太伸手轻轻摸着她手上可怕的伤口,泪如雨下,“傻孩子,你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你还有我们啊……” 她的眼睛朦胧想睁开,却那么吃力,眼皮十分沉重,也不知道是因为药效还是因为倦怠,好像被魇着了,甚至是一种下意识地逃避,不敢在这样的面对黄氏夫妇。 她开不了口,甚至不知道黄太太就坐在自己面前。 黄先生出去,和李欢一起坐在会客室里。 他阅人无数,却从没见过这样一个男子,不止因为他的气派,还因为他那么怪异的相貌——明明是个很精神的年轻人,却一头白发。 那一头的白发,又白得跟老头子不一样,难以形容的一种罕见的只属于男人的妖艳,好像,他并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人物。 当然,他对于李欢并不是完全一无所知,即便不关注早年的娱乐选秀节目,他对这个曾经被财经杂志关注的“股神”,也是很有印象的,再加上他的入狱事件,法律界都曾关注 过这个事件,而且当成了典型的案例分析。 只是,那时他出现在报刊杂志上时,并不是顶着这样一头怪异的白发,而是一个很正常的青年才俊模样。 他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个男人身上,有种令人难以捉摸的东西,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伯父,你和伯母要节哀!” “谢谢” “目前案子进展如何了?” “警方通知已经有了那两名犯罪嫌疑人的下落。警方的效率一直很低,这一次,不知为什么那么迅速……” “能找出凶犯就是好事啊。” 黄先生点点头,但心里还藏着疑团,事发之前,冯丰家里就遭遇过入室抢劫,这一次,明显也是针对她的,甚至是“绑架”。难道真的是一场单纯的刑事案件? 这两名嫌疑人都是“直接”的抢劫犯,警方最多就是据此定罪,后面会不会有幕后黑手之类的?冯丰不过是一个孤女,又有什么值得让人“幕后黑手”的?想来,也不该牵涉很 复杂的事情啊。 他就这个问题和李欢探讨,但是,李欢的解释完全合情合理,也经得起推敲,而且,几乎是第一面,他就觉得李欢是个不同寻常的人,值得信任。他做律师半辈子了,还几乎从 来没有见过眼神如此坚定之人。 好在罪犯已经有了下落,纵有疑心,也只能警方的结论出来再说。 “李欢,小丰就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放心,我会的,”他异常的诚恳而恭敬,执了子侄之礼,“伯父,如蒙不弃,以后,请允许我登门拜访。” “我们会欢迎的。” 李欢亲自送夫妻两到停车场,直到车开走,他才慢慢返回。心里其实是有愧疚的,可是,从目前的判断来看,警方抓了那两只替罪羔羊对黄晖之死有个交代后,黄先生夫妻就可 以安然退出了。再要把他们牵涉进来,怎对得起因为自己疏漏而死去的黄晖? 报仇雪恨,替亲人申冤,虽然是很快意的事情,可是,如果要让一对年迈的父母就此陷入无止境的凶险,虽然是极不明智的事情。 黄晖的命运,其实是和自己,和冯丰绑在一起的了。真正替他缉拿凶手,应该是自己的事情。 车 子驶出医院。 黄太太擦拭着眼泪:“我没有想到小丰居然会自杀!” 黄先生也心如刀割:“傻小子没福分啊,有这样一个爱他的女孩子,他原本可以快活地过一辈子的……” 夫妻两相对垂泪,彼此发现,彼此都苍老得太多了。 初一的午后,又是一阵蒙蒙的细雨。 雨小得几乎令人完全感受不到,只有刺骨的风,呼呼地往领子里钻。 这是位于凤凰山的公墓。叶嘉默默地将一大把黄菊放在墓碑面前,墓碑上,黄晖的笑容十分灿烂,青春得有些肆无忌惮。 他的生命定格在如此美好的年华! 想起他在球场的坚韧和从容,没想到不止球赛,连爱情上,他也变成了一个彻底的胜利者。 可是,这样青葱的岁月,于他,竟然完全变成了过去。 他在墓碑前,鞠了三个躬,那是一种最诚挚的缅怀和尊敬。 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付出生命,他的爱,无论谁,都应该给予最大的尊敬。 何况,他想,他是因为自己而死去的。 微雨丝丝地蒙在黄|色的花瓣上,像空山新雨后,却不见清新,只有肃杀。 良久,叶嘉起身慢慢往山下走。 在下山的路上,他见到一对夫妇,没有打伞,只互相搀扶,彼此的头上都有了丝丝白发,妇人神情凄楚,男人悲切肃穆。 妇人的眉眼,男人的身板,他依稀拼凑出黄晖的模样。 不难理解,他们不愿让儿子度过一个孤零零的大年初一,想来陪陪他。 他不由自主地,侧身微微一礼,然后让他们先走。 黄氏夫妻太过悲痛,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陌生人奇怪的举止,只当他是一个和善有礼的年轻人。 然后,他们上山,他独自下山。 无边丝雨细如愁啊…… 情感啊,生病的命题,原来,远远超过科学的范畴。 再智慧超绝的人,也无法回答“如果我爱的人她可能爱上了别人”该怎么办?如何才能让两个人彼此只有相爱,没有误会,分离、无边无际的扰攘和痛苦? 他茫茫地走在细雨里,人生的情感的课堂,原来,比最玄妙的医生难题更加不易解开。 相亲的秘密 叶家的春节十分热闹。 为了庆祝大家长康复出院,叶氏家族齐聚一堂,虽然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一个叶夫人,但是,几兄弟显然十分不太在意,他们和这位继母的关系一直一般,对于老父在外面的一些 女人,也是略知一二,但都聪明地不闻不理。 这是在大家族生活的必要准则,何况,又不是生母,就更没有必要去关注父亲的私生活了,甚至还暗暗幸灾乐祸。 大嫂全权做主安排家里的一切事宜,第一次挑大梁,自然要挣个好彩头,因此,几乎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无论是年饭还是家人的娱乐,都安排得无可挑剔。 第一次翻身做主的媳妇们,空前地团结,老二媳妇和闺女也一起出谋划策,务必要让叶霈在没有老婆的日子,过得尽善尽美,不留遗憾。 尤其是女儿,揣摩了父亲的心思后,还委婉地问父亲,要不要那个女子上门来,因为这次生病,陪伴着父亲的,始终是那个女人,这和往常的莺莺燕燕不同,以前,叶霈从来不 会让任何外面的女人跟自己的家人见面。这一次,那个女人不止公然在医院里露面,更因为叶夫人掌掴“狐狸精”,惹得叶霈大怒,甚至给了叶夫人一耳光。 这让子女们都大感不寻常,尤其是继母又提出离婚,远走重洋的时刻,他们仿佛嗅到了一丝大屋将换女主人的气味,如果提前和女主人搞好关系,不仅是对父亲的讨好,还关系 到父亲今后遗嘱的倾向问题—— 父亲此次突然发病,就让他们意识到遗嘱的重要性了。而且,大家都在揣测,在父亲今后的遗嘱里,会不会出现那个女人的名字?这次父亲能否应许她上门,就能窥探出一二了。 可是,叶霈的反应却让女儿以外,他断然拒绝了让那个女人上门的提议。妯娌、姑嫂商量的时候,倒对这个反应完全理解,父亲不让那个女人进门,原本也是清理之中,不然, 也不太符合他的身份了。 叶嘉回来时,看到的正是大厅里一屋子的喧哗。 大年处以,儿孙满堂,叶霈笑容可掬地享受着天伦之乐。 几个兄姐忽然见到叶嘉,笑容略微有点尴尬,还是姐姐反应快,很亲热地过来招呼他:“三弟,你可回来拉?我们还没有吃晚饭,正等着你呢。昨晚的年夜饭你都没回来,今晚 可不能错过了……” 叶霈也异常高兴:“儿子,要开饭了,准备了很多你喜欢的菜……” 满屋子的人都很热情,因为叶夫人不在的缘故,他们对他就更是殷勤。可叶嘉却觉得这一屋子的人都很陌生,不知道他们究竟算自己的什么人。也许,诺大的宅子里,除了母亲 ,谁都算不上亲人。 他的笑容出奇的平静,客气地和家人敷衍,做得和他们一模一样。他想,许多人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场戏。 饭后,他在客厅外的大露台上看外面的风景。 叶晓波走过来,压低了声音:“我今天给妈打过电话,她的心情还不错。” 他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声“嗯”,这家里,也只有叶晓波才会偶尔记得还有一个叶夫人了。 “听说老头子给你买了俩迈巴赫?”叶晓波捶了他一下,语气中带点羡慕。“最新款的啊,据说要2500多万,平常我们买个几百万的,老头子也会说三说四,告诫我们不可太过 奢侈,这一次,如此大手笔,叶家也只有你才有这个待遇了……” “你若喜欢,你拿去就是了。” 叶嘉淡淡地。 叶晓波见他面无表情,随口道:“昨晚在哪里过的?” “在医院里,小丰自杀了。” 叶晓波大吃一惊,自己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却又忍不住追问:“她怎么会自杀?现在情况如何?” 叶嘉不愿给他提供更多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没做声。 他继续追问:“真的死了?” 叶嘉没有理他,又回到客厅里。 叶晓波的目光追逐着旋转的玻璃门,十分困惑,冯丰若是自杀了,他怎么还会镇定自若地出现在家里? 冯丰,至少还是他的“前妻”啊? 陆续有客人上门拜年,小坐一会儿又离去。这一次上门的客人,显然比前几拨都更受人欢迎,因为来的是本市一名高官的一家三口。 尤其是他的女儿,一张鹅蛋脸,唇红齿白,是一名极其漂亮的女孩子,饶是叶晓波,在演艺圈里滚过几年,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惹得他的女友,轻轻掐了他一把。 他笑嘻嘻的,他的女友立即热情地和女孩子招呼起来,因为这个女孩子是她高中时期的同学,也是她曾经的闺蜜,最近才留学回来。 女孩子聪明又大方的模样,很有礼貌地和众人招呼过后,目光落在叶嘉身上,叶嘉却在一角翻着本什么杂志,头也没抬。 叶霈只顾着和高官招呼,随意说了句:“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然后,他亲自拖了这位重要客人去书房谈话。 几个女眷陪着高官夫人叙话,叶晓波的女友和闺蜜亲昵地交谈起来。 所有人都识趣似的,将空间让给了这年轻的两对。 叶嘉坐在一角翻杂志,自始至终都没开过口,小姐好奇地看她,今晚的来意,她母亲也透露过,原有相亲的意思,说是叶家托付的,大家不经意的见见面,能对上眼再说,她知 道叶嘉的大名,看过叶嘉的报道,来之前,还找了他在电视上的一辑人物访谈观看,对这个幽默风趣又特帅的大学者抱有很大期望。 可是,如果不是这位大学者脾气古怪,就是并非叶家所说的“对自己很满意”云云,因为相亲的“对象”一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叶晓波的女友建议四人去花园看一种晚开的花,那是一种十分稀罕的品种,据说c市只有那么一株,原也是为闺蜜制造机会。 叶晓波见叶嘉心不在焉,暗道女友这个提议不好。 果然,那位小姐已经看向叶嘉,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和兴趣,嫣然一笑:“这位是三公子吧?早已听过你的大名了……” 爱情反击战 叶嘉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没有听见。 女孩子有点汕汕的,叶晓波的女友立刻接了话茬:“是啊,这位就是三哥,大名鼎鼎的科学家,大学者……” 屋子的另一角,几个女眷的目光飘过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叶嘉对这些眼神一点也没忽略。今晚,自己选择坐在这里,观察并参与,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特别奇怪,尤其虚伪。 家里的用意,他是知道的。父亲,兄嫂都是为自己好,不经意带一个美女回来,也不说明原因,更不强迫自己,等自己看上眼再说,看不上眼,他们也不会公然抱怨的。 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 他想,这为“为人好”的方式还真奇怪,即便是母亲在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做派,母亲许多年跟他们的思想是完全一致的。现在,这个同盟打破了,母亲选择一个人远走重洋, 他们这边照样笙歌燕舞,欢度春节。这个世界上,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动。 他想,自己真是有“行情”,就跟王子选妃似的,好像天底下的美女都可以集中起来任叶家挑选,晓波已经定下了。家里就还有自己是政治婚姻的“筹码”,这些人,又怎么肯 白白放弃? 他忽然笑起来,笑得冷冷的,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这个可笑的世界。 他们不是要如愿吗?自己怎能令他们失望? 这一幅幅半带窥探的面孔,究竟算自己的什么亲人? 那位小姐见他对自己不理不踩,笑容那么冷淡和讽刺,还是看着叶晓波的。偏偏略带了一点人到中年的儒雅和煦,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只觉得特别异样。 “晓波,你和大家好好玩,我先走了,我妻子生病一个人孤零零在医院里,也没有人陪,我得去陪她。 “妻子”二字,特别加重了语气,屋子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都像被莫名其妙地甩了一耳光。 然后,在众人错鄂的目光下,叶嘉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脸上的微笑凝固成一团,叶晓波的女友拉住她的手,低声嘟囔了一句。 这位小姐生平没受过这种冷遇和无礼,她的母亲强压住心底的不快,几个女眷都很尴尬,以前每次有盛大场合,叶嘉不都是彬彬有礼的吗?今天怎么完全变了模样,不但提起他 的“前妻”,还口口声声说“妻子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医院里”,这不是公然让人误会叶家无情无义吗?不但不许儿媳妇上门,她生病了,全家没有一个人去看望她。 天知道,那只是他的“前妻”,不是妻子啊! 这让人如何下台? 二嫂玲珑,立刻巧妙的打了圆场,母女俩都是涵养很深的人,也做了笑脸,照样和大嫂她们闲话,不一会儿,高官出来,一家三口客客气气地告辞了。 将三人送出门,老大才贴着父亲的耳朵说了一句。 叶霈苦笑着摇摇头,这是叶嘉第一次在家里如此失礼。 他叹息一声,回房间休息了。 这是很重要的客人,如今,悻悻而去,子女们觉得老大没趣,也各自散去了。 叶晓波赶紧送女友回家。 上车后,女友没好气的冷笑一声:“我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如此纵容你三哥,又是迈巴赫,又是给他寻最好的亲事。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放在眼里。今天,要是你们其他任何人 见这样的脸子,怕老爷子不抄了家伙追砍你们……” 叶晓波心里烦乱:“你能不能少管闲事?” 女友为自己的闺蜜不值,怨言忍不住吐了出来:“你三哥有什么了不起?他为家族贡献了什么?你整天辛辛苦苦地,老头子却对你看得那么严格,你看看你开的什么车子?能和 迈巴赫相比吗?你三哥倒好,要什么有什么,不要也巴巴的想送给他,我真不能理解,不都是老爷子的儿子吗……” 原来她是惦记着那辆迈巴赫。 叶晓波冷冷道:“你喜欢迈巴赫,改天我也买一辆,你啰唆什么?” 女友冷笑了一声:“你爸的家规,容得你如此招摇?” 叶晓波不做声了。 女友更假愤愤不平:“你三哥在国外多年,可是,他身上哪里有半点绅士风度?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你要知道,x伯伯位高权重,对你们叶家的生意也有很大好处,别人千金第一次上门,按理,殷勤都来不及,怎容他这样轻慢?再说,我闺蜜哪一点比他差了?他再好也还是离婚男人,如今口口声声说“我妻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拿有妇之夫骗人家……” 叶晓波听得十分烦躁,喝道:“我家里的事情你少管,叶嘉虽然是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5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5部分阅读 呆子,可家里,就他一个拿我当亲兄弟看,你懂什么,你……” 女友第一次见他大发雷霆,立刻乖乖地闭嘴,一句话也不敢还口了。 她小心翼翼地偷看了叶晓波一眼,叶晓波才道:“他前妻自杀了,他心情自然不好……” 她惊呼一声:“怎么会自杀?” “我乍晓得!” “他前妻不就是那个很凶恶的毫不留情面的女人吗?按照你妈的说法,她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自杀?” “不知道。” “你三哥不是离婚很久了吗?他前妻自杀也不关他的事情,他干嘛着急?” “叶嘉是个呆子,只爱他的前妻不爱别人。所以,我奉劝你们以后不要再掺和他的事情了,老是想给他介绍什么女朋友,你看,这几年,林佳妮,梁小姐……无数的女孩子来来 去去,没有一个成功的。多介绍一个就多得罪一家,以前他还装装样子,现在,妈走了,他再也无所顾忌,完全是要翻脸的架势了……” 他想,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夕。 女友没好气:“要不是老爷子的吩咐,谁敢管他的闲事?而且,我就不明白,他凭什么这么牛? 叶晓波沉默了一下,半响才淡淡说一声:“因为他和我们不一样,给他发薪水的是各国科学院,不是叶氏集团!而且,他不稀罕迈巴赫,我们稀罕!” 女友初时错愕了一下,后来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其实,叶嘉比我们强,至少,他不愿意在感情上将就!” 女友扭头看着车窗,眼前闪过芬妮的影子,冷笑一声,这世界上,谁不是在将就? 将女友送回家,叶晓波出来,看看已经快到十点了。他给李欢打了个电话:“大哥,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里。” 原来冯丰果真出事了。 他立即驾车赶到医院,李欢坐在会客室里,见他赶来,叹息一声。 叶晓波蹑手蹑脚地进去看看,又退了出来。 “晓波,多谢你来看她。” 叶晓波心想,这也不知道该算什么缘分,无论是选择叶嘉还是李欢,自己都得叫冯丰一声“大嫂”,不来看她,这说得过去吗? 两人坐了一会儿,叶晓波这才知道,原来在冯丰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赶紧问李欢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李欢摇摇头,却问他:“晓波,现在你家里情况如何?” 叶晓波苦笑一声:“老头子晚来风流,小情人变成了公开的秘密,我妈一气之下就去了澳洲,准备在那里定居……” 李欢吃了一惊,叶夫人移民了? “叶嘉是什么态度?” “今晚他给了老头子一个极大的难堪……” 李欢沉思着,没有再问下去。 叶晓波告辞出来,在楼梯的转角处等电梯,夜已经深了,只见那椅子上,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旁边放着一束玫瑰。 他大为惊讶,走过去叫一声:“叶嘉。” 叶嘉抬起头,淡淡道:“晓波,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正是叶晓波想问他的,见他先问出来,摇摇头:“你还不回去?” “你先走吧。” “嫂子身体没有大碍了,你不必守在这里。” 这是他第一次真心真意尊冯丰一声“嫂子”,如果叶嘉认定她还是他的妻子,那么自己又何妨叫她一声嫂子? 叶嘉完全无动于衷,并不是因为他这一声“嫂子”而有什么异样。此时,家人对冯丰是什么看法,他倒一点也不介意了,只说,“你走吧”。 叶晓波无法再劝,电梯到了,叶晓波走进电梯,见他还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心里第一次对同父异母的兄长滋生了一点同情之意,他肯定是因为李欢的阻挠,明明是自己的 “前妻”,没法进去守着,只能在外面枯坐。 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爱了的人,是不是都会比较辛苦? 如果是这样,那还是不爱为好。 走廊里再一次安静下来,四周听不见一点声音。这一晚,从叶家到医院,叶嘉觉得有一种缓缓的解脱,或者说反击的痛快。 当置身在一个虚伪透顶的世界里,变成习以为常时,没有人会对见惯不惊的事情做出忤逆的。 母亲、爱情,自己唯一值得珍重的两件东西都走得越来越远,他想,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再伪装下去呢? 即便坐在这医院的冰冷的椅子上,也比坐在富丽堂皇的“家”里,更令人愉快得多。 他的金钱她的娇躯 地下实验室里。 一份新出的报告放在桌面上。 黑衣人细细翻阅了一遍,声音十分严厉:“你们这次错得太离谱了!” 大口罩叹息一声:“那两个人带了乙醚,原本可以让冯丰晕过去,悄无声息地带走,没想到这药在她的鼻端失效……黄晖的死完全是个以外,是他们一时失手……” 黑衣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这事拖延了那么久,现在,越来越棘手,只是想起冯丰居然没被乙醚迷倒,倒是稍稍来了点兴趣:“乙醚为什么对她无效?” “我也在好奇这一点。所以,一定要对她本人进行详细的研究才能得出结论,我们不能再指望医院里那些愚蠢粗疏的报告了,这些检查并不涉及我们需要的层面,很多是失真的……” “下一步一定要慎重,我们要的并不是个死人,而是活人。”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等冯丰好了再说……”大口罩显然也很郁闷,“这个冯丰,明显是寿星翁吃砒霜,嫌命长,居然自杀!” “别逼得太紧,她要真的死了,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我看了她的初步检测,虽然有几个指标有异,但是,跟我们所需要的相差太远了,医院里也不会有检测的特殊设备,一定要把她弄来这里检测才行。但是……”大口罩迟疑一 下,“李欢全天侯监护她,而且,据报,叶嘉也有介入,如果她再失踪……” 黑衣人有点气恼:“以后一步也不能出错了,李欢并不是善良之辈,他最近动作很大,那两个人的线索很快就找到提交给了警方。” “您请放心,每一步我都有安排,即便失手,也绝不会牵连到他。这次,警方也只是定性为抢劫杀人,没有牵涉其他任何疑点……以后行事就是怕叶嘉和李欢介入,即使我们能抓了冯丰,如果他二人不屈不挠地纠缠起来,尤其,李欢又是知情者,如果破釜沉舟查下去……” “没关系。暂时缓一下,反正冯丰的身体越健康,对我们越是好事。人的警惕总是要放松的,你们只要楸准机会就是了。” “是。” 天气从睁开眼起就开始阴沉。 叶嘉将车子放缓速度,然后,在旁边停了下来。前面,是一片私家园林,即使是冬日,也有最清新的植物,最新鲜的空气。 据说,这里是c城最高档的住宅区,基本为官员把持,有钱人,除非是大富,不然,给钱也不容易进入这里。虽然它的面积和外观,看起来远远不及叶家的规模。但是,在这样的 地段,一家人能有这么一方园林,更可以想象主人的气派了。 叶嘉站在木栅栏的门边,看两个人从环形的跑道上漫步过来。女人是极年轻的,绝不超过25岁。男人六十开外,精神硬硕、身板硬朗,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不少。 饶是如此,也完全不能忽略这是一对老翁和红颜的组合。 是他用金钱享受了她的青春,还是她用青春享受了他的金钱。 女郎穿蓝色的运动晨服,神采飞扬,顾盼生辉,两条修长的大腿圆润光洁,仿佛涂着一层薄薄的凝脂。 她先看见叶嘉,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栅栏外,竟然站着如此一个男子,做梦也想不到男人也会有这般相貌! 她其实是在报刊、杂志上见过他的照片的,只是,照片上看起来,他不过是一个很帅很潇洒的男子而已,远不及见到真人来得震撼。 可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却仿佛见到了一棵烂白菜,毫不掩饰那种淡淡的厌恶和轻蔑。 女郎的面上一红,赶紧避开了他的目光。 顺着女朗的视线,叶霈也停下脚步,不知道是运动的结果,还是他本来就鹤发童颜,竟然有点脸红:“叶嘉,有事情?” 叶嘉摇摇头,淡淡地道:“恰巧路过。” 女朗识趣地拉开栅栏,然后走到前面的小亭子里,避开了父子俩的谈话。 叶嘉看着开放的栅栏,并没有进去,只淡淡问父亲:“你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家?” 这明显不是“恰巧路过”,显然是有备而来。 叶霈踌躇了一下,这个儿子和其他儿子不一样,不懂得要维护父亲的权威,就应该“视而不见”或者睁只眼闭只眼的世俗人情,今天要想在他面前保全颜面,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他既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颇费了一番踌躇,才艰难道:“我昨天给你母亲打过电话,她没有接……” 夫妻本是同林鸟,叶嘉想,他们是典型的利益共同体,现在面临拆伙,父亲的财产要一分而二,当然不会乐意离婚了。 叶嘉并不穷追猛打,只淡淡地说:“结束那种愚蠢的相亲吧,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为什么?你已经离婚了!” “不,我还是一个已婚男人!” “你和小丰早就离婚了,要不是这样,我绝不会不知好歹!” 叶霈的语气很严厉。 “我和小丰并未离婚,她还是我的妻子!从前,就是因为太多的相亲或者聚会,才给了其他女人以为随时可以挑战我妻子位置的机会,给小丰难堪,让她难过! 那是我最对不起小丰的地方,为了让母亲高兴,家族高兴,我每一次都维持着家族的面子,这也造成了我婚姻的失败……我这一生只结一次婚,只有一个妻子,绝不会再娶其他女 人,更不会心安理得地同时拥有几个家……” 叶霈不动声色地瞧着儿子,半响没有做声,也看不出是喜怒哀乐,自己还没有追究他得罪高官之女的事,他倒是恨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心里其实无比愤怒地,他这算什么?公然训斥老子不检点?为他母亲抱不平?可是,他也不想想,他的婚姻是自己拆散的还是他老娘拆散的? “儿子,这个世界上,好女人多得很,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 “很多?有多少?”叶嘉笑起来,“也许吧,你运气好,遇上的都是好女人,那些年轻漂亮得几乎可以做你孙女的女孩子,她们看上的都是你本人,从来不企图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不是因为钱财、地位,不,她们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些俗气的东西,只有你,只爱你这个人! 可是,父亲,你对你的年龄,对你的魅力,甚至对你的身体,有对你的财产那么自信吗?” “啪”的一声,一耳光重重地落在叶嘉的脸上。 ooxx往事 叶霈口里重重地喘着粗气,面上赶辣辣的,好像挨打的是自己,不是儿子。 他为什么不能像他的兄长一样假装视而不见? 他为什么不能像他的姐姐一样,揣摩父亲心思不处处为难? 他为什么不能像叶晓波,干脆就睁只眼闭只眼? 自己为了他,已经处处给他母亲留了脸面,而他却要苦苦相逼,有儿子这么威逼老子的? 叶霈怒不可遏,可是,让儿子目睹父亲和小情人的事情,毕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无端地多了几分情怯,在儿子面前,仿佛再也端不了大家长的架子。 这一耳光,叶嘉完全可以避开,他却一点也没有闪躲,坦然挨了。忤逆父母,历来就是国人“不孝”的一项罪名,叫做“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所以,哪怕父母再做出了有损尊严的事情,子女也只能忍着,尤其是对有权有势的父母,更要尊重他们的“隐私和人权”。 他想,可是,为人父母有没有想过,这种公然金屋藏娇的行为有没有伤害其他家庭成员的尊严呢? 即使有忤逆,父亲这一掌,也完全抵消了。 他面不改色,依旧谈笑风生:“母亲要和你离婚,我是完全赞成的。她其实早一点离婚,大好的年华也快消耗完了。” 叶霈盯着他:“我不会和你母亲离婚!” “你凭什么?如果母亲坚持,我会全力支持她。你有追求享乐的权利,她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叶霈没有做声,叶嘉也没有做声,好一会儿,父子俩只是相对而视,像两只即将要再次开始搏斗的公鸡。 叶霈盯着儿子脸上的掌印,心里有点不安,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儿子,而且是快到中年的名声显赫的儿子! 他情不自禁地软下了语气,转移话题:“你这么早要去哪里?” “去看小丰。” “哦?” “小丰自杀了。 “怎么会自杀?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嘉细细地看着父亲脸上惊讶的表情,看了好几眼,才淡淡道:“他们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先是李欢被追杀,现在又是小丰被追杀,不仅如此,还让另外一个年轻人无辜付出了性命。那个年轻人叫黄晖,是为保护小丰而死的,是她在c大的同学……” “竞有这种事情?警方破案没有?” “警方抓获了两个嫌犯。但是,我估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想怎么做?” 他盯着父亲的眼睛,“他们是在一条暗巷被抢劫的,当时陪伴着她的是黄晖…,要是换作我,死的就该是我了!” 叶霈好像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真正严重性,惊道:“他们究竟惹上了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父亲,“你不是对李欢的身份很好奇吗?老白那里出土的文物是怎么回事?” 叶霈不答反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见过你送给李欢的那把弓箭。” 叶霈愕然:“儿子,你在怀疑我?” “出事前,有人三番四次夜探李欢的别墅,据说有一个神秘人的身影特别像我……” 叶霈怒极反笑:“臭小子,你这是在怀疑谁?你看看我的身影可和你相似?” 叶嘉和父亲长得并不太相像,尤其是身高,叶霈只是中等个子,刚好170,比儿子矮了半头,说到身形,的确并不太像。 “我的确对李欢充满好奇,甚至希望他来公司帮忙。但是,有什么必要去害他?尤其是小丰,她一个孤女,有什盘值得别人去加害的?”叶霈大为好奇,“叶嘉,李欢的身份到底有什么古怪?” “李欢根本就没有什么古怪的,可能是因为他‘股神’的身份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有关当局不是查清了吗,他不过就是一个山沟里出来,偶然发了财的普通人而已。” 叶霈沉思一下:“现在股市一片绿色,不知多少人的心血付诸流水,李欢也变得低调,财经杂志或者访谈上,讲的都是他的酒楼的成功,再也未提及他‘股神’的身份,说不定是一些大庄家对他觊觎也为未可知。” “也许是这样吧”。 叶霈不无担心:“儿子如果这么危险,就得想想办法了。” “我目前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但是,我至少要保护小丰。一定量揪出真正的凶手,不让那些人危害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允许任何人再去伤害她!” “那些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如何能揪出凶手?不行,太危险了,还是申请警方保护吧。” “警方能保护多久?三天五天?十天半月?保护小丰,还得靠我自己” “那就请保全公司。我今天就安排一下。先可以在家里调几名保安,他们比许多保全公司的人身手还要好。” “不需要。只足,爸,我这段时间会很少回家了。你自己多保重。” 也不等叶霈回答,然后,他转身就走向停在旁边的车,发动车子开走了。 从后视镜里看去,能看到那个年轻女郎跑过来,迎着父亲,挽起了他的手臂。 他叹息一声,也不知是在叹父亲还是是叹自己。 世人都称赞婚姻,却不如道婚姻下面掩藏了不知多少的丑恶、卑劣和算计,人与人之间打上“最亲密”的幌子,进行赤裸裸地利益交易。 父亲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爱过母亲,母亲这一辈子,也从来没有爱过父亲,牵涉到子女的问题上,他们也认为要找到最有钱最有门第最足以匹配的女子才是对儿子最好,然后,开始重复他们那种外表光鲜内里却充满了腐烂气息的婚姻。 即便父亲的这一次“梅开n度”,又能维持多久?父亲的金屋,更不会就只有这一座。 这些人,何曾为自己的真心活过一天? 天空老是笼罩着蒙蒙的细雨,他摇下车窗,看这个迷蒙的世界,心想,人与人之间,肉体上的亲近实在太容易了,可是,要得到灵魂上的亲近,又必须得修炼几世? 一连几天,冯丰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常常处于昏昏欲睡中。初四那天,叶嘉来看她,她第一次睁开眼睛。 叶嘉很是高兴低声叫她:“小丰” 她看他几眼,眼神依旧迷茫,像根本就看不到他,看不到任何人一样。 叶嘉抓住她的手,想起她那次研究生考试后回家见到不堪的一幕,生病的事情。没想到,她竟然还会遭遇比那次还要严重的打击。 他暗叹一声,没有再叫她,只静静的替她把脉,然后,伸手在她的太阳|岤上按摩了几下。那种暖洋洋的舒适的感觉慢慢在全身渗透,不一会儿,她又睡着了。 李欢见她这些天都是这样,不无担心:“叶嘉,她会不会有事?” 叶嘉摇摇头,这个时候,她的神经完全陷入了一种无意识的“懒情”和逃避。受了这样的伤害,逃避是人的本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好事,这也是对于今后康复的一种必要保护。 “没事,让她多休息几天,她会好起来的。” 检查也是在她半昏迷状态下进行的,只进行了一些常规的检查也看不出有什么大的毛病,只说气虚体弱。全程检查,叶嘉部都在场,所有项目他都亲自过目,当一堆检测报告出来时,他每一份斗拿了细细地看。李欢在一边,也看了一叠化验单和片子。他不太看得懂,只能看结论,结论表明,冯丰的身子除了虚弱的确没有什么大毛病。 只有一个情况,他向叶嘉隐瞒了,就是自己曾经看见冯丰呕血的事情。 以前在皇宫里,冯丰固为无缘无故得了一种古怪的呕血病_遍遍请名医都无法医治。当时,太后为了怕传染他的“龙体”,就主张将她送到“别离宫”休养,实质上也就是变相地进了冷宫。再后来,她被遣送回家庙,在庙里,正是邂逅了迦叶,迦叶替她治病,受她诱惑,私通交合,她才得以完全康复。 李欢对现代的医学,并不抱着十分的相信,常常存疑,如果冯丰不幸又患上了那种病,光靠检查吃药肯定是没用的。 如果真是那种病的话该怎么办? 叶嘉虽然已经成为“前夫” ,但是自来讲究先下手为强,如果要让他得知了冯丰的病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可不是什么动口不动手的君子。 他脑子里乱糟槽地,担心着冯丰的病,但愿不是自己想的那种病,否则,自己该怎么办?难道就趁她之危,不顾她的意愿? 要做“药引”,也还得看人察愿意不愿意。何况,自己并不确定她究竟是什么病,只是自己的一番瞎猜想而已。 他看冯丰面色惨白,此时,叶嘉已经要离开了。 忍不住,还是叫住叶嘉:“她还有一点症状……” “什么症状?” 李欢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叶嘉有点意外,又坐回床边抓起她的手腕。轻轻拨了一下她的眼皮,摇摇头,脉象显然和李欢所说的并不相同。 柳下惠是怎样炼成的 “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气虚体弱,是长久精神压力大,虚火旺造成的。” 李欢大喜:“不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吗?” “不是,有时气血攻心会流鼻血,严重者还会吐血。” 这好像也说得过去,李欢还是狐疑,是不是以前她在皇宫里时染上的呕血症状,需要xxoo才能治疗。 “要不要再深入检查一下?” 叶嘉摇摇头:“不用,过几天我会安排的。” 李欢不明其意,但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知他一定有些关键的地方没有告诉自己。他哪里肯罢休,立刻穷追不舍:“究竟是什幺情况?” “我现在也不能确诊,你又不懂医学,说了你也不明白。” 李欢气得暴跳,说了自己不就知道了?叶嘉,他这是什么意思? 叶嘉却对他的暴跳如雷无动于衷,沉思了一下,写了张药单子递给他,李欢看看医生常用的那种“鬼画符”字体,简直一个都认不得写的什么。 正仔细看时,叶嘉却站起来:“也罢,有些药,医院里是没有的,李欢,你不用管,我自己去找” “很难找吗’” “也不是太难。反正,我会找到就是了。” 叶嘉走后,李欢看看时间,正是晚上1 0点。他有早睡早起的习惯,这些天在病房里陪伴冯丰,更是如此。 他熄了灯,像往常那样,脱了衣服,抱着她睡下。 她还是迷迷糊糊地,好像已经习惯了有人在自己身迫边。 可是,李欢却不习惯,严重地不习惯起来。 脑子里浮起她的病因以及辅助治疗的方法,李欢觉得异常燥热,不仅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任何女人,最重要的还在于自己对她的长期的渴望—— 三年了! 尤其是自己决心和她在一起后,几乎快一两年没有过任何女人,许多个夜晚,每每想起她,就要崩溃了。更有许多次,他想生米煮成熟饭,可是,每一次,她都滑溜如泥鳅,怎么也抓不住,一溜烟地跑了。惹得他柴火都能熊燃烧了几大卡车,才发现自己烧的是一个空灶…… 从未有哪一刻,她如此柔顺,如此近距离地躺在自己身边,彼此没有丝毫隔阂。渴望得太久,再也忍不下去了。就好像山洪暴发,海水决堤,好像一个小偷,眼巴巴地看看一卷钞票,正在盘算如何下手。 前几晚,他抱着她安睡的时候,那是异常的纯洁和关切,只想着如何温暖她,不要让她感到害怕,丝毫也没有动过“邪念” 。事实上,任何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在医院里陪伴的重症病人,也不会有什么其他“邪念”的。 可是,今天因为她的病情和叶嘉一番不得要领地探讨,想起她曾经因为呕血需要的“古怪治疗”——这个念头一起,简直如蜈蚣虫蚁钻入了四肢百骸,难受得几乎要跳起来淋一头冷水。 冯丰显然不如道李欢在想什么,甚至不在意也不知道身边躺着的是谁,两只手贴在他的胸膛上,翻一个身,身子完全贴在他的怀抱里,只顾香甜地睡着。 李欢像抱了一团火球,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她是病人啊,是病人! 这样躺了几分钟,信念就崩溃了,欲望完全压倒了理智。他轻轻摸摸她的鼻息,察觉她的确睡熟了,不由自主地,手开开始慢慢地解她睡衣的扣子。 柔软的睡衣是那种非常简单的布艺扣子,十分轻巧,一拉就开了。然后,她的整个胸膛就呈现在自己血前了。 明明知道她已经睡熟了,却仍旧怯怯的,像一个第一次看见女体的惨绿少年,心跳加速,恍然闭着眼情,好一会儿才睁开。 虽然是黑夜里,可是,早已熟悉了黑暗的眼睛,也能隐隐瞧着那片白生生的肌肤。也许,却不是瞧见,而是一种感觉。 病房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他却觉得眼前奇异地明亮,仿佛花团锦簇的春意。 如一个焦渴的人骤遗遇杨枝甘霉,哪怕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会不顾一切地喝下去了。 他轻轻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因为胆怯,这一吻,完全如蜻蜓点水,他甚至自己都不曾感觉到。 她微微侧一下身,他紧张得差点屏住了呼吸,却见她只是乱动一下,似乎想将手伸出被子去。 他轻轻将她的手拿回来,盖好,听她的呼喊声依旧那么均匀,气息沉沉的,他的心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膛,手上的动作更轻了,很容易地就脱掉了她的睡衣。 她自然没有醒来,依旧软软地贴在他的怀里。 这一次,完全消除了衣物的隔膜,李欢只觉得贴在自己胸膛的那两处柔软,就像令人发疯的诱因,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她柔软的胸膛上,轻轻摩挲。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她一点也没有被惊扰,他稍微大胆了一些,整个将她抱到自己的身子上,亲吻着她的嘴唇。 可是,亲吻嘴唇,只能使人更加焦渴,她微微张开嘴巴,他的舌头就滑了进去…… 她无意识地躲闪一下,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仿怫要躲开一般。 这轻微的举动令李欢一怔,立刻停止了动作,只是轻轻抱住她,在她耳边柔声道:“睡吧,放心睡吧……” 她的呼吸重新变得均匀,李欢将她搂得紧一点儿,暗骂自己卑鄙,居然想趁她意识不清欲行不轨。 别说她病因不明,即使真有那么一天,也得她自己心甘情愿。自己现在这样算什么? 她现在处于极大的悲痛之中,要是醒来再受刺激,岂不事要她的命? 自己几时变成了一个恶辊? 他狠狠地在自己凡大腿上掐了一把,像苦修的僧人。 也许是他这一掐,动作过大,她微微翻身,好像被惊醒的样子。 他吓了一跳,强忍住疼痛,一动也不敢动。好一会儿,他听得她的呼吸完全均匀,才又搂住她,悄悄把睡衣给她穿上。 在他系纽扣的时候,她又翻一下身,他赶紧停止动作,待她不动了,才轻手轻脚地简单系好,然后,安然抱住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整个过程,像小偷到中央银行的藏金库走了一趟,眼巴巴地看着满库的金银财宝,却不得不空手而归,说不处是失望还是痛苦。只好安慰自己,就做一次柳下惠吧 。 可是,柳下惠毕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欲火一上来,要扑息简直如受了一场酷刑。这一整夜,他觉得身子完全是僵硬的,四肢都是僵硬的,到早上起床时,两只眼睛也变得跟兔子似的,一片血红。 想想,终究觉得不甘心,又低下头在她的唇上长久地亲吻,眼看她要睁开眼睛了,才放开她。 这是新年后难得的一个晴天,太阳透过露台上的玻璃照进来,就那幺一缕,却令整个屋子蒙上了一层异常妩媚的光辉。 这是好几天来,冯丰第一次真正清醒地睁开眼睛。 李欢见她的眼神那么清晰,大为高兴,立刻拉开了窗帘,想让她看看外面的美景,顺便呼吸一下新鲜清芬的空气。 外面的空中花园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丛怒放的玫瑰。 叶嘉每天都是带了新鲜玫瑰来的,不过每一次他刚转身,李欢就把他的那束玫瑰给扔了。 他也不介意,依旧每天带。李欢也就每天扔。两人乐此不疲地重复这样的游戏,竟然彼此都没有觉得奇怪。 可是,这病房外面的空中花园里,依旧种植着玫瑰,李欢总不好去叫人家铲除了,只觉得,玫瑰这种花,真是太难看了。 他见冯丰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鲜艳的花朵,柔声道:“你喜欢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摘儿朵进来?” 然后,也不等她回答,他就推开露台的门,走出去,摘了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进来,放在她床头的一只花瓶里。 她的目光从玫瑰转移到他的身上,见他西装革覆,打扮得一丝不苟,不像在病房里,倒像要去参加总统宴会。 她有点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一直保持着这么奇怪的习惯?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吧? 只是,他的头发,全白了? 完全白了! 李欢见她目光转动,眼珠子也比较灵活,心里惊,又叫一声“冯丰……” 她忽然坐起来,掀开被子,瘦瘦的臂膊拉一下睡衣的袖子声音十分清楚:“我要回家了。” 她的目光、神情、语调……李欢明白过来,她是真正完全清醒了。 她见李欢不动,也并不叫他,只是四处看看,好像在找自己的衣服。 “冯丰,再住几天好不好?” “不,我已经好了,不想呆在医院里了。” 她淡淡地说,立即就要下床。 没有人愿意整天呆在医院里,哪怕是豪华如五星级酒店的病房。李欢理解她的心情,也没再坚持,只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我给你拿衣服来,你不要着急,不想呆在医院里,我们就出院好了……” 爱的初体验 他按了铃,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得知病人坚持要出院,医生尽管有点意外,也应允了,只说:“也无大碍了,只要回家好好养着就成。’ 然后,大中随护士出去办住院手续。 屋子里只剩下二人。 李欢打开衣柜拿出拳套的衣服,从内道外都是她喜欢的款式和颜色。还有全套的胭脂水粉. 这是李欢早己给她准备好的,她有个习惯,每年的大年初一都会穿一身新衣服,说这是从小父母给养成的习惯,意味着“弃旧迎新”,表示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去年的初一,李欢见她是这样,所以今年尽管她躺在病床上,也特意给她准备好了。虽然她穿得迟了一点,但总算是要穿上了。 李欢一件一件地把衣服递给她,她接了,淡淡地:“李欢,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李欢愣了一下,立刻退了出去。 不知怎么,竟然有点狼狈,还面红耳赤地,好像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少女的少男。 他退到外面的会客室等着,心跳得很快,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冯丰来到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没有开热水,先捧一把冷水洒在脸上。冷水一上脸,有着冬日刺骨的冰冷。 好久不曾如此清醒。 有人站在门口,声音有些焦虑:“冯丰你的手不能沾水,我帮你吧……” 这些天,全是他亲自伺候她洗漱,明白如何才能让她手上的伤口不粘上水。 她依旧淡淡地:“我自己来,李欢你出去。” 李欢讪讪地,不得不走出去,可是,很快又倒回来:“窗台上有护手膜,你一定要戴上,不然,水沾染了伤口,会很难受的。” 她随意地嗯了一声,关了门。 镜子里,她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深陷的眼眶,两只手的手背部因为长时间的点滴变得淤青,现在变得发黑,如两只黑乎乎的鸟爪。 她脱掉睡衣,镜子里的女人,仿佛一个骷髅,可以看到胸前一根根的肋骨。 多么可怕而丑陋的一具皮囊! 她忽然觉得羞愧,不敢再多看一眼那个那么难看的女人,闪身进了淋浴。 窗台上果然放着护手膜,她拿了两只小心翼翼地戴上。热水开了,哗啦啦地从头上淋下来,那是一种久违的痛快,不知是在洗涤着身上的疲乏还是心灵的疲乏。 是谁说好死不如赖活? 死了,万事皆休,一无所知才是真正的解脱。 要活下去,才是一件考验勇气的事情。 可是,既然活了,就得活得像个样子。 这一刻,才那么清晰地想起许多问题,黄晖的死,那些凶手的下落,背后无形的黑手,他们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有什么目的……他们原本要找的是自己,黄晖纵然替自己死了,他们也不舍放过自己。 那就来吧,大不了也就是一命而已,纵然再一次付出自己这条命的代价去追寻某些真相,又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的危险和疑点越多,就有些兴奋起来,只想,黄晖,他不能白死,绝不能让他白白地死去! 她用浴巾擦干净身上的水,从内到外,换上了全新的衣服。 再次站在镜子面前时,她有些恍惚,难怪人类要发明衣服遮羞,穿着衣服,总是比不穿要好看点。这不,那一身嶙峋的瘦骨,被包裹了,就再也看不出它的原来的丑陋了。 人生,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 不过,这具皮囊总是被形形色色的色彩所包裹,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绝世的美女无敌的英雄,其实,和乞丐或者奴隶毫无区别,都一样不过只是206块骨头的叠加。 大中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回来。见李欢不停地走来走去,低声问他:“老大,嫂子她?” “她在洗漱,一会儿就好了。” 李欢想了想:“大中,你以后不要叫她嫂子了,她会不高兴的……” “是。” 大中以前一直叫她“嫂子”,后来见她和黄晖一起,就改口了,现在见李欢不分昼夜地照顾她,又恢复了原来的称呼。 李欢又吩咐大中几句,大中答应着先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冯丰出来,脸上薄施脂粉,却依旧遮不住病中的憔悴,只有双眸发亮,眼里仿佛燃烧着一小簇奇特的火焰。 “李欢,我走了。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放心,我既然活下来了,就会好好活下去,你不必担心。” 李欢正要说什么,听得有来访的铃声,他去开门,是黄先生夫妇。 夫妇俩这些天第一次见到冯丰穿戴整齐、神智清醒地站在地上,都感到欣慰,黄太太正要开口,冯丰先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妈,爸,你们来啦……” “小丰,好点没有?” “你们放心,我好啦。正准备出院了。” 黄太太细细看看她的脸色虽然依旧憔悴,却也不再坚持,只说:“回家养着也行。小丰,我们送你回去吧。” 李欢不想让两位老人奔波,赶紧道:“伯母,我会送冯丰回去的,你们就不用麻烦了。”, 黄太太犹豫了一下,却见冯丰淡淡道:“妈,还得麻烦您和爸送我。” 黄太大点点头,李欢没有再坚持,只默默地将一些杂物收好:“我给你拿下去。” “谢谢。” 下了电梯,走出住院部的大门,她抬头看冬日里的暖阳。黄先生去开车,冯丰和黄太太一起站在医院的门口等着。不一会儿,黄太太的手机响起,她走到稍微清净点的地方接电话。冯丰独自站在原地,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久违的金色的光辉,洒在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身上,仿佛给每以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一个人手里拿着老大一束玫瑰匆匆赶来,他的脚步那么仓促,在人海里,在这样来来往往穿梭的病人家属或者病人里,红色的玫瑰,是那么不合时宜。 他显然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已经不再恨年轻了,往常仓冷的面颊已经刻画了痕迹,如少年人一般褐色的柔软的脖子,也变得硬朗。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的俊秀,相反更为他的俊秀添加了分量,就好像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里,多加了几根泡山椒,别有一种令人上瘾的鲜辣可口,淡淡的,又令人回味无穷。 他仓促的脚步迎着住院部大门口的一个女郎停下。女郎穿一件||乳|白色的大衣,胸前别着一朵黑色水钻的胸花。她长发轻扬,脸色苍白,眼珠乌黑,两只手豆放在大衣口袋里。 两人之间隔着5级台阶。 很短的距离+。 她在上面看着他,他在下面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想起自己应该上去,她却先下来了,神情十平静:“叶嘉。” “小丰!” 他将手里的玫瑰递给她,她伸出手来接,他看到她的手背一片乌黑,掩映在绿叶红花里,是一种凄楚的对比。 “叶嘉,谢谢你。’ 他久不能语。 她的长睫毛阖住眼帘,又抬上去,这令她的眼眶更加深陷,脸色也更加苍白,看起来,可绝不美丽。可是,他凝视着她,如凝视着一朵最鲜艳的玫瑰。 “叶嘉,我走了。’ 他慢慢地说:“小丰,你的身子还没痊愈。” 她嫣然一笑:“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要去哪里?” “我回家。” 回家,哪里才是她的家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6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6部分阅读 ? 然后,他看见她转身,旁边一位妇人向她走来,他认处正是黄晖的母亲。黄太太温和地看他一眼,点点头。这位是冯丰的前夫,她是知道的。他是来看冯丰的吗? 她见冯丰不语,就没有问她,只是拉着冯丰的手,两人行如母女慢慢地往前面走。前面停着一辆刚开来的车子,开车的正是黄先生。 两人一起坐在后座,黄先生发动车子,很快,人车都渺渺远去,再无一丝踪影。 有人拍拍叶嘉的肩,他回头,见是李欢。 “叶嘉,再见。” 他没有做声。 李欢转身上了车,大中很快将车子开走了。 叶嘉依旧站在原地,看熙熙攘攘的人流,这里,是病魔聚集地,是不幸的坟墓、哭泣的汇总。每天,都有大量的人病重或者死去,可是,这并不妨碍世界的闹热。 没有了一个人,世界绝不会因此而净清的。 只是,自己的生活中,若没有了这样一个人,还会有什么颜色呢? 冯丰拿钥匙开门进去,一屋子的冷清,但是,却很整洁,桌上甚至没有什么灰尘。 黄太太一进们,立刻就明白冯丰为什么执意要回家了,因为,她一进门,就那么浓烈地感受到这屋子里有儿子残留的气息。 她觉得十分奇怪,却没有做声。心里那么酸楚,儿子在这里得到了爱情的最初的体验,却也永远和最爱的人天人相隔了。 冯丰开了饮水机,招呼着黄先生夫妇,要给他们倒水。 黄太太看看她淤青的手背,想到儿子,对她就更多了几分怜惜,叹息一声:“小丰,你坐着,我来。” 黄先生却背着手,在屋子里四处看看,全面检查了一下安全设施,终究还是不放心:“小丰,你一个人行吗?还是到我们家里住一段时间吧。” “爸,现在保安措施很全面,您放心。” 她顿了顿:“而且,我不会再做傻事的。” 夫妻俩见她眼神坚定,才暗暗松了口气。 黄太太陪她说话,黄先生在冰箱里找了点东西到厨房里做了一些饭菜,三人吃了 ,又休息一会儿,夫妻俩才告辞。冯丰送他们到门口,黄太太回头,见她憔悴的面颊,拥抱了她一下,哽咽道:“孩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了黄晖,你也要好好活着。” “妈,我知道。”她也紧紧拥抱着黄太大,“您放心,我会常常来看你们的。” “嗯,你记住,你还有我们。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和我们说。” “会的,一定会。” 她见他们还不放心,微笑道:“我的好友珠珠下午会来陪我,你们放心。” 夫妇俩才放心地离去了。 关上门,屋子里顿时空荡下来。 她看看四周,除了窗外那么狰狞的防护栏,整个屋子,什么都没有改变。其实,是改变了的,有些东西的改变,肉眼看不见,但心里是清楚的。 某一个夜晚,自己出去看一场电影,回来,世界就变了模样。 自己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看电影的。 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去看电影……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因为如此,第一个踏上这间屋子的大男孩,他永远也不会再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脸上带着羞涩的神情,说:“有我在,你不用害怕”了。 今后,就真的不用害怕了吗? 她怔怔地在沙发上坐下,这屋子里进了一个人的气息,仿佛就永远充满了他的气息。 那是一种温柔的气息! 天色越来越黯,她枕着这丝温柔的气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全是梦境,甜蜜的梦境,自己和一个男孩子,在c大的校园里、球场上、食堂里、在他家里……一路上,有他朝气蓬勃的脸,美昧的甜汤,所有一切,全是关于爱的往事。 那是一种轻松的甜蜜,和其他人在一起都从未有过的,没有压力、没有秘密,如沐春风。 她在梦中咯咯地笑起来,因为黄晖抱着一大束玫瑰往女生寝室走来,而她自己,就站在317寝室们开辟。笑着看着他傻傻的表情。 他喊:“冯丰……” 她笑着不答应他,愉偷退回寝室,想逗他着急,其实,是拿了包包要跑下去的。 “冯丰,冯丰……” 他的声音越来越急,好博像就响在门口。难道黄晖跑到女生寝室来了?那里有严厉的舍监——两个严肃的老太太呢。两人一个赛一个的火眼金睛,他怎么上得来? 她笑着去开门,手一接触到门柄,门外却空无一人,黄晖不见了…… 她蓦然惊醒,睁开眼睛,起身走到床边。窗外有淡淡的月色,很弯的一轮月亮黯淡地挂在天空,夜早已深了。 她侧耳倾听一下,四周十分安静,只偶尔有微风沙沙的声音。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慢慢起身,走到门口,一下拉开了门。 门外,果然站着一个人。 她失声叫一声“黄晖”,就扑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一双失手那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近乎贪婪地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 神秘人是他 可是,冯丰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头,每一个人身上的气息是不一样的尽管这种温暖的气息自己也很熟悉,可是,这不是黄晖! 不是黄晖啊! 冯丰立刻就放开了来人,怔怔地后退半步,一只脚踏进门内,一只脚还放在门外,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 是李欢,他不知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怀里忽然一空,那丝淡淡的香味立刻远去,李欢强自稳住心神:“冯丰……” 她淡淡地:“李欢,你怎么来了?” “我有很多事情要给你说。” 她想了想:“你进来吧。” 然后,她转身进去按亮了开关,,明晃晃的光线让二人都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腿脚有点麻木,因为在门外站得太久。 李欢在沙发上坐下,拿出一串钥匙放在茶几上。 她淡淡地问:“你什么时候有我的钥匙的?” “得知你屋子里进了小偷后,我就叫人去弄的,这种钥匙,并不难……”他斟酌着字眼,按照现代人的话来说,这是侵犯“隐私权”,但是,自己只是拿了钥匙,黄晖在这里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进去过,只是为了防备“万一”……可是,这终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冯丰,对不起!” “没关系!” 也就是这套他弄来的钥匙,救了自己一命。 她这才明白,那些日子,他一定都在暗处。只是因为黄晖来了后,他有短暂的离开。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遭到袭击,牺牲了黄晖。 李欢轻轻拉住她的手臂,放柔了声音:“让我和你在一起吧!这是非常时期,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冯丰,我们两人都是他们的猎物,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能够分开?” 她想了一下,没有再拒绝,自己活下来,并不是为了再一次被黑手迅速杀掉的。单靠自己一个人,也实在是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李欢见她没有反对,喜不自禁地连声问:“我留下好不好?” 她还没有回答,他立刻自己接了下去:“这里是居民小区,人多,而且保安措施很好,警方也有留意……” 她点点头 李欢见她点头,心里除了高兴,不知怎地还有一种莫名悲凉的激动!其实,他还有更好的地方可供两人选择,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这是她买的房子,她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彼时彼地,他再也不愿意让她有种“寄人篱下”,朝不保夕的感觉了。 她的地盘她做主,自己来寄她篱下,又有何妨? 她软软地坐在沙发上,他去去弄了两杯热饮。她看他的动作那么熟悉,才明白,难怪自己回家时屋子里整整齐齐,冰箱里一应俱全,原来是他一直都有叫人料理。 她捧着滚烫的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大口。 李欢开始详细地跟她谈起自己遇袭的经过,几次夜探别墅,他毫无保留,将自己所有的分析推测,甚至将那夜发现一个很像叶嘉的人影的事情也告诉她了。 要是以前,他是不会提这一的,可是,他不想对她再有任何隐瞒。 ‘ 她静静地听着,虽然以前就知道大半的详情,可是,听得黑衣人那么像叶嘉时,她还是震惊地直立了一下身子,直觉到:“肯定不是叶嘉,叶嘉不会害我的……” “我也知道不是叶嘉……”他回忆当天的情景,那天明显是几拨人马,即便像叶嘉的黑彰,也不一定就是恶意,因为他是往屋子里去的,而不是像那些人在黄角树下敲敲打打。 “你把这些告诉叶嘉了吗?” 李欢迟疑一下:“我告诉了他一部分,但是有所保留” 她想,要是自己,估计早就去问叶嘉了。但是李欢不同,他是帝王出身,疑心重,即便不当叶嘉就是黑衣人,也不太可能和他坦诚沟通。 她想起叶霈送李欢出土弓箭的事情,忽然道:“你看会不会是叶霈?” 叶霈那番作为,明显是怀疑到了李欢的身份,她有点骇然,如果叶霈因为某些原因,“确信”孝文帝穿越千年活到现在,他会怎么做? 把李欢抓去研究?还是杀了李欢做摩僧肉吃? 她越想越害怕,失声道:“莫非刘子业、苻生他们都是被叶霈抓了?” 李欢听她口口声声说“叶霈”,有点奇怪:“你怎么就认定是叶霈了?” 她反问:“除了他,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 李欢摇摇头,的确再也想不起其他任何人了,就连芬妮,他也从未对她透露过半个字。她对他的了解,其实,并不比一般人多多少。 他自己也一直怀疑的是叶霈。 “他们要找我,还可以理解,可是,几番袭击你,就太让人不解了。冯丰,你并 不是穿越千年的古人……” 不怕老婆的站右边 两人回到沙发上坐下,李欢柔声问:“你饿了没有’想吃什么?” 她揉揉困乏的眼睛,又喝了一杯热可可:“我先去休息一下。” “嗯。” 她去了房间休息,李欢就随意躺在沙发上,他也早已精疲力竭,这一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她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简单洗漱一下出门,见李欢已经坐在客厅里,正在翻阅一叠材料。 他听着她的脚步声,立刻转过头来:“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吧。” 他起身走进厨房,她跟去一看,才发现案板上摆着好些材料,他已经弄好前期的所有准备工作。李欢弄了几味小菜,不到半个小时,饭莱就上桌了。 自从住院以来,冯丰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现在坐下去,就埋头大吃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饥饿还是还是因为的味道好,她连吃了三碗。心里只想着,既然要活下去,就要好好活下去。深陷的眼眶、丑陋的肋骨,就让它们统统随风去吧…… 李欢见她吃得那么香甜,虽然一直不曾多说一语,但是,心底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柔情。她肯好好活下去了,终于会好好活下去了。 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呢?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在那一道明亮的光圈里,能看到许多飞舞的尘土。 她在沙发边坐下,茶几上放着一杯玫瑰的花茶,冒着腾腾的热气。李欢面前,则是一杯绿茶,细细的竹叶青倒正着,特别晶莹别透。 她才发现自己家里多了这么些东西,看来李欢真是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她拿起茶几上先前李欢在研究的大摞材料看看,都是病历和体检报告,自己的、李欢的,看样子,李欢正在比对什么。 她看不明白其中的数据,李欢就自己所知的一些和她解释一下、她才发现,李欢早已在上面下过苦功了。 两人议论到后来,天色已晚,她随意活动了一下手脚,想起今后的打算,也许是太过激动,脸颊绯红,走得几步,只觉得头晕眼花,差点晕过去。 李欢赶紧扶住她:“你还没有痊愈,激动不得。” “我知道。” “休息一会儿,我弄东西给你吃。” “嗯。” 李欢在厨房里忙碌,她进书房打开电脑,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赶稿子,寒假导师布置的一些论文……每一样,都不能再拖延了。 她打开文档,写的专栏是分集的,应该续下去,好在过年放假,专栏本来就停了几天,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可是,看了半晌,却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发了一会儿呆后,只觉得困,趴在电脑桌上就睡着了。 李欢走进来,本想叫她吃饭,但见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拿了一件厚大衣轻轻给她盖上,刚披上,她就醒了,揉揉眼睛。 他柔声道:“吃饭了。” 也许是中午吃得过饱,她并不觉得太饿,端起饭碗,扒拉几口,喝了碗汤,就不再吃了。 李欢却吃得津津有味,灯光下,他的白头发看起来特别奇怪。 没来由地想起“犬夜叉” ,那个巨帅的半妖披散一头长长的白发,李欢的白发短,如果留长了,会不会就变成犬夜叉7了? 她注视得过久,李欢抬起头,笑道:“看什么呢?” “你的头发为什么会白成这样?” 他放下筷子,凝视着她:“那晚,我真怕你醒不过来了……” 虽然对他那么熟悉了,可是,这样的目光,她却是第一次见到,太过深切,令她有点不安。 她没有做声。两次的白发,都是因为自己。 这一刻心里特别脆弱,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好像镜花水月,对自己好的人,已经一个一个去了,剩下的,能够多存在一秒,也是好的。 好一会儿她才道:“你应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的身体很健康,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放心吧。” 真的那么健康,会一夜白头吗? 她叹息一声:“你不应该留在这里,应该去盯着你的酒搂。隔壁有你安排的人就行了。我不会再做傻事的。你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7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离开吗?为什么要离开? 自己在这里,不仅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倒仿佛回到家的感觉,很长一段时问,自己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温暖、柔情,看她长长的睫毛煽动,还情不自禁地心跳,仿佛一个初恋的少年。 其他地方,怎能比这里还要愉快? 她在哪里,家就在那里呵。 要休息,还有比这里更合适更愉快的地方吗? 他的目光益发温柔,柔声道:“酒搂有人管理,没关系。” “怎会没关系?老板长期不在,员工股怎么会安心上班?” “大祥在全权自责,我只偶尔去看一下。现在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 她难以想象,一个老板这么长时间疏于业务,酒店生意还会那么好? “要不要开家分店?” “有这个打算,但是,暂时不会动工。毕竟,这种高档消费,人们喜欢‘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多了,就掉份了……” 冯丰见他完全是一副商人的盘算,她没在李欢的酒楼消费过,也不知道究竟如何“高档’法,只知道他天天威逼高纬等人要弄出新莱品给芬妮品尝。 李欢看她面上的神情,忽然想起自己拿芬妮挡驾的事情,这一刻,感觉完全是自己给自己弄幅枷锁,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解释太牵强也很可笑,就什么也不说了,心想,以后的一切都得用行动来证明,现在,自己说这些也毫无益处。 他笑起来:“我聘请的总经理可不是白拿钱的。对了,我给你讲一个他的笑话” “什么笑话?” “我公司的总经理十分怕老婆,很想知道公司的其他男人是不是都和他一样。一天他集合公司所有已婚男人。命令:‘怕老婆的站左边不怕老婆的站右边。’之后一阵马蚤动,大部分人都去左边,只有一人去右边。还有两个原地不动。主管问第一个原地不动的人:‘为什幺你站着不动?’答到:‘我老婆交代过我,公司分派别,要保持中立,哪一边都不要参加,所以我站在中间。’他问第二个原地不动的人:’为什么你站着不懂?’答到:‘我老婆说凡事不可自己作决定,要先问她才算,我可不可以先打个电话给她?’适时众人皆以敬佩的目光投向独自站在右边的那住男士,并请他发言……你猜他怎么说?” 冯丰不由问道:“他怎么说?” “他就说:‘我老婆说人多的地方不要去。’” 冯丰几乎笑出声来:“李欢,你哪里看来的笑话用来编排你的总经理?” 李欢也笑,这笑话自然是随口套在“总经理”身上的。但见她许多天来第一次咧嘴大笑,不由得百感交集。他凝视着她的笑容,心想,以后,若都能是这样,那该多好! 这一晚冯丰没有加班,很早就休息了。 李欢住她隔壁,睡房里一应不缺,却觉得空荡荡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翻来覆去到半夜,才恍悟,敢情以前在医院里时,每天抱着她入睡已经成了习惯,现在,蓦然变成自己孤单单一个人,一床冷被,就严重不习惯起来。 吃惯了大餐,一下变成了冷硬的窝窝头,这种从欧洲到非洲的巨大落差,也实在太令人受不了了。 心里越想,就越觉得煎熬,就像一个焦渴到极点的人,明明看到面前就有一碗清水,却总是够不着,只能越看越渴,活活渴死。 他翻身坐起来,依旧睡不着,轻轻推开门出去,在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冷净的啤酒入喉,浑身的燥热不到没有得到丝毫亍静,反倒跟着了火似的,烧得人几乎要跳起来 他走到她卧室的门边,伸手轻轻一推,她并未将门反锁,只是寻常地关着。 他一怔,才发现她是如此信任自己,对自己,丝毫也不曾设防。 她信任自己呵! 这想法令他又开心又自豪又激动又愧疚,五味杂陈,浑身仿佛都在轻轻地颤抖。 他默默地回到沙发上坐一会儿,才又回到房间里重新躺下。 这次躺下,心里很快就安宁下来,不一会儿,就酣然入睡了。 早上,冯丰刚刚7点就起床。 李欢的房间透着灯光,她想,他可真是早啊。 他只虚掩着门,这是他的习惯,以前两人“合租”的时候,他也总是不关门的还曾经大言不惭地说,不关门是因为在她面前没有什么秘密。 她轻轻走进去,却见他正坐在桌子边上看着一件东西。 一听见响动,他下意识地立刻将手里正在把玩的东西往抽屉里塞。 她有点好奇,走过去:“李欢,是什么?” 他见她好奇的目光,也不隐瞒她,拉开抽屉,赫然是一把手枪。 冯丰吃了一惊,这是一把小型的美杜莎左轮手枪,适合于小范围射程。 李欢是从哪里得来的?在民用自卫武器市场上,左轮手枪占有的份额较大,是最受欢迎的枪种,这与左轮手枪外型美观是分不开的,1981年,美国第40任总统里根遭暗杀受伤,凶手钦克利使用的就是从市场上购买的左轮手枪。 三个人的情人节 她对现代战争史很感兴趣,在李欢来现代不久时,曾经和李欢连续三天打谈从冷兵器时代到现在热战的武器发展简史。李欢了解了这一段历史后,有时看战争大片,看到航母集结、战斗机翔集、走炮轰鸣,机枪扫射那种极强的成力,总是忍不住心痒拜的,想去弄一门枪炮来瞧瞧,至少得弄一柄手枪,看看他们和冷兵器时代的刀枪剑戟,究竟有何区别。当时,她以为李欢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不知到哪里去弄了这么一把手枪。 她拿起仔细看看:“李欢,你从哪里得来的?” “通过道上的朋友弄的。” 他轻描淡写地,只要肯付钱,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手枪是面对面使用的近距离武器,一定要可靠,左轮手枪的优点在于一旦瞎火,只需再扣一次扳机,那发“死弹’便会转到以边,立即可以补上一枪。而自动手枪遇到这种情况,要退弹是来不及的。 李欢喜欢这个款式,还在一个秘密的隔音房训练过一段时间射击,现在,他的枪法,他敢说,其实,并不逊色于射箭了。 冯丰这才明白,他单独一人度过的一两年里,在他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许,更因为他遭遇的偷袭,才让他加剧了“自卫”的意识? 他忽然问:“冯丰,你会用枪吗?” 当然了。她想起自己刚进大学时,军训过一个月,用的是那种老式的半自动步枪,演习那天,每人5发子弹她5发全中。那种枪托很沉,许多女生拿起都吃力,只能乱打一气,教官把她当典型,叫她再打一次,依旧是5发全中,还颁发了奖品给她。 她轻轻把手枪放回抽屉里,暗叹一声,自己和李欢,以后究竟会面临怎样可怕的情景?这时她忽然很庆幸叶嘉不在这里,庆幸李欢没有完全让叶嘉得知真相。真有如此强大的幕后黑手,也许,完全不是自己几个人能对付的,多让一个人涉险,又有什么意思? 他拉上抽屉微笑着叫她:“冯丰,我们去跑步,锻炼一下。” “嗯。’ 自从出院后,她就决定要吃好睡好锻炼身体,如果一直顶着一个这样生病的身体,除了变成一个拖累别人的林黛玉,她想,自己还能干什么? 这个时代,已经不流行多愁多病身的林黛玉了。 要做林黛玉,还得看看身份,有没有显赫背景和出身的支撑。 如自己这等打不死的小强,要想像林黛玉的样子,那就真是东施效颦了。 自己宁愿做女超人。 这天,送仙桥的小店如期开门。 萧昭业等人都惴惴不安,这是他们在21世纪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原指望冯丰带他们好好玩耍几天,没想到整个假期冯丰都躺在医院里。三个人完全是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的。隐隐地,也探得一丝消息,说冯丰并不是生病,而是自杀,冯丰她为什么要自杀? 门开了,刚打扫完卫生,只见一辆车停下,他们都熟悉这辆黑色的宝马,那是李欢的车子。三人一起走到门口,心想,李欢来做什么? 车门开了,竟然是冯丰和李欢一起下来的。 众人顾不得李欢,赶紧迎上去,一个个喜出望外,倒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直叫 “姐姐……” 冯丰答应着,看看四周:“刘昱呢?” “我们也没有他的消息。腊月二十九,他离开网吧后就没有消息了,老板说他辞职了。” 冯丰和李欢都一惊,那段时间,大家都在医院里,疏于防范只怕刘昱已经很从容地被神秘人抓走了。 众人并不在意刘昱的死活,倒是见到李欢就不自在,尤其是他顶着一头白发,看起来极为妖异。 李欢见这三人把自己当洪水猛兽一般,瞪眼道:“快去干活,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冯丰点点头:“你们放心,他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三人立刻转身去干活,不时偷窥李欢的一言一行,一个个暗暗猜测他不知怎么转了性子,在冯丰面前好像又恢复了以前言听计从的样子。 这让他们觉得安全和放松,哥哥仿佛认为,冯丰做主总比李欢做主好,她能控制住他总是一件好事,否则,他一暴虐起来,众人又有得苦头吃了。 冯丰在小店四周看看:“你们最近淘了些什吗货?” “昨天淘了一些,你看……但是,姐姐咋天下午通知我们收了几十箱货,我们根本不如道这是哪里来的……” 李欢在旁边插了一句:“后天是情人节,陈姐这次去东南亚考察,我托她发了一批泰国风情的情人饰品回来,成本价是1 8元一个。她没有收运赍,不过,你可以核算进去,你可以卖188元一个……” “天啦,我还以为是姐姐定的。” “卖l88元?那我们不是能赚很多?” “情人节,真有这么多人会来买吗?” “这个情人节究竟是什么节日?现代人是不是很无耻啊,情人都要过节……” 冯丰不想给他们解释“情人节’的来历,他们还以为情人节是“偷情节”呢。 李欢见冯丰不理睬,自己耐着性子给他们简单讲了一下这个从网上看来的节日,三人听得一知半解,也不管老婆节还是情人节,只想能挣钱就行了。 冯丰看摆出来的情人饰品,很有异国风情,大为高兴,心里一动,立刻叫萧昭业书写海报。萧昭业除了大字,早已学会了写彩色的pop海报,当下,兴高采烈地领命。 “我们情人节这两天搞一下促销。萧宝卷,你的绝技还记得吧?” 萧宝卷乐得几乎要跳起来,“当然记得了,好久没有表演过了。” “高纬选几支缠绵悱恻的曲子,当天营造情调就看你的了。” “好好好。” 李欢见她安排得井井有条,笑道:“我呢?” “呵,情人节,你的酒搂生意那么忙,你应该去管自己的。我们这里,就不用你来了。” 李欢佯做生气:“没有利用价值就要把我赶走了,我还可以签售……” 迟来的玫瑰 冯丰想起他去年在这里签售的情景,不由得笑起来:“行,你不说我还忘了。明天签售吧,看看你还有没有号召力。” 海报贴出去,冯丰又花了1000块,在c城最大的两家日报上,各自刊登了一小条分类广告。当天晚上,她还在一些征婚交友网站、论坛和淘宝网上发布了信息。 第二天众人提早了一个小时开门,早做准备。沿途,所有商家铺天盖地的情人节攻势发动得淋漓尽致。冯丰想,自己是迟了半步,也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有效。李欢带了三套西装来,虽然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牌,但是,都崭新笔挺,三个人大为意外,冯丰却笑嘻嘻的说这是他们的工作服,叫他们等会儿再穿。 上午九点,高纬的一曲《乐府》率先拉开序幕,然后是萧宝卷的杂耍表演,因为担横幢弄得特别高,特别惊险,很远距离的行人都发现了。很快,小店周围就围得水泄不通,就连外面的街道也拥挤得人山人海。 李欢笑道:“比酒楼开张时人还多。” 冯丰忙于理货,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忽然想起酒楼开张那日也是跟她决裂之时,正因为如此,才造成了她后面的种种不幸,究其根源,自己即便不算罪魁祸首,也应该负很大责任,尤其是利用芬妮伤她的心,如今想起来,更是难受。 几张大桌子拼成的展台上摆满了那种情人小饰品,冯丰忙得手忙脚乱,心想正主儿还没上场呢,到时,不知要挤成什么模样。 到十点准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萧昭业西装革履,充当司仪,按照冯丰为他写好的稿子,介绍李欢出场。他本来就能说会辩,这一番煽情做作,倒是符合主持人的风格,然后,李欢就粉墨登场了…… 人群一下炸开了锅,好在有几个粉丝自动组织了一下,让大家排队,大中和阿水就充当保安维护秩序,吆喝了好半天,才整理出一点秩序,络绎不绝的队伍开始涌上前来签售。 三个店员都换成了新西装,看起来,倒格外地一表人才,李欢签名,三人负责站在旁边递货进货收款,一切都井井有条。 尤其是萧昭业,他本来就生得清秀,在非李欢粉丝看来,他甚至比李欢还要帅一些,因此,还有不少女孩子问他要签名。 这可把萧昭业乐坏了,一板一眼地用毛笔给她们签名。 冯丰在一边暗笑,要是在古代,他们拿着萧昭业的这笔书法,只怕还能值得几个钱,在现代,可就不值钱了。 冯丰一个人在店里接待来买其他东西的散户,因为人流量大,尽管进店买东西的人远不及外面排队签署的,但是找钱收钱也累得她手软。 签署到下午3点菜结束,人流减弱,客户并未散去。李欢进店里喝水趁机透透气。 他见冯丰的手指在收银台上噼里啪啦地操作,手背上的淤青越是明显,忽然明白,她之所以这么快就“精神复原”,原来是陷入了另外一种“逃避”——用紧张的繁忙来忘记心里的忧虑和悲哀。 可是,一个刚出院的女子,又经得起几天这样的“体力锻炼? 他站在她身后,柔声道:“你歇一会儿,我来。” “不用,”她头也不抬,打完一个单子。随着签售的结束,人流量的减少,店里的客人更是明显减少,剩下的,也都在外面拥挤着给现金,买那种188元的情人饰品,对店里的其他货品倒不甚感兴趣。 “行,开三个分店,你们三人一人管理一个店,自己做店长,招聘员工。” 三人大喜过望,虽然一个个累得腰酸背疼,却一点抱怨都没有。冯丰当即一人发了两千元红包,告诉他们,明天生意好时,还按照今天这样发红包,当作他们的“情人节”礼物。 她看看门外的大中和阿水,也一人封了个红包,亲自走过去双手给他们:“呵呵,谢谢你们辛苦了。” 两人都推辞。 李欢笑起来:“大中,你拿着吧。’ 大中见老大发话,才接了。 可是,阿水却之意不接:“叶医生已经给过我报酬了。” 他和叶嘉仿佛有着很特殊的关系,冯丰想,要不是叶嘉绝对信得过的人,他也不会派他来这里了。 她点点头,完全尊重他的意见,没有强求。 回到家里已经快一点了。 冯丰累得不行,眼皮都快自动合上了。她正要去睡觉,李欢拉住她的手:“你先坐着,我给你热敷一下,不然手会很疼的……”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冯丰才意识到两只手都火辣辣的,手背上的淤青黑得如煤炭一般,显然是今天长时同操作收银机器,加重了伤。 他弄了热帕子来回地给她敷一阵,又拿了油膏细细给她涂抹上,包扎好,柔声道:“明天你不要动手了,只需要在一边看着就好。” “不行我得亲力亲为。” “弄坏手就划不来了,明天叫高纬在里面站柜台,你只需要看着就是了。” 眼皮倦得几乎睁不开l ,她不和他争辨,转身就进屋子睡觉去了。 李欢检查一下四周,也进屋睡觉了。 第二天,冯丰还是7点按时起床。拉开窗帘,外面的天空还黑乎乎地。她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有自己和黄晖一起拍的很少的几张照片,她拿起一张黄晖的单人照看看,低声自语道:“黄晖,情人节快乐。” 照片里,黄晖笑得那么灿烂,好像也在无声地说:“情人节快乐”。 她想,如果他还活着,这个美好的节日,自己和他一定还在丽江看传说中的“一米阳光”,或者去看杨二车娜姆那个奇奇怪怪的别墅。而且,他一定会送自己一束大大的红玫瑰,就像他第一次送自己花时那种傻傻的样子,理由也很理直气壮的“ ……寝室里的男生说,追女孩子是要送花的……” 她笑起来,心里充满了一种异样的温暖和力量。她想。今天又是新的天了。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直到找到那个真正的凶手为止。 一走进客厅,才发现客厅的大花瓶礼插着很大很夸张的一束玫瑰。 李欢穿一身新装,仿佛舞台上的男模。 她有点吃惊,他这么早从哪里弄来的花? 他但笑不语,心里却十分激动。自己来现代三年多了,第一个情人节,她和叶嘉在c大的小别墅里你侬我侬,第二个情人节,是被一干小暴君的出现扰得鸡飞狗跳。这一次,是自己来现代后第意次和她一起过“情人节”。虽然这是个已经商业化得完全失去了浪漫氛围的节日,可是能够在一起,本身不就是一种最大的浪漫? “客厅里空荡荡的,我弄点花装饰一下。” 他若无其事地,好像那花儿一点含义也没有;她也佯装不知道他的心思,同一屋檐下的日子其实也持续不了多久,到开校,自己就要回学校了。 李欢满头的白发,李欢的用心良苦,自己还能说不清楚吗? 其实是清楚的,也许很早就清楚了。 只是有些事情,稍微错过一点儿,就隔了太大的距离,要想抚平,就再也不可能了。 小店这天提早开门,除了情人节饰品,还破天荒地兼卖玫瑰,只卖单一的红玫瑰,全是包装好的,刚好五百束。此外,还有上千支从三圣乡连夜进来的零散单枝玫瑰,是用来做礼品促销的,每一枝都鲜艳欲滴。 冯丰一下车,就见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前任情人和现任情人的待遇 冯丰一下车,就见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李欢走侧门进去,排队的人见小店的女老板一个人过来,一个个围上来七嘴八舌地: “李欢什么时候开如签售啊?” “今天签售多久啊?” “有小礼品赠送吗?” …… 冯丰不慌不忙地一回答,然后,她看到维护秩序的大中,阿水,两个人如两个专业级别的保安那么尽职尽责。还有些小工,是临时请来帮忙的。 而萧昭业等人也早已各就各位。 这时,冯丰才发现店门外贴着几张李欢超大的海报,昨天来不及弄,只挂了李欢的几张小海报。今天,萧昭业不知从哪里弄了这吗几幅大海报,宣传的气势更足了。 萧昭业十分得意:“姐姐,今天生意肯定更好。” “呵呵,干得不错”、 高纬已经调好琵琶,在弹奏《情人调》了,萧宝卷的担幢表演徐徐出场,围观众人被这附加的表演吸引,一个个摒住呼吸欣赏。 萧昭业机灵,西装革履地给每一个买饰品的女顾客送上一支玫瑰。 表演完毕,李欢正式上场签售。 冯丰在一边忙着递送货物。 人群很混乱,拥挤中,有人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她以为是取货的顾客,也不在意,只温和地声回答:“马上……” 手里的货物一轻,一个人接过了她手上的工作,替她递送。 她抬起头,呆了一下,只见叶嘉满面笑容地站在身边,若无其事地递送货物,好像她雇佣的一名小工。 这是出事以来,两人最近距离的一次见面,冯丰呆呆站在他身边,看他的微笑的眼角,有皱纹了,有属于男人的那种深刻的沧桑了…… 忽然想起2 7岁的迦叶,那般的英俊、处男、智慧、慈悲、温存、善良……如佛前一朵最纯洁的玫瑰。 可是,现在是3岁的叶嘉了。 原来,迦叶也会老去! 当美男子老去…… 她递一件货物给他,他接过,轻轻将她推到背后:“小丰,你不要动,有我就行了。” 她真的没有再动,只默默站在背后,看他替自己干活。 人群中,一个人惊呼一声:“快看,那不是叶嘉吗……”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冯丰暗道不好,原来人群里混了不少狗仔队,显然是昨天的签售影响太大,狗仔队得到信息,今天就来埋伏了。 心里那么恐慌,如果只是李欢,还无所谓,他上个娱乐头条也没关系,反正他经常是八卦的常客。可是叶嘉!叶嘉自来低调,如果被扯上了娱乐八卦版,就太不严肃了。 她惶恐地推他:“你快走。” 他微笑起来:“小丰,既然他们都看到我了,我又何必急于离开?我也帮你签售如何?” 早已在一边注视着的萧昭业大喜过望,立刻机灵地挪开一张桌子,摆了签字笔,提了手里的喇叭大声喊起来:“请注意,请注意,今天还有大名鼎鼎科学家叶嘉先生出场签售情人节饰品,凭收银条签售,大家快来买啊……” 李欢在一边观察他们的态度,完全是一副偶像崇拜的样子。心想,这几个小魔头,怎么对叶嘉的态度和自己迥然不同? 冯丰二话不说,傻傻地站在一边数钱,数得手软了,脑子里有点糊涂,好像忘了是数到哪里了。干脆就不再往下数,只拿出一叠装成几个红包,见人就发一个。 李欢接过红包,眨眨眼睛:“我也有吗?” “嗯。” 她又将红包递给叶嘉,叶嘉也不推辞,笑嘻嘻地接下来:“谢谢。” “今天有你们俩给我站台,我算是赚钱了。呵呵。我才应该谢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7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7部分阅读 谢你们。” 萧昭业嚷道:“要是叶医生天天来签售就好了……” 物以稀为贵,天天来就不值钱了。而且,就这小店,冯丰想,能请得起叶嘉和李欢天天来签售? 萧宝卷可不管谁签售不签售,直嚷嚷:“姐姐,我们去玩吧,我们没有情人,干脆去组队打游戏……” 这几个家伙就知道打游戏。 李欢道:“好了,今晚我请大家,先去酒楼吃饭,然后,你们想干嘛干嘛。” “芬妮小姐享受过的那些宫廷名菜,也给我们享受吗?” 李欢看萧昭业眼里一闪而过的那丝狡狯,这小于是故意的,趁此挑拨自己和冯丰的关系,也侧面讨好叶嘉。 心结大爆发 李欢恨这小子逮住机会报复,又为自己种下的苦果哭笑不得,不经意地看冯丰,却见叶嘉拉了冯丰走到一边,两人正在低声说话,根本没有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尤其是冯丰,她背对着这边,根本诶注意到几个人在说什么。 他暗暗松了口气。 萧宝卷趁机正要再说什么,但见他眼神严厉,又不敢说了。小声都嚷道:“姐姐说言论自由,你凭什么……” 不知好歹的东西,明明就是挑拨离间,还说什么言论自由——最主要的是会威胁自己的“自由”,明明自己就处于不利地位了,再给这几个家伙翻一顿老帐,不是更了不得? 李欢悄悄做了个威胁的手势,无声地说:小子,你再这样会死得很难看。 萧宝卷愤愤地,终还是不敢说话了,还老气横被地叹一声:“有得吃就不错了。” 李欢这才点点头::“今晚,你们想吃什么都行。” “喝酒也行。” “最好的酒,不过限量,不许喝多了。” 众人欢呼雀跃,自从李欢的酒楼开张后,大家和他的关系就日趋恶化,即使去,也是被抓去做苦力,整天小心翼翼的,完全是打杂小厮的地位。众人都很垂涎那些自己设计却无福品尝的宫廷名菜,也因此对李欢恨得牙痒痒的,把他当成十恶不赦的恶棍。这一次听得可以以客人的身份去享受,无不欢喜。 李欢哪里有心思听他们欢呼?只看到叶嘉和冯丰远远地说话,心里不安又不爽,只是觉得郁闷,想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却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可惜一个字也听不见,又不好意思走过去 许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了。叶嘉仔细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冯丰垂下眼帘,低声道:“叶嘉,有什么事情啊?” “小丰我在c大给你找了间单独的房间,安保措施很好。” “嗯。” 她答应,他松口气。 心里的难受不足为外人道,自己的妻子,却要另外一个男人来保护,这种揪心的痛苦,怎么也忍不下去。好在快开学了,她回到学校,就进入自己的羽翼了,要保护她,也是自己的事情。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冯丰一看,是一条很粗糙的装饰项链,下面的坠子是一个艺术木质的精美鸡心。 他轻轻将项链戴在她脖子上:“小丰,这是我利用从非洲带回来的一些饰品自己做的一条项链,你带着,好不好?” 叶嘉这样的呆子,竟然会亲手做项链。 他凝视着她:“小丰,你答应我,一定要天天带着,一刻也不要取下来,它会佑你平安的。” 心里不是不悲哀的。她失神了一下,才点点头:“谢谢你。” 她向自己说“谢谢。” 这两个异常熟悉的字眼,此刻听起来却是那么疏离。叶嘉还是微笑着:“它会佑你平安的,小丰,你放心吧。” “嗯,我们先去吃饭吧。” “我今晚还有点事情,先不去了。小丰,改天吧。” “行。” 几个小暴君在外面吹牛,李欢不经意地看店里,两人的举止并不亲昵,但是,十分默契,他说她听,有时点点头,他语调温存,她神情温顺,好像那种已经多年的夫妻,根本不需要怎么深入地说话,彼此一个眼神就会了解对方的思想。 心里不是不醋妒的,像有一条蛇在盘旋,吐着毒液,那么难受。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做什么,只能像傻瓜一般站在这里干瞪眼。 好在不一会儿,两人就一起走过来,叶嘉向众人招呼一声先走了。 这一刻,才明白,叶嘉比自己想象的更j诈,他这是以退为进哪,就连“签售”这种事情也要来掺一脚。 冯丰显然不如道他在想些什么,看叶嘉的车子开走,才道:“叶嘉还有事情,不和我们一起吃饭。走吧,我们自己去吃。” 她叹一声,看着萧宝卷等人“过年我没和你们一起吃饭,这一顿,就算朴上团年饭吧。” 众人闹哄哄地走进酒店。 迎宾小姐一眼就认出这一干人正是酒店最不欢迎的客人。冯丰、甚至那三名以前不过是在酒店做小工的打杂少年,他们来做什么?聚众闹事? 可是,这三个嬉皮似的少年。今天都西装革履,看起来满正经的样子,簇拥着冯丰,也不如道要干什么。 前台小姐、保安也发现情况异常,大为紧张,立刻走过来,保安正要发话驱赶,却看见他们身后的李欢,立刻闭嘴只等老板处理,一个个站在原地,恭敬道:“李总,您来了……” 李欢见他们一双双警惕的目光瞟在冯丰身上,淡淡道:“这座酒楼是冯小姐的,我们营业执照上的法人代表是冯丰,不是我李欢,她才是你们的老板,我只是她雇佣的员工 ……” 众人一个个女惊失色,酒楼换老板了?这个几次来擅闯的女人原来是酒楼真正的老板?是不是李欢终于妥协,争不过,把酒楼让出去了? 这个女人会不会全面接管酒楼?自己等人以前得罪了她.今后,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最重要的是,李欢对她的态度毕恭毕敬,完全是——看起来,真倒像是她雇佣的员工了。 冯丰不看他们的表情,对于李欢宣称的“自己是这里的老板”云云,更是无动于衷,只是率先往电梯走,高纬神气活现地跟在她身边,又狠狠地瞪一眼众人,嘀咕道:“叫你们狗眼看人低,以后叫姐姐把你们都炒了……” 电梯来了,冯丰进去,才淡淡道:“这不怪他们,他们以前也是履行职责而已。” 李欢站在她身边,又尴尬又后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女人都是爱记恨的,冯丰自然也不例外,要是她狠狠打骂自己几拳倒也没关系,只是这样不咸不淡地,也太令人受不了了。 她似笑非笑地:“有些人就是这样,爱憎一瞬间,欢迎时你可以是贵宾娇客,不欢迎时,你就是毒蛇猛兽,对不对,李欢?” 李欢颇费一番踌躇,答不上来。 萧昭业等人赶紧不失时机地赶上: “是啊,遥控器,今天芬妮小姐在不在?” “等会儿芬妮来了,看到你和我们在一起,你怎么交差啊?” “天啦,会不会是你被芬妮甩了,受刺激了?” 李欢对这三个坏小子恨得牙痒痒的,一口一个“芬妮”,明显就是故意作怪。而且,因为冯丰就在身边,他们完全不怕李欢眼中警告的火焰,反倒嘻嘻哈哈地变本加厉,希望将他气死最好,反正此时此刻,他是不敢动手。 冯丰根本没有听那几个小暴君说什么,脸上依旧挂着淡淡地嘲笑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脚步一踏进这座酒楼,就觉得异常的不舒服,几乎所有回忆都是灰暗而不愉快的,甚至包括黄晖的死! 心里是恨李欢的,恨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要不是他这般种种做作,黄晖怎么会死?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五楼,她猛然惊醒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一切怎么能怪李欢?他的一片苦心。自己即便不感激,可是,难道还要恨他? 在酒楼最好的包间里坐下,桌上很快上了酒楼所有的名菜。满满一桌子,自动旋转着。旁边放着一瓶五粮液。 总经理亲自来招呼,一道道地介绍酒店的看家好菜,不过,却没有什么人听他的,座上那几个小暴君对于吃喝,显然比他精通得多,根本无害他介绍。他礼貌地退在一边,李欢低声向他交代了一些事情。 服务小姐来开酒瓶,樱唇微启,缓缓介绍:“这瓶五粮液,出自600多年历史的明代客池,经过了9 0年的酿造,产量非常有限……” 三人互视一眼,心想,遥控器今天怎么舍得拿出这么好的东西招待大家?他一直都禁止众人喝酒的,因为冯丰说他们那么残暴,估计一小部分原因是整天沉溺于酒色,酒精中毒导致变态的。 他们偷眼看李欢,却见李欢只是看着冯丰,有点小心翼翼的。李欢的这种罕见的神情,令他们一个个都觉得很爽,也觉得非常奇怪,李欢今天又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他们虽然不如道他因何得罪了冯丰,但是,巴不得冯丰干脆煽他一耳光才好。但是想到他前一次那么凶恶地对待冯丰,又怕他反复起来,冯丰控制不住,心想,这个男人,要一直是个“耙耳朵”才好。 可是,很快,他们的视线就不再李欢身上,转移到了漂亮的服务员身上。 小姐已经倒好了酒,李欢举起酒杯:“迟到的团年饭,大家吃吧。” 仍然是不怒自威的,三个少年虽然很不想买他的帐,但看他那种气派,却不敢继续忤逆,还是端起酒杯,只一个个看着冯丰,看她的表态。 冯丰看一眼那个小姐,那么面熟,忽然想起那次自己来这里,李欢大宴芬妮,自己和黄晖如何被驱赶的情景。 冯丰也笑嘻嘻地举起酒杯:“大家随意吃喝,不用客气。” 这话虽然是对众人说的,可是,眼睛的余光也没有看一眼李欢。 爱情骗子 三个少年早已饿慌了,见冯丰发话,立刻就开动。 “这酒真不错……” “哈,好酒。” “我在喝一瓶……” 很快,一瓶五粮液就干得精光,服务员不再上白酒了,上来的是清淡的啤酒,随便喝。可是,众人对啤酒丝毫也不感兴趣,一人喝半杯,就开始猛烈吃菜。 这一桌子菜可谓各个朝代的宫廷名菜汇集:松仁鸡酱、醋溜脊髓、火熏猪肚、扣烂鹅掌、小葱拌虾米、大炒肉海参、坑羊炮饭、鼎煮羊羔、柳蒸煎攒鱼、鸡汤白菜、枣泥卷、八宝 攒汤、鹅炖掌、鸡肥银盘蘑菇、石花海白菜……尤其是那个鼎煮羊羔,还是李欢收集的一个小鼎加工成的,味道十分特别。之中还放着一道大菜:笋子炒鲜虾。这菜经过了加工,所选的笋子和虾都是上品,里面添加了一种极其特别的陈皮,有一种很淡的清香,一点也不油腻。 来现代后,第一次置身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几个小暴君也许是突然想起了一千多年前的皇帝梦,吃了一会儿,不由得一个个正襟危坐,一板一眼,都变得十分郑重。 不像在吃饭,倒像是什么祭祀大典了。 侍立一旁的服务人员,除了总经理外,其他人是见过这三个少年的,在他们心目中,这三个不过是街头泼赖少年,尤其是高纬,当初在店里弹琵琶,被众人呼来喝去,如小厮一般,如今,大家见他们三人变得如此奇怪,一个个心里都觉得有点诡异 尤其是萧昭业,他自诩风流博学,对于宫廷礼仪的遵守,自然比高纬、萧宝卷等人强得多,此刻拿腔作调起来,倒架势十足。 难道是他们换了一身新西装的缘故? 可是,街头少年即便随意换了一身衣服,怎么会连做派都改变了? 可是,他们三人却一个个不经意地看着李欢,此时此刻,那么强烈地感觉到,他才是南面称王,身上好像无形中有一种摄人的气派,一个个心有不忿,却不敢有丝毫的流露。 李欢当然意识到了众人情绪的转变,可是,也无暇去管他们。只如献宝似的把那道笋子炒鲜虾转到冯丰面前:“你喜欢的,多吃点吧。” 经理在一边微笑着补充:“这道菜是本店的招牌菜之一,以前我们以为做得顶顶好了,不过,今天见了李总第一次下厨亲手操作,才明白其中还有所偏差,做出来的味道更胜一筹 。冯小姐,您一定要多吃一点……” 他还没有说完,高纬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话:“李总不是第一次做吧?以前芬妮小姐来,是谁做的?” 李欢盯着他,这个小子撒谎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酒店自开张以来,自己除了今天回来时进厨房几分钟内做了这道菜,从来没有亲自动过手,都是写的菜谱让他们按照弄就可以 了。几时芬妮来,自己去做过菜了? 他忽然意识到,这几个小子不知在冯丰面前编排了自己多少的“绯闻八卦”,可是,此时此刻,他如何能够辩解?一辩解倒成了“争风吃醋”惹人笑话。 高纬被他的目光看的有点毛毛的,嘿嘿冷笑一声,又低头吃自己的饭菜,萧昭业等人见他心虚,自然替他掩饰,立刻嘻嘻哈哈地吃菜喝酒敷衍了过去。 总经理等人有点尴尬,识趣地客套了一番就出去了。 冯丰冷眼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诡异的表情,自己心底也冷笑一声,其实,她自来就很少相信这几个小暴君的话,因为他们的品质摆在那里,并不值得相信。 不过李欢的表现也太奇怪了一点,他喜欢芬妮,芬妮喜欢他,只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又何必做出那种无辜的样子? 一个男人,不是非常喜欢一个女人,会让她成为自己别墅里的第一个女人?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敢坦承? 原来,男人虚伪起来,比女人还虚伪的多。 也许,也不是虚伪,是想脚踏几条船而已,男人自来自信到无耻的狂妄,叫嚣一个茶壶配几个茶杯,三妻四妾也可以和睦相处,女人还不能醋妒。 李欢,他果然是做惯了皇帝的人,以为还是东宫西宫?还要互相平衡?今天在这里宴请芬妮,明天宴请自己,后天又该轮到哪一位相好? 可是,自己是他的什么人? 什么人都不是! 屋子里静了下来,这道菜还摆在冯丰面前,冯丰的筷子却伸向另一道菜,自始至终,根本 看也没有多看一眼李欢端起酒杯默默地喝了一口,这酒喝下去不知怎么是苦的。一点滋味也没有。 不一会儿,众人都酒足饭饱。三人不愿意面对李欢,急于出去玩,打一声招呼,就做鸟兽散了。 只剩下二人,冯丰也拿了包包,淡淡道:“李欢,我走了。” “好的,我们也该回去了。” “不需要,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冯丰,你怎么了?” 冯丰见他几乎带了点卑微的表情,心里不知怎地涌上一股怒火,他这是做给谁看呢?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是两个人关系的主动者,爱之时恨不得把月亮摘到你面前,恨之时,把你 踩在脚下也不足以解恨。 这里的娇客,应该是他的那帮有钱的朋友,是美女芬妮,有自己什么事情? 她转身就走,他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 她加大了声音:“李欢,你不用送我你如果放心不下,阿水他们送我回去也就行了,何必要你亲自送?你难道不应该在这里经营你的酒店吗?你的世界何时变成了围着一个女人旋转 ?” 她的心情自踏上酒店后就没有好过,李欢不敢多说什么,轻轻拉住她的手:“走吧,我们先回去。”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他追上去,依旧默默地跟在她身边。 走到大门口时,她突然停下,看着大堂左边那排十分气派的沙发。不少客人在这里休息。女客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束玫瑰,是酒店送的。这就是高档酒楼的好处,所有来就餐的男人 ,今晚都不用麻烦自己挑选玫瑰了。 记忆中,角落的大支巨大的青瓷花瓶依旧。花瓶高腰细身,如美女的婀娜的形体,以前放的是时令鲜花,今天,换成了大束的红玫瑰,是一种上等的品种,一些来就餐休息的女客 在那里欣赏,一边看还一边发出赞叹声。 黄晖两次陪自己来这里,都是坐在那里等自己的,因为有他在,自己才敢“擅闯”李欢的“王国”,没有被保安撵出去。 她想,真是一场讽刺,前一次还是众人畏惧的“瘟神”,这一刻,又变成了贵宾厅里的“上宾”。 只是,今后再也没有了黄晖,再也不会有黄晖了。 如果黄晖还活着,自己就是一辈子做这里的瘟神又有如何? 明亮的灯光下,她悄悄看自己的左手,手心里有一条淡淡的疤痕,太淡了,仿佛渗透成手心的掌纹。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在意,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那是当日在小店和李欢决裂时,自己走出门口,踩着一个小石块跌在地上划破的,从此,就在手心里成了永远的伤痕。那样小的一道伤痕,不细看,还以为是掌纹可是,它变成掌纹 ,就如生在心里的刺,更加消除不掉了。 她看着沙发上那些成对的情侣,他们相互依偎着,那么亲热。 这一瞬间,她觉得冷,仿佛自己一个人置身在无比空旷的天地之间,再也看不到尽头,看不到熟悉的、亲爱之人的脸。 她想,以后,这里的保安再要驱赶自己时,还有谁会挺身而出保护自己呢?这一生中,还能到哪里去找一个像黄晖这般,全心全意,只有爱,没有报复、压力、等级差异的伴侣呢! 是不是因为太完美,所以,才注定永远也得不到? 最好的,为什么来得那么迟,又消失得那么快? “黄晖啊,你不等我!为什么不在这里等我了?” 李欢心里一震,见她喃喃自语,神思有点恍惚。 一种极大的不安和悔恨牢牢攫住了他的心,她一定是在这里想起了太多的不快,想起了自己对她的侮辱和伤害,才受了刺激。 他轻轻扶住她,发现她的身子都在微微发抖,眼神也有点散乱。 他几乎是半搀半扶半搂抱才将她弄上了车子,好在她没有挣扎,一点也没有挣扎,而是分外柔顺地坐在车上。 一路上,他试图说点什么,但是,她一句也没有接口。 车灯下,他见她的脸色那么苍白。好像是倦了,轻轻用手捂住面颊,淤黑的手背和惨白的额头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好像生命力及其衰弱。 他心里强烈地觉得不安,伸出一只手轻轻搂住她的肩头,她没有丝毫反应,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回到家里,他叫一声“冯丰”,想给她弄一杯什么安神镇定的饮料。她却径直拿了包包就去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李欢走过去轻轻推门,发现门已经反锁了。 李欢默默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回到客厅坐下。 心虚十分烦乱和不安,和她在一起的往事历历在目,不知怎么,忽然想起自己碰到柯然时对冯丰的责难,想起冯丰受伤时,自己选择了去救芬妮……而冯丰最危险的时候,陪着她的又是黄晖。 自己总是以为对她是最好的,可是,每次最紧要的关头,自己又在哪里? 那一次,要是知道她受伤,自己怎会选择芬妮? 这一次,要不是急于去追得到的线索,不是放心她有黄晖陪伴,自己怎么会临时放弃保护? 就这么一次,就造成了永生的遗憾 而一次次大大小小的“遗憾”的累积,就变成了心灵上厚厚的不信任的毒瘤。 他不知是怪天意弄人,还是责怪自己疏忽,颓然倒在沙发上,沮丧得一塌糊涂。 夜深了,今天签售也实在太累,李欢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半梦半醒中,忽然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 他坐起身,四下看看,并无任何异常。 可是,那股味道却是实实在在的,仿佛是从冯丰屋子里发出来的。 他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才发现里面有微弱的火光,一闪一闪的。 他吃了一惊,轻轻敲门:“冯丰,冯丰……” 没有任何应答的声音。 他急了,立刻拿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猛地冲了进去。 屋角里,似乎在烧着什么,他拧亮灯,才发现竟然是一些快燃到尽头的香蜡,旁边摆着一帧黄晖的照片。而冯丰,冯丰她-- 伏在墙角边,手里点着3支香烟,烟头冲着下方,口中在念念有词…… 冯丰在招魂! 她在情人节的夜晚替黄晖招魂! 可是,她显然没有能够看到黄晖的“魂魄”,烟头快燃烧到她的手了,她也毫无知觉,只伏在地上,头发散乱,无声地哭得几乎要断气……” 他心疼欲裂,抱起她,连声道:“冯丰,冯丰……” “滚开,滚出去……” 她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终于哭出声来,撕心裂肺,闻之断肠。 “冯丰,是我不好,这些错都是我犯下的……” “你滚啊,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不是嫌我又穷又低贱脾气又坏吗?你不是恨我给你戴绿帽子巴不得我死吗?你不是觉得我和别人有云泥之别跟我走在一起就很丢人的吗?你呆在这 里做什么?你怎么不滚?”她拼命捶打他的胸膛,揪扯他的白发,歇斯底里地咬他,“你知不知道我也同样讨厌你?每天面对你,我都觉得厌恶和憎恨,我也根本就不想面对你啊 ……你这个伪君子,天天都在演戏,一辈子都在演戏,谁要你对我好了?我不稀罕啊,一点都不稀罕!不是不到黄泉不相见的吗?你呆在这里做什么?你滚开,谁要你假惺惺地陪着我?都是假的,假的,骗人的,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一辈子都不会相信你了……” 幸福的脆弱 她眼神散乱,歇斯底里,好像一座积蓄了很久才爆发的活火山,所有的悲痛、悔恨、孤寂、害怕……也不知道是在恨自己还是在恨李欢。 他麻木地任凭她厮打,对她的伤害、黄晖之死,都压在心里,仿佛背着永远的罪孽,得不到救赎。 因为爱呵,所以心灵永远也不能再得到解脱了! 可是,心里不是不委屈的。 没有爱吗?都是假的吗? 如果不爱,自己怎么会随她穿越千年时光来到这里? 如果不爱,怎么会一想到要失去她的感觉就撕心裂肺?其他女人,包括芬妮、柯然……一个个在身边来来往往,然后聚了散了,自己几曾又有过什么悲哀绝望的感觉? 如果不爱,自己怎么会用那样的言语强行赶走她?这一切,都是怕她危险,不想她受到生命的危害…… 不知道这爱是什么时候滋生的,也或许它一直都是存在的。 只是,事情的初衷和结果,因为阴差阳错背离了,良苦用心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一场作茧自缚,带给她的完全是意想不到的伤害。 是从哪里开始出错的?是从哪里开始对爱情有了偏差?原来,爱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高深的一门学问以前的生命里,只有“宠爱”或者“不宠爱”从来不知道,要“爱”,还 需要林林总总的学习,付出、体贴、温存、尊重、信任、互相支持、不离不弃…… 只恨时光不能倒流啊,如果一切回到原点,自己和她,是不是可以抛开一切心结,没有叶嘉,没有芬妮,一切重新开始,心无芥蒂,幸福美满? 她还在继续捶打,他既不辩解,也不反抗,只是轻轻抱住她,任凭她发泄、哭骂。心里是明白的,她需要这样一场发泄,太多的打击和痛苦积压在心底,叶家人给她的,自己给她 的……如果一直憋着,还不如来这样一场爆发 这是自己应得的,是自己亏欠她的。 除了自己,这天底下,还有谁会听一听她的种种酸楚和委屈? 终于,她打得累了,也无力挣扎了,浑身都瘫软下来,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一动不动了。 她的眼睛微微闭着,嘴里微微喘息着,泪珠凝结在长长的睫毛上,一颤一颤,好像露珠在青草上滚动。 他凝视着她满脸的泪痕,心里强烈的怜惜并没有说出口:这一辈子,我永远只爱你一个,对其他任何女人,看也不会多看一眼了…… 许是因为怕刺激了她,这话一直不敢说出口,可还是忍不住,轻轻吻了下她的睫毛上那颗大大的泪珠,柔声道:“别怕,什么都别怕,以后,我天天都会陪着你,我们不分开了, 再也不分开了……” 他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她,她猛地挣扎了一下,挣不开,一口就向他的手腕咬去。他吃疼,却怎么也不肯放开她,等她抬起头时,他的手腕上满是血迹,她的嘴巴上也满是血迹…… 太过的疼痛让他的手稍微松动了一下,她立刻挣脱他的拥抱,飞快地退后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也许是唇边那种浓郁的血腥味,也许是他的银发在灯光发出的那种太过刺眼的微光,她好像清醒了几分,再退一步,身子几乎撞到后面的梳妆台上,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李欢, 喃喃道:“这是怎么啦,我这是怎么啦?” 他见她的神智终于清醒了起来,也顾不得手腕的疼痛,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微笑道:“冯丰,你该休息了……” 她盯着他的尚在滴血的手腕:“你,你……” 他不经意地将手腕藏在背后,语气还是那么温柔:“我给你收拾一下,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她怯怯地坐在床沿上,看他将屋角的乌烟瘴气收拾干净,又开了窗子通一下风,然后,拿出一支镇定安神的檀香在香炉里点上,一屋都是袅袅的香。 做完之一切,他才去弄了一张温热的帕子递给她,柔声道:“擦擦脸。” 她顺从地接过帕子擦擦脸,又还给他。 他又递给她一杯温水:“喝一口吧。” 她喝一口,漱漱口,嘴里的血腥味仿佛淡了不少。 他这是才顺手用那张帕子,自己也擦擦脸,转身到衣柜里给她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柔声道:“换了,好好休息。” 她茫然地应着。 他微笑道:“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有许多事情。” “嗯。” 他转身出门,然后,轻轻替她带上了门。 过得一会儿,约莫她已经换好睡衣了,才又走进去,只见她已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屋子里的灯也没关。 他在她身边站了片刻,替她拉好被子,摸摸她的额头,才关了灯,替她拉好房门出去了。 屋子里黑下来,心里也多少平静了一点儿。她茫然地躺在床上,嘴里还有隐隐的血腥的味道,鼻端全是檀香的味道,焦虑和紧张的情绪慢慢缓解了一点儿,不一会儿,就沉沉睡过去了。 李欢一直贴在门口,直到确信她已经睡着了,才慢慢地走到窗边。 上弦月暗淡的光芒洒满了整个窗台,给那些新安装的防护栏涂上了一层温柔的淡淡的银灰色。 一阵风吹来,带着春天的气息,窗户外那棵高大的银杏树簌簌着鹅黄的新绿的叶子,他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想象,只觉得那些叶子每一片都在墨绿中发抖,像一只只茫然的蝴蝶。 忽然想起化蝶的故事,浑身不禁打了个冷战,冯丰,她以后会不会好起来? “没有人对我好!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对我好了!” 犯下的错已经无可挽回,他想,自己要如何才能做的如黄晖一般,将她的心结完全打开呢? 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强烈地怜惜她,少女时代开始就那么辛苦地生活,跟叶嘉在一起也是提心吊胆的时候多,而自己,口口声声要让她幸福的自己,却那么愚蠢地令她伤心 也因她这场发泄,此时此刻,即便曾经多少有那么一点点因为叶嘉的“不平等条约”而惭愧的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因为叶嘉不曾让她真正幸福过! 幸福过的人,不会如此脆弱!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还要跟他客气?他轻轻捏了一下拳头,以后,无论什么风雨,就自己陪她度过吧。 许是昨晚闹腾的太久的缘故,第二天早上,冯丰并没有如往日一般7点就准时起床,李欢在她门口站了一会儿,也没有叫她。 冯丰醒来时,已经11点多了。也不知道昨晚为什么睡得那样沉,连梦都没有做 她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好走出去 李欢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柔声道:〃你醒啦?早点已经准备好了〃 〃嗯〃 他细看她的脸色,许是睡得充足的缘故,并不憔悴,眼睛也没有红肿,看起来,多日不见的清爽 他心里很是高兴,给她拉开餐桌边的椅子:“有很多好吃的东西,都是你喜欢的。” 她静静地坐着,看他端上来热气腾腾的白米粥、小馒头、西米糕、新鲜醋拌海蜇头、香菇菜心、小酱黑牛肉…… 她端起碗吃了几口,才低声道:“李欢,你不用这么辛苦的……” “呵呵,我住在你这里,没给你交房租,就得干活抵债……”他眨眨眼睛,很谄媚的样子,“我会很勤快地干活,你不会赶我走吧?” 她没有做声。 她一点也不介意,继续说话:“我能给你跑腿,能做许多事情,对了,我跑路也很快的……” 她淡淡道:“你能跑多快?” 至少要跑在任何危害你的情况之前。 心里是这么想的,说出的话却变了,他兴致勃勃地:“说到跑得快,刘翔才跑的快,据说,国家田委要求刘翔和王军霞结婚,看看生个孩子到底能跑多快。十月后某医院里孩子诞 生,刘翔焦急的在手术室外等待,一会儿护士出来,刘翔问男的还是女的,护士结结巴巴地说:“没……没看清楚,生下来就跑了……” 李欢的神色一本正经,他是那种善于讲笑话的人,自己完全能够忍住不笑场。 冯丰初时也一句话不说,只是过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终于笑了! 李欢大大地舒出一口气来,抬头看着饭厅的玻璃窗,拉开的竹帘外面,春天的银杏树已经披上了一层浅黄的叶子。 这是一个明媚的春天,风的气息带着早春的料峭春寒,可是,那一缕洒在树叶上的艳阳却让人觉得心里莫宁其妙的空旷和舒缓。 他转眼时,只见冯丰还在津津有味地吃那盘醋拌海蜇头。 他笑起来。 这是一种久违的温馨的感觉,这时,才那么深刻地体会出,也许,夫妻之间,就应该是这样的吧。 她见他笑的那么愉快,淡淡地看他一眼。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冯丰,以后别太累了,也别憋闷着较劲了,你每天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生活的弦绷得太紧了,是会生病的。 美女大腿的香味 她没有做声。 这是一个忙碌而充满竞争的世界,现代人,谁生活的弦不是绷得紧紧的? 何况,还有躲在暗处,随时会伸出魔掌的神秘人物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等你休息几天,身子好点,我们可以利用掌握的一点线索,主动出击。” 她眼睛一亮:“有新的线索了?” “嗯,今天大中午带回来一点消息,他觉得没什么用处,我却觉得很有用。” “什么消息?” “他说袭击黄晖的三个歹徒中的一个畏罪自杀了。” “哦,怎么会自杀?” “我也在奇怪,估计是他知道的事情要多一点,所以被杀害了。但是警方确断是自杀。” 冯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上次你说你见到一个人像叶嘉。我这几天找了叶嘉几个兄弟,包括他的父亲的视频看了,他们没有一个人身形类似叶嘉!” “这也是我一直感到疑惑的。” “我去问问叶嘉。” “这……”李欢有点迟疑。 她直视着李欢的目光:“李欢,你怀疑他吗?” 李欢没有做声,总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叶嘉和他那一大家子的相貌简直没有一分相似之处,这天下,还有其他叶嘉的什么人和他的身形几乎一模一样? 冯丰见他不说话,叹息一声摇摇头:“李欢,我是相信叶嘉的,绝对信任。” 李欢也直言不讳:“冯丰,我没有你那么容易相信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我,我什么人都不敢绝对相信!” 这是c市最早也是最好的一家私人会所。 与其他仍一叠钱进去,储值消费就可以成为会员的“会所”不同,这家会所是全封闭式的,不但要求会员的身份和地位,还要这个圈子独特的文化娱乐。 会所的经营方式很低调,老板也罕有露面,就连圈内人也极少知道这家会所的老板原来是商界大名鼎鼎的女强人陈姐。 冯丰接到邀请来这里,十分意外。并不是因为她没听过“会所”这种玩意,以前和叶嘉在一起时,她知道叶嘉就是某会所的成员,偶尔也去参加一些活动的。 她意外的是,陈姐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呢? 因为泰国回来的那批情人饰品的疯卖,虽然是李欢和陈姐之间的交情,她仍对陈姐大为感谢本来是打算什么时候请她吃饭酬谢,没想到她却先邀请自己。电梯在五楼停下,红木的地 板温柔敦厚,一件黄花梨木的大诗屏隔开后,走廊上陈列了各色古董,犹如一个小型的文物博物馆,陈列着三星推出的象牙、太阳神金箔、十全老人的八仙贺寿图、唐代玉如意天王、 明代文曲星玉雕……还有一幅唐伯虎的真迹。 如刘姥姥进大观园,冯丰看得眼花缭乱,最后停在唐伯虎的真迹面前,却又没有鉴定书画的水平。 “小丰……” 一个温柔而清脆的声音,她转身,却是芬妮,满面笑容,“快进来,陈姐在等你呢。” “呵,芬妮,你也在这里啊。” 芬妮点点头,两人一起进了旁边的一个包间。 包间被大面积的琉璃和金箔装饰,对面的大玻璃外,全市早春盛开的藤花,开得一簇一簇的,清新而又雅致。 陈姐,就坐在靠近玻璃的一张红木靠背椅子上,旁边还放着两张相同的椅子,每一张椅子的靠背中心,都雕刻着精美的凤纹。 “小丰来啦。” “呵呵,陈姐,你好。” “快坐,喝什么?” “酒,随便什么都可以。” 陈姐满意地点点头:“喝酒才痛快,我最讨厌女人扭捏地喝什么橙汁了,哈哈。” 冯丰和芬妮在旁边的两张椅子上分坐了,冯丰听她如此说,笑起来:“其实,女人呢也喜欢喝酒的,不过,有时在男人面前装出淑女的样子。狂饮高歌,可不是淑女风范,男人不喜欢。” “哈,让男人见鬼去吧,我们痛快就行了,谁管男人喜不喜欢?” 陈姐的身边的同色系茶几貌似也是一个古董,但冯丰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材质-上面放了一个宽大的雪茄匣子,里面盛满了各地出产的雪茄:旁边,红玉顶盘内装着两支酒,是1873年的轩尼诗干邑。 一名及其漂亮的客户经理伺候着,开了一瓶干邑,拿琥珀色的玉杯盛了三杯。冯丰看这名客户经理,相貌竟然完全不在芬妮之下,心想,陈姐不但能鉴赏雪茄、美酒、鉴赏美人也 是一把好手。 “来,先喝一杯。” 三人举起酒杯,各自喝了一口,陈姐拿起一只雪茄,在鼻端闻闻,又一人递一支给芬妮和冯丰:“你们闻闻,这雪茄有什么味道?” 冯丰拿在鼻端,闻不出什么异样。 “哈,这上面有老娘们的大腿味……”陈姐兴致勃勃地道:“这种哈瓦那雪茄据说是当初为古巴总统卡斯特罗专用的。那些黑白混血的漂亮女人,用纤纤细手把烟叶撕成几毫米的 碎片,然后在她们漂亮的大腿上卷搓,因此有着女人油脂的异香……” 芬妮觉得有点恶心,把雪茄放在一边:“那些臭男人真变态,癖好又多又恶心……” “呵呵,就跟古代那些收集绣花鞋的男人一样,一些登徒子还把绣花鞋拿来当酒杯盛酒喝,完全是把恶心当有趣” “小丰说得好,这个世界上,就是恶心男人太多了,所以天下不太平。来,我们再干一杯” 美酒入喉,有种丝滑一般的柔软,冯丰才发现自己很有酒鬼的潜质。 芬妮嫣然道:“小丰,你生病了,我们都没能来看你,真是不好意思。” “呵呵,没关系,我早就好了,也没什么大病。” 陈姐啐道:“不是我们不来看你,是李欢不许。” “哦?” “他说你情绪不好,得等你情绪好点,所以将我们一概挡驾了。” 有这种事情? 芬妮拿起电话,修长的手指拨了一串号码,声音如银铃一般清脆:“喂,李欢吗……出来聚一下吧,好久没见了……什么?有事吗?来不了啊,那就算了……” 她按了免提键,电话里,李欢的声音不徐不疾,只说自己有点事情,来不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8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8部分阅读 了。 冯丰不懂她在闹什么玄虚,却见芬妮掩口失笑:“李欢以为我只请他一人,就推辞了。我没有告诉他,你也在这里……” “小丰,你不要上芬妮的当,她故意试探李欢是不是变成‘耙耳朵’了,连美女邀约都不敢出来……” 芬妮捧住心口:“我很受打击呀小丰。我约过李欢三次了,三次他都不肯出来。” 陈姐幸灾乐祸:“呵呵,瞧这女人臭美的,自己的魅力大打折扣了吧?李欢连我都不从,怎么会从你?” 却见芬妮并不死心,又拿起话筒:“……喂,李欢吗?……小丰在这里……和我们在一起聊天……什么,你要来?你不是很忙么?不会耽误你吧?……” 她挂了电话,陈姐“哧”地一声差点笑喷:“芬妮,你够狠。” 芬妮笑靥如花:“看看,耙耳朵就是这样炼成的。我真是没有想到,李欢竟然也变成耙耳朵,没有魅力了,哈哈哈……” 冯丰哭笑不得,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 本来,她还在寻思找机会撮合芬妮和李欢,但见芬妮的态度,明显是要表明“我和李欢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的样子,自己再要去撮合,可就是不识趣了。 她暗叹一声,芬妮真是个不错的女人,李欢错过了,是李欢没福分。 “呵,小丰,你们那酒楼的生意可真好,菜品也很好。最近有没有研究出什么新的宫廷名菜?” “说实话,我也才去过一次,也不知道那里经营的如何了。” 芬妮有点惊讶:“你怎么会才去一次?有你这样做老板的?” “李欢才是老板,呵呵。” “李欢难道跟我撒谎?除了开业典礼那天,我后来只去过一次,对了,那次还碰到你呢……那次在餐桌上,朋友们问他,他说你才是老板,他是帮你打工的……” 那一次,正是冯丰和黄晖一起去还李欢房契的那天。 “……那里的菜品算得上是c城最好的,不过,尽管我很垂涎里面的几道菜品,可是,好几次回c城我都没有再去过,因为正牌老板没有邀请我……” “呵呵,芬妮,你要去,随时可以去……李欢一定会欢迎你的” 陈姐笑起来:“傻芬妮,他两口儿狡猾,一个推一个,就是不想让你常常去吃白食,你也忒不知趣,这点都不明白……” “我是故意装不明白。呵呵,现在,老板亲自发话了,我真的要常常去混饭了……” “……” 高纬不是说芬妮经常去酒楼吗?还说李欢为此常常抓他们干苦力连夜干什么宫廷名菜讨好她。事实上,芬妮也不可能常常呆在c城,更别提可能如此频繁地去酒楼了。 两相权衡,冯丰自然相信芬妮所说,因此,高纬等人一定是在添油加醋地撒谎,她暗暗寻思,他们为什么要撒谎呢? 是要表示和自己“同仇敌忾”,一起讨厌李欢?还是他们天性就喜欢撒谎?或者希望自己因为“妒忌”,帮他们对付李欢? 一些往常忽略的极小细节,清醒的时候,就一一浮上脑海了。 女人可以贪婪到什么地步 陈姐拿出一张十分精致的红卡放在茶几上:“小丰,我的婚纱店春季搞活动,送你一张卡,全程赞助,你可以挑选任意一款婚纱照套餐,可以任意挑选一件你最喜欢的婚纱,全程 服务……” “呵,多谢陈姐。可是,我又不结婚,我拿这个干嘛?” “是不是觉得身边的男人还不够好?” 冯丰眨眨眼睛:“身边的男人永远没有下一个男人好。” 陈姐大笑起来:“我给你们讲一个笑话。话说某一个地方新开了一家商店,女士们可以为自己选购丈夫。入口处挂着如下内容的商店经营也规则: 1您仅能光临本店一次。 2本商店有六层,随着楼层号的升高男人的质量也一次升高。 3您可以选择某层的任何一位男士或者继续到上一层 4不允许返回到下一层。 一位女士决定逛逛这家丈夫商店,为自己挑一位伴侣,读完一层入口处的招牌:有工作的男人,她立刻上了二层。 二层的招牌:有工作且爱孩子的男士。这位女士上了第三层。 三层的招牌:有工作,爱孩子,非常帅的男人。这位女士想“真厉害”,但还是上了四层。 四层的招牌:有工作,爱孩子,帅呆了,还顾家的男人,“不可思议”,这个女人惊叹,“我都经不住诱惑了”。但说完后她还是上了第五层。 五层的招牌:有工作,爱孩子,帅呆了,顾家,还非常浪漫的男人,女人非常想在这一层停留,为自己选一个配偶,但是她还是忍住了,上了最后一层。 在第六层她读到了如下内容的招牌:您是第314560位光临本层的女士,这里没有男人。 本层的存在只是为了再一次证明:要让女人心满意足是不可能的。” …… 冯丰和芬妮听得大笑,芬妮这时的目光看起来就一点也不媚了,直笑得差点拍大腿。 陈姐又说:“的确,女人在选择伴侣的时候往往事先想的很完美,以为总有一天会遇上完美多金的白马王子,没想到,大多数人都坐过站了,就像猴子掰苞谷,掰一支扔一支,到 最后,发现地里不是没有玉米了,就是手里剩下的是最小的一支。” “难怪我现在还单身。原来是没有找到最大的那支玉米。” 陈姐毫不客气:“去去去,芬妮你的绯闻起码可以装一大卡车,你就别装纯了。” 芬妮只是笑,不说话了。 冯丰也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不知不觉就喝干了杯里全部的酒。 陈姐有意地看看她瘀青的手背,上面的针管、伤痕、尤其是左手腕上的那圈伤痕,那么醒目,在动脉处,明显是割过腕的。 冯丰见她盯着自己的手腕,悄然不经意地将手放在衣袋里。 陈姐缓缓移开目光,抽了口雪茄,周围,有蓝色烟圈,带着股幽幽的香味,她的脸也很快弥漫在了蓝色里:“讲完这个笑话,我给你们讲讲我的初恋……” 芬妮和冯丰交换一下眼色,她们都知道陈姐是强人,虽然有很多相好的“弟弟”,但是一辈子单身,从未结婚。她今天居然提起自己的初恋,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是上山下乡认识的,那个年头,偷偷地谈恋爱,感情就格外浓烈。后来,返城的政策陆续下来,我家里成分不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都回去了。就我俩还留在乡下。我很着急,但想到爱人还在身边,也就不觉得苦了。没想到不久后,就有传言,说他和乡长的女人好上了。我和他已经偷偷发生过关系了,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失去了贞操好像失掉了做女人的自信,我感觉自己受了欺骗,被抛弃了。他也不给我解释,就这样,两个倔强的人闹得水火不容,从此就断绝了来往。不久后,我莫名其妙地得到了一个回城的指标,可是,他也没有得到。我以为是自己运气好,走得时候,趾高气扬地想去羞辱他一翻,报复他的负心薄情……” 冯丰有点紧张:“结果呢?” “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卧床不起了,那个乡长的女人也不在他身边,我才知道,他早已查出患了绝症,怕我一辈子留在乡下,就四处奔走设法给我弄了一个回城的指标,所以…… ” 陈姐的脸在蓝色的烟雾里若隐若现,声音也是幽幽的,“我陪了他三天,他就死了。回城后,我遇到过许多男人,但是,再也不会有他对我这么好的了,所以,我选择了终身独身 ……” 她抬起自己的手腕,将手腕上一只红玉的镯子往上挪了一点儿,露出一道淡淡的疤痕:“年轻 的岁月是多么傻啊,那么艰难都活过来了,他死的一刻却只想到随他而去,幸好被父母发现了,活了下来。但是,也因为这次自杀,让我失掉了进厂顶替我父亲做工人的机会,不 得不去做流浪的小贩,卖菜,卖瓜子,卖衣服,香烟……什么都干过。若不是后来有了自己的天地,他的苦心就完全付之东流了……” 芬妮和冯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人拿了一只雪茄,学她的样子抽几口。雪茄的味道那么浓烈,冯丰被呛得咳嗽一下,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陈姐坐正身子,看她拿着雪茄的瘀青的手不停地颤抖,她有些怜悯地看着她,像看着30年前的自己。也许,这就是自己第一眼见到,就有点喜欢她的原因吧。 她笑哈哈地:“小丰,上次提货看见李欢,才发现他变成‘犬夜叉’了,我想,这跟你生病有关吧……” 她没有说“自杀”,显然她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却只说“生病”,“看得出来,李欢是爱你的,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你也不要藏在心底,应该彼此坦诚和关心,否则,后悔也来不及了……” 芬妮嫣然接口:〃李欢变成耙耳朵了,说不定还要跪搓衣板:怕老婆的男人是最没有魅力的男人,小丰,你要对李欢负责……〃 冯丰勉强道:“芬妮,李欢其实是最欣赏你的……” “欣赏算得了什么?得拿点实际的东西出来才行……”芬妮不慎优雅地放下雪茄,随意地将腿搁在旁边的小几上,十分放松,“呵呵,李欢的财产又没有分我一半,又没有叫我做他的酒楼的幕后老板,没有给我买那么多裙子还写上卡片,他跟我有什么相干?难道我会找一个为了其他女人一夜白头的男人来过一辈子?” 芬妮想起那次参加叶大少的继任典礼后,还以为李欢就会重新追求自己了,没想到,之后就很少有联系了,自己心存希望,单独约过他好几次,他都诸多推脱。对于她这样玲珑心 的女人来说,一个男人究竟爱不爱自己,自然再清楚不过了。她有点失望,但是也谈不上自己就很爱李欢,经历的事情多了,浮沉了这么些年,原想的的是寻个依靠,就安心一辈 子,可是,这个依靠不是自己的,自己又能如何?再加上江湖传闻李欢在冯丰自杀的当天晚上一夜白头别说李欢没有追求自己,即使他再追求自己,那也是心里鲠着的一根刺。 冯丰有点奇怪:“什么卡片?” 芬妮见她懵然不知,心想,李欢不说,我又何必说?李欢吃点苦头,难道不应该么? 她微笑不答,仿佛没有听到。冯丰不便追问,就没再继续下去。 “小丰,你也别掀起了。李欢是个极品男,我一度时间是想把他弄成我的ooxx专宠的,不过,他不知好歹,却拒绝我这样一个男人,我也不甘心白白便宜了别人,与其让别的女人 享用了,还不如就你把他吃了……”陈姐很豪爽地大笑,生冷不忌,“我研究过李欢的鼻子,和他ooxx一定很爽……” 冯丰满面通红,心想,谁管他ooxx爽不爽?自己又不和他ooxx。 她今天的本意本来是想把李欢借机推出去,心里是明白的,李欢这样陪着情绪不定的自己,心里也一定很苦,如果他不得不长期留在现代,那么,他也应该拥有美好的家庭和未来 ,而不是被自己困住。她知道芬妮是她最欣赏的女人类型,也想过,如果他两在一起,他一定会得到幸福。 没想到,话没说出口,反倒被芬妮和陈姐将一军,将他又推回来,尤其是芬妮,完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是铁定不要李欢了。 她二人一定以为自己的自杀跟李欢有关,所以,费了一番心思开解。她暗暗感激她们的好意,可是,其实,这是和李欢无关的。 陈姐见她歪着头,头发垂下一缕悄悄遮住半边脸颊,乌黑的眼珠每转动一下,长长的睫毛就像扇子似的闪动,脸色苍白,眼神清澈,带着一股子女性中罕见的那种执拗和坦率,又 很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心道,难怪李欢为她着迷,她较之芬妮,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却另有一番动人之处。 她拿起那张卡递到她手里:“小丰,你生病了我没有来看你,这一份小礼物算赔罪。当然,即使你不选择李欢,这套赞助照样生效,是我送给你的,不是送给李欢的……” 她接过卡片,把玩一下,淡淡笑道:“应该陪我一起去拍婚纱的人,他已经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这一辈子,只怕,我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芬妮忽然想起那一次见到的那个和她一起去酒楼的小伙子。那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眨眼之间就没了。 她试着问:“就是那一次和你一起的那个帅哥?” 冯丰点点头。 芬妮忍不住了:“小丰,那段时间你和李欢究竟发生了什么误会?为什么一度关系那么紧张?” 发生了什么误会? 冯丰自己都说不上来。 人生中,其实有很多错误是可以避免的可惜的是,往往因为一念之差,人就会犯下各种各样的错误,有些,甚至是致命的,要改正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欢和我都错了,我比李欢错得更离谱,所以,我和他是在也不会有什么机会了。” 陈姐有些自嘲地笑起来:“看来,李欢并不是什么抢手货,我高估他了。” 冯丰坦然地看一眼二人,微笑道:“我爱的另有其人,他叫黄晖,是我在c大的同学。以前,只是因为孤独、因为他一家人对我很好才和他在一起,直到他死后,我才发现自己真正 爱上了他……” 只是自己亏欠黄晖的,又怎么敢“生前日日说恩情,死后又随人去了”? 要是他还活着!要是他还活着! 可惜! “黄晖因我而死,我怎能在他之后兴高采烈地和另一个男人去拍什么婚纱照?所以,我和李欢,真的只能是朋友而已。”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说出口,自己和李欢,每一天都生活在神秘人的威胁之下,也许半只脚早就踏进了棺材也说不一定,又还有什么心思谈情说爱? 芬妮婉转道:“小丰,死者已矣,何不珍惜眼前人?” 陈姐没有做声,心想,如果人人都能轻易放下过去,这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的人了。 她没有再劝冯丰,很快又开了话题,几个女人聊起了生意上的事情。 因为那批情人饰品的畅销,冯丰打算再开两家分店,扩大经营范围,反正有货源。陈姐又提及想开一家女性会所,专门针对高消费女性的需求。陈姐显然已经做过充分的调研,冯 丰对这个计划很有兴趣,陈姐立刻问她要不要参加。 冯丰合计了一下自己小店的资金,她虽然很有兴趣,但是,这种会所,投资很高,自己那点积蓄,九牛一毛,想想,还可以拿自己的房子贷款抵押,虽然只能做一个很小的股东, 而且明显陈姐有提携的意思,就欣然答应下来。 众人商量的差不多时,冯丰的手机响起,原来是李欢到了。 真的会爱上你 众人商量的差不多时,冯丰的手机响起,原来是李欢到了。 客户经理带他进来,见到几个女人,倒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一一跟众人打招呼后,坐在冯丰身边,微笑道:”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陈姐和芬妮互视一眼,均笑起来。冯丰想起芬妮打电话捉弄他的情景,也笑起来。 李欢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但见冯丰笑得那么开心,自己也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陈姐道:“李欢,你是大忙人,好久不见了。” “都在瞎忙,也没有什么要紧事。” 陈姐不经意地看他,见他在几个和他有过纠葛的女人之中,神色居然那么镇定。只有偶尔看着冯丰的时候,眼神是一种淡淡的浓烈,就好象一个初恋的男子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孩。 这样的眼神,只有少年人身上,或者第一爱的人身上。她有点奇怪,李欢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眼神。聊了一会儿,二人告辞,陈姐并没有挽留他们。 等二人出去了,芬妮问她:“陈姐,你说他们会不会在一起?” 陈姐半开玩笑半认真:“李欢这种男人,看似对谁都好,其实,这种人才最是无情。对谁都好,也就是对谁都不好,女人要爱上他,完全是自找罪受。但他要是真正爱上了某个女 人,也就死心塌地了,而那个女人也就基本逃不了了……一物降一物,白菜配豆腐,没想到李欢居然会被收拾成耙耳朵,芬妮,你改天应该向小丰讨教几招……” 芬妮忽然想起自己和柯然的几次较量。任柯然百般找麻烦,李欢也对她很好脾气的样子,要是自己再和他相处久一点,只怕也会爆发。没想到经历了这些事情,柯然也罢、自己也 罢、李欢居然连单独见个面都推三阻四了。 大男人主义,看来,还是需要条件的。 她嫣然一笑,“唉,李欢这种男人,一般人也消受不起,就把烦恼留给小丰好了。” 陈姐点点头:“李欢是锲而不舍的性子,只要小丰解开了心结,他们完全可能在一起。只是,黄晖这个结,要解开,也并不就那么容易。” “如果有男人如对待小丰一般待我,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芬妮叹息一声,“错过这样的男人,也许一生中就再也找不到了。” 陈姐看看自己手腕上陈旧的单色疤痕,没有说话。暗思,其实。放不下过去的,何止冯丰一个人? 要是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能坦然面对一切的悲哀,不幸和误解,就不会有那么多无穷无尽的烦恼了。 早春的小雨蒙蒙地看不到天际,道路两边的行道树,叶子鹅黄鹅黄的。 车速不太快,冯丰一直看外面的街道,那些打伞的时髦的女子,黄的红的蓝的绿的,完全是一片伞的海洋,想起小时候老师教的儿歌: 细雨蒙蒙落江面 船头撑开花纸伞 好似彩云从天降 美似荷花静似睡莲 妈妈生我那一天 秋风阵阵雨绵绵 一只空船无遮处 只有那把花纸伞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想起母亲,今后的雨天,谁又会是那个为自己打伞的人? 天气还很冷,李欢将车里的暖气调到最适中,柔声问她:“冷不冷?” 她摇摇头。 “我今天接到消息,检察院已经对嫌犯提起公诉,一个叫阿华、一个叫阿水,他们供出暗中还有个接应的司机叫阿亦,另外还有一个策划者,就是上次畏罪自杀的那个……” “怎么定性的?” “普通的抢劫过失杀人。由于主谋已经自杀,其他人的口供也基本一致。法院基本会这么裁定。” “就再也没有丝毫线索了吗?” “有一点,我们查到主谋在畏罪自杀之前,他的妻子和女儿移民去了新西兰。按照他的收入,她们是没有条件移民的。显然,这里大有问题,我还查到一点线索,刘昱失踪的方式 和刘子业一样,看来,也是被神秘人捉去了。” 她心里一凛,会不会那几个人都被杀来吃了?他们几个可是货真价实的“唐僧肉”,冰冻千年后放出来的“妖怪”。 接下来,该轮到谁了?萧昭业他们几个,还是自己和李欢? 她打了个寒战。 “我已经提醒过萧昭业他们几个了,他们都是聪明人,也隐隐猜到刘子业等人遭遇了不幸,所以,他们自己会留心的。” “嗯。”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李欢,高纬他们几个说了很多关于你的谎言……” 李欢点点头:“我知道。他们几个恨我,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挑拨? 她忽发奇想,萧昭业他们会不会被神秘人早就控制起来了?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你信我,一直都没有相信他们!” 她点点头:“嗯,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呵呵,当然赌气的时候除外,有时我会故意把你往坏处想,这样说服自己恨你,告诉自己,你就是一个阴险之人,我用不着因为这样的 人而伤心,呵呵……” “我令你极其伤心,冯丰,对不起!” “呵呵,没关系。” 两人许久都没做声,好一会儿,他看她垂下头沉思,睫毛那样眨动,眼珠子清凉有神,看的心里一跳。 “李欢……” “嗯……咳咳……” 忽然听得她叫自己,李欢咳得一口水几乎呛在喉咙:“啊,什么事情……” “萧昭业他们几个会不会在弄鬼?” “可是,叶嘉对他们的撒谎测试,我也知道一些,不太可能是他们。” 一个红绿灯路口,车子停下来,他轻轻碰一下她的手,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凉。他柔声道:“冯丰,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看窗外漫天的细雨,隐隐是知道的,无论爱与不爱,自己和李欢这样在一起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太多了。 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呵。 再互相伤害,准确地说,是自己在伤害他,又有什么意思呢。 李欢见她沉默不语,逗她说话:“今天怎么想起去陈姐那里?” “她约我去的。呵呵,陈姐开投资开一家女性会所,李欢,我也会入股的……” “行啊,这段时间,酒楼的盈利很丰,现在的资金闲置,正需要寻找新的投资项目……” “不用吧,我可以用房子抵押贷款,反正我只出100万,嘻嘻……” 李欢并不和她争辩,自从情人节那晚“爆发”之后,她就突然改变了态度,完全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你们这个女性会所主要经营思路是什么?” “暂时保密。” 李欢开玩笑地说:“该不会是高级鸭店吧?”按照陈姐的做派,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呵呵,聪明,这也叫你给想到了,李欢,你要不要去坐台啊?你可以成为头牌哦……陈姐一定会欢迎你的……” 他见她声音软软的,脸贴在车窗玻璃上,这时回头看自己,眼神那么妩媚,带着一股奇异的妖娆,他心跳的很快,“哈,我去坐台也行,但是只替你一个人服务……你可以带我出 去过夜,我知道行情,一般出台过夜是三至五千,我们老熟人了,可以给你一个友情价……” “打折吗?折扣到什么地步啊?” “我把自己的身子,整颗心以及所有的一切,全部倒贴给你,好不好?” 她笑得咯咯的:“呸,你想得美哪!” 他也笑起来,心里许久不曾有过的轻松。 “今天想吃什么?” “笋子炒鲜虾。” 他放声大笑起来,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她柔顺地挨着他,一点儿也没有闪躲。 终于到家了。 刚买回来的新鲜的材料堆在案板上,李欢去厨房忙碌,冯丰盘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懒洋洋地吃刚买的新鲜的枇杷。得感谢大棚啊,这样早的季节,就能吃到枇杷了,当然,它比 当令的时候显得昂贵了一点儿。 厨房里叮叮咚咚的声音,她只舒适地拿起遥控器看电视,一个频道看到另一个频道。整个寒假,她几乎没有做过一丁点儿事情,连专栏有时都是李欢做枪手代笔,好像又回到了和 他在一起的那些懒惰的日子,只赖着他做饭做汤,自己还常常挑三拣四。因为知道他会容忍,所以益发肆无忌惮。 一桌菜很快上桌,他走到客厅里:“冯丰,洗手吃饭了。” 她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脖子,像一对热恋的情人。 他忍不住,轻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她一点也没有躲闪,只是红着脸,凝视着他温柔的眼睛,享受着这一刻被爱、被呵护的感觉。 她第一次没有拒绝额,这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低下头,再一次吻了下去,只令他心里又腾起那把越来越频繁的火焰,恨不得立刻就将她轻轻揉碎,放在胸口揣着。 他粗重的喘息,眼里冒出奇异的火焰。她贴在他耳边,沙嘎嘎的声音甜蜜得仿佛磁沾着了铁:“嗯,我饿了,我好饿,先吃饭呢……” 他清醒了一点儿,轻轻放她在椅子上,柔声道:“吃饭啦。” 满桌的菜,红红绿绿的搭配得煞是好看,显然是李欢开酒楼以来,自己也研究过菜品,厨艺大有精进。 每一道菜都很好吃。她吃了满满两碗饭,更是将一大盘笋子炒鲜虾消灭得精光,才意犹未尽地跑到沙发上懒洋洋地坐着,只看李欢系了围裙又去洗碗。 忙碌了好一会儿,李欢终于收拾好从厨房出来。 她笑盈盈地去倒两杯热茶,一杯给他,一杯自己双手捧着,氤氲的热气熏了她满脸。 她的举止前所未有的温柔,像做惯了主妇的贤惠的妻子。 仿佛是一种错觉,二人就如很多年的恩爱夫妻。李欢在这种温柔下,不知怎么有点坐立不安。他急切地拥她入怀,她也柔顺地贴在他怀里,只小小声说:“李欢,明天开校了,我 要住到学校里去啦。” 果然。 同一屋檐下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吗? 他试着说服她:“不住校好不好?我可以早晚接送你,呆在家里比较安全,而且,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弄什么。” “呵呵,学校里才安全呢。他们不太可能闯到女生寝室里来,再说,人要是在校园里失踪,校方有也脱不了干系……” 她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李欢只觉得心有点冷,好像某一种东西,真的要生生分离了,再也抓不住了。 她见他呆呆地坐着不说话,抓起他的手,凝视着他的眼睛:“李欢,我考研究生时、生病时、和叶嘉离婚后最痛苦的时光……你都陪着我,甚至,我们决裂时,你都有派人悄悄保 护我……从来没有让我一个人真正陷入困境过.很长一段时间,我享受着你的好,却觉得理所应当,从来也没有想过要为你付出……” 这一刻,想起的不知怎么全是他的好,就连那一次自己烫伤了脚,他因故挂了自己的电话,但也是很快就赶到了医院,无微不至地给予照顾。 这世界上,谁有权力无缘无故永远享受别人对你的好? “李欢,你对我很好,我却一直没有对你好过,请你原谅我……” 没有好过吗?是谁陪自己度过了那些窘迫的岁月?是谁不顾一切维护自己?是谁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永远不离不弃? 他觉得眼眶干涩,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句说道:“即便你不喜欢我,我也会一辈子对你好,永远不会反悔,我答应过你的……” “呵呵,李欢,不行啊。” “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对你太不公平了。” 他急切地:“不,我没有觉得不公平,我愿意这样。” 她笑起来,仿佛一朵温柔的花悄然绽放:“李欢,如果黄晖还活着,我真的会爱上你……” 他的心跳的咚咚的,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 得到一个人是一种美德 她的眼温柔得出奇,“和叶嘉分手后,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感觉到自己可能爱上了你可是,我是个胆小鬼,失去了爱的勇气和承担的勇气,总是害怕,如果我们两个真的 在一起了,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永远不会变心吗?会不会以后又出现另外一个柯然?另外一个芬妮?人家说婚姻的保质期只有30个月!30个月,听起来这么大的一个数字,可是 ,不到三年哪!三年的激|情和一生比,是不是太短暂了一点儿?这以后,要是没有了爱情,又该怎么办哪?难道就守在家里,看你在外面逢场作戏吗?我这种性子,忍得下去吗? 呵呵,你看,我真是庸俗,对不对?” 他惊呆了,一直都以为是单面的爱,却不曾想过她也这样挣扎过,心动过!可是,谁说婚姻只有30个月?难道不能是300个月,3000个月? 她不知道自己怎样爱过,怎样挣扎过,如果知道了,就不会是这样的想法了,没有其他女人,再也没有了。 曾有一个女人我为之心碎 我爱得纯洁所以爱得疯狂 然后爱也会找一个好日子悄悄去死 像毁损的容颜 “老实说,有时我是很嫉妒芬妮的,嫉妒我所缺少的她所吸引你的那种艳光四射和温柔妩媚,你看,女人哪,就是小心眼其实,芬妮是我所认识的最有魅力的女人,是那种天生应该被捧在手掌心的女人,别人妒忌不来的呵呵” 他心里狂喊,你干嘛要嫉妒她?她虽然美丽,可是,我没有为她心跳过,也没有为她彻夜难眠过,更没有为她一夜白头过,为失去她而难受过 我向空空的酒杯吐出心来 以后再不准它任意为谁跳动 除了一个女人,自己还曾爱过谁?!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她笑得咯咯地,眼波一丝一丝地流淌,像某种软软的棉花糖:“李欢,你看,我对爱情都这么计较着,衡量着,都不知道是不是爱了〃 是爱,这些都是爱。只有爱了才会这样。没有爱的人,不会这样比较更不会这样衡量。 他那么急切地点头,却只知道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记得你说只给我八个月的期限吗?” 他知道,一直比她还清楚,今天正好是八个月的期限,所以,她给出她的答案了。 他紧张得几乎屏住了呼吸,那会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吗? “说来惭愧,离开叶嘉后,我害怕没有人对我好,没有人再给我做饭,没有人逗我开心,希望一直有人陪伴,有人关心——这些,你都及时地给我了,陪我度过了最晦暗的一段时光。当自己拥有的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和依赖,所以更害怕失去。可是,偏偏又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一辈子都拥有不失去。你的八个月期限,仿佛最后的通牒,那个时候,我总是提心吊胆的,心想,八个月到了后,我该怎么办啊?不嫁给你,就会失去你吗?可是,我不愿意失去你,真要嫁给你又很害怕,怎么办呢?嫁还是不嫁,有好几天,我都想到失眠生怕你届时会因为失望,弃我而去,选择其他女人,呵呵,我知道,是有很多女人喜欢你的” 就像个贪婪的小孩子,一直在蛮横地霸占——为什么我放在盒子里的巧克力,我不吃,别人就要吃掉?为什么?难道我不能一直放在那里吗? “冯丰,不是这样的,说八个月是吓唬你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八个月后你不嫁给我,就会离开你,没有!别说八个月,就是八年,我都会等着你的。如果没能说服你嫁给我, 那一定是因为我还做得不够好,我会做得更好的!” 她看着他急切的分辨,热切的眼神,心里不知怎么觉得欣喜,脸都微微发烫。尽管是迟来的承诺,可是那也是一种安慰啊。 从此,再有柯然,再有芬妮,自己也不会介怀了。 她稍稍转移视线,避开了他热切的目光,微笑道:“呵呵,当然,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我就不需要再考虑这个问题了有些事情,一过去,就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李欢没有做声。这一切,全是自己亲手造成的。自己还能怪谁? “那次决裂,你跟我说那样的话,我其实是并不太相信的” “我知道,所以你一再追问我头发为什么白了。” “呵呵,是啊。可是,你不告诉我,怎么也不肯告诉我。其实,要是叶嘉这样对我说话,我是一点也不会相信的,绝不会相信的。可是,是你对我说,是李欢对我说你说的那些缺点,我偏偏又真的都有。每个女人都愿意记着自己的优点,我也不例外,在之前和你相处的那段美好时光里,我几乎忘却了自己身上全部的缺点,以为自己像个公主一样了,呵呵” 可是,自己却毫不留情地把她美好的梦想全部都击碎了。 只是因为要保护她啊,希望她能一个人活下去啊! “当你毫不留情地说出我那些缺点的时候——我几乎完全崩溃了——只有你才能看到我全部的缺点!也正是因为这些缺点,令我在你面前一直都不自信所以,我选择了相信那时你的心里话,后来,当你告诉我真相,我感动于你的保护时,却还是不能真正释怀——觉得和你在一起,你是因为责任而爱,因为义气而爱心想,如果柯然,芬妮她们处于我这样的危险境地,你是不是一样会‘爱’呢?当然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是爱我的,你不爱她们!呵呵,李欢,你看,我就是这样的小性子,也难怪你不喜欢” “不,我喜欢,哪怕这样不好的小性子,哪怕千般缺点,万般不足,我也喜欢!也许,一直都是喜欢的!自从和你来现代的第一天起,都是喜欢的。” 他的头几乎要爆炸了,嗡嗡地作响,就因为这样,才更是要命!如果因为她满身缺点,自己就不喜欢了,那该多好?! “那时,我心里其实是决定了答案的。只是,这个答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再后来,黄晖出现了。他出现在我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有一次,我半夜里在寝室里嚎啕大哭,其实是做噩梦,被魇着了,他们就传闻我是失恋或者自杀,其实,不是这样” 他眼眶湿润,那一次,他就知道那个女生一定是她! 也就是那个时候起,他派了人几乎24小时保护着她。只是,有些话没有告诉她!就迟那么一段时间,一切就都改变了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黄晖出现了!黄晖出现虽然短暂,可是,他对我的好,我怎么忘得了啊” 她的脸上,是那种小女生特有的兴奋的红晕,好像她的年龄真的停留在18岁后,就不曾衰老过了。 她不知是在向他倾述还是在喃喃自语:“黄晖待我的好,单纯而热烈,他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子,所以我没有柯然,芬妮这种强大的竞争对手,更不会有叶夫人成天的打击和侮辱 。就连他死了,还要把父母也让给我,照顾我,他的爸爸妈妈,哦,不,现在是我的爸爸妈妈了,你看到的,他们也待我极好极好不爱他吗?怎么会不爱!虽然爱得那么迟 ,可是,他不会怪我的,他只会对我好,不会责怪更不会怨恨。这世界上,哪里还能找到比他更适合我的男子?” 相恋只盼长相守,奈何桥上等千年。 因为被爱而爱啊,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从此随他九泉之下,永不分离,得到永远的眷顾和爱恋,向孤独和悲哀,通通说声再见。 是他死了才爱上的啊! 也是自己亏欠他的! 这一生都还不清了! 李欢没法安慰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抱住她,除了行动,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言语。 “如果黄晖还活着,我最终也许不会真正选择他。可是,他死了!虽然没有人责怪我,可是,我自己知道,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她看着窗外即将到来的无限明媚的春光,“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想,我一定还是同样的选择。因为,那个时候,我害怕,我太害怕了,需要有人陪在我身边,而黄晖,他就恰好在我身边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死!我们在太平盛世生活久了,对于死亡的恐惧已经很没有堤防了而且,家里安装了防护栏以为,就万无一失了呵呵” 李欢顺着她的视线也看着窗外,春天要来了,可是,人心里的春天呢?那个时候,本应该自己陪在她身边的,就是那么一次错过,就造成了永生的遗憾。 她的声音比眼神还温柔,像最柔软的手抚过最光滑的丝绸,粘粘的,带点c城女人特有的那种娇娇的嗲,“李欢,谢谢你对我的好。可是,请原谅我的自私,我要的是黄晖那种独 一无二的好,不是你这种时刻充满了危险和挑战的好,你知道,我并不善于竞争,你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都给我很大的压力,如果跟你在一起,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很惨很惨的, 我不愿意那样;甚至叶嘉” 她叹息一声,幽幽的,“叶嘉呵,我也不要叶嘉那种随时让人心力交瘁的充满家庭压力的好,那是阶级的鸿沟啊,永远也跨越不了的,所以古人早就告诫我们要门当户对 ” 她语笑嫣然,大病初愈的面孔带点红晕,有种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华:“好在我有过黄晖了,这一生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我不该爱叶嘉更不该爱你,黄晖才应该是我唯一可以拥 有的一次爱情,尽管它去地那么匆忙,只怪我当初不懂得,所以总是在不断地失去而且,这是我亏欠他的!” 她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释怀,也不知道要如何才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9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9部分阅读 能真正告慰黄晖的在天之灵。所以,只好一直活着,把活着当作救赎。 也或许在某一天死去,死在黑衣人的手下,然后,随他一起去天堂。 如果有一个人为你而死! 如果有一个人因你的“害怕”——你的自私而死! 你还会毫无芥蒂地奔向其他的爱人,而毫无愧疚?心安理得? 冯丰心想,自己做不到,做不到呵。 “李欢啊,你这样的男人,应该有最适合你的女人给予你真正的幸福。这是我做不到的,请你原谅我。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好不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 他在心里拼命地呐喊,反抗,她的想法听起来合情合理,却绝不公正,有很多偏颇。这是最不好的选择,也绝非自己想要的结果。不要这样,一定不要这样。 雾起与月出的孤独之感从未能言传 而无论我怎样努力也永远不能 在微风里向你精确地说出我的原意 表达不出来!他在关键的时刻理屈词穷,“表达”仿佛失去了应有的价值和意义。 “李欢,现在神秘人盯着我们,生死都说不清楚,以后,我们能成为互相关心的朋友,我就很满足了” “李欢,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早上不用送我去学校,阿水会送我的。” 她微微侧身,抱住他的头,好像最后的一个拥抱。 这就是最后的温柔的片段了吗? 他反手紧紧搂住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紧紧地拥抱着,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 好一会儿,她轻轻推开他,微笑道:“我去休息了,李欢,你也要休息好才行,今后,我们还要一起面对很多危险呢。”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走向自己的房间,然后轻轻关门。 门也不过是并未反锁的一层木板,伸手就可以推开。 可是,那里隔着一个黄晖,就成了她一个绕不开的心结! 自己就注定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吗? 绝不!尤其,她还“爱”过自己! 他在黑暗里振作了一下精神,不退缩,绝不再退缩了。如果爱情只是为了成全和退缩,那人们为什么还要拼命地去爱? 坚持“得到”难道不也是一种美德? 00xx特效疗法 也许是彻底抛开了心底的负累,这天晚上,冯丰竟睡得前所未有的安宁。早上刚七点,她就准时醒来。 轻轻开门,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李欢不知在忙些什么。 听见响动,他回过头来,柔声道:“冯丰,你醒来啦。” “嗯拉。李欢,不是说叫阿水送我的吗。你忙你的去吧。” “我不忙。你梳洗好,我送你去学校。” 因为昨夜的深谈,她怕他难受,可是,他却若无其事,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笑嘻嘻地径直拿了大袋子给她收拾一些简单的衣物和日用品。 他这样的神情令她放松了一些,径直去梳洗了。 李欢打开她的衣橱,里面的衣服好多都很面熟,都是以前他给她买的。这些衣服,她都保留着,并没有扔掉。不过,大多数都是崭新的,看样子,也没有怎么穿过。 心里不是不开心的,又微微有点酸楚,不知道以后要跨越“朋友”这个距离,究竟还需要多少的光阴和心血。 冯丰洗漱完毕,他已经将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他很熟悉她的习惯和爱好,整理好的东西,她完全没有过目再次打点,很放心地就去吃早餐了。 餐桌上放着煮好的早餐,她喜欢的白粥,几味可口的小菜,酱瓜,白水里脊肉,小黄花鱼。 “冯丰,吃饭了。” 他盛一碗粥给她,她端起碗,吃了几口,又看看那边打点好的包裹。这一刻,才发现他满头的银色,尽管那银色看起来还如犬夜叉一般很酷,并不显得颓然和苍老,可是,怎么 就仿佛如一个对女儿千依百顺的父亲? 她咬着筷子,有点失神。这还是那个九五之尊的皇帝吗?无论是在医院里还是在家里,他做的一切,简直如全能管家,就连早餐的小菜,也变换着花样,尽量不重复。 别说皇帝,即使寻常男人,又有几个肯为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执意要回学校,不敢再继续接受这样太过无微不至的“好”! 他也在喝粥,抬头看她发呆,柔声道:“小菜不合心意吗?” 她摇摇头,低声道:“李欢,你忘了自己做过皇帝了!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呵呵,你才是我的女王。”他眨眨眼睛,“女王陛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请及时提出来。” 她扑哧一声笑起来。 “李欢,你不想回到皇宫了吗?” “早就不想了!事实上,我觉得在这里生活得越来越愉快。再回去,反倒会因为王位之争,估计身边的人倒是对我避之不及的居多。我又何必再去掀起腥风血雨?” 人们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没有当过“孤家寡人”的人,谁能体会到,为了维护帝王的权威,只能一个人长年累月独自坐在御膳桌上面对108道大菜的无滋无味?又如何及得上和一 个女人面对面清粥小菜的安宁幸福? 也许是现代生活的熏陶,“皇帝”的诱惑力,早就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了。 他十分开心,给她夹一片里脊:“多吃点,身体才会真正好起来。” “嗯”。 到了c大,李欢给她把东西送到指定的房间,才发现叶嘉可真会挑地方,他竟然挑了一间c大实验室里面的小宾馆套房,这里24小时密切监控,而且并不对外开放,所入住的,不过是寥寥来科研考察或者交流的各界学者,绝不会出现其他任何闲杂人等。安保措施极其周全。 套间并不大,陈设更谈不上豪华,但是胜在干净清爽,尤其是面窗的地方,一棵红色的花树一直开到眼前,一开窗,花枝仿佛要自动伸展进来。外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草丛,空气 清新得令人忘记了这是喧嚣的城市。 冯丰看到这样的房间,也吓了一跳,却见叶嘉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小丰,如果不喜欢这里的话,以后等事情过去了,我们另外换地方。” 这房间好是好,可是,自己住在这里,总是觉得太那个了!自己又没有做出什么“杰出贡献”,住在这里,是不是太“腐败”了? 她嘟嘟道:“叶嘉,这不太好吧?” “小丰,没关系,这是我的休息室”叶嘉归还c大的小别墅后,校方不解其意,就临时给他配备了这样一处休息室。冯丰遇袭和黄晖之死,校方也早已知晓。现在叶嘉为自 己的“妻子”就近申请“保护令”,也是在情在理,校方自然就应允了。 他见冯丰还是局促不安,微笑道:“小丰,由此产生的一切费用都是由我本人支付的!” 叶嘉就是叶嘉! 冯丰松了口气,占叶嘉的“便宜”总比占公众的“便宜”强。 两人说话之间,李欢已经将这屋子彻底“扫描”了一番,叶嘉将暗处的报警设备指给她看,这样的设备屋子里共有三处,一处在床头,一处在门口,另外一处在卫生间。 李欢这种设备非常满意,笑道:“好了,冯丰,要是有人潜伏进这里作案,肯定会被外界当成某著名学者遇袭,校方压力就大了” “呵呵,我这是狐假虎威了。不过,我以后是不是不能自由活动啊?” 叶嘉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笑起来:“你的活动范围只被限制在这个套间和出门的那条通道,因为这里是保密的地方,后面隔开的区间,不允许任何不相干人员踏足。” 早就知道,即使是自己,叶嘉也不会“通融”的,哎,反正那里面估计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住在这里,岂不跟变相的“软禁”一般? 李欢若无其事的:“如果闷了,你要去哪里,就叫叶嘉陪着你。叫我也行。反正朋友就是拿来差遣的。叶嘉,你说是不是?” 叶嘉也是面不改色,点点头:“的确,朋友就是用来差遣的,哈,我还很少为朋友两肋插刀过,小丰,这是第一次啊。” 她也笑起来,忽然有点感激,如果有这样两个“朋友”,也还是蛮不错的。 对于三个小暴君的心理催眠是在当天下午进行的。 冯丰下课后赶到叶嘉的私人实验室,李欢也早已应邀等在那里。 叶嘉的这项课题叫做“青少年心理分析”,萧昭业等人觉得好玩,加上每次来c大,叶嘉都会请他们吃好玩好,所以,他们对这样的“实验”从来是来者不拒的。 此刻,实验室了正在进行一项深度心理催眠法。 冯丰和李欢紧张地站在观察窗口,屋子里的三个人坐在长椅上,一个个昏昏欲睡。叶嘉提出一个个问题,他们一个个回答。 答案很散乱,什么希望发财,找美女,族灭他人九族,皇权至上一切都是围绕他们昔日的九五之尊在幻想。而对于现代的这一段经历,却极少有人提到。也许,潜意识里 ,每个人都希望回到过去,而不是留在现代。 当进行到“遥控器”的提问时,他们除了一个个表现出极度的恐惧外,更多的是对李欢的憎恨。冯丰看看李欢,无声地道:“这几个家伙竟然如此痛恨你。” 李欢点点头,他是明白这一点的,并不觉得太奇怪。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不再回答问题了,一个个仿佛做了一场心理上的按摩,倒在躺椅上睡着了。 观察室的窗口合上,叶嘉悄然走出来,冯丰和李欢立刻迎了上去。 “他们对上次袭击事件毫不知情,应该跟他们没有关系。” 冯丰松了口气。从两次遇袭的情况来看,虽然看不清面容,可是,那帮人的身形,绝不是三个小暴君的。 李欢沉声道:“如果他们真是被控制起来,作为某种研究之用途,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那些人得知‘遥控器’肯定是因为他们” “我们当前最要紧的是找到遥控器的秘密。” “嗯。” 这些人的来历,众人身份的暴露,甚至黄晖的死,都和那个神秘的“遥控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有把“遥控器”的秘密研究出来,也许一切才能有点眉目。 “可是,叶嘉,我们找谁去研究啊?” “我认识一个这方面的专家,我安排一下,尽快请他来看看。” 李欢道:“研究时,我们可以在场不?” “当然可以了。” 除了“遥控器”,冯丰的心里还有一件更为紧张的事情,这时才觑了个空,小声问:“叶嘉,要不要给我彻查一下?我会不会真的是那个唐僧肉?” 她鼓了很大勇气才说出这话来,要是自己成了“不死之躯”,那简直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想想看,当你的亲人,爱人,朋友一个个都死了,只有自己还一直活着,而且“ 万寿无疆”,一茬一茬地看着别人生老病死 天啦,那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不要说野心家来抓自己,就是自己想想,一个人要永远地活在这个漫长的世界上,她就觉得不寒而栗了。这些天,她一直焦虑这个问题,造成极大的心理负担,竟然比要被神 秘人捉去的恐慌还要严重。 “不用吧”李欢直觉地开口阻拦,心里想的是,即使得出结论,也只是增加她的烦恼而已,有何益处?她是不是“唐僧肉”,又有什么关系? 叶嘉笑起来,打开旁边的保险柜,拿出一份资料:“小丰,你只是因病,身体机能起了些变化而已,怎么会是唐僧肉?你和我们一样,都会慢慢老去的。你以后也会变成一个小老 太婆,想永葆青春都不可能” 她喜道:“我这是什么病啊?” “一种罕见的血小板坏死病,所以常常出血。” 李欢有点紧张:“会不会很严重?” “不太严重。不过,这种病非常罕见,要根治并不容易,10年前的一个夏天,我曾到云贵交界地带的苗区游历,在那里见识过苗人之中的一例这种病症,按照当地人的说法。那 是因为当地的虫师下了一种轻微的蛊的缘故。后来,我才知道,有一种草药可以医治,并不如传说中那么神秘” 李欢大大地松了口气,他最怕的是冯丰得了以前皇宫里那种病,需要00xx才能根治,那样,叶嘉这个“近水楼台”可就防不胜防了。 幸好不需要00xx啊。 他有点不可思议:“冯丰中蛊了?她怎么会被人下蛊?” “小丰并不是中了蛊,而是类似的一种病,许多医生并不明白这个病例,就会得出错误的诊断,事实上,人类很多疾病,并不是光靠现代仪器就能检测出来的” 冯丰根本顾不上听他们说什么,只是仔细看完那份医学报告,大大地松了口气,简直是眉开眼笑地:“哈哈,真好,我不是唐僧肉,我也会死” 原来,人会死,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李欢也拿起检测报告细看一番,抬头,对上叶嘉的眼神,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怪异,他突然意识到,也许叶嘉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根本不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唐僧肉”。 他笑一下,叶嘉也微笑着,两人的目光交汇片刻,又各自移开。彼此第一次发现有点理解彼此了。 叶嘉的目光转向几乎要狂欢乱蹦的冯丰,柔声道:“小丰,这下放心了吧?” 她点头如捣蒜:“嗯,我们去大吃一顿,庆祝一下好不好?哈哈,庆祝我要死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什么叫庆祝自己要死了?” “呵呵,那就庆祝我100年后要死了。” “这还差不多。” “我们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请你们两个。” 他惊叹:“小丰要请客吗?这是第一次请我啊,我怎么会拒绝!” 因为太高兴的缘故,她忘情地嘟囔着拉住他的手,却又立刻放开,声音如银铃一般:“呵呵,是第一次吗?我还以为请过你许多次呢。” 李欢在一边见到他二人亲昵的样子,这一刻,心里真是百味杂陈,强掩饰住心里微微的酸楚,故意用了轻快的语调:“吃饭去吧,我也真饿了。这次,可要狠狠宰你一顿。” 公公和下堂媳 她回头看他一眼,嫣然一笑:“李欢,我也是第一次请你吗?” 李欢忽然想起那次她在别墅里驱逐姗姗等人,两人闹了矛盾然后又和解,她请自己吃“冷谈杯”的事情,笑起来:“以前都是请的苍蝇馆子,这一次,要请大餐了。” “要怎样才算大餐?” “你看我点菜就知道了。” “你想宰我?” “难道我就不能宰你?” 她拿出自己的钱包看看,李欢眼尖,今天刚开学,她带的现金多笑眯眯地:“够了,肯定够了。” 她翻翻白眼:“你们想给我吃完?” “哈,能吃多少算多少。” 三人驾车去c大外面的一家酒店。这是李欢介绍的,在开酒楼之前一个月,他挨个去c城的高档酒楼吃过,也算是“识途老马”了。 天色还不太晚,在十眼桥一带,冯丰摇下车窗,看外面很多人在散步,都是扶老携幼,一些人穿这绿色的环保服装,一些人手上还缠着黄丝带,捧着白色小菊花。 她忽然想起,这些人是在和平抗议西石化即将在c城上马的1000万吨聚乙烯工程。项目地址距离c城不到20公里,而且距离周围的三个风景区不足15公里。国际通行的标准一般要 距离城区30公里,不过按照西石化请的300位科学家的论证,他们的环保技术已经达到了火星级水平,那是一点“污染”也没有的。 我们的专家,火星级的水平多,他们曾信誓旦旦称某大型水库工程竣工后,c城的邻居——某著名山城,将降温35摄氏度,“仿佛开了天然空调”,可是,众所周知,山城前年 急剧升温,陷入巨大的旱灾,人都热死了好几个。 这一次,市民显然和火星级专家的意见相左,也不太相信他们“火星级”的承诺,想简单表达一下自己的“不同意见”。 “喂,叶嘉,停车,我们去看看。” “干嘛,小丰?” 她苦着脸,“我买了房子,以后会在c城生活一辈子,还有我的子孙后代,真污染了怎么办?” 叶嘉还没回答,李欢先阻止她:“冯丰,你就算了吧。” 李欢似笑非笑,老百姓就是天真,这种大型项目早已确定,几个人抗议一下有什么用? 她叹息一声:“唉,说不定我还活不到能够被污染的时候呢!算了,我们还是去吃饭要紧。只是可惜了c城这么漂亮的地方” 如果真的有污染,c城会不会变成一些好事之徒所形容的那个样子? 2008前——c城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 2008后——c城一个来了就走不脱的地方 2015——c城一个你根本不敢来的地方 2025——c城一个流放犯罪分子的好地方 2050——c城一个没有人记得的老地方 2100——c城一个我曾经挣扎过的地方 2200——c城有这个地方??? 除了选择相信那300火星级别的专家,还有什么办法?但愿n年后,c城没有变成大家猜测的那么悲观就行了。而到2200年,冯丰想,自己真的是尸骨无存了,也不太可能有什么子孙后代,自己去抗议个什么劲? 这点小意外影响了她的心情,直到车子在那家饭店停下来,她也没有说一句话。 漂亮的小姐殷勤地迎上来,再加上一旁侍立的英俊的服务生,多少令冯丰的心情好了点。三人在一个包间里坐下来,李欢负责点菜,很快点好了,等待上菜的时候,三人谈论起来。 也许是因为那份医学报告的缘故,再加上很快上来的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冯丰一时的小小不愉快也跑得无影无踪,紧张很久的心情都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立刻招呼大家开吃。 这一顿饭,大家吃得十分轻松,毫无芥蒂,好像三个多年的老朋友。 三人都仿佛心有灵犀,绝口不再提任何令人不愉快的事,只是各自以前生活中有趣的喜闻乐见。 席间,叶嘉谈起自己的非洲见闻录,李欢和冯丰都很感兴趣,尤其是李欢,他去年曾去过国内不少大城市,但都是惊鸿一瞥,走马观花,了解得不深刻。而对于国外的了解,则 基本上全部来自网络,更是贫乏。 他原本就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但听叶嘉谈话,他见多识广,多年在各国奔波,讲述起各国的风土人情,凯凯而谈,口才十分之好,讲到高嘲处,很有几分令人“身临其境”的感觉。他这才明白,叶嘉,真的不是千年前的和尚迦叶,更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种呆子,相反,人还相当有趣。难怪冯丰会对他一见钟情,即使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也对他余情未了。 此时,众人已经酒足饭饱了,他不经意地看冯丰,却见她脸颊通红,眼珠子转得飞快,又喝一口杯里的红酒。这派鬼鬼祟祟的样子,差点令李欢笑出声来:“冯丰,算出来没有 ?账单是多少?” 她肉疼得几乎唉声叹气,小小声说:“哎呀,2180多快呢” 英俊的服务生拿账单过来,声音温柔而亲切:“小姐,您一共消费了2182元” 李欢差点爆笑,她的这个性子,他清楚得很,每次吃饭,计算价格几乎可以精确到个位数,也难怪她记性那么好。可是,今天点菜的是自己,她只晃了一眼菜单,就记得这么精确? 叶嘉也笑起来:“小丰,以后都请我们这么吃饭吗?” 她翻翻白眼,今天自己货真价实地被宰了一刀,要一直这么吃下去,卖血都不够。 将二人送到c大门口,李欢停车,微笑道:“冯丰,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嗯,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李欢点点头,看着叶嘉:“叶嘉,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 冯丰想想,又问他:“李欢,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打点酒楼,然后做一些事情。” 他会做一些什么事情呢?冯丰想了想,没有继续追问。抬起头,李欢已经把车开走了。 c大的夜晚,微风习习。 两个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好像这个校园里最普通的两个学生。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并肩而行,是夫妻的时候都不曾如此,没想到“离婚”后,才真正走到了一起。 叶嘉心里感慨万端,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 前面的十字路口,一条通往c大的实验室,一条通往冯丰曾住的那栋女生楼。 冯丰停下,微笑道:“叶嘉,我还是回寝室住。” 叶嘉没有做声。 “其实,我昨天就打电话拜托同学给我收拾好了一切,直接回去就可以住了”之所以还当着李欢的面去了那个套间,是想让他放心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不要老是惦记着 自己,缩手缩脚,百般掣肘。 “叶嘉,你知道,我不喜欢处处被人安排好的感觉。我的事情,我想自己做主,再说,你替我申请的保护令,我想,我住在女生宿舍,也是同样适用,对不对?我不愿意住在那 个套房,因为那里让我太不自在了,我还要在校园里读书,不想被其他同学当作‘怪兽’一样看待” 她一向都很有主见,在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坚持到底。叶嘉也不勉强,只是看了看她脖子上依旧带着的那条项链,似乎有点安慰,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行。小丰,你怎么决定都行。” 她满脸喜悦:“叶嘉,你也同意吗?” “只要你开心,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同意。” 这时,叶嘉的手机响起了。他接听电话,讲了好几分钟才挂了。 冯丰一直在他身边静静地站着,他微笑道:“小丰,我妈回来了。” “哦?” “她不知怎么又回来了,下周是她的生日,她说,她要在c城过生日,顺便处理一些事情” 难道叶夫人是回来“离婚”的?离婚前还要大张旗鼓地操办一次? “小丰,我妈过生日,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他诚恳地看着她,“就像一个朋友,以朋友的身份去,好不好?” 她看着叶嘉,心里一动:“叶嘉,李欢说他那次在别墅里见到一个神秘人,身形跟你很相似” “李欢也对我说过。我也觉得很奇怪,叶家里,基本上没有任何人和我的身形类似。” 她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唯一靠谱点的是叶晓波,可是,李欢对叶晓波比对叶嘉熟悉得多,不可能连叶晓波的身形都认不出来。 她对叶霈的疑心几乎已经达到了顶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笑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叶嘉喜出望外,搓了搓手,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小丰,我很开心。” 开心吗? 下堂的媳妇,第一次登婆家大门,却是因为好奇“前公公”是不是想把自己当成“唐僧肉”——这也太有点那个啥了吧?? 不知怎的,她为叶嘉感到淡淡的悲哀,叶嘉在这样的家庭里,又几曾获得过真正的温情? “小丰,记住啊,三天后哦。” 自己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这一刻,冯丰心里竟然砰砰直跳,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好像要去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探险。 叶夫人和李欢 叶夫人的生日晚会。 完全不似叶霈生日时从早到晚的排场,只是一个晚宴。 吃过午饭,冯丰看看自己准备的礼服,想到第一次登叶家大门,心里总是惴惴的,心想,叶夫人会不会当场给自己难堪呢?或者态度冷冰冰的呢? “我只要活着一天,就绝不会让你踏进叶家大门半步”,言犹在耳,她又不知道自己去的目的并非是去做她家的“少奶奶”——也正因为如此,她甚至不想探听叶嘉的口风,因 为不愿意增加他的负担。 好在自己不再是以“媳妇”身份去,即便遭叶夫人几个白眼或者几句冷言冷语,又有何妨? 这样一想,心里就轻松多了。电话响起,她拿了手机走到窗边,见叶嘉正站在女生楼的门口,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以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叶嘉以前很少这样在大白天公然来女生楼,偶尔来时,都是夜深人静,人特少的时候,而且特别低调,不如这次这样的肆无忌惮。 冯丰很有些不安,他这样的人呆在这里,名声是个很大的问题。要叫人传出去,叶嘉天天在女生楼等,那别人会怎么看他? 她飞速地跑下楼,扯了他就跑。 他微笑这拉住她的手:“小丰,怎么啦?这么着急?” “快走,别让人家看见你” “看什么看,没有看过美男么!” 她顾不得听他并不好笑的“幽默”,扯着他的袖子拼命往前走:“快走快走” 可是,他那么高大“笨重”——好像底盘很稳的样子,她根本拉不动,只好徒劳无功地松手。 她气喘吁吁,他好暇以整,“小丰,何必这么费劲?” “别人都看着你呢”她没好气,干脆停下来,“既然你都不怕,我干吗要怕?是啊,我干嘛要跑?” “呵呵,小丰,为什么认为我要怕呢?”他拉住她的手,目光深邃,“小丰,你以为我和你走在一起会怕被人看到吗?” “哼。人家会写你绯闻的。” 他似笑非笑:“我即便有绯闻,也不过是和一个女子有绯闻——这样,也就不叫绯闻了,我有什么可怕的?” 他大大方方地牵了她就走,引得路边的女生侧目不已,可是,众多的尖叫都因为看见两人的牵手而生生止住。 太可怕了,英俊无匹,风度翩翩的偶像学者,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女生拖手而行。 叶嘉这种太过高调的举止,加上一路上火辣辣的目光,冯丰简直面红耳赤,好像一个偷了什么公众的宝物的窃贼在被公开展览。她赶紧加快速度,想一晃而过,奈何叶嘉却好像 是存了心思,拉住她,完全控制了她的步伐,而他也做了调整,两人的不伐配合得十分完美。远远看去,路人只知道是一对协调的情侣,完全不知道是两个在暗自较近的人。 叶嘉的房间里放着两个很漂亮的盒子。一个大的三层的盒子明显是礼服,小的是首饰盒子。 冯丰笑起来,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盒子,拆开,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小礼服,她自己买的:“叶嘉,我准备了礼服,这个就不用了吧。” “小丰,看看吧,你若喜欢才穿,不喜欢就算了。” 他边说边拆开盒子,冯丰一看,从衣服到鞋子再到配合的包包,都搭配好了。再打开旁边的首饰盒子,也是成套的配饰。 她自认自己准备的礼服已经过得去了,这一对比,高下立判,就有点脸红了,嘟嘟道:“叶嘉,你怎么知道买这种衣服?” 叶嘉笑笑:“小丰,喜欢不?” “喜欢。可是,叶嘉,你又要赞助我吗?” 他反问:“我不能赞助你吗?” 两件衣服一对比,就是瞎子也知道该怎么选择,冯丰也不推辞。出席某些场合,简单未必是洒脱,更多的是显得没有礼貌。自己不懂他们那么多规矩,这一身衣服显然小家子气 了,叶嘉既然已经准备好,也就不客气了。 “小丰,你先去换衣服。” “嗯。” 冯丰换好衣服出来,叶嘉正在外面看一份材料,冯丰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他忽然抬起头来,看了她好几眼,才满面笑容,迎着她走去:“小丰,你越来越好看了。” 她红着脸:“穿这种衣服好不自在。” “习惯了就好,这样不是挺好看的嘛!” 车子一路飞奔。 冯丰好奇地看着这辆崭新的车子,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总觉得坐立不安,低声道:“叶嘉,你换新车啦?貌似很高档的样子啊。” “呵呵,不是我的,我也是别人赞助的,权当一天道具。” 她松一口气。 叶嘉见她局促地绞着手指,跟个小孩子似的,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手,笑道:“小丰,不要害怕。” 她忽然想起自己去的目的,原是有所怀疑,又不是新媳妇上门,有什么必要怕成这个样子?豪门虽然可怕,只要自己没有抱着要嫁进去的目的,只是去看看而已,又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她也笑起来:“我不害怕,一点也不害怕。” 话虽如此,可是,当车子驶进那条梧桐大道,她的心忽然砰砰乱跳起来。 这是一个阴天,春日的梧桐大道上,全是新绿的叶子,一片一片,初生得苍翠欲滴。两旁已经停了很多车辆,叶嘉,竟然选择了在人最多的时候才回家。 她低声道:“叶嘉,你怎么不早点回去?” “我妈觉得这个时候最好,呵呵。”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下。她刚抬身,他微笑着摇摇手,柔声道:“小丰,别动。” 她忽然明白过来,红了脸端坐着,几乎是与此同时,穿制服的服务生已经来打开了车门,叶嘉走过来,伸出手,温和地看着她,她立刻挽住了他。 也不知是因为叶嘉的笑容还是抱着〃只是去看看而已〃的心态,真的迈过那道豪华绝伦的豪门门槛,她反倒轻松下来,脸上挂着合适的笑容。 叶晓波远远地看着叶嘉挽着一个女子,异常高调地进来,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待得近了,发现居然是冯丰,更是吃惊,却立刻堆了满面的笑容,极其热情:〃三嫂,你好… …〃 他不叫〃大嫂〃,按照叶嘉的排行叫〃三嫂〃了。 冯丰也不以为意,此时,更不会愚蠢得去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分辨,微微点点头,回答一声。叶嘉显然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晓波,这次辛苦你了,都是 你在忙碌。” 叶晓波毫不客气:〃应该的。我总不能指望你替母亲筹划一场生日宴会。不过,正主在那边,你该去拜见了……哈哈……” 他话音未落,旁边两个男子走过来,一左一右站在叶嘉旁边:〃三弟,赶紧介绍一下三弟妹吧……” 〃小丰,这是我大哥二哥……” 冯丰打了招呼才细看这两个男人,两个男人都微微中年发福了,个子也是中等,和叶嘉,叶晓波兄弟的相貌相去甚远,身形更是毫不沾边。 她也顾不得这些人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客气,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兄弟二人, 似乎要从他们身上看出一些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 老大笑容可掬的:〃小丰,你早就应该回家了, 一家人应该多亲近。” 〃是啊,都怪我,大哥,二哥,以前忙碌,我也没有来得及带小丰回来,以后,她会常常回家的。一家人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小丰,我们都给你准备了礼物,听说你要回来,別提多开心了……” 〃谢谢,谢谢……” 冯丰简直被这样陌生的热情给晃晕了眼晴,而叶嘉,也是和兄长们典型的客套到了极点。她和叶嘉本来是以〃朋友〃身份上门,这一路上,叶嘉可不是〃朋友〃一一而是完全把自己 当作了妻子在介绍,而叶家全家大小好像也是同样认为。她心里本来隐隐有些责怪叶嘉,可是,此刻却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完全配合着叶嘉打起了笑脸,挽着他的手臂, 完全是一对贤惠夫妻的模样。 一群女子走过来,冯丰看见一个人正是姗姗,姗姗也发现了她,惊讶地瞪大眼晴,像看着什么怪物。她多次和姗姗闹得不快,不想和她照面,叶嘉却好像并没有看见姗姗,拉着 她的手,贴在她的耳边柔声道:〃前面,我妈等在前面呢! 冯丰随着他走了几步,来到正厅,才发现叶夫人和叶霈端坐在主位上,两个人正在和其他人说话,夫妻俩完全是举案齐眉,笑容可掬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立刻就要反脸的迹象? 真不知道这两人是惯于做戏还是真的复合了,冯丰心里疑惑,但也管不了那么多,立刻随叶嘉走了过去。 叶夫人穿一身西式的礼服,此时,冯丰顺着她眼角的余光看去,居然扫到一个背影过去,那可不是李欢?冯丰心情十分紧张,真不知叶夫人是要继续做戏还是当场翻脸,只听得 叶嘉已经在行礼送礼物了:〃爸,妈好,祝母亲生曰快乐” 叶霈笑呵呵地接了下去:〃欢迎小丰回家,爸今天一定得喝你几杯媳妇茶” 她那么像叶嘉的身形 冯丰还没有回答,却见叶夫人的目光已经完全转向了自己一一那么慈祥,完全是一派善良老太太的长者风范一一她怀疑自己看花了眼晴,却听得叶夫人的声音那么清晰:“小丰 ,欢迎你回家,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这些,都是你的家人……” 冯丰只觉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可是,置身这样的环境,人不知怎么都变成了天然的演员,也许,每一个人骨子里都是虛伪的吧,她也笑得那么自然:“谢谢……”可“爸、妈 ”两字终是哽在喉间,怎么也叫不出来。 这时,女佣已经端着茶过来,微笑着侍立一旁。叶嘉见她微微有些不自在, 亲自端一杯茶递到她的手里,异常高调:“小丰,给爸爸妈妈斟一杯茶吧……” 此时,周围已经不少叶家的亲友,都好奇地打量着冯丰,不知道这个第一次露面的女子,怎么就成了叶家的儿媳妇了。 众目睽睽之下,冯丰如何还能拒绝?赶紧端了茶,叫一声:“爸,妈……” 叶霈笑呵呵地应一声,叶夫人也笑着应一声,夫妻俩接过茶,一饮而尽。 女佣收了茶杯,一些亲友正准备上前招呼,却见叶霈微笑着,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一只钻戒:“小丰,这是叶家祖传的东西,你其他嫂子都没有的,只有你一个人才有。呵呵, 我也不怕他们几个说我偏心了……” “谢谢爸”叶嘉笑着接过钻戒,就给冯丰戴上。 周围的亲友都是识货的,一看那枚钻戒,立刻知道价值不菲,更重要的,还在于叶霈的态度,由于子女众多,叶家几子婚配的都是非富即贵,因此,他一向很注意〃公平〃处理子 女的待遇,免得引起不和。 家里唯一的异类是叶嘉,很低调地和一个普通女子结婚。传说中,叶家对那名普通女子极其不满意,也因此,极力阻止媳妇上门,才导致了叶嘉的离婚。没想到,叶嘉不仅没有 离婚,而且如此高调地带妻子回家,而叶霈夫妇,居然跟接见公主的架势似的! ! 所有人等无不觉得匪夷所思,众人还来不及惊讶,更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叶夫人笑眯眯地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翠绿的镯子:〃小丰,这是我娘家陪嫁的东西,跟了我母亲和我许多年了。我没有女儿,你是叶嘉最愛的人,是我的媳妇, 也就是我的女儿,这个东西就送给你了……,” 她边说边伸出手拉住冯丰的手,亲自给她戴上,看看,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冯丰硬着头皮道:〃谢谢妈。” 叶嘉也说:〃谢谢妈。” 〃好了,儿子,带小丰去认识一下亲友吧。” “行。” 这时,一些亲友已经围上来在招呼了,冯丰一个都不认识,完全是叶嘉在回应。因了叶霈夫妇的态度,亲友们的招呼,热情得令人头暈目眩,冯丰只是跟在叶嘉身边得体地微笑 点头,好像一个作为道具的玩偶。 花瓶。 她忽然恰如其分地想起这么一个词语,真要是嫁给叶嘉了,就是这样的花瓶吗?点头、微笑、带着高雅的面具,谁知道内心是怎么想的呢一一这些人真是烦死了,假死了!他们 是这样,自己也是这样。 而叶嘉,他演得太好了, 一路的彬彬有礼,一路的谈笑风生,都不像叶嘉了,而是他作为名门子弟与生俱来的天分了。 只是,他一路都拉着她的手,不曾松开,细心照料,该吃什么,喝什么,照顾得万分妥帖,让她没有丝毫失仪的地方。 前面是一堆女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7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0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0部分阅读 ,迎面而来的一个女子,身段高挑,虽然已近中年,但容貌保养得十分好,体型甚至还带了几分窈窕,容貌颇有几分似叶嘉,冯丰立刻明白,这一定是叶嘉的姐姐了。而且,她走路的身姿,竟然也那么似叶嘉。 冯丰忽然有点心跳加速,这一家大小,除了他的姐姐,再也无一人似叶嘉了。 有什么模糊的感觉在脑子里闪过,却拼不出什么其体的印象,她今晚第一次失态,只是保持着笑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还没开口,女子先一笑,笑容也似足了叶嘉:〃小丰,你好……” 〃小丰,这是姐姐……”叶嘉点着头,看向那堆女眷,〃大嫂、二嫂,晓波的女朋友……” 冯丰和她们一一招呼,因为是女眷,倒不那么热情过度,只是一个个还是不经意地打量着冯丰手上的戒指和玉镯,惊异于大家长为何对她如此青睐。 姗姗和一堆年轻男女在一边,谈得正闹热,围着的却是叶晓波和李欢,而和他们一起谈笑风生的竟然还有林佳妮。 林佳妮挽着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个子高高的,好像丁台上的男模。 冯丰心想,豪门子弟就是气量不同,要是自己,只怕打死也不敢再登叶家半步。林佳妮却是大大方方的,远远地沖叶嘉点点头,并没有刻意和他打招呼。好像和他根本是两个陌 生人。只有姗姗,一直沉着脸,看见表哥,飞快地移开目光、既不招呼,也不微笑,当没有看见一般。可是,还是忍不住盯冯丰好几眼,看着她手腕上的镯子,目光几乎要滴出血 来,心想,姨妈怎么可能把这样的东西给她? 姨父疯了不说,姨妈呢?姨妈不是一直都那么讨厌她的吗?看今天的态度, 这个女人真要进了叶家大门,一定是耻高气昂的,自己还能把她怎么样? 难道自己因为她而挨的两耳光就白挨了? 冯丰见她的表情,忍不住地好笑,心想,要不是叶嘉和自己一起,她真有可能代替她姨妈来驱赶自己,她对她挨的萧昭业那一巴掌,不知恨成什么样子呢。 这些,都是不足为奇的人物,她们要怎么看待自己,冯丰一点也不在乎。可是,她的目光一转,看见李欢! 李欢,他和叶晓波以及其他几名男子在一起,并没有倚翠偎红,也没有继续表现出万人迷的样子,有女客跟他招呼,他也是淡淡的。 然后,她发现他看着自己,她微笑一下,忽然觉得有点心虛一一李欢那种了然的目光啊!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的内心深处。 她更紧地挽着叶嘉的手臂,只是淡淡地向他微笑一下,两人就走了。 李欢远远地不经意地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这样的冯丰,看起来太过陌生,他还以为她会怯场,没想到,她居然学得有模有样,一点也没有失礼。 忽然想起自己在看守所时,她送中华来要自己贿赂有关人员的事情,不禁微笑起来,这个女人,有时演戏比自己还厉害,亏得她还天天说自己是‘‘奥斯卡影帝〃。 叶晓波见他情不自禁地笑,不禁问道:〃大哥,有什么开心事啊?〃 〃呵呵,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个故人的轶事……” 旁边一个人接口道:〃什么轶事?可不可以讲来听听?” 〃呵呵,只是我自己觉得好笑,别人未必觉得好笑,就不用讲了。” 整个晚宴,几乎都是在微笑和点头中度过的,临别时,冯丰只觉得脸上的笑容都要僵硬了。 客人已经纷纷离去,叶夫人送別了一个老姐妹,回头,见冯丰在一边喝水, 而叶嘉,仿佛是去给她拿什么东西去了。这是两个人今天晚上第一次分开,她注意到,儿子自始至终 都拉着冯丰,全程护花。 她走过去几步,冯丰转眼看见她,她淡淡地道:〃小丰,你今晚没有失礼。 〃谢谢” 〃我真不希望见到李欢,也极其讨厌他,希望你不要对他那样笑……” 〃你倒观察得仔细,可是,我怎么笑,您能管么?” “若不是叶嘉,我不会这样待你的。也罢,既然叶嘉喜欢你,你们今后就好好过吧。” 冯丰这一次才是真的笑了起来,叶夫人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了,神情那么淡漠,就好像两个人初见面时候的疏离。 这样就正常多了,哪有人会在一夜之间就改变对一个人根深蒂固的偏见和坏印象呢? 她压低了声音:〃小丰,我知道你和叶嘉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叶嘉,他小丰,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叶嘉。对他好的人,并不多。其实, 对我们母子好的人,都不多……” 有一会儿,冯丰几乎说不出来话来。 她是母亲,是叶嘉的母亲!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愛叶嘉。 叶嘉拿了东西过来,见母亲和冯丰正在说话,笑道:〃你们说什么呢?〃 叶夫人淡淡道:〃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今天也累了。” 〃嗯,您也好好休息。” 冯丰向她行一礼,记忆中,如此淡然的对话,却是第一次觉得双方都带了点真心。 叶嘉看看她,又看看母亲,伸出手,拥抱了她们一下,也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眼晴花了,冯丰竟然发现他的眼角有微微的泪光。 车子开动,冯丰坐在座位上,脑子里乱嗡嗡的,这一次,想起的既不是李欢也不是叶嘉,而是他的姐姐。 最深的爱护 脑子里晕的厉害,理不出一个头绪,却听得叶嘉道:“小丰,对不起……” “哦?” “小丰,今天这样令你为难!我们明明离婚了,却高调宣称你是我的妻子……” 冯丰没有做声。心里,其实是带了一点责怪的情绪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尤其是给叶霈夫妇斟茶时,那种感觉,简直是在往自己脸上扇耳光。当然,熟悉过往的人本来就不 多,知道的也不说——人们只以成败论英雄——看到穷女冯丰终于还是“风光”跨进叶家大门,得到那样荣宠的待遇,羡慕妒忌都来不及,谁还曾管他们当初是不是要“豪掷”一 百万“权当我儿叫鸡”了呢? 叶嘉伸出一只手,紧紧拉住她的手,有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冯丰察觉他的神情有点异样,细看他,才见他的脸色居然变得那么黯淡。刚刚在晚宴上的意气风发完全不见了。 好像一场大戏即将落幕,所有的主角都太过投入,到最后,元气大伤,才发现,自己连真实和戏剧都分不清楚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叶嘉?” “小丰,谢谢你今天陪我回家给母亲过生日。小丰,让你先给我妈斟茶……这些你都做了,谢谢你……” 她没开口。 他又柔声道:“小丰,明天也许会出来很多八卦新闻,都是关于你我的,你别看别理会,好吗?” 叶家的三少奶奶高调亮相,传媒怎么会放过如此绝好的娱乐八卦? 叶嘉向来低调,此次如此举止,显然是存了心要让八卦满天飞。 既然如此,自己看不看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那题目是“灰姑娘梦想成真”还是“乌鸦变凤凰”?或者相当知音体风格? “小丰,对不起。我今天的行为肯定会给你造成极大的困扰,甚至会影响你正常的交友,生活……真是对不起!还记得我们那份离婚协议?它随时可以生效,我会找恰当的时 机和你把手续全部办完。我们也该彻底结束这段早就应该结束的婚姻了!只是,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他看她将手上的大钻戒和母亲给的镯子都褪下,拿在手里把玩,脸上那么不安的神情,惶惶的,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他说不下去,声音有点哽咽,她也听不下去,忽然嚷起来:“叶嘉,你这又是何苦?” “小丰,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你自私?如果你这算自私,那我算什么?”她几乎是大吼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如此高调的带我回家,为的就原本是要借助你家族的力量威慑要危害我的幕后黑手……无 论这幕后黑手是谁,我是你的‘妻子’,他总得忌惮三分……你这是保护我,你以为我真那么傻,这一点也不知道?不然,我怎么会随你上门?不然,我怎么会心甘情愿替你父母 斟茶先低头行礼?” “小丰……” “我不知道你究竟费了多少力气才让你的一家人对我那么客气……看看,还有这象征你们叶家太皇太后身份的钻戒和手镯,这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护身符?你以为我就真这么不知 好歹,一点也看不出来?” 她脸色煞白,头低了下去,声音也低了下去,眼泪也流了出来:“可是,我是怎么上你家门的?我是抱着目的,想去看看你们叶家究竟谁最像李欢看到的那个黑衣人……看看谁和你的身形最相似,看看谁最有谋害我的嫌疑……你为的是保护我;我为的是完全把你当成工具……” 她的脸埋在手心里,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心里的魔鬼,只有自己才知道,这一次上门,一小半是带了赌气的成分,想看看这深似海的豪门究竟有什么了不起——不是门槛高高吗?现在,你家的儿子求我一起来的,他爱我,所以求我来,你们为什么不阻止?或者是阻止不了?而我,根本不是自己要来的!来或者不来,完全取决于我,凭我高兴! 还有那些多次打击自己的女人,林佳妮,姗姗……鹿死谁手,她们脸上的表情又会如何精彩? 那是一口扪在心底许久的龊气,不吐出来,总是在胸口发疼。那些侮辱过伤害过自己的人——得到她们永远得不到的,即便自己不要也永远不要她们再得到——这才是对她们最好 的打击报复! 当然,更重要的,还在于她想亲眼确认叶家所有亲友的体形,想从中发现,究竟是谁天天惦记着自己的小命。 要知道,潜意识里,她几乎已经完全把叶霈当作了害死黄晖的幕后元凶;而叶夫人,那是自己的老对头了,一次次的侮辱伤害,内心里也曾暗暗发誓,有生之年,绝不会和这个“ 老巫婆”相见欢的,更别说,替她斟一杯媳妇茶,先低头示好了! 如果没有抱着“利用”的心境,对着他的父母,那一声“爸妈”又如何能喊的那么顺溜? 她惊觉,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在叶嘉面前,也伪装得如此彻底了? 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信赖的男人,也戴着如此虚伪的面具了? 她想起李欢看自己的那一眼,那样了然的目光!就连李欢,也一眼看出了自己的意图,自己,真的明显到这个地步? 叶嘉,他又怎会不知道? 爱,有意无意的变成了被利用的道具。他清楚,但是,他却毫不在意! “小丰,事到如今,我根本就没有资格以你的丈夫自居……”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安危是黄晖负责的,性命是李欢救出来的!而我,我又在哪里?你自 杀的那几天,我来医院看你,见你整天昏睡在病床上,彷佛随时可能死去。我才明白,作为你的‘丈夫’,自己对你忽视到了什么地步!这些年,我真想不到自己到底为你做过什 么。全是你在体贴我,照顾我,连我母亲三番四次的那样对待你,你也完全忍耐了,结果呢!结果,每一次你有什么事情,我都不在你身边!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告诉自己,只要 今后你能好好活下去,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再强求了。这次事情发生后,我查了很久,却一点线索也找不到。小丰,我很害怕,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么强大……所以,只好出此 下策……小丰,请原谅我的无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眶湿润,她自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自己又能为她做一些什么呢?自己又怎能明知她有危险,却什么也做不到? 从没有哪一刻,发现自己如此没用,既不是可以擒凶的英雄,也不是可以护花的使者,自己之于她,所付出过的心思和关切,连李欢都远远不如,又还有什么资格强求和她复合的 一天?何况,中间还隔着一个黄晖! 想起黄晖,那么青春的一张脸,这样的人,终是在她心底很重要的一个位置了。 他叹息一声:“小丰,我真是对不起你……” 叶嘉,他在向自己道歉! 以他那样的性子,也不知做了什么样的妥协才换得叶家大小对自己的“热情相待”,如今,他竟然在向自己道歉! 她终于哭出声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除了家庭和身份的阻隔,竟然在感情上也走到了今天如此绝望的地步? 再无丝毫转圜的余地。 不同的是,叶嘉于自己,带了最深刻的爱护,而自己,终究是辜负了他。 车子缓缓驶进c大。 冯丰早已擦干了眼泪,脸贴在车窗玻璃上,看夜色里朦胧的花草树木,春日的凌晨,微风的气息都透着料峭。 两人下车,来到女生寝室门口。叶嘉看着她,微笑道:“小丰,进去吧,早点休息。” 她点点头,两人神态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叶嘉才转身走向树荫下的那辆“迈巴赫”,没有人知道,它这样的美丽,不过只存在了一天,充当了一天的道具。就如自己这个夜晚的幸福——那种两情 缱倦,琴瑟和谐——不过是烟花泡沫而已。 因为懂得努力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冯丰站在宿舍的窗口,看那辆车远去,胸口一热,好像有一滴热乎乎的东西渗到自己手背上。头有点儿晕眩,她丝毫也没有在意,只想,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新的一天,总会比昨天好一点吧。 下午,很明媚的春光。 垂柳轻拂,彷佛,一只手在脸上温柔的抚摸。 李欢习惯性的往那排长椅上看去,只见熟悉的人影,却不是昔日那样坐在那里看书,她背着大包包,穿一双球鞋,精神好得很的样子。 “冯丰,你要干什么?” “去锻炼身体,好长命百岁。”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 “我不忙。” “你这人,没看出来我根本就不想和你一起去?怎么那么不知趣?” 他理直气壮:“我好像从来就没有知趣过。你又不是才晓得。” 他看她的包包,鼓鼓囊囊的,这些天,她行动十分神秘,也不知在干什么,他疑心她一个人在进行什么危险的举动。 爱的卡片 他疑惑道:“冯丰,你这些天究竟在忙什么?” 她若无其事的:“写专栏,还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李欢,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我约了同学,再见。” 她转身就走,李欢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臂:“冯丰,你这段时间不要一个人活动……” “冯丰……” 远远地,一个女孩子跑过来,李欢认识的,当初和冯丰一起考研究生的秦小萝。 “看吧,我不是一个人,我们一起去查点资料呢,李欢,再见。” 李欢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 两人进了图书馆,刚坐下,冯丰看看四周:“小萝,我先出去一下。” “刚来呢,你要去哪里?” “我想起有点事情。” “给你占位置不?” “算了,我下午估计不会回来了。” 冯丰边说边往外走。 这次出门,李欢已经不见了,她从北大门出去,立刻上了一辆出租车,往城外而去。 已是下午5点多了,整个别墅处于一片春末夏初的绿意盎然之中。千年黄桷树静静地笼罩着周围的一大片地,巴掌大小的叶子绿得发黑。 冯丰四处看看,远远的人工湖边,只有几个游人在钓鱼。 她拿了钥匙,开门,轻轻走进去,然后又关上了门。 如果说外面还因为阳光而显得阳气十足,一进门,则是扑面而来的冷清,一阵风起,露出丝丝阴冷的气氛。 她在黄桷树下站定,细看周围的花盆,泥土,落叶……这里显然已经相当一段时间没有人来光顾了,花盆与花盆之间的潮湿之处,长了薄薄的一层青苔。 她在那里站了很久,想起七个小暴君出来的那一夜的不寒而栗。如果他们不出来,也许,一直不会有人发现李欢身份的秘密。最关键的是,究竟是谁把他们封印在那里的?又是谁 悄然把这个神秘的封印之地一下全部湮没了,再也没有踪迹了? 如果不是极其神奇的力量,怎么能做到这样? 脑子里忽然想起各种诡异的传说,想起看过的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些冤死的人的魂灵积聚在一个大瀑布处,每到一段时间,就会长期“嚎哭”,而收集这批冤屈灵魂的,是一个遥 远的未来世界异星人,之所以如此,是为了让这些冤死者得到发泄。 天色已经慢慢黯下来,她四周看看,这一次,竟也不觉得害怕。 如果是神秘的力量,他们既然能封存那些罪大恶极的小暴君,并且例举罪行,显然不会加害自己;而如果是那些想研究唐僧肉的人,他们也只会“生擒”自己,又何需害怕? 她进客厅开亮所有的灯,家俱上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了。她想起李欢那柄“错金弓弩”,这个东西好像是开启那个神秘洞窟的钥匙,此刻,并没有放在以前她记得的地方。她找了 找,没有踪影,想起李欢说他自己住的地方,立刻去那栋独立的院子寻找。 卧室里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她四处看看,没有。再去书房,所有的柜子都没有上锁,一一拉开,也没有这把弓箭的踪影。她看看柜子里一排一排的《小王子》,《天龙八部》, 暗叹一声,又关上了书柜的玻璃门。 只有旁边的衣橱没看了,她不死心,又进去看看。 衣橱里显然也不像会藏着“错金弓弩”的。她随手一拉,依旧是一排一排挂得整整齐齐的长长短短的裙子。 也许是目光停留得久了一点,她忽然看见一件礼服,好生眼熟。 她取下来一看,这件白色的小礼服可不正是那件李欢在去年开学前买给自己,非要自己穿给他看的那一件?因为太漂亮的缘故,她曾多次一个人试穿,但是,无论李欢怎么要求,都不曾在他面前穿过。那次决裂,自己去还他衣服,他明明就扔在了垃圾筒里,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细看好几遍,肯定是认得的,因为只有这一件标签撕掉了,是自己撕掉的,而衣柜里其他的衣服,标签都还在。 心里忽然有种很诡异的感觉。 她拉开左边的衣橱,一格一格摆放得十分整齐的裙子,所不同的是,每一格上面都放着卡片。 明明上一次来看的时候都没有卡片,这些卡片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又是写的什么东西 ? 她随便拿起一张: x月x日,今天给冯丰买了三条裙子 x月x日,新款出来,冯丰穿着一定很好看 ………… 这一路看下去,竟然全是诸如此类的卡片,字眼非常简单,只记载着买衣服的日期,或者对款式的简单评价,只是,谁又能明白买衣服的人当时的心情? 每一张卡片上的字都是毛笔写的,显然是买回来才写的,原本是又大又硬朗的字,却偏偏带了点难以言喻的温柔之意,显然是写字时候,那种难以形容的情怀和心境诉诸了笔端。 这是李欢的字迹——在这个无纸化日益深入的年代,只有他,才肯不厌其烦地写这种相对较大的字,那是一种瘦硬体的书法,虽然不及萧昭业那么水平,可是,绝对也算是一流了。 原来,这屋子的衣服全是买给自己的。难怪不得自己前两次来他这里,他总是竭力邀请自己去“参观”这屋子。难怪他每次都神神秘秘的说,这屋子自己一定会喜欢。 可是,由于种种阴差阳错,自己在这里来来回回许多次,却偏偏很少来这间屋子。心里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上一次自己也来看过这间屋子,当时还以为那些东西 都是芬妮的,因为,她曾经是这里的女主人。只是,因为那些衣服都还有着标签——不过,那时,一定是没有这些卡片的,这一点,自己记得很清楚。 这些卡片又是从何而来? 如果一直没有,当时为什么又会被收起? 或者是现在才添上的?而且那些字迹,明明就是很久以前的,绝不是新写就的,还一条条的标明日期。 她再拿起一些款式看看,显然,有些是前年去年的款式,绝不会是一时一地买就的。 忽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到那条两万三千多元的裙子的情景,那时,李欢刚来现代不久,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那时,两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裙子,他说,等以后有钱了,一 定给你买很多比这个还要好的东西。 原来,他一直不曾忘记过当初的一句“戏言”——那时,她一直以为是戏言的,甚至自己都完全忘记了。 男人总是蠢话连篇,自己说过什么承诺也许第二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谁能想到李欢,他竟然一直还记着? 这一刻,心里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隐隐似激动,又似悲凉,只怔怔的拿着一大把卡片靠在墙壁上,觉得很虚幻,好像整个世界都很虚幻,爱与恨的界限,好像就只在那么一 线之间,分也分不清楚。 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直起身,想将手里的卡片放回去。可是,却忘了那些卡片是对应哪些衣服的,只好码成一排,整整齐齐地放在角落里。 走出门时,她只喃喃一声: 李欢,既然你不愿拖累我,其实,我又何曾想要拖累你? 现在,神秘人显然对自己的兴趣比对李欢大得多,李欢天天跟着自己,也难免不会是第二个黄晖。 如果李欢死了! 如果李欢也死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熟悉的面孔,一张一张都会再也看不到了——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看看外面的夜色,想驱散自己越来越严重的恐慌。 她想,如果神秘人现在把自己抓去倒也不错,好趁机看看他们究竟是谁,究竟想做些什么。如果不解开这一切秘密,自己和李欢,是不是会一直就生活在这样的恐慌里,直到慢慢 死去或者被捉去? 可是,错金弓弩还是没有找到。以前,明明就在这别墅里的。而她也强忍着没有问李欢,生怕李欢察觉她的异常举动。如果他知道了,是绝对不会允许她一个人偷偷在夜里跑到这 个别墅来的。 现在,自己又到哪里去找呢? 冥冥之中,总觉得就是这把不祥的弓弩,还有那个神秘的遥控器在作祟。 遥控器她是知道下落的,只是这套弓弩,李欢究竟把它藏在哪里去了? 也许是在这栋院子里呆得太久了,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夜已经深了。外面没有月色,也没有星光,两旁又是高大的树木,四周安静的出奇——饶是找到了充足的不怕的理由,此时 心里还是一阵恐惧。 黑夜令人恐惧啊!原来,即便抱了“不怕死”的念头,人们还是会害怕的,除了死亡之外,其他东西,也会令人害怕。 她紧跑几步,想奔向客厅,那里还亮着灯光。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祟还是什么原因,她忽然听得一阵风声,好像有人影掠过。 她失声道:“是谁?”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任何声音。 她立即拿起手里的小电筒,这是一种特质的强光手电——那么强烈的光线往风声处照去,却一片平静,哪里有丝毫人影?她追了好几步,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再看看四周的地面, 那是一片潮湿的草地,除了自己的脚印,再也没有任何印迹。绝对没有人来过的迹象。 也许是自己吓自己吧。 她叹息一声,收了手电,快走几步,终于回到了客厅。 刚在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自己随身带的矿泉水,一转眼,忽见客厅右边的一个乌木的小柜子。小柜子并没有上锁,不到一米的高度,看起来,颜色十分古旧,好像很有一些年代了。她发现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柜子——也不知是没有留意,还是那时根本没有。而且,往常来这里,也从来没有发现过有这样的一件家具。这个颜色太黑了,看起来,令人相当不舒服,可是,她想了想,还是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打开,只见那套错金弓弩,竟然赫然在列。 她赶紧拿出来摆在外面的案几上,灯光下,上面隐隐的血痕,隔了千年的干涸,彷佛迦叶临死前温柔的目光。 迦叶的死,黄晖的死,彷佛谁要爱上了自己,谁就会死得很惨。 她悚然心惊,抚着弓箭的手也不禁微微有些颤抖,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巨大的悲哀完全掩盖了恐惧,叶嘉和李欢,他们其实都不明白,自己不想得到他们的任何“保护”— —因为,再靠近自己,他们也许又是迦叶,黄晖这样的下场! 不知不觉中,她哭出声来,可是,没哭几声,忽然听得门外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正是先前怀疑过的那种声音。 她立刻站起来追了出去,这一次,分明看得黑影一晃,她想也不想,就大叫起来:“叶嘉……叶嘉……” 四周一片寂静,哪里有叶嘉的身影? 她完全忘了害怕,举着小手电就追了上去,边跑边喊:“叶嘉,叶嘉……” 前面越来越黯,跌跌撞撞中,才发现自己跑进了一大片地万年青丛里,脚步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却被横里伸出一只手生生拉住。 “叶嘉……” 她大叫一声就扑在他的怀里,立刻,就听得耳边那么温柔的声音:“冯丰,别怕,我在这里……” 是李欢,不是叶嘉! 她定定神,嘶声道:“我刚看见叶嘉,是叶嘉在这里……” 李欢摇摇头:“你肯定看花眼睛了,叶嘉不在这里。” “我怎么会连叶嘉都不认识?” “可是,的确不是叶嘉,因为叶嘉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叫我们马上去一个地方。他说他也给你打了电话,无人接听,他才给我打的……” “哦?”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果然有10通未接电话,原来,自己将手机调成了震动,这一路心情紧张,忙着追踪,根本没有发现叶嘉打的电话。 “去哪里?” “他说那个鉴定遥控器的人来了……” 李欢发怒了 冯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喃喃道:“明明就是叶嘉,我不会看错的,肯定是叶嘉……” 李欢想起自己那一次看到“叶嘉”的情景,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可是,一时又形不成清晰地概念,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正犹豫,手被冯丰抓住,摇晃得十分厉害:“李欢,你快说,是不是叶嘉啊?你说,是不是叶嘉?你以前也在这里见过他的,你自己说,那个背影很像他,明明就是叶嘉……” 他轻轻拉下她的手,柔声道:“先别管了,黑夜里看花眼的时候也是有的。叶嘉又不会分身,怎么会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叶嘉又不会分身! 她默念了一句这话,心里一抖,叶嘉的分身会是谁? 此时,乌木的柜子开着,李欢皱皱眉,看案几上的那套错金弓弩,沉声道:“冯丰,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这里?” 她没有回答。 “你这样太危险了!” 小别墅被多方人马窥视着,而冯丰,她一个人半夜三更的逗留在这里,随时可能被抓走。他越想越害怕,脸上带着怒意,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 他的鼻孔一张一翕的,好生凶恶,彷佛要跟自己干架似的。冯丰吓了一跳,淡淡道:“我早已做了充分准备,你又何必担心?” “我不担心?我怎么会不担心?今天我来找你就发现你不对劲,你倒好,来个金蝉脱壳跑了,我晚上四处找你,打电话又不接,急得我猫抓心似的。一个人深更半夜呆在这里乱晃 ,你就不害怕?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你一个人偷偷出来过几次了?为什么要这样?你答应了不乱行动我才让你住在学校的。如今,却自毁诺言,即日起,你再也不许住在学校了, 我来接送你上下学……” 这完全是家长训斥小孩子的态度,他太过的强硬激怒了她,她偏了头:“我不认为有什么危险。要是控制小暴君的力量,肯定不会害我……” 她这种无所谓,更让他抓狂:“要是神秘人呢?你不早被抓走了?” “反正他们是要抓我去研究,更不可能杀我……要是被抓去了,我正好看看究竟是谁想抓我……” 他恶狠狠地:“抓了去,要是研究不出结果,或者神秘人急于求成,等不及那么久远的研究成果,干脆把你杀来吃了……” 就好像各路妖精,抓了唐僧,就拿大蒸笼蒸了,邀请好友一起品尝?共赴长生不老极乐世界? 她也狠狠地:“吃了就算了,免得我整天提心吊胆,神秘人还没来吃我,自己先吓死了,日子过着也憋屈。” 李欢真恨不得一耳光就煽晕她,只气得胸口一起一伏,却发作不得。 “哼,现在猪肉涨价了,大家都吃二师兄,不吃唐僧肉了。” 她还有心思说这样一句风凉话? 李欢真真气得要跳起来:“冯丰,你,你……” “什么你你我我?谁要你多管闲事?” “因为我关心你!” “谁要你关心?你干嘛不去关心别人?” 他还要发怒,却听她声音软软的嘟囔道,“不是说要去看那个鉴定遥控器的人嘛……走啊,怎么不走?” 李欢叹息一声,摇摇头,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喜欢避重就轻,他待要再骂下去,但见她脸上微微有了笑容,声音也带了点c城女人特有的那种嗲嗲的娇嗔,完全不若以前和自己作对 时的蛮不讲理——他心里不争气地一跳,哪里还骂得下去?只想,幸好她安然无恙! 他这才起身拿了一个盒子装了“错金弓弩”,往手里一提就沉声道:“走吧。” “为什么要带上这个啊?” “不用你管。” 哼,自己都先不和他计较了,他口气还这么恶劣,冯丰也不理他,转身就往门外走。 花道旁的路灯不知何时已经损害,暗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偏偏后面又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知李欢有没有跟上来。她心里有点毛毛的,待要回头看看,又不甘心,硬着头皮继 续往前。走得几步,忽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拉住。她待要摔开,可是,他握得紧紧的,一声不吭,只是拉着她就走。 她觉得握住的那只手心竟然微微有些汗涔涔的,讶然低声道:“李欢,你在害怕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他没有做声,长臂一伸将她拥在怀里,哑声道:“冯丰,以后要听话,不要一个人行动了,我很担心……” 她靠在他的怀里,忽然想起那些卡片,那件礼服,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哽咽着没有做声。这个男人的良苦用心,自己何曾一点不知?正因为知道,才格外的揪心。 他的气息几乎吹在她的耳边,暖暖的,温柔而关切:“答应我,好不好?” 心里其实已经是答应了的,可她还是没有做声,只柔顺地靠在他怀里,默默地随他上了车。 她如此的柔顺固然令他隐隐地开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要在往常,自己这样骂她,她一定会跳脚和自己对骂的。这一次,怎么不一直作对了? 可是,她为什么就是不肯痛痛快快地答应一声? 他的气还是没消,车子开出老远,他的脸还很臭,一句话也不说。 她看看他满头的银发,车里的光线有点黯淡,更加映衬得他的头发有点像犬夜叉,她想,如果再长一点,那就是犬夜叉无疑了。只是,他好像比犬夜叉还要好看一点。 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想拔一根他的头发看看,为什么他的头发会奇怪成这个样子。 她这样想,就悄悄伸出手,不经意地放在他的后座上,然后悄然拔了一根头发,或许是微微的疼痛的感觉,他立刻发现了她的举止,怒瞪她一眼,仍旧没有做声。 她赶紧缩回手,将那根银发拿在手里,举到灯光下一看,惊呼一声:“李欢,你老了,真的老了,你看,发根都是白的……没错,你真的是千年僵尸……” “……” 他心里哀叹一声,这是什么女人啊,难道那些白了头发的人都是千年僵尸?而且,僵尸的头发是白的吗? 冯丰偷眼看他,明明要笑不笑的样子,可还是不说话,可恶! 她眨了眨眼珠子:“李欢,那个鉴定遥控器的人在哪里啊?” “为什么要带上错金弓弩啊?” “你为什么把它藏在那样一个地方?那个乌木柜子,我怎么看着很陌生啊?” “你上次看见像叶嘉的人影是在哪里?也是在那片万年青丛里?” “……” 说了好几句,他还是冷冰冰的一声不吭,她伸手推他一下:“你干嘛不讲话?” “哼,除非你保证不要一个人冒险,否则,别想我和你说话。” 稀罕么?不说就算了。 折腾了这大半夜,她也觉得累了,调整了一下椅子,眯着眼睛,准备小睡一下。 李欢这时才从车里拿出一些矿泉水喝巧克力给她:“先吃点……” 她接过喝了点水,又吃一块巧克力,“不是说不给我说话的嘛……” “我又没和你说话。” “那你在和谁说话?” “和猪说话。” “……” 李欢看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那抹张牙舞爪的笑意,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你又去搜索了什么地方?” “都看过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要找的东西,其他人早已找光了,怎么轮得到你?” 冯丰想,不对,自己应该也发现了一些东西——那些卡片和衣服,可是,这并不是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心里隐隐的难受,也不知是喜是悲,只强行忍着,心想,等一切都好起来再 说吧,现在烦恼这些情事,也不是时候。 “李欢,你这个别墅以后怎么处理?” 他毫不犹豫:“卖了,不要了。” “为什么?” “因为你不喜欢这里。” 拜托,关自己什么事情?自己好久说过不喜欢这里或者喜欢这里? “我看了另外一处地段很好的房子,也很有人气。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带你去看看,你要喜欢,我们就买下来。那才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的房子,我干嘛去看?我才不去呢。” “那我不买房子,你倒贴我。我决定住你那里去。你那里虽然不大,可是住我们两个也绰绰有余了。不过得先说好,我住你那里就是做食客的,一切费用你一个人承担,还得一 日三餐做饭给我吃。反之,你随我去住新居,也是同等待遇,你什么也不用做了。你自己想想,哪个更划算?” 这家伙,就善于威逼利诱,她干脆不理他,自己哪个都不选,看他能怎么样? 李欢见她闷闷地,这才认真道:“我们要先去一个展览会,叶嘉和那个鉴定人都在那里……” “什么展览会啊?” “据说是南北朝出土文物展览会。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时间。” 冯丰也在疑惑,估计是什么玩家内部的展览,反正那些收藏家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只是叶嘉怎么会约在如此奇怪的地方?难道那个鉴定人是个古物收藏家? 的时光 这时,车子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夜色看下去,这是一栋并不起眼的建筑,只是,李欢去过老白那里,立刻明白,这里的保安措施,绝对比老白那里还要严密得多。 车子在指定地点停下,冯丰看看那个不起眼的包装盒:“李欢,要不要带去?” 李欢想了想:“不用了,就留在车上吧。” 两人下车,一路都是值勤的安保人员。 送上识别身份的一种小卡,值班的是一个不起眼的老头,用一种紫色的手电筒照了一下,手电发出“吱”的一声微小的声音,一道暗门打开,二人立刻进了大堂。 大堂里人并不多,冯丰四处看看,都是陌生的面孔。一个个独立地坐在豪华的沙发椅上,喝一种颜色很好的红酒。 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上了电梯,很快,电梯在5楼停下。 转了个弯,进门,这间屋子并不大,展览的东西却很多。里面的人并不太多,但是因为展厅并不太大,就给人人头攒动,衣袂飘香的感觉,好像全是来自各界的名流。再里面一点 ,小型的主题站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1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1部分阅读 牌,写的是“南北朝出土文物鉴赏”字眼。 她伸长脖子,想看看叶嘉在哪里,一时没有找到,却见身边的李欢,面色凝重,眼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奇怪的表情。 这批出土文物,小部分是他在老白那里见过的,而更多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也不知道是老白是不是就是这批东西的幕后主人,还是另有更大的幕后主人。 但是,这些东西,李欢并不陌生,其中好几件是当时宫廷的宝物——他的祖母,冯太后的珍爱之物。当时,南北大乱,天下混战,北魏时国力最强盛的国家之一,宫廷累积了大量 的宝物。尤其是迁都之后,沿途更是搜索了好几样奇异珍宝,当时北魏的库藏可谓各国之中最丰富的。但是,他对古玩并不特别喜好,平素因为忙碌,也很少把玩这些东西,现在 见到,虽觉得亲切,却也没有其他什么特殊的感觉。 座中诸人,他几乎一个也认不得,来这里的收藏家,除了财力雄厚,还得有一定的雅好,他的朋友圈里,除了一个叶霈和陈姐,再无此类爱好者。可是,这两人都没有出现。 两人挨着看了几处,其中有一件衣服,冯丰特别熟悉。她细细一看,几乎要叫出声来,这件薄如蝉翼的纱衣,正是她当初到宫廷的时候穿过的那件能够吸附花瓣的波斯贡品。 场中的几位女士,显然也被这件衣服吸引,一一走过来,边看边小声赞叹,其中一位身材苗条的女士,还对老公窃窃私语,看样子是对这件衣服很有兴趣,想买下来。 冯丰心里却另是一番滋味,还记得当初就是穿着这件衣服,惹得宫人嫉妒,诬陷自己“手推孕妇”,李欢可不分青红皂白,亲自来责问自己,遇上自己正在沐浴,求欢不成,便当 场责打,将自己推到在浴台,头磕出血来,从此,陷入真正的“冷宫”,三餐不继,随后被遣送回家庙,要不是得到迦叶救治,只怕自己早已病死“异世界”了! 李欢也看到了这件衣服,饶是过了一千多年,也觉得深深的愧疚,忽然那么深刻的体会到她为何要一直拒绝自己,每一次都徘徊在信任与犹豫的边缘——原来是心中一直存着这个 死结,不时的就要冒出来。 也正因如此,自己才要追到一千多年后,来还她的债? 他下意识地轻轻拉住冯丰的手,觉得她的手有些冰凉,正要紧紧握住,却被她狠狠地掐了一下,一把推开了。只听得她微不可辨地哼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愤怒和惊惶。 他愣了一下,只讪讪地站在她身边,见她的肩膀微微有些抖动,心里涌起那么强烈的怜惜,只默默走在她身边,心里真是郁闷,为什么又要让她看到如此令人不快的东西,引起那 么不快的记忆? 这时,却见叶嘉随着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走了过来。 他松了口气,向叶嘉招招手,打了个招呼。 叶嘉也回以微笑,几步走过来,先看看冯丰,冯丰也看着他,眼神,是那种两个人都异常默契的无声的问候。 “叶嘉……”冯丰小声叫他,细看他的身形,完全就是刚刚才从别墅里跑过的那个人。要说那个人不是叶嘉,她都没法相信。可是,叶嘉那个时段的确没法出现在别墅里,这到底 是什么回事? “小丰,打你电话老是不接,你还好吧?” 她点点头,叶嘉看她安然无恙,精神状态也不错,目光才又转向李欢,又看看身边那位男子,介绍道:“这位是宋博士,这是我的朋友冯丰,李欢……” “宋博士您好。” 宋博士点点头,招呼一声。他是个深度的近视眼,看人没有什么焦距,冯丰根本疑心他并没有看见二人。 但宋博士显然无心和众人谈话,目光很快落在他们身后的一柄匕首之上。这柄匕首精工细雕,柄上镶嵌着几颗极其罕见的宝石,刃口带了青霜,完全是当时北方游牧民族之中的上 乘精品。本次所展览的物品,这柄匕首,完全可以列入前三强。 李欢立刻认出,这柄匕首是他祖母珍藏的“三宝”之一,是由当时一个大酋长敬献的礼物。匕首的珍贵除了它本身的价值,还在于上面镶嵌的几颗宝石。 冯丰对这柄匕首毫无兴趣,只轻声问叶嘉:“这次的主办者是谁?” “是一个神秘人物,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所来的这些人,全是圈内的玩家。我不是玩家,是随了宋博士来的。宋博士眼光奇准,鉴赏能力超过许多专家……” 显然,给自己和李欢的邀请卡,也是宋博士弄的。 她好奇道:“宋博士也是来买东西的?” 叶嘉悄然道:“呵呵,小丰,要叫宋博士听到会不高兴的。他们管这叫‘艺术收藏’,不过,我也认为是‘买东西’……” 她悄悄捂着嘴巴笑了一下,自己和叶嘉都是“粗人”,而那边,李欢和宋博士正在讨论匕首的精美之处。 宋博士很识货。可是,这柄匕首显然要价不菲,宋博士虽然风雅富足,但也不见得就能很痛快的买下这柄匕首,脸上便微微露出很心疼的神情。 李欢但听得背后轻微的议论声,已经知道这把匕首的价值在五千万上下,无论是自己还是叶嘉以及面前的宋博士,都买不起这样的“玩物”,何况,自己和叶嘉也完全没有兴趣去 买这样一个东西,因此,又看了一眼,微笑道:“宋博士,我倒有一把匕首,较之稍胜一筹……” “哦?” 宋博士的目光一亮,这柄匕首已经是极品了,李欢还有比这个更好的东西?虽然这个初见面的男子,一看就气派很大的样子,可是,他依旧流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只看着叶嘉, 却见叶嘉立刻点了点头,笑道:“李欢也是这方面的行家,他有些好东西,而且对魏晋南北朝历史很有研究,宋博士不妨和他多切磋切磋。” 宋博士大喜,显然对叶嘉的话非常信任。 “如果宋博士有兴趣,可以随我一看。” 宋博士急忙道:“到哪里才能够看到?” “如蒙不弃,请去鄙地。” 冯丰听得他竟然邀请宋博士去别墅,先是吓了一跳,两人相视一眼,均想的是,种种诡异的场景都是在别墅里发生的,到别墅里去鉴别这个“遥控器”是再合适也没有的了。 叶嘉也立刻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李欢,走吧。” 四个人一起出了展厅,宋博士上了叶嘉的车子,冯丰注意到叶嘉换车了,是他往日经常开的那辆车,不再是上次那辆美轮美奂的“迈巴赫”了。 原来,那真的只是他的“道具”而已。 他不开这样的车子,不知怎的,她倒松了口气,微微笑起来,即便是“前夫”了,心里还是想着,叶嘉可千万别变成他兄弟那样的公子哥儿,果然,他一点也没有变化。 李欢开车,见她坐在身边,面带笑容,长睫毛十分生动地轻扇一下,虽然经历了一夜的疲倦,却丝毫没有黑眼圈,仍旧精神十足的。 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最有精神的一天。看在眼里,觉得那张面孔那样漂亮可人,温柔和煦,越看越是觉得心襟荡漾,柔声问她:“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了?” 她不笑了,眼睛一瞪:“想起你打我,虐待我,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他追杀自己和迦叶的情景!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不想在这个时候翻旧账。 可是,李欢显然想偏了,忽然觉得嗓子很干,一下干得冒烟,想起那时她口口声声骂的“强犦”,自己眼里的“理所当然”——自己曾和她度过的许多令人销魂的美好的夜晚! 这一想,简直如受了酷刑,哪里还忍得下去? 遥控器的秘密 那些夜晚,点了她最喜欢的一种熏香,那是她特有的,两个人相亲相爱,即 便在深宫的美女如云里,他也不曾和其他缤妃如此愉悦过。 她想起的“还有”是什么呢?——莫非,她也记起了那些令人销魂的时刻? 这一想,可真是要命,做皇帝时,哪怕是心爱的女人生病了,为了“皇位龙种”的万年大计,立刻就可以和其他缤妃00xx ,为的是“龙体需要”,自然不会有什么道德压力,相反 ,那还是一种责任和义务,要开枝散叶,不能禁欲损身,得保重“龙体”.可是现代,你若爱上了一个女人,或者妻子生病不能。ooxx 了,你去找了其他女人,那就成了负心汉、 种猪、坏男人… … 得受到这个社会的道德谴责。 在皇宫里,自然以皇宫的原则行事,来了现代,就得以现代的准则行事。他不知道究竟是皇宫好,还是现代好,只觉得奇怪的是,哪怕再“欲火焚身”,也越来越强烈地只想和她 一个人ooxx ,而不是找别的女人!更诡异的是,偏偏觉得这女人越看越漂亮,就那么千好万好,比这世界上任何女人都要好得多。可是,她明明是有那么多的缺点的。为什么一个 有如此多缺点的女人,反倒让自己觉得越来越可爱了?就连她的那些小缺点也变得无所谓,而且完全习以为常了。 难道,这就是因为爱情的缘故?以前不知道,是因为以前没有过爱情?可是,在现代,为什么爱情偏偏又要是长期的“坚忍”? 要是一直忍着也就罢了,忍啊忍的就习惯了。偏偏那个诱因又常常在身边,甚至就在咫尺距离,自己能够清楚地听见她的呼吸之声,看着她脸上最最细微的表情,可以拉看她温暖 的手一一 不是男人,也许根本就无法体会出这种“煎熬”。 这两年,他也曾无数次地动过“歪脑筋”,威逼利诱、蜜语拐骗、甚至连用强的心思都起过,可是,也不知道是这个女人太过意志坚定,还是自己太没有魅力,每一次,都只能偃 旗息鼓,然后“元气大伤” 如此反复多次,甚至有好几次,还是她故意整他,他都恨不得掐死她算了,却也无法可想.只想,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 每每这样一想,心里就像喝了蜜似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望梅止渴”? 他偷眼看她,她的脸又像小孩子一样贴在车窗上了,柔软的腰肢侧着,乌黑的头发全部垂下来,能闻到淡淡的干净的发香。 这淡淡的香味好像某种催|情的毒药,李欢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干燥,伸了手就情不自禁地去拉她的手。 冯丰心里还在想着那件能吸附花瓣的纱衣,忽然被李欢抓住手,吓了一跳,一下缩回手,端坐在位子上,警惕地看着他:“你干嘛?又想打我?〃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又伸出手 去拉住她的手,声音异常的温柔:“我怎么会打你?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打你了!只会好好待你,每一天都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 … ” 呃,这声音太邪恶了,听在人耳朵里,有种麻麻的、酥酥的感觉,而他的手——摸着自己的手,很轻柔地摩挲——她的手臂好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甜言蜜语竟然让人听得有些不 寒而栗,她轻轻拂开他的手,紧紧身子,大瞪了眼睛:李欢,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奇怪?〃 这很奇怪吗? 男人不能对女人这么说话吗? 李欢气得哭笑不得,松了松领带。对着这个女人说情话,根本就是牛嚼牡丹。原本积蓄了一卡车的甜言蜜语,此时也一句都说不下去了。 冯丰根本不知道他想了那么远去,原是要狠狠讥讽他几句,但见他面红耳赤、模样古怪,额头上几乎都要冒出汗来,手心更是热得发烫,还以为他看到了他那些“千年古玩”而感 慨激动,一下发烧感冒了呢!毕竟,无论是谁,看到许多自己的“遗物”,都会吓一跳的。 因此,只瞪他一眼:“你真要把你的匕首送给宋博士?〃 他狡黠地一笑:“谁说的?我只是请他去看看,可没有说要送他,而且,还得看他对遥控器的鉴别程度…… ” “他真能鉴别出来?〃 “反正叶嘉相信他,估计他多少总有几下子吧?〃 “也是,叶嘉介绍的人,准没错。” 他瞪她一眼:“那可不一定,叶嘉的眼神常常不咋的。” 这个时候,她可不会去和他辩解,反正,她越说好,他就越说不好。她聪明地不吭声了,只是眼珠子一个劲地转动,再看外面的天色,初夏的天气亮得早,今天显然是一个艳阳天 ,才5 点多,东方的天空已经是霞光万道了。 不一会儿,已经到了别墅。 叶嘉的车子先到,停在门口,他和宋博士都已经下车,宋博士走到门口,看着那棵伸展出来的巨大的千年黄桷树,显然,他的目光已经全部被这裸黄桷树吸引了。 他来回走动,观察了好一会儿,神情十分兴奋:“叶医生,你这个朋友可是个雅人,他的住所真是幽雅极了。” 叶嘉笑着点点头:“里面的景致更不错,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话间,李欢也停好车,和冯丰走过来了。 李欢去开门,四人进去, 在客厅里坐下,李欢开了饮水机,弄了点东西给大家喝着,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宋博士赶紧道:“李先生,你的匕首可否借来一观?〃 这个狂热的收藏家! 李欢笑起来:“真是抱歉,宋博士,我的匕首放在酒店里,并未带出来,不过,我可以给你先看另外一样东西,等会儿,我们去酒店再看匕首,您看,可好? 〃 宋博士大为失望,又有点恼怒,他本是冲了匕首而来,现在见李欢居然“诓”自己,立刻就要拂袖而去。 叶嘉深知他性子古怪,必不留情面的,立刻笑着拉住他:“您请等等,先看看这件东西不迟… … ” 宋博士悻悻地停下脚步,却见李欢不慌不忙地打开盒子,拿出的正是那套错金弓弩。 他眼前一花,立刻转身走到盒子面前,俯下头细细一看:“天啦,这才是冷兵器时代的极品… … ” 宋博士惊呼一声,嘴巴张开好一会儿合不拢来:“这可比那柄匕首更胜多多,艺术品,真正的艺术品,美轮美奂的艺术品啊… … ” 其他三人早已见惯这套错金弓弩,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只见宋博士沉浸着一味赞叹,对其他事情浑然不觉,冯丰有点儿不耐烦了,她的兴趣在遥控器上,可又没有办法。 直到宋博士把玩得差不多了,李欢才委婉道:“宋博士,您看看,这个东西如何?〃 宋博士的目光仍旧落在那套弓箭上,这才移到李欢手上,只见是个普普通通的遥拉器。他受叶嘉邀请来这里原本就是为了遥控器而来,却见不过尔尔,完全提不起兴趣,淡淡道: “叶医生,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这不是个普通遥控器嘛?〃 叶嘉微笑道:“您再仔细看看吧。’, 他这才将目光慢慢撤离弓箭,随手接过一看,仍旧不以为意,从左手又换到右手,连看几眼,脸色微微有了点变化:“这个遥控器是哪里来的?〃 叶嘉看向李欢,显然他并没有向 宋博士透露过什么情况,只示意李欢自行回答。李欢胸有成竹,只道:“是无意中得来的,宋博士,你看看可有什么蹊跷? 宋博士是某“异想天开”类非正式协会的元老,本人是机械制造的高手,曾经制造过许许多多超前的古怪的东西,可是,看着这个遥控器好半晌,居然说不出什么名堂,眉头也越 皱越紧:“这个遥控器的特珠之处,在于它是用指纹控制的,李先生,这是你什么家电用的〃 这是控制萧昭业等小暴君的,他们可不算什么“家电”。 他摇摇头:“我是偶然从一批出土文物里弄来的,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一按按钮,冯丰几乎惊呼出声,也不知道他这样一按,会不会“遥控”到远处的萧昭业等人? 她正想说什么,却被李欢用眼色阻止了。 她立刻走出门,借着倒水的时机跑到外面给萧昭业打电话。很快,电话就通了,萧昭业的声音和往常无异,再问其他二人,也无任何异常。冯丰这才松了口气,又觉得十分惊异, 或者这个遥控器因为距离太远没法“遥控”? 她进门时,见宋博士拿出随身的一套小型检测仪,将遥控器放在里面,看了许久,才道:“这个遥控器只能受一种指纹的控制,再换一个人就失效了。李先生,你是不是拿到遥控器的第一人?〃 “不算吧。” 李欢模棱两可,他和冯丰都亲自用过这个东西,并不是只能一个人用的.莫非,是因为自己和冯丰都是穿越千年的人,所以,遥控的“气场”相同之故?宋博士的声音越来越惊讶 :“这个遥控器并非日常生产遥控器所用的外壳、导电胶、pvc 、pcb 等东西,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生物材料… … ” 叶嘉的脸色也渐渐变了,他和冯丰自然比李欢更熟悉现代科技,听得这个遥控器如此古怪,纷纷猜测的是,莫非,这是什么外星人或者未来时代的人留下的东西? 李欢看他俩一眼,宋博士却一再追问:“李先生,你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你看,编号是10,它代表的是可以遥控10 个东西… … ” 李欢回答不上来,自己和冯丰已经因为身份问题变成“唐僧肉”了,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随便泄露身份了。 叶嘉立即笑着接口:“这是他们从一个文物走私的小贩手里买下的,因为觉得古怪,才请你来看看… … ” 李欢也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他和叶嘉的说辞一致,宋博士虽然疑惑,但根本就想不到这个遥控器的来历那么古怪。 “这个遥控器有10个按妞,前面7 个略小,后面三个略大,而且有两个无法按动,显然这两个作废,只剩下最后一个,隆起,跟其他都不一样,这代表什么意思?〃 三人面面相觑,很明显,那7 个按扭代表那7 个小暴君,剩余的三个编号会不会是三个比小暴君更加邪恶的君王? 比这7 人更暴虐的大暴君又是谁?冯丰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下:要论暴政的广泛程度,秦始皇、汉武帝、隋场帝三人可谓不遑多让,会不会是这三人?她为自己极之荒诞的想法 感到害怕,根本不敢说出来,只听得宋博士又道:“… … 奇怪,这两个大一点的按钮已经坏了,代表有两种东西无法遥控了,还有一个最大的是好的… … ” 她几乎快屏住了呼吸,却见李欢的面色也同样惨变,只有叶嘉还保持着镇定: “您是说这个大按扭单独遥控某种东西?〃 “对。而且,它代表的位置比其他几个加起来都重要.”他拿出一种特殊的检测仪一扫,上面显出一个微弱的绿色标志,众人都从来不曾看见过。“你们看,上面有个隐形标志, 虽然我不能确切地说出是什么东西,但是,按照经验推论,代表的是最重要的关键部分,它控制的东西比其他几个都重要…… 此刻,宋博士的兴趣已经完全在遥控器上了,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才心仪过的“错金弓弩”,聚精会神地边看边叹息,皱着眉自语道:“这究竞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按照推断 ,它不可能是目前的产物,真是奇怪… … ” 叶嘉问:“还有没有其他探测仪器可以检测的?〃 他十分自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小型检测仪,傲然道:“如果我这套仪器都不行,那世界上就绝不会再有更先进的了… … ” 三人互视一眼,叶嘉点点头,只说:“谢谢”。 信任和警惕 宋博士又反复地看了看遥控器才抬起头:“李先生,这个遥控器非常蹊跷,看样子,大部分工件已经失灵,而且,难以找到被遥控的对象… … ” 李欢只是点头,回答不上来。 这时,已经快中午了,宋博士放下遥控器,对李欢道:“这个东西估计是什么奇人遗失的,对于一般收藏者来说,它并没有什么值得玩味的价值,远不如你那套错金弓弩… … ” “哈,那就太遗憾了,我本来也指望它增值,能卖个好价钱的。〃 李欢一副商人的口吻,宋博士有些不满,觉得这个男人并非真正的“收藏家〃 ,而且,和他谈论的时候,他对文 物虽然颇有眼光,但是对其艺术价值却不太重视、 宋博士的目光又看向他那套错金弓弩:“这套弓弩的价值远在昨晚那柄匕首之上,是北魏孝文帝使用的真品… … ” 李欢大笑起来:“对啊,我正是希望找个好买家,能够脱手得到一笔价钱,我投资做生意,需要一些资金… … ” 宋博士听他说出一个天价的数目,和一副“囤积居奇”的爆发户嘴脸,更是觉得此人俗不可耐,心里觉得奇怪,此人相貌举止跟言行怎么完全是相反的?他微微摇摇头就起身告辞 。 李欢道:“宋博士,我陪您去酒店看匕首。〃 “看了错金弓弩,其他的就不太有兴趣了”宋博士摇摇头,对李欢浑身的铜臭味很不感冒,只向叶嘉告辞。 他性子古怪,说走就走,李欢也不挽留。 宋博士没有驾车,叶嘉就要送他回去, 冯丰心里存着诸多疑问,本来想找叶嘉好好谈谈,可是,叶嘉立刻就要走了。叶嘉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事实上,从见面到现在,他一直感到她要说什么,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他向她眨了眨眼晴,冯丰立刻明白过来,他是在说送了宋博士立刻就会和自己联系,便高兴地点点头。 直到叶嘉的车子开走,她才吐出一口气来,回头看李欢,却见他一直盯着那个遥控器,表情十分古怪。 她从他的手里拿过遥控器,一一地看按那几个按扭,也感觉不到什么异样,“李欢,你说那三个按扭是做什么的?〃 李欢摇摇头:“我也是猜想,莫非当时和萧昭业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其他人? 这想法和冯丰的完全相同,她沉吟一下:“会不会是三个大暴君?看来,收集小暴君灵魂的人,本意是要分析他们凶恶的本质,因为都是同类收集。现在有两个按扭失灵,证明那 两个己经不存在了。可是,最大的这一个… … ”她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李欢,你说抓了刘子业他们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个最大按扭控制的人?他会不会是一个最大 的暴君,侥幸逃脱变成什么人,然后,想抓了我们… … ” 李欢也骇然地看着她,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她的话听起来明明是异想天开,可是仔细一思索,不知怎么又很有点道理。 中午的阳光从大开着的客厅的窗户里洒进来,已经有了热气,可是,两人却不由自主地觉得一阵寒冷. 李欢拉了冯丰就往外走,握住她的手,但觉她的手心一片冰凉,不由得笑起来:“胆小鬼,吓成这样… … ” 她微微红了脸,强行分辨道:“我哪里有在害怕?〃 说话间,两人已经上车,车子驶出这片阴森森的园区,冯丰才吐出一口气来“李欢,你真应该把这座房子卖了,太吓人了.〃 “肯定要卖的,这里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 ” 他话没说完,听得冯丰的手机响起,“喂,叶嘉啊,你到了?我到哪里找你……” 冯丰挂了电话,立刻道:“李欢,送我回c 大吧,我要去找叶嘉谈谈。” “谈什么?〃 “那个黑影那么像他,这次我亲眼看到了,我不会连叶嘉的身形都不认得。” 李欢有点犹豫,这也是他心里无法解开的一个疑惑,明知不太可能是叶嘉,但若不是他,那身形会是谁的?自己会弄错,以冯丰对他的熟悉程度也会弄错? “冯丰,你还是别去问他… … ” “为什么?〃 “既然他不承认是他,只怕你问也没用,而且,只怕他… … ” “你是说,有可能是叶嘉本人,他却不承认?我若去问他,他会对我不利?” 李欢没有做声. 冯丰认真道:“李欢,你也太小看叶嘉了。我非常了解叶嘉,他绝不是这种人。如果是他,他一定会承认,如果不是他,就大有蹊跷,我们就应该按此追察,也叫他多个警惕… … ”她看李欢不以为然的样子,补充道:“而且,叶嘉绝对不可能害我!〃 这倒是真的. 只是,李欢心里的谜团越来越大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冯丰见他一直沉默,微笑起来:“李欢,你要相信叶嘉… … ” “我干嘛要相信他?〃 “因为我相信他。〃 因为我相信他! 李欢想起她曾对自己说话的类似的话,微微有些动容,好一会儿才道:“冯丰,论到信人,我真是不如你… … ” “呵呵,你皇帝做久了,孤家寡人嘛,能相信谁呢?〃 “可是,我相信你。这个世界上,我谁都不相信了,也会相信你的。〃 “那谢谢啊。呵呵,还真是我的荣幸呢。〃 两人的心情都轻松了一点,看看已到c 大门口了。 “李欢,我去找叶嘉,你不用管我了,你忙自己的去吧。〃 “行,下午5 点半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就住在学校。〃 他瞪了眼晴:“谁叫你不听话的?〃 我干嘛要听你的话?她心里这样想,但知道李欢的性子,真怕他晚上又来,转动了眼珠:“我以后都会跟你先通气的,不会一个人行动了,〃 她狡黠的眼神里并没有多大诚意,他下了车,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眼晴:“冯丰,我知道你在赌气,怪我以前那样待你,所以危险时,你也想抛下我,自己一个人承担,并以此来还击我… … ” 她没有反驳。心里想的是,我又何必受你好处,再让你为我担心?如果有人要我冯丰死,我又何必拉你陪葬? “你要行动的时候,希望先想想黄晖!他为你而死,就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你贸然行动的时候自然不必考虑我,但是,可否想想黄晖的死值不值得?〃 仿佛有人在心底狠狠地插了 一刀,她愤怒地瞪着李欢,就是这个男人,每一次,都会毫不留情地替他人撕开伤口! 她蓦地转身就走,每走一步都那么僵硬。所有要刻意忘记的东西,又重新浮现出来.好像一种沉重的十字架压在心底,永远也无法祛除。 李欢看着她离去,心里异常的难受又后悔。黄晖之死,本来就是她的心债,自己又一次刺中了她的痛处.可是,他又找不到别的更好的方法,就如一个顽劣到极点的小孩子,你怎 么担心她就怎么和你作对,因此,只好下狠手。 通往叶嘉休息室的距离变得无比的漫长。这一刻心乱如麻,完全忘记了该去找他做什么,冯丰走了半晌,停下脚步,只想,何必再去添加无谓的麻烦?黄晖很轻易地就死了,至今 ,不过得到一个“抢劫杀人”的结论:而自己什么时候死,其实,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李欢追查那么久,不也毫无头绪? 心里的好奇、恐俱似乎都在土崩瓦解,也罢,何不听天由命?死活由天,自己这样主动出击,能找出些什么呢? 抬起头,不远处就是叶嘉所在的那栋大楼了。她正在犹豫,却见一个人从大门口出来,正是叶嘉,老远地向她招手:“小丰… … ” 她走了过去,强笑着招呼他一声,他仔细看她几眼,一边和她往休息室走,一边低声问:“小丰,脸色不好啊,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疑问。〃 二人进屋,冯丰在沙发上坐下,也不拐弯抹角,细声道:“叶嘉,我昨晚在李欢的别墅发现一个人,他的背影和你一模一样,我以为是你!〃 叶嘉倏然变色:“又有这事?〃 冯丰点点头,眼神十分困惑。 以前李欢这样说,他还不以为意,可是,现在是冯丰亲眼看到,两人对彼此的熟悉程度是其他人不可想象的,如果她都这样说,那个人影肯定就不止是“形似”自己那么简单了。 心里有种越来越弹烈的诡异的感觉、他柔声道:“小丰,你把详细情况告诉我一下。〃 马丰很仔细地讲了昨晚的见闻,包括在哪里见到“叶嘉背影”的详细环境描述。末了,她又看看叶嘉的身形,心里涌起和叶嘉同样的诡异:那明明就是叶嘉! 叶嘉沉思了一下:“小丰,据你判断,那个人有没有想害你的倾向?〃 “没有!只是他不愿见我,没有停留。”她肯定地摇摇头,虽然是深夜那样的恐惧情况下,可是,见到那个身影,她一点也没有觉得惧怕。 初露端倪 叶嘉松了口气,幸好那个人无意害她。而据李欢的描述,那个人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危害她的举动。看样子,这个人经常都潜伏在别墅周围,也不知是在寻找什么。他想,那个“叶 嘉”在那里干什么呢?寻找遥控器还是错金弓努?还是其他目的? “叶嘉,明明知道不是你,可是,我偏偏又觉得那是你,哎,我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 ” “呵呵,小丰,别害怕,不会有两个叶嘉的… … ” “我没有害怕,有两个叶嘉我也不怕。我看到你怎么会害怕?〃 他轻轻拍拍她的手,有意无意地看看她胸前的项链,柔声道:“小丰,下次要去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如果那个和叶嘉神似的身影一起出现?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情况是很奇怪,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看看。〃 “嗯,小丰,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晚饭吧。” “不用了,我去食堂,现在还有饭。〃 他凝视着她的眼晴:“小丰,你这一整天都在奔波,也没有好好吃饭。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她避开他的目光:“吃食堂吗?〃 他双眼发亮:“吃食堂也没关系。〃 她立刻后悔起来,要是叶嘉和自己出现在大厅广众的食堂之下,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但叶嘉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越来越高调地向外界表明自己是他的“妻子”——甚至申 请特殊的“保护令”,如果他不是判断出了很危险,怎么会这样做? 只怕自己越是靠近他,他本人也就越是危险。 两人出门,她看看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低声道:“叶嘉,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吃饭吧?〃 他有点失望:“不吃食堂吗?〃 她笑起来:“当然不了,上次你和李欢宰我,这次,你得请好一点的… … ” 他叹息一声:“小丰,我有说要请你呜?我也指望你拿饭卡请我一顿呢。〃 她惊叹:“不是谁提出吃饭就谁请客的吗?这是国际惯例。” 他哑然失笑,这是她自己规定的惯例吧。 手机响起,是李欢打来的:“冯丰,放学时间早过了… … ” 她淡淡道:“我和叶嘉吃饭,你不用管我。〃 李欢怔了一下,她既然和叶嘉在一起,自然是安全的,只叮嘱她一声小心点,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叶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小丰,李欢也是担心你,他昨晚找不到你,很着急… … ” “其实,我根本不会有什么事情,你们何必着急?我这些天不都是好好的嘛?你们今后不要再担心我了!〃 这样的情况下,越是有人关心,心理压力越是大,她想,叶嘉、李欢,他们谁又会成为下一个黄晖呢?难道说那潜在的黑手就不会动他们?谁能保证?“这些日子,我就跟被软禁 了似的,天天生活在别人眼皮下面,一点自己的空间、隐私都没有了… … 如果一直这样,活着也没有什么滋味… … ” 她的语气越来越不好,叶嘉看着她,暗叹一声,“小丰,我以前没有想到这一点,给你造成了很多烦恼,对不起… … ” 她心里一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自己在叶嘉面前也变得越来越蛮横,只是,他却毫不介意,一直都默默地容忍着。 叶嘉没有再继续下去,转移了话题:“小丰,今天想怎么宰我呢?〃 他见她还是不说话,又笑起来:“小丰,这次你不宰我,下一次我也会狠狠宰你的,你不用替我省钱… … ” “哼,我才不会再请你呢,〃 “那一直都我请你.〃 “这还差不多。” 两人来到以前常去的一家饭店,点的几个菜都是她喜欢的,加上奔波一天,也饿了,就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尤其是那个墨鱼鸡汤,特别鲜美,她连喝了好几碗,好像许久也不曾 这样大吃大喝过。 两人出门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她看看满城的灯火,叶嘉忽道:“小丰,我们今晚再去看一下吧。〃 她心里的疑惑比叶嘉还严重,现在又有人作伴,立刻点点头:“走吧,我们悄悄去,也许还能发现那个奇怪的人影呢。〃 两人这次是有备而去。 在别墅前面一公里处,叶嘉将车停在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两人步行而去。由于周围高大树木很多,越近别墅,光线就越是黯淡。 “哧”的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蹿过,冯丰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却强咬住嘴唇,心里砰砰乱跳.她本来走在前面,叶嘉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轻轻捏了一下,她 立刻反手握住他的手,心里好像有了点底气。 顺着声音,两人都见得人影一闪,是往湖边而去。 叶嘉立刻拉了她拄湖边追去,湖水的银白一闪,他看得真切,那个一闪而过的黑衣人,和自己的身形一点也不相像。 这时,冯丰也发现了,如果不是那个“叶嘉”,其他人出现在这里,显然是不怀好意。她紧张得手心渗出汗来,本来想叫叶嘉独自追去,可是,自己又害怕,只是抓住叶嘉的手拼 命往前跑. 跑得一段距离,又是一阵风声,这一次,叶嘉立刻松开她的手扑了上去,也就是一瞬间,斜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就跑。 饶是冯丰早有准备,也被捂个正着,双腿一阵乱蹬乱踢,叶嘉已经跑了回来,一拳就向那人打去。 那人身形一晃,叶嘉一拳落空,但是他也来不及跑,手一松,冯丰就拼命挣脱,叶嘉已经跑过来,一下抱住了她。 也许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惊声道:“叶嘉,小心… … ” 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东西,重重地向叶嘉背心砸去,叶嘉轻轻一推她,一侧身,另外一栖匕首正好刺在他的左手手臂上,而叶嘉的一脚也踢在了他的脸上。那人吃疼,转身就跑, 后面的人伸手又去抓冯丰,叶嘉顾不得追他,抢身上前,只听得“嘶”的一声,那个人的衣服被撕下一大截,拔腿就跑了。 叶嘉待要再追,左手一阵火辣辣的,冯丰拉住他,惊惶地小声道:“叶嘉,我们快走… … ” 他用右手几乎是半抱了冯丰就跑,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过了最茂密的树林区,哪里还有一丝偷袭者的影子? “小丰,我们再回去看看… … ” “不行,叶嘉,你受伤了… … ” 此刻,冯丰满手都是鲜血,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我们快走,快啊… … ”她死死拉住叶嘉,拖了就往前跑。跑得几步,脚步一阵踉跄,几乎摔倒在地.叶嘉一把搂住她,声音十 分镇定:“小丰,不要怕,没事… … ” 好在前面就是停车处了。两人飞奔过去,冯丰气喘吁吁地:“叶嘉,你手受伤了,我来开车吧… … ” 她考了驾照后,还从来没有单独上路过,叶嘉摇摇头:“小丰,我来… … ” 这个时候,她不敢再争执,立刻坐好,系好安全带,叶嘉立即发动车子。冯丰看他,只见他紧紧捧着一幅衣襟和一个什么小东西,正是从刚刚那个人身上撕下来的。两人交换了一 下眼色,叶嘉将东西塞在口袋里。 待得车子快要驶向大件路时,看到街上穿梭往来的车辆,冯丰才松了口气,抚着心口:“吓死我了… … ” 话音未落,忽听得叶嘉道:“不好,刹车失灵了… … ” 冯丰还来不及反应,前面一辆车擦身而过,叶嘉的手一歪,控制不住,车子一下撞向街边的一裸大树… … 眼前一花,几乎是立刻冯丰就失去了知觉,待睁开眼晴时,只见叶嘉侧面护住自己,他自己紧紧闭着眼晴,额头上全是血迹, “叶嘉,叶嘉… … ” 她惊慌失措地喊他,好一会儿,叶嘉才醒过来,也睁开眼晴,抹抹额头上的血迹,拉了她就下车:“小丰,快走… … ” 她见叶嘉并无大碍,心里一喜,两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就往前走。此时己是深夜,过往的出租车并不多,冯丰惊吓得走路双腿都打颤,只拉着叶嘉的手,拉着满手的血,一 个劲地叫他:“叶嘉,叶嘉… … ” 叶嘉楼住她的肩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2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2部分阅读 膀,轻轻摇她一下,笑起来:“小丰,干嘛怕成这样?我没事。〃 “没事呜?真的没事呜?〃 “真的.〃 这时,一辆出租车路过,两人赶紧上车。 司机问:“去哪里?〃 〃 c 大附属医院。〃 经过简单检查,叶嘉的左手刺伤,头部微微受了点震荡.而冯丰,幸好叶嘉及时护住她,只额上撞了个红包,顶着,样子十分可笑. 她在叶嘉的病床边坐下,依旧惊魂未定,小小声说;“叶嘉,我连累你了… “不,小丰,这次我有重大发现。〃 她眼晴一亮:“什么发现?〃 他取出那幅衣襟,另外一个是一只手套:“攻击我们的一共是四人,其中一个受了轻伤,一个留下了指纹,我随身带了一些东西,足以暂时提取保存这两种东西,凭借血液化验和 指纹鉴定,至少我们可以找到两个人… … ” 作秀的男人 冯丰大喜过望,长久以来,她和李欢总是找不到明显的证据,每次刚有头绪就断了。这一次,只怕那些人也绝对想不到叶嘉会早做准备获得这些东西。“这些人,一定是神秘人指使的。〃 “对,就是那些想害你的人。透憾的是,没有见到我们想找的人。〃 “他们居然连你也加害! 〃 这些人不仅害自己,而且显然是在叶嘉的车上动了手脚。是谁人如此大胆?竟然连叶嘉也会加害? 正说话间,叶嘉的手机响起。她立刻帮他接听,却是叶夫人打来的.深更半夜,接听儿子手机的竟然是冯丰,她不知是怒是喜,只问:“叶嘉呢?〃 她迟疑一下,还是道:“他受 伤了,在c 大附属医院… … ” 叶嘉正在看那幅衣襟,皱着眉头,待明白是母亲打来电话时,要阻止冯丰已经来不及了,赶紧用右手去拿了电话过来:“妈,我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 … ” 话没说完,叶夫人早已挂了电话。 他见冯丰面上微微闪过一丝不安,拉住她的手,笑起来:“怕我妈责怪你吗?〃 冯丰没有做声。叶嘉此次受伤,完全是因为自己,叶夫人把儿子看得高于一切,只怕来了,决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最主要的是,这一次完全是自己理亏,无论叶夫人说出 什么话,自己也只得忍了。 如此一想,她心里反倒坦然了,如果叶夫人要就此责备自己几句,自己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她笑起来,拉开话题:“叶嘉,你饿不饿?〃 不知为什么,从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那丝愧疚和不安之意让叶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没有回答她,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小丰,我为你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你不必感到愧疚!〃 她心里一震,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 “小丰,你是我的妻子,可是,我对你的付出甚至远远不及其他人来得多。保护你,本来就是我的义务,只是过去,我很少尽责,才让你一次次陷入险境.这一次的意外,也不过 是一个巧合而已,更不能怪你。事实上,我们本来就该甘苦与共,无论是我为你做了什么或者你为我做了什么,大家彼此都不应该感到愧疚!小丰,如果今天是你为我做了什么, 我绝不会感到愧疚的! 〃 她心里忽然有点慌乱,说不出的慌乱,好像每多接受一点叶嘉的好处,就是更加沉重的负担,因为无以为报,所以,总是想稍稍保持一点距离? 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心底早己把叶嘉当了“前夫”?有谁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受“前夫”的任何好处,而觉得理直气壮吗? 那种微妙的心理变化,是这一刹那间才明白的,不是法津上的身份差异,而是心底最深处的自发意识。 只是叶嘉!叶嘉这个呆子,却从来不曾改变,自始至终,把自己当作了最信任的“妻子”。 她忽然觉得羞愧。 她无法面对他的目光,微微吸一口气,低声道:“我去给你倒一杯水。” 叶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其实,倒水根本不需要去门外,只是,她忘了,她的脚步仓促,心绪紊乱,那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即将到来…… 叶嘉是母亲的儿子,远远大过是她冯丰的丈夫! 这两者原本该是天平的两端,需要平衡,可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完全让一端失衡陷落! 所以,她才会觉得情不自禁地恐俱,这也是曾经的一年多的婚姻生活带给她的全部的感受! 他靠在床头上,微微闭着眼晴,这一刻,心里那么迷惑,在母亲和妻子之间的难题,竟然一点也不比面对那神秘莫测的暗中黑手来得简单。那不是高强度的肉体对抗,可是,却是 千丝万缕的心灵慢慢磨损的创伤,是一场无法言喻的长久的拉据战。而冯丰,就是这场拉锯战的失败者,一闻“敌声”,就立刻高挂免战牌,主动退出这场战争了! 门被轻轻推开,他睁开眼睛,见她两手空空,这时,才在角落里去倒一杯热水,端着走过来,强笑道:“叶嘉,你喝水吗?〃 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放到一边,轻轻拉她坐在自己身边,她刚坐下,就听得一阵敲门声,那么急促。 她惊得差点跳起来,一下挣脱叶嘉的手去开门,果然,门口正是叶夫人和她的专职司机。 她低声道:“您… … ” 叶夫人满面焦虑,根本顾不得和她论话,直接奔到叶嘉的床边,连声道:儿子,你怎么啦?儿子,你很严重吗?儿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 ” 她一叠连声地问,叶嘉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等她不说话了,才道:“妈,我没事,只是出了点小车祸,撞伤了一点… … ” “车祸?怎么会出车祸?〃 她的锐利的目光转向冯丰,冯丰情不自禁地悄然后退了一步,事实上,自从叶夫人进来后,她就一直默默地远远站在一边。 这是那么强烈的“弱势”的感觉,每当叶夫人一出现,她就明白,自己只能拥有叶嘉的极其徽小的一部分,他的大部分,是属于叶夫人的。 叶夫人的目光看着儿子,话却是问冯丰的:“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去了哪里?〃 叶嘉一点也没有忽略母亲的目光,若无其事:“妈,不过是一点意外,我们出去吃饭回来,我开车,无意中碰到了一裸树… … ” 叶夫人半信半疑地看看儿子手腕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和头上的伤痕,她自然不知道那是匕首利伤的.再看看冯丰额头上那块微徽处理过的大包,本来想责备她几句,可是,见儿子 的目光,却又说不下去,心里郁闷得不行,只道:儿子,头部的震荡一点也大意不得,这几天要好好护理… … ” “呵,妈,一点小伤而已,何必小题大做?〃 “你这孩子,这也叫小伤?不行,我得好好照顾你。对了,老王……,”她叫自己的贴身司机,“赶紧去安排一下,找最好的护理和医生… … ” “不用,我已经安排好了.〃 叶夫人又微微抱怨起来:“儿子,你可不能大意,这些天要好好静养,我马上吩咐家里的厨房给你炖汤,医院里是吃不到什么东西的……” “妈,不用了!〃 “什么不用?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 叶夫人目光转向冯丰:“小丰,这么晚了,你也受伤了,去休息一下吧。〃 “谢谢。” 冯丰点点头,看看叶嘉,很快收回目光。叶夫人明显不愿意自己呆在这里,而且,他们的阵仗那么大,也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照顾叶嘉,又何必留下来跟她作对呢? 她刚刚转身,忽然听得叶嘉的声音:“小丰… … ” 她回头,强笑道:“怎么啦?〃 “你过来。〃 没法,她只好慢慢走到他身边,他一下拉住了她的手,声音温柔得出奇:小丰,我受伤了,你就不管我了?〃 他这样的表情,就像一只快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她满面通红,却被叶嘉拉得更紧,声音也更加可怜了:“小丰,你就忍心扔下我一个人?〃 老大一个男人,竟然如此“作”,冯丰哭笑不得,真是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而且,他的目光是真诚的,是那种热切的期待。她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结结巴巴地道:“我 也困啦… … 要回去休息,我… … 明天再来看你吧… … ” “不,你不陪着我,我根本睡不着。小丰,你不能因为自己困,就不管我了……” 叶夫人在一边看着儿子那样的神情举止,儿子竟然在求这个女人留下!是他需要她留下!这个女人,只会令儿子受伤,可是,他却希望她留下! 冯丰无法回答,叶嘉的目光转向母亲:“妈,你回去休息吧,有小丰陪我就行了。” 叶夫人勉强道:“儿子,小丰也受了伤,她自己也困了,你不能耽误她… …” “呵呵,妈,你就不用担心这么多了。小丰是我的妻子,又是年轻人,她照顾我是应当的。你岁数大了,不能太过操劳,你回去休息吧,要是累坏了,我还得担心你的身体… …” 叶夫人待要说什么,但见儿子的目光十分坚定,又含了一丝请求,完全是铁了心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她没法,只好点点头。 叶嘉暗自松了口气. 叶夫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冯丰送她到门口,正要进去,却听她低声道: “小丰,你出来,我有话要给你说… … ” 冯丰犹豫了一下,却听得叶嘉的声音:“小丰,我想喝水… … ” 明明他的床前还放着一杯温水,叶夫人知道儿子作怪,淡淡道:“儿子,我和小丰说几句话也不行吗?〃 叶嘉还要说什么,冯丰向他使了个眼色,伸手轻轻关上门,和叶夫人来到了外面的会客室. 冯丰先开口:“伯母,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叶夫人盯着她的眼睛:“你曾经自杀过?〃 冯丰没有回答. “不是因为叶嘉?〃 “当然不是!〃 抱歉也是一种爱 “我也听了许多传闻,说你为一个叫做黄晖的男孩子自杀,因为他为救你牺牲了自己……” 一个为了其他男人自杀的女人,对自己的儿子来说,是何其不公平的事情?如果一点也没有爱过,她会为他自杀?还有阴魂不散的李欢——她对自己的儿子,究竟还剩下几分 真心?为什么天下会有这么复杂的女人?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简单点,不要这样折腾不休? “叶嘉这一次受伤,我不相信是因为意外!也不知道你究竟惹到了什么人,究竟会让叶嘉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欢你,现在,更是不希望叶嘉和你一起… …” 一个母亲,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危险在一起,这有什么好苛责的? 冯丰苦笑一下,其实,现在自己也不希望和叶嘉在一起,不止是叶嘉,自己甚至不希望再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在一起,其实,有人关心,很多时候并不是一种福分,反 倒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如果就是自己一个人,亡命躲避危险或者干脆就悄悄地死去,也无人过问,就如街头曝尸荒野的乞丐,无牵无挂,又何尝不是一种洒脱? “可是,叶嘉执意要和你在一起,并且不顾危险,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至少待他如待黄晖一般真心……如果你做不到,就请离开他吧,不要不爱他,又害了他…… ” 冯丰还没回答,门“呯”的一声打开,叶嘉站在门口,眼里冒出一族微小的火焰来,胸膛起伏,声音却十分镇定:“妈,我和小丰都累了,要休息了,你们先回去吧……” “儿子……” “叶嘉!”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这是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时刻被叶嘉看到,甚至,两人都不知道叶嘉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妈,小丰是我的妻子,她遭遇危险时,却是别人在保护她,我本来就没有尽到丈夫的义务,该被责怪的是我,你怎么反倒去责备她?” 冯丰从未见过叶嘉如此轻描淡写的“震怒”。 那是他的母亲!她轻轻拉一下他的袖子,很是不安:“叶嘉……别这样。” 叶嘉没有做声,只反手握住她的手,揽住她的肩膀,看着母亲淡淡道:“妈,妻子照顾丈夫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今晚就小丰照顾我了,你放心吧。” 叶夫人却想着他的话“丈夫的义务!” 在上次冯丰遇险,黄晖因她而死的时候,儿子的确还是冯丰法定的丈夫!只是,那时儿子陪着自己在国外。如果,那一次死的是冯丰?!儿子又会是什么心境? 叶夫人仿佛第一次认清这个事实——自己的儿子,是个成年男人,是别个女人的丈夫,他有自己独立的家,要承担起对另一个女人的义务和责任! 现在,那个女人有危险了,他说他是她的“丈夫”——所以要尽到保护她的责任! 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叶夫人却好像现在才醒悟过来其中的奥秘,她怔了一下,才道:“你们要互相照顾,我先走了。” “妈,你放心吧。” 叶夫人等已经走了,两人回到病房,叶嘉靠在床头柜上,只是一声不吭。 冯丰挨着他坐下,轻声道:“叶嘉,怎么啦?”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母亲的话言犹在耳“希望你至少待他如待黄晖一般真心”——母亲和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黄晖是自己心口永远的疼和伤疤。别的男人为救自己的妻子而 死,自己又算什么?自己有什么资格向一个死去的人叫板? 黄晖其实是为自己而死的,如今,人们却将这笔债记在了冯丰身上,就连冯丰自己,也背上了这样沉重的包袱,也许,一生都会背着这样的包袱。 如果两个人之间一直存在这样深重的阻隔,今后,又怎么能真正走到一起? 本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他都准备彻底放手了,可是,因为这个晚上的险境,他才明白,自己决不能放手,也不可能放手了,难道放手之后,又让李欢去为她而死? 即使他要选择放手,也得等一切都平息之后。 “小丰……” “嗯。” 她应一声,只垂了目光,轻轻道:“叶嘉,你母亲没有说错,我不能在记挂着黄晖的同时又和你或者其他任何人在一起,这是不道德的……” “可是,小丰,你并不爱他,你只是愧疚,对他感到抱歉……他去了,你心里惦念着他,我完全能够理解,可是,你不能永远存着这样歉疚的心态……” “谁说抱歉不也是一种爱呢!” 这次轮到叶嘉怔住。 谁说抱歉不也是一种爱? 爱情自然不止“激|情”这一种,生活中,有多少的爱,本来就是因为抱歉、同情、怜悯、愧疚等等而滋生的?如果排除了这些情绪,爱情又还有多少单纯的成分? 原来,即使是愧疚——也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 他许久没有做声,她也是一径沉默。 许久,还是冯丰先开口,声音十分疲倦:“叶嘉,你好好休息一下,天快亮了,我也去休息一下……” “小丰,不要走……”他猛然将她拥在怀里,这一刻,忽然那么清晰地明白,她要逃离了,要独自离开——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黄晖! 这才是她全部的理由! 他了解她,好像是天生的那种默契,她最细微的神情他都看在眼里,又怎么能让她逃离呢? 她轻轻推他:“叶嘉,怎么啦?我没有要走,我只是去梳洗一下,你放心,今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今天会陪着,明天呢?后天呢? 今天不过一天,那么漫长的以后呢? 她不明白,并不是因为她危险自己才要一直陪着她,而是自己也有“危险”——那种从实验室里长久封闭后出来的空虚的危险!再也没有了知心爱人的柔情等待!没有了两情 缱倦的温存体贴的危险! 自己和她在一起,世人都认为她“高攀”了,都以为是自己在为她付出,她占了自己老大的便宜。其实不是这样,他们不了解,她也在为自己付出——那种任何其他人都给不 了的温存快乐,两情相悦!这样的付出,更是求也求不到的。 爱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其他人,即便母亲,又能窥得几分酸甜苦辣? 有些爱是别人强加自己却一点也不想要的,有一些爱却是自己不可或缺,最适合自己,滋润枯燥的生活的。冯丰于自己,就是滋润枯燥生命的后者。 “叶嘉,你要好好休息,我们还要找出那些神秘人呢……” 她的声音响在耳边,他倏然惊醒,心里灵光一闪: 如果找到那些神秘人,找到背后黑手,让黄晖没有白死——她的心结是不是就会完全解开? 自己怎么竟然连如此简单的道理也没有明白? 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令他不禁笑起来;“小丰,我饿了……” 冯丰忽见他变得喜笑颜开,莫名其妙地来一句“我饿了”,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嘟囔,“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有东西吃嘛。” 他眨眨眼睛:“会有办法的。”然后,按了一下床头的铃,很快,来了一个护士,他吩咐一下,护士立刻出去,不到10分钟,就弄了一些吃的来。 “小丰,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她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生精虎猛的,跟先前可怜巴巴的样子形成鲜明对照,心里一直嘀咕,为什么现在的男人一个个都擅长“变脸”了? 叶家。 难得的一个不眠之夜。 叶夫人回去时,叶霈的书房还亮着灯,自从她从国外回来后,叶霈回家的次数明显增多了,夫妻俩虽然已经分房而居,但是,他的这些变化,她还是清楚的。 至于叶霈的那位妙龄情人,据江湖传言,已经被他用钱打发了,就连那栋房子也做了处理。这是叶霈多年的习惯,叶夫人一点也不觉得稀奇。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装不知 道,现在,大家好像又回到了装聋作哑的日子,彼此客客气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有些东西,不是装着不存在,它就不存在。叶夫人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权衡之后,如何取舍也早就心中有底了。她想,自己和“丈夫”,其实并不是丈夫,而是一种合作伙伴关系,如此一想,对他的私生活就完全释然了——哪里有人会去干涉合作伙伴私生活的? 叶霈的生活很有规律,极少如此晚睡,叶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书房门口敲敲门。 “进来。” 书房的门虚掩着,叶霈坐在一张梨花木的明朝大椅子上看一本书。他还很健康,看书都不用戴老花镜,见妻子进来,只放下书,看着妻子:“去了哪里,这么晚才回来?” “儿子受伤了,我去医院看他。” 他讶然道:“儿子怎么会受伤?严重不?” “不太严重,出了一点小车祸,儿子是这么说的。” 车祸? 叶霈直起身子,皱着眉头:“怎么会这样?他和谁在一起?” “冯丰。” “果真是她。” 叶夫人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儿子这样下去太危险了,你想想办法吧……” “什么危险?” “难道你不知道冯丰去年年底因为一个叫黄晖的男孩子自杀过?看样子,冯丰是惹上什么仇家,她倒好,自己不死,连累死一个男孩子,如今,又扯上了儿子,她现在天天和 儿子在一起,我看儿子今晚的受伤就不简单……” “你是说儿子是因为冯丰受伤的?那冯丰呢?” “她倒没什么,只是额头上撞了一个包,显然是儿子护着她,儿子的伤势比她严重多了。也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想的,这个女人为了其他男人而自杀,可他还对她死心塌地,唉 ……” “冯丰那次是遇到意外抢劫,连罪犯都抓住判刑了,怎么现在还有这么多事?这个冯丰,可真是麻烦人物……”他皱起眉头,“这一次到底是交通事故还是其他事情?” “不管是交通事故还是其他,总之,这个女人就是个克星,黄晖死了,她和谁在一起,谁就危险,可是儿子偏偏不离开她,所以,你得想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 “至少要保护儿子的安全,而且,大家都知道她是叶家的媳妇,她自己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好交代……为了保证儿子的安全,就得保证她的安全!” 叶霈想了想:“干脆叫他们回家住,回家总会安全一些。” “我问问儿子,就怕他不愿意。” “你明天吩咐下去,将属于叶嘉的那套院子整理出来。既然他们都高调亮相,大家也知道叶家有这么样一个媳妇了,一直不回家住也说不过去。你放心,叶嘉为了她,一定会 答应的。” 叶夫人可没有这么笃定,纵然叶嘉会答应,冯丰呢? 李欢得知叶嘉遇袭赶来时,叶嘉已经准备出院了。 叶嘉的伤并不重,冯丰额头上的大包依旧红肿。他十分惊讶,三人商议了一会儿,他听得叶嘉已经将那几样收集的东西拿去化验,不禁暗暗佩服他早有准备。 正说话时,叶嘉的电话响起,是叶霈打来的,叫他带冯丰一起回家。 叶嘉挂了电话,见二人都望着自己,并没有说出父亲的如意算盘,只若无其事,“我家里有事,叫我回去一趟。” 叶夫人回去了,估计叶家上下都坐不住了,叶嘉处于危险境地,叶家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冯丰本来是要送叶嘉回c大的,此刻犹疑一下,自己总不好送他回家吧? “小丰,你放心,我家里已经派人来接我了。” “那就好。” 不一会儿,已经传来敲门声,竟然是叶霈夫妇亲自前来,后面,跟着两名司机兼保镖的男子。 叶霈夫妇显然没料到李欢也在病房里,叶夫人愣了一下,还是叶霈面不改色:“李欢,你也在?” 亡命时刻 李欢礼貌地跟二人打招呼,叶夫人虽然对他的出现大为不满,却又不好说什么,只淡淡应一声,看着儿子,眼神才变得温和起来;“儿子,我们来接你回家。” 叶霈立刻补充道:“是接你们夫妻回去。”他看着冯丰,神态如最和蔼的长者,“小丰,你是叶家的媳妇,现在叶嘉受伤了,就一起回家住,便于照顾。” 叶夫人连忙道:“是啊,属于叶嘉的独立院子已经收拾好了。” “这个……” 冯丰做不得声,只转头看叶嘉。 李欢听得这一句“你是叶家的媳妇”——心里大是不快,心想,这家人唱的是哪一出?冯丰早就和叶嘉离婚了,怎么还是他家媳妇了? 可是,他看叶嘉和冯丰的表情,觉得有点蹊跷,就没有作声,只是镇定自若地看着叶嘉。 叶嘉也没有料到父母一起前来,而且如此高调地要自己“夫妻”二人回家住。本来,他高调宣布自己和冯丰是夫妻是向叶家和大众表明冯丰的身份,现在,发生了这些事情后 ,如果再说冯丰和自己早就签署了离婚协议书,叶家怎么还会给予她半点庇护?可是,要叫冯丰和自己回叶家去住,那她也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作茧自缚,他皱皱眉头:“爸,妈,这不过是个意外,你们不用担心,我在研究所还有许多工作,等忙完了这段时间,我会和小丰一起回来住的……” 冯丰点头如捣蒜:“嗯,忙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叶夫人见冯丰如此说,心里隐隐发怒,这个女人,也太不替自己的儿子着想了,怒道:“儿子,有什么工作比生命还重要?” “妈,你太夸张了,不过是一场小小的交通意外,哪里就能扯上什么生命问题?” 李欢忽然插了一句:“叶医生所在的休息室,稳如泰山,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叶霈锐利的目光轻轻在三人面上扫过,李欢自是面不改色,冯丰也一点没有惊惶,以前,她在叶霈面前,总是觉得这个大家长太过高高在上,可是,自从看到他和一位年轻女 郎在一起后,对他那层秩序道德维护者的面纱已经觉得不足为奇,所以,面对他的目光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震慑力,只站在叶嘉的身边,悄悄拉着他的手:“你们不要担心,我会 好好照顾叶嘉的,放心吧……” 叶霈夫妇见儿子态度如此坚决,知道没法再劝,只好作罢,不过,却坚持亲自送儿子回c大。 李欢出门,看着他们一家四口上车,他看冯丰一眼,她只是跟在叶嘉身边。明明知道他二人不过做戏,可是,心里却忍不住的一种酸楚。 她终究是对叶嘉余情未了的! 一家四口坐同一辆车。 叶霈坐在前面,叶嘉母子和冯丰坐后面。 这是一家人第一次如此聚在一起,叶嘉坐在中间,觉得有点奇怪,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伸出手,分别拉住了二人的手。 叶夫人和冯丰不经意地对视一眼,三人都觉得有点奇怪。 来到叶嘉的临时住所,叶霈夫妻要进去,叶嘉却阻挡了,只说这里禁止非工作人员进出。 冯丰心里有点奇怪,自己和李欢都进去过,为什么叶嘉不让父母进去呢? 叶霈夫妻也不以为意,只叮嘱叶嘉几句,就上车走了。 冯丰想起那间屋子里不少的报警按钮以及其他装备,再看看叶嘉对父亲的防备态度,心里不知怎地很是安,想问什么,又不好问。 叶嘉柔声道:“小丰,据我判断,那伙人就是在等着我们自己去李欢的别墅送死,他们目前还不打算到大庭广众之下作怪,所以,你只要不走出c大,应该还是安全的。” 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点点头:“叶嘉,你好好歇着,我今天下午还有课,晚上再来看你。” 叶嘉看她满眼的血丝,“小丰,你也先去休息一下吧,这两天连续熬着,你也受不了。” “嗯。” 上了两堂课,才4点多,刚到宿舍门口,见李欢徘徊在那里,也不知等了多久了。 “冯丰,下课啦?” “嗯。” 他看她额头上的包,柔声道:“还疼不疼?” “不。” “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她想起叶嘉,还有他的轻伤,却听得电话响起,是叶嘉的声音:“小丰,我有一个紧急的会议,要离开几天,你这几天和李欢在一起,不要一个人行动好不好?” “你的伤还没有好啊……” “小丰,你不要担心我。你一定要和李欢在一起,不然我也不放心,好不好?” 她咬着嘴唇,看看李欢,李欢却了然地点点头:“我才见过叶嘉,他出发得匆忙。” 她叹息一声,经历了这几个夜晚,李欢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了。电话那端,叶嘉听她答应,才松了口气。 可是,这个“不离开”,究竟是如何不离开法呢?这二人是不是过于小题大做呢? 李欢好像看破了她的心思,立刻道:“冯丰,我在c大宾馆租了一间套房,有两个房间……” 她瞪大了眼睛,又和李欢同一屋檐下? “非常时期,非常处理,冯丰,等过了这一段时间,你想怎么样都行。” 自己还能怎么处理?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这个书念起又还有何滋味?冯丰简直要崩溃了,心想,究竟哪一天才能到头啊? 已经是夏季了,可是,却一直没有太多火热的气息,每天几乎都是恰到好处的温度,有关专家天天说全球气候变暖,可是,也没有热到什么地步嘛。 这天,芬妮回c城,打电话约二人一起吃饭,加上陈姐所说的女性会所投资计划已经正式纳入,也需要商量一下,众人就约在一起。 李欢对这个项目很有兴趣,当即拍板要投资做股东,冯丰本来只出100万做小股东的,见李欢半路杀进来,陈姐一副大力欢迎的姿态,只好不语。 陈姐笑起来;“小丰,这样你就变成大股东了……” “李欢才是。” 芬妮笑道:“李欢跟你是一起的,登记的股权又是你的名字,自然你才算大股东。” 冯丰心里不悦,但想起这个项目的确前景不错,又不好当众和李欢撇个一干二净,但见他微笑着看自己,眼神温柔,巴不得掐他一把,只是不理他,装没看见。 陈姐见这二人,一个是丈夫的姿态,一个却是路人甲姿态,心里暗笑这两个真是冤家,她在商场纵横多年,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完全无所顾忌地把所有家当交给一个女人,心 里也微微有些动容,心想,冯丰要错过了这样一个男人,倒真是可惜了。 项目落实,彼此谈得也很愉快,一起吃了午饭,从饭店出来,已经快到两点了。 由于芬妮的衣服不小心弄脏了一点儿,旁边就是c城最大最豪华的购物商场,她便提议去买几件衣服。 众人便陪着她前去。 她在11楼的一个熟悉的品牌区试衣服,另三人就在休息区等候。 李欢转头,见旁边新出一件湖绿色连衣裙很是好看,颜色,款式都很典雅,立刻道:“冯丰,你也去试一下吧。” 冯丰也看到了这条裙子,觉得异常清新宜人,这是设立在11楼的顶级品牌区,来这里买衣服的女人极少有先看价格的,但冯丰一看要一万多块,觉得太贵了,就不愿去试。 陈姐笑起来:“小丰,你要向芬妮学习,女人年轻时就是要打扮得美美的,以后老了,想穿也没得穿,何必对自己太过苛刻?快去试试吧……” 冯丰心想,我又不是芬妮,不是明星,何必用这么贵的东西装扮自己?普通人这么穿,能买得起几件衣服? 可是,盛情难却,加上自己也喜爱这条裙子,只打定主意,穿了看看,坚决不买。 李欢一直看着她拿了衣服进试衣间,收回目光正要和陈姐说话,却见芬妮已经换了新装向二人走来。 他还没开口,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似乎都在晃动,一看,陈姐和芬妮都在晃动。 “地震了……”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整栋大楼好像都摇晃起来,衣架子、衣模东倒西歪,人都开始站不稳了,顾客、店员……没命地往门外冲去。 芬妮吓得花容失色,还是陈姐反应快,立刻道:“快跑……”然后立刻就跑了。 李欢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恐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呆着呢,却见芬妮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伸手来拉他:“李欢,快跑……” “不行,冯丰还在试衣间……”“来不及了,快跑……” 他也顾不得回答她,立刻就往试衣间冲去。芬妮立刻随着众人往门外冲去。 冯丰正脱了外衣准备换裙子,猛烈一阵摇晃,站都站不稳,她一阵头晕目眩,却听得李欢大力撞门,声音惊惶:“冯丰,快开门,快……” 她吓得赶紧拉开门,李欢不由分说,拉了她就往门口跑。 “李欢……” 她尖叫一声,李欢才发现她只穿着一套内衣。 此时,一些衣服架子已经开始往地上倒,不时要砸到人身上,李欢一把抱起她,抱在怀里就往门口冲…… 宰相出马 电梯打开,李欢正要进去,冯丰尖声道:〃跑楼梯……” 李欢见居然没有一个人坐电梯,所有人都往楼梯跑,立刻跟着众人就往楼梯跑。11楼一7楼的人都不太多,还能跑得飞快,越往下人就越多,几乎拥挤成一团,大家飞速逃窜,大楼的两端好像在左右摇晃,商场的楼梯实在太长,好像过了一万年,怎么也跑不下去。前面一群穿高跟鞋的女人,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有后面的人跑上来拼命往前沖,眼看就要挤倒人,情况更是危急…… 李欢急中生智,大声道:〃大家稳住,有序地跑,不要挤,前面的快点…… 慌乱中有人带头维护秩序大家一下镇定多了, 一个个扶着楼梯拼命往下跑 李欢不停地喊着,冯丰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只觉得楼梯两端摇晃得那么厉害,不知是到了五楼还是四楼,可是,要〃脚踏实地〃还是那么艰难,这该死的楼梯,怎么永远都 跑不完?她眼前一黑,心想,自己和李欢,难道今天要葬生在此? 楼梯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奔跑中,一名孕妇几乎被击倒,冯丰惊呼一声,李欢腾出手拉她一把,终于,沖到了底楼。 可是,底楼的情况并不妙已经开始拌瓷砖和石灰块了,奔跑中,一块瓷砖砸下来,李欢一低头,紧紧护住冯丰,瓷砖从他的左肩擦过,划得鲜血淋漓,也不知道疼痛,更加亡 命飞奔,终于沖出了大门…… 街道上人山人海,旁边就是一个加油站,对面是一个消防中队的大门。李欢果决地抱着冯丰跑到消防中队大门口,才惊魂未定地站定。 周围全部是人,许多女士裹着浴巾就跑出来了,还有一些打着赤脚,更有几个男女,浴巾也没得,都是全棵,好像旁边是一家洗浴中心, 李欢立刻抱着冯丰闪进旁边的ic卡电话亭,让她站在地上,飞速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衣给她穿上。 李欢的衬衣又长又大,这一罩下去,倒跟穿了一件长裙子似的,连大腿都遮住了大部分。 冯丰緩过一口气来,这才〃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车子还在那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是大中去停的,李欢给他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冯丰忽然想起陈姐和芬妮,急忙道:〃她们两个呢?” 〃她们先跑,估计早已下去了。” 地震虽然厉害,但是房屋没有倒塌,李欢立刻判断出,并没有人有生命危险,也不太在意,拿了电话,拔打两人的号码都不通,通讯早已中断。 冯丰着急起来,立刻拨打叶嘉的电话,他在楼上实验室工作,也不知有没有危险,可是,怎么也打不通。 又打黄妈妈和黄爸爸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再打珠珠电话,依旧不通。 她越想越焦虑,反复拨打,可是,没有一个电话能够打通。 李欢赤着上身,紧紧拉住她的手:〃走吧,冯丰我们先离开这里……” 冯丰跟着他走了几步,赤脚踢着地上的碎石,一阵钻心地疼痛,〃唉哟〃一声,李欢立刻道:〃我背你走。” 她无奈,只好伏在他的背上,却见他的左边肩头已经划破老长一条口子,肩上的血把白衬衣都染了一片。 〃李欢,你受伤了……。” 〃没事,我们先离开这里。” 此时此刻,冯丰也无计可施,只伏在他的肩上,满脸的泪水擦在他的脖子上。沿途的街道上挤满了人,交通几乎陷入了瘫痪。每一辆出祖车都有人,李欢不知招了多少次手,也 根本打不到车。几乎过了一个小时,才好不容易来了一辆公交车前门已经拥挤得根本就无法上人,后门下了十几个人,李欢赶紧背着她从后门上去,这才将她放下来。 手拉着吊环,冯丰总算安心了一点儿,李欢只是扶着她,太过的惊吓,她的头一直靠在李欢怀里没有离开。 李欢第一次赤裸了上身〃裸奔〃,这时才想起不好意思,可是,车上还有两个男人也是这种情况,几个女的也衣不蔽体像冯丰一般打着赤脚,大家也不以为奇,并不互相盯着看, 这个时候〃打光胴胴〃就没那么碍眼了。 车子走走停停,车上的人就各自讲起自己的惊魂历程,一个人说他从34楼跑下来,腿都差点断了;一个人说他抱着自己的29英寸彩电就跑,还有一个人说自己当时在打麻将,看桌子抖起来了,还按着桌子继续打,发现人都在抖了才觉得不对劲,立刻跑了,还有一个中年男人说他当时感冒正在输液,一见不对劲,自己拔了针头就跑了这时,车子停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3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3部分阅读 在一个红灯口,一个人大呼一声,冯丰循声望去,才发现街中心的绿化带,躺着不少病人,原来是对面一家医院的病人跑出来,一些榆 液的病人都躺在外面,被人举着生理盐水…… 不知是谁先笑起来,这一笑,大家心理立刻放松了不少。李欢低下头贴在冯丰耳边拍拍她的背:〃不要害怕了……” 她小声道:〃我早就不怕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一个站,正好身边一对情侣模样的人下车,两人终于有了座位,坐了下去。冯丰赶紧继续拨打一干人的电话,依旧不通,只好发短信,短信也发不出去,折腾了 至少半个小时,短信终于一一发出去了。 这一路,公车几乎走了三个小时才到c大。 c大里面已经人山人海,无人敢进屋子了,李欢看看情况不对劲,拉了冯丰来到旁边的一排商店,大多数已经关门,幸好还有一家买运动服的还开着。 冯丰胡乱选了一身t恤和运动鞋子穿上,李欢也买了件t恤,被血浸透的衬衣也顾不得了,就随手扔在了垃圾筒 穿上全套的衣服,两人终于松了 口气。 彼此看看对方,才发现两人除了换衣服时,一直是手拉着手不曾放开过。 冯丰挂念叶嘉,立刻和李欢沖进c大,几乎是飞奔着到了叶嘉的实验室,实验室安好无恙,叶嘉却没有踪影,门口的保安只说他们接到紧急通知出去了。 叶嘉无恙,冯丰就松了口气,这时,大中的电话也打通了,说已经开了车出来,马上来接他们。 两人走到校门口,大中已经把车开来,神色慌张:〃老大,听说还有余震, 你们赶紧去躲着,千万不要回家……” 〃大中你呢?” 〃我还要回家看老婆孩子,儿子在读书。大祥在前面等我,他开着车,我们现在就走……” 〃行,你们赶紧回去看家人。这里就不要管了。” 大中匆忙离去,二人上了车,一时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冯丰立刻道:〃李欢,回我那里去吧,我们小区外面有很大一片广场” “行” 路上,终于接到几个回复的短信,珠珠、黄妈妈黄爸爸都安然无恙,可是叶嘉依旧毫无讯息。 二人回到小区门口已经快7点了,天色阴沉沉的,只见广场两边,已经停了好几百辆车子。小区门口,挤满了人,大家扶老携幼,抱着被子枕头拿着简易床,还有两三个人拿着 小帐篷,而门口的小超市,更是人山人海,大家在抢购方面便矿泉水等东西。看样子,大家都要在外面过夜了 李欢也赶紧找个空旷地方停好车,两人一起下车去买了一些干粮和矿泉水,想起要回家拿点东西,刚进小区,地面一阵摇晃,电桩都在剧烈摇动。尽职的保安骑着自行车提着小喇叭,对着空荡荡的各栋楼大喊:〃残留的住户快下来,又震了……外面的人,不要再回去了……” 两人吓得赶紧又折回去,立刻拎了东西上车。 上车后坐定,总算觉得到了一个安全的场所。这时,冯丰的手机响起,她几乎是欣喜若狂地喊起来:〃叶嘉,你在哪里?” 叶嘉的声音也微微颤抖:〃小丰,我一直找不到你,你在哪里?” 〃我和李欢在一起,在外面的空地上,我们都没事,你呢?” 〃很多伤员送来,在c大附属医院,现在医生都站在场外排着队,来的伤员都不挂号了,是什么伤就什么医生上……小丰,对不起……” 〃叶嘉,没关系,需要我们帮忙不?” 〃不需要。小丰,你一定要自己注意安全,这些天,我都没空照顾你……” 〃我知道,你绝对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 挂了电话,心里又是安宁又是自豪,叶嘉,他高超的医术,能救活多少人哪 李欢见她今天第一次喜笑颜开,也很开心,打开车上的收音机,播音员正在播报,说发生了8级地震,国务院总理已经到了震中,抢救工作已经展开…… 李欢从来没有经历过地震,来现代后,也基本没有和谁谈起过这样的自然灾害,虽然在楼上一阵摇晃,受了惊恐,c城毕竟还是安然无恙的,没有大片坍塌,根本不知道危害性 究竟有多大。听冯丰一讲,尤其是得知唐山大地震竟然破坏如此强烈,心里立刻凉了半截,这一次的地震比唐山地震还厉害,得死多少人? 收音机里不停地传出死亡数字,李欢问:〃你们救灾都是宰相出马么?” 他不习惯,一直把总理称为宰相。 相依为命和爱的感觉 冯丰点点头:〃在中国,总理难为,每一次都是出现在灾害第一现场。主席也常常会亲自到现场的。他们两个最辛苦。” 李欢心想,这现代的元首真是不好当。他若有所思,想了好一会儿,又继续听收音机里的播报。听得政府正在调动海陆空三军联合紧急救援。 冯丰给他讲了一下历次的大地震和地震的危害,他听得唐山大地震死了24 万多人,伤了70多万人,才真正吓一大跳:〃地震的危害这么大?那这次得死多少人?” 〃现在的房子比以前抗震,这次又是白天,再加上国家大规模的救援及时, 估计会少许多……” 李欢对这种从最高元首开始的全国大救援十分有兴趣,很仔细地听了一段新闻报道。冯丰说:〃李欢,你看,是不是和你的王朝不一样?如果你们那时发生了什么大的天灾,等 那些地方官欺上瞒下,报到朝廷,估计三个月已经过去了, 人早就死完了,还救什么救……” 李欢一点也没反驳,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想反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当时的条件和现代相去何止千万里,要是当时发生了这种地震,肯定人都死完了,他认真道:〃我虽然没 经历过地震,但是经历过那个混战的年代,各地交战,死伤遍野,死尸无人收敛,就爆发大瘟疫,很快,就会造成赤地千里,白骨累累的景象……” 〃所以说嘛,你看,你干嘛念念不忘你的暴君尊位啊?” 〃我哪里有念念不忘?我觉得现代也很不错好不好。” 〃哼,现代不错吗?那样,你可就没有公费的三宫六院啦。” 他很认真地点头:〃是啊,我对此深有体会,在现代追个女生可真是不容易,耗尽心力,用尽心思,人家还不同意,现代的女人,一个个真是铁石心肠…… ”他有点疑惑,〃不 都说女人是善良的吗?可是,有些女人为什么就那么固执呢?脾气倔得跟牛似的……” 〃你说谁是牛?” 〃我又没说你。” 〃哼。了不起啊,了不起你去救灾试试……” 他见她开始奚落自己,明显是从今天的惧怕中恢复过来了,心里很是高兴, 拉住她的手:〃没有害怕了吧?” 她想起今天的狼狈相,两个人在街上“棵奔〃一大圈,又是面红又是羞惭, 只低着头,嘟囔道:〃谁叫你不等我穿好衣服,拉了人家就跑?” 〃那时还来得及穿衣服嘛?我怕万一……”不是不心有余悸的,看着成排的衣架子倒下去,摇晃得人都站不稳,大楼真要垮了,她怎么能跑得出来?自然是逃命要紧了,走光一 下又算得了什么? 〃李欢,你不是常常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夏天连短裤都不愿意穿,一天到晚裹得跟木乃伊似的,生怕棵露一点的嘛?那今天你还裸奔?” 〃傻瓜!谁愿意裸奔啊!那也是没有办法,我裸奔总比你裸奔好啊。” 这倒是真的,李欢一路打着〃光胴胴〃已经很不雅了,要换成自己,这样裸奔半个城市,只怕神经早已崩溃了。 她想起自己伏在李欢背上痛哭的样子,很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想起他受的伤,想起他奋不顾身地抱了自己下楼,情不自禁地放柔了声音:〃伤口都没处理呢,严重不啊?” 她的语调如此温柔,眼睛那么明亮,仿佛充满了无尽的生机,活力和柔软的情怀,这样的眼神,即便在绝境里,也会给人无限的希望,何况只是这样的有惊无险。李欢心里一跳 ,只轻轻拥住她的肩头,饶是满怀情绪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好像刚刚品尝过一杯浓烈的蜜糖,甜到心底,四肢百骸都不由自主地舒畅起来。 好一会儿,两人都彼此依偎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夜色越来越沉,风也越来越大,虽然是夏天,却说不出的冷嗖嗖的感觉。二人喝了点矿泉水,又饥饿又困倦,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二人腿都麻了,又下车站了一会儿,看到一路从都江堰拉来的伤员经过,救护车发出那种惨厉的撕心裂肺的声音,不停地划破夜空。今晚,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少人围在一起,认识不认识的,以前鸡犬声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的小区业主们聚集在一起,互相议论打听消息,真正有了点彼此是〃邻居‘‘的感觉。正谈得闹热时,又是一阵 剧烈的震动,人群又一阵慌乱,二人赶紧上车。 李欢把座位放平了,两人一起躺下,只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轻微的恐惧,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偏偏又下起大雨飞溅得车窗玻璃都完全成了蒙蒙的一片,几个睡帐篷的人,好像帐篷不防雨,立刻又钻出来,跑到小区里面的保安室躲雨,黑压压的一片车子,恐慌的夜晚,c城,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恐惧之中。 没有能够回家拿出厚衣服和被子,就这样躺在车上,两人都觉得冷嗖嗖的。 李欢握住冯丰的手,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凉。他坐起来一点儿,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道:〃这样暖和一点不?” 她微微点点头,靠在他的胸前,这一刻,相依为命的感觉那么强烈,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显得那么缈小,仿佛两片孤零零的叶子,稍不留神,就会被凶悍的大自然卷得无影无 踪。 人类总觉得自己比蝼蚁螅笾匾枚啵墒牵诖笞匀豢蠢矗纳直人闹登嗌倌兀?br /gt; 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很难有如此切身的体会,这一刻,恩怨情仇,仿佛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曾经斤斤计较的一些怨气,也就那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亲人,爱人,朋友才是 最重要的,其他的,金钱、名誉地位,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一如果当时就死了,这些又还有什么意思? 半闭着眼晴,她听得李欢温存的声音,也带了淡淡的孤寂的恐惧,那么诚挚地响在耳边:〃冯丰,我们以后都不分开了好不好?” 类似的话,他不知说过多少次了,但是,都没有今天来得这样真诚和刻骨铭心,她没有说话,只微微用力一点握住了他的手,两人十指交扣,第一次,好像有一种那么清晰的淡 淡的理解、同情、彼此体恤照顾,愛护的情愫在心里同时滋生。 〃冯丰,什么都不要害怕,以后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的。无论是地震还是黑衣人所有一切,我们一起分担!不离不弃!” 她微笑起来,闭着眼晴,微微的呼吸,觉得心里许久不曾有过的安宁,竟然是在这样一个可怕的夜晚得到平复。 借着昏暗的车灯,他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已经不再颤动了,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均匀。她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这一刻,毫无邪念,只是带着一种怜惜的心情。她微微翻身,唇刚好贴着他的唇,他笑起来,又深深亲吻一下,她的手依旧一直环在他的腰上没有放 开。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看花了眼晴一一她的脸上竟然浮起淡淡的红晕,她其实是醒着的,并没有睡着。 他微笑起来,轻轻抱住她,柔声道:〃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起来就好了。” 她依旧闭着眼晴,仿佛熟睡的样子,眉间神情已经没有丝毫的恐慌,那么安详,仿佛对他的承诺那么信任。 天明了,冷嗖嗖的一个阴雨天气。 陆续有人从车里下来,回家去洗漱。 两人匆忙洗漱完毕,拿了两件厚衣服,收拾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冯丰心细, 临出门,又拿了一床被子。这时,脚下又明显地晃荡起来她已经是惊弓之鸟, 大喊一声〃跑〃,话 音刚落,晃动已经停止了。 手机响起,是叶嘉打来的:〃小丰,我要随专家组去灾区进行疫病防治工作和心理抚慰工作……” 她惊呼一声,如死伤惨重,腐尸太多,一遇到高热天气,病菌散播,如果得不到有效控制,尸毒橫流,危害比地震还要大。现在叶嘉要进去,会不会有危险呢? 〃小丰,你这些天要一直和李欢在一起,彼此互相有个照应千万别再负气,不要使小性子,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她极其温柔地回答他:〃嗯,我知道。叶嘉,你放心。你要早点回来,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 叶嘉疲倦的声音终于带了点笑意:〃好的,小丰,我回来,你一定要来接我。” 〃嗯,无论你多晚回来,我都来接你,你要放心,不用记挂我。” 两人走出去,把东西放在车厢里,上了车坐下,李欢关切地问她:〃叶嘉进去不会有事吧?” 她摇摇头,心里说不紧张不担忧是骗人的,谁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呢。 〃冯丰,我们能够做些什么呢?” 她不假思索道:〃李欢,我昨晚初步考虑过了,我不想投资陈姐的那个俱乐部了。除去银行货款那部分,我还有一笔现金,由于能力所限,我无法像叶嘉那样做最有益的事情, 但是,我想把这部分钱捐出去略尽一点力……” 奇怪的眼神 李欢笑起来:“你不想做女强人啦?〃 她也笑:“想啊。可是,经历了昨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昨天就死了,再挣多少钱又有什么意义?不如把手里多余的钱给最需要的人。” “还在害怕?〃 “当然不怕了。比起那些死了的、被埋在地下的人们,我们简直像在天堂里了。”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坚强、乐观、温柔。李欢凝视着她,几乎自黄晖死后,他就再也没有从她脸上看到过这种笑容了。这样的神情,仿佛具有超强的杀伤力,他又觉得 自己有点儿心跳,仿佛那种初恋的男子,老是觉得自己心仪的女孩子,越看越漂亮. “李欢… … ” “嗯。” “李欢?你干嘛发呆?” 他这才醒悟过来,点点头:“冯丰,那我们也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嗯。不过,我得跟陈姐说一声.〃 “行。” 陈姐的集团公司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是一栋36 层高的非常气派的写字楼。这栋写字楼显然异常坚固,经历了昨日的强震,一丝裂缝都没有出现. 饶是如此,大厅里的8 部电梯也罕有人进去,许多人都宁愿走楼梯。冯丰注意到,那些打扮时髦的女白领们,都穿的球鞋,来往十几位女性,竞然无一穿高跟鞋的。 她暗巨觉好笑,看来,大家都吓得不轻. 陈姐的办公室本来在18 楼,现在已经到底层办公了。这几天芬妮都和她在一起,好像有一些事情在商量. 李欢和冯丰进去的时候,她俩正在看tv1 的全天候抢险救援播报。众人见面,互问平安,经历了昨日共同的恐慌,均亲热异常.只芬妮坐在沙发上只是笑着招呼,“我脚威了,疼死了。” 二人才见她的一只脚跺微微肿起。 冯丰讶然道:“芬妮,怎么啦?” “脚威了.昨天随众人往下跑,高跟鞋都跑掉了,真是吓死了.〃 她目光流转,半是嗔怪半是玩笑:“ 小丰,你真幸运,有李欢救你,我可惨了,没人管。才到7 楼鞋子就跑掉了 … … ”她穿的是细跟的鞋子,逃生的时刻,也顾不得美丑形象,赤脚跑到楼下,那一刻已经披头散发,竟然无一人认出这是大明星芬妮,倒也免去了她仪态不整的尴尬,赶紧离开了。 “严重吗?〃 “不严重,静养几天就好了,呵呵,我正好在c 城休息几天。”因为脚伤,再加上c 城最大电视台的邀请,芬妮这几天都会留下,和许多来c 城的艺人一起出席一个大型幕捐晚会 . 她笑着看着二人,不知为什么,李欢看到她眼中一丝一闪而过的奇异的神情,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这是第一次看到芬妮的这种神情。 芬妮和冯丰二人说笑,李欢心想,自己经历一场地震,倒处处疑神疑鬼了.他有点抱歉:“对不起芬妮,那时没顾得上.〃 芬妮嫣然一笑:“这有什么关系?嘻嘻,你照顾小丰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不过,经历了这场危险,倒提醒我,得赶快找一个杷耳朵了… … ” “哈,芬妮,要不是你太挑剔,成堆的人等着你挑呢。” “是啊,得赶紧找个护花使者。” 芬妮只得这点微伤,李欢心情也很轻松,此时,看到电视机里解放军救人的画面,正在废墟里将两个小女孩救出来,也半开玩笑地:“呵,救美的可不是白马王子,而是解放军叔叔!〃 陈姐大是感慨:“英雄救美都是骗小孩子的,真要被埋在废墟里了,再白马的王子都没用,还得靠解放军… … ” 众人都称是。被埋在高楼废墟里,要是没有各种探测仪器、强有力的配套救援,倒真是谁也救不得。 回到正题,冯丰直言不讳说自己不想投资俱乐部了,要把多余的钱捐出去.陈姐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她的集团公司也正准备召开股东大会,商议如何捐款。 三天后,两人一起去红 十字会捐款,冯丰那笔对普通人来说已经相当可观了,但是,李欢的数额很大,倒显得她的那么微不足道了。两人是一起捐的,递出支票的时候,工作人员看到数额巨大,立刻要二人照个相。 二人急忙推辞,立刻就走了. 走出去,李欢笑嘻嘻地,心情特别愉悦,要是在以往,冯丰肯定要和自己分个清楚,就连捐款也得各是各的,怕沾了自己的光;今天,以两人的名义一起捐款,她居然一点也没有 反对。这些天,她几乎一次也没有闹过别扭了,神态也是温柔有加的。 刚上车,冯丰手机响起,她看是叶嘉的号码,惊喜不已,这三天,叶嘉都没有丝毫消息,电话也打不通。 “叶嘉,你在干什么?〃 “我们刚决定了瘟疫防治方案,连续三天没合眼了.小丰,给你打个电话,我就休息一下,今天还有许多事情… … ” “你休息,好好休息。” 本来想和他多说几句,可是,听他的声音那么疲倦,涌到喉头的话也强咽了回去,只急急催促他挂电话,能多休息片刻也是好的. 一路上,冯丰都是笑眯眯的,却是在给叶嘉发短信,每条短信都注明他无需回复,只是一再叮嘱他要“保重”之类的。 李欢只是专心地开着车子。除了地震当晚的情不自禁,此后,他对冯丰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现在见叶嘉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昼夜奋战,冯丰又对他如此挂念,更是打定主意,绝不 可能在这个时候要冯丰做什么决定,即便要和叶嘉竞争,也得光明正大。 冯丰发了几条短信,忽然想起什么:“李欢,我们去店里看看吧。” “你不是早就给萧昭业他们几个打了电话吗?他们都是安全的。” “不,我还有其他事情。” 说来好笑,当天中午闷热,没什么顾客光临,萧昭业几个在外面吹牛,只觉得地面摇晃,但不知道是地震,也没受什么惊吓,因此,见全城恐慌,倒觉得这些现代人神叨叨的,一 个个胆小如鼠。 他下手了…… 二人来到小店,这时,已经不是“小店”了,自情人节签售赚了一笔钱后,冯丰租下了相邻的两个铺面,连成一片,扩大了经营规模和范围,又招了几名员工,由萧昭业等管理. 萧昭业等人以前做皇帝,来了现代一直处于“被管理”的状态,早就想“作威作福”了.冯丰自然知晓他们的心理,及时给他们看了各种劳动法、条例,叫他们只许“管理”而不 是“修理”——并且还给所有人买了各种保险福利。 萧昭业等人因为身份问题,一直没有买社保之类的,冯丰提过一次,他们根本不敢,尤其是刘子业等人失踪后,他们更是怕身份暴露,做的假身份证也不敢招摇.好在新开小店的 利润主要归他们,大家没买那些也觉得无所谓,只是一个劲地拼命挣钱,比单独经营小店时卖力多了。 冯丰偷笑,这些人给自己干活就是不同,这也是好事,对他们几个身份如此特殊的少年来说,能卖力地自食其力,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自地震后,顾客骤减,c 城人民天天在吃喝中等待余震,哪里顾得上其他装饰打扮小心思?这十天半月,想来一直都没什么生意的。 天气阴秋秋的,也许是地震改变了气候,虽然是夏天,但这几天一直不热。店里有员工看着,三个人聚集在一起,目不转晴地看着救灾的情况。 见二人来这里,三人喜出望外:“姐姐,闷死了,我们找个地方去玩吧… … ” “这种非常时期还能去哪里玩?〃 “唉,天天看电视,都是可怕的灾难现场,看得我都神经衰弱了,〃 “那些人好惨,还那么多舍生救人的… … ” “先前看到一个人,全家死了十几个,还在拼命救人… … ” “好惨… … ” 这是他们第一次经历如此大型的公共事件,看到跟他们的“时代”,处理情况完全不一样,毕竟都是做过皇帝的人,一个个均不由自主地思考: 如果我是皇帝时,遇到这样的大灾难会如何处理? 为什么我做皇帝时,全国人民不能如此万众一心呢? 受灾的大多数是偏远山区,而且许多是山民,为什么要出动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举国营救呢? 为什么“宰相”走了,“皇帝”还御驾亲征呢?他们都在第一线,就不怕危险和瘟疫? 别说他们,就连李欢,这几天也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 这时,电视画面变成了捐献的场景,都是普通民众在捐钱,其中有一个乞丐也在捐钱,三人看得呆了一会儿,萧昭业自言自语道:“乞丐捐什么钱呢?〃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乞丐怎么就不能捐钱了?亏你们还是做过皇帝的人,以前都是替自己一个人着想,只顾自己荒滛享乐,周围都是无耻献媚的谗臣,哪里考虑过天下苍生?〃 高纬结巴道:“我们那个时代,人们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因为你们没带好头,上有所好,下必效仿,皇帝权利大得无法控制无法掣肘,又没有法律约束,你们想干嘛就干嘛,渐渐地,权力欲望就令你们变态了,变成了一群无法约 束的大魔鬼… … ” “……” 李欢听她一本正经地教训,心里暗笑,可是也很有感触,吐出一口气来:这个时代,真的比那时好… … ” 三人心情第一次这么复杂,以前做皇帝时,完全是年少玩乐,从不理国事,来现代后,生存的环境和条件完全令他们变成了普通少年人,过的是小市民的生活,很少思考过如此“深层”的东西. 萧宝卷道:“对了,姐姐,我们商量过,也想捐款,打算每人捐5000元,怎么捐呢?〃 冯丰的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了:“你们要捐钱?还捐5 千?〃 三人异口同声:“当然了。 〃 冯丰简直没觉得有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情了,这几个无恶不作的“凶人”, 来了现代自食其力这些日子,居然晓得“捐钱”了! 萧宝卷很权威地皱着眉头:“姐姐,我觉得不应该捐给什么机构,官场自来黑暗,我们应该亲自给那些灾民… … ” “对!” “越是下级的地方官越是不好约束,太多了,管不过来,反正我们那个时候是这样,不知道现代如何,反正我不放心,钱到了他们手里,怕是肉包子打狗.” 三人七嘴八舌,再看李欢,李欢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显然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孤家寡人果然还是改不了疑神疑鬼的毛病!他们熟悉他们那个时代的官场,就认为所有时代都是如此。 冯丰自来是百姓,当然不懂他们那套官场“潜规则”,也不懂现代的“潜规则”,反正这几个人都是20 岁以上了,完全是成年人了,就自己做主算了。她瞪他们一眼:“你们自己决定吧。” 李欢忽道:“其实,我们可以一起出钱修建一所学校.〃 三人没有做声。他们对李欢一直耿耿于怀,直到现在,都无人跟李欢打招呼。过了一会儿,只萧昭业微微犹豫道:“修学校?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钱啊。” “你们不是要捐款吗?其余的我出.〃 三人互视一眼,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冯丰好奇地看着他们,这四个“皇帝”一起“凑钱”修一座现代的学校,会是什么样子? 大家谈到傍晚,换了一下台,一个台在说企业捐款的事情,冯丰看到叶氏集团捐赠了很大一笔款项,好像是目前c 城最高的款项。出来发言的是叶大少,发言十分诚恳,说是要有 “社会责任感”云云。还说他们后续还会追加更大量的投入,用于灾区建设.一个记者问,据说这次防疫的主要负责人也是叶家人——记者话没说完,叶大少已经眉开眼笑地接口 “是我三弟,他一直战斗在最前线。我们全家都很挂念他,但是,想到他能救更多人,感到非常自豪,只希望他保重……” 冯丰对财大气粗的叶家一直没有什么好感,这次见他们如此积极,心里不知怎么还是觉得有点自豪. 几个少年问她:“姐姐,叶医生去灾区了?〃 “大灾后一般有大疫,大家要小心啊。” “他在那种地方,太危险啦… … ” 她异常自豪:“嗯啦。大灾后,防治瘟疫就全靠他们啦。有他们在,我们都会平安的。” 因为余震不断,c 大的课也上得断断续续。大家都变成了闲人.可是,酒楼的生意明显越来越好,依旧惴惴不安的c 城人们,更是大吃大喝,好像过了今日就没有明天似的,有得 吃就吃,有得享乐就享乐。李欢的酒楼天天爆满,每天排队的人坐满大厅,高档酒楼隐隐有“大排档”的架势了.大家都建议再开一家分店,李欢只叫他们出去考察一下地段,等 地震结束后再考虑分店的问题.冯丰则干脆不去上课了,除了看守小店,就是守着电视机,希望某天能够看到一点叶嘉的报道。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遇难的人越来越多,生还者越来越少;后续清理工作已经开始,天气又炎热起来,防疫工作就成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终于,某一天,冯丰在电视上看到一个采访,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是问叶嘉防疫工作和灾区人民心理治疗方面的问题。叶嘉简短地回答了几句,从画面上来看,往日英俊潇洒的男 子,此刻胡子拉碴,工作服也是脏兮兮的。 看完电视,冯丰忍不住还是给他打电话,这一次,一下就拨通了,她急切道: “叶嘉,你还好吧?〃 叶嘉的声音依旧那么温和,带着微微的倦意:“呵呵,小丰,我半个月没洗过澡了,也没吃过一口热饭… … ” 这样的话,除了冯丰,他从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口.这个时候,听到她温柔的声音,不知怎么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小丰… … ” “等你回来,我做饭给你吃.做最好的饭菜给你吃,呵呵.〃 “嗯,你做的饭虽然难吃,可是,我现在好想吃… … ” “呸,我做得难吃吗?哼。等你回来你就知道了,我可以做许多好菜… … ” 叶嘉只是笑,她的手艺,自己又不是不清楚,还敢说大话. “对了,小丰,还记得你那次烫伤后,那个赤脚医生老人家给的土方吗?〃 “记得啊。” “我已经联系到一家厂家按照此方生产出来了,5 元钱一瓶,这次受灾的轻伤的人,许多都可以用这种药去疤止疼,一般一到两瓶就够了… … 呵呵,小丰,都是那个老人家的功 劳,他无私地献出了药方,现在,他在那个药厂亲自监制生产,日夜赶工… … ” 冯丰乐得几乎要跳起来,要是去医院,起码得千二八百的,现在5 元、10 元就可以搞定,此举真是功德无量。 这是地震后,和叶嘉聊得最久的一次了.好像有人在叫叶嘉,他不得不收了线.冯丰十分高兴,从小店里出来,路过一片菜市场,看到不少蔬菜,心想,反正这几天也没有什么事 情,不如买点菜回家练习练习厨艺,等叶嘉回来,自己就可以做给他吃,也让他明白明白什么是“士别三日当利目相看”。 她提了菜往回走,天已经快黑了,接到李欢的电话,说就在前面的停车处接她。她加快了脚步,却听得身后冷嗖嗖的,有些诡异的感觉,立刻回头… … 冯丰死了 只见前面停了一辆车子,一个面若冰霜的女人站在对面,声音比面孔还冷:“冯丰,你有没有叶嘉的消息?〃 “有啊,我刚给他打了电话呢,呵呵。” 叶夫人见她满面笑容,声音简直要冒出火来:“冯丰,你还笑得出来?〃 叶夫人的面孔虽冷、她想起叶嘉,却觉得开心,也不管她的脸色,十分礼貌地向她鞠了一躬:“叶嘉在忙着救人哪,呵呵… … ” “他自己的伤口都没好,怎么能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冯丰愕然,自己怎么阻止他?不要他去?何况,即便自己有私念,叶嘉能听吗? 叶夫人满面愤怒:“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丈夫为你受伤你不管,难道你不怕他伤口感染?在那种鬼地方,伤口一旦感染,他还有命活着回来?〃 “伯母,我… … ” “呸!你这个贱人,你有把我放在眼里过?还叫伯母! ”叶夫人愤怒得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这几天,她日夜担心儿子,根本睡不着,没想到儿子去到如此危险的地方,他本身的 伤口都没有痊愈,一旦感染,后果不堪设想,“我托人进去看他,说他的大脚趾感染,指甲都要全部拔除,而且,因为炎热,伤口发炎,情况十分危急… … ” 冯丰大急,这些,叶嘉并没有说,他只说自己好好的,丝毫没有透露。“你是他的妻子,你却不顾他的生死,不替他着想,他要去你就等他去?你难道不晓得阻止他?在这里也可 以制定方案,为什么非要带着伤口亲自前去?可是,你什么都不肯做,等他去送死。我看你这水性杨花的贱人,巴不得叶嘉死了,你好和李欢双宿双飞… … ” 冯丰没有听她骂什么,脑袋里沉沉的,只想,自己得去看看叶嘉,一定得去看看。 这一次,任她怎么骂,冯丰都没有还口,叶夫人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可是,对冯丰的怨恨一点也没有减轻。她托付去看的人回来描述得十分凶险,而且天天有余震,儿子随时有 死亡的危险。别人是命,自己的儿子也是命, 而这个女人,他的“妻子”,这些天居然都和李欢在一起,就连叶霈也看不下去了,只说,叶嘉回来,这次无论如何要强迫他和冯丰离婚. 现在听得冯丰见了自己还是“伯母”这样的称谓,丝毫没有把自己当作叶家的儿媳妇,更是把她当作了滛荡的潘金莲,恨不得一把就掐死她算了. 她这时才看到她手里的菜,更是火冒三丈:“怎么?煮饭给j夫吃?你变得这么贤惠了?〃 “你说什么?〃 “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这些日子都在和李欢j宿,冯丰,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清楚得很,你最好小心点… … ” 冯丰的脸颊涨得通红:“你们监视我?〃 “你丑事做得,难道我们还监视不得?〃 叶夫人不屑一顾:“冯丰,你哪一点配得上我儿子?你出身微贱、家无恒产,和李欢纠缠不休,还为了别的男人自杀未遂。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其实连给我儿子提鞋都不配, 上次说给你100 万,还是高估你了!可是,叶嘉鬼迷心窍偏偏却喜欢你!本来我看在叶嘉的面上,已经不反对你和他在一起了。然而你却丝毫也不惜福,公然和李欢同居,我们已 经掌握了你重婚罪的证据,看你怎么面对叶嘉,你还想分家产,你想也别想… … ” 除了地震当天的相依为命,自己这些天和李欢在一起,完全是发乎情止乎礼,别说暖昧,连手都没有拉过,竞然都扯上“重婚罪”了! 说什么担心叶嘉,这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还掌握了证据,什么证据?何不拿出来看看?是艳门照还是ooxx 照片?拿出来鉴赏一下不行吗? 冯丰冷笑一声:“自从我和叶嘉在一起,你们哪一天没有监视过?你们甚至巴不得我有j夫,现在看到有j夫,你们就如愿以偿了吧?我要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没想要分 你的什么家产。” “厚颜无耻的女人,你还不如佳妮,佳妮这些天还天天关心我儿子的消息呢。” “林佳妮那么好,你就让她做媳妇好了,何必管我呢。” “贱人,你… … ” 冯丰心里要冒出火来,可是,想到叶嘉危急,不知怎地,连最不能容忍的叶夫人的恶毒言辞也觉得无所谓了,将要回敬她的言辞强行压了下去,只飞快地点点头:“我不想跟你多 说了。我去找叶嘉。” “你去?你会去?你到哪里去找他?〃 她没有再回答她任何问题,转身就匆忙地走了。 她想起c 大的同学,一群人分成了n 组准备去做志愿者。她立刻给其中一人打电话,那个人说车队马上出发。他们要去的正是叶嘉所在的地方。冯丰来不及多想,立刻道:“等等 ,我和你们一起去,我立刻打的过来,你们等着我… … ” 她看自己手里的菜,本来要扔了,犹豫一下,心想,也许里面缺乏蔬菜,自己带去还能派上用场,就拎了,飞快地跑了。 转弯,她想起给李欢打电话:“李欢,我今晚和同学们一起去送救灾物资,很多人一起,你不要担心我… … ” “冯丰,你干嘛?你等着我,要去,我和你们一起去.〃 心里胆怯,其实是想和他一起去的,一路上也有个照应,但想到叶夫人形容得那么“恐怖”,心想,李欢要去了也许也有危险,干脆就自己一个人去算了,如果李欢再身陷险境, 自己跑死也顾不过来了. 她立刻道:“来不及了,你在家里要注意安全。再见。 〃 李欢来不及说什么,她已经挂了电话。 刚奔出几步,前面迎面而来两个女人,天色已晚,也看不清楚面孔,她也根本没注意,擦身而过时,两个女人忽然一前一后抉住了她,鼻端一阵极其强烈的刺激味道,比以往任何 时候都要强烈.她猛力挣扎,四肢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她眼前一花,心里涌起极大的恐惧,要晕却没晕过去,只是喊不出来。 此时天色已晚,这段菜市场出来的路也相队偏僻,过路的人不多.不相干的人看去,只以为是三个在一起的女人亲热地走路,没有任何异样。 冯丰拼尽力气挣扎,手软软一垂,手里的菜就掉到了地上,洒落一地… … 这边,李欢再拨打电话时,却提示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因为地震,冯丰买了个待机时间长达400 天的砖头一般的手机,开玩笑说自己要是被埋了,待机时间长,一到中断的通讯恢复,自己立刻可以用它呼救.很明显,冯丰不可能关机 ,此刻,为什么要关机呢? 到晚上9 点,他再也坐不住了,冯丰真是去做了志愿者进灾区通信中断?可是,拨打明明是关机。 她怎么会关机? 一条条短信发出,一通通电话拨打,到11 点时,他终于坐不住了,给叶嘉打电话。叶嘉的电话也不通,拨了好几次才打通。 叶嘉十分意外:“李欢,什么事情?〃 你那里情况还好吧?身体如何?〃 “还行.主要是在防治大疫,基本都控制住了。我身体没问题,很安全,你们不用担心.〃 “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我三天后就要回来,因为有新的工作,回来一段时间后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4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4部分阅读 ,佑计还会转来一趟… … 李欢,你们都还好吧?〃 李欢这才忍不住回到了正题上:“冯丰今天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有啊。怎么?〃 “她晚上快8 点时给我打了个电话,匆匆忙忙地说要随学校的志愿者车队出发,然后就没音讯了,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 和她一起去的志愿者,也不知道是哪些人,一个都联系 不上… … ” “哦?”叶嘉大为着急,不知怎地,心里涌起一阵极其不祥的预感。“李欢,你快点找找她吧。” 李欢听他这样一说,心里也慌乱起来,挂了电话就往外面跑。 冯丰睁开眼睛,眼前一团漆黑。 没有被绑看,手脚都是酸软的,浑身也软绵绵的,提不起丝毫气息。鼻端强烈的麻醉药还没完全散去。这种味道,她曾经闻过,那还是黄晖遇难的那个晚上自己被一个人捂着,但 是,气味稍有不同,分量也没这么重,所以那次并没晕过去。 她勉强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身子只挨着一团冷冰冰的,也不知是墙壁还是椅子,十分僵硬。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竖起耳朵倾听,只听得脚步声那么急骤,很快,就响在了门口,然后,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有人用小手电筒一照,瓮声瓮气道: “快把她带走… …” 这时,冯丰已经能够开口了,喝道:“你们是谁?究竞想干什么?〃 那个瓮声瓮气的人嘎嘎笑起来:“你已经死了!你已经在灾区的余震中死去了!现在,你的代号为07 , 07 ,跟我们走吧!〃 她心里一阵哆嗦,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一个阴谋——一场完美的谋杀!孤女冯丰已经作为“志愿者”,在灾区的余震中失踪,然后,久而久之,一切就不了了之了! 最后的温柔 也许是等待这个灾难的时刻来得太久了,她心里反倒不如想象中的恐惧,就如温水煮青蛙,已经习惯了煎熬,到死的时候,反倒慢慢镇定下来.这些人,显然是精心策划好的,早 就窥伺着自己,一步也不曾偏差,自己刚和叶夫人说了话,又给李欢打了电话,他们立刻就下手了。事实上,无论自己决不决定去做“志愿者”,他们都会下手,很明显,自己还 没有走过一条街,他们就下手了!她仔细打量那几人,每个人都经过伪装,除了身形,根本认不出面孔。但可以肯定的是,绝非开始时抉持自己的那两个女人。显然,他们每行一 步都小心翼翼,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她笑起来:“其实,你们下手还是太快了一点… … ” 为首的那个人见她居然笑起来,也很有点意外:“你说什么?〃 “如果你们肯等我到了灾区再下手,那样岂不是完美无缺?绝对可以天衣无缝地说我被震死了… … ” “现在,我们同样可以说你在地震中死亡了,别忘了,你对叶夫人和李欢都说你去做志愿者了… … ” “不一样!那不一样。” “不一样又能如何?我不在乎,你反正已经在我们手里了,〃 两个人挟起她,她一点也没有反抗,一是无力反杭,一是觉得反抗也没什么用处,完全顺从地跟了他们就走。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无牌照的车子。两人将她弄上车,车子很快开动,为首那人还是忍不住:“你说有什么不一样?〃 “你不是不在乎的嘛?又何必问我?〃 那个人显然是经过伪装的,看不清楚真实的面孔,只一双眼晴凶光一闪,好像要大怒,却又忍着。 冯丰笑起来:“你真是个笨蛋,办事如此不利… … ” 那人冷笑一声。 “你这个笨蛋,你幕后的主人要知道你如此不利,一定会整死你… … ” “闭嘴。再说话就别怪给你苦头吃。” “你敢吗?我是你主子的唐僧肉,你要敢损伤我分毫,你主子先饶不了你……” 那人敢怒不敢言,冯丰更是有恃无恐,心里是知道的,在自己“唐僧肉”的使命未完成之前,这些人决不可能伤自己一根汗毛的。 死人,又怎么可能是长生不老的药引? 她伸长了脖子,车窗玻璃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而前排已经被隔绝,只能看到微微的光,只知道车子兜兜转转的,仿佛上了高速路,要去到哪里,完全不知道。经过了哪些地方,更是不知道。 传说中通往地狱的路都是黑的,这条路,果然也是黑乎乎的。 两个扶持她的人,一直一左一右小心冀翼盯着她,她却靠坐着,很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我困了,你们让开点,我要好好休息.〃 两人面面相觑,却见她果真闭上眼晴,慢慢地,就有了均匀的呼吸。 萧昭业接到李欢的电话,睡眼惺松道:“你说姐姐怎么啦?〃 “冯丰晚上什么时候离开小店的?怎么走的?” “她好像往菜市场方向走的,出什么事情了?姐姐呢?〃 “没事。” 李欢匆忙挂了电话,他就在小店外面,仔细看了看道路两边,这里,他经常来,很熟悉,穿过一座人工的十几米的桥,就是一条狭窄的巷子,也是这里唯一的一家菜市场. 夜已经深了,街上罕有行人,十分冷清.只有一些没有收拾干净的残余莱叶子、老梆子,在黑夜中发出一些奇怪的味道。 借着昏暗的路灯,他一点也没有放过两端的情况。终于,走出菜市,是一条稍宽的街道,这里白天原本也是挺熙攘的,现在却万籁俱寂,罕有行人。好像是很长一截路灯坏了,偶 尔有车辆经过,车灯十分刺眼。 李欢再走几步,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他低头一看,绊脚的是一棵花菜,还有洒落一地的莴苣、生菜、豆角、西兰花、瘦肉、牛肉… … 这些东西肯定不是谁扔下的,明显是谁掉了的。 他立刻拿出特制的小手电一扫,只见微光一闪,却是一个水钻的小发夹——那是冯丰的头饰! 他很熟悉这个发夹,立刻弯腰捡起来,心里几乎要沉到无边无际,除了这洒落一地的蔬菜,哪里还有冯丰丝毫踪影? 冯丰不见了! 他想喊,却喊不出来,这时,暗处的一辆车立刻开了过来,是大中的声音:“老大,有情况了?〃 这一刻,方寸大乱,他没有注意到大中在说什么,立刻上车,沉声道:“走……” 下午就要返回c 城了。 叶嘉等人在一座简易帐蓬里确定下这个阶段的工作后,才匆匆出来去吃了一盒方便面.随便喝了几口矿泉水,众人累得嘴歪面抖的,几乎坐在简易椅子上就睡着了。 叶嘉眼睛里满是血丝,也早已支持不住了,这一坐下,眼睛几乎立刻就闭上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用双手蒙住自己的眼睛,那么温柔又有点嗲嗲的声音响在耳边:“你猜我是谁… … ” 他笑起来,反手摸着她的手:“小丰,不要闹,我好困… … ” “叶嘉,你不愿意理我了吗?〃 她的声音变得娇嗔起来,很是不悦:“哼,不愿意理睬我,我就走了。” “小丰,别走… … ”他正要拉住她,却见她回过头来,鼻子里、嘴巴里都流出血来,样子十分恐怖… … “小丰… … ”他尖叫一声,立刻醒来. “叶医生?〃 旁边几个人被他吓醒了,见他神情慌乱,满头大汗,惊讶道:“你怎么了?” 叶嘉摇摇头,手紧紧地攥着,仿佛还攥着她丝丝的余温。 众人也不以为意,这几天,见了不知多少惨绝人寰的场景,心里对悲哀和苦难人类的承受已经达到了极限,每个人的心理都需要一定程度上的缓解。因此,很快又闭着眼睛打起盹 来。 叶嘉却再也没有丝毫睡意.即便在冯丰自杀那时,他也没有做过如此可怕的梦,此刻,心里只是一阵一阵发凉,手脚都开始冰冷起来. 该死的暖昧 旁边的一位心理专家年龄较大,见他形态古怪,以为他自己这几天心理压力过大,毕竟,谁也不曾见过如此可怕的场面,半开玩笑地开导他:“叶医生,莫非你也需要心理治疗?〃 叶嘉答非所问:“不行,我得去看看来这里的志愿者… … ” 老专家有些意外:“出什么事情了?〃 “我妻子说来这里做志愿者了,可是,一直不见人,电话也打不通… … ” “几天了?〃 “ 3 天了 。” 众人都有点意外,现在路途已经抢修出来,从c 城自驾车来这里不过两三个小时,叶嘉的妻子来这里,没有理由不来看他. 叶嘉顾不得再给其他人解释,拿了手机就往外走,和过去的几天一样,总是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走出去,在一所废墟边的临时指挥所,他碰见那个志愿者负责人。前天,他已经托人叫他留意冯丰的信息,可是,这个负责人说,他们从没见到过这样的一个女子。进来的女子不 少,但是,决无冯丰。那人想了想,说前天有几处塌方和泥石流,有2 辆进来的志愿者的车子被埋,还有一辆坠入了悬崖,目前都无法查证其身份… … 叶嘉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 他见叶嘉面色惨白,立刻抱歉地道:“叶医生,不会那么巧合的,一定不是你夫人… … ” 叶嘉四处看看,脑袋里乱嗡嗡的。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总觉得是她亲自来过,不然,手心里为何一直残留着她的气息?仿佛真切地抚摸过。 因为如此,他就更是忧惧,仿佛永别的魂灵出窍,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他站在废墟里,眺望这群山环绕的小城,美丽的风光依旧,只是,成千上万的生命和脚下的这片土地一样,都在大自然的肆虐下,渺小而卑微地挣扎着。 远处的帐蓬外面,是许多等待认领亲友遗体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麻木的表情——即便悲哀,经历了这么久,也麻木了,好像自己丢失了某样东西,只是一遍一遍地寻找。可是,一些人还是忍不住了,泪流满面,彻哭嚎响… … 无论是次生灾难还是遭遇神秘人毒手,他想,冯丰,她会不会也变成“遗体”? 这个可怕的想法刺激得他几乎惊跳起来,立刻就往回跑。在那里,众人已经集结,要返回c 城了。 回到c 城,正是下午5 点,一个阴天的傍晚,天空的云暗沉沉地流动,仿佛要下雨,却又下不下来,只是飞快地往一个方向跑。 迎接他们的是同事亲友的鲜花和掌声.在众多人群里,叶夫人冲上来,一把抱住了儿子,喜极而泣:“儿子,你终于回来了… … ” 叶嘉抱住母亲,目光却情不自禁地周围搜寻一——没有,人群中没有熟悉的面孔,没有冯丰。 他再次拿出电话,在c 城的土地上再次打电话,手机依旧是关机。拨打李欢的电话,李欢的电话无法接通,李欢仿佛也消失了。 叶夫人几乎是拉了儿子就上车,随行的还有他的姐姐、姗姗等人,无不拥簇着他往家赶。 “儿子,今晚我们给你准备了盛大的庆祝晚会… … ” “三弟,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 ” “表哥… … ”姗姗有些不好意思,只叫一句,仿佛是在向表哥赔罪。叶嘉心里一片慌乱,也顾不得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只拉了母亲:“妈,你们这两天见过小丰没有?〃 叶夫人面色倏变;“你问她干什么?〃 “小丰不见了,她说来看我,却不见了……” 叶夫人冷笑一声:“你信她的?她才会来看你呢。儿子,你还是死心吧,这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看你… … ” “妈,你怎么这么说?〃 叶夫人见儿子的面色阴郁得出奇,冷哼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你自己看… … ” 叶嘉摊开,这些高清晰的照片都是冯丰和李欢一起的情景,两人在车上、屋里、街上、小店里、李欢的酒楼… … 所有照片都是地震后才拍摄的。 “她和李欢天天在一起,你担心什么?她是不想见你才如此的,还谎称来找你,她有那么好心?〃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一直不间断拍的。〃 “哪些是这两天拍的?〃 叶夫人心里以咯瞪,这些都不是这两天拍的,心里稍微犹豫一下,却随便指着一张二人在街上的情形:“今天才拍的… … ” 今天拍的?冯丰又怎么会失踪?母亲明显是要拿冯丰“出轨”的证据,不过,如果他们这段日子真的是天天跟踪冯丰的话,倒是对冯丰的一种间接的保护。 叶嘉不但丝毫没责怪母亲,反倒大喜过望:“这么说,今天你们还见过她?” 叶夫人尚未回答,叶嘉的姐姐巧妙叉开了话题:“三弟,你一路劳顿,回家得好好补一下… … ” 他只是追问:“妈,你们真见过她?〃 “哼,见过见过.你满意了吧?〃 叶嘉松了口气。冯丰的电话只是一时打不通而已? 他微微闭上眼晴,紧绷了很久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一到家,已经放好了热水,家里舒适的spa 做完,放松一下,已经8 点多了,叶嘉走出来,却见父母都在,父亲满脸的关切:“儿子,伤口没事吧?〃 “没事,只是脚趾甲出了点问题,其他都无大碍.〃 众人边吃饭边谈话,全家人许久不曾有过的融洽。 尽管身心都放松了,可是,心里那种隐忧还是没法去除,叶嘉不由得又问:“妈,你今天见到小丰,小丰怎么说?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叶夫人还没有回答,叶霈脸上全是寒霜:“儿子,你必须和冯丰离婚! 〃 他放下饭碗:“为什么?〃 “这个女人太不检点了,趁你不在家,天天和李欢同居。我们证据确凿,这样的女人,要来何用?以前我不干涉你,是希望她自律。如今倒好,你去灾区救人,她在家里水性杨花… … ” 叶嘉还没回答,手机响起,是李欢打来的,李欢的声音如一只气急败坏又穷途末路的丧家之犬:“叶嘉,你究竟有没有冯丰的消息?〃 叶嘉的心几乎快沉到谷底了:“你还没有找到小丰?〃 “没有。” 李欢失望之极,“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他转眼,看着母亲:“妈,你今天真的见过小丰吗?〃 叶夫人不敢看儿子的眼睛,放低了声音:“我三天多没见过她了… … ” 叶嘉的声音还是十分平静:“你最后一次见到小丰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的傍晚,我去找她,在她那家小店外面的菜市场碰到她,这个贱人买了许多菜,肯定是回家做给李欢吃的,儿子,她可没有给你做过饭… … ” “你为什么要去找她?〃 “因为我查到她不检点和李欢同居,你在危险的地方拼命,她却在家里厚颜无耻地… … 我去责备她,她还假惺惺地说要来看你,做什么志愿者。你看,这个撒谎精,她会来看你 ?她没有来,是吧?这种贪生怕死的滛荡女人… … ” 叶嘉微微闭了闭眼睛,耳边响起她那么嗲嗲的声音:“等你回来,我做饭给你吃。做最好的饭菜给你吃,呵呵… … ” 那个时候,正是她给自己打了电话不久,她买了菜,然后,就不见了… … 他坐正了身子,看着父母,一字一顿道:“就是那个时候起,小丰失踪了,不见了。” “你说什么?〃 “也许她是在进来的途中遇险了,也许是被人抓走了… … ” 叶夫人冷冷道:“余震震死她才好,这种女人,死了也免得离婚那么麻烦……” 叶嘉看着母亲,眼中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第一次见到如此陌生的母亲——她对冯丰的厌恶、憎恨、诅咒…… 冯丰是为了进来看她的儿子而失踪的,居然也得不到她半点的怜悯和同情。这才是母亲最真实的面孔.她对冯丰的恨憎已经根深蒂固,无可救药,所有错都是冯丰的,其他人,是 不会犯错的。 他没有做声。 “冯丰背着你和李欢同居,儿子,她的事你最好别管了,这次把离婚手续彻底办了,她要钱就给钱,条件可以放宽点,也算我叶家宽宏大量… … ” 叶嘉看看父亲,笑起来:“她没有背看我和李欢同居!这些,我完全是知道的。他们也不是同居,李欢是为了保护她,不被抓走… … ” 叶霈夫妇愣了一下。 “和平年代,你干吗小题大做?谁会抓她?她有什么值得别人抓的?既然她和李欢在一起,李欢也会保护她的安全,你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她如果不爱李欢,会如此暖昧地和李欢 在一起?你再自作多情,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叶夫人不顾一切地嚷了起来,“她的死活好歹都和你无关,儿子,你得像个男人!地震一次死几万人,她为什么就死不得?她这样 的女人,完全是死有余辜,免得污染了社会风气… … ” 报警 叶嘉淡淡地看着母亲,既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悲痛欲绝,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好像他们在说别人的事情。 叶夫人看不出儿子的所思所想,心想,这一次,有冯丰和李欢“j情”铁证如山,而且,儿子和冯丰在一起,也实在太危险了,心里巴不得她真的死去,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这 个世界上了. 然后,叶嘉听得父亲十分威严的声音:“儿子,冯丰的事情真的和你无关了,你必须赶紧跟她离婚,不能让她败坏了叶家的名声… … ” “你们都巴不得小丰死,对吧?〃 他突兀地插一句,夫妻俩对视一眼,还是叶夫人恼怒道:“对,我就是巴不得她死,她这种女人,死了是活该,死了就天下太平了… … ” “小丰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她有哪一种行为非死不可?〃 他微笑起来,叶夫人一时没有做声。 他点点头:“你们放心吧,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 夫妻俩见他态度镇定,虽然意外,但也微微放心了一点儿。 这一顿饭已经吃完了,叶嘉接了个电话,起身,淡淡道:“你们先休息,我要回去处理一点事情。” “嗯,儿子,要小心身体,叫司机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了。” 走出家门,天色已经一团漆黑,心里也是一团漆黑。一种巨大的悲哀充塞心底,冯丰的失踪,父母的那种态度,那种彻底漠视和残酷的态度,他真不敢相信,这些,是自己“善良”的母亲的心里话。还有父亲,他常常是以慈善家的身份出现的——多么伟大的光环——他的慈善,为什么就没有能够惠及到一点冯丰呢? 这是第一次吧,他们在自己面前彻底“坦白”——将所有伪装的一切撕开。打着爱的旗号——因为我爱你,我都是为了你好! 如果爱,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他们不在乎的人? 如果爱,就可以欺骗儿子,公然撒谎,说自己今天还见过小丰? 他回头看看自己的“家”,觉得一阵彻头彻尾的寒冷,对于刚刚经历了太多死亡和血腥的人来说,每一个生命都是那么可贵,尤其,是自己心爱之人的生命。 生命是值得敬畏的,可是,许多人却觉得别人的生命是完全猪狗不如的。手刚伸向车门,一个人已经将车门打开,低着头,满脸的愧疚,是阿水:“叶先生,我很抱歉!〃 “小丰,是怎么失踪的?〃 “那几天,我老家也出了事情,我去接他们,就把冯小姐托付给了李欢… … ” 那一场天大的灾难,让所有人都对其他事情放松了警惕,只记挂着自己的家人、朋友,也潜意识地觉得作恶者,不可能在这样朝不保夕的时候下手。于是,阿水回老家去接自己的 亲人,他以为,她和李欢在一起,是完全安全的,“叶先生,我今天回来听说了此事,一直在追查,却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冯小姐好像是凭空消失了… … ” “我和大中他们联系,说李欢报警了… … ” 叶嘉有点意外,按照李欢的身份,他轻易是不可能去报警的,这一次,显然他已经是毫无头绪,孤注一掷,连自己的身份也不怕暴露了。 “李欢已经正式报警。但是,因为冯小姐事前曾有口信说自己去了灾区,所以,警方并不重视,认为她是暂时通讯中断失去了联系… … 您知道,现在,大家根本没有心思管理这 些事情,非常时期,大家都… … ” 叶嘉心里一寒,如果大家都认为小丰是去灾区失踪了,那么,完全可以将她的失踪归罪为余震或者次生灾害的泥石流、山体滑坡之类的,那里,每天都有危险,每天都在死人。一 个人进去,死在里面连尸体都找不到,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可是,他心里是明白的,小丰,决不可能是在里面失踪了.她绝对是在c 城失踪的。 “叶医生,我们该怎么办?〃 “先回去再说。” 阿水开车,车子开得那么快,叶嘉坐在后面,左肋的某一处地方,似乎在隐隐做疼.一种悲伤的情绪蔓延到了身体里,仿佛挥之不去。 他飞快地回到自己绝密的办公室,没有人知道,在那里有一个隐蔽的设置.那是他在宋博士那里弄来的。 他打开,里面的讯息那么微弱,到了一个地方,就完全中断了。 他仔细地看看,心里乱得如一团麻。 好不容易理了理头绪,却立刻又混乱起来。他忽然想起李欢,李欢毕竟一直在c 城,了解的信息肯定多得多。 他立刻又给他打电话,李欢的声音几乎都嘶哑了:“叶嘉,你有什么消息?” “李欢,你在哪里?〃 “我在别墅。” “那里有线索?〃 “没有。” “好,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来。” “我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找她了。” “你先别走,我有些线索要和你探讨,〃 李欢勉强答应一声,挂了电话,只是发呆。 好一会儿,他走出来,外面站着大中、大祥以及冯丰出事后雇的几名保全人员,这些人,已经找遍了别墅的每一个角落,如守株待兔一般,哪里又有丝毫线索? “老大… … ” 是大中走过来. “什么事?〃 “叶医生要来?〃 “嗯。” “他也没有线索?” “没有。” 李欢摇摇头,连日不眠不休的寻找,已经非常疲惫了.他看看亮着灯的那栋美丽的院子,这些天,这里一直亮着灯,心里抱着明知不可能的希望——如果她回来,回到这里!像以 前那样偷偷一个人冒险——那该多好! 他走进房间,看那排衣橱,里面的衣服摆放得那么整齐,每一件,都是自己买给她的.以后,她都没有机会再穿上这些衣服了吗? 回忆这几日的温存,原来,这是她最后的温柔? 他缓缓在书房里坐下,开着的窗子,也许是一阵风,也许是不经意,一件东西缓缓掉下来… … 温柔的诀别 东西差点砸到头顶,他一看,竟然是一本薄薄的《小王子》 ,是冯丰最喜欢的书。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只是在这间书房里买了,放着. 很薄的一本书,一本写给成年人看的童话,他以前也翻阅过,但没有什么感触.这一次再细细看完,心里不知那么清晰地明白过来,自己和她之间一直隔着怎样的距离—— 纵然满园是5 千朵一模一样的玫瑰,我也只爱一朵,因为,我只为一朵玫瑰花费过时光! 为哪朵玫瑰花费的时光最多,那朵玫瑰就是自己的真爱。 她一直耿耿于怀,她不是唯一的那朵玫瑰。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要“爱〃 ,更不能爱上!即便和叶嘉离婚了,她也宁愿选择黄晖! 因为爱,心里不是不委屈的—— 经历过千山万水的人,谁会相信他只为一朵玫瑰停留过?甚至,即便她本人都不肯相信! 更委屈的是,不知不觉地停留了,那朵玫瑰,却要悄悄地枯萎了。回忆起那几天两人在一起的甜蜜时光,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几天,没有猜疑、没有别扭,更没有互相伤害。甚至 ,都没有什么亲密的举止,只是,两人都明白的,那是心灵的接近,一回头,一个微笑,胜过最令人心跳的男女关系.因为巨大的灾难和恐俱,更加彼此怜惜和珍重,仿佛初恋的 情人,淡淡的,却如甘草的芬芳,那种难以言喻的心灵的契合,仿佛只需要简单的一声招呼、一个眼神,彼此就能明白彼此最深刻的思绪。 也许,她早有预感?所以不再保留?留下了最后也是最初的美好,从此悄然而逝?如果注定要枯萎,为什么还要留下最后的念想作为对自己的一种报复?因为被伤害过,所以,她 用最温柔的方式决绝? 手中余香还在,人却渺渺无踪,莫非,谁先爱上谁就是彻头彻尾的输家?他站起身,一种心疼发狂的感觉从头顶窜到心底:“冯丰,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也许是喊得太大声了,黑夜里的丛林一遮一遮地回响: 冯丰—— 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冯丰—— 老远,叶嘉就听到这种撕心裂肺的呐喊。他心里很是不安,这是李欢的声音,那么嘶哑、绝望,仿佛一头失去伴侣的野狼… … 在门口,他停留了一会儿才按门铃,来开门的是大中,神色肃然:“叶医生,您来了。” 叶嘉点点头,跟着他来到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进去,李欢背对着站在窗边,窗户大开,听得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眼中都是血丝,整个人都憔悴了下去, 叶嘉心里一沉:“小丰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没有,我已经打听了c 大出发的所有志愿者,她没有和其中的任何一队一起出发,她最后打的那个电话联系人,我也联系上了,他们说,那天晚上根本没有等到她,电话也打不 通,所以,他们就先出发了。可以肯定,冯丰,绝对没有离开c 城,而且是刚给我打了电话后就失踪了… … ” 是他们下手了!〃 “肯定是他们‘〃 “你报警了? 〃 李欢反问:“难道我不能报警?〃 叶嘉本来担心着李欢的身份,可是,见李欢那种绝望的眼神,这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他明显已经不顾一切了。 “警察怎么说?〃 “他们能怎么说?还不是相信他做志愿者失踪了,而且,这个时候,他们根本不可能太过下力气管这些刑事案件。” 他越说越愤愤不平,叶嘉道:”我倒有点线索… … ” 李欢喜道:“什么线索?〃 “记得她戴着的那条项链吧?是我送给她的.〃 “那有什么用?〃 “那是宋博士制作的一种隐形追踪器,和目前各国所用的,都有点不一样……” 李欢忽然想起那晚冯丰一个人悄悄跑到小别墅寻找线索,自己到处找不到她,还是叶嘉打来电话说“猜测”她可能在别墅,现在想来,一定是他利用了这个追踪器,那时,他对冯 丰的行踪是了如指掌的。可是,这次,他因为去了外地工作,也就彻底失去了冯丰的消息. 他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那冯丰的位置现在哪里?” “我只能回办公室才能接收到信息,因为离开太久,回去查看,已经中断了.我奇怪的就是在这里,小丰是从城北消失的,到了城北,信号就完全消失了。 “莫非是他们发现了这个追踪器?〃 “这个追踪器很隐蔽,不太可能被发现,但是,按照他们的行事手段来看,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厉害… … ” “既然是往城北而去,那就追出去啊… … ” “嗯.估计神秘人的老巢应该就在城北某一个地方。” “你是说?〃 “他们对你和小丰以及7 个小暴君感兴趣,肯定是企图研究点什么,比如你们的来历或者长生不老之类的,小丰几次遇险,他们杀了黄晖也没有危及她的生命,可以肯定,她现在 一定还活着… … ” 李欢有些焦躁:“活着又如何?得见到人啊……” 叶嘉见他已经急得几乎失去了方寸,眼眶深陷,嘴角都起了血泡,满头的白发,连银色都在消失,仿佛是真正的那种苍白了,心里一凛:“李欢,你先要稳住!我们还得救小丰!〃 “对,一定得先救她!”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我伤害她许多次,还没有真正对她好过,一定得找到她,以后要天天对她好.〃 以前的李欢都是派头极大,趾高气扬的,此刻,却如陷入绝境的野兽。叶嘉从未见过他这样子,暗叹一声,同样的心急如焚,却因为有了判断,反倒比李欢镇定多了。 车子一路都在兜兜转转,冯丰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清晨了。 经过处理的车窗看不到什么光亮,可是,却能明显感觉出夏日清晨的气息。 两个人依旧一脸警惕地盯着她,她有点奇怪:“你们干嘛不睡?反正我也跑不了.〃 没人理睬她,只其中一个人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车子停下,一个人手里拿出一个头套——她对这个头套十分面熟,因为不久之前,她所在的小区外面举行过一次公审“卖滛 镖倡”,那些老鸽和小姐,都被戴了这种头套,看不清楚脸孔——因此,她心里十分不爽,怒道:“我干嘛戴这个?公审罪犯才戴这个的,我又不是罪犯,要戴也应该你们自己戴 。” “由不得你了。” “要戴至少换一个。我讨厌这种东西。” 那两个人见她一点都不害怕,却为了一个头套争论不休,更是觉得这个女人太过奇怪。一人怒道:“这个还由得你选择?〃 “不要我选择,我就咬舌自杀,让你们白忙乎一场。” 这二人明知可以阻止她自杀,但见她如此嚣张,一个个气得笑了,其中一个男人拿出一幅眼镜:“好,你戴这个。” 她哼一声,接过墨镜戴上,这种特殊的墨镜戴上,眼前立刻一团漆黑,她以为要下车了,车子却又开动,仿佛进入了一个地下室,开了好一会儿才又停下. 这一次,车子是彻底停下,她的墨镜被摘去,一个人先下车,旁边的人要押着她,她却揉揉眼睛,自己下去了. 很大的一座地下室,从规模和建筑的成色来看,这里起码有几十年的历史了,绝非仓促之间建成的。 她看看那种特殊的钢结构,笑起来:“呵呵,这里肯定很防震,躲在这里倒不失为安全的好地方。” 两人已经习惯了她的奇怪的思维,也不理她,冯丰四处看看,正要问那两个木头一般的人,却见前面门一下打开,仿佛磁石一般,她立刻被吸了进去,眼前一花,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一间雪白的屋子里。她茫然四处看看,这间不过2 0平米左右的屋子,只有空荡荡一张床,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些包装得很奇怪的水,还有一些梳子之类的女 性用品。再看自己身上,身上穿的是那种手术室才用的无菌衣,浑身分明是沐浴过,却没有任何沐浴的味道,而自己身上原本的东西已经一件都不见了,项链! 她看看自己光秃秃的脖子,差点尖叫起来.自己的项链也不见了!这是叶嘉亲手给自己做的,一再吩咐自己要戴在脖子上。现在,那伙该死的东西,把项链也给自己没收了。 她生生压制住妄图冲出口的尖叫,只四周打量着。既然这些人把自己抓到这里,肯定有人监视着,自己可不能稍有不镇。 左边的墙上,一个微小的观察窗悄悄打开.里面的女子衣着整洁,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如瀑布一般贴在身后.纵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保持看干净和镇定的举止。她盘腿坐 在床上,长睫毛垂下,不知在思索看什么,有时睫毛往上掀起,眼神看起来那么明亮,一点也没有散乱。 密室审讯“宠妃” 黑衣人看了好几眼才退下,大口罩又看了几眼,回过头来,有点意外:“这个女子很奇怪,她和刘子业他们的反应完全不一样,一点也不慌乱… … ” 黑衣人饶有趣味:“也正因为如此,也许她才更加符合我们的要求。” 大口罩也微微露出喜色:“刘子业等人实在没有什么用处,就连李欢的生理机构也被证明在逐渐衰老,不过是寻常人而已。也许,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她了。 “所以,这一次一点也不能大意。〃 “是。不过详细的检测报告要三天后才能出来,这期间,我们得问清楚她一些事情。〃 “她才是这一切的关健人物,问清楚了她,才能印证刘子业等人的观点,以及李欢的来历〃 “对了,李欢怎么办?〃 “先调查清楚,等有用的时候才一举擒获。这个时段,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地震上,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所以,得抓紧,以免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是。” “请摆两盆绿色植物进来,谢谢!〃 一句柔和的话传入耳里,两人都愣了一下。按照这里的设置,她是决无可能听到外面有人的,显然是随意说的一句。 大口罩迟疑道:“给不给她?〃 “给。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 灯,整天都亮着,冯丰想睡觉,却找不到开关,显然是外面控制的。 分不清白昼黑夜,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知道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水,甚至,她发现房间相连处,还有一个十分奇怪的无菌卫生间——卫生间都是有细菌的,但是,里面采取 了一种特殊的消毒器械,人进进出出,就自动消毒了. 没有人露面,更听不到任何人声.她心里明白,这是一种心理摧毁战术,他们要先摧毁自己的意志,让恐惧和绝望遥布全身,再问出他们想要的答案——他们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呢 ? 或者,究竟把自己抓来做什么呢? 她想起这些天自己吃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送来的,那些人仿佛计算得恰到好处,都是自己睡着的时候,该吃饭了,醒来,却发现桌上摆着一些饭菜,分量不多,种类却不少,都是极其健康的食谱,味道也不错。已经吃了三顿饭,按照时间估计,大概已经过了三天。 好吃好喝地供着,生活在无菌的空间——她忽然想起某种喂牛奶养大的猪——据说这种猪肉可以卖到100元一斤. 而自己现在这样,是不是要被养得肥肥壮壮地,给杀了吃了? 她浑身一个激灵,大吼一声:“是谁,快滚出来,你们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 ” 门外的观察窗口,大口罩笑起来:“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要不要立刻询问她?〃 “不,再等两天。现在,还没有到她的神经最脆弱的时候,你听她的叫声,还很有中气,要到她彻底没有力气的时候再问.〃 “注意设计好提问,一步也不能出错.要根据这个决定,要不要拿下李欢,得尽快。〃 “是。〃 时间仿佛已经停滞了。 在这间干净的小屋子里,仿佛一只小白鼠,晨昏都不是自己的,等待着实验结束的那一刹那,是被放生还是继续煎熬。 只有屋角,摆放了一盆老大的凤尾铁,放在褐色的三足大花盆里,泥土上有一层绒绒的青草,黑色粗大的枝干上面,凤尾铁绿得一丝丝的,在墙壁上投荆出一片绿色的阴影。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这盆凤尾铁,刚进来时的恐惧也在一丝丝麻木,再也见不到了,叶嘉、李欢、珠珠、黄爸爸黄妈妈,这些最亲近的人,都见不到了… … 再也见不到了。 她想,人最可怕的其实并不是死亡,而是“无知”—— 我们害怕死亡,是因为我们再也见不到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此外,死亡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这一顿的饭菜送来,依旧是少分量,多种类,仿佛某一种放菜和菌类,金针和菠菜.都是补血一类的。 吃了这些天这样的东西,身子骨倒轻松起来,整个人好像在往被培养成最优质的“瘦肉型猪”方使发展。 菜肴红红绿绿的,搭配得很可口的样子,可是,她看着,不知怎么却想吐. 她没有吃,躺下,将手枕在脑后,也没有睡。其实,这些天,她一直没有怎么睡着,心里一直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寻思着离开的方法。可是,这里如铜墙铁壁,自己连正主 儿都没见过,又如何能筹划着离开? 想了许久,迷述糊糊地睡去。 仿佛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手那么轻柔。她慢慢睁开眼晴,是一双那么温柔的眼晴,竟然是黄晖的眼晴,可是,细细一看,却又变成了迦叶!为什么这个人又像迦叶又像黄晖? 心里那么高兴,她坐起来,小声地问,仿佛怕惊跑了他:“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5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5部分阅读 你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我怎么没看到啊?〃 “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不,我必须走,你也跟我一起走吧,小丰… … ” 她兴高采烈:“好,我跟你一起走。可是,你是迦叶还是黄晖?〃 她轻轻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心仿佛是凉的,可是,她觉得柔软,一种异常的轻柔,她抓起这只手放在自己脸上,如一只撒娇的猫咪,还是小声地问他:“我们去哪里呢?那个地方好吗〃 “……” “你说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她加大了一点声音,那个人仿佛是察觉了她的那种温柔的不悦,转过身,脸慢慢地就朦胧了。 “迦叶… … ” 她大叫一声,醒过来,脸上汗涔涔的,用手摸着脸,仿佛脸孔才刚刚从那只有点冰凉的大手心里移开。 四周依旧是一片惨楚的白,寂静的,没有丝毫气息,哪里有迦叶或者黄晖的影子? 她小时候就听大人们说,经常梦见死去的人是不吉利的.她想,这次自己是真要死了么?竟然同时梦见死去的迦叶和黄晖。 如果黄泉路上,有人护航,是不是并不那么害怕呢? 她笑起来,看看桌上放着的饭菜,心里是知道的,暗处有人观察着自己,她一把将饭菜掀倒在地,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观察窗口,大口罩小心翼冀地:“她已经两天不食了… … ”黑衣人皱着眉头:“那就将行动提前。〃 “是。〃 门无声地推开,仿佛这间屋子里都是暗门,无论从哪里都能打开,但是,里面的人无论从哪里都出不去。 冯丰好奇地看着进来的人,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有“人”走进来。 是一个中等个子的人,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箱子,穿着无菌衣,戴着帽子口罩,从身形来看,只能辫识出是一个男人。 他一开口,果然是个男人的声音,很温和,跟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冯小姐,你是我们的第七个实验对象… … ” 她看自己衣服上的编号,摇摇头:“除了刘子业他们四个,我应该是第五个,怎么变成了7 号?〃 “不,在你们之前,我们已经找到过两个神秘来历的人,可是,他们显然都不符合要求。〃 “你凭什么就认为我符合呢?〃 大口罩将手里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检侧报告,声音正是那么温和:“你看,你的血液和骨骼、大脑检测报告都异于常人… … ” “这么说,我真可以长生不老了?〃 “也不能确定,但是,至少表明,你的生理机能衰老得较一般人更加缓慢。” 她好奇道:“你们会拿我怎么办呢?是杀了吃还是?〃 大口罩看她几眼:“你一点也不害怕?〃 “当然害怕了。可是,我再害怕,也没法阻止你们,对吧?〃 “嗯。你是聪明人,可比刘子业几个强多了。”大口罩赞扬地点点头,“既然如此,7 号……” “别叫我7 号,叫我冯小姐。〃 “行,冯小姐,可以讲讲你和李欢、刘子业等人的来历?那是否是一个很离奇的故事?〃 冯丰注意到他的声音越来越柔和,小箱子里拿出的一种小玩意发出悠悠的光,而那盆凤尾铁的叶子也绿得那么诡异,仿佛能看见外面的青草和蔚蓝的天空… 浑身做洋洋的,仿佛进入了催眠的状态。 这种情形,她是见过的,那是叶嘉对萧昭业等人做实验时采用过的,进入这种状态的人,很少有不说实话的。 “冯小姐… … ” “?〃 “你和李欢是怎么认识的?〃 “在一座皇宫里。〃 “皇宫里?你怎么会去皇宫?〃 “我也不知道,做梦梦见的吧。〃 “李欢在皇宫里是什么人?他是不是皇帝?他是不是北魏的孝文帝?” “……” “冯小姐,李欢是怎么来到现代的?刘子业等人也是和你们一起来的?〃 “……” 紫色的灯光下,马丰的眼神迷茫而又散乱,虽然她一个字都没有回答,大口罩却显然非常满意,一点也不着急,更加放缓了声音:“冯小姐,李欢是不是北魏孝文帝?而你,是他 的宠妃冯妙莲?〃 李欢,节哀 “孝文帝?冯妙莲?〃 她喃喃重复这两个名守,好像非常熟悉,又非常陌生,要表达的意思却完全表达不出来。 那个陌生的声音那么柔和:“你是孝文帝的宠妃,你们两个非常恩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才让你们来到了现代?那个变故是什么?〃 自己和李欢有很恩爱过么?她迷茫地看着那盆长得很好的凤尾铁,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生命,通过它,好像也能想象出外面的天空——即便海啸天崩,地震泥石流——在外面的日 子还是要舒畅得多呀. “孝文帝为什么会生活在现代?他是生活了一千多年,还是才来到现代的?冯妙莲,你呢〃 “谁是冯妙莲?〃 “当然是你了。” 她抬起头:“我是冯丰,我认识李欢。〃 大口罩一喜:“李欢是不是就是孝文帝?你是他的宠妃,你自然认识他。不过,你们怎么会来到现代的?〃 “不,他是玉皇大帝,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整天和太白金星等喝酒脚夭,不理朝政,十分荒滛… … ” 这是哪一出?大口罩不甘心道:“刘子业、符生、慕容焦等南北朝的皇帝,是不是李欢抓来的?〃 “他们都是玉皇大帝座下的使唤小厮,给他打杂的,凭他们的样子,也配做什么皇帝?〃 “那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翻天夜地的孙悟空,要把玉帝赶下王位,自己治理天下。哈哈,吃了唐僧肉就可以长生不老,我和猪八戒其实都很想吃唐僧,而不是保唐僧西天取经。早在回来的路上,我 们就把唐僧给吃了,所以长生不老,我吃了唐僧,所以长生不老.对啦,李欢就是猪八戒,他没有吃成唐僧肉,所以会老会死,他的头发都白了,已经快变成老头了… … 只有我 才是不死不老的… … ” 大口罩完全怔住。 那种悠悠的紫色的光芒全部熄灭,凤尾铁也换了个方向,冯丰闭了闭眼睛,脑子里忽然清醒过来,只疑惑地看着他:“你想问我什么?〃 “冯小姐,你不要装疯卖傻了,我真是低估你了,你的意志力竟然如此之强。” “我不明白你们究竟想知道什么… … ”她冷笑一声,“你们就不用白费心机了,刘子业等人都被你们抓了,你们研究出什么了?他们难道是长生不老之人?你们明明已经有了答 案,却还不死心,又把我抓来,好啊,你们马上把我杀来吃了,看你们能不能长生不老… … ” “我们当然不仅仅因为这一点,你和李欢、刘子业等的身份都值得怀疑.冯小姐,你要知道,要是破解了千年存活之人的秘密,对人类那是多大的贡献?你也可以流芳百世… …” “嘿,地球人口早就超载了,要是人人都长生不死,地球毁灭了就谁都不用活了。” “当然不是人人都不死,这个世界上无知、愚蠢、对人类的发展没什么贡献的人太多了,只留部分精英不死就可以了… … ” “你认为你们就是那部分精英之一?”冯丰不屑一顾,“精英耗费的社会和公众资源更多,对地球的破坏力更大,如果你们这种精英早点死了,佑计人类的发展倒要更快一点… … ”她悠然道:“其实,你们如果想和愚蠢之人彻底区分开来,我建议你们不妨搬到火星上去,反正你们有钱也有高科技… … ”大口罩满面怒容,但显然又不善辩论。 “你的头儿是谁?你叫他来,也许,我会考虑和你们合作。还有,刘于业他们在哪里?你带他们来给我看看… … ”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大言不渐地发号施令!大口罩也不说话,转身就拿了那个随身带的小箱子出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冯丰深深吐出一口气来,仿佛残余的一点力气很快就要从身子里消失。她仔细观察,发现他进来的那道门和房间已经完全契合,仿佛天衣无缝,就像那种 神仙经过,身体直接“穿透”一般。 她按照记忆跑过去,几乎是分毫不差地一推,可是,手接触到的地方不过是冰冷的墙壁,一点门的痕迹都没有。显然,那种门是隐形的遥控,其他人根本出不去。 她颓然回转身坐下,低了头,散乱的长发遮了整个的脸孔,脸埋在手心里,喉间一热,一口血几乎吐出来。 这是她看了叶嘉做“催眠术”那次,悄悄问叶嘉可否有什么抵御的方法。叶嘉只告诉她,这种事情异常耗费心力,完全凭着意志和信念、否则,即便催眠不成功,心神都会受到极 大的损害。 她想,这一次挺住了,以后呢?这些人难道会就这样罢休? 他们显然也不敢肯定自己的“长生价值”,所以,想确切得知自己和李欢的来历,才研究下手方案?如果自己交代了二人古怪的经历,他们岂不立刻就要去抓了李欢? 她心里一寒,要是李欢再被抓进来,二人可就死定了. 盘腿坐下,却见身边放着一卷书,是一种很古雅的线装书,她打开一看,是冯妙莲和孝文帝的故事。 这是c 城名流举办的一场慈善募捐拍卖会、 李欢本来是绝不会去的,但是当叶嘉告诉他,有大量他的“殉葬物品”拍卖时,他立刻改变主意赶去了。 显然,这是一场首饰拍卖会,这几天各界没什么娱乐活动,c 城压抑已久的名流们几乎把这个慈善活动办成了名正言顺的pariy 。男宾纵然衣冠楚楚,女宾更是一个个争奇斗艳, 虽然尽量的素色,黑白灰,也能穿出芳香艳丽来. 展品周围,站着一群保安,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虽然低眉垂目,却令人觉得说不出的气势。 他的目光不知怎地无意中接触到其中一人,却见那人立刻移开目光。他心里一动,说不出的奇怪,却又不知道究竟奇怪在哪里。 他信步看看外面主办方的介绍,都是名正言顺的部门和单位,邀请的嘉宾也无不身家清白,显然,这批“出土文物”混杂的首饰拍卖会,是非常正当的,没法追查其幕后背景。他 寻思,老白脱手的渠道可还真值得信赖。 李欢进场时,已经拍卖了好几件首饰,正在拍一对耳环、这对耳环,他看着很是眼熟,几乎一下就认出,那是冯丰用过的,是她和迦叶逃跑的时候,自己追杀她,用匕首在她脖子 上划出血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副耳环轻轻晃荡过. 有几位女宾出过价了。他仓促地在最后一排坐下,竞拍人正在询价,他匆忙加了一万,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只是想买下这个东西,如果冯丰见到,她会不会高兴? 本来都是女宾在竞价,听得一个男子加入,不禁纷纷回头看他,其中一个正是芬妮。这对耳环十分古朴雅致,她本来很有兴趣,加上又是慈善竞拍,所以几乎志在拿下。却见叫价 的是李欢,就没有再加价了。 女士们显然都很理智,到了这个价码,就无人再加了,主持人喊了“一二三〃 ,就一锤定音了. 芬妮身边的一位夫人认出那是李欢,知道李欢和芬妮“交情匪浅”,悄声道: “芬妮小姐,你真好福气,李先生为你买下了,〃 芬妮微微一笑,算是回答。其实,李欢一进门她就看到了。这几天,她也有耳闻,说冯丰做志愿者进灾区失踪了,周围人都在议论,已经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人,基本上已经可 以确定是遇难。 下面,是其他物品的拍卖,但多是其他钻石类首饰,只有寥寥几件简单的“殉葬品”,显然,这些物品出土后,己经经过“漂白”,可以正式流通了。但是,特别珍罕的几件物品 ,都不在拍卖之列. 李欢四处在寻找叶嘉的影子,不明白叶嘉为什么要叫自己来这里,毕竟,他见过几次自己的“殉葬品”了,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叶嘉显然是另有用意. 他没有注意到一个人悄悄走到了他身边。 “李欢… … ” 他侧头,强笑道:“芬妮,你也在这里?〃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芬妮嫣然一笑:“我一直坐在第一排,估计你进门匆匆,不过,你一进来我就看到你了… … ” “是吗?” “小丰呢?还是没有消息?〃 李欢摇摇头. 芬妮也很难过,失踪这么久的人,现场都清理完毕了,而且,有传几处山崩和泥石流埋葬了好几批志愿者和车辆,冯丰,看来,基本已经确定不幸了。“李欢,你节哀… … ” 李欢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节哀?冯丰肯定不会死的。〃 芬妮盯着他满面的尘霜和憔悴之色,叹息一声,没有做声。他显然是不愿接受冯丰遇难的事实。 她心里一动,既然李欢相信冯丰,还活着,为什么不进里面去找呢?在c 城能找到什么? “李欢,现在搜救工作已经结束了,你要找小丰… … ” 李欢目光一转,却听得手机铃声震动,正是叶嘉打来的,他心里一动,立刻仓促起身:“芬妮,抱歉,我先走一步… … ” 皆大欢喜的结局 芬妮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匆匆出门,正在犹豫,旁边一个富商过来,很热情地招呼她,这位富商是一位黄金单身汉,去年在一个宴会上见过芬妮一次后就对她很有好感,苦于没有机会追求,这次完全是打听到她要来参加才赴来的,聪明如芬妮,岂有不知道他的心思的?面上立刻恢复了那种温柔的笑意,那是一种天然流露的强烈的女性气息,富商眼睛都差点直了。 李欢出门左拐,却见叶嘉站在前面左侧的贵宾休息区,正和一大堆人说话,叶晓波、宋博士及另外一位陌生女士,女士大约三十五门岁,举手投足娴静大方,一派上流风范,看样子和叶嘉等都是熟人,众人交流得十分愉快。 叶晓波先看到他,笑嘻嘻道:“大哥,你来了?” 他定了定神:“晓波,这场慈善晚会是你主持的?” “我只是合作方之一,”他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我父亲的一个朋友赞助了大批首饰……” 这位朋友想必就是盗墓的老白,李欢想起冯丰讲过的一个笑话:某位“大善人”经常抢劫过往商旅,每抢劫1万两银子,他就会拿出50两为当地修路、施粥。 他不经意道:“伯父伯母没有来?” “他们在筹划一台更大的慈善晚会,这是一场年轻人参与的晚会,他们不会来。” 李欢想起一屋子参与拍卖的少妇们、小姐们、女明星们,敢情这台晚会是针对女眷的,叶嘉又叫自己来做什么? 叶晓波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冯丰出事了?” 他点点头,反正全世界都知道了,就不再隐瞒了。 “大哥,你不要太伤心了……” “我本来就没有伤心。” 叶晓波听他回答得那么果决,一时有点尴尬,李欢拍拍他的肩膀:“晓波,我还有点事情,以后再联系。” “嗯。” 李欢几步走过去,一直在和宋博士说话的叶嘉,这才注意到他似的,一幅碰巧的样子:“李欢,好巧。” 李欢见他如此做戏,也道声好巧。 宋博士对李欢不甚感冒,两人彼此点点头,勉强算是招呼,而旁边那位女士的目光却看过来:“这位是?” “这位就是刚才我给你提起过的那位珠宝鉴赏专家李欢,杨小姐,你要竞拍可以找他做参谋……” 叶嘉叫自己出来就是为给这位女士做什么鉴赏珠宝首饰?他不是大忙人吗?怎么有事没事跑到这里来凑热闹?李欢本来就心急如焚,此刻看这些人,觉得每一个人都神神秘秘 的,每个人仿佛都跟冯丰的失踪有关系,他连平素的风度也维持不住了,只淡淡道:“抱歉,我刚接到一个电话……” “李先生可真是个大忙人。”叶嘉笑眯眯地接过他的话茬,“难道还有其他人也要你去做鉴定?” 李欢听出他话里有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他不经意地总是看向前面的一排保安,那一排保安人员并无特色,但是,其中一名,正好是刚进来时李欢也觉得有点奇怪的那个。 他忽然有点明白叶嘉的意图,还没开口,那位优雅的女士柔声道:“李先生……” “呵,能为杨女士效劳是我的荣幸,乐意之至,”李欢很自然地接口,“杨女士喜欢什么?我先陪你看看?” 他微一躬身,很绅士的一礼,杨女士恰到好处地一笑:“多谢。” 叶嘉心里暗笑,这个李欢哪里学来这些东西?竟然比现代人更现代人。 这时,李欢已经陪着杨女士往展区走去,沿途给杨女士讲解,路过一件自己的“殉葬品”时,稍微停留了一下,叶嘉立刻看到那名保安的目光轻轻扫过李欢身上,尽管,那目 光跟看着其他人似乎没什么分别,叶嘉却发现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普通人总是认为眼睛最能表达一个人的情绪,其实,肢体语言才最能不经意表现人的内心所想,就叶嘉看来, 这名保安对李欢的兴趣,可比守护那些拍卖品的兴趣大多了。 此时,慈善拍卖到了尾也是高嘲了,主持人拿出的是一条钻石项链,上面镶嵌了一朵北魏皇宫出来的宝石花。主持人正激|情四溢地讲解它的来历,说这是北魏冯太后用过的东 西。这个宝石花,李欢并不太熟悉,也不敢确定是否是祖母用过的东西,觉得并不是主持人吹嘘的那么精美,但是刚坐下来的杨女士显然很有兴趣,而和她的看法一样的,还有座 中其他许多女士,因为竞价一开始,就已经有7人出价了。 芬妮正在和那名富商说话,忽见李欢陪着一位女士进来,这位杨女士,她是认识的,是一个大富豪的遗孀,娘家也有非常显赫的身世,据说她的祖上是清朝的某个一品大员, 解放之前,家族去了美国,杨女士是成亲后才回的c城,可惜红颜薄命,已经孀居两年,又无子女,她的相貌说不上倾城倾国,但是,风度气质却是圈内公认的一等一的好,她极少 出席派对,这次是因为慈善拍卖来捧场,很低调地现身。 她慢慢坐下,那种坐姿和抬手的姿势,一种高中的气息浑然天成,饶是芬妮,也觉得心里微酸——漂亮女人最怕遇到高贵的女人——女人们对于自己缺乏的东西总是特别敏感 ,何况陪着这个女人的竟然是李欢。 整台晚会,芬妮看上的两样东西,那对耳环已经被李欢买走了,现在这朵宝石花,却又半途杀出一个杨女士。本来,和芬妮说话的那个富商是想买下这份礼物博红颜一笑的, 没想到宝石花标价奇高,只两轮后,杨女士一出价,就再也无人往上加了。富商毕竟不愿一再加价引人注目,可又怕佳人不悦,偷看佳人脸色,只见她脸上还是维持着那种温柔的 笑容,一点也没有改变,才稍稍松了口气。 杨女士非常大手笔,一连拍下了3件东西,每拍一件东西,都会咨询一下李欢的意见,礼貌又不失亲近,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 李欢陪着做一回“护花使者”,却一无所获,心想,叶嘉究竟弄的什么玄虚? 好不容易,拍卖终于结束,负责人和保安已经带着东西要离开了,外面的宾会厅,马上就要开始繁琐的晚宴,李欢找了个借口,巧妙地和杨女士告别,一出门,暗处人影一闪 ,依稀是叶嘉的身形。 他匆忙出去,却见那群人已经不见了,显然,这座酒店别有离去的通道,他有点着急,立刻从楼梯跑下去,刚下去,接到叶嘉的电话:“快,十字路口上车……” 叶嘉所说的十字路口在酒店后侧的林荫街上,那个地方不是街口,而是名称就叫做“十字路口”。李欢匆忙跑下去,外面夜色已深,路灯分外孤寂,叶嘉已经驾着一辆车等着 ,李欢二话不说,抓了车门就跳上去,叶嘉立刻发动了车子 “叶嘉,那个保安有问题?” “我上次和小丰在你的别墅遭到袭击,我拿到了一些东西加以调查,这个保安就是其中之一,我已经查过他的来历,他是独立行动的保全之一,本事极大,这次受雇来参加这 批慈善拍卖的保全……” 李欢喜道:“他一定知道冯丰的下落……” “不管他知不知道,至少他身上有许多线索,棘手的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杨女士的贴身保镖之一,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抢先找到他,否则,事情就不好办了……” 李欢这才明白叶嘉一直要自己使用“美男计”的原因,也算跟杨女士搭上了点关系,好调查她身边的人,他顾不得骂叶嘉狡诈,骇然道:“莫非杨女士就是抓走小丰的人?” “当然不是了,只怕杨女士到现在都不认识小丰。” “那她的保镖?” “保镖不见得只为她一个人做事,杨女士前些日子去了美国,保镖并没有跟去。” 叶嘉想起什么,反问他:“你怎么也去拍卖了?你买耳环做什么?” “那是冯丰用过的,我想买下来……”他的声音低下去,无论是在叶晓波处还是芬妮面前,他都若无其事,现在才明白,自己心里的恐惧已经根深蒂固——仿佛只能留住一些 冯丰用过的东西了。冯丰,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了! 叶嘉岂有不知他的心思?暗叹一声:“你放心,小丰肯定还活着,我们现在要振作,一定要尽快找到她。” 他的声音仿佛给李欢鼓了点气,他直了直身子:“那些人往哪里去了?” “城南。” “那你怎么往北走?” 叶嘉沉声道:“因为他们分了三个方向走,我是赌一下运气。” 李欢还以为他已经胸有成竹,听得此话,恨不得给他一耳光,催促道:“快点,快点……” 叶嘉一搬方向盘,车子拐弯,忽然驶进一条古老破旧的街道,连路灯都没有,黑乎乎的,到处发出馊臭的气味。 街道并不长,出去后,则是一片很大的拆迁废地,里面有些废弃的工棚,杂草丛生,六月的蝙蝠、蚊子、飞虫成群结队地发出嗡嗡的声音。 一辆陆虎停在远处的杂草丛里,叶嘉停车,李欢已经抢先追了出去,两人明知敌暗我明,可是,却不能放弃这唯一的线索,两个人立刻分散开来,往草丛包围而去。 叶嘉匍匐在草丛前进,夜色下,草丛微微起伏,好一会儿,有一点轻微的声音,他侧身轻轻冲过去,忽然间觉得左边太阳|岤一凉,一个人沉声道:“不许动……” 任何人被一辆冰冷的手枪指着太阳|岤也不会太好受的,何况,这枪里的子弹随时会让自己的太阳|岤开一个大洞。 叶嘉自然也不喜欢这种滋味,几乎不到10分之一秒,他的左手手脚一横,正撞在那个人的手腕上,那个人握不住枪,一下掉在地上,他退开一步,正要去捡,叶嘉一脚就把枪 踢起来,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形,一下落在了他的手里。 这时,那个人已经攻了过来,适应了黑暗后,叶嘉却立刻发现不妙,这人根本就不是那名保安,而是现场另一名保安,这名保安被叶嘉一把扭住手腕,翻在背后,厉声道:“ 你是谁?” 保安反问:“你又是谁?” 叶嘉手上加了一点力,却听得一阵划破草丛的奔跑,是李欢闻声奔了过来。 保安疑惧地盯着二人:“你们想干什么?慈善募捐的东西你们也敢抢?实话告诉你们,那批首饰珠宝已经通过运钞车返回保险库了,你们真找错了方向……” 二人都明白是中了调虎离山计,现在倒好,被当成打劫的了。 保安见二人面面相觑,乘机一反抗,叶嘉差点被他掼倒在地,这一掼,叶嘉又惊又喜,这个搏斗的动作那么熟悉,仿佛那个深夜时遇袭一般,他立刻醒悟,这个人也是其中之 一,抓不到那人,抓到他也是一样的。 他手上加劲,对李欢打了个口哨:“走……” 李欢立刻退后两步,叶嘉已经押着那人上车了,李欢开车,车刚一启动,那个人身上红光一闪,叶嘉暗道不好,从他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摇下车窗,正好抛在过路的一辆货车 上,呼呼地就不见了。 这是他们保全系统特有的追踪器。 “叶嘉……” “我们的行踪只怕已经被发现,如果被当作了劫匪可就不好办了,我们得赶紧回酒店,也许还能赶上慈善晚宴的尾声……” 李欢回头看时,叶嘉已经把那名保安严严实实地缚了起来,连嘴巴也堵上了,再看叶嘉,觉得叶嘉行事也越来越奇怪,他心里藏着老大一个疑惑,却说不出来,只猛踩油门, 几乎以最大速度开车,飞快往酒店赶…… 冯丰睁开眼睛,四周依旧一片雪白。 估摸着,又是新的一天了,屋角的凤尾铗换成了一盆环行矮松,也许是考虑到女性的缘故,旁边又加了一盆美人蕉,中间开老大一簇火红的花。 她大叫一声:”换玫瑰,我喜欢玫瑰,其他的都不喜欢。“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我要书,拿几本书来,拿《西游记》……” 依旧无人理睬。 她提了许多要求,也累了,眼前一花,她遽然抬头,只见正前方出现一副液晶类型的屏幕,正播放着一些镜头,里面人来人往,只见得人们口开口合,却听不见声音,这些人 都很陌生,她也不以为意,却见一个镜头自然推进,居然是李欢,李欢正和芬妮低头亲密地交谈,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也不知和芬妮说些什么,两人说了好久,然后,镜头又推进 ,却是在同一个场地的另一个角落,叶嘉陪着一位女士在开怀大笑。 就连冯丰也很久没见过他这样的大笑了,只想,他回来了,他好好的,他笑得好愉快,再看那位女士,有种难以形容的高贵风姿,竟似比芬妮更胜一筹。 难怪叶嘉笑得如此开心!在她的记忆里,叶嘉从来不曾和其他女性如此无拘无束地交谈过。 叶嘉的画面很短,仿佛并不是房间的,只是一个陪衬,镜头又拖回了李欢身上,还是他和芬妮的亲密交谈,不知是花眼,还是人物变化,那个女子竟然又变成了柯然,也不知 道是镜头的反复,还是他们一直都在这样亲密地说话。 电视画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她揉揉眼睛,只觉得面前一片雪白,刚刚的一切,仿佛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一个细细的声音传入隔膜,好像几十遍几百遍地呐喊,也分不清是别人所说还是自己所想:“我失踪了,他们没有寻找我,一点也不担心我,更不会来救我……” “李欢早就有了芬妮,就连叶嘉也有了其他更好的女人,他们怎么会在乎我?不会的,再也不会管我了……” “我只是一个孤女,谁会在乎我的死活呢?” “他们不会来救我了,再也不会来救我了……” “没有人爱我,也没有人关心我,假的,那些都是假的,他们有更好的女子,根本不会把我放在心上……” “他们都有了喜欢的人,我死了也算解脱,这岂非皆大欢喜的结局?……” 这声音一字字一句句,那么真切,那么哀伤,仿佛临死前的悲音,连挣扎都没有了,只有绝望。 这个细细的声音一再在耳朵盘旋,几乎击溃了她,她盘腿坐在床上,全身都微微发抖,好像抖得受不了了,背不由自主贴在墙上,靠都靠不稳。 “冯妙莲……” “嗯?” “你要被孝文帝打入冷宫了,他又宠信了另外两名美人,你再也不能够翻身了……” “呜”她嘴里发出呜呜的也不知是哭声还是嚎啕。 “孝文帝和你是怎么来到现代的?他为什么化名李欢?” 她情不自禁地顺着那个柔和的声音回答下去:“他杀我,一路追杀我……” “为什么要追杀你?” “因为……”她停下,半晌,那个柔和的声音紧张期待着——她立刻就要说出全部的真相了。 “为什么?” 她忽然笑起来,“因为我一个人把唐僧肉吃了,他没有吃成……” “成”字尚未落口,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出来,墙壁立时红了老大一团,她身子一软就倒在床上,连呼吸都已经停止了。 最大的恐惧和最大的欢喜 观察窗口完全打开,门外,黑衣人皱起眉头:“她怎么样了?” 大口罩又气又急:“不好,如此强行抵抗催眠术,对身体是极大的损伤,她已经抵抗了两次,只怕再也撑不住了……” 黑衣人提高了声音:“你说她会死?那还等什么?赶紧救她。” 大口罩飞奔进去,只一手掐着她的人中,然后飞快地在她胳膊上注射了一针,再摸她的鼻息,依旧是冷冰冰的。 “她难道真的会死?” “我也不知道,可是,看样子她的身体很差,再有闪失,真的就保不住了……唉,没见过意志如此坚强的人,几乎要大功告成了,却又功亏一篑,她看到这样的情景都还是这 种反应,只有两种可能……” 黑衣人怒道:“哪两种?” “一是李欢根本就是寻常人,她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催眠都没用,在我们的实验对象里,以前还没有对任何人失败过,另一种就是她潜意识里很维护李欢,信任李欢,连催眠 术都不起作用了……” “她竟然会如此相信李欢?女人不都是妒忌心很重的吗?为什么在她意志最薄弱的时候,还会如此坚定地相信他?” 大口罩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也不可理解。 黑衣人踱来踱去,脸上第一次现出愠怒的神情:“如果她会死,那她还有长生不老的功效?” 大口罩恭敬道:“生理肌能衰老得慢并不是说,杀都杀不死!” 黑衣人愣了一下,的确,再能抗衰老的人,如果被刀架在脖子上只怕也保不了“长生不死”! 这样一想,他又兴奋起来:“接下来的步骤安排好没有?” “有两种方案,您看看哪种合适?” “说吧。” “一是从头开始分析研究她的生理机能,找出她的dna的秘密,培植能够长寿的基因,不过,这估计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大致要520年,或者以上……” “第二种呢?” “就如刘子业他们一样,定时定量抽取他们的血液,来更换到其他人的身体里,理论上来说,更换完一轮新的血液,就会有应有的功效……不过,她的血液检测初步结果较正 常人大不一样,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分析,也许是万能适应者,也许是万能排斥者,如果是后者,就没什么用了……” “就没有第三条路了?” 大口罩迟疑了一下,饶是在这样绝密的环境下也得压低了声音,黑衣人听得他说出这样短短几句话,脸上也露出迟疑不定的神色,似大欢喜又似大恐惧,一时拿不定主意,好 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这样行吗?这个方案太危险了……” 冯丰睁开眼睛,这长期光线不灭的房间终于关了灯,一团漆黑。 人在终日的光线下,本来就对身体大有危害,显然是大口罩见她身体不行,就改变了方式。 这么多天,终于第一次见到“黑暗”——原来,人渴望黑暗,竟然也跟渴望光明一样,并不是每天每日都希望“无限光明”的。 她在黑暗中四处“张望”,许久,终于累了,只缓缓开口:“开灯!” 灯开了,不再是往日那种灯,而只在角落里放着一盏很暗很柔和的灯,光线也很适宜,是以在这样的环境下睁开眼睛,也没有觉得刺眼。 前面放着盆栽,竟然是一盆造型过后的红玫瑰,开得十分鲜艳,冯丰其实也不知道是玫瑰还是月季,她把这两种花总是分不清楚,转眼,旁边的茶几上竟然摆着几本书,最上 面的一本就是《西游记》,都是新的。 她笑起来,这些人还真是听话呢。 她伸手拿书,翻了几页,眼皮昏昏的,手一沉,书就摔在了地上,她想翻身去捡,嘴里只微微地喘息,竟然坐不起来。 一个人无声地走进来,将书捡起递给她,声音充满了慈悲:“冯小姐,你的身体已经快被摧毁了……” 她微笑着点点头:“是啊,我很高兴,这样,你们就没法拿我做唐僧肉了,看看,唐僧自己都要死了,能长生不老吗?呵呵。” “你完全不必如此的。” “呵,你们的摄魂大法失效了,你不甘心是吗?或者,你要不要再试一次?” “摄魂大法?”大口罩仿佛第一次听到别人如此形容他们独特的“催眠术”,声音依旧是慈悲的:“冯小姐,你如此苦心维护李欢,值得吗?” 冯丰想起那天窜入自己耳朵里的那些话,一字字一句句,原来不是自己说的,而是那个“神秘”的声音告诉自己的。 “你在这里受罪,他在外面风流快活,并不会知道也不会感激你所做的这一切,他甚至没有去找过你,你岂不是自作多情?” 她提了口气,细声细气地:“李欢风流快活又跟我何干?他至少不像你们这些野心家,天天梦想长生不老,并因此损害别人,而且,我为什么需要他感激我?我一点也不需要 !我这个人有个怪脾气,别人强迫我怎样,我就偏不会怎样……这并不是为李欢做的,是为我自己做的,为什么他感激我?” “冯小姐,女人最注重感情,可是,男人往往薄情,你的身世我们完全清楚,你已经离婚,前夫也有了新欢。而李欢,他和芬妮的关系,你也清楚,他爱的是芬妮,一个女人 没有了爱情,何必还回到喧嚣的社会里去过那么孤寂的生活?” “在我不认识我的前夫和李欢之前,不也照样过得很不错?为什么女人非要有爱情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些女强人大多数还没结婚呢,她们难道不比你活得有意义?难道我 的前夫或者李欢有新欢、旧爱,不关心我的死活,我就得背地里整死他们?呵呵,他们不爱我,其实也没什么关系,这样,他们还会过得更快活一点。” “冯小姐,我们要的,不过是李欢一段真实经历的描述,于你丝毫无损,如果有了好的结果,我们承诺还可以让你共同分享,你何不坦承和我们合作?其实,李欢的身份如何 ,我们并不太关心,那也不重要……”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既然李欢的身份不重要,那我说不说岂非都一样?我想,如果你得不到真相,就不敢贸然采取一些措施,你们只是野心家,又不是外星人,科学 技术还达不到那样的手段,心里恐慌,所以,一定要用李欢确定的身份为你们的黑手事业壮胆,对吧?” 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大口罩见她兴奋起来,很有点回光返照的味道,淡淡道:“冯小姐,你是明白人,应该知道你自己无论如何已经命不久俟,我们并不需要一个垂垂将死的人,但也不会浪费任 何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你如果坚持不在最短时期内合作,我们只好采取最后一种方式了……” “什么方式?” 他温和的声音,象在讲述什么科普知识,冯丰的眼睛越瞪越大,这才感觉到一阵从头到脚的恐惧,瞳孔仿佛都无法收缩了。 大口罩本来是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的,可是,显然他本人也对这个决定觉得骇然,根本无暇再去恐吓她,转身出去了。 将那名保安严严实实地塞在尾箱里,锁好,两人走进酒店,晚宴已近尾声,门口,一对保安神色紧张,仿佛刚刚接到了什么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6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6部分阅读 令,好在来宾已经走了不少,剩下的人已经不多 ,并未引起多大的注意,更未造成什么恐慌。 杨女士还在,她居然正在和叶晓波和女朋友在说话,而不远处,一个男子像一头忠心耿耿的猎犬,正尽职尽责地保护着她——男子一身便衣,竟然正是先前那名保安! 他换了衣服,并不是跟着队伍出去了。 叶嘉和李欢二人简单交换了一下眼色,叶晓波已经看见他们,大声道:“你二人去了哪里?整个宴会都找不到?” 叶嘉半开玩笑半认真:“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去盯梢了半夜,差点喂饱了蚊子……” “叶先生,你又开玩笑了。”杨女士微微一笑,“要散场了,我也得告辞了。” “祝你晚安” “晚安。” 李欢还没来得及跟众人打招呼,手机响起,他走到外面的隔音休息区,非常安静,和里面的喧闹形成对比,手机传来的声音那么清晰,且满是焦虑,正是黄妈妈的声音:“李 欢,小丰出什么事情了?她到底去了哪里?” 冯丰失踪后,李欢一直没有和黄妈妈一家联系过,本来就生怕他们问起,这一下怎么搪塞得过去,支支吾吾地:“伯母,您放心……” “放心,我们怎么放心?”黄妈妈的声音愈加惊惶,“我们去c大打听过几次了,小丰的同学们说她去做志愿者,遭遇了泥石流,这是真的?” “这个……” 黄妈妈听他一再支支吾吾,更是生气:“李先生,你不知道就算了,我们自己进去找,不麻烦您了……” 芬妮的秘密 李欢听他们要自己去找,夫妇俩年纪都大了,这一进去原本也是徒劳无功,也顾不得再隐瞒,立刻道:“冯丰没有遭遇泥石流,她失踪了,被人抓走了……” 黄妈妈尖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报警了,警方正在调查。详细情形我会告诉你们的,我现在在一个地方处理一些事情,不方便离开,明天我会来找你们,你们放心吧……” 黄妈妈没有说话,放心,怎么能放心呢?心想,李欢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还会去处理什么事情呢? 挂了电话,李欢心里更是不安,胸口好像气也喘不过来了。 抬起头,只见叶嘉已经从另一道电梯下去了。他立刻也不经意地进了一部电梯,顺着下去了。 汇合的地点依旧是那套郊外的别墅。 此时,已经是凌晨3点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所有灯火完全黯淡,整个别墅也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清气氛里。 那名保安坐在地上,嘴里的抹布已经被扯开,只惊恐地看着二人:“你们想干什么?” 叶嘉淡淡道:“不想干什么,只想问你一点事情。” “什么事?” “你们为什么要多次闯入这座屋子?而且,为什么要在我的车上做手脚?” “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他叫起来,“要不是你们抓了我,我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呢……” 他在说谎,叶嘉更是断定了他的身份,李欢已经不耐烦起来,一只手捏在了他的琵琶骨上:“你最好老实点……” 吃保全这一行饭的人,琵琶骨要是断了,这一生也毁了,保安变了脸色,疼得额上直冒冷汗;“我们是受人指使……” “受谁指使?” 保安说出一个人来,却正是杀害黄晖的那伙“抢匪”的主谋之一。而理由也是匪夷所思的,因为江湖上传闻李欢的别墅里有宝藏,就是想赶走李欢,大家好在里面寻找。费了半天劲,得到的都是垃圾信息。 李欢大失所望,厉声道:“指使你的那个人现在哪里?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我们每次都是分头行事,见面时也都是戴了面罩,彼此之间并不认识,指使我们的那个人,我只在城北见过他一次,他也戴着面罩……” “他交代你们做什么?” “本来是叫我们去押送一批货物,可是,我们赶到时,好像那批货物已经得手运走了,不需要我们了,但还是给了我们丰厚的报酬……” 叶嘉心里一动,他们去“押货”的那天正是冯丰失踪的那天。冯丰身上的追踪器也是到了城北就没有了方向。可以断定的是,冯丰是往城北而去的。 门外,大中等人进来,将保安带了下去。 叶嘉正欲说话,电话响起,他接了一个电话,讲了几分钟就挂了,转向李欢:“我托人查了一下,这几名保安名下,竟然人人有物业和相当的存款,按照当地的收入,他们不 可能有这么多财产,显然,他们服务的人付给了他们相当高额的报酬……” 能付得起如此报酬的人,绝对是大富豪,本城富豪一盘算,李欢皱着眉头没有做声。 叶嘉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也不一定是本城的富豪。我先走了,有消息再联系。” “行。” 叶嘉离去后,大中端来一杯咖啡想叫李欢喝,却见他坐在一角,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这一夜,疲倦已极,加上之前也没有好好休息,大中想想,也没有叫他,放下咖 啡就出去了。 这是一个鸟语花香的夏季的清晨,那些茉莉的荟萃还没夹杂火热的气息,传入鼻端,沁人心脾。李欢睁开眼睛,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子手里拿了一朵茉莉,放在鼻端轻轻 嗅了一下,回转身,嫣然一笑。 “冯丰,你回来啦?” 他笑嘻嘻地迎上去,却见背影一闪,那个白色衣裙的女子瞬间灰飞烟灭。 “冯丰……” 他惨叫一声,一下跃起身,却见外面真的已经满地阳光,伸手一抹,额头上全是冷汗,忽然那么真实的感到,冯丰也许真的会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匆匆出门,大中等人追上去,低声道:“老大,去哪里?” “去黄伯母家。” 黄先生夫妇正在看刚拿到的c城发行最大的一份日报,日报的娱乐版面上,是整版关于昨晚那场慈善晚会的报道,参加者众星云集,还有不少名门闺秀。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李 欢和叶嘉,上面的配图是他俩和芬妮、杨女士在一起的情景。 黄太太越看眉头皱得越凶:“难怪没有人关心小丰的死活,我以前还以为李欢是喜欢小丰的,看来,我真是错了,还有叶嘉,好歹也是前夫……” 黄先生叹息一声:“离婚后就是陌路人,你也知道是前夫,这也怪不得叶嘉。只是,小丰为什么要被抓?而且,我觉得这跟儿子的死有很大关系……” “我也这么认为,看来,当初儿子的死,并不是遭遇劫匪这么简单,也许,李欢知道一些内幕?” “看看他来怎么说吧。” 正议论中,二人听得门铃声,黄先生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正是满面憔悴的李欢。 这样的一个人和报上风度翩翩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黄太太看看他又看看报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欢瞟也没瞟一眼那些八卦消息,坐下,将冯丰失踪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黄先生夫妇听得很多疑点,简直有些匪夷所思,好一会儿,黄先生才问:“他们是因为误会你的别墅中有宝藏?抓了小丰做人质逼你说出其中的秘密?” “嗯。” 这简直是武侠故事中老套的桥段,凭直觉,黄先生夫妇都觉得此话蹊跷,绝不是冯丰失踪的真正原因,但是,李欢再也不肯说出其他理由,很快就起身告辞了。 他也不敢再继续逗留下去,黄先生精明过人,再盘问几句就得露馅,而要把这对夫妻再扯入危险的境地,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了。他们关心冯丰,如果非要给一个失踪的理 由,他只好撒这样一个并不高明的谎。 刚上车,接到芬妮打来的电话:“李欢,有几拔去做志愿者的朋友回来,说曾经见过小丰……” 李欢大吃一惊,立刻道:“你等着,我马上来。” ooxx和爱的未路 地震让娱乐圈的大多数活动都停止了,许多明星暂时没有什么通告可赴,芬妮的最后一部新戏杀青后,也不急于接广告,一直留在c城做一些公益,然后好好休息,她原本住在 c城最著名的国际公寓18楼,由于余震的威胁,就搬到了东效一栋著名度假别墅里,这里都是平层建筑,住满了c城的达官贵人,富豪等的家眷。 其实,此时余震都已过去了,不过越有身份地位有钱的人越是怕死,加上这里有大片湖泊,山明水秀,气候宜人,所以,许多人依旧长住在这里。 李欢驱车赶到时,芬妮正在湖边嬉水,裸露出大片的脚踝,神态天真如小女儿,在她身边,跟着那位c城著名的钻石王老五周先生,是李欢在那次慈善拍卖会上见过的,像许多 富豪一样,周先生貌不惊人,他大概40出头,小腹已经凸起,但并不显老,相反有点油头粉面的,也不算难看,只见二人神态亲昵,仿佛热恋中的情侣。 一见到李欢,芬妮赶紧走过来,李欢也顾不得其他,只冲周先生点点头,直奔主题:“芬妮,你有冯丰的消息?” 芬妮同情地看着他满面的憔悴,柔声道:“我们都很关心小丰的下落,这些天也一直在打听,本来都差点以为小丰遭遇不幸了,没想到,不过是虚惊一场……昨日有几个朋友回来,谈起一路上的见闻,说沿途看到不少车子在山路上抛锚,其中有一辆车就是小丰他们的,她和几个年轻人在一起,车上运载了许多物资,对了,还有他们拍回的照片,你看 ……” 芬妮从皮包里拿出一叠数码打印的照片:“我就是看了这个才确认是小丰的,是两天前拍的,你放心吧,她好好的……” 李欢接过一看,照片里的女子坐在一棵大树下,神情疲惫,头发微微有点散乱,显然经历了很长时间的颠沛流离,尽管只是半边脸,却不是冯丰是谁?在她身边,还有几个男 女,在推着一辆车子,由于每一个都是背对着,也看不清楚脸。 他看到冯丰还活着,不禁大喜过望:“这是谁拍的?他们在哪里见过她的?” 芬妮柔声道:“这是一群国外来的朋友拍的,他们送救灾物资返回后睡过c城,一个人跟我认识,大家见了一面,他们把沿途拍摄的照片给我看,我发现有一张竟然是小丰的, 他们说,小丰所在的车队因为躲避泥石流,绕了远路,手机也被砸坏了,行李也丢了,弃车在深山里迷了路,绕了许久才回到当初弃车的地方,幸好东西都还在……” 难怪她的手机一直打不能,也没有丝毫消息。 “芬妮,你这群朋友在哪里?我想见见他们。” “他们已经搭乘早上的航班回国了,但是,这些资料都留下了,李欢,你放心,小丰没事,她们也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李欢没想到此行会有如此收获,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好像都利索起来:“芬妮,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在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不用,小丰也是我的朋友。” “芬妮,那我们以后有时间再聚,我先走了,我要去找冯丰……” “李欢……” 芬妮欲言又止,李欢道:“还有事情吗?” “我昨天去过你的酒楼,你是不是很久没有管理过了?菜品很久没更新过了,客人也微微有意见了,再这样下去……” 李欢这才想起,自冯丰失踪后,自己一次都没有去过酒楼,哪里还顾得上它生意的好坏?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一间酒楼了。 芬妮叹息一声:“李欢,小丰其实没事,你又何必?” 周先生也插了一句,半开玩笑的语气:“男人爱情重要,事业也很重要,李先生的酒楼在业界口啤一流,得好好珍惜这块金字招牌啊,爱美人也要爱江山,哈哈……” 李欢看一眼周先生,男人看男人,自然明白他对芬妮的兴趣,而且,这几年,他是一个芬妮公然带出来的男人,显然两人已经关系匪浅,芬妮终身有了寄托,凭借这个男人的 经济实力,她也不必那么辛苦了,看来,是真的要退出娱乐圈了。 李欢大感安慰,笑起来:“等冯丰回来,我再好好宴请二位,请到时务必赏光。” 芬妮见他还是坚持要进去,只道:“也许,你进去时,小丰已经出来了,一路上错过也说不一定,我看,你还是留在c城等她好了……” “不,冯丰要是出来了,肯定会跟我联系的,她到现在还没跟我联系,就一定还没有出来,反正进去的通道只有这一条,我们沿途多留心就是了……” 芬妮待要再说什么,但见李欢心意已决,又不好多加劝阻,只得由他,李欢简单向二人告辞,匆忙转身就走了。 周先生早前听过李欢和芬妮和绯闻,但是芬妮一再否认,现在见到李欢为了其他女人魂不守舍,倒立刻完全相信了二人之间“只是朋友”。 他看着李欢走远,收回目光看芬妮:“这个李欢有点奇怪,你们叫他的女友小丰,他自己却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冯丰……冯丰,这个名字可真不好听……” 芬妮认识的人,包括叶嘉,从来都是叫“小丰”,只有李欢,一直都这么叫,仿佛小学生叫自己的同班同学,总是连名带姓的,“冯丰,冯丰”——说不出的青梅竹马,又仿 佛那种“似是故人来”的感觉。 心里微微浮起一丝淡淡的惆怅,她嫣然一笑:“别人爱怎么叫自己的老婆就怎么叫,我们可管不着……” 这一声“别人”令周先生不禁喜上眉梢,轻轻搂住芬妮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芬妮依偎在他怀里,回以柔情一笑:“谢谢。” 美人一笑,几乎有种销魂的感觉,周先生只觉得浑身发热,附在她耳边:“这里太热了,我们进屋子去……” “湖边风景那么好,我们还没好好欣赏过呢。”芬妮脸上一红,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周先生搂着进了屋子。 成年人的游戏,彼此都清楚规则,自然少了那些扭捏,很快,两人身上就不着寸缕了,芬妮柔软的肌肤忽然贴着那凸起的奶油肚子,心里不知怎么有点恶心的感觉,微微侧过 头,周先生已经完全压了下来,仔细地欣赏着这毫无瑕疵的美丽玉体,发出一声惊叹:“宝贝,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胴体……” 周先生是单身汉,但是单身并不等于“单床”,他少年得志,拥有财富多年,从来不缺少床上伴侣,无论是小家碧玉还是娱乐新星,也可称得上是“阅人无数”,现在对着芬 妮成熟的胴体,只两眼发光,觉得以往所见,都那么平淡无奇了。 这一刻,芬妮眼前浮现的全是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情景,叶晓波、李欢……她不知道此刻为什么会想起这两个男人,也许都是因为投入过感情的缘故?所以肉体上的欢乐,才跟 现在的情形简直是天差地远?可是,叶晓波现在伴着谁?李欢,他又伴着谁?甚至自己曾经挨过她妻子一记掌掴的那位富商……美丽丰饶的胴体上,多少人在此寻欢作乐,可是剩 下的,又有一些什么永久的痕迹? “宝贝,宝贝……” 周先生的口水从她脸上沾到胸口,然后一路往下,像有什么软体的虫子在身上爬过,滑腻腻,软乎乎的,浑身的汗毛好像好像都要竖起来。她想起身推开他,却想起不知是谁 说的话“将就,这世界上,有谁又不是在将就呢!”哪里来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情? 她嘴里只发现“唔唔”的声音,屋子里,已经陷入了彻底销魂的迷乱里…… 这是进去的唯一一条通道,震后被毁损,经过抢修事又经历了一场暴雨泥石流,山路上堆满了零碎的大石,每隔一段距离都能看到砸毁或者废弃在此的车辆,不过,已经没有 什么行人了。 虽然才是中午,天色在盘旋的山道里早已阴沉下去,冷清清的,整个变成了一座死山,一行六人,开着两辆越野车,驾车的都是跑惯于长途山路的好手,可是,在这样险恶的 上,面对随时摇摇欲坠裂开的山体,也一个个有点胆战心惊。 大自然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这和躲避敌人不一样,它随时可以天崩地裂,不但不让你反抗,你连逃避都来不及,就让你灰飞烟灭。 众人小心翼翼,一点也不比在别墅时面临不明的敌情更来得轻松,大中道:“老大,冯小姐他们会不会已经出去了?” “不会的,她出来了一定会跟我联系,好好找找,对了,就是这条路,快到了……”他拿出芬妮给自己的那一叠照片一路比对,已经非常接近冯丰他们的目的地了。 “老大,c大那些志愿者都说没有和冯小姐同行,她这是和谁一起去的呢?” 大中再一次老话重提,他本是极力劝阻李欢不要在这个时候进去,因为这几日天气骤变,连日阴雨,周边的山体全部有裂痕,几乎无一座完好,别说余震,就是狂风大雨也会 引发许多崩塌或者泥石流,甚至被那些随时悬在头顶的石块掉下来砸死。 可是,李欢拿着照片,“铁证如山”,非去不可,他也无法阻止。 和大中担心的天气不一样,李欢还觉得有一些蹊跷,这些日子,他和叶嘉几乎调查了每一支c大出发的志愿者,每一行列里都没有冯丰,冯丰难道随便和其他什么人一起进去了 ? 可是,冯丰失踪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下落,即使明知蹊跷,也得进去看看,已经绝望的人,哪怕看到的是海市蜃楼都会追去,何况还是如此实实在在的照片。 前面的路越来越不好走,众人都有点奇怪,冯丰他们为什么会往如此偏僻的地方走? 前面横着几块也许是前不久才滚下来的巨石,已经无法通过,众人只好停好车,徒步绕过巨石往前走,按照照片上的地址,再往前一点儿,就应该是那群外国人遇见冯丰他们 的地方了。 众人好不容易绕过去,却见这里的确停着一辆车,也是照片上的车,车里却空无一人,而车已经被毁损得不成样子,车身上下全是泥浆,连原本的颜色也分辨不出来了。众人 一个个累得汗流浃背,见到这种情景,无不失望,只有李欢还是打起精神,因为这车虽然废弃在这里介理并没有人员伤亡的痕迹,冯丰一定还活着。 一个人拿了水和食物分给众人,大家坐在岩石上边吃喝也顺便休息一下,李欢坐在一块掉下来的巨石上,靠壁一片平坦,暂时不会有垮塌的痕迹。 众人都累了,打盹着说笑几句,李难只觉得无比的疲乏,寻找了这么久,冯丰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唯一所能知道的,是她还活着。可是,究竟活在什么地方呢? 微微闭眼想休息一下,可是,满脑子立刻浮现出她那么清晰的笑脸,喜怒哀乐、娇嗔的、蛮横的、偶尔又温柔似水的,尤其是地震之后两人相处的那些日子,她几乎每一天都 是温柔的,两人一起做饭吃,一起逛街,一起准备许多东西,一起躲避余震,一起在车上相拥而睡,每一个夜晚仿佛都似末日,互相关怀,彼此体恤,力能所及的给对方最大的温 暖和安慰,仿佛彼此都是彼此的唯一,中间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空隙——他甚至能那么清晰地感觉到爱——她对自己的爱!这是第一次获得这样的感觉,不再是自己一厢情愿,而 是真切的互动!也许,它早就存在了,只是因为连续突如其来的灾难而被彻底释放出来,带着相依为命,甘苦与共的痕迹,短短时间,竟比往日几年更加刻骨铭心! 爱啊,怕的并不是一直得不到,而是明明就已经触手可及了,却生生地又远隔天涯了! 仿佛是睡着了,只见冯丰还是穿白色的裙子,轻盈的身子,他欣喜地循过去,却见她满面的泪水,仿佛被谁一推就跌倒在地上,手心划出血来。他大急,抢上去扶她,她却满 眼的怨恨“李欢,我们两人不到黄泉不相见!不,到了黄泉,我也不想再跟你见面了……” 心里一阵刺疼,他睁开眼睛,越来越不祥的预感——每一次梦境都是诀别!想起自己那次逼她离开时对她的伤害——难道,真的是不到黄泉不相见了? 要是一切可以从头再来,即使自己明知会被千刀万剐,也再也不会逼她离开了,更不会用那些恶毒的言词伤害她了!不离开了,再也不离开了,哪怕她和自己一起经历千难万 险,只要在一起! 只要能够在一起! 他站起身,忽然大喊越来:“冯丰……” “冯丰……你在哪里?” “冯丰……” 一时间,空荡荡的山谷里,满是回音:“冯丰……冯丰……” 坐着的几个人陆续站起来,都黯然地看着他。还是大中上前拉住他:“老大,走吧……” “不行,我们还得往前找找……” “冯小姐一定已经出去了,她绝不会再往里走的。” “她要是出去了,肯定会跟我联系。”他异常固执。 “冯丰……” 这样的回声还在深山里回落,大中忽道:“不好,老大,快撤……”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只听得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竟是山上掉下石块来。大家撒腿就往回跑,此时天气并无任何变化,也无风无雨,但那些石头竟然像长了脚似的,跟着众人跑…… 大中下棋要去开车门,李欢一把拉住他,沉声道:“来不及了……” 他大喝一声,众人放弃了车子,刚刚跑开不到一米,只听得又一声巨响,几块石头砸下来,已经从车顶砸下去,两辆越野车完全陷了下去…… 大家没命地往来时路上跑,石块还是不停地砸下来,有两个稍微慢一点的人已经被砸中,众人顾不得去营救,因为上面继续有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石头摔下来…… 大中等护着他狂奔,前面的石块稀疏起来,心里知道不对劲的,这决不是山崩或者塌方,更不是风吹下来的,可是,他来不及说话,又听得轰隆一声,一块不大的石头掉下来 正好砸在一个奔跑的人的背心上,只哼得一声就倒了下去……接着,是大中、大祥,他俩被砸着了腿,再然后,李欢见到前面的山道上,一辆越野车飞速开过来,他一边躲闪石块 ,一边躲闪这辆调整行驶的车子,几乎是擦身而过时,车门打开,一个人跳出来,用枪指着他的脑袋:“站住,举起手来……” 心里其实早已明白过来的,他缓缓举起手,微微侧过头,见大中大祥等人被砸了腿,已经晕过去了。 李欢死了 此时,才有一阵山风刮过,但是,飞掷的石块却早已经停止了,群山环绕,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寂,只剩下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突突”地响…… 李欢看着几乎是眨眼之间就下车来的几名全副武装的人员,这些人并未隐藏,只是每一个都很陌生,那个拿枪指着他的太阳|岤的人低喝一声:“快上车……” 李欢双手还是举得高高的:“你们终于来了?” “少罗嗦,快上去。” 两个人来推搡他,他身子一矮,主动地上了车,立刻,车门一左一右关上,一个人拿了喷射的枪在他面上一扫射,李欢就晕了过去,这辆越野车很快在盘旋的山道上飞奔起来 。 这条公路是进出大山的唯一一条通道,沿途设立了几个卡哨。 越野车一路通行无阻,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再过最后一道关卡,就要彻底驶出盘山公路了。 几个押着李欢的人丝毫也不敢松懈,为首之人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一接听,脸色就变了:“不好,前面要检查所有过往的车辆。” 开车的人立刻放缓了速度:“我们的也要检查?” “对,我接到消息,说所有车辆都要检查。” “我们进来时就没有检查,现在怎么突然要检查了,难道我们被盯上了?” “不知道,我得到线索说是疫情防治检查,反正不管是什么,大家小心行事就是了,我们必须马上处理这个人……” 他思索了一下,低声吩咐几句,几个人立刻动手,不一会儿,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车子就加快速度行驶起来。 在最后的关卡,叶嘉站在几名便衣警察后面,手里拿着一叠照片,这叠照片是李欢临行前托人给他的,说有了冯丰的下落,要马上出发去找冯丰,叶嘉一看此事蹊跷,冯丰没 道理这么久还逗留在里面,她是寻找自己而来,自己都出来了,即便是迷路了,他们也早应该出来了,可是,这些照片又绝非合成的,而是实地拍摄,也完全能够辨别得出照片中 人是冯丰,只是除了冯丰,其他推车的人都只是背影,即便偶尔有几个侧面,也都面目模糊,无法辨认。 他下意识地要阻止李欢,但是李欢却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两人虽然都明知有蹊跷,也是一定要去看看的,李欢先出发,他一走,叶嘉就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再离开了,如果 再有蹊跷,就正好被人一网打尽了。 李欢的身上一直带着一块追踪器,这些天,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可是,他的追踪器忽然失去了方向,这种追踪器仍出自宋博士之手,全球定位差距不超过一公尺,现在他的 情形和冯丰一样,突然失去踪迹,显然也是落入陷阱了。 天色已经越来越晚,进出的车子也已经寥寥无几,沿途凶险,这些车辆几乎没有一辆不是满是泥泞,有些还明显地有被飞石轻砸过的痕迹。 出来的车子已经越来越少,叶嘉平静地眺望着前方,手心却紧张得几乎要冒出汗来,而那几名便衣,也都貌似不经意,却仔细地检查着每一道关口,这些人都是当初他替冯丰 申请“保护令”时的便衣,他们当初全程参与了黄晖被害一案,对于情况的掌握要多得多,众人是持了卫生局的检疫身份来的,就连当地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接近晚上7点时,又一辆越野车开了出来,这辆车也溅满了泥泞,连车牌号码都有点花了,一名工作人员一挥手,车停下,司机骂骂咧咧地跳下来:“妈的,刚刚又一次余震, 山上飞石乱溅,差点砸死老子……你们快点,这哥们要死了……” 这已经是今天进出的第n群伤员了,车上,几名男子一个个鼻青脸肿,几名工作人员一起走过去,只见宽大的座位上躺着一名身材高大的伤员,看样子伤得不轻,脸上的血迹模 糊了面孔,一时也看不清楚脸。 叶嘉走过去,正要细看,司机大喝道:“好了没有?” “我们这是例行公事。” “妈的,打什么官腔,现在是救命要紧,你们这是啥子老爷作风?人命关天,难道你们不晓得?” 工作人员很是抱歉:“我们只是例行清理消毒,这位就是医生,要急救的,我们可以帮忙……” “医生?你这里能手术?耽误了谁负责?” “我负责。” 叶嘉镇定自若地走过去,手里拿着简单的医疗器械和急救药品,这一天下来,他并非只是在这里观望,而是已经救治了好几拨受伤的人员。 那个坏脾气的男子见果真是医生,立刻不骂了,赶紧让开一点:“谢谢啊,麻烦给我这位哥们看看,他伤得很严重,妈的,这里的环境简直不是人住的,随处都可能塌方,每 一座山都有裂缝,这简直是地狱,该死的老天爷……” “……” 那个男人还在骂骂咧咧,叶嘉一看,里面躺着的男子果然受了重伤,但是并不致命,他拿出一些药物简单处理包扎一下,这段过程,尽管男子面目模糊,他也已经完全认清楚 了这个男子绝非李欢,也不是李欢那群进山者中的任何一人。 “好了,他没事了,但是,得赶紧送医院手术,不能耽误。” “谢谢医生。” 一行人道谢全部上车了,叶嘉忽然看到后面第二排那个正襟危坐的男子,微微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头发很长,面容陌生,但总是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还没开口,车子加速飞奔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叶嘉一下明白过来,这个人才是李欢,李欢果然被控制了,他脸色大变,待要追出去,却哪里还能追得上? 一名便衣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叶医生,您有什么发现?” 他摇摇头,心里一动:“走吧,天色已晚,我们也该回去了。” 工作人员见他们工作到这么晚才走,山路危险,现在基本也没什么进出的车辆了,立刻道:“叶医生,我给你们找个休息的地方……”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们马上回c城。” 众人一上车,叶嘉立即把那辆车的车牌号码写在了一个小粘贴纸上,想了想,又写了十几个号码出来,递给一个便衣:“麻烦你们把今天进出的所有车辆都调查一下,尤其是 刚刚开走的那辆,对就是第一个号码……” 便衣见他只凭记忆,竟然将一下午见到的十几辆车的车牌号码倒背如流,而且进出的时间段和顺序都记得清清楚楚,不禁大是吃惊。 山里黑得早,叶嘉看看前面的悬崖峭壁和随时摇摇欲坠的满是裂痕的山体,这些日子,他不但要参与疫情的防治规划,更投入了冯丰失踪的秘密调查里,几乎没有一晚能够合 眼,神经都是紧绷的,仿佛一根弦,好像随时都会断裂,小丰,她究竟被关在了哪里? 李欢醒来时,车已经行进在高速路上,鼻端还有些微残存的药物的味道,他悄悄运气抵制住,不让自己再昏迷过去,这还得多亏小时候起在皇宫练就的武术,北魏鲜卑的贵族 虽然以骑射为主,但是,他的祖母冯太后是纯正的汉人,在那个乱世,除了宫廷侍卫外,身边一直另有两名:“武林高手”护卫,这两名高手教了幼年的李欢不少吸纳吐气的内功 心法,后来,他虽然因为长期的国事和戎马生涯以及北魏迁都,终究未能在武术上大有建树,但是,这些失传已久的功夫用在短暂闭气上却是毫不费劲。 刚刚众人做一番手脚,将他们受重伤的同伴隆重推出迷惑了便衣和叶嘉,他就跟他们坐在一起,被化妆得满头血污,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重伤者身上,虽然对其他几个也有 怀疑,但是,显然也没有过多注意。 此刻,他完全看不见自己的样子,潜意识里却知道自己一定被经过了巧妙的伪装,否则,怎么会连叶嘉都认不出来? 他暗暗佩服神秘人的计划,显然,这个幕后黑手,不愿让自己在c城消失引起大的轰动,偏偏老天助他,来这样一场大地震,这样,他略施手脚,就将自己和冯丰的“死”归罪 给了大自然。 冯丰死了。 李欢也死了! 在这场大天灾面前,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死亡早已不足为奇,自己和冯丰“死”了,当然也不足为奇,更不会有人追究。这样,他们无论做什么,都可以高枕无忧了,也难为他们等待了这么久,终于选择了最好的一个机会下手,至于那个传递照片的人,显然也是他们巧妙设计的,那些救援的人员都非常热心,他稍微安排一下,甚至万无一失地找了一帮外国人做“目击者”,现在,那些外国人都回去了,连调查都无从调查,一切都可谓天衣无缝。 只是芬妮,芬妮在整个故事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芬妮现在找了周先生,很有谈婚论嫁的倾向,前途一片大好,她难道会参与到陷害自己的行列?或者根本就是一种巧合而已?她本人根本就毫不知情? 如果是被利用,究竟是谁在利用她?她本身又会不会有危险? 他暗道,幸好叶嘉没有“认出”自己,按照神秘人的行事原则,这些人也不过只是知道皮毛的小卒,即便抓了他们,多半又和黄晖一案差不多,打了擦边球,对于揭穿神秘人 的身份依旧毫无用处,与其茫然一辈子,不如面对面探索一番他们究竟有什么惊人的秘密,到时再见机行事。 不面对,一辈子都得不出结果。 还有冯丰,也许,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这一想法令他几乎要欢呼起来,可是,很快心里一沉,耳边那么清晰地听得一声:“李欢,李欢……” 这声音那么清楚,低低的,仿佛带着最后的绝望和不祥,他心里一震,这是冯丰的声音,一定是,自己怎么会突然听见她的声音?他竖起耳朵,再细听,周围只听得越野车飞 奔时夜色下呼呼的风声,哪里有丝毫的声音?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可是那声音分明那么真切,怎么会听错? 这些天,一直挂记着她的身子,那种一直没有治愈的怪病,她自杀那次对身子的极大损害,林林总总,又怎么还经得起任何折腾?虽然叶嘉没有明说,可是他知道,她的身子 肯定异于常人,绝非是因为长生不老,而是因为生病,叶嘉怕他担心,所以一直不曾明说,只是暗地里寻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药要她服用,只说是强身健体的,李欢得了叶嘉叮嘱, 天天盯着她按时服药,深知这些药根本不是什么强身健体,而是治疗用的。 这样的身子,即便神秘人不杀她,只怕她稍微受点折磨就支撑不下去了。 他的心跳得几乎要滚出胸腔,只觉得一阵蔓过全身的冰凉,脑袋也嗡嗡作响:难道我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心里急迫地希望这车开得越快越好,更是奇异地悔恨,也许,自己早就应该进山来找她的,那样,神秘人一定会提早下手抓住自己,这样,就可以早一点见到她了,甚至也许 已经见到了…… “李欢,你的头发为什么白了?” “不,你不会讨厌我的!我相信你一定有什么苦衷。” “李欢,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不好么?” “那些笋子炒鲜虾,你答应过我的要一辈子对我好,即便我不喜欢你也要对我好……你答应过我的!这些,都是假的吗?” “李欢,你答应我的,即便我不喜欢你,你也要对我好,不行,你自己答应的……”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感觉到自己可能爱上了你……可总是害怕,如果我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永远不会变心吗?” …… 他越想平静一下心神,越是满耳朵都灌满了她的声音,有时柔软嗲嗲的,有时又那么愤怒带着哭腔,这样的纠缠几乎要令他大喊出声,才知道某些东西,已经长成了身体里的 一部分,爱和痛,都是那么强烈的拉扯,就仿佛一个人,眼看就要失去自己体内最重要的一部分,再也活不过来了…… 他在心里大喊一声“冯丰”,重重咬了一下舌头,疼痛令神经一下清醒了不少, 他悚然心惊,自己若是连冯丰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功亏一篑了,还谈何营救她? 车窗里的灯完全黯淡了下来,负责监守的人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李欢仔细地想听得一点动静,但是,那些人一个个如木头一般,至始至终,连简单的交谈都不曾有过,只有 过收费站时简单的对答,声音都发自一人,这些人显然训练有素,连声音都不肯轻易暴露。 冯丰已经辨别不清楚时间的流逝与否了。 和大口罩最后那次谈话后,她一直昏睡,昏昏然地醒来后,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境况了,只觉得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7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7部分阅读 渴,无比地口渴。 桌上放着温热的水,仿佛随时都准备得恰到好处,她端起喝了满满一杯,晕头晕脑地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随意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得全身酸软,一点劲都没有。 她起身,又按照记忆走到大口罩进出的“门”边,双手拍在上面,像她观察过的大口罩的行为一样,这是她第18次做这样的举动了,没想到这一次,手刚一挪开,忽然开出一 条小门,刚够一个人进出。 她一愣,又忍不住一阵惊喜,立刻走了出去。 这是一座很大的地下实验室,四周静悄悄的,灯也是特殊制造的,光线十分柔和,跟以前在外面所见过的地下商场,停车场等地下建筑的光线完全不一样。 她慢慢地沿着那条宽阔地走道一直往前,大摇大摆地,也没觉得有什么害怕,诺大的实验室,并没有人,整个都是空荡荡的。 走道的尽头是一道门,她稍微伸手一推,门就开了。 这一开,她立刻闭上了眼睛,外面竟然有光线——不是灯光,而是天空那种自然的光线! 只得两三秒,她再次睁开眼睛,一只脚就踏了出去。 此时,夕阳已经完全沉没,西边的天空有很灿烂的晚霞,然后又是一片很艳丽的红——红得仿佛谁用了朱丹赤裸裸地甩上去自成一副抽象的画卷,有种难以形容的凄艳和壮丽的美。 再放眼一看,冯丰才真正呆住了,这是一片宽阔的草地,修剪得又干净又整齐,绒绒的草仿佛一块巨大的绿色毯子,她蹲下身子一摸,摸在手里,也是软软的。 前面有一个人,仿佛坐着,又仿佛蹲着,只是头侧在一边,她看不清楚面孔,她不禁走过去,想跟他打一个招呼。 男子回过头来,冯丰这一看,不禁失声惊呼起来:“刘子业,怎么是你?” 刘子业的目光特别奇怪,盯着她,仿佛还能认出她是谁,只喉咙里汩汩地发出一些混乱的声音,也听不出究竟是什么。 冯丰的目光顺着往下,这一看,立刻尖声叫起来,身子一软,就倒在青草地上…… 诀别 “爸爸妈妈救我啊。。。。。。” “叶嘉,救命啊。。。。。。” “李欢,救命啊。。。。。。” “珠珠,救我。。。。。。” 她本能地呼救,喉咙里发出的放佛是非人类的声音,嘶哑而恐惧,比穷途末路时更魂飞魄散。 夕阳像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柔光一点一点慢慢地散去,冯丰躺在草地上,也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真。她并没有晕过去,脑子过于清醒,那种恐惧却在慢慢加深。 好一会儿,她坐起身,柔软的苹果汁将无菌的衣服染的浅浅淡淡的一片绿,她看着自己的手腕,是一种几乎快透明的白色,腕上的血脉,那么青绿的颜色,放佛身边的青苹。 恐惧一点点褪去,她抬起头,细细看着刘子业,刘子业一直都看着她,放佛在跟她说话,只是,他嗓子里发出的全是单音字节,放佛某种动物的“语言”。 这已经不是刘子业了! 准确地说,头还是刘子业的,可是,他的身子不见了,头被连在一个不知是猩猩还是猴子的怪物身上,脖子处,甚至还能看到没有痊愈的痕迹,里面用一些金属管子固定着, 也不知是用来进食还是维持其他什么功能。 显然,这场“换头”的手术并不成功,他的声音受损,或者是没和那个怪物身子“融合”,变成了既非人的语言,也非动物的语言。 1954年,前苏联科学家德米科夫成功研制出一只有两个头的狗。震撼全球。他利用外科手术,在莫斯科市郊实验室把一只小狗的头,两肩和两只前腿移植到一头成年德国狼狗的颈上。当德国狼狗发现自己脖子上多出第二只“狗头”后,一开始显得相当困惑,还试图摇晃脖子,想将第二课脑袋甩掉,但他很快就容忍了这只无法解释的脑袋,与之和平共处。 而移植过来的第二只“狗头”能打哈欠,能从碗中舔水、这样相安无事地活了大约6天,两只 “狗头”和他们的共同身体就全都死掉了。之后15年,德米科夫陆陆续续研制了20只 两头狗,但由于组织排斥,最长命的一只也不过活了1个月。 这个神秘人或者组织,显然比德米科夫走的更远,他研制的虽然不是双头狗,却是人狗之头互换,其血腥残忍,简直令人发指,可他们还洋洋得意,称这是在为精英的“长寿 ”,探索一条伟大的路。 这一刻,对刘子业的同情慢慢压过了自身的恐惧,慢慢站起来,细声问他“苻生他们呢?” 刘子业无法“回答”,冯丰四处看看,这片苹地上只有“刘子业”一人,其他几个并不在,也许,他们是手术失败了?或者是变成了更加奇怪的生物? 她自言自语道:“哎,他们肯定也是和你同样的遭遇。” 刘子业的眼珠转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冯丰的话,只眼里流露出恐惧,悲痛,甚至幸灾乐祸等等复杂的表情,放佛在说:“你也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冯丰看懂了他的表情,点点头:“是啊,我也许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想起大口罩那骇人听闻的计划,现在才明白过来—他们早已用刘子业等人试验成功了“换头术”,若是自己身子完全健康,他们就会把自己的头和那个神秘人的头换了,将 自己那副“长生不老”的躯体换给他(她)享用,她很是好奇,此人究竟是男是女?如果是男人,换上女人的身子不怕性别排斥?而且,自己的身子因为两次抵御“催眠术”,被严 重损坏,自己都垂垂待死,他们换来换去用什么用? 或者,趁自己死之前,象吸血鬼那样将自己全身的血液吸进?或者把自己煮来吃了?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底,或者,要“换头”的有两人?一男一女?不然,他们干嘛要千方百计要问清李欢的来历?那些人之所以对李欢的兴趣较大,真正看中的也是他的 身子,如果他也被抓住,两人岂不是都要变成无头尸身? 心里曾经那么强烈地期待李欢来救自己,现在却一点也不想了。 也许李欢认为自己已经“遇难”了,不会再寻找自己了呢? 她反复安慰自己,可是,这种安慰那么苍白,李欢,他绝不会不来寻找自己的。若来了,该怎么办? 摆在自己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自杀,一是寻找机会逃走。她看着这片青苹地,苹地并不是“一望无际”的,而是有高高的围墙,围墙外罩着非常高的电网,而其用了一种特俗的保护膜,估计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景的,举目望去,只能看到一些非常高大茂密的行道树,四周寂静无声,看来,是什么规划区域,外人无法涉足。要逃跑,根本不可能。 身子软绵绵的,走几步都要歇息一下,身上是特殊处理过的衣服,连手指甲脚趾甲都被修剪的干干净净,连自杀都无法可想。 她长叹一声,又坐在青苹地上,就在刘子业身边,现在,她宁愿对着刘子业,也不愿意回到那间可怕的屋子里呆着了。 她看着刘子业,刘子业也凝视着她,似乎要告诉她什么秘密,却咿咿呀呀地,说的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我绝不会让他们把我变成这个样子,宁愿死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地震的阴影放佛已经过去,c城的天空又恢复了莺歌燕舞,善于玩乐休闲的c城人民,又沉浸在了麻将,火锅,洗浴中心,茶馆等消遣的地方。 叶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次的大型派对是在叶家的另外一栋郊外别墅举行的,主题是灾后重建小学的慈善募捐活动,号称要重建100所牢不可破的希望小学。 这一次,来出席的就不是闺秀,少妇,影星之类的了,全是c城商界名流,既是慈善,也是一场联欢,担惊受怕了这些日子,大家都需要放松心情了。 叶夫人笑逐颜开地招呼那些名流的妻子,这些阔太太们,基本上都是糟糠原配,大多已经上了年龄,和大多数发家的富豪们一样,原配,一般姿色都不咋的,更没有什么名门 贵族之说,大多是黄脸婆始黄脸婆终,即使有个别曾经的美人,也不敌岁月的流逝,无论多好的美容保养,终究还是无法抵御鸡皮鹤发的那一天,但是,臃肿的身躯并不能阻碍她 们浑身上下的珠光宝气,争奇斗艳,加上这一次没有什么碍眼的年轻美女在一边晃,一个个更是赏心乐事,放佛回到了最好的时光。 叶夫人无论相貌还是保养,在这一群人中都是顶级的佼佼者,又是女主人的身份,扮演起她多年的角色,简直得心应手,毫不费劲。 叶霈在和男宾招呼,她正和几个老牌友应酬,忽然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门口,一个健壮的恶女人大步进来,走路也是虎虎生风的,身边只跟着一名妇人。 叶夫人孜然认得这是陈姐,c城商界着名的女强人,虽然身家底子没法和叶家相提并论,但在福布斯排行榜上都是赫赫有名、不可小觑,某一段时间,她还曾经将叶氏集团看好 的一单大生意毫不费力地抢过去。 叶夫人是聪明人,商场上的事情留给丈夫儿子、再说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见陈姐上门,立刻热情招呼。 陈姐向来不习惯和这群阔太太唠嗑,敷衍几句,就和一群商场上的男人应酬去了,叶夫人也不以为意,正要和另一位夫人说话、却见她们几个都住了声、目光变得十分奇怪, 她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门口,一个艳光四射的女郎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款款向大厅走来,正是芬妮。 这种聚会,富豪们只能带原配,更无明星,闺秀参加,本来就觉得很无趣,现在,忽然见到芬妮现身,一个个立刻来了精神,无数双眼睛都落在了芬妮身上。 和她一起的正是周先生,十分大方地向众人介绍了他的女友,还宣布了订婚的讯息,还说芬妮基本要退出娱乐圈了,周先生也是c城小有名气的富豪,房地产商起家,有几个着 名的楼盘,这些阔太太们,丈夫大半盒芬妮有染,早就恨芬妮入骨,见这个狐狸精一转身,居然如此高调地要“从良”嫁人,而且还嫁的不错,当即放佛不约而同,一个个转过目 光,没有任何人跟她打招呼。 就连八面玲珑的叶夫人也调转了目光,装着没看见,和其他阔太太聊起来。 芬妮也完全不介意这群黄脸婆的反应,许多熟识的男人原本是要跟她打招呼的,但见她有了“护花使者”,这个圈子自然有自己的游戏规则,一个个便保持了合理的距离,芬 妮也只恰到好处地和他们点点头,周先生第一次和她出席这种场合,见她大方得体,优雅出众,开心的一路挽着她。 芬妮看见陈姐,低声和周先生说了一句,独自走过来,笑道:“陈姐,您也来了?” “哈哈,芬妮,你最近老是不见踪影,我还以为你躲地震去了,原来是找了良配?好事啊。。。。。。”她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是不是打算息影了?” 芬妮点点头:“陈姐,我也累了,想休息了。” “女人,嫁人是头一等大事,既然如此,我也不阻拦你,你自己做决定就行了。” “谢谢陈姐。” 两人闲聊几句,门口一阵马蚤动,却见叶夫人两眼发光地跑过去,原来,是叶嘉来了。叶嘉西装革履,不是学者的派头,反倒如什么巨星登场,报上天天报道说他妙手回春救治 了多少伤重患者,而他和那名土方医生研制出的新药上市,更是不知让多少外伤患者获益、在座诸人,经历了这场恐慌,更是觉得生命可贵,要你有钱有权谁又能保证每个三长两 短的?能够和医术极其高明的人保持良好关系,总是一件好事,因此,围上来招呼的人,简直比见了总统还热情。 叶夫人两眼放光地看着儿子,周围的太太们一个个都在称赞她有个好儿子,她客气地谦虚着,却笑得嘴都合不拢来。 一个太太低声道:“你媳妇怎么没有一起来?” 这简直捏住了叶夫人唯一的软脚,笑容僵了一下。 另外一个太太偏偏还不识趣:“前些日子我们去酒楼吃饭,见到你媳妇和李欢在一起。。。。。。” 自从那次高调亮相后,很多人都好奇叶嘉那位麻雀变凤凰的夫人,c城也就这么大,一点八卦也可以传的众人皆知。 叶夫人又气又恨,只淡淡道:“我儿子早就和她协议离婚了。” “离婚了?”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那敢情好,不知道多少闺秀等着上你家门呢” 叶夫人强笑着没有回答,她心里也很奇怪,冯丰不知道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反正这段时间是儿子第一次露面,看儿子的神情,虽然消瘦了不少,但满面微笑,并没有显示出 担心冯丰的迹象,心里大为失望,冯丰要是真的死了倒好,但是,她这种杂草,只怕要死也没那么容易。 她的目光追随着儿子,看儿子这边走过来,却是在和芬妮,陈姐打招呼。 这是陈姐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叶嘉,心里惊呼一声,目光如炬,然后就笑了起来:“叶医生,你不做明星真是浪费了。。。。。。不,做明星更浪费,呵呵,第一次见识什么才 是真正的美男子了。。。。。。” “过奖,过奖。” “怎么不见小丰?” “她刚从山里回来,很劳累,在家里休息。” “呵,那几天李欢到处找人,可把我吓坏了,原来是虚惊一场。” 叶嘉微笑着,漫不经意地,“我那些天忙碌,也没来得及看小丰,倒多亏了李欢这位朋友。” 芬妮掩面一笑:“地震那天,李欢忙着救小丰,也不管我和陈姐。。。。。。” 叶嘉不动声色:“多谢大家对小丰的关心,小丰说了,等过了这一阵,一定要请你们和李欢一起来聚聚。。。。。。” “好啊,我们也很久没有见到李欢了,估计他忙着他的酒楼去了,听说他要开分店了。” 芬妮竟然只字不提她给过李欢“照片”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其他原因。叶嘉心里的疑惑加大,还要说什么,却见母亲走了过来。 叶夫人在一边见儿子一直和芬妮说个没完,芬妮脸上那种笑容哦,简直花枝乱颤的,越看越像狐狸精,再也忍不住走过来,芬妮不愿和叶夫人多说,两人都客气而虚伪地敷衍 一句,芬妮等就离开了。 李欢失踪的消息还没有传开,他在c城就那么几个朋友,而且来往并不密切,一时半会还不回被人所关注。叶嘉想起李欢手里那几张蹊跷的照片,芬妮如今已是唯一的线索,但 他和芬妮并不熟悉,贸然登门倒显得突兀,借了这场聚会,他才赶来碰碰运气,才免得打草惊蛇,谁知道母亲半途插进来,话也没说几句,就不了了之。 他心急如焚,却面不改色地陪在母亲身边,好在这场晚会没什么娱乐节目,很快就散场了,叶霈在和老朋友话别,叶夫人却拉了儿子在里间,神色很是郁闷:“儿子,你和冯 丰是协议离婚了吧? “谁说的?” “哼,你还不承认!这段时间,许多熟人看见她和李欢在一起,神态暧昧,形如夫妻,而且,我们也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你也是看过的,叶家可丢不起这个人,你们既然已经 离婚了,何不公开?这样,她的行为就和你也和叶家无关了。。。。。。” 叶嘉心里对目前的失望已经达到了顶点,只淡淡道:“这一次,也许我真的会和小丰离别了。。。。。。” 儿子并非说的“分手”,而是“离别”,叶夫人有点奇怪,这才发现儿子眼睛里都是血丝,眼眶也深陷下去,她想起什么似的,“冯丰现在哪里?” “她失踪了,真的失踪了。” “那李欢呢?” “李欢也失踪了,他们两人估计都凶多吉少了。” 叶夫人冷笑一声:“明明是j夫滛妇私奔了,傻儿子,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这对狗男女,要死了倒还干净,死了我一定烧高香庆祝。。。。。。 ” 这些天,叶嘉最怕人提到“死”字,但听得母亲口口声声恶毒的诅咒,心上像被人狠狠敲成碎片,叶夫人见儿子许久不做事,连声道:“儿子,儿子?”她见儿子抬起头,充血的眼珠子放佛要滴出血来,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心翼翼道:“冯丰真的失踪了?” 叶嘉心里一颤,想起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纵然母亲有千般不是也不忍稍加责备,放松了语调:“她们在山里做志愿者呆得久了点,没事。” 叶夫人松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对了,你爸明天去欧洲。” 心里那种可怕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叶嘉淡淡道:“哦,去多久?” “现在c城余震未消,他们一般老友要去周游世界,至少一两个月吧。” “你不一起去?” 叶夫人长叹一声:“自然有人会跟去照顾他,哪里需要我和他一起去?” 想起父亲的那些年轻漂亮的情妇,这一刻,心里不知怎么一阵巨疼,母亲晚年孤独,自己也许再也无法给她多少安慰了,他上前一步抱住了母亲:“妈,你要保重。。。。。。” 李欢vs大口罩 儿子的举止太过奇怪,声音也有点哽咽,一股莫名的酸楚袭上心头,叶夫人抱住儿子,仿佛回到了儿子还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没有独立,那么依恋母亲,每当她因为叶 霈前妻的子女,叶霈的风流伤了心,儿子就是唯一的安慰,到后来,儿子长大了,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凭借自己的努力博得极大的声誉、荣耀,更成为了她最大的骄傲和慰藉 ,没想到唯一在儿子的婚姻问题上,母子俩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裂痕。 儿子在婚姻上走了弯路,伤了心,这些,自己也不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这一刻,心里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虽然那么轻微,仍旧对冯丰怀着极大的恶感。 她看着儿子奇怪的举止,直觉哪里不对劲了,忍不住追问道:“儿子,小丰真的失踪了?” 叶嘉没有做声。 从某一天起,冯丰已经不在c城出现了,她的私家侦探已经没有任何回报了,但是,叶夫人宁愿相信只是因为她和李欢一起“私奔”了,可儿子那种悲哀的神色,她心里也开始 有点悲哀和恐慌,莫非,冯丰真的出事了? 她忽然道:“冯丰那次究竟是为什么自杀?” 这一问题更如一柄薄薄的刀在胸口捅了一下,叶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儿子?” 叶嘉放开母亲,脸色已经变得从容:“妈,你放心,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 “儿子……”她迟疑着,“如果她没有失踪,你们要在一起,我也不管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实在也没法管了,你爱上她,也许是她前世积了什么德……” “妈,别这么说,小丰爱我,何尝又不是我的福分?” “她真的爱你,而不是李欢?” “她爱我!不是李欢!” 儿子的眼神那么坚定,爱或者不爱,谁又能比他更清楚呢? 罢了罢了,叶夫人心里长叹一声,挥挥手:“你去找她吧。” 叶嘉微笑起来,再次拥抱一下母亲,才离开了。 夜,已经很深了。 这是一栋着名的高档公寓,隐蔽性非常好,这里并不是什么明星的聚居地,而是c城着名的富豪聚居地,因此,保全措施更是严格。 叶嘉悄然伏在暗处,看一辆跑车缓缓停下,跑车并不张扬,但色泽和款式看起来依旧十分青春,是那种时髦女性的最爱。 然后,他看见一个男人和一个极其年轻的女郎手拖手地下来,司机把车开进车库停,两人都戴了巨大的墨镜,尽管如此,叶嘉也一眼认出,男人正是自己的父亲,而他身边的 女郎身材高挑,脸孔呈蜜色,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见过的那一个。 二人正要进门,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走了出去,叶霈仿佛感觉到身后有人,立刻回头,那个女郎也回头,两人见了叶嘉,都愣了一下。 叶霈低声对女郎说了句什么,女郎立刻识趣地先走了。 叶霈神色十分镇定,看着儿子:“叶嘉,有什么事情?” 叶嘉也镇定地看着父亲,一个人,今晚还可以和妻子一起大做“慈善秀”,表现出恩爱的样子,可不到几个小时,身边已经换成了其他娇艳如花的情人。 男人,都是这样? 或者说,有钱男人都是这样?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毫不经意:“是不是上次那个?” “当然不是了。” “爸,你觉得这种生活很好吗?” 叶霈面不改色:“我也想过将就或者妥协,但是,这场地震让我更是体会到人生苦短,就得及时行乐,不能太过委屈自己,我和你母亲,是夫妻,一辈子都是,但是,我也有 权利追求其他的东西……” 就如古代的帝王,有了皇后,当然还有妃嫔,皇帝有选择任何喜欢的妃嫔来加以宠爱的权利,老夫少妾,那种一半女儿一半情人的感觉,几乎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只要有条 件,大多数人都不会错过。 叶嘉一点也不意外,点点头,这世界上,貌合神离的夫妻多的是,父母既不是第一对也不会是最后一对,既然他们两个人都选择“将就”,做子女的还能说些什么? 他只盯着父亲:“只是,除了这些享乐,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 “其他的?怎么说?” “比如长寿的追求。” “哈哈,儿子,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才知道,没有人会不渴望长寿的!但是,长寿者又有几?所以不委屈自己才最重要。” 不委屈自己,那就委屈别人吧。 叶嘉笑起来:“爸,祝你明天的旅途愉快。” 叶霈的目光变得十分锐利:“儿子,难道你就是专门来祝我愉快的?” “不!我是来叫你一声‘爸’!” 也许是灯光的原因,叶霈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父子俩的目光对视,谁也不肯相让,好一会儿,叶霈才移开目光,叶嘉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傍晚,叶嘉刚开完一个会议出来,一名便衣已经等着,悄然说:“叶医生,芬妮离开c城了。” “哦?” “她和周先生一起离开的,两人十分高调,说是要出去旅行。” 这段时间,许多名流富豪离开c城外出躲避余震,本是不足为怪的事情,但是,这些人,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全部离开了呢? 叶嘉看看西边最后的一抹余晖,这是一天中最美丽的一个时刻,太阳失去了嚣张的灼热,那么温柔地给园子里的玫瑰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因为美丽,所以小王子一天里看 了许多次夕阳晚景,只是,在某一个神秘的地方,冯丰,她是否还能够看到这样的美丽夕照? 沿途不知已经换乘了多少辆车子,黑暗中,李欢发现这些人在迂回绕道,虽然走了很久,其实应该并没有距离c城太过遥远。 这是路过一家收费站时李欢才明白的,因为他追查的时候曾路过这里,听到过一次那个一脸古板的女收费员的声音,这一次,依旧是那个声音。 这里,距离c城不过几十公里。 车子又围绕绕城高速跑了许久,终于放慢了速度,这一次,李欢完全分辨步不出东南西北了,只觉得眼前感觉的光线越来越黑,然后,缓缓驶进了某一栋地下室的样子。 他心里越来越紧张,又那么强烈地期待,困扰了那么久的危机,躲在暗处的敌人,这一切,终于要面对了。 很多时候,逃避还不如面对——尽管,自己完全处于被宰割的地位。 外面的一切,都交给叶嘉了,他暗暗思忖,叶嘉能搞定吗?现在叶嘉所面临的危险,并不比自己小。 不过,很快,一种强烈的兴奋就压倒了这一切思绪——要见到冯丰了,是要见到冯丰了吧! 这个念头刚一浮起,手臂就像被蚊子轻轻咬了一口,他脑袋一晕,连气都来不及闭,这一次,是真的晕了过去。 醒来时,李欢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全身上下的衣服已经被换干净了,他甚至能隐隐嗅出自己身上沐浴过的那种清香。 干净的环境总是令人心情愉快,更何况还饱足地睡了一觉,他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气,很满意地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敢情你们是请我来赴宴的?” “还是李先生是聪明人,把这一切当作一场盛宴,岂不是要愉快得多?” 李欢的目光微微转向声音的方向,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个子也是中等,一身白色工作服,戴着口罩,但脸庞大体轮廓很清晰,眉毛疏淡,眼睛也很有神,目中并不是想象 中的“凶光毕露”,一切看起来毫不奇怪,仿佛一个普通的医生。 “盛宴虽好,但要客人自己带菜肴,这种愉快就要大打折扣了。” “李先生真会开玩笑,中国人并不流行aa制,好客的主人自然会把一切安排得完美无缺,您只管享受就是了。” “既然是盛宴,客人就要越多越好,怎么就我一个?寡酒独酌,任你琼浆玉液,都是无滋无味……” “客人贵精不贵多,对着面目无趣之人,反倒大坏胃口,李先生自然比我们更明白这个道理……” “刘子业他们呢?既然他们早已应邀到了贵地,怎么不一起叫出来?” “哦?也许他们还不配和李先生共享这场盛宴。” 李欢大笑起来:“哈哈,他们不配,谁配?你可知道他们是谁?” “他们是谁?” “南朝前废帝刘子业,南朝后废帝刘昱,秦王苻生,北魏慕容熙,这四个人,无不暴名在外,能残暴到这种程度,也算一种境界了,难道还不配你们这顿盛宴?” 大口罩的双眼放出光来:“李先生既然对他们如此清楚,那么,你呢?你又是谁?” 李欢从床上站起来,看看前面,居然放着一双白色的拖鞋,他穿在脚上,发现很合适,也很柔软,走了几步,才悠然道:“我嘛,比他们更有资格,北魏孝文帝,你们欢不欢 迎?” 原来是她 “北魏孝文帝?” “孝文帝拓跋宏。“ “一千多岁的古人?” “如假包换。” “你怎么来现代的?” “穿越来的。” “因为什么契机?” “觉得做皇帝实在无趣,孤家寡人,劳碌焦虑,想来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大口罩的目光像足足一千瓦的探照灯,好像某一种凶猛的放射线,一下就要把人的五脏六腑投射得一清二楚,好一会儿,才干笑几声:“李先生,你真会开玩笑!” “哦,你又认为我在开玩笑了?哈哈。”李欢又走几步,几乎要走到大口罩面前了,才停下,“我不喜欢鬼鬼祟祟,你除下口罩。” 他的话,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大口罩不由自主一下解下了脸上的口罩:“李先生,你错了,我这不是鬼鬼祟祟,而是习惯,医生的一种习惯。” “哦,医生还有这种习惯?我认识一个比你优秀不知多少倍的医生,他就没有你这种鬼鬼祟祟的习惯。看来,只有无名小卒才有这种习惯。” 他冷哼一声:“什么医生会比我更优秀?” “叶嘉,他无论医术还是名声,都不知比你高明多少倍,你不会没有听说过他吧?” “嘿,我们的伟大,总有一天会凸显出来,那时,我将成为世界上最著名最伟大的医生。” “哦,你何德何能?” “因为生命的延续,你知道古往今来,对许多英雄人物,社会精英,杰出之士来说,到了晚年最害怕的是什么?” “当然是死亡!” “若是有一种力量,能主宰死亡,掌握死亡,或者使人们延缓甚至不死亡……” “你认为会有这样的人?是黑无常还是白无常?我认为除了他们之外,掌握死亡的人,称为杀手,杀人凶手,简称杀手!你属于哪一种?” 大口罩无视他的讽刺,眼睛里又是那种兴奋的光芒:“是医学,伟大的医学!而我,就将是推进这项医学发展的唯一的人选,也许,你们就是这项伟大实验的伟大……祭品… …”他斟酌了好一会儿,似乎不知该如何表达,就用了一个很奇怪的词语“祭品”。 李欢笑起来,“如何祭?”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而且也会为自己的作用而感到骄傲。” “你这腔调,倒像传销,可惜你再伟大,脸始终在口罩后面见不得光,更休提拥有什么鲜花掌声和显赫名声了,你只是一个鼠辈!” 大口罩显然有些愠怒,口罩一解下来,是一张平淡无奇的中年男人的脸,这样的人,每天在大街上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是异常大众的一张面孔,李欢暗忖,他既然如此爽快, 显然是算准了自己等人再也没有离开的一天了,所以无所顾忌了,这也是一种心理攻势: 我们已经处于绝对控制地位,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了! 李欢背着手踱了几步:“说吧,你们要拿孝文帝怎么办?” 他也不说你们要拿李欢怎么办,而是问拿孝文帝怎么办——大口罩一直细细盯着他走路的姿势,正是古书个所说的那种“龙行虎步”,他们也曾研究过影视剧里帝王的走路, 但都和李欢有点区别,他心里更是犹疑,李欢如此爽快地承认,他反倒不敢轻易相信了。 他拍拍手:“不急,李先生,先见见你的几名故旧再说。” “哦?” 李欢一抬头,只见四周的墙壁忽然裂开似的,外面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是萧昭业,萧宝卷,高纬三人,三人并排坐在屋子的一角,也换了那种无菌的衣服,每个人都是一脸 茫然,显然,在自己和冯丰失踪后,这三个人立刻就被抓了,他们别无亲眷,只要贴个“暂停营业”,也不会再有其他人追究他们的下落,要带走他们,简直可以说,毫无顾忌, 这些人,下了太久的心思,如今,终于干干净净地一网打尽了。 李欢暗自苦笑一下,却见对面“墙”上——显然是一种高清晰的闭路电视——开始播放一些镜头,全是萧昭业等人的日常生活,从他们在小店里如何买东西和顾客讨价还价, 到一日三餐吃的食物,然后各种娱乐,比如萧宝卷偷偷卖了几样东西却没有把钱入柜,而是自己藏起来去打游戏 ,萧昭业如何殷勤地和一些女顾客搭讪,然后再某条巷子里和一个 女孩子说话被女孩子拒绝,高纬某一次偷吃了什么东西,还趁其他二人不备在二人的饭菜里吐口水……许多微小的细节,甚至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到全部记录在这卷录像带里。 估计是同步“直播”,三人越看脸色越是变得可怕,脸上最初的那种茫然完全被一种恐惧所替代,一个人来你吃喝拉撒都全部暴露在了另外一群人的眼里连脸日常最微小最隐 私或者一些小卑劣都被记录在案,那种心情,简直难以言喻。 李欢忽然想起不知某一次看过的一个故事,说是某国要谋害一个前苏联的科学家,就派杀手把科学家每天的活动范围,记录下来,一连三年,锲而不舍,把记录下来的活动范 围,用线条表示出来。同时,把一种工蜂一生的活动规律,也用线条表示出来,两者之间,十分类似。然后,再把两者的记录,一起交给科学家,科学家一看,自己的活动,竟然 和昆虫一样,生命一点意义也没有,他就厌世自杀了! 现在,大口罩对萧昭业等人显然也是采取的这种“工蜂”式的心里瓦解大法,只是,这些人可不是看破世情的科学家,而是一代暴君,但经历了这么久的现代生活,他们的性 情显然又在像普通少年人转变,还能经得起这种细致入微的“隐私解剖”? 画面还在闪烁,李欢却收回目光,淡淡到:“几个少年人的生活,有什么好看的?” “少年人?难道他们不也是一代帝王?南朝郁林王萧昭业,东昏侯萧宝卷、北齐后主高纬……按照刘子业的说法,难道他们不是这些人?” “哈哈,你看看他们可有半点人君的样子?你莫非现在无论见到谁,都觉得像皇帝?” “对,除了你,他们的确不似人君。” “好了,几个半大小子的生活没什么好看的,我倒想看看我自己的生活画面,看看自己有没有错过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想看自己的?” “对,想看自己工蜂一般的无意义生活,看有没有必要自杀。” 话音刚落,眼前一暗,墙上的画面已经完全消失,大口罩也不理睬他的要求,只说:“李先生,你难道不想知道其他故旧?” “哦,我孤家寡人来到现代,还会有什么故旧?莫非你认为萧昭业这些人是我的故旧?” “比如冯丰?” “冯丰?”他来了兴趣,反问,“她又是什么帝王?武则天?你们认为皇帝才会长生不老?” “她自然不是武则天,她是什么人,李先生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李欢不由自主地又看向那面墙,画面那么清晰,好像就是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对面,女子一身白衣服,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的脸颊,脸色苍白得出奇,仿佛 透出一种冰冷死亡的气息,好像不是活人,而是被陈列在什么透明棺材里的展览品,却不是冯丰是谁?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头来,脸上决不是萧昭业那种恐惧或者茫然,而是平淡 ,眼珠子微微转动,竟然是一种温柔镇定的神色。 她这种任人宰割的小白鼠的模样儿几乎要击溃了李欢,也不知道她究竟受过什么样的折磨,脸上的生机仿佛都在一层层消退。 心忽然跳得那么快,李欢几乎要叫起来,却面不改色:“我饿了,要吃饭了。” 大口罩见他此时此刻居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竟也同样面不改色:“好,我给李先生等人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请……” 外面,是一个大厅,看得出,这里的主人不仅财力雄厚,而且懂得享受,大厅的陈设并不奢华,但精致,在每一个细节处,透露出无与伦比的尊贵,尤其是左侧那排碧色的玉 瓶,瓶里装盛的那种美酒,几乎看一眼就令人醉了。整个陈设,并非现代风格,而是异常浓郁的古典风格,咋一看,仿佛到了什么古代的王宫,在这里,是一场皇家的宴会。 没有桌子,是南北朝时候流行的那种“胡床”。李欢大刺刺地看一眼:“搬椅子来。” 一张椅子应声放在他身后,他刚坐下,萧昭业,萧宝卷、高纬三人鱼贯而入,三人一见李欢都十分意外,然后,一下看到这种“胡床”,众人几乎无意识地就坐了下去,那种 坐姿,正是当时君王的习惯。 李欢暗叹一声,自斟自饮一杯,听得一阵丝弦声,香风里,一名美女款款而进,众人一见这名美女,都惊呆了,就连李欢也失声道:“竟然是你?” 身体的本钱,美貌的片酬 美女嫣然一笑,在笑的时候,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8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8部分阅读 曼妙的腰肢轻轻扭动,简直是赏心悦目之极。大凡美女,无需做作,从小就养成了这样一种引人注目的风姿,她眼波流转,向屋子里看了一圈, 目光落在李欢身上,眼神楚楚,幽怨又动人:“陛下” 李欢心里一震,正要答应,却有种极其奇怪的感觉,目中精光一闪:“冯丰,你怎么变成了这等模样?” 就连萧昭业等人也不禁叫出声来:“姐姐,姐姐” 他们从来不曾见过冯丰这个样子,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美则美矣,却难以言说的陌生,跟往常所认识的冯丰完全是两个人。 “冯丰?谁是冯丰?陛下,臣妾是妙莲啊” “陛下”她细声呢喃着走过来,李欢心里不由自主涌起一股极其温柔的情愫,这一瞬间,眼睛有点儿发直,这样的风情,这样的妩媚,这才是真正的冯妙莲。他不由自主 地迎着她,却听得又是一阵琵琶声,仿佛一副如淡淡丝雾般的帷幕拉开,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抱着琵琶走进来,边走边歌: 人生苦短兮欢娱少,千金肯爱兮买一笑? 且弹琵琶兮对斜阳,无愁无忧兮乐淘淘! 女子冰肌玉骨,美貌可人,音容婉转,其他人还不怎么样,高纬惊得跳起了,大声道:”小怜,小怜” 原来,这位竟然是他的宠妃冯小怜,也就是南北朝最美丽的女人之一,李商隐有诗云: 一笑相倾国便亡,何劳荆棘始堪伤。 小怜玉体横陈夜,以报周师入晋阳。 叫“小怜”的女子轻抚琵琶,只看高纬一眼,高纬不禁神魂颠倒,肢体俱酥,想要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跟冯小怜在一起的,还有两名女子,也都着宫装,只见萧宝卷和萧昭业也喜悦莫名的大声大喊,仿佛这两人也是他们的宠妃之类的。 一时间,大厅里丝竹声,呼喊声,香粉横袭,春色媚人,仿佛不是什么鸿门宴,而是一场君王和宠妃的大欢聚,只是没他们的身体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固定了。怎么也移动不了半 寸,只能遥遥地看着一众美人。 望梅止渴更是渴得要死,三人手舞足蹈,声嘶力竭,不停地呼喊着各自的嫔妃,眼睛都直了,一个个口吐白沫,伏地哀求起来:“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 李欢见那三人丑态百出,心里知不妙,再看身边的“冯妙莲”—太一身宫装,长长的裙完全遮住了宫人穿的那种高高的木屐,初见时,大家震骇她那张“冯丰”的脸孔,加上一 来就坐在李欢的身边,一时也看不出确切的身高体形。 他看“冯妙莲”,冯妙莲也含情脉脉地看他,那种眼神,任你铁石心肠,几乎也要融化成一滩水波,而旁边,还是那三人相见而不相得的嘶喊。 有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走出来在这个全是“皇宫”布局的古人堆里,忽然出来一个现代菲佣一般的服务生,让人觉得极之怪异。他给三人递了一杯酒,三人刚触到嘴唇,浑身 好像来了劲,立刻就跃起来,各自奔向自己的“宠妃” 李欢长叹一声,这三个暴君,完全好似色迷心窍,难怪每一个都早早亡国灭家,身首异处,不得善终,单看他们这种丝毫没有自制力的情绪就知道了,明明在这样的时刻竟然打不起丝毫的警惕。 很快,这些人就走得干干净净,满大厅的丝竹管弦之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那个服务生也走了,临走时,还非常“识趣”地把大门也轻轻关上了。 刹那之间,屋子里只剩下孝文帝和他的宠妃“冯妙莲”! “陛下” “冯妙莲”就在他身边,很自然的轻轻依偎过来,纱衣不知道哪里来的风轻轻荡起一点儿,风韵自饶,妩媚艳丽,说不出的风采照人。 李欢轻轻抱住她的肩膀,依旧没有做声 “陛下” 她的声音几乎已经有了鼻音,是那种由浅入深的,沙沙的性感的声音,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块木头,也能听出声音那种抑制不住的浓情蜜意了,仿佛深闺的妇人见到久别的情郎 ,火热又充满了期待,“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她纱衣轻薄,玉手发烫,已经在无声邀请请放肆尽情地爱我吧! 李欢细细地看着她丝丝含烟的烟波,娇艳,魅惑,风情性感他毫不避讳地恣意欣赏着 只是,没有动作,没有任何动作! “陛下” 她的眼神几乎已经半眯了起来,又一阵风,纱衣吹开一点儿,夏天的衣服本来就单薄,这一吹,几乎春光毕露,若隐若现能够看到丰满的酥胸,不若现代女子穿的文胸,那是很 纤巧的肚兜,可是,显然不能遮挡什么,相反,更有“雾里看花”更销魂的效果。 李欢的目光完全落在那对酥胸之上,只是,他还是没有动,甚至连手都没有。 “冯妙莲”微微侧身,眼中有一抹淡淡的不满,李欢明明如此清楚自己的美丽,可他就是毫无动静 她再叫一声“陛下”,玉手一翻,轻轻抱住了李欢的脖子,吐气如兰,手悄悄的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滑,从胸口一路往下这是夏天,每个人都衣衫单薄,一男一女拥抱在一 起,湿度自然又升高了许多,好像大厅里的灯都被热的黯淡了一下 她的声音已经微微开始喘息了,那是一种极其销魂的喘息,加上她那样曼妙的腰肢,高耸美丽的胸脯,那样游走的双手,仿佛爱变成了一件大自然最赏心悦目的表演,而绝非滛 荡的欲望。 如果还有男人能在这个时候坚持住,那他简直就不是一个男人了! 他倒了下去,却是双手枕在脑后,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冯妙莲”停下没有女人会在这个时候能够兴致勃勃地继续下去当一个男人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你时,再继续下去,仿佛是一场“强jian”。 女人能够强jian成功男人的几率有多大? 她的眼里喷出一股怒火,好像遭到了平生也没有遇到过的失败和耻辱。作为一个一向在过去,在男人面前,无往不利的女子,突然之间,遇上了李欢这样的男人,其狼狈可想而知! 她甚至无法掩饰自己的怒意,眉毛微微向上扬,即使生气,也是那样的眉似远山,但是,眼里那种怒火,连“远山”也掩盖不住了。 李欢依旧好暇以整,微笑着,轻轻摇摇头,柔声道:“美女不可以这样!美女露出这样凶恶的目光不好看!” “冯妙莲”徒然转过头去!闷哼一声。 他的声音愈加温柔:“别这样,你是那么美丽!” “美丽?你知不知道,美丽通常总是和‘动人’这个词语联系在一起的。不过我显然不动人,至少,‘动’不了你!” 李欢细看她的脸,这张脸显然是经过了特型化妆的,是完全按照冯丰的面容来装扮的,化妆师那么高明,高明得他第一眼几乎都看走了眼,可是,她毕竟不是“冯妙莲”,更不 是冯丰!这个女人,本身的姿容比冯丰出声得多,只除了一对眼睛!冯丰的眼睛,那样长长的睫毛闪动的样子,几乎比任何女子都要好看得多。这个女子,饶是她美丽得再如何地 倾国倾城,那双眼睛也是比不上冯丰的。他只多看一眼这个女子的眼睛,他早就明白,她决不是“冯妙莲”了! 女子整整凌乱的纱衣,站起来,绝不狼狈,轻轻抚了一下额前的乱发,身姿依旧十分曼妙,还是那样仪态万方。 她在旁边的一张“胡床”上坐下,这种胡床,本来是用来“卧坐”的,只一千多年前宫廷的坐姿,但是,这个现代的女郎显然不知那时的礼仪,或许也是演练过的,但现在已经 用不上了。她随随便便把它当一张凳子一般坐下,撩开纱衣下露出两双颀长的小腿,微微一动一动的,交叠着,性感天成。凭借这两截美丽颀长的小腿,李欢更是立刻判断出,她 个子比冯丰高得多。 因为,他清楚冯丰衣服鞋子的尺码。 他这样长久的凝视、打量、评判,眼神从疑惑到了然再到理解同情甚至是怜惜,女子再也坐不住了,几乎有点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尽管她对化妆师的手艺万分自信,因为她曾经 长时间对镜自照,就连自己也完全认不出来本来面目了,而且,在身材上都做了一些必要的加加减减。再加上声音,服用了一种药物,三天之内,声音都绝对不会出问题,自己怎 么会被人认出来? 可是,为什么饶是如此全副武装,也像一个即将被脱下“画皮”的妖孽? 李欢忽然笑起来:“那三个女子也是演员吗?演技不错啊。” 她的声音不再是那种沙沙的性感,冷冷地道:“她们都是影视学院的学生!” “都是古装剧的好苗子!尤其是弹琵琶那个,也算得才貌双全了。如果拍戏,一定会红起来的。不过,你们去哪里找了冯小怜等人的画像?” “我们只是负责奉命行事,其他的,我们也不知道。” 李欢想起老白那批南北朝的出土文物,也许,里面,就有冯小怜的画像?高纬兵败逃亡被杀后,冯小怜被周武帝赐给其弟代王宇文达。宇文达竟也被她迷住,非常宠爱,几乎逼 得他的原配李氏自杀,虽没有死成,却就此完全被遗忘在凄凉冷宫。不久宇文达也被杨坚所杀,杨坚就把冯小怜又赐给宇文达正妃李氏的哥哥李询。当年代王宇文达为宠冯小怜而 冷落李氏,现在李询的母亲为了给女儿报仇,令冯小怜改穿布裙,每日舂米、劈柴、烧饭、洗衣,不时给以叱责和鞭打,冯小怜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摧残?也自知不能容于众人,最 终自缢而死。 像冯小怜这样的美女,几经周转,是决不可能没有画像留下的。老白能得到也不足为奇。即使不是十足的像,只得四五成,高纬等人本来就处于绝境,快到神经崩溃的边缘,一 见几分似故人,便立刻就攀起“亲”来。 用这种方法试验他们的身份,自然比审问他们得到的结果更令人满意。按照有关方面的术语来说,那是情不自禁的情感流露,相比之下,撒谎的成分就要小得多。 李欢还在沉思,那女子忽然冷冷道:“你觉得冯小怜很漂亮?” 女人啊,越美丽的女人,突然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心里总还是不服气的。 “呵呵,那个演员虽然不错,但是我想,即便真正的冯小怜再生,也不及你的姿容。” 当她的目光对上李欢的目光,立刻就移开了,她脸上那种精致巧妙的化妆,甚至声音都经过了伪装,看来,她不仅可以做很好的演员,还能做很好的配音演员。 他有长叹一声,女子听得他连续几次唉声叹气,冷冷道:“你叹什么气啊?” “为什么要陪他们演这场戏?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演员的天职就是演戏,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别人付我足够的片酬,我何必追问投资者的身份背景?” 足够的片酬?要到什么程度才算足够? “像你这样的美女,十分罕见,钟天地之灵气而生,我认为,应当更加珍惜自己的羽毛,自然会遇到好男人” “美丽有什么用?男人们都爱慕我的美丽。可是,他们有几人肯为我抛家弃子?有几人肯为我千金散尽?只见人前笑,谁见人后泪?好男人?好男人在哪里?你又是什么好男人 ?你还不是和其他人一样!” 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恨意,神情也有几分满不在乎的样子:“生活中,谁不是在演戏?你李欢又有几分真心?” “对,我也在演戏,其实,许多人天生就是演员,时时处处都在演戏。” 她自嘲地轻笑一声,“既然如此,我此刻难道还不足够像冯丰吗?她有什么优点,值得你这样爱她?” “她没有什么优点。她只是不爱演戏。也许我演戏演多了,就不喜欢同行了。你自然清楚影视圈的规则,圈内人都不喜欢找圈内人的。生活中,也是这样!” “所以,我只好拿美丽再赌博一次,美丽既然不能拿来换真心,至少可以换钱!” 李欢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我以前总认为,超群的美丽,总有它美丽的理由。可惜,美丽的外表,往往可以遮蔽丑恶的内在。人有美丽的外表,总会占很大的便宜 女人冷笑一声:“你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你若没有这副外表,能一切如此顺利?要是你相貌猥琐看看?越是拥有美丽,越是不甘心,你我不都一样?” 美貌,是平淡生活最大的敌人!否则,也不会有“一笑倾城”,“红颜祸水”这种说法了。因为人们对美貌的趋之若鹜,有多少美人儿,是甘于平淡地过一生的? 李欢忽然想起自己在现代挣到的第一笔钱陈姐给的5千元小费,那可是货真价实地用外表换来的!再后来的“超级帅哥”比赛,那更是赤裸裸地用相貌敲开这个娱乐社会的浮华 大门自己在现代走上世人眼中的成功之路,几乎都是用“相貌”换来的! 连男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利用外表,又有什么资格评判女人用美丽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只觉得兴味索然,淡淡道:“你走吧。” 女子站起身,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李欢忽然道:“如果因为我,让你没有完成任务,拿不到片酬,那么我很抱歉!” 女子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她行走的姿势依旧那么曼妙,这时,已经不需要任何伪装了,她甚至脱下了那副高高的木屐,纱衣飘飘,如仙如幻,单是一个背影,就带着那种倾 国倾城的魅力她的背影,是她最美丽的标志之一! 仿佛一场猫捉老鼠的实验方兴未艾,整个大厅,彻底地空旷下来,不再像王宫,而是一座冰冷的古墓。 有掌声响起,一下,两下,是大口罩他虽然没有戴口罩了,李欢依旧觉得他的面容如戴着口罩一般模糊仿佛那种扔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他站在对面 ,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李欢道:“你过来!” 他神情得意之极:“孝文帝陛下!您有什么吩咐?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冯丰呢?带我去见冯丰!” “呵,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冯小姐”他故作惊讶,“怎么想起问冯小姐了?” 爱,蚀骨 他立刻又得意洋洋地补充:“不对,冯小姐不是刚刚离开吗?她就是你的宠妃冯妙莲,哈哈哈” 李欢冷冷地打断了他的笑声:“你难道不觉得找几个演员演几名嫔妃的角色就得出几个少年是皇帝的结论,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 “不是当事人,怎能入戏?” “你看我没有入戏?按照你的推论,我自然不是当事人了?” 大口罩停止笑声:“你孝文帝是个例外,所以你没有能成为暴君。这也是我们更看好你的原因之一,你意志更为坚定,心脏也够坚强。” “多谢抬举。” 李欢想起他们对付刘子业,萧昭业等人的手段,对付冯丰,显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心里益发焦虑不安,却还是镇定自若地:“你们那套鬼把戏,几个影视学院的学生而已,骗 骗高纬这种急色小白痴可以,但是,骗到他们又有什么用?” “用处太大了!如果我们掌握了一群穿越千年的皇帝,不知能够在医学界引起多大的轰动,伟大的医学,伟大的长生不老”大口罩直言不讳,满是向往。 “穿越千年的皇帝!”李欢叹息一声,:“像萧昭业、高纬这种年龄的少年,正是春情正盛的时候,可是,一个个不过是在小店服务的小厮,根本不会得到什么优秀女性的青睐 ,所以,一见到美女就会忘乎所以,何况这些美女还把他们叫‘皇上’,这天下男人,哪个没有皇帝梦?你们又算什么收获?” “可是,他恰好知道她是冯小怜!陛下,人生哪来那么多凑巧?你再狡辩也没有用了,不管你和冯丰承不承认,你们的身份都可以完全确定了” “好,这些人都是穿越千年的皇帝!你们相信吗?你们相信真有古人能够穿越千年?他们是怎么来的?” “这些,正是我们想知道的,你是聪明人,说出实情是你唯一的选择。” “哈哈哈”李欢大笑了七八声,才停下“既然刘子业他们都是皇帝,你们也抓了他们这么久了,你们还需要确定什么实情?还有萧昭业等人,这么多活生生的人证,你们 何必还要问我?难道你们耍这些把戏,自己也不相信?” 大口罩等人的疑惑正是在此,这群“皇帝”口供一致,但是,仿佛不过讲了一个荒谬的故事,就连他们口中的“遥控器”和别墅下面神妙莫测的“地宫”都是虚无缥缈,查无所 获。尤其是关键的“地宫”,彻底拿下李欢后,们连夜放心大胆地关起门来探索挖掘,都没有丝毫的线索,而且,按照c城的地质构造,在那样的湖边,在那样的沙土地质下,几乎 不可想象能够建造那样庞大的“地宫”。 仿佛不过一个子虚乌有的谎言那几个少年都在撒谎! 如果找不到“地宫”和“遥控器”,加上这群人身体检测皆毫无异状,即便高纬见了“冯小怜”再声嘶力竭,也可以说成是男人见了美女的自然反应,此外,还能证明什么? 而这一切,都要着落在最关键的李欢和冯丰二人身上。 李欢见他稍微思虑了一下,李欢是何许人也?立刻就明白,这些人除了刘子业等外,再也没有任何证据,而“穿越千年”如此荒谬的事情,他们即便再相信心理测试的准确性, 也不敢完全相信。 此刻,最令他担忧的是冯丰,难道他们的心理攻势对冯丰也没有奏效? 他心里越是担忧越是笑起来,大模大样地挥挥手:“带我去见冯丰吧。” 大口罩仿佛抓住了一枚制胜的法宝:“你且别忙,最好先有个心理准备”大口罩随意按了个按钮,左边的墙立刻出现了一幅清晰的画面,正是他们,催眠冯丰的情形。而催眠的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她揭露自己的身份说出实情。可是,可是冯丰天下还有比她更傻的女人吗?她竟然几次再最后关头醒过来,比最坚定的革命者还能忍受“酷刑”! 心里一阵强烈的疼痛,当看到冯丰再一次口吐鲜血时,李欢再也忍不住跳起了,几乎一下就掐住了大口罩的脖子:“快说,她在哪里?” 大口罩没料到他在这种情形下还有这样的身手,慌乱之中,左手手肘击出,看得出,他的身手也相当不错,李欢的手稍微松劲他立刻就退开两步,揉揉脖子,恼怒地看着李欢: “你若不肯合作,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她了” “我和你们合作,我就是孝文帝!是北魏孝文帝拓跋宏,李欢是我在现代的化名,快说,她在哪里!” “你是孝文帝,你有什么证据?” 李欢怒极反笑,如今假假真真,说实话,他们反倒不敢相信了。 “你要什么证据?” “你能拿出什么证据?” “你们把我杀了一解剖不就知道了?” 大口罩冷哼一声,“你先别呈口舌之快,其实,现在,你的身份如何,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重要吗?我本来还打算” “打算什么?” “等你主子出来以后,我会告诉他的。” “恰当的时候,他自然会见你,你急什么?” “行,如果见到冯丰,我会考虑告诉你们想知道的答案。” 大口罩衡量着他语气的真假,但是见他那种“君无戏言”的架势,竟然也相信了几分:“好,你可以去看看冯丰,她的情况很不好。其实,我们并不希望她死。如果你能照顾她 ,也许她不会死得那么快” “你说什么?冯丰怎么会死?” 大口罩也不回答,转身就走。 李欢那容他脱身?立刻跟了出去,刚到下一道门,大口罩往左边一闪,李欢立刻伸手阻拦,却见他身形一晃,那道门砰然关上,哪里还能见到一丝人影? 再看前面,是一条长长地笔直的通道,李欢不假思索,快步向前走去。通道的尽头,是一道虚掩着的小门,李欢伸手一推,门就推开了。 目光一接触到天空那种自由自在的亮色,才明白“屋子”内的灯火是多么的寒碜这是傍晚,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夏日的炎热逐渐退去,只剩下夏日的香气,c城的天空, 并没有如那些专家所说,会全球变暖,今年,气温并未高升,相反,在这样的傍晚,一阵风吹来,是如此宜人。 这是一篇阔大的草地,修剪得丝绒一般的草坪上,保留着精心设计的小野花,虽然有人工的痕迹,但是,看起来依旧令人赏心悦目。 不远处的草地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长长地头发垂在身后,她那样的坐姿,端端正正的,仿佛一个认认真真的小孩子。她的神情那么专注,仿佛在看着那群慢慢飞舞的蝴蝶,那群蝴蝶都是很普通的黑红相间的粉蝶,这样的蝴蝶,在c城的每一处绿荫之地都随处可见,不足为奇。 心跳加速,仿佛第一次见到心仪的女孩子,李欢的双腿最初有点僵,可是,很快就变得灵动起来,他大步走了过去,听到声音她也没有回头,仿佛除了面前的这群粉蝶,对这 个世界的其他一切都毫不在意。 他轻叫一声:“冯丰” 因为激动,他的声音都有些变调,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她抬起头,他再叫一声:“冯丰” 话音未落,双手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的指挥,自动自发地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肩头,满是喜悦:“冯丰,我终于找到你了” 仿佛梦里一般,冯丰从他怀里抬起头,揉揉眼睛,待看清楚真的是李欢,嘴里刚刚露出的一丝笑容,心里立刻又一紧,那丝突如其来的喜悦立刻就被恐惧淹没了:“李欢,你为 什么来了?为什么要来?” 她的眼里几乎要掉下泪来,李欢也被抓来了,他也再也活不了了。 李欢却是满怀的喜悦,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奇怪,自从见到她,那些恐惧焦虑、担忧通通自然而然的消失了,心里只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和温柔,觉得天空这样蓝、 草地这样的绿,空气里都是流淌的芬芳,整个世界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 “冯丰,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 冯丰一看他这种火热又温柔的眼神,那么镇定,仿佛带着一股安神的力量。她也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然后慢慢地笑起来。她的笑容也特别,眉梢微微展开一点,然后眼睛在笑 ,鼻子在笑,嘴巴也在笑:”李欢,我们都要死了,再也出不去了。“ “也许吧。” 李欢边说边在她背后坐下,将她整个人轻轻的圈在怀里,晚风拂过,地上的青草那么柔软,她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那种干净的熟悉的香味。一丝长发被风吹进他的鼻孔,顽皮 地轻拂一下,痒痒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呵呵地就笑了起来。 她的身子已经很轻了,他细细地凝视着她,她的脸色已经几乎白得透明了,看不到丝毫的血色,又或许是在哪里贱了一滴小小的青色草汁,一青一白,如此,就更是显得脸色的 苍白可怕。唯有那双眼睛还是很有生气,长长地睫毛掀起了,眼波如夏日的湖水一般平静,倒是足一只飞舞的彩蝶。 冯丰不行了! 从看到闭路电视她被“催眠”的时候起,他就知道她不行了。如今抱她在怀,才更清楚地发现那两场催眠几乎完全摧毁了她的“元神”只剩下最后的煎熬了。 心里奇异的并不感到悲哀,他只淡淡地责问:“为什么要那么坚持?告诉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先要保全自己,而不是强行抵抗” 有些人意志薄弱得令人鄙视,而偏偏有些人,意志力又坚强得令人气愤。李欢自问,在那种两度“催眠”的情况下,只怕自己早就精神崩溃了,这样的损害,甚至比严刑拷打 更甚。 “冯丰,为什么要因为我,令你自己受这样的苦?” “呵呵,我不喜欢被人强迫,别人要强迫我做什么,我就偏不愿做什么,死也不愿意。我是个脾气执拗的人,你知道的,我不是因为你,真的不是。” “傻瓜,你真是个傻瓜。” 心里当然知道的她的这种执拗,这种拼命维护自己的执拗不爱吗?从来没有爱过吗?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怎么会如此舍命维护自己?他拥紧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 得胸口一阵一阵的发闷、酸涩、甜蜜、痛楚、柔情、喜悦仿佛许多种强烈的气体在身体乱窜,七上八下,无可发泄,要在脑海里,每一个毛孔里爆炸,带着末日的疯狂,又仿佛一种极大的狂欢。 那是爱啊 是爱啊! 只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抱着她,她看着夕阳,他看着她。 许久,她收回目光,迎着他的目光,低声道:“李欢,我会不会死啊?真的会死吗?” 她自然而然的问出这句话,心底是害怕的,一直都是害怕的,怕自己死,怕自己即便不死又变成刘子业那种模样。她转头,并没有看见刘子业,事实上自从第一次在这里见过刘 子业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了。 她想,如果变成刘子业那个样子,真的会比死了更可怕得多。 李欢一点也没有忽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这样的恐惧倒给她增添了几分生机。忽然想起录像里她的那么凄凉的声音“他们都有喜欢的人,不会管我死活了我死了,他 们再也不会找我了” 他的面颊贴在她的脸上,这时候,她的脸慢慢地有了一丝温暖的气息,他的声音也那么温暖:“你不要害怕,无论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无论哪里!” 她无暇思考他这句话,脑海里,只隐隐地浮起一句相同的嘶吼,仿佛很久以前,仿佛那时自己也躺在一间病房,有个人一直在外面嘶吼:“她若死了,我也不活了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奇异的感知,仿佛那么遥远的事情,现在才通过某种电波或者心灵的波痕传递过来 不离不弃,生死相许! 她凝视着他的头发,那种像极犬夜叉的银色,一夜白头的煎熬,自己其实是知道的,一直都是知道的。 她微笑起来,什么都没有再说。 夕阳满天,清风拂面,天地间却是一个极大的囚牢,再也无法逃生的囚牢,尽管如此,夕阳的美丽也不会稍稍减弱,不是吗?既然如此,何不好好欣赏?美丽的事物,能多看一 眼,也是好的,就如小王子,他天天坐在小凳子上看夕阳,一天看47次也不觉得厌倦。 逐渐地,夕阳的颜色从深黄道殷红,他缓缓坠落,接近地平线时,慢慢地变得扁扁的。而它旁边的那些云彩,灿烂得若最巧的手织出的锦缎,而背后的天空中出现神秘的蓝灰色 暗弧,暗弧外面还镶有很明显的亮弧。在暗弧和亮弧上升的同时,忽然出现一层米人的紫光。冯丰常常看夕阳,但是,却极少看到这种紫光。 她兴奋起来,拉着李欢的袖子,李欢显然也已经发现了这种异乎寻常的美丽光线,温柔地点点头,很快,太阳坠落下去,紫光下移,接近地平线时,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李欢收回目光,也不知是因为紫光还是什么原因,冯丰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淡淡的红晕,那么柔和,比最美丽的夕阳还要美丽。 她仿佛倦了,自他怀里缓缓软下了身子,躺在草地上,软绵绵的,很舒服的样子,李欢也学她的样子躺下,将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拨弄着一簇小野花。 他测了目光,只见她的衣袖翻卷到臂弯部分,露出一小截白生生的手臂,小臂上的肌肤,和她衣领开口处露出来的颈际的肌肤一样,看起来都是那样柔滑细腻,在夕阳最后一抹 余晖的照射下,透出一丝若隐若现的淡淡的粉红,那是一种艳丽无比的肤色。 他的那只拨弄野花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轻轻放在她脖子上那片极其柔和的皮肤上,轻轻抚摸,手心上摸到的那种柔滑的感觉,几乎令整个神经中枢都兴奋起来,好像全身上 下都开始发热,而某一处地方也悄悄僵硬起来。 “冯丰丰” 他的声音也变得沙沙的,带着浓厚的鼻音,仿佛感冒未愈的人。 冯丰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嗯?” “丰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乐。” 她又嗯一声:“我也是!” 他的手顺着她的脖子悄悄下移,那种滑腻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销魂蚀骨的诱惑,他的手也越来越烫,仿佛传说中那些练了铁砂掌的人 爱的燃烧和空头支票 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那种灼人的滚烫,冯丰的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好像一种特别奇异的感觉,让人极其兴奋,好像某一种沉睡许久的情绪要统统蠢动起来,这一刻,风变得那 么轻,最后一点霞光中的云,也变得那么淡。 不知什么时候,李欢已经悄然坐了起来,一双长长地手臂完全圈住了她,他的拥抱的姿势那么奇怪,她的身子又那么娇小,远远看去,仿佛抱着一个娃娃,连她的头脸都被全部 遮挡了。也或许是他故意遮挡的。 然后,他低下头,亲吻从她洁白的额头来到脸上、唇上,她苍白的唇带着他向往已久的味道,清新而甜蜜,仿佛晚霞中沾了第一滴雾水的花,而他,在汲取着这一丝丝淡淡的花 蜜。这是一种极其甘美的感觉,仿佛魔鬼拿出来勾魂的琼浆玉液,只喝一口,四肢百骸,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舒畅起来,太过的舒畅令人贪婪,叫人恨不得一大杯一大杯地喝下 去,哪怕是饮鸩止渴。 这样温柔而又充满野性的吻,异常陌生而又舒适,冯丰闭上眼睛,心上,身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疼,隐隐地疼痛,又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那种对生的留恋,对死的恐惧 都因为这样陌生的情欲的刺激而变得浓烈起来。 她眼神迷离,又接触到那双同样迷离的眼神,仿佛整个意志都在迅速瓦解,只知道要靠近,靠近了就安全了,或者是燃烧了,燃烧了就解脱了。 他的吻已经移动到了他刚刚爱抚过的那片那样艳丽的脖子上,他凝视一眼,才停在那里,轻轻啃噬,一下一下 那样奇异的柔情脉脉的酥麻,她想笑又笑不出来,胸口的火焰仿佛要喷射出来,不由自主的扬起手,轻轻拉住了那只抚摸自己的手,两只手十指交扣握在一起,一冰凉一滚烫, 完全是冰火两重天。 察觉她手心传来的冰凉,李欢停止亲吻,微微抬头,凝视着她,发现她双颊嫣红,额头滚烫,嘴里微微地喘息。 她这样的眼神更是刺激了他,整个人几乎想立刻把她揉碎在自己怀里,可是,手心握住的那种冰凉仿佛一副醒脑剂,这个时候,她已经不能太过激动了,太激动更加损害她的身体。 他的另外一只手稍微抽出来,微微坐起一点儿,用了一个很舒适的姿势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想要说什么,可喉咙是哽咽的,有些堵塞。 那样甜蜜的的噬咬突然离开,她微微觉得有些失望,但是,很快,他的滚烫的唇又贴在了她的唇上,她微微张开嘴巴,他的舌尖已经滑了进去,带着那种令人筋骨全酥的悸动, 好一会儿,直到两个人觉得有些缺氧了,他才抬起头,放开她,微笑起来。 “冯丰” “嗯” “冯丰?” 她不知是在点头还是在摇头,仍旧紧紧拉着那只发烫的手,整个人完全贴在他的怀里,笑容是温柔的,只简单地“嗯”几声,完全无意义,也不知道究竟想表达什么。 此时,谁管她那些无意义的单音词呢! 感觉到她那样依恋地靠在自己怀里,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那是热恋中的情人才会具有的频率一致的心跳,尽管他的情感是那样火热,对她的欲望是那样的堆积,可是,此刻 ,这种炽热的情欲却完全被一种温柔的怜悯所取代了,他贴在她的耳边,一根手指轻轻滑过她的嘴唇,那样暧昧地温柔着,低声问:“身子很疼吗?” “嗯。” “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我说不出来哪里疼,全身都很疼。” 他是练武的人,抚摸的手不由自主地改为在她的一些要|岤上行走,轻轻揉捏,舒筋活络,可是,那种隐隐地疼痛,仿佛疼在肉里,又在骨里,根本无法缓解。 他揉捏了好一会儿,竟也有点缓解的感觉,仿佛没有那么疼了。 他换了一下姿势想给她揉揉背部,可是,他的身子刚侧开一点儿,她就又立刻偎了过去,只觉得他火烫的胸口贴着,想烫斗一样烫得很舒适。 他笑起来,将她抱得更贴着胸口一点儿:“我一直这样抱着你,别怕。” 她没有做声,头歪在他怀里,仿佛睡着了。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安详的面容,那么惨白,先前好不容易浮起的情欲的红晕也迅速地退去,仿佛潮起潮落,昙花一现,脆弱的生命啊! 人的生命为什么会如此脆弱? 忽然间,就想无所顾忌,爱就爱,恨就恨,什么都一清二楚,绝不亏欠自己,也不辜负他人爱,难道不好吗? 旁边一丛晚开的野生胭脂花,一朵一朵如小喇叭一般伸出几缕娇嫩的花蕊,吐出淡淡的芬芳,小小的,并不起眼,但是一簇簇连接起来,就蓬蓬的一片片如紫色的云彩,令这越 来越夜的傍晚充满了淡淡氤氲的芬芳。 他伸手掐下一颗黑色的胭脂种子,剥开外面黑色的皮壳,露出嫩如凝脂的粉末,粉红如膏,嗅一下,有比花儿稍微浓郁一点的芳香。他用手指挑出一些,轻轻涂抹在冯丰的脸颊 上,一点一点地揉匀,顿时增添几分俏丽的红晕。 他做这些的时候,她依旧躺着不动,睫毛也不闪动了,仿佛睡着了。 李欢眺望一会儿远方,收回目光,却见她的裤脚也微微卷起,露出藕似的白皙小腿。他一时兴起,轻轻抓住一只小腿,捏了捏,然后往上,正捏在最敏感的脚弯处,她“咯咯”一 声就笑了起来。 他也笑起来:“呵,原来你装睡。” 她只是笑,不做声。 “冯丰,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 “女人的心思都是很难猜的。” “哼,别闹我。” “我不闹你,我给你讲笑话。” “什么笑话?” 她兴趣缺缺,他却自顾地就讲起来:“话说,有一个穷困潦倒的中年汉独自在海边漫步忽然踢到一个硬物,他低头一看,原来是盏油灯。他拾起来,用衣袖拭掉上面的沙,巨大 的灯神就出现了。中年汉问:‘按照童话来看,我是不是可以有三个愿望?’灯神回答:‘不,那是童话惯用的夸张手法,我只能为你达成一个愿望。’中年汉想,有一个愿望总比没有好。仔细想想,就提出一个要求:‘我很想去美国大峡谷旅行,但是怕乘飞机,朋友提议坐邮轮,我却怕晕船。你可不可建一条大桥,连接c城和美国?’灯神骂道;‘神经病!你可知道造一条这么长的桥,需要多少钢铁水泥?不可能的事我不做,你再想一个较实际的愿望吧!’ 中年汉又说:‘我结过三次婚,又离过三次婚,每任妻子都怪我不了解她。你能不能令我开窍,明白女人不讲话的时候,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说‘不需要’的时候究竟是要 什么?’灯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9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9部分阅读 神叹一口气道:‘那条跨太平洋的大桥,你要双线还是四线车道?’” 他见她还是不笑,自己也很夸张的笑起来:“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难猜,对不对?” “哼!” 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在她柔弱的黑发上磨蹭着,声音柔得仿佛刚刚佛过去的那阵晚风:“冯丰,我爱你。” “我知道。” “这一生都只爱你,再也不会爱别人了。” “我也知道。” “呵呵,你干嘛什么都知道?”他哀叹一声,其他的男人若是这样表白,其他的女人也如此回答? 一点也不激动,了如指掌的样子?拜托,装也装得感动一点或者害羞一点嘛, 为什么要理所当然的?吃定了自己? 他恨恨地:“那你说,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的?” “很早啦。” 他追问:“早到什么时候?” 她面上一红,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神情:“我考研究生之前,有一晚喝多了,强迫你答应即便我不喜欢你,你也要一辈子对我好……呵呵,你真傻,竟然真的答应了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了” “那么早?哈,可恨你当时还装着喝醉了的样子,原来是早有预谋,引我下套……” “我哪里预某了?” “你早就喜欢我,可就是不承认,却逼我许下诺言你知道,君无戏言,我就再也不敢去招惹其他女人了……” “哼,君无戏言呢!”她的眼珠子乌溜溜地转动,其实是知道的,就从那个时候开始,甚至在这之前,他就再也没有和任何女人00xx过了,也没有任何女人了,就这么一直憋着,憋死他 他看她一脍坏笑,立刻明白她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因何而来,低下头,猛亲她一下,恨恨道:“我可不管,出去后我们就结婚。这一次,你一定要嫁给我” “嗯,出去我就嫁给你” 他双眼发亮:“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他神采飞扬,心里却酸痛莫名,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也是因为笃定出不去了,也不愿让自己伤心,所以,那么爽快地开了 “空头支票”! 明知是空头支票啊! 这一刻,他甚至没有问她叶嘉一一问她有没有想起过叶嘉问她是不是全心全意!两人见面后,他故意避而不谈,她也绝口不提,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回避着。 再问,又有何益? 即便是甜蜜的谎言,也是令人心跳的毒药, 即便明知是空头支票,他心里还是那么螅耍路鸬谝淮握媲杏涤械哪侵中朔?他伸手在裤子口袋里摸一下,摸出一对耳环,那是在拍卖晚会上竟得的 被抓到这里,他被換了衣服,身上的一切物件都不见了,只有今天会见“宠妃”时,耳环又在身上了,估计是大口罩要他做“道具”的,可是,还没拿出来,“宠妃”就悻悻离去了 漂亮的耳环发出柔和的淡淡光彩,她笑起来:“人家求婚用戒指,你用耳环。” “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好不好?谁会送你耳环?” “哼,难道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什么人?你要送给谁?” 他悠然道:“你管不着。” 可终究还是敌不过好奇,因为她越看越觉得这副耳环很面熟的样子,问他: “你哪里来的?” “拍来的呵呵,你失踪后,我和叶嘉参加了一个拍卖晚会,那个晚会拍的全是古墓出土物品,相当一部分是我在老白那里见过的我怕见不到你了,就买了这个东西……”他压 低了声音,几乎是在耳语,“还记得吧?这个东西是我送给你的,后来,你和迦叶逃跑时,就戴着这副耳环……” 她撇撇嘴巴,一张一合的,只有看口形才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嘿,那是送给冯妙莲的,不是给我的,关我什么事?记住,我又不是冯妙莲。” 女人啊!就是这么小心眼, 这样的小心眼却令他极其开心,长臂一伸,一用力,将那副耳环出去老远,混在草地里,再也找不到了 “李欢,你干吗?” “呵呵,你不喜欢,我就扔了。” “什么人哪?专门买来扔着好玩?你耍什么酷? ”她嘀咕,以为自己是言情剧男主角啊?动不动就扔戒指扔项链的,扔了,还不是得巴巴地去找回来?假打! “我本来就很酷了,用不着再耍啦!”他笑嘻嘻地拥着她,神情却极其认真,“我今天见过‘冯妙莲’了……” “哦?” 他不理她疑惑的眼种,慢慢道:“以前,我一直认为你就是妙莲,或者妙莲就是你,二者是合二为一的。但是,今天见了‘妙莲’出现后,我才发现,即使是冯妙莲本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喜欢她了。我喜欢的是冯丰,不是其他任何人,就算是冯妙莲也不行”他一字一顿,态度诚恳,“你要记住,我爱的是冯丰,只有一个冯丰!!!” 她干笑三声,笑声低低地,仿佛周星星那种古怪的笑。心口又有点疼,仿佛某一种异样的情绪入了骨髓,在微弱跳动的脉搏里翻涌,激动酸楚绝望甜密苦涩……万般的滋味 ,只一种也说不出来。 李欢瞪着她,目中几乎要射出凶光来:“你这是什么回应?” “感动到极点,无以言表。” “唉,你难道就不能表现得含情脉脉一点儿?” 她好一会儿才咯咯地笑一声,又好象那种不服管教的小孩子,眉毛一挑,神情挑衅―― “不能!” “为什么? ” “因为你这样说的时候,我总是想笑,呵呵。” “我不是‘这样说‘,而是表白,深情地表白! ” 李欢跌倒在草地上,气得胸口起伏,她却贴在他的怀里,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她那么幵心,笑得那么开心!很长的日子,就没见她这么开心过,睫毛在眼帘处上下起伏,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子 这样的表情,令李欢也完全轻松起来,几乎忘了二人置身在怎样的环境,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 如果还有明天! 两人都躺在了草地上,微微有些夜雾了,李欢脱下自己身上宽大的白色的衣服铺在她身下,他自己就赤棵着上身躺在草地上。 “哎,李欢,你这样,有蚊子咬你。” “胡说,哪里有蚊子?” 这里的草地上,草、野花间杂,是按照相生相克来保留的,没有丝毫蚊子的嚶嘤嗡嗡之声 她不说话了,枕在他的手臂上,右边的脸完全贴在他的大的掌心里,像一只慵懒的猫咪,闭着眼晴,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被他们抓住的?” “呵呵,我去找你,他们自然也在找我,于是,就这么来了。还有什么比地震更好的机会呢?现在,我们两个都是‘遇难者‘了,他们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麻烦了。 “你又是怎么见到‘冯妙莲‘的?” 他淡淡道:“我们的一个熟人而已她不过是应邀和几个影視学院的学生一起演了场戏而已。” 尽管置身这样的环境,冯丰还是觉得微微有些出乎意料,长叹一声,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人都是很复杂的呵呵,我这才明白,从古代的宫斗到现代人的职场官场争斗,人性一直是不曾改变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中国人的遗传基因就是这样,男人和男人斗 ,女人和女人斗,女人和男人斗……你没看到,电枧屏幕上天天播放的帝王将相大戏,哪一部不是权谋和厚黑学的现身说法?几千年了,想改也没得改,也许,我们每一个人的骨 子里都是贪婪而自私的……” 她嘟囔道:“你干吗发这么大一通感慨?” 李欢还没回答,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名护工模样的年轻人来到了身边,脸上是那种机械而标准的神情:“二位,天黑了,请回去用晚餐……” 李欢笑起来:“日落而息,看来,在这里呆着还不错。” 冯丰也眨着眼睛:“免钱饭也没有这么舒适的,我正好可以不用辛苦挣钱了,呵呵。” 李欢pk黑衣人 年轻人对二人的调侃充耳不闻,依旧是刻板的语调:“二位,请吧。” 他的这种神情,令人想起陈列橱窗那些毫无生命的模型,李欢盯了他几眼, 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冯丰倒因为见了许多次了,再加上刘子业那么古怪的样子都见到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淡淡道:“我也饿了,要吃饭啦” 李欢点点头,抱起她往里走。 这期间,周围的环境布局,他已经详细地观察过了,这片巨大的草地四周都是数丈高的围墻,围墻上还是密密麻庥的电网,仿佛与世隔绝他寻思,这里应该是什么管制区域,不然不会戒备如此森严 心里忽然大感恐惧,如果这样的一个研究场所,有官方背景作为掩护,里面的人在此胡作非为,更是会鲜为人知,单单指望叶嘉,自己和冯丰,哪里还能逃得生天? 草场的四围还有密密丛丛的树林,在夜色下看来,仿佛隐藏着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一双绿幽幽的眼晴一闪,隐隐露出一头,他一看,竟然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藏獒,看样子, 这里不知潜伏着多少这样的“警卫”。那种安保看似不经意,却装了最严密的监控系统,可不是做做样子,比任何铜墙铁壁都严格,要从这里逃跑,简直毫无可能。 年轻人还刻板等着二人,李欢也不磨蹭,抱着冯丰进了那道虛掩的门,这时才发现,这道门并非“虛掩”,而是指纹控制的,显然,自己和冯丰都被经过了特殊设置,才能随意通过 门里已经亮了灯,是那种极其柔和的米色,二人刚进去,年轻人刻板的声音又响起:“请二位各自回房问” 李欢笑起来:“我们就在一起,你告诉你们的主子吧” 年轻人侧身,拿着小型的对讲机说了几句话,他讲的是一种极其偏僻的土语,二人一点也没有听懂他说的什么,只看到他很快就走过来,仿佛得到了指示: “行,你们就一起吧 。” 李欢抱着冯丰走进去,才发现她的“房间”,完全跟自己的一摸一样,都是那种超标准的无菌空间一一这时,房间的窗子已经打开了,是一扇隐形的气窗, 从外面控制的。 正常人肯定无法长期生活在无菌空间,也许是见冯丰身体不好,他们另有计划,就将这个房间“开放”了, 还能够进进出出,当然,活动范围永远只能局限于房间和草坪的距离。 铺着雪白台布的桌子上已经摆了几碟小菜,色彩鲜艳,看起来十分精致,也搭配得极其健康,令人很有食欲 有种很诡异的气息,两人几乎是同时回头,只见对面的墻壁上,突然多了一幅画是那副非常著名的《最后的晚餐》。 两人面面相觑,李欢看出冯丰拿着筷子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笑起来,夹一筷鲜嫩的蕨菜給她:“任他装神弄鬼,我们先吃饱再说。” 她想起刘子业,忽然有些吃不下去,只强笑着吃喝起来,觉得每一粒饭下咽,都跟石块似的,根本吞不下去。 “你吃这个”李欢依给她另挑了一些菜 她轻轻答应一声,但见李欢一点也不慌乱,这给了她很大的镇定和安慰,真正笑起来,低声道:“我没有害怕了……” 李欢见她脸上神色緩和,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端起碗也大吃起来。自从冯丰失踪后,他简直貪不知味,刚刚经历了如此愉快的一个黄昏,哪怕是天塌下来也觉得无所谓了,在 她身边对坐吃饭,倒觉得跟在家里似的,觉得饭菜从未有过的香甜。 “冯丰” “嗯?” “以后我天天做饭给你吃。” “呵呵,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吃笋子炒鲜虾。” “行,我去青石桥买最新鲜的,呵呵。” 她的眼里闪出一丝喜悦的光芒,那是极大的信任一一尽管,知道是不能出去的,但是,她宁愿听到李欢这样说,宁愿听到他这样坚定的口吻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在绝境中,总是渴望出现奇迹一一明知不会有,也不妨碍这种幻想这是人的心理调节功能之一,因为这种“幻想”,人类才没有那么容易崩溃。 吃饱了,就倦了像某种豢养的肉猪吃了睡,睡了吃结果就是等待被宰杀了,给人类享用。 两人躺在床上,床并不宽,李欢身材高大,要在往常,一定觉得很拥挤,可是,现在两人贴身拥抱着,仿佛揉成了一个人,也不觉得拥挤,倒希望两人之间永远也不会有什么隔阂 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困了啊?” “嗯。” “那就好好休息吧!” “嗯,可是……”她抱住他的脖子,声音怯怯的,“我醒来后,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他笑嘻嘻地,“要不,你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我? ” “可是,我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呢……〃她嘟嘟嚎囔地,声音越来越低, “李欢,你不要睡着,我醒来就要看到你……” 他轻轻点头,她的声音已经模糊,听不清楚下面的字句了,陷入了一种病人才会有的深度困倦里。他下意识地举手在她的鼻端轻轻抚摸,只一会儿,她就睡熟了。 灯悄悄灭了,也是在外面控制的一一那是对待实验对象的方式,一切控制,光、水、饮食、运动便于观察和记录。 李欢在黑夜里静静地听着她有些微弱的呼吸声,才真正思索起身处的环境, 焦虑浮在心头,要如何才能逃出去? 见不到冯丰时,觉得死生好像都不是那么一回事:但见到她了,真的面临不可知的死亡,才发现心底是如何的恐惧希望活着,哪怕如最平凡最卑微的小人物一般活着,与她一 起活着就好。 监控器里,画面清晰,蓝天白云,绿树青草,彩蝶明媚,两个男女依偎着坐在在起,情意绵绵,仿佛这个夏季最好的一天 黑衣人“啪”地一声关了遥控器,很是不以为然:“为什么让李欢和冯丰在一起?”大口罩见他神情如此不悦,有些意外:“冯丰身子越来越衰弱,我是希望李欢能从心理上给她一些安慰,看有没有康复的可能有些心理调理的巨大作用, 连医学也没法解释,只能称之为奇迹……” “別给我提什么奇迹,立刻将二人彻底隔绝。” “是。” “安排见一次李欢。” “是。” 这是一间普逋的房间。说它普通,是因为里面没有想象中的七七八八的器械、工具甚至一些“怪物”,仿佛只是一间会客室,和其他会客室一样不同的是,这里只有一个主人位,下面既无沙发也无椅子,只在地上铺着一块地毯,请人席地而坐的意思。 主人位很高,李欢一眼就看出,习惯这样设立座位的人,一定是心里有非常强烈的〃唯我独尊〃的意识,并且早已养成了习惯 他想,主人原来要的不是“席地而坐”,而是“席地而跪” 坐在主人位的黑衣人,看不出高矮,身形,脸也普通,依旧是人群中一眼看去成千上万的那种大众样子。只是,这张脸上的神情有些微的怪异,虽然生动,却总给人人皮面具的感觉。 李欢立刻判断出,这不是他的本来面目。 他笑起来:“李某已成阶下囚徒,案上鱼肉,阁下为什么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 黑衣人淡然一笑:〃別失望,很快你就会見到我的样子,也不争这一时。” “阁下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有何贵干?” “想从千年死皇帝之身身上找到一些长生的奥秘” “没有人能够长生不死!” “你就是。你活了1500多年了 ,不也还没死?” 孝文帝拓跋宏公元499年死的,黑衣人说他活了1500多年,显然认准了他的身份。 李欢沉思一下,这怎么算好?说活了1500多年,可是,自己并没有经历过后来的隋唐宋元明清等朝代,而来现代也不过区区几年,这也好算活了 1500多年?这是什么算法 两双眼睛互相盯着,彼此审慎,彼此衡量,仿彿两把无声交锋的利刃,黑衣人顿了 一下,“你的目光如此锐利,说你不是孝文帝,我都不相信。” 李欢笑起来“要长生不死,你是在白日做梦”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道:“请坐” 李欢瞄一眼那张地毯,再看看黑衣人高高在上的坐姿,声音里满是讥讽:“看来你不仅想长生不死,你还想想称霸天下?你别忘了,这个全球一体化的年代,即便长生不死,也没有任何个人能够称霸天下了。” 黑衣人也笑起来,神色充满向往:“那倒不一定,不死之身加上千年累积的财富,只怕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俯瞰天下又有何难?” 一手遮天! 谁能遮住? 从未有哪一刻,李欢对男人的权利欲望如此反感,仿佛是一种顿悟无上的皇权,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往往是最大的罪恶制造者!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我活了 1500多年了,为什么不曾累积起无敌的财富和无敌的权利? 所以” “?” “即便你活了 2500年,我想,也未必可以得偿所愿 。”他悠然一笑,很随意地在地毯的一面坐了下来,盘腿而坐,黑衣人见他那种坐姿,心里一震,那是典型的面南背北,标准的帝王坐姿,就这么一个举动,仿佛将自己高高在上的主人位藐视得那么彻底。 这是他第一次遭到这种无形的强大的挑战,他冷笑一声:“果然是一代帝王,连坐姿都不曾忽略。” 李欢笑起来:〃你知道面南背北有什么好处?” “显示你的帝王尊贵? ” “错。你难道连地理都没有学过?地球自转导致日出日落,中国处在地球的北半球,所以住在这个面朝正南房子里的人就比较健康。在中国面南的房于都是由家里的长辈住的,也体现中国传统的“孝”。而作为九五之宗的皇帝,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样做的好处不过只是能多晒晒太阳而已……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你难道不知道?“ 如此简单的常识,世人偏偏大多数都忽略了,只知道帝王坐姿的尊贵,却不知道尊贵在何处,黑衣人听他如此贬低自己,不禁大怒:〃李欢,你逞什么口舌之利?”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常识,还是冯丰告诉我的……”刚来现代的时候, 他天天赖着冯丰给他煮饭洗衣服,还整天端着皇帝架子,在出租屋里时,每每都是这种“面南背北”的坐姿冯丰不胜其烦,狠狠地讥讽了他一顿,他才开始对一些地理常识有了浓厚的兴趣 “哦,冯丰告诉你的?” “她在很多方面,其实比我渊博。” 黑衣人随手按了下遥控器,画面上,蓝尺白云下,一对男女紧紧相拥,男人抱着女人,肯影清晰,面目模糊,但凭借他们的举动,完全能看出两人在做什么 李欢对这一幕一清二楚,夕阳下,他有意将冯丰“藏”在怀里,那个时候, 他正在亲吻她。这是两人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清醒时候两情相悦的亲吻!也是唯一一次最亲密的接触! 唇边,仿佛还残留着她唇上的香味,淡淡的,甜甜的,令人回味无穷。黑衣人道:“冯丰的确是个少见的聪明的女子,意志也出乎意料的坚强,本来,她这样的人,是最理想不过的实验对象……” “我认为,你们抓了她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 “的确,她的身体状况很不好,留下也没有大大用处哎,要是没有这段该死的录像,我也许会考虑放了她的……”黑衣人倣了个很夸张的手势,“李欢,你看看,都是你害了她,你后不后悔?” 揭穿真面目 李欢淡淡道:”你在替叶嘉出气?” 黑衣人不置可否。 “要是她死了,叶嘉绝不会善罢甘休。” “哈,李欢,有时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一个男人!是个男人,谁能忍受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我不认为叶嘉能忍受这样的事情,他只是一时不知道真相而已。” “冯丰不是红杏出墙,她早就和叶嘉协议离婚了,她是自由人,有权利做出任何自由的选择。” “既然已经离婚了,就是陌生人,叶嘉更没有必要再为她做些什么了。” “如果你这样看叶嘉,你就错了。他爱冯丰,比你想象的更加深刻。” “也许,短时间内也有一些怅惘,但是,世上女人那么多,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没有哪一个男人一生只爱一个女人的。世界上,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只有女 人才会相信爱情,女人也很自大,总是认为自己会成为某一个男人的最后一个女人,殊不知,这本身就是可笑到极点的事情… … “ “这有什么可笑的?冯丰就是我的最石一个女人了!” 黑衣人故作惊讶:”哦?孝文帝陛下三宫六院,你其实最不应该如此。哈哈,我倒忘了,野史是怎么记载你的?说你是历史上第一个被皇后气死的皇帝,为什么?因为你的老婆出轨了,可你偏偏还不肯杀她,要等到死后才赐死她。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你们都没有死,是来到了现代… … “他牢牢盯住李欢,”到现在你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李欢从容地点点头:”对,我就是北魏孝文帝!” 黑衣人的脸上迸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芒,兴奋、期待、惊奇、喜悦… … 明明已经调查了很久的事情,但真的从李欢本人口中得到证实,这种狂喜,简直比审讯七个小暴君来得直接得多。 “我是孝文帝!可是你呢?你又是谁?如此关心叶嘉的人会是谁?外面大名鼎鼎的富豪、慈善家叶霈?还是这个浩大地下室里神秘的主使人?你的真正身份又是什么?” 黑衣人纵声大笑起来:”叶霈也好,其他人也好,姓名不过只是一个代号,你管我是谁?” “你竟然连承认自己身份的勇气都没有?我真是高估你了。既然如此,朕就赏赐你一个绰号一一黑衣人!” 他并不理睬李欢的讥讽:”你知道我生平所长是什么?” “偷鸡摸狗?j滛掳掠?” “医术!我五岁开始随师父上山采药,到20 岁时,医术已经超过许多老中医。不过,我后来选择了经商,若不是如此,我会成为一代名医。” “是吗?我认为名医不会如此贪婪。梦想长生不老的人,又会有多大的胸怀去悲悯人类的痛苦?每一行的大成功者,需要大的能量,你的贪婪的能量足够,所以能赚钱,不过, 说到济世救人,却是差了一截。比如叶嘉,他才是这方面的伟大人物… … ” 他不以为意:”你这是庸人意识,我们要进行的却是伟大的事情。这里是亚洲最大的‘灵异奇人’研究基地,得到了最强有力的秘密组织的支持,保护严密,全世界知道内情的人不超过三位。人类至今对各种绝症束手无策,只沾沾自喜于一些小伤小病的治疗,而终究还是不能脱离死亡的痛苦。如果我们能打开这个僵局,你想想,这是多么伟大的成就?” 在一些发达国家,都有类似的科研基地,诸如研究飞碟啊、外星人之类虚无缥缈的事情,并不稀奇。现在黑衣人的这个组织显然也是类似的,只是,其中只怕他本人携带了私货,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而黑衣人,他透露得越多,就越是对自己的身份肆无忌惮,根本不在乎“暴露”不“暴露”的问题了。李欢心里更是恐慌,显然,自己和冯丰要出去的机会,几乎一分也没有了。 “孝文帝陛下,你最好还是乖乖地跟我们合作。” “如何合作?” “历代皇帝都喜欢炼制丹药,想长生不老,从我们收集的资料来看,显然有些人获得了其中一些很有价值的丹药,服用后造成一种‘假死’,我推断,这种‘假死’遇到一些契机后,就复活了,而你和刘子业等人,大概就是这种情况,所以,希望你提供这种丹药的来历和炼制,然后,我们还会解剖一些人的身体,研究分析… … ” 他说“解剖”身体,仿佛在说杀一只鸡一般轻描淡写。 李欢冷冷道:”我并不是追求长寿的帝王,估计你只能解剖我得出结论了。” “不,我们有足够供解剖的人选,你还有更重要的用途… … ” 他拍拍手,一群穿无菌衣的少年鱼贯而入。这些人显然没有得到冯丰那种可以到草地上活动的”优待”,整天呆在无菌室里,在强光照射下,已经快奄奄一息了。进来的只有萧昭业、萧宝卷、高纬和刘子业,刘子业走在最后面,当看到他时,李欢才瞪大了眼晴一一这个”怪物”还是刘子业吗? 他骇然地后退两步,叶霈似乎对他的举止很是满意:”陛下,你看刘子业如何?” 李欢勉强定了定心神:“还有三人呢?符生、慕容熙、刘煜呢?” “他们三个实验失败,死了。” 萧昭业等人似乎已经吓得麻木了,眼珠子一动不动地。那天他们追出去,“爱妃”自然是一场梦而己,“迎接”他们的,是刘子业,三人当场就吓晕了过去,醒来后,基本一直处于半痴呆的状态。 李欢又看看刘子业那样奇怪的身子:“你想把我也变成那样?” 黑衣人笑着摇摇头,似乎在欣赏他的那种骇然一一也欣赏那一众少年的骇然,“李欢,他们真的是南北朝那群穷凶极恶的小暴君?” 由他的口中说出“穷凶极恶”这几个字,不知怎地,李欢觉得很是可笑。 “其实,相比他们,我认为你本人更当得起‘穷凶极恶’这个词。” 他又扫一眼众少年,也许是因为人多,也许是因为李欢的出现,他们麻木的眼晴一个个有了愤怒的生机,凶恶、惊俱、残暴、逃亡… … 可惜,他们的身子都是软绵绵的,连快走几步都不能够。 “你们几个别这样看着我,难道你们以为害你们的是我?” 还能开口的三人愤怒地异口同声:“不是你是谁?” “是他!” 他指着李欢。 “如果你们所说是真,他掌握了一个神秘的遥控器,把你们抓到现代,那么,你们想想,害你们的是谁?这个遥控器又在哪里?” 果然,众人的目光立刻转向李欢,几乎要撕碎他,萧宝卷率先怒吼,“遥控器到底在哪里?” “恶贼,都是你害了我们… … ” “我们做皇帝做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放出来?天天被你奴役,为你做事情,成为你的奴隶… … ” “快交出遥控器,放我们回去… … ” “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 ” “小怜,你还我小怜… …”高纬嚎啕一声,就向李欢冲来,李欢躲闪不及,差点被他揪住,他一个扑空,就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时间,萧昭业和萧宝卷也嚎啕追打起来,李欢无法出手伤他们,只能一味闪躲,三个人早已没有什么力气,追打不着,干脆倒在地上打滚,完全是市井惫赖少年,哪里有丝毫万乘天子的气象? 黑衣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三人的嚎哭,又看看李欢的狼狈样,甚是得意:“看皇帝打架,还是第一次,安逸,安逸!” 李欢暗叹一声,这个老孤狸,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要把祸水引向自己。“ “李欢,说吧,遥控器究竟在哪里?” 看样子,他对遥控器的去向也异常感兴趣,也许,掌握了这个遥控器,打开那个巨大的地底迷宫,所能收获的,绝对比抓住这几个人要大得多。 李欢笑道:“你想,我怎么会告诉你?” “你别得意,我起码有100种方法让你说出实情,你要不要一一尝试?” “欢迎,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严刑拷打。” “事实证明,你们几个人并非想象的可以长生不老… … ” “那是当然.所以符生等人才被你整死了。” “如果你肯交出遥控器,我们也许可以考虑变一种方式合作.”叶霈眼晴发亮,“也许,你们都可以不死… … ” “听起来,是个相当不错的建议… … ”李欢苦笑,“可惜,遥控器早已不见了,连我都不知道撺到哪里了。”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但是,至少先把你和冯丰的故事讲一遍吧?比如,你们是怎么来到现代的… …” “我也是被莫名其妙地从地宫里放出来的,醒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某一天在街头邂逅了冯丰,才知道她变成了现代人。可是,那个神秘的地宫自他们7 人出来后就彻底消失了。你们也去勘测过的,应该知道,地宫不见了。至于原因,我也根本就不知道。就是这样,你可满意?” “你简直毫无诚意!” 他摊摊手:“你们不相信,那也没法。” 萧昭业等人一直都渴望知道自己等人的“来历”,现在见李欢根本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一个个几乎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他。黑衣人也露出失望的神色,挥挥手,一个人进来,带了萧昭业等人退下,那几个原本穷凶极恶的少年,跟在他身边,仿佛一群赶尸的人,被驱逐着僵硬地往门外走。 李欢目睹最后的刘子业的身子完全消失,强行压抑住心里想呕吐的那种感觉,忽然道:“我明白了,你并不想把我变成另外一个‘怪物’……” “哦,那你倒说说,你认为我会拿你做什么?” 李欢看看他的身子,缓缓道:“你今年60 多岁了,是吧?” “对。” “人的衰老先始于身体肌能的衰老,所以,你想换一个年轻的身子?然后继续长生不老下去?” 他笑道:“有这个打算,不过,我们还有一个项目在研究… … ” “什么项目?” “其实,我们在做的还谈不上研究,因为无法得出结论,只是一些资料的简单汇总。人是一种十分复杂的生物,每一个体都有着不同的遗传密码,全世界60亿人口,没有一个人 是完全相同的。所以说,人‘类’一一虽然是同‘类’,但每一个又是异‘类’,… … 人们常常说什么同类相残,其实,严格地说,这是异类相拚!” “哦?所以你想要从我或者冯丰的身上找出长寿的遗传密码,然后,应用到你本人身上,或者用于售卖高价?” “对。不过这个过程也许太漫长了,如果我们等不及,就会采取其他的措施……” 李欢明白他的意思,那是一种“急于求成”,刘子业就是代表。他道:“你要换了别人的身子,那么,这个人是你还是其他人?” “这也是我在思索的问题,比如刘子业,你说他现在是刘子业还是一只猴子?” 李欢回答不上来。 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我的身子你可以拿去,但是,冯丰,她的身子又有什么用?你应该知道,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现代人。也已经濒临死亡,你何不放了她?” “她的身子还可以研究遗传密码.” “我失踪了自然不会有人找我,但是,你别忘了,叶嘉一直在找她!” “哈哈,那就让他找好了。找累了,他就会自动放弃了。你要知道,他是叶家三公子、是大名鼎晶的叶嘉,天下不知多少美女肯排队跪着求得到他的青睐,一个冯丰,又算得了 什么?” “叶嘉不像你!其实,你根本不配有这样的儿子!” 他根本不理他的奚落,又一挥手:“孝文帝陛下,下去歇着吧,也许,很快就会用得着你这具身躯了… … ”他盯着李欢的身子上看下看一番,显然很是满意。 水性杨花 饶是强作镇定,李欢也被他的这种渗人的目光看得浑身仿佛起了鸡皮疙瘩,如一条蠕动的虫子在身体上爬过。 他忽然笑起来:”你想把我的这具身体拿来怎么用?” “你肩宽细腰,标准的倒三角运动体型,个子也恰到好处,而我们检测你的身体肌能,发现你全身上下并没有什么毛病,当然,除了你的头发白了之外一一其实,我们根本用不着你的头发,即使你没有长生不老的功能,但是,你这具完美的躯体也可以有个好几十年青春了… … ” “我明白了,你是想把自己的头换在我这具身体上?然后,等这具身体老了,又换其他的,如此循环往复?可是,换了身子,你还是你吗?” “不… … ”他好像一时想不出什么更恰当的说法,“人的衰老,脑部衰老得其实很慢,主要是身体的衰老… … ” 李欢打断了他:“脑部衰老得再慢,也是要衰老的。如果脑袋都换了,那你还是谁?” “医学一天天在发展,以后,也许有更先进的手段!” “好,你就等你的长生不老吧,我先去歇着。” 李欢挥挥手,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我要和冯丰在一起!” 他笑得特别得意:“想都别想。” “如果不能在一起,那我就毁掉自己这具身体。” “哦?” “你要相信,只要我想毁掉,绝对有这个把握。而你,我认为如果你得到一具残躯,就不那么完美了… … ” “你这是在威胁我?你可知道我平生从不受人威胁?” “好,那就走着瞧。” 李欢转身就出去了,门口,一个护工等在那里,这些人,都一副刻板模样,每个人看起来,面目都差不多。 在黑暗中睁开眼晴,身边是空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冯丰再四处摸摸,心里大急,大喊起来:“李欢,李欢… … 你在哪里?李欢……” 她坐起身,可是,这死寂的房间里,除了自己呼喊的回声,一点其他的声音都没有了,李欢不见了,他答应自己醒来就可以看到他的,他又毁诺了。喊了好一会儿,她颓然坐下,漆黑的夜里,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根本不曾见过李欢。 她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埋在膝盖上,整个空间仿佛都在缺氧,呼吸十分艰难。她咳嗽几声,一阵甜腥的味道涌上喉头,她想强行忍住,可是,怎么也忍不住,再咳一声,一口 灼热的东西就吐了出来。 虽然看不见,她却完全明白自己吐出的是什么,嘴角边,仿佛都还带着一股浓郁的腥味。身子一阵摇晃,仿佛坐不住,抱着膝盖的手和脑袋都在微微颤抖。 忧惚中,有人轻轻扶了自己一把,一只手在抚摸自己的头发,在悄然将遮住左边脸颊的浓密的长发拨开。 她遽然抬头,牢牢抓住他的手,这只手的感觉那么熟悉,修长、有力,掌心冷冷的,带着一种特有的温柔一一那是一种清冷的温柔。她无数次地握过这只手,在c 大的小别墅里,他每一次回家,自己最先接触的就是这只手一一紧紧抓住这只手,然后,是他用力的拥抱。 这是一种渗透到骨子里的熟悉的感觉,怎么也不会错。 心里一阵狂喜,她大喊起来:“叶嘉,叶嘉… … ” 是叶嘉来救自己了,是叶嘉来了。 可是,尽管遮住面颊的头发被拨开了,自己依旧看不到他一一黑夜,这该死的黑暗。她大声嚷嚷起来:“开灯,快开灯… … 叶嘉,叶嘉… … ” “开灯,快开灯啊… … ” 她嚷嚷得那么大声,可是,实际上,这声音异常微弱,只震得她耳膜翁嗡地,却传不出去分毫。 也不知嚷了多久,灯“啪”地一声开了。其实并没有发出亮灯的声音,只是她的想象一一因为她一用力,发现自己的手伸出老远,却如抓着一把空气。 她心里十分奇怪,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明明是清醒的。刚刚的确是叶嘉来过一一为什么,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强烈的失望压在胸口,她半躺在床上,仿佛喘不过气来,脸也变得紫红。 观察窗口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8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0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0部分阅读 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好一会儿,冯丰才发现这个窗口,茫然地看了几眼,她的思绪还沉浸在叶嘉来过这件事情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双眼晴正从窗口处仔细看着自己。 “你在叫叶嘉?” 这个声音听起来太过熟悉,她一时不明白是谁,绝对是认识的,可是,偏偏想不起来。她站起身,慢慢地走到窗口:“你是谁?” “可惜啊,可惜… … ” “可惜什么?” “可惜你这一声‘叶嘉’叫得太迟了… … 更可惜,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本来以为,你不是这样的女人… … ” 她愤怒地盯着那双眼睛:“我怎么水性杨花了?” “你是叶嘉的妻子,却和李欢发生j情,难道你还是清白的女人了?” 她细细地盯着那双眼晴,盯了好一会儿,忽然笑起来,然后慢慢走回床边坐下。 窗外的人,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也看在眼里,她的嘴角有着那么明显的血迹,脸色苍白,手背的颜色也接近于透明,将里面青色的血管也能一条条看得清清楚楚。 外面的人本来在严词斥责她,没想到她却笑起来,然后退回去,不做声了。 他的声音变得愤怒:“冯丰,你可是无言以对?” 冯丰的声音也是带着笑意,满不在乎的笑意:“我和叶嘉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跟李欢有过什么暖昧:现在,我己经和叶嘉离婚了,李欢也好,其他人也好,无论我要和谁在一起,都谈不上水性杨花…… 我不像你,在外面养了许多女人,却拖着自己的妻子,死也不肯离婚。” “你胡说什么?” “我亲眼看见过你的‘j情’… … ”她将“j情”二字吐得十分清楚,“有一天早上,我在浣花河边的一间酒店外面,见过你和一个年轻女人… … ”她笑嘻嘻地,“在你们 这些上流人看来,是不是你们这就叫风流,而我一个离婚女人要再婚就是下流?对吧?” 为妻子拼尽最后一口气 “哦?你见过我和一个年轻女人?你以为我是谁?” 她的声音十分轻蔑:“我管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藏头露尾、好色贪花的小人而己。” 那个声音顿了一下:“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用金钱享受了一个又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女,就是正常的生理需要?就是风流倜傥男人本色?” 他好像极有耐心,很认真地在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如洗脑的专家:“这个社会对男人和女人的要求是不一样的,因为男人做出的贡献比女人大,男人承受的压力更大,是男人 在推动生产力的发展,理当获得更多。这是历史的传统,你必须接受… … ” “抱歉,我不像你这种社会名流,需要社会认可,披着仁善上流之名,行着龌龊不堪之事。我不在乎,只要俯仰无愧于心,社会认不认可,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你需要叶嘉认可!因为叶嘉还爱你。而你们还只是协议离婚,没有正式离婚……” 她一时没有做声一一因为叶嘉还爱你! “冯小姐,我认为,背弃叶嘉,是你一生中最错误的选择。这桩婚姻带给你的经济和社会地位、身份的提升等等现实利益先不说,即使现在,就因为你愚蠢的选择,所以,连活着出去的可能都没有了,我最恨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你非死不可… … ” “我没有背弃叶嘉!是你们逼我的!一直都是你们在逼我……” “谁拿枪指着你和叶嘉离婚了?因为爱得不够才会分手。如果你真心爱他,怎么会不为他忍让坚持?一点婆媳之争,林佳妮的破坏等等,在我看来,都是你在小题大做,毫无器 量。为了嫁入豪门,多少女人忍受了比你不知大多少倍的委屈,你凭什么就忍不得?难道林佳妮忍受的委屈不比你更大?她一个千金小姐都能忍受,你凭什么不能忍受?” “因为我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女人! 我认为不必忍受的,就坚决不忍受! 抱歉,我对嫁入豪门的欲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烈,如果不是因为叶嘉,你们那种龌龊的门第,跪 着求我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难道你就高尚了?你和黄晖是怎么回事?还有李欢,你可真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身边的男人一个个来来去去… … ” 她嘶叫起来:“就是你害死黄晖,是你害死他… … ” “黄晖是你害死的!如果你不水性杨花爱上他,他就不会死。你才是害他的凶手,他因你而死。” 她愤极反笑了:“我难道就没有权利爱他?” “你无权!有了叶嘉,你就没有权利再爱其他任何人了。因为你是女人,所以,你必须从一而终!即使要再嫁,也得叶嘉彻底休了你,等他另外结婚了,你才能改嫁!这期间,你爱上其他男人就是水性杨花,就是害他们!你说,你为什么要去害黄晖和李欢?” “刽子手,你这个害黄晖的刽子手。现在,你又要害我和李欢,你绝对会遭到报应的。” “你口口声声黄晖、李欢,你把叶嘉置于何地?” 她盯着外面那双飘忽的眼晴,声音十分平静:“黄晖也好,李欢也好,因为他们照顾我,爱护我、体恤我,在我最孤独的时候肯关心我,我害怕孤独!… … 呵呵,所以我会爱上他们。我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必要许多许多钱,但要很多很多爱… … 如果有人肯给我,我为什么不能回报以同等的爱?” “其实,这些,叶嘉以前也都给过我。他说。如果别的女孩子过马路都要人陪,小丰也不能一个人半夜三更回家’,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得到爱,所以,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可是,自他的母亲出现后,我就排在后面了。我和他的母亲成了天敌,我们因为他的母亲而争执、冷战,一次,又一次,爱,慢慢地就淡化了。甚至有几次冷战后,他都不回家了。就是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害怕,非常害怕,我怕叶嘉总有一天会不要我了,会因为他的母亲把我赶走、休掉,就象很多孝子一样。母亲只有一个,妻子却可以有无数个,母亲没了就没了,妻子没了还可以继续找… … “那时,我只想暂时离开,我想等他明白,等他来找我,想以退为进,我等着他给我打电话,等着他求我,知道我的重要,知道不能失去我一一可是,没有,他没有找我,连电话都很少给我打… … 我等啊等啊,渐渐地,就等得灰心了,心想,他一定有更好的女人,已经放弃我了… … “有许多次,我想主动给他打电话,可是又不甘,是自卑的,怕他认为是我在求着他。然后,有两次,我真的打了,却又打不通,那个时候我就死心了,当然,后来我才知道,那时他其实是去了非洲很蛮荒的地方,所以才打不通的。呵呵,如你所说,凭他的条件,他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呢?我本来就是高攀了他,却也想在他面前拿轿,也许,这就是女人的虚荣心吧。可是,有些女人是连虚荣心的条件都没有的,我忘了自己也没有条件,只是仗着爱!仗着‘以前’他爱我… … ”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内心最隐秘的想法、凄楚、惆怅、惶惑,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叶嘉、李欢、甚至好友珠珠,她从来都不曾提及过,那些藏在心底的对于情感的巨大的惶恐、忧虑、焦心一一 可是,现在对着一个谋害自己的人,对着自己的敌人,反倒如被下了蛊一般,一股脑儿地就说了出来。 “… …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也许还有父母亲友的爱作为支持,而我没有,所以需要丈夫全部的爱。这是我的自私… … 也许,也是我对叶嘉的苛刻期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对他的要求就是比别人更高?哪怕他有一点儿忽视我,我都受不了一一其实,自我父母死后,我经常遇到被忽视的情况,但是,我都毫不在意,只有叶嘉,我不能忍受他如此对我!不能忍受自己家里老是出现独断专横的婆婆、不允许出现他欣赏的红颜知己、田螺姑娘,什么林佳妮、梁小姐一一我不允许她们在叶嘉的眼里,比我更好更重要!… … 在自己的‘家里’生活,其实,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只不过,我忘了,那不是我的家一一那个家,要叶嘉说是我的才是我的,他说不是,就不是我的… … 他的母亲一再对我强调‘不’,而他却从没有肯定地告诉我‘是’! “ 屋里屋外都寂静无声,那双盯着她的眼晴也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道:“因为如此,所以你就背弃叶嘉选择李欢?你凭什么认为李欢就会做得比叶嘉更好?李欢也有过很多女人,比如芬妮。你凭什么就认为李欢会忠贞一辈子?我告诉你,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真正忠贞一辈子,只要有条件,追求享乐是人的天性… … ” 她摇摇头,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已经不担心这个问题了… … ” “为什么?” “反正我都不能活着出去了,叶嘉也好、李欢也罢,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一面了,我干嘛还杞人忧天瞎操心?如果他们都能活着的话,我只希望他们会很快忘了我。” “会如你所愿的!男人永远不会只惦记着一个女人,你要死了,他们可能会伤心一个月、半年、一年… …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灵药,凭借他们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你妄想他们记着你,简直是痴人说梦!你一个卑贱的孤女,又凭什么要他们一辈子惦记着你?你难道不觉得很可笑?” 冯丰也笑了起来,她也觉得有点好笑。笑容一僵,一张口,一口血就吐了出来,身子一歪,就倒在床上,急促地喘息着,可眼睛处是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口那双恶毒的眼晴。 “你是怎么认识叶嘉的?” “哦?” “你先认识李欢还是叶嘉?” 她陷入了思索之中,应该是同时认识的吧,自己是同一天见到迦叶和皇帝的,那天,他们是来”捉妖”的。 “叶嘉也知道你们的身份?或者,你一直瞒着他?” 她忽然明白过来,此人是在怀疑叶嘉的身份。如果他们认为李欢是”孝文帝”一一就想从叶嘉身上着手? 她冷冷道:“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叶嘉的身份?你是走火入魔了,无论看到谁都觉得像‘唐僧肉’,会不会某一天,你觉得自己也是某个长生不老的暴君?” “叶嘉真的不知道你的身份?” 他一再追问,她忽然尖叫起来,声音充满了恐俱,“你是不是连叶嘉都要一起害?” “如果他敢干涉我们的事情!” 她伏在床上,像一只奄奄待毙的小兽,想要跳起来,狠狠地咬他一口,可是,浑身都是软绵绵的,手几番握成拳头,又几番散开。 好一会儿,她猛地直起身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那么大力气,一下跳起来,几乎要跳到那个窗口上,这时,清楚地看见了那个人,那张脸一一 那是一张刻板无痕的脸,那么陌生,一双眼睛也平淡无奇,只是幽幽地发出恶毒的光芒。 不是叶霈! 竟然不是叶霈! “你不许害叶嘉!不许害他,你这个恶贼… … ” 她咕隆一声倒在地上,也不知道疼痛,只眼前一阵阵地金星乱冒。头发全部散乱着遮住了大半的面颊,而露在外面的一点,惨白如纸,嘴角边全是血迹。 “最后这段日子,你要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那个刻板而恶毒的声音忽然变了,带了几分怜悯和惋惜,“你其实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如果你不抵抗催眠术,你是会活下去的。唉,你说吧,想吃什么?看什么书?” 她没有回答,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快天亮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你喜欢什么植物花草,我都叫他们给你换。你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天天去草地上活动,有一片茉莉开了,你明天可以去看看……” 她不知道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屋子里的灯光悄然灭了。她在黑暗中大睁着眼晴,看不见光明,只能看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慢慢地流逝。残存的意识里,仿佛明白过来,这个神秘的人很希望自己死,但是,又不想亲手杀死自己!所以,他在等待,等待自己慢慢死去。 这是为什么呢? 可是,顾不得多想,脑子已经很迷糊了,恍惚中,总看见自己的父母、迦叶、黄晖……一个个,全是死去的人…… 好像自己慢慢也跟他们在一起了。她想,也许,死了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傍晚。 这几天突然热起来,地表温度大幅升高,站在地上,脚下仿佛有热气一阵一阵地冒出来。 隔着一道门,里面是一座人工喷泉,有飞溅的水花,但仍旧感觉不到凉意。喷泉旁边是一座女体雕像,很完美的曲线,显示出主人的审美趣味。 叶嘉抬头四处看看,每一处景致看在眼里,都更添焦虑,眼看天色越来越晚,他的神情也越来越不耐烦了。 一辆车子在门口停下,那道大铁门缓缓自动打开。 开车的粉衣女郎下车,见到走过来的叶嘉,吃了一惊,连看了好几眼,直到听到车里一声咳嗽,才醒悟过来,赶紧去打开车门,叶霈慢慢从车里下来。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儿子的突如其来,不以为意地笑笑:“你小子,这么匆忙催我回来做什么?我本来想躲余震躲足三个月的… … ” 叶嘉淡淡道:“余震早己过去了。我并不认为国外的海滩真的就那么有趣。” “等你到了我这么大年龄,你就知道,美丽的风景,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父子俩一起走了进去,满园花木扶疏,炎热到此好像自动降低了不少。在一间全木屋的房间里坐下,佣人端上冰咖啡,叶嘉喝一口,见父亲却是喝的一种养生的清茶。 “咖啡对身体不好,不宜多喝。” “我无所谓。” 叶霈看着儿子:”你三番五次给我打电话,究竟有什么事?说吧。” “小丰失踪了。” “哦,你早就说过的。不是什么新闻。不是说她做志愿者在山里遇难了吗?还没有找到遗体?” 他对“遗体”这个词很是反感,大声道:“不,她被人抓了。” 叶霈笑起来,很是不以为然:“你怎么一再说她被抓了?她又不是什么富家千金、政治要人,谁还会绑架她不成?绑架了又有什么用?” “跟她一起被抓的正有李欢。” 叶霈皱着眉头:“李欢怎么也会被抓了?” “芬妮给了李欢一套小丰在山里的照片,说是一些外国志愿者拍的,说小丰在山里,李欢就进山找她,遇到山崩,一行6人,除了李欢外,其他全部伤亡……” “如此天灾,你怎么知道李欢不是遇难了?山崩、滑坡,他又不是超人,怎么能躲开?” “不,我知道他是被人抓了。因为我在他身上放了个追踪器,他不是在出事地点消失的,而是在一段安全距离才失去联系的,跟其他人的死亡地点完全不一样,所以,我确定他 不是遇难了……” “还追踪器?”叶霈来了兴趣,“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难道李欢是某国间谋?” “他们不是什么间谍。据初步佑计是某一方面的神秘势力,想把小丰抓去做实验,而李欢是障碍,就一并扫除了… … ” 叶霈大是好奇:“抓他们做什么实验?他们又不是小白鼠。” 叶嘉仔细盯着父亲:“小丰生了一种怪病,导致血液检测异常,估计就是这样,被某一方面势力认为她异于常人,其实,她不过是生病导致了血变,如果得不到救治,很快就会死的…… 我怕她担心,以前并未告诉她实际病情,一直都在寻找合适的药物替她治疗…… 她现在情况很危急,我必须尽快找到她!” “你报警没有?” “报警了!现在警方却说他们是在山里遇难的,百般推诿。” “警方都做不到,你要我怎么办?” “警方的效率,你是知道的。爸,我只是求你,希望借助你的关系,帮我找到小丰和李欢,救他们出来,只要能救他们出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也不追究了…… ”他看着父亲,“爸,希望你看在我的份上,救救小丰…… ” 叶霈也盯着他:“先别说我有没有这个能耐。你已经和她离婚了!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不,我们并未正式离婚。所以,我们也算是夫妻。” “只怕她早已不把你当丈夫看了。” “但在我心目中,她永远是我的妻子!如果她被害了,即使我拼尽最后一口气,也会找出凶手替她报仇!” 爱的折磨 他这话说得十分简单,语气也十分平淡,仿佛早已经历了深思熟虑,却十分凄怆悲凉,想见内心是经历了怎样的拆磨和煎熬。 叶霈再次细细打量他一番,他的双眼显然因为严重的睡眠不足,里面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可是,目光却是炯炯的,仿佛陷入了一种亢奋状态,当然是他这些天不眠不休地寻找冯丰下落的缘故。 “儿子,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你?值得你如此对她?这天下比她好的女人难道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叶嘉没有回答,他无法和父母辩论这个问题,在这一点上,父母的观点是完全一致的,而他自己,谁知道那种内心压抑的痛苦?在母亲和妻子之间,自己一直是个不称职的“夹心饼干”,太忽略了妻子的感受,等明白过来时,一切几乎已经不可挽回了。可是,尚未考虑挽回的事情,妻子却失踪了,再也找不到了,他无法想象她如果真的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自己该怎么办,甚至连想都不敢多想,只是强打起精神,相信她还活着,相信自己能够找到她。其实,爱与不爱在乎心与心之间的感受,那种感受原也不足为外人道,最起码,无法跟父亲谈论这个话题。 “你找到她又能如何?她就会舍了李欢重新和你在一起?” “不,她跟李欢没有什么关系。” “你还替她辩护?” “不是辩护!我知道她有危险,当初,还是我将她托付给李欢,叫李欢照顾她的,她和李欢的事情,我全部清楚,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堪…… ” “儿子,你不了解女人,女人变起心来是很快的,她和李欢朝夕相处,怎么会没有超过友谊之间的感情?而且李欢对她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她可能做到对李欢全然无情?” 仿佛被针刺到了心底最隐秘的难堪和伤痛,李欢的笑声犹在耳边“谁错过谁退出”,自己错过了多少次了?每次她最危险的时候,自己几曾为她做过些什么?可是,此刻他怎能在父亲面前流露出哪怕是一丁点的情绪?他加重了语气:“她是我的妻子,我了解她。小丰,她只爱我,不爱别人。这一点,我完全清楚!!!” 叶霈听得他口口声声“妻子”,心里很是不悦,但知道儿子执拗,也无法,只说:“如你所说,那个神秘势力应该十分强大,我又帮得了你什么忙?” 叶嘉慢慢站起身:”如果你做不到 ,我也不强求。爸,我走了。” “你就这样子去找她?” “无论如何,我总要找到她。” 叶霈很是不安,站起来走了几步:“儿子,你如果贸然行动,也会陷入巨大的危险。他们既然有恃无恐地抓了冯丰和李欢,肯定就早有准备,你毫无线索,如何下手?” “这世界上再大的阴谋都会有线索的,如果一切都毫无线索,又怎么会被世人所知?” 他走到父亲身边,这时,父子俩都站在窗户边,此时天色已经蒙蒙黑了,外面只亮着一盏很昏暗的小灯。 在很潮湿的树丛低处,有一簇拳头大小的花,说不上名字,也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夜色的原因,那种花看起来仿佛是黑色的。周围还有一阵隐隐的香气,仿佛就是这种花散发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黑色的花呢?叶嘉苦笑一下,正要出门,忽见门口一抹苗条高挑的人影一闪,却是先前见过的陪伴父亲的女郎。 他大步走出去,那个女郎似乎并不想和他照面,却见他猛然站到自己身边,脸上露出羞涩的神情,年龄不过二十二三岁。 叶嘉看她几眼,又回头看看父亲,父亲好像对这种二十刚出头的美女情有独钟,身边来来去去都是这种类型的。 他想,这又会有什么乐趣?摇摇头,大步离开了。 一直等到他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女郎才走进屋子,垂手站在叶霈面前,这时,她的表情除了柔媚,就更增添了几分干练一一能够呆在叶霈身边的女人,除了服侍得他妥妥帖贴,自然还有女秘书的功能。 “明天有一个慈善活动邀请你去剪彩… … ” 地震发生后,他多次活动在慈善场所,甚至走访孤儿院,经常都是一幅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在外出之前,他也向新闻界发表谈话,表示一个真正兴旺的民族,其社会福利发展的重要性。长篇大论一番,仿佛这比他的生意和财富更为重要。 没有人知道,其实他异常厌恶这种“任务”,那比起他想象之中,自己需要掌握的东西,滋味实在一天一地。这次被儿子催促高调回c 城,一回来就被得知信息的慈善机构发出邀请,他不胜其烦,皱着眉头半晌没有应答。 女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慢慢走到他身后给他轻轻按摩起来。在成为叶霈的女人之前,她受过专业的训练,这双手很快在叶霈身上游走起来,叶霈舒适地闭上眼晴,想起儿子今天的来意和那种语气,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他显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果答应他,又该怎么办? 出门,电话响起,叶嘉才记得还有一个约会。 这是一个小型的私人聚会。派对的女主角就是那位丰姿绰约的杨女士。杨女士本来是个不喜热闹的人,也不知道为何最近热衷起了组织派对。 叶嘉自然没有任何兴趣参加此类派对,但是杨女士邀请,他却立刻就赶去了。杨女士独居一栋花园洋房,远看并不起眼,进去,才发现人类的生活可以优雅到什么地步。 她邀请的客人并不多,都是医学界和文艺界一些赫赫有名的人物,叶嘉在其中发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看来,杨女士很懂得客人的品味,简直是刻意安排那些有共同语言的 人一起交流,让每一个被邀请的人都觉得这是一场愉快的聚会。 杨女士穿一身浅紫色的旗袍,在座诸人多是“海龟”,见惯了鬼妹的蛊惑以及现代女子的飞扬跋扈,再看杨女士那种江南风格的纤细温婉,无不惊叹这种含蓄的属于东方的美,仿佛无穷无尽,每一个微笑,每一次举手投足,都透出一股难以言传的风姿。 叶嘉正在和一个熟人招呼,她款款走过来,手白皙丰腴得如一块上好的美玉,嫣然一笑:“叶嘉,来迟了啊?” “有点事情,路上耽误了。” 她轻抚着心口:“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正失望呢… … ” “杨小姐相邀,我怎会不来?” 叶嘉应着,心里却越来越没底,他刚来时已经仔细留心过洋房周围,并没有什么警戒的痕迹,她的那两名保镖也不见踪影。他完全是因这个而来,现在毫无线索,哪有心思呆下去?只想找机会打听一下就尽快告辞。 可是,看在其他人眼里,却觉得二人举止无比亲热。杨女士对他的青睐,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朋友们都认为这二人年岁相当,杨女士虽然是寡妇,叶嘉也是有过失败婚姻的男人一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叶嘉己经离婚的消息忽然传得满天飞,几乎全世界人都知道叶嘉离婚了。 他的前妻,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前妻失踪,更是没有任何人知道,一场地震之后,失踪几个无亲无戚的男男女女实在是不足为奇的事情,谁会有闲心去管这么多? 叶嘉微笑着举着酒杯喝了几口,找了个适当的话题,问了下杨女士的那些保镖,才知道有个保镖已经不做了。他已经回了老家,说是要娶妻生子了。 这是他今晚来的唯一目的,立刻就寻思要告辞了,杨女士微笑道:“听说你身手很不错?” “传说总是夸大其词,不足为信。” “叶医生你谦虚了。” 一个朋友走过来,他刚从国外回来,还不知道那些八卦,只问:“叶嘉,你夫人呢?太神秘了,我一次都没有见到过,怎么不一起来?” “我妻子有点事情,以后会一起来的。过了这些日子,我一定带她跟大家聚聚。” 一旁的杨女士听得他并没有离婚,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又有点奇怪,叶夫人恨不得宣告天下自己的儿子早已离婚了,为什么叶嘉又说没有离婚?难道有没有离婚这种事情,也还有两种说法? 叶嘉敷衍了几句就提出告辞,很低调地离开了。杨女士这个派对本就是为他而筹备,没想到叶嘉如此匆忙地离开,只打起精神应酬一下,来宾们也很快就知趣地告退了。 叶嘉匆匆出门驾车离去,那名神秘的保安终于有了“下落”,可是,他真的回了老家?车子越开越快,路过送仙桥时,他想起什么,车子拐进去几十米,才发现那间卖小古玩和首饰的小店已经关门,上面贴着几个大字:“暂停营业”。 他心里一惊,自己一直有注意这间小古玩店的动向,没想到他们下手竟然如此迅速。他立刻拨打萧昭业的手机,提示关机,再打其他二人的电话,也是同样反应,立刻明白,这几个人也失踪了。 他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租车行,很快租了一辆普通的车子,开着就往回走。在前面一条街处,他将车停下,快步往杨女士的别墅走去。他已经来过这里,知道这里的大致布局,便选了花园一角,刚在一棵大树下藏身,只见黑夜中人影一闪,竟是一人早已在这里排徊。 他记性过人,单看这个身形的高矮,虽然黑夜中看不清楚面孔,也一下判断出,此人正是回老家“娶妻生子”的那名保安。 他心里很是奇怪,这个人鬼鬼祟祟地徘徊在这里干什么? 那名保安呆呆地在阴影里站了很久,一直望着窗口,叶嘉悄然看去,只见窗口上倒映出杨女士的身影一一他忽然明白过来,敢情这名保安迷恋上了女主人,但是,他和女主人之间的差距不啻于非洲和欧洲的区别,所以只好偷偷看一眼就好。 叶嘉心里一动,一点也没有惊动他,过了好一会儿,陆续有人出来,看来派对结束了,窗边的倒影不见了,不一会儿,灯也熄了,女主人显然已经休息了。这名保安这才纵身 闪到一边,敏捷如狸猫,很快走出去,穿过一截矮的花丛,上了旁边的林荫道。 叶嘉立刻追上去,只见他上了一辆很普通的车,往城外而去。 这是城南一片环境很好的度假村。度假村背后是一条河,以河为界,对面则是独立的单元洋房,并不太豪华,也不太引人注目。 那个人径直去了其中的一栋,夜深人静,叶嘉注意到他并不是拿钥匙开门,也不是敲门,而是从其中一角翻进去的,显然是不想惊动任何人。看他的动作,十分熟练,仿佛是习惯了的方式。 他一进去,叶嘉也学他的样子,纵身就跳了进去。 里面是一片不大不小的花园,花园里种植着密密麻麻的矮树,虽然不高,看起来却是阴森森的,遮挡了很多光线。 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 叶嘉悄然闪到窗边,只听得里面有低低的对话之声。 对话之声极低,一句也听不清楚,他正要再继续往前,忽然听得门”吱呀”一声推开,然后,就是那名保安出来,在他身边,还跟着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人。看两人的神情, 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仿佛是被胁迫的。 叶嘉不动声色加快脚步,从侧面绕了过去。 车子往郊外开去,出城后便开始加速。叶嘉伏在车下面,只能依稀辨认出这是往城北的方向,但是路径却一点也看不清楚,他整个人贴在车底,贴得如壁虎一般… … 东方的天空刚露出第一缕晨曦,冯丰就醒了。 神秘的人好像是大发善心,要她最后的几天过得舒适一点,她换了房间,住到了一个相当宽敞的,连着阳台的小单元。房间布置得十分舒适整洁,不再是无菌室那种单一的白,由两三种很悦目的淡雅的色彩组成,甚至连床单的颜色都做了精心的设计。外面的阳台兼了书房的功能,一排整齐的书架上放着几十本各种各样的书,还有一个液晶电视,可以收到最齐全的数字节目,看起来,倒不像“囚房”,而是十分雅洁的酒店房间了。 她想,李欢是不是也住在这样的房间?如果是这样被囚禁,那日子倒也不算太坏。只是,李欢究竟被关在哪里,究竟会被如何处置,她一点儿也不知道。 她穿好衣服一一衣服也换了,是一种米色的衣服,略显宽松,但很舒适,柔软地贴在身上,就连鞋子也是那种特制的软缎花底,走在地上,悄无声息,十分轻便。 有了电视,就知道时间了,她看看,还差几分钟才到6点,推开门,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就见到那个神情刻板的年轻人,垂着手,慢慢地走过来,“冯小姐,你早餐想吃什么?” “稀饭、昔黄瓜、辣白菜,这三样就行了。” “行,7点吃饭。” 冯丰点点头,看他走开,心想,自己这样,倒真的如住酒店的上帝一般,这样一想,她就忍不住笑起来 那个人已经走出一丈多远了,听得她笑,又回头,很惊讶的神情,完全不明白这个已经快奄奄一息的女子,究竟有什么值得可笑的。 外面就是那片柔软的草地,这几天c城气候突变,整天阴风惨惨的,完全不似夏日天气,穿长袖衬衣的人都觉得胳膊冰凉冰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地震后遗症的原因。 原本刚有一丝太阳的影子,可是很快被云层遮住了,天气阴沉沉的,又不是要下雨的那种阴沉,而是凉爽的一个阴天。 草地上都是露水,没法坐下,冯丰就沿着左侧的草地随意走走。左侧有一片花圃,并不大,里面大多是茉莉,正是茉莉盛开的季节,那种香馥的气息靠近了,在鼻子里扩散, 说不出的清爽宜人。 冯丰再走几步,前面是浓密的树林,土地潮湿,忽然,她的目光被旁边的一小盆“黑色”的花所吸引。 花怎么会有黑色的呢?应该是假花吧? 她大是好奇,几步走过去,正要弯下腰细看,却听得耳边一阵细细的声音,仿佛是有人焦虑地在喊“小丰、小丰… … ” 她遽然抬头四处张望,四周都是空荡荡的,自己天天在这里活动,几乎没有见过那张刻板的面孔之外的其他任何人,怎么会听得有人叫自己? 她倾听好一会儿,声音不见了。她弯腰又要看那盆假花,那种隐隐的声音又响在耳边“小丰…… ”,那是叶嘉的声音,错不了,绝对是叶嘉的声音,仿佛不是从外界听来,而是从遥远的天际传到脑海里,再到了耳膜,那么微弱“小丰……” 她心里一动,慢慢侧身往树林里面走去,在浓密的树林外面是高高的围墙,高高的电网,而叶嘉,他是否就在外面? 我死不瞑目,你不许幸福 这个喊声越来越急,仿佛在林间一阵一阵的回荡:“小丰,小丰…… ” 树林里并无人迹,也无小径,好像平素罕有人至, 冯丰顾不得辨别方向,只一个劲地往声音的方向跑,心里想着“叶嘉,我在这里…… ”却总是喊不出来,声音滑过嘴边,也被奔跑的风淹没了。 这是一个异常古怪的夏天,清晨,逆着的凉风,若有似无的声音,终于,冯丰跑得累了,风还是风,树还是树,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音,没有叶嘉,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她靠在一棵不知名的阔叶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堵塞,仿佛一口气回不过来,立刻就要倒下去。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心想,自己最近幻觉严重,老是恍惚中出现和叶嘉的一切, 逆着的凉风,若有似无的声音,终于,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音,没有叶嘉,濒临死亡的人,没能见到所记挂之人的最后一面,总是心有不甘,死不瞑目。 自己连叶嘉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此刻,他的好,他的坏,他的笑脸,他的温存,甚至他偶尔的冷战和冷漠……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深刻的怀想。 她不知怎么又想起林佳妮、梁小姐,还有大口罩给自己看过的那段录像,录像带里,叶嘉和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士亲密谈笑,当然,还有叶夫人! 她心里忽然恐慌起来,自己死了,叶嘉慢慢地一定会爱上别的女人,娶别的女人为妻,只会在非常偶尔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也许也只是淡淡的。 人们总以为一生都会对初恋的情人念念不忘,但是等时间过去了,他们有了妻子或者丈夫,有了儿女、孙子孙女…… 一家大小,幸福美满,谁还会记得初恋的那个人? 人们总是和他(她)的妻子或者丈夫合葬在一起,而不是和初恋情人合葬在一起,所谓生不同食,死不同|岤,世上哪有永恒的爱情这一说法? 原以为早已释怀了,一切都已经放下了,可是,第一次爱的人永远是胸口的刺青,是一辈子的记号,这个时候,突然恨起来,忿忿地啐了一口在草地上,喃喃道:“叶嘉,我 希望我死后,你活得不幸福,一点也不幸福……” 一阵风起,一片阔大的叶子飘落到她的头上,顺着面颊跌落下去,不远处,一张刻板的脸孔仔细盯着她,看她低下头流下泪来,一滴泪水恰好滴在那片树叶上面,随风一吹, 树叶和眼泪都飞了起来。 她浑然不觉有人监视着自己,好一会儿才抬头四处看看,只觉得腿那么软,仿佛挪都挪不动。 她慢慢往回走,经过那张刻板脸孔的身边时,她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忽然又想起那盆黑色的假花,又过去看看,因为树林里潮湿阴暗,这盆花并不太起眼,可是近了,才发现这花十分古怪,根茎花叶几乎是全黑的,但养护的花盆却是汉白玉的,花瓣是单层的,仿佛太阳菊的变种,上面还滚动着露珠,透亮的黑色和晶莹的水色,看起来特别剔透。 冯丰心想,这盆假花做得可真是别致。 她蹲下去,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古怪,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一掐,竟然掐下一片叶子来,上面滴出一种模糊暗红色的汁液一一这花竟然是真的! 她小时候看过一本植物书,上面说自然界并没有黑色的花朵,至于原因,植物学家有几种不同的说法,其中流传得最广泛也最权威的一种说法是:植物由于要依靠昆虫来传播花粉,使生命延续下去,所以花朵也需有着能吸引昆虫的色彩和气味、而昆虫是不喜欢黑色的,所以,就算以前有黑色花朵的植物,也因为黑的条件不适应,而遭到了自然的淘汰,正因为如此,自然界是没有黑色花朵的,当然,日常中我们所说的“黑牡丹”,“墨郁金香”,其实并不是黑色,而是一种深紫色,因为在视觉上接近黑色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1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1部分阅读 才有此命名,但绝不可能是真正的黑色。 她抬起头来,细声问:“这是什么花儿? “长生花。 那个刻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她转过脸去,才发现这个人并不是那个年轻人,而是一个陌生人,身材中等,单从相貌,倒一眼看不出他究竟中年人还是老年人。 可是,那双眼晴她认得,正是那晚“道德审判”自己的人,是他,一定错不了,依照他对自己和叶嘉关系的了解程度,除了叶霈,她再也无法想象会是别人。 她有些意外,忽然就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扬起手,那个人退后几步,她扑了个空,收势不急,差点摔倒在地。 那个人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揭穿你的画皮!你别以为戴了个面具,我就不知道你是谁! “冯小姐,你可以把我当作任何你值得怀疑的人,我并不介意。 他语气平淡,却真正是那种掌控一切的睥睨,大有“你的命运捏在我的手里 ,怎么也翻不了天”的感觉。 这是强权下小人物的悲哀。 冯丰不再挣扎,目光看那盆花儿:“长生花?吃了就可以长生不老?既然如此,你还抓我们干什么? “这盆花来自苗疆的丛林里,是一位养盅的老人培育的,这位老人发现了它的延年益寿的功效,当然,绝不是广告用语吹嘘的那种虚假的养生,而是真正的‘延年’,因为他给三个人服用了,这三个人都活了约莫100 岁,而老人本身活了llo几岁…… ” 她冷笑一声:〃 110岁又如何?他终究还不是死了! 他不理她的讥讽,依旧道:“老人临终时才找到培育这种‘长生花’的秘诀,就是要找到和此花汁液相符的血液加以长期浇灌,只要浇灌一个月,再按照特殊方法服用此花,可以活到150岁以上,但是,老人认为天下根本就找不到这种血液,所以含恨而去了……” 冯丰不屑一顾:“活到150岁又如何?还不是要死. “我是5年前得到这盆花的,这五年中,我们试验过上万种的动物血液,甚至包括非洲原始丛林中的一种红色的蛇,但是,没有一种和老人留下的参考资料相吻合,然后,我们 的研究转向了人类的血液库,调查过千万计的血液库存,但依旧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人的血液合适……” “然后,你们找到了刘子业等人?还有李欢和我,我们谁的血液符合? “冯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刘子业等人的血液当然都不符合,李欢也不符合……” “我就符合? “‘长生花’无毒,但是,所有沾染到它的汁液的生物都会昏迷,因为它的汁液有令人晕厥的功能,但并不致命……” 冯丰心里一寒,自己无意中用手掐一下花叶,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的血液检测本来就异于常人,现在对‘长生花’的反应又如此奇怪……”他的眼晴亮起来,像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本来你身体极差,我以为已经留你无用了,任你 自生自灭就好,没想到啊,没想到…… 冯小姐,你令我们避免了一场极大的冒险… … ” 冯丰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她看看那黑色的花,多看几眼,觉得很是伤害视力,仿佛是什么不祥的妖物,“佑计你本来以为李欢才是长寿源,打算把李欢的身子换给你,可是,你又怕手术万一有风险,不敢接受哪怕是一丁点的风险…… 现在,你准备培育‘长生花’来替代这种风险? 他以微笑来默认。 “既然你不想变成双头狗,那何不放了李欢? “你太愚蠢了,放了李欢泄露秘密不说,而且,李欢是存活千年的孝文帝,这一点,比‘长生花’更值得研究…… 我怎么会放过他?长生花再强也不过只能活150 多岁,150 岁后又怎么办?难道我会放弃一个活生生的千岁例子? “你真的相信李欢是孝文帝?天下哪有这样滑稽的事情? “刘子业等人口供一致都称自己是皇帝,李欢能遥控他们,显然不是泛泛之辈,更何况,李欢本人也承认自己是北魏孝文帝了,我早就派人查过他的底细,他和刘子业等人一样,只有这几年的活动记录,前面的二三十年,完全是一片空白,他是没有‘过去’的人!冯小姐,我好奇心重,而且乐于接受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并非你想象中那种一成不变的老顽因…… ” 她冷冷道:“这一点我完全相信,否则,你也不会异想天开地相信什么长生不老了,千百年来,多少人渴望长生不老,可是,几个成功的? “那是他们既没有长生花,也没有抓住活了千年的孝文帝! 他大笑起来,十分得意:“我不止是为自己着想,更是为人类着想,如果成功,这难道不是人类飞跃进步的一项伟大贡献? “预祝你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我要先去吃饭了,再见。 冯丰转身就走。 刚走几步,听得一阵悦耳的铃声,非常小,仿佛那个人按了一个什么器具,很快,那个每天监视她的起居的年轻人就迎面拦住了她的去路。 神秘人几步走了过来,看着她:“五谷杂粮有损血液纯度,冯小姐,很抱歉,即时起,你不能再吃任何东西了…… ”他转向那个年轻人,“每天定期给她注射营养剂,然后, 立刻开始给花‘浇水’……” 一股寒意从头淋到脚,冯丰浑身颤抖起来,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一根极其微细的针管已经扎进了她的胳膊,她完全动弹不得,然后,一副担架模样的东西放到了那盆花的旁边,也不知道是药剂的原因还是吓软了手脚,她瘫在担架上,四肢无力,只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极其细小的管子从自己的手腕上连接到了那盆花的根部,竟是人在对花“输血” 年轻人安排好一切退开了。 那张刻板的面孔十分得意:“冯小姐,你命不久矣,我们不能再等待了,希望你能坚持一个月,要以强大的意念坚持住,否则,就不能在这项伟大的医学奇迹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我一定会在医学史上留下你的名字,千百年后,人们会记着你的名字…… 痛苦不长,每天只需要输血10分钟,要的血不过50 ……” 冯丰根本无心听他罗嗦,这种花只适合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生长,所以,她得“将就”花,日复一日,直到一个月…… 直到吸净自己身体的每一滴血…… 第一次,她在这个囚禁的天地想到自杀,她紧紧咬住自己的舌头,却发现牙齿完全无力,仿佛只能轻轻添一舔,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尖利的牙齿也变成了无用的稻草。 她完全绝望了,耳边忽然响起那么凄厉的喊声: “小丰…… ” “冯丰…… ” 也不知道是李欢的声音还是叶嘉的声音,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车子终于停下,伏在车盘下面,叶嘉眼前一片黑暗,这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仿佛车子又驶进了一栋不知名的高大建筑物前,没有路灯,伸手不见五指,冷嗖嗖地吹着,完全 不似夏日光景。 手脚都快麻木了,他听得保安推开车门走下车去,然石开了另一端的车门,车上竟然是两个人,他完全没有察觉另外一个人是什么时候上去的。 他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头,这个坐在车上的人物一定很关健,可是,他却只能一动不动地伏着,根本看不到丝毫光景。 几乎是无声无息地,那个人己经进入了某个地方,叶嘉也来不及出来,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保安已经拆身回来,立刻开了车就走。 这次,车速异常快速,叶嘉觉得大不对劲,顾不得多想,下意识地就从车里弹出来,反手抓住后座的门把手,用力一击,窗玻璃应声而碎…… 保安立刻回过头来,手里拿着一把小口径手枪,只是,叶嘉的动作比他快了一秒,一拳就击在他的手腕上,手枪立刻掉在了座位下面,方向盘一歪,车子就往边上滑去…… 此 时,借着车上微弱的灯光,叶嘉发现前面竟然是一条河,车子失去了方向,飞也似的向河边的栏杆撞去…… 保安也急了,立刻反转方向盘,车子刚挪回一点儿,却听得车窗里响起一声“滴答”的声音,这声音那么怪异,一下一下…… 立刻,叶嘉看见前面的音箱处,有一道细细的红 色光芒一一这是一种定时炸弹! 他大吼一声,保安也发现了,几乎是立刻就丢下了方向盘,叶嘉一屈身,就从刚砸开的窗子跳了出去,保安刚打开车门,只听得“轰隆”一声,车子就冲进了河里,可是,并 洗有预想之中的爆炸声,叶嘉急忙冲到河边,保安己经没了踪影,显然来不及跳出车门就随车掉下去了,此时,天空己经露出一丝鱼肚白,这条河水流湍急,加上近日洪讯严重, 车子沉浮几下就不见了踪影,想是被冲走了 他立刻转身按照记忆中的路程往回走,前面是一条分叉处,前、左、右三条路,他想了想,立刻往左边的一条路跑去,他边跑边思索,难道是车里的人已经察觉了自己的踪迹?但是可以肯定,他们早己打算杀了那名保安灭口。 好像要下雨,又下不起来,天气暗沉着,他加快了速度,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微的嘶喊,那么凄楚:“叶嘉…… 叶嘉…… ” 是小丰在叫自己! 小丰在这里,一定就在这附近。 他侧耳倾听,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他立刻发现不过是一种幻觉,可是,即便是幻觉也那么真切,他的心跳得几乎要涌出胸腔,她那样凄楚的叫自己,一定是受了很大的拆磨。 他四处看看,发现前面是一片很偏僻的丘陵山区,c 城是平原,但是出城不过几十公里,便都是这种丘陵地带,层层起伏。 他再往狭窄的机耕道走一程,前面豁然开阔起来,心里一动,感觉中,这里就是刚才下车的地方,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片浓密的树林,许多都是参天的古树,遮得光线十分昏暗。 他拿出随身的一支特制小手电一扫,树林里透出一种隐隐的监控红光、紫光,他吃了一惊,这荒无人烟的树林里竟然戒备森产,外人休想闯进去分毫。 他赶紧往前走,一路走一路观察,终于在几棵上百年的银杏树之中发现了一丝缝隙,他立刻闪身进去,树林很宽,越往前走,监控越是严密。 又通过一棵古松时,他不敢再往前走了,这时,才发现前面居然是一座高大的围墙,一般的围墙高度不过3 一5 米:可是,这里的围墙竟然高达十米左右,上面边有密密的铁 丝网。如此戒备森严,他立刻明白,这里一定是某种特殊的管制区,看样子,规模极大。 冯丰怎么会在这里? 他悄然又往前走两步,思虑着如何才能进入那座高高的围墙,要在重重监控系统下潜进去,简直难如登天…… 房中术和药渣 他后退了几步,情知,如果循正规途径,这样的铜墙铁壁也能进去,但是,他已经疑心冯丰被关在里面,如果他们就是幕石黑手,正常的寻访显然毫无意义。 他思索了片刻,悄然拿出另一支小手电扫描一下,然后纵身往一裸高大的古木攀援而上。攀到宽大的枝桠处,距离高墙还是遥遥无期,何况还隔着电网,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形。他慢慢爬下来,再看看四周,忽然心里一动,就飞速往左侧跑去… … 李欢在宽大的床上醒来。 刚睁开眼晴,两名身着宫装的婢女就拿着衣服过来,一边一个服侍得十分周全,她们的行动举止,完全是按照了宫廷礼仪,仿佛在拍摄什么古装剧。他哈哈一笑:”竟然还有如此享受,真是不错,叶霈,多谢。” 四周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两个少女的呼吸声。两人相貌姣好,但是神情却都十分呆板。李欢忽然想起某种行尸走肉,就是苗岭那种传说中的”赶尸”,那些人将刚死的人灵魂招回来加以控制,叫做”养鬼”,强大的巫师可以役使这些人替自己服务。 他忽然伸出手臂,一边一个抱住了两人柔软的腰肢,两人身子一僵,他哈哈大笑起来,立刻放开了二人:”我还以为你们是僵尸,原来不是! 哈哈哈… … “ 二人对视一眼,跪下去,垂着头一声不吭。 “哦,你们还真把我当皇帝了?哈哈,那就服侍朕沐浴更衣吧。” “是。” 这是一间异常宽大的卫生间,里面摆放着一个特制的宽大的按摩浴缸。李欢走进去,目光并不是被浴缸所吸引,而是旁边立着的六名绝色少女。这些,无不是上等的美女,环 肥燕瘦,体态动人,每个人都只薄薄地披着一层纱,在香氛里站成一排。她们胸脯高耸,秀发如瀑,眼神、站姿无不动人之极,好像在等待他的检阅。 两名腰肢特别纤细柔软的女郎走过来,身上的纱滑了下去,露出滑腻白皙的大片肌肤,修长的大腿又匀称又结实,望之令人赏心悦目。 李欢却看着另外一名女郎,女郎小麦色的肌肤,ru房饱满浑圆,||乳|沟及其漂亮。而她的腰,那么软又那么细,好像一只手能够环抱过来,李欢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一对ru房,造物主仿佛将女体的美,在她身上最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要作为一个范本, 女郎见他看自己,轻笑着走过来,他一手摸在女郎的臀部上,手感极其华丽,仿佛摸在一种光滑的丝绸上… … 女郎一笑,三人已经簇拥着他进了浴缸。其他几个女郎也嘻嘻哈哈地一起下来了。 浴缸是特殊设置的,中间一个主人位,左右两边一边还有4 个位置,看来,这里的主人早己享惯了这种艳福,他一个人坐在中间 ,就可以轻易地簇拥着8 名美女。 旁边是一个旋转的酒拒,里面陈列着中外名酒、雪茄,从人头马路易十三到典藏几百年的国内名酒,其中竟然还有一瓶1787 年拉斐酒庄出品的葡萄酒。 喝酒的器具也从金盏、玉杯、水晶杯… … 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在这些包装精美的酒瓶旁边,却有一个坛子,并非什么上品,只是很普通的陶制坛子,不过坛子身上纹着很精美的龙凤,做工非常精细.上面用了特珠的藤条包装,颜色也很古旧。 李欢一看,就明白过来,这坛酒应该是随那批南北朝文物一起出土的,正是当时北魏宫廷的酒。那时的酿酒技术并不高明,度数也不高,许多酒才一二十度,跟现在喝米酒、 啤酒差不多,所以才能”李白斗酒诗百篇”,否则,真要喝了一斗50 度以上的酒,不醉死也成烂泥了,还谈什么写诗? 而乱世之下,当时的宫廷里的酒也并非大家想象的都是什么琼装玉液,还带着少数民族那种粗狂的方式,并不就那么美味。李欢来到现代,开了酒楼后,曾专门研究过一段时 间酒菜的质量,对洋酒和国内着名的大品牌都略知一二,品尝之下,很快分出高下,现代的酒比古代的其实要好喝得多、不过,酒的年份是很重要的,如果是出土的酒,保存了这 一千多年,即使是最差的烧刀子,现在也应该是琼浆玉液了。当然,还有比这个年份更早的酒,曾经出土过汉一代的酒,但是那瓶两干多年的酒被谁喝了就不知道了。 一名女郎见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坛子上,殷勤道:”您喝这个?” 李欢摇摇头,手指向了那瓶1787 年的荀萄酒:”喝这个… … “ 女郎应声拿起旁边的一只精巧的夜光杯,还真的是”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架势。李欢笑起来,指着一个玉碗:”换这个… … “ 女郎毫不迟疑,立刻去倒了一碗一一她态度那么温顺,完全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仿佛久经训练的女奴。用玉碗豪饮葡萄酒,真是闻所未闻,李欢笑起来,一口就喝了下去,如此痛饮半碗,大笑起来,传说中,这种酒售价高达十几万美金,自己这一半碗喝下去,怕不得已经喝件了几万美金? 但是,自己这具身子被养得越好,越是不属于自己,因此,他也不客气,喝得高兴了,倒了酒就往旁边的美女口里喂,美女不敢推辞,这酒味道也实在很好,很快,几人一起 喝,一瓶昂贵的酒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一个空瓶子。酒入腹中,粗时还没什么感觉,过了几分钟,才觉得唇齿留香,带着淡淡的兰花芬芳,久久挥之不去、 趁着一分酒意,他揽着一名美女,纵身进入了浴缸。水温恰到好处,四周还有一种淡淡的熏香,加上几大美女那种特有的肉体的香味,令人陶醉的美酒一一一个男人所能迷醉 的全部元素都齐备了。 两名女郎各自偎在一边,那个小麦色肌肤的女郎轻轻替他按摩着,手上下游走,从他的胸膛抚摸着,到了结实的腹肌 ,慢慢地,一只手已经到了他的身下… … 另一女郎也偎了过来,两双饱满的ru房在他左右轻轻积压,颤颤的,麻醉酥的,而另一个女郎曲腿跪下,樱桃小口微微张开… … 一个男人所能在肉体中具备的最大的欢愉,那种令人极致爆炸的欢愉…… 天下没有任何男人能够在这样的氛围里不彻底冲上云霄。 李欢也是男人,自然不会例外,他的左右手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揽着几名美女的腰。她们显然都经历过特珠的训练,最懂得如何取悦男人,即便李欢曾经贵为皇帝,也从来不曾 领略过如此肉色生香的局面…… 她们的笑容、她们的手、她们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仿佛都在魅惑着:请占有我吧,我会给你最大的欢愉。 然后,她们以李欢都闻所未闻的方式,几乎从头到脚,给予了一个男人想到想不到的刺激方式,即便是柳下惠,也要心惊动魄,何况柳下惠早已死了。可是,那些美女很快发现,这个男人一一任她们卖力地百般折腾,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然后,她们再嘻嘻哈哈地使出万般风情,身边的男人也环拥着她们的玉体,仿佛最最享受的帝王,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终于,那个屈身跪在水里的美女抬起头,眼光有些怪异。其他女郎,眼光也十分怪异,面前这个健壮的男人,竟然是个银样蜡枪头。 李欢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手一伸,拂开了身边另外两名女郎:”你想说什么?“ 女郎微笑着,樱桃小口那么红润而诱人,声音柔柔的:”你……不是个男人……“她的语速很慢,又柔声细语的,话音一落,一众女子无不掩嘴失笑,好像又生怕李欢发怒,不敢笑得太过明显. 李欢见状,先笑了起来,”你们可以用这个安慰自己!” 女郎吃吃地笑:”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不够有魅力?难道还有谁比我们更美?” 女人最不服气的就是别人比自己相貌更美丽。 他悠然道:”自然有了,而且,比你们漂亮不知多少倍。所以,你们,请穿回衣服吧,以后记得不要随便在男人面前脱得光光的,那样,男人反倒没有兴趣了。” 几个女郎恨恨地瞪他,几双妙目,这时的温存和温顺就一点也不见了,一个个又挫败,又无奈,表情极之怪异,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李欢挥挥手:”游戏结束了,你们可以走了。” 几个女郎立刻站起身,那些晶莹的水珠还沾在她们光洁的背部肌肤上,摇曳多姿,令人望之目眩. 诺大的浴池,很快就变得空荡荡的,只有李欢一个人依旧舒舒服服地坐在浴缸里,一只腿一伸,溅起许多水花。 他闭上眼晴,任温水在身上冲了一会儿,但是,再好的按摩浴缸,都没有美女的玉手来得舒适,不一会儿,觉得腻了,就随手拿了一块大浴巾披在身上,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身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带着一种名贵香水的味道,淡淡的,若有似无。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女子,懒洋洋地没有做声。 “李欢… … “ 她的声音不再是那种配音演员般刻意地改变了,而是恢复了她本来的声音,特别有女人味,但是,这个时候开口,却一丝丝冷意。 “李欢,你必须配合他们所作的一切安排… … “ “哦,为什么?” “如果你再不配合,他们会杀了冯丰!” 李欢心里一震,是明白的,却依旧毫不在乎地笑笑,手里还拿着一杯酒,是他亲自开启的另一瓶不知名的酒,他喝一口,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是皇帝… … “她的声音惆怅而又带着太多的不可思议,”我读书时成绩很不好,也不知道北魏孝文帝究竟是什么样的皇帝,好像不太出名… … “她急急忙忙地仿佛又在解释,”抱歉,我是说,不如秦始皇汉武帝、康熙乾隆等,人人都知道…… “ “如果你真的是孝文帝,那冯丰呢?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李欢这才看她一眼:”其实,你明知这是白费劲,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李欢,我认为你说出一切实情,对你,对大家都有好处。” “那对你呢?” “我?”她轻轻咬着嘴唇,唇上咬出一丝红痕,嫣红,仿佛受了惊的小兔子,但是,声音却全然的冷漠坚强,”我早就告诉过你的,我是为了钱…… 在外人看来,觉得我们豪奢享受,但是,即便我再拍一百年的戏,挣的钱也不及人家一根汗毛。八卦周刊上常常说,某明星买了豪宅,就那么几百平米也敢称豪宅?真是搞笑。就你李欢那套小别墅又算得了什么?甚至当不了叶家的一座花园… … 要敢称豪宅,叶家那才是真正的豪宅… … “ 李欢闭着眼晴,又睁开:”其实,我并没有怪你。只是,我认为你不应该再来做说客了。” 她还是轻咬着嘴唇:”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你如果坚持这样,不仅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小丰…… “ 他笑起来:”难道我说出一切真相,就会救出冯丰?” 她沉默了一下,转身就走。 她快要走到门口了,李欢忽然叫住了她:”请你!告诉我,冯丰,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回过头,这时,他的神态不再是那种懒洋洋的,毫不在乎,而是掩饰不住的焦虑、憔悴、悲伤、绝望…… 仿佛即将要跳起来的一匹狼。 “冯丰,她究竟怎么样了?” “抱歉,我的任务都没有完成,其他更不知道了。” “请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她转身就走,背影那么决绝。 李欢站起来,又颓然坐下去。 “啪啪啪”一阵掌声,一个男人远远地站住。 李欢看着对面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物:”黑衣人,你也是来服侍朕的?既然如此,何不过来替朕倒一杯酒?” 黑衣人笑起来:”都说李欢风流倜傥,怜香惜玉,原来,竟不过如此,陛下,你可真令美女们失望了,难道就不怕她们日后大肆宣扬,说孝文帝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不”李欢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你没有诚意。” “哦?” “从这个浴缸的位置来看,显然应该有8 名美女服侍,可是,你只给了我六名,这是什么意思?证明你的享受应该比我高一等级?没有做足全套,所以我不接受。”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冯丰呢!” “不,我不想成为艳门照的后继者,你要知道,我很傻很天真的时代己经过去了。尤其是有你这种偷窥癖在的时候,那种事情,也得讲究场合,人不对,心情不对,都不行。” “你知道历代长寿的人都有个什么共问特点?” “什么特点?都是吃了唐僧肉?或者都是换了别人的身子?” 黑衣人根本不理他的挪榆:”从黄帝到彭祖再到有记载的长寿者,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御女有方’,也就是说,他们都是房中术的高手。世人无知,一提到房中术,就以为 是不正当的ooxx ,殊不知,房中术是最好的一种养生术,精于此道的男子,能够从女子纯阴的体内吸取精华,固本培元,延年益寿,只有层次极其地下的男子才是一味追求快感, 一泻千里,只能是精尽人亡的下场.今天的六名女子,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体质至阴至柔,没想到,你竟然不懂得享受… … “ “哦。原来你一个又一个的养小情人,是拿她们做‘药渣’的?难怪你坚持不肯和叶夫人离婚,哈哈哈。叶嘉,他会不会知道你的这种‘长寿秘方’? ” “这种方法终究不能做千年计。李欢,你目前唯一的出路是跟我合作… … “ “怎么合作?” “你是千年帝王身,七个小暴君也是你放出的。你们几个为什么会活这么久?你和冯丰一定掌握着那个极大的秘密,就是你们千年不死的秘密,还有那个遥控器,以及那个神秘的地下宫殿…… ” “你认为这才是真正长生不老的秘诀?” “不然怎么解释你们一千多年的高寿?” “哈哈,可惜我怎么都不会告诉你。” “是么?很遗憾”他摊摊手,”那我们只好先拿冯丰做实验,你知道,她反正也没有几天好活了。” “既然她都没有几天好活了,我告诉你,也救不了她,我又何必告诉你?而且,你们早就查过,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现代人,自己都快要死了,又谈何长生?” 黑衣人想了想:“你要说出秘密,并且交出长生的方法,我可以考虑放了冯丰。” “如果你肯放了冯丰… … “他思索了一下,”我怎么能相信你?” “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除非你叫叶嘉来领她回去!并且要当着我的面!” 真的爱上李欢了 黑衣人背着手,踱了几步:”为什么非要叶嘉?你可以考虑其他你信得过的人,我会做出安排,让你亲眼目睹她离开……” 李欢盯着他:”不,我只信任叶嘉!你很害怕叶嘉?” “叶嘉是医生,他会很快看出冯丰的身子不行了,这样就很麻烦,我怕麻烦。 “如果不怕麻烦,你们会不会杀了叶嘉?” “杀人?不,我们只研究,从不杀人,我从没杀过任何人.” “那苻生、慕容熙等人呢?他们是怎么死的?还有被你在山中派人砸死的几个,还有黄晖…… “ “苻生、慕容熙等是实验失败的产品,你看,刘子业仍旧活得好好的,是不是?而且,按照他们杀人的数量和手段,死了也不算什么;山中几人,那是山崩,即便要说害也是你害死的,谁叫你英雄救美,为了女人不顾弟兄的生死?至于黄晖,警方都立案了,那是抢劫,与我无关一一他和你一样,色迷心窍,既然甘愿为冯丰而死,那就怨不得别人了.你看,这些人都不是我杀的,与我无关,充其量不过是科学研究的牺牲品而已,你知道,人类进步的每一次伟大壮举,都包含着无数人的牺牲、精神上、物质上、肉体上——其中,肉体上的牺牲是最微不足道的…… “ 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诡辩! 李欢笑起来:”那你怎么不牺牲你的肉体?” “因为我的肉体比他们有用!” 每一个罪大恶极的独夫民贼,都是他这种观点,”以我的伟大之躯,带领大家前仆后继”,踩着白骨累累前进一一奇怪的是,他们都认为自己的行为、情怀是很伟大的。 李欢笑起来:”如果还有做皇帝的机会,我一定不做了。” 他有点好奇:”为什么?” “因为上位之人一旦抱着‘伟大目的’行卑劣之事,危害比普通人实在大得太多了!他们总认为自己生就比别人高贵聪明智慧,所作的一切都是伟大的,要掌控其他人的命运!但是,每个人的命运其实应该自己掌握,而不是寄望于明君或者什么青天大老爷,比如你们歌功颂德的秦始皇、汉武帝、乾隆等人,哪一个不是罪恶滔天?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只要掌握了无上的权利,好大喜功穷兵黩武都可以解释为伟大,可怜的是还有无数人在追捧他们、崇拜他们,将他们的残暴当作伟大…… “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忽然有点儿奇怪,秦始皇、汉武帝等人为了追求”长生”,不知牺牲了多少人,招幕多少方士炼制丹药,而叶霈所做的这一切,与秦始皇又有什么差别?他忽然想起遥控器上面的最大一个按钮,古往今来,还有哪个暴君能比秦始皇更当得起”大暴君”这三个字? 因为这个想法,他更是好奇:”叶霈,在你这个秘密的试验领地,究竟牺牲了多少人?你有没有统计过?” 他十分失望的表情:”李欢,我真是高估你了,你根本不是大人物的料。” “对,你才是‘大人物’的料!” 他摇摇头:”其实,你说出长生的秘密,对你不但没有丝毫损害,而且也可以为这项伟大的事业留下大名,你再考虑考虑…… 还有那个神秘的地下宫殿,也许凭借你一个人的 力量无法研究出什么,但是,如果和我们合作,凭借我们的人力物力,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如果埋没了,你真的会成为人类发展的大罪人…… “ 李欢冷冷道:”你高估我了,我恐怕还没有能够成为‘大罪人’的资格!” 七个小暴君何以会被关在那里,地下宫殿为什么存在又为什么消失,那个遥控器究竟是谁留下的一一这些,李欢自己也是很想知道的,他也无数次试着去解开这个秘密,可是,来来去去,除了某一次发现了一名很像叶嘉的背影的神秘人物,就再也没有任何线索,但是,这个秘密一旦落入这群野心家的手里,只怕后果真是不敢想象。他忽然明白过来,既然他们坚信自己知道,而他们又志在必得,自己何不以此作为谈判的筹码? “我可以考虑,但你们先得展现你们的诚意…… “ 黑衣人眼前一亮:”我答应放了冯丰,就一定会放,何况,她留着对我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必须把她交给叶嘉!” “你可以选择其他人,比如黄氏夫妇,他们待冯丰如女儿一般,你应该信得过他们…“ 李欢心里一寒,冯丰在他们面前几乎是没有秘密的,稍有不慎,还会牵扯到黄先生夫妇,黄晖已死,怎能让他的父母稍有差错? 他断然道:”除了叶嘉,我谁也信不过,必须叶嘉!” “李欢,你真的不是男人!” “哦?” “你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交给叶嘉,那不是羊入虎口?你即便为她死,也是白白送死,女人水性,她和叶嘉在一起两情相悦,生儿育女,只怕连香都不会给你烧一注。” 心里那么疼痛,如果冯丰真能和叶嘉生儿育女也就好了,只可惜,她根本就活不到那一天了,他淡淡道:”人都死了,又何必要什么烧香?” 两人对视着,陷入了僵局。 好一会儿,黑衣人笑起来:”李欢,你其实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你可以先去看看冯丰现在的情景,然后,你再做出决定,我给你充足的时间,我不急,孝文帝陛下!” 李欢发现自己就如一头困兽,而黑衣人仿佛是捉住了老鼠的猫,并不急于吃掉,只是一味戏耍。 下了一夜的雨,天气依旧是阴沉沉的,头顶上的云飘来飘去,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仿佛末日的来临。 冯丰坐在一张宽大的凉椅上,因为天气的原因,那个天天”服侍”她的年轻人在凉椅上加了一张软软的垫子,坐着很是暖和。 囚禁在这里,每天除了替”长生花”输一次血,连吃饭的乐趣都没有了,维持生命的,是被注射的某一种营养剂。 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好几次,一站起身就要摔倒,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呆在黑暗的屋子里,非要挣扎着出去一一出去,才能看到青草、树木、胭脂、茉莉、甚王黑云 压顶的天空。 连续的雨,令气温下降了入九度,风嗖嗖的,好像春寒的日子。 冯丰从凉椅上起身,想要走几步,刚一站起来,眼前一花,好像站不住,又坐了下去,可是,却不肯闭着眼晴,依旧大睁着看前面那从被雨打残的胭脂花,胭脂花单瓣,色泽、花型都很普通,但生命力却极其顽强,只要扔下一棵种子,无需任何人工费心,只要来年雨水充足,就会长成一大丛。 听觉仿佛也不太灵敏了,她没有发现面前的胭脂花丛边,何时多了一个人。 细细的高跟鞋,是今年很流行的那种银灰色,然后是一条最新款的同色系的裙子,光洁细致的颈子上只带着一条简洁的珍珠项链,洗净了风尘后,另有一种干净的美。 这样的美,比她艳光四射时,更令人折服。 冯丰有些迷迷糊糊地,好像已经认不清楚她是谁了,只茫然地看她一眼,又转过目光,看前面的末莉,同样,茉莉也被一场夜雨打得七零八落。 “小丰…… “她思索着,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停顿了一下才接上去,”你的身体太差了…… “ “呵呵,没关系,反正人都是要死的。” “如果……如果你们知道什么秘密,何不说出来?那样,也可救你自己一命。” “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 “你至少应该想想李欢。” “李欢?唉,他也活不了了。” “不,李欢和你的情况不一样,如果你肯说出秘密,他一定不会死的。” “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困了。”她笑起来,即便真有秘密,说出了,死得更快,如果不说,至少还能拖延几天。 “我以为,你至少应该回报李欢对你的情意,你难道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 冯丰看着她微微愤怒的眼神,”唉,你放心,我肯定比他先死,看不到他活着受罪的。” “你真是个无情的女人,枉费他那么爱你。” 冯丰叹息一声,”我曾经以为,你会照顾他的,可是…… “ 她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照顾他?他爱的又不是我.他为了你,跑去山里做虚无缥缈地寻找,明知是陷阱,也义无反顾地跳进去;他为了你,甚至拒绝了你难以想象的对男 人的极大诱惑,在那样的场景下,我们本来以为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把持住的,但是,他居然把持住了…… 若有男人这样对我,我死也瞑目了…… “ 她语气忍不住地激动起来,漂亮的面孔上浮起一丝深深的嫉妒、失落、悲哀,苦闷…… 各种情绪堆积,却绝不显得狰狞,益发地,却楚楚可怜。 “他爱你,比我想象的更加爱你。你即便死,也值了。” 冯丰笑起来,人们常常说”要是…… 我死也瞑目了……”,其实,那是他们没有经过真正的生死的选择,要是真有值得瞑目的事,人是更不会想死的一一太好、太美丽的东西,人们应该是活着去争取,而不是死亡后去缅怀。 冯丰的声音无限惆怅:”呵呵,可是我不想瞑目啊,正因为有人爱我,我更不想死,更想好好地活下去,能多活一秒是一秒,只可惜,无论李欢多么爱我,我们也没法在一起了。” 她心里仿佛获得了极大的安慰:”是啊,你们根本无法在一起,更重要的,李欢其实是个傻瓜,像他这样的男人,值得任何最好的女人的全心全意,可是,在你心目中,他永 远排在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2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2部分阅读 第二位,他为你所作的一切,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合理的回报,太不值得了…… “ 冯丰笑起来,别人这样说李欢,她偏不愿意,像小孩子一般撅着嘴唇,仿佛在说气话:”不,如果能出去,我就嫁给李欢。” “那叶嘉呢?你可知道,他一直在外面发疯似的找你?” 冯丰发了一会儿呆,才幽幽道:”我和叶嘉已经离婚了,你也清楚,只要叶夫人活着一天,我就别想安分地嫁给叶嘉,更何况,你自然清楚,背后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我即 便再想和他天长地久,也是不可能的…… 他们会阻止,他们的力量太强大了,我和叶嘉,跟蚂蚁似的,他们伸手就能捏死我们的所有未来……”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那么渴望见叶嘉最后一面,可又不太想叶嘉找到自己,如果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无异是给他致命一击.难道要他满怀期望,就是来接一个死尸回去?这是何其残忍的事情?对叶嘉,那是恨啊,怨啊,可是,真正的”死不瞑目”,谁又能够知道? 如果,可以偷偷再见他一面一一只自己看到他,不要他看到自己! 心疼得那么厉害,几乎疼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她弓着身子,一口气堵寒在喉咙,仿佛喘不过来,她却强行忍住,一声不吭。 “所以,你就退而求其次?李欢在你心目中难道只是一个‘其次’? “ 李欢是”其次”么?她很不高兴别人这样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欢不是”其次”,是”上品” 有一瞬间 ,冯丰的睫毛又掀动起来,像一个脾气古怪的小孩子,笑得呵呵地:”我知道有好多女人喜欢李欢,以前,我曾经给过他选择的机会,他也尝试过很多选择,可是,他都错过了,呵呵,谁叫他不好好把握?难道还能怪我?现在,我先把他占着,不要别人得到,那是我的东西,我不让给别人了,再也不让给别人,嘻嘻…… 就像一盒巧克力,我放着不吃,也不给其他人吃…… 李欢就是我的功克力!” 眉梢眼角都是喜悦,她不明白她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能如此喜形于色。 她瞪她一眼,明明应该觉得愤怒,可是,看她笑得贼呵呵的样子,却又怒不起来,只恨恨道:”你的功克力,终究还是要被别人吃掉!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出去?” “呵呵,当然不能了。” 冯丰抬抬手,又蜷缩在椅子上,全身都是软绵绵的,睫毛完全盖住了下面的眼皮:”其实,即便能够出去,我也没几天光景好和李欢在一起了,对我来说,出不出去都一样了,我的巧克力,终究还是会被别人吃了…… 唉,我真不想他被别人吃了,一点也不想…… “她闭着眼晴,仿佛要哭起来,过的好一会儿,又睁开眼晴,眼神在这一刻无比地真诚,”如果,李欢还能侥幸活下去,请你,照顾他!” 这是一种交代遗言一般的神情。 她看着冯丰那张惨白得不似人样的脸,连嘴唇都是苍白的,毫无血色,仿佛被什么吸血的妖魔把全身的元气摄走了,连脸上细细的淡青血管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变成了一 个透明人。 心里忽然涌起淡淡的怜惜:”小丰,其实,我曾经真的把你当成过朋友。” “我知道,我的朋友也很少,能和你成为朋友,我一直都很开心。” “只是,你知道,女人的那种妒忌的心理…… 很可笑,这是我第一次妒忌其他女人,本来,我以为自己是所向无敌的,魅力,一向是我最大的优势,那些男人,尽管不会离婚 娶我,但是,当他们和我在一起时,我完全能感受得到,我在他们的妻子面前的那种巨大的优越,男人常常骂女人为贱人,其实,他们才是最大的贱人,一有了钱,就把发妻看得 厌恶了,对她们的鸡皮鹤发、走样身材不感兴趣了,在美女面前总是如饿中色鬼,喜欢青春美丽的胴体,如此,就更加深他们发妻的丑陋和厌恶…… 许多时候,当那些肥胖的女人 用那种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看着我时,我的内心真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满足感!女人,能被人妒忌,其实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可是李欢!只有李欢,我在他面前,唉,这是一种 重大的打击!没想到,我竟然在你面前败得那么惨,为什么有叶嘉这么好的男人了,李欢还要时你死心塌地?你说,造物主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被妒忌是一种满足感么?可是,谁又能体会那些青春为丈夫和家庭耗尽,从而变成嫉妒者的女人的感受? 冯丰摇摇头,很年轻的时候,总是觉得爱情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殊不知,还有许多事情都比爱情重要。 “呵,你不知道,其实我也妒忌过你,有一段时间,我好像要爱上李欢了,却总觉得你是我最大的威胁,呵呵,女人啊,就是这么小心眼,大家都一样,不过,后来我就明白了,与爱情相比,我更愿意平淡地活着。” 她看着冯丰黯淡的眼神,那双眼晴曾经那么明亮,看人的时候,眼神非常集中,长长的睫毛那么活泼地掀动,这令她看起来,仿佛永远微微带着一点小孩子的那种无暇和童趣,女人看女人,最知道魅力在哪里,可是,现在一双那么明亮的眼晴,也黯淡了,就如天边的一颗星,在黎明前,就要彻底消失了。 她长叹一声:”小丰,我并不希望你死!我也没有存心想要害你。” 冯丰柔声道:”我知道,我都明白,我一点也没有怪你,李欢也没有怪你……” 他们的势力那样强大,自己和李欢交往的就那么几个人,就连黄晖也遭遇了不幸,何况她呢!即使她不因为钱,只要他们下令了,她难道还敢不从?如果还能得到一笔钱作为补偿,对她倒是一件好事,凭啥要白白替他们做事? 如果有人觉得这个世界上凡事都有法律或者公正,那他一定是个极其天真的人,只要有特权阶层存在,就永远不可能真正有平等的一天。 她看着冯丰那样黯淡又温和的眼神,竟然不敢再看下去,转过了身,鼻音有些浓厚:”小丰,这是最后一面了!我走了,你保重…… “ “嗯,你也要保重。” 冯丰看着她窈窕的身影走了几步,终究还是忍不住:”李欢,他们有没有折磨他?他是不是也活着?”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好一会儿才道:”你比我想象的更记挂他!你真的爱上他了?” 冯丰没有回答,只固执地追问:”李欢是不是还活着?” “他还活着,暂时也没受什么折磨。” “呵呵,谢谢。” 她笑起来,不再看那个背影,又转头看被雨打残的茉莉,一阵风微微吹动,残褪的花瓣散发出特有的清香。 她深吸了一口气,很舒服地躺在大椅子上,闭上眼晴,可是,很快,全身又涌起那种隐隐的疼痛,却又不知道究竟疼在哪里,微微哀鸣一声,全身蜷缩在椅子上,成了很小的一团,脑子里仿佛是清醒的,竟然发现在某一个角落:叶嘉正在向自己走来,他微笑着,一步一步,走得很快…… 她睁开眼晴,四处都看不到什么角落,可是,心里却无比的怪异,那是真切地看着叶嘉在向自己走来。她的心忽然跳得很快,有一种奇异的直觉:叶嘉真的就在这附近! 这时,她甚至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被移动到那片树林中,在向那盆古怪的黑色”长生花”输血了,早前还有微微的蚂蚁咬了一下般的刺疼,现在,针管再才扎进去,也 早就麻木了,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一条”警戒线”拦在前面,那是一道特殊的窗户,从这个一尺见方的小口子,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这一看,李欢几乎心胆俱裂:冯丰被和一株古怪的盆花连在一起,看样子,竟然是在向花”输血” 叶嘉发现的秘密 他猛力一挣,想要冲破这道铁一般的桎梏,身子重重地撞在墙上,头也碰在墙上,眼冒金星,嘶声道:”你们究竟把她怎样了?快放了她!” 黑衣人笑起来,他穿一身黑色的绸衫,又仿佛那种奇特的香云纱,看起来阴森森的,又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盅惑,这身衣服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经典标志了。 他的笑声很轻,但是,这很轻的笑声并没消失,李欢已经飞速转身,几乎一眨眼就伸手到了他面前,往他的脖子掐去。 他仿佛早有准备,动作灵敏得如一头豹子,一下侧身闪在一边。李欢发现,他的身手竟然相当不错,李欢再要追上去,已经被两个同样一身黑衣的保镖拦住 黑衣人看李欢第一次气急败坏,闲闲地站在一边看着他,语带讥讽:”陛下,果然无愧你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风范… … “ 李欢几乎目眺尽裂:”你快放了她!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好,这才算谈判的诚意嘛。” 他得意地背转身,走开几步,将窗口的位置完完全全地让给李欢。李欢顾不得理他,又看看冯丰的方向,这时,冯丰已经给花”输血”完毕,被拔出了手上特制的”针管”, 她仰头躺在那个特殊的担架式躺椅上,一头黑发全部垂在半空,并不太远的距离,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仿佛一个灵魂早已出窍的躯壳。 他嘶声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陛下,你并没有什么谈判的筹码。” “不,要她活着我才能和你们谈判,如果她死了,我宁愿死,也绝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一句话。” “她并没有死,还活着。” “不,我要亲眼见到才相信。” “你现在就见到了 … “他话音刚落,那幅担架就换了个方向,立刻,李欢看到躺在上面的女子,双目微微闭着,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用力一挣,一下挣脱了两个人的束缚,转身就往门口奔去,可是,刚奔到门口,那道门就自动合上了,他跑得太快,一个收势不住,额头撞在门上,立刻出现了一块老大的青块。 黑衣人的声音还是闲闲的:”她没有死。你着急什么?” 前后无路,李欢只好又退回来,来到窗口,冯丰的眼晴依旧紧闭着,手垂在担架上,天气阴沉沉的,仿佛很冷的样子。 李欢的手也变得冰凉,仿佛替她感到寒冷。 “你要见到她睁开眼晴,是不?这还不简单?” 他仿佛在遥控,立即,冯丰旁边那个年轻人忽然拿了根什么东西在她手腕上刺了一下,她立即睁开了眼晴,茫然地看看四周,手上全是淤青,好像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李欢 注意到,那根刺她手腕的针虽然细,却起码足足有一尺长,而且是微微黑色的,这里的人的衣服,那种黑色的花,黑色的针一一整个都透出死亡的气息。 冯丰受的什么析磨,他第一次完全看在眼里,虽然明知她命不久矣,可是,又怎能让她在最后的几天,还受到如此可怕的拆磨和摧残? 他扑在窗口,大声地叫她,可是,她显然什么都听不到,只茫然地盯着同一个地方,整个人,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游魂。 眼前忽然一黑,一块薄膜似的东西覆盖住了窗子,视线完全被遮挡,什么都看不到了,他转过身,眼珠子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放她?” 黑衣人还是波澜不惊:”这要看你的表现了。” 他怒道:”你们这是在如何折磨她?又是什么古怪的残忍新方式?” “不,你错了,这是科学的最新发展,用人的血液来浇灌一种。长生花。… …” “你说什么鬼话?” “其实,这并不是最好的方式,即便是长生花也不过只能让人活到100 岁多,并非真正能长生不老、这并不是我们最理想的方式… … “他看着李欢,笑起来,”陛下,这就 需要你的配合了… … “ “要我怎么配合?” ”说出存活千年的秘密,那个遥控器和地下宫殿的秘密… … “他无限向往,”你想想,如果我们掌握了能活千年的秘密,又何必在乎区区100 年左右的长生花?” “好,你放了她,我就跟你们合作。” “陛下,我们彼此都信不过彼此,先小人后君子是老祖宗历来的传统,你总得先拿出一点值得我们相信的东西出来… … “ “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比如那个遥控器的下落?” 李欢断然道:”遥控器不在我这里。” “那在哪里?刘子业、萧昭业等人口供一致,都说是在你手里,陛下,既然要合作,你就得拿出一点诚意来… … “他笑得像一头老孤狸,”遥控器就是你的第一步诚意… … ” “如何诚意?” “告诉我们遥控器的地点,我们立刻派人取来加以研究。” 李欢这时己经完全镇定下来:”要遥控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 “ “只是什么?” “比如,我要看值不值得。” “陛下,你别忘了,你己经是阶下囚了,这个时候谈什么值不值得,岂不是可笑?” 李欢淡淡道:”即便我是阶下囚,那一切的秘密也只有我一个人才知道,即便我死了,你也得不到长寿秘诀,大不了就两败俱伤… … “ “哦,你就不考虑冯丰了?” “我还能怎么考虑?我要的并不是一个死人,我知道,冯丰活不了几天了… … “ “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看着她死?” “呵呵,难道我和你们合作,为的是过几天得到一具尸体?” “你想怎么样?” “在最后者几天,你们派最好的医生医治她,而且,我要24小时和她在一起。” 黑衣人沉吟了一下,才道:“李欢,请大罗神仙来,对她也没什么办法了,你这是苛求…… ” “比起我会提供给你们的好处,这算得了什么?”他立刻反驳。 “更何况,冯丰本来也活不久了,我只是希望她临死之前,不再受什么折磨而己,我即便和她在一起,也是插翅难逃,你们难道还不放心?” 他盯着李欢:“好,我就答应你,不过,你得先说出遥控器的下落… … ” 自从给宋博士测验后,遥控器就放在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这个地方,只有叶嘉、李欢、冯丰三个人才知道,还是叶嘉选的地址,三人知道这个秘密事关重大,所以,选的 地方极其谨慎。 李欢无动于衷地:“除了遥控器,我其实也有更好的方法先表现诚意?” 黑衣人眼晴一亮:“什么诚意?” 他很快说了几句,黑衣人先是目瞪口呆,继而微一思索,脸上忽然露出狂喜的神情,但是,这种狂喜很快又被极大的惊讶所取代,还有恐俱,仿佛一时拿不定主意。 李欢并未催促他,心里捏了一把汗,足足过了三分钟,黑衣人才仿佛下定了一个极大的决心:“好,我先答应你!” 李欢暗地里松了口气,出门的时候,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志得意满的黑衣人,拳头轻轻扬了扬,心想,哪天一定要把他的头颅骨打碎才能消去心头之恨。 叶嘉一动不动地伏在最左端的一侧城墙脚下。 他已经窥视了整整两个夜晚了,这个夜晚,他发现,这里有一种树遮挡了一片城墙,完全能避开四周监控红外的扫描,诺大的四周,只有这一处。 他试着找最好的时机进去,发现,黎明后,六点左右,这是最恰当的一段时间,这个时候,监控最疏忽,而且这里绝时没有任何人散步,甚至蚊子都没有,他对一些特殊的植 物很有研究,按照相生相克的原理,这株古怪的树木,就是这一尺见方没被监控城墙的“守护神”,按理说,这种情况是不可思议的,但他也不知道是如何发现的,好像冥冥之中 有人在指引自己。 他拿出携带的一种机其特殊的锋利掘器,这是从宋博士里要来以防不测的。黎明之前,他已经把那一尺见方的城墙低处四方插进去,那一块块的砖,已经被他悄悄搬开了,可 是,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用一种树枝做了保护色。 终于,东方的天空己经亮了,连续都是阴天,甚至还微微下着细雨。叶嘉猫着身子,深吸一口气,身子从那一尺见方的缝隙里挤了进去。 这是一片十分茂密的树林,还夹杂着一些特殊的野草一一但是,野草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并非c 城见惯的植物,而是一些来自很偏远地方的植物。 他伏地前进,忽然听得一个很呆板的声音:”冯小姐… … “ 他心里一跳,难道小丰就在前面? 他轻轻扒开一点潮湿的草丛,看不见人,可是,目光却落在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上:那是一盆黑色的花! 这种花,他是见过的,第一次见到时,他还以为是假花,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见到一盆。可是,第一次见到的那盆比这盆小得多,形状也有不小的差异。 他的胸口几乎要迸裂开来,脑子里也乱成一团一一掌控这一切的,难道真的是自己的父亲? 爱情和亲情的取舍 他无暇多想,因为,很快就有轻微的声音传来,依日是那个刻板的声音却无人回应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他悄悄试着将草丛再无声地拨开一点,再往前几步,这一看、惊得几乎叫出声来,只见冯丰坐在一副类似担架的东西上面、穿一身米白色的睡衣,神情十分茫然,眼神里几乎没有焦距。 在她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在整理着什么东西,很快,他将手里一支足足一尺长的针扎进冯丰的手腕,显然是找不到血管。冯丰自杀那次,由于受损严重,那一次,即使是 简单的输液也在她手腕上找不到血管,如今,经历了反复的折磨,她的身体已经快完全被摧毁了。叶嘉看到年轻人将细针扎进去又取出来,如此反复三四次,冯丰仿佛也不觉得疼痛, 整个人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终于,针管扎进去了,然后,叶嘉看到那个年轻人,将一端插入了那盆黑色花的根部。 他初时愕然,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们竟然利用小丰为一盆花“输血”。 叶嘉眼里几乎要冒出火,一股从未有过的巨大的恐惧、仇恨愤怒等情绪全部酝酿到了胸口,几乎要爆炸。对那个神秘黑手的恨几乎已经压倒了一切—— 无论是谁,如此灭绝天良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的腿控制不住冲动,立刻就要冲上去,却生生忍住。 10来分钟,仿佛一万年那么漫长,他伏在地上胸口已经被草丛上的露水打湿,头顶的云是那么阴沉,一大片一大片快速地在天上奔跑、堆积、沉闷得仿佛要将这一方天空压得粉碎。 终于,年轻人收起了那套特殊的“针管”,看来“输血”已经暂时结束了。他无声无息地拿了针管,将冯丰往前面推了一段距离,将她推到了一棵巨大的古松下面。从他的动 作来看,这好像是冯丰的习惯。 年轻人刚要转身,忽然感觉脚踝被什么蛰了一下,身子一软,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叶嘉一手拖到了后面的草丛里,然后,非常迅速地,他除下年轻人的衣服穿着,更惊喜地发 现这个年轻人是个近视眼,戴着一副大眼镜。叶嘉从他手里取过那一套针管放在口袋里,又将他的眼镜取来戴上,这是一种略深色的眼镜用了金丝的架子,看得出,这个年轻人的 物质条件应该不错。叶嘉将他往里面踢了踢。他采用了一种强烈麻醉剂,这个年轻人起码得躺两天才能醒过来。 他的个子比那个人要稍梢高一些,但略微弯了一点腰,看上去并无异状,然后,他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几步走到了冯丰面前。 冯丰独自坐在古松下面,古松的对面,是一大丛茉莉花,开得十分茂盛,这里的植被间隔得很奇怪,参天古木之间,培育着许多花草,有些普通有些却很稀罕,仿佛是按照某 种相生相克的原理种植的,否则,一般情况下,这样种植是没法成活的。 冯丰的目光却没有落在花上,只闭着,一动也不动,看样子竟是死过去了一般。 叶嘉将她坐的那副简易“担架’稍微换了个位置,正好被那棵古松遮挡住从前面看去,只能看到她,并看不到其他人。 他做这些的时候她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一直闭着眼睛,脸色不再是苍白,而是一种死灰,长长的睫毛无精打采地阖在眼帘上,没有任何生机。 心里仿佛有一把刀子在锋利地划过,叶嘉蹲下,轻轻摸着她的脸焦急道:“小丰,小丰……” 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得人叫自己,那么熟悉的声首,仿佛叶嘉的声音。怎么会是叶嘉呢?冯丰勉强睁开眼睛,跟前却是模模糊糊的只有头顶暗得随时要压下来的重重黑云。 “小丰,你醒醒……’ 叶嘉的声首那么熟悉地响在耳边她觉得很安慰,忽然就微笑起来,又闭上眼睛,想美美地睡一觉,只要睡着了,只要在梦中,自己就可以天天见到叶嘉了。 叶嘉连叫几声发现她的眼神偶尔睁开,却已经有了涣散的迹象,他大感害怕顾不得多想、一把就揽住了她。轻轻抱在自己胸口,焦急道:“小丰,你醒醒,我来了,是我,叶 嘉来了……” 这一次,她终于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又眨眨眼睛,神态是小心翼翼地:“叶嘉叶嘉!” 叶嘉一点也没有因为她能叫出自己名名字而欣喜,相反,他看到她的神智都已经陷入了迷糊状态,那是身体极度虚弱又受了极度摧残才会有的状态,一般这种状态,是被失败 的催眠术所致。 他连叫几声,她都没有什么回应,心里某一处地方仿佛在一点一点死去、冷去,他的脸紧紧贴在她冰凉的脸庞上,眼泪也掉下来:“小丰,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这些日子,每天都是在冰冷的世界度过,手脚、心都是凉的,世界都是凉的,现在,脸上突然多了一份火辣辣的灼热,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仿佛是一场极其遥远的梦,曾经破碎,此刻又被什么粘合起来。冯丰的神志微微清醒起来,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贴在自己脸上的那张熟悉的面孔——刀刻一般的轮廓,往下是柔软的脖子——曾经在某一段最甜蜜的日子里,她无数次地抚摸过他的面孔他的脖子,她固执地认为,这天下,唯有他一个人才会有这样温柔的面孔,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那是叶嘉,是独一无二的叶嘉。 “小丰,我在这里,你不要害怕……” 一滴滚烫的泪珠滴到她的脸上,这是灼伤肌肤的一种疼痛,她猛然睁开眼睛,这一次是真的欣喜若狂:“叶嘉,叶嘉……你救我……”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小丰,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一定会!” 她微笑着,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这一刻,全身的肌体仿佛被激活了,有了强烈的生的希望了,满眼满世界都是花在开放,不再是一个阴森森空荡荡的无边无际的囚牢。 “小丰,是谁害了你?” “叶霈!是叶霈害我!” 她已经完全忘了叶霈是谁,和叶嘉有什么关系,虽然看不到那个黑衣人的面孔,可是,那样的声音那样的神态,凭借感觉,她只想到“叶霈”这一个人,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而且,按照她和李欢的交流,两人都认定是叶霈。纵然自己认不清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李欢也应该是认清了的。 可是,不如为什么,她丝毫也没有把他和叶嘉的“父亲”等同起来,一点也没有。潜意识里只认定,那样的恶魔可以害任何人,自然也不会放过叶嘉。 她不知怎么嘤嘤嗡嗡地哭起来,很小声的,声音里满是恐惧:“他已经害死了黄晖、慕客熙、苻生、刘昱还有刘子业……他要害死我,又害死李欢,他想长生不老,叶嘉,你 快走,他也会害你的……他会害你的……他是一个魔鬼……叶霈就是一个魔王……” 又是沉重的一击,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冯丰这一声“叶霈”还是差点击垮了叶嘉。以前,他还可以以“没有依据”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可是,一切的迹象都已经表明, 何况还是冯丰这样说——冯丰怎么可能撒谎?! 操纵这一切的,竟然完全是自己的父亲! 除了他,又还有谁能有这个条件? 除了他!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只轻轻抱着冯丰,在她耳边柔声道:“小丰,我马上带你离开……” “走不了的,他们是魔鬼,天涯海角都会找到我们的……”她更是焦虑,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用力推他,可是,手只能软绵绵地抵在他的胸口,“叶嘉,你快走,等他们发 现,你也走不了……叶嘉,你快走啊……” “小丰,我会带你一起走的。” “一起就谁也走不了了,”她有些生气起来,“反正我都活不了了,你何苦白白牺牲?” 他没有说话,只是抚摸着她的冰冷的面颊,忽然就笑起来:“小丰,如果真的走不了了,我们一起死,难道不好么?”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为什么?” “叶夫人讨厌我,巴不得我死去;叶霈也害我,想我死,他还抓了李欢,想要把李欢的头装在自己身上……还有刘子业,他们把刘子业变成了人头猴身的怪物……可是,我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还有黄晖,他因我而死,我真是对不起他……”她眼神忽然疯狂起来,可是,即使是疯狂,也显得那么无力,仿佛小人物那种有气无力地悲哀,“我真恨啊,我不但不能替黄晖报仇,还连累李欢也要死去……也会连累你死去……我不想死,更不想你们死……” 她一口气没上来,嘴角浸出淡淡的血丝,声音益发微弱,他几乎要将耳朵贴在她的嘴边才能听见她的话,“……我真恨啊……叶嘉,如果我能变成鬼就好了,叶嘉,我死之后,必为厉鬼,一定要去杀了叶霈……” 我死之后必为厉鬼! 这是最无望的小人物阿q式的自我安慰,千百年来,无数小人物在强权、拳头面前遭受了莫大的冤屈,总是寄望于“六月飞雪”、“做鬼也不放过你”……事实上,做了鬼也是 保不了仇,血不了恨的。 唯一的办法只能活着,哪怕像狗一般卑微的活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报了仇就是君子。 不能报仇的人呢? 不是每个忍辱负重的人最后都会得偿所愿的。自然,绝大多数人,最终都无法报仇雪恨,依旧狗一般卑微的活着,久而久之,就只好不了了之,用健忘来遗忘仇恨,用“冤家宜解不宜结”来安慰自己,用“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来麻木自己——如羊羔一般任人宰割的国民性,这才是集权统治的牢固根基。 叶嘉发现自己的拳头松开了又捏拢,他从来不是一个暴力的人,也基本没有过什么暴力的举止,这一刻,不知怎么,却想要毁灭了这个世界。 天地不仁,视众生为猪狗,人又何必对天地客气? 他看着怀里那双愤怒的眼睛,这一簇愤怒的火焰,令她黯淡的面容又稍微有了点亮色,竟显出了几分生机。 “小丰,我先带你出去……” 她凄然一笑:“叶嘉,你明知走不了的。我能见你最后一面已经很满足了。你走吧……” 叶嘉没有说话,伸手抱起她就走。能先走一个就先走一个再说。 整个人已经完全在他怀里,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两个人最亲密无间的时候,那些拥抱那些缠绵,她将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只用手软软地扶着他的腰,这一刻,忽然觉得解脱,十二万分的解脱,浑身上下那种隐隐的疼、心里背负的黄晖之死的仇恨、李欢生死不明、巨大的恐惧和死亡的悲哀……仿佛都暂时被隐藏了起来,只有这一刻的依靠和安全的被保护的感觉。 叶嘉会保护自己!那么鲜明地被爱的感觉,就如他第一次说:“如果别的女人过马路都要人陪,小丰也不能半夜三更独自一人回家!” 只为这一句话,断肠也无怨呵。 他到现在还爱着自己,没有爱上其他人。 就如自己的巧克力,自己不吃,也不许别人吃。 要放在某一处被牢牢锁着的心房里,牢牢地霸占着。 她在他怀里轻微地咯咯地笑起来。 他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听得她笑,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两个人的身子很快就要闪进那密密的草丛,只要穿过了这片草丛,就会逃出去了。 他刚走两步,前面忽然竖起一层薄薄的铁丝网,仿佛是某种自动控制的系统,而且不是普通的铁丝网,是一种特制的材料,哪怕刀斧也砍不开分毫,何况是血肉之躯。 叶嘉停下,慢慢地回转身子。 前面,站着三个人,旁边的两个,每人手里拿着一把手枪,都瞄准了他,而居中的那人,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目光阴沉沉的。 冯丰的头一直埋在他的怀里,仿佛没有意识到任何危险,然后,慢慢抬起头,凝视他的眼睛,只咯咯的笑:“呵呵,叶嘉,他们说你爱上了别人,再也不会来找我的……” 他不再看那几个人,收回视线凝视着她,柔声道:“傻瓜,我怎么可能不来找你?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带你回家。” “回家?”她惊叹,眉毛那么生动地牵扯一下,仿佛一片活生生的扁扁的柳叶在风里摇曳了两下。神情沮丧,自己有过家吗?好像很久都没有家了。无论是叶嘉还是李欢,他们都曾短暂地给过自己“家”的感觉,但是,都不过是“短暂的感觉”——自己终究还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她微微眨眨眼睛,有些惊恐:“我一直没有家,死了会不会变成孤魂野鬼?” 叶嘉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却微笑着,声音沙沙的:“傻瓜,我们的新家,你忘了?我还栽了一丛大芭蕉,下雨的时候,就能听到雨打芭蕉,你一定会喜欢的。那里,一辈子 都是你的家……” “恩拉!”她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脖子,声音如掺了蜜糖,甜蜜蜜、粘嗲嗲的,“叶嘉,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活着的时候,你就不许娶任何女人,也不许爱上任何女人,就连喜欢其他人都不行,连欣赏也不行,多看一眼都不行……” “嗯。’ “我不喜欢林佳妮、不喜欢梁小姐,还有那天他们给我看的录像里面那个漂亮的女士,我也不喜欢……呜呜呜……”她居然哭起来,“我看到你和她好亲热地说话……” “傻瓜,没有,绝对没有”他很神秘地笑起来,“我认出她的一名贴身保镖是疑犯之一,我只是想从她那里打听下落。我曾经要李欢去用美男计,可他不肯,只好我自己去, 呵…… 我没有喜欢她,绝不会喜欢她……” 她不哭了,又咯咯笑起来,“只要是你身边打算喜欢你的女人,我觉得每一个都很讨厌……呵…… 对了,我好讨厌弹钢琴的女生,就是林佳妮,我一直都很恨她,现在都还很恨……” “嗯。”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许喜欢其他人。呵呵,等我死了,你无论喜欢谁都可以,但是我活着一天你就一天不行……” “嗯。” “对了,还有你的母亲……”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哀哀地小心翼翼地,仿佛一个明知提出了过分要求,却又奢望大人会同意的小孩子,“如果下辈子我还能遇见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和你母亲住在一起?”她急急忙忙地补充,“不是要你不孝顺她,只是不要她和你住在一起…… 分开住…… ”她的声音更低了下去,睫毛也垂了下去,“我怕她,我好害怕叶夫人……” 一字一句,她的“奢求”,全是自己对她的亏欠! 她生的时候,没有对她好过,她要死了,自己也救不出她去 ! 谁说大名鼎鼎的叶医生能够妙手回春呢? 至少,对自己的爱人就无能为力。 胸口泛滥,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叶嘉亲吻了一下她的睫毛,那排长长的睫毛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滴泪珠,晶莹剔透,却如干荷叶上滚动的晚露,越是衬得最后的风摇荡——荷叶枯萎了, 一个夏天又是满堂荷田田。 人要是枯萎了呢? 他忽发奇想,可不可以把爱人种在地里,到某一个合适的春天,就生长出一个健康的崭新的爱人? 他在她的嘴角上亲吻一下,那一丝浸出的鲜血沾在了他的唇上,再吻下去时,淡淡的血痕在她苍白的唇上扩散开去,仿佛抹了一点淡淡的唇彩,他甚至从未发现鲜血也能够发出微弱的色彩。 “小丰,你提出的所有要求,我全都答应你,全部都答应!” “叶嘉,呵呵,我死了,你就马上娶其他人吧,也孝敬你的母亲吧,这样我才会安心……真的……这世界上一定会有很多喜欢你的女人,你挑选一个对你最好的。忘了我……不啊,要记得我…… 你娶了妻子也可以偶尔想起我,好不好?” “嗯…… ” 她眼睛一亮,可是,很快,这一簇明亮的火焰就慢慢地淡了下去,说了这么多话,精神仿佛已经全部耗尽了。她想睁开眼睛看着叶嘉,一直看着,可是,眼皮却不由自主地慢慢合上,等叶嘉伸手轻轻拂动时,她的鼻息都变得极其微弱了。 “小丰,小丰…… ” 一个刻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呼喊,淡淡的,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好不好。 “她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不好。我们已经用了最好的药物给她,她也最多活不过一周了。可惜了‘长生花’也没法培育了……这是她生命的唯一好处。不过,她若死了,你母亲会庆幸的! 她早就盼望着她死掉……” 叶嘉抬头,细细地看着那双眼睛,和那张刻板的面孔,他是医生,对人体构造那么熟悉,自然一眼看出他戴着十分精致的面具。而这样的面具是现代舞验室不具备的,现代已经用化妆术取代了人皮面具—— 可是,他戴的显然是人皮面具。 也不如道是用谁的面皮做成的,那样精巧,显然是这里“科研”的一个部分! 面孔是陌生的,可是,叶嘉认出了他的身形!身形其实也可以伪装,但是,他既是伪装了,叶嘉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身心都如陷在最黑暗地地牢里,呼吸那么艰难。 他也盯着叶嘉,一字一顿:“其实,你根本就不必来的,来也不过是白白送死。” 李欢和脱困的秘密 “杨女士很不错,外貌、教养、社会地位、情趣爱好…… 每一样都配得上你,你母亲甚至不在意她孀居的身份。你母亲是真正爱你的,她这几天甚至在向杨女士示好。只要不是冯丰,她会尊重你一切的选择!” “可是我只要冯丰。’ 他的口气严厉起来: “你要相信,父母才是全心全意爱你的人。” “是吗?” “至少你的母亲是!” 叶嘉笑起来:“是么,中国的父母总喜欢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把自己的意志、喜好、愿望强加在子女头上,要子女无条件服从,也不管子女作何想法。子女听话则是孝子,不听话则是逆子。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不但你不爱我,母亲也不爱我,你们首先最爱的人是你们自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3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3部分阅读 己!” “你这是什么鬼话?” “即使母亲,何曾真正在意过我的心里所想?无论我如何求她、妥协、劝慰、一再忍让,可是,我换回的是什么?依旧是她和小丰的势不两立。我爱小丰就是对她的不孝,我放弃小丰,她才会尊重我,不放弃,就决定干涉到底。说到底,她最在意的是她自己的感受,而我,她的儿子,不过是她的一件私有物品,必须一切以她的意志为转移。难道不是这样吗?” “……” “如果我有子女,我一定不会这样对待他,我要把这当作一件最深刻的教训,时刻印在脑子里提醒自己……”他低头看看冯丰死灰色的面孔,摇摇头,神态十分平静,“可惜 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子女了……” 黑衣人仔细盯着他:“你为了这个女人,值得吗?” 叶嘉笑起来,想起以前冯丰对神秘人的形容,觉得他是个黑头黑面的魔鬼,他仔细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自己的父亲! 父亲穿一身黑色香云纱的衣服,这样的面料本来就带着一种阴森森的气息,不过,它很凉快,这倒符合父亲的个性,简便舒适为主。 他反问父亲:“你这一生,除了追求长生不老,还觉得什么事情是‘值得’的?” “叶嘉,我原以为你最能理解人类对于科学提升的追求,原来,你竟然也如此鼠目寸光,只限于男女私情……” “哈哈,说得好。卑鄙之人总是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上帝,中国人的形容最是巧妙‘伪君子’!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叶霈扬起手一耳光就掴了下去,他身手很好,动作也根迅捷,可是,这一耳光尚未沾着叶嘉面颊,已经被叶嘉一手拖住。他一只手抱着冯丰,一只手迅速挡开了那只即将落在自己脸上的手,断然道:“你身手不如我,请不要妄动!” 旁边两名拿枪的人,各自抢前一步,叶霈挥挥手, 令二人退下,神态也并不太恼怒,只道:“放下冯丰吧,你今天是带不走她的。” 叶嘉盯着他的眼睛:“其实,要长寿,还有很多方法,你才采取的研究并不可取……” “哦还有什么好方法,你不妨说来听听。” “我这些年曾经在业余潜心研究过如何防止人体细胞衰老,而且在实践上有一定的成功……” 他很是有兴趣:“防止细胞衰老?是不是和注射羊胎素差不多?” “不,大有区别。” 现代注射羊胎素是很多明星的首选,据说,很多当红的男女明星每年都要飞到瑞士注射一种5万美金一支的羊胎素,以延缓肌肤的衰老,保持青春的容貌。但是,这种功效多在 于美容,对于长寿并无明显效果。 “人的衰老首先是从细胞开始衰老的。人体细胞通过接受某种激素而延长寿命,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条件充足的时候,我可以替你做一个防止衰老的手术!” “防止衰老?”他略微有些失望,“唉,我要的是长生不老。多延长几年生命又有什么好处? 那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我要的是到了100岁还可以精力充沛的运动和处理工作 ,享受一切人生……” 叶嘉几乎吼叫起来:“如果你实在要研究,你完全可以拿我去研究。你要相信,我的身体比李欢更健康,我也是有千年寿命的人,不然,我怎么会认识小丰他们?” 他盯着叶嘉,好一会儿才笑起来:“你从小到大的医学报告,我无不一清二楚。你出生还是我亲手接的生,我看着你长大,你何来千年寿命?” 叶嘉原本还抱着一丝残存的幻想,如果那个人不是自己的父亲—— 多么希望他面上不是面具而是他本来的面目啊。 可是,这一句话却击碎了所有的幻想,除了父亲,谁还能说出亲手接生的话?父亲在医术上大有天分,自己出生的时候,父母正在外地旅行,上医院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是父亲亲手接的生。 父子亲情是很奇妙的,孩子在母体内孕育时,母亲就会对胎儿有深厚的感情,可是父亲终究隔了一层肚皮,对孩子的感情,一定得后天培养才会深厚。这种培养,再也不会有 比一个男人亲手迎接自己的新生儿来得更直接了。这也是父亲在那么多儿女中,一直最宠爱自己的缘故—— 除了自己,谁都不是他亲手接的生。 叶嘉觉得眼前一团漆黑,仿佛进入了一层死气沉沉的鬼界,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抗,他多么希望,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陌生的恶魔,与自己毫无关系,那么自己就可以去毫无顾忌地拼杀。可是,此刻,却像拿了利剑的堂吉诃德,是在和一辆风车搏斗! 叶霈一点也没有忽略儿子哪怕是最细微的表情:“你是怎么认识李欢和冯丰的?你们三个之间这么长时间的纠纷,又是为了什么?” 三个人的情感纠纷,谁说得清楚? 叶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满头满脸都是汗,天气那么阴沉,他却觉得闷热,仿佛胸口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如果你肯放了小丰和李欢,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极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你先答应放了他们。” 他没有回答叶嘉,忽然道:“叶嘉,你在心理学和精神病领域研究颇深,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以前抓了苻生和慕容熙,怎么研究都无法成功,后来加入一个刘子业进来,就制造成功了一个人头猴身的试验品。加上刘煜后,四人又无法研究了。但是,我单独将萧昭业、萧宝卷、高纬三人关在一起,又能有新的发现。而最关键之人,李欢,冯丰,抓了这么久,除了‘长生花’的灌溉,一直得不到实质性进展。我想,真正的秘密和研究方向,应该在你们三人身上。你自然不是古人,但是,冯丰和你之间没有秘密,所以,你一定清楚这一切……为什么非要三人一组才能有所进展?” 叶嘉微微思索了一下,才回答:“弗洛伊德有个理论叫做‘三个匣子的主题’,分别是用莎士比亚剧本中的两个情节来解析的。有一个情节取自悲剧《李尔王》,年迈的国王李尔决定,趁他同三个女儿生活在一起时,分配他的国土。分配情况取决于女儿对自己的孝顺程度。长女和次女都对父亲很恭维百般讨好,小女儿谦逊、无言,很少对父亲说什么甜百蜜语。最后,李尔放逐了小女儿,把国土分给了她的两个姐姐,致使自己最终丧失了地位,落到悲惨的境地,怀抱看小女儿的尸体死去……根据神话的情结和本义,也就是说,一个男人的一生,有三个阶段,母亲、根据母亲形象选的爱人、拥抱每一个人的大地母亲……” 叶霈极其认真地听着,叶嘉话锋一转,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即使是戏剧和神话,主角都会死去,三个人的秘密,也不能带给你长生不老!每个人的归宿都是大地母亲!” 他并不理睬儿子的咆哮,只沉浸在他的“三人理论”里,仿佛要思索出一些无穷无尽的奥秘,眼里还带着惊喜,二人没法研究,三人成组了,会有如何的突破? “你明知不可能有什么千岁人,抓了李欢他们岂不是白白牺牲? 你何不放了他们? ” 他看着叶嘉像看着一个极其天真的白痴,叹息一声“叶嘉,你先放下她。” “不,我宁愿死也不能让你们再让她给那盆该死的花‘输血’了。” “她已经不足以支撑到浇灌完一个花期的日子,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已经从她身上抽了1000的血库存起来,即使她死了,我们也不在乎了…… ” 全身上下的血都仿佛集中到了头顶,叶嘉觉得手、脚连全身的骨头都在颤抖,充血的眼睛要把红红的眼珠子都挤出来—— 怪不得小丰全身如此干瘪瘪的,几乎已如一具干尸了,她的身体已经糟糕到这等地步,还被抽去这么大剂量的血液—— 她其实已经死了,被自己的父亲杀了! 仿佛有一滴滚烫的东西滴在自己的眼皮上,冯丰被这样的热灼得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叶嘉血红的眼睛,叶嘉在哭!叶嘉哭出红色的泪来! 她第一次发现,叶嘉的额头上有那么深的皱纹,仿佛刻满了许多她忽略了的沧桑。事业的辛劳、家庭的重压、情感的煎熬、父母的残忍…… 仿佛就是这一瞬间,叶嘉就老了。 这天下最最英俊潇洒的男子老了。 美男子的老去竟比红颜衰老更令人惊心动魄。 她怯生生地伸手摸摸他的眼睛,想抚平那些深深浅浅的皱纹,手却软趴趴的,提不起劲,只绵绵地压在他的眼皮上,几乎将他的左眼全部捂住了。 “小丰,我母亲希望你死,我父亲也希望你死!’ 叶嘉淡淡的,像在陈述一件事实。 “可是,我并不希望你死。如果你死了,我绝不会放过害你的凶手。无论是谁!” 她的嘴巴张了张,回答不上来。隐约中是听到那个“三人’理论的,三,代表三角形?三足鼎立?要三分天下才能平衡?叶嘉,他也会被叶霈这个恶魔控制并加以研究? 好一会儿,她才勉力柔声道 :“我不怪他们想我死,只怪他们不爱你。其实,他们真的并不爱你,一点也不爱你。叶嘉,你以后怎么办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爱你了。” “所以你要活着,活着爱我。” 她微笑了一下,仿佛他提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自己却偏偏做不到。 眼睛能够睁开的时候,她就一直凝视着叶嘉,几乎一秒也不曾移开视线。她已经完全忘了二人的处境,忘了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也忘了对凶手的仇恨,此时此刻,什么都不 重要了,能够多看一眼叶嘉才是最好的。 能够多看一眼,就会记得多一点,以后喝了孟婆汤也不会忘记的。 即使曾经怨恨过,对于有些人,还是一直不愿意去忘记的。 “好了,戏剧已经结束了。叶嘉,放下她吧。” 叶嘉遽然抬起头来,笑起来,他穿一件暗色的t恤,长袖,袖子微微往上翻一点,看看自己的手腕上那块表:“你知道这是什么?” “什么?” “我一路行进的路线,这周围的环境,以及我们的一切谈话,所有出现过的人,都通过它直播出去了。现场直播,一点也不会错过……” “接收的端口呢?” “在一个我极信得过的朋友手里。他记录了我这些天的全部行程,如果我没有回去,过得一段日子,他会找适当的渠道,替我把这些东西真正‘直播’出去。我也报了警,在 警方留了线索,他们不至于认为是天方夜谭,你知道,我为了保护小丰,曾经申请过保护令,警方也有一些资料的……” 一名持枪者上前,很快解除了叶嘉手上的那块小小的微型装置,交到叶霈手里。 叶霈仔细看看,随手一抛,就把那个微型器具抛了出去,叶嘉一伸手接住了。叶霈笑起来,大摇大摆,毫不在乎:“你认为自己已经万无一失了?” “至少你们的据点已经不再是秘密。”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经过特殊批准的灵异、生命研究基地。叶嘉,即使你掌握了再多资料也无济于事。它的保密程度比核武器更加严格,谁也不敢擅自来这里搜查的……更何况,这么久,你掌 握了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而且,我这里的装置,就是从那道网开始,全部采用了过滤音量设置,你就凭借这些画面指控我?有血腥还是暴力?或者什么人头猴身的怪物?告诉你,就连你跟踪而来的那名保安,尸体掉进河里也被彻底处理了……”他笑得十分得意,百分百的有恃无恐,“你完全可以拿着这些资料出去宣言,别说指控,就算马上毙了你,也不过是击杀一个误闯禁地的陌生人而言,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即使由公正的法律来审判,也至多不过是个正当防卫的误伤,哈哈……叶嘉,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即使这里的一切流传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只是一些画面,一些谈话的人,自己明显是翻墙进去的“不轨者”。叶嘉心里十分紧张,只想到,那个朋友,一定会有自己的发现,有线索,就一定会有发现。 但是,他的这种紧张却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只点点头,淡淡道:“既然所有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我只有一个请求。” “讲。” “这最后的几天,我要和小丰在一起。我想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叶霈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我拿她还另有用途。” “什么用途?” 他轻描淡写道:“利用她交换李欢的秘密。这是她唯一的价值了,我不想浪费。” 叶嘉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跳,甚至能够听见骨节之间的声音。 “这个女人死了,你的一生才会真正快乐。你现在无法理解,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她无法带给你幸福。” 叶嘉盯着他的眼睛,两人的距离那么近,看不清眼神,却能看清楚他的眼珠子里的那一丝冷酷的神色,他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父亲! 即使是亲如父子,谁又能真正了解谁? 两名持枪的人步步逼近,叶嘉紧紧抱着冯丰一动也不动,只暗中积蓄力量,哪怕鱼死网破,今天也绝不肯和冯丰分离。 冯丰忽然贴在叶嘉的耳边,柔声道:“你放我下来。” 叶霈显然已经不再念及父子亲情了,如果叶嘉反抗,他一定会采取措施的。不知为什么,听得叶嘉无法揭露叶霈的阴谋,她反倒松了口气,也许这样,倒真能抱住叶嘉的性命。毕竟,叶嘉也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即不是千年的皇帝,也没有自己这样穿越千年的经历,等松懈下来,叶霈自然会放了他。 叶嘉将她抱得更紧:“小丰……” 她的声音低得像在耳语:“叶嘉,一定要替我报仇……” 只有活着才能报仇,大家一起死了,岂不冤枉? 叶嘉一怔,两个人抢身上前,其中一个人对准他的腿就是一击,那是强烈的麻醉枪。叶嘉手腕一松,冯丰几乎如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直直地摔在草地上。 “小丰……”叶嘉大叫一声,挣扎着站起来,两人已经反手扭住了他。 冯丰坐起身,看着他,两人近在咫尺,却连彼此的手也再也抓不住了。 幸好草坪绵软,又下了雨很潮湿,只浑身沾满了泥巴和水珠,一阵头晕,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疼痛。 “小丰……”他怜惜地看着她,而心里最后一点的亲情也磨灭了,再也回不来了。 “叶嘉……” 话音未落,她已经被赶来的两名护工模样的人架走了,想挣扎着回头看一眼叶嘉都再也不可能了。 她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心里悲哀得近乎麻木了,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心里是明白的,这是自己和叶嘉的最后一面了 李欢刚踱步到窗边,院子的木门就打开了。 两名护工,轻轻将冯丰扶起,他冲上去,及时扶住冯丰,两名护工就退了出去。 这是一栋独立的小院子,院子里还有简单的几棵花树,他抱了冯丰进屋,将她放在沙发上,发现她的神智十分清醒,表情却很奇怪。 见到她的狂喜很快被她这种奇怪的表情击退了,他蹲下身子,轻轻摸摸她的头发:“怎么啦?” 她没有说话,坐在那张独立的宽大的沙发上,沙发很柔软,十分舒服。 她看看四周,这间屋子很宽大,陈设也不错,里面还有酒柜,看来,李欢不但没有受到虐待,还被叶霈当“贵宾”豢养起来了。 是啊,他觊觎着李欢的身子,自然希望这具“身子”越来越健康了。 她稍稍觉得安慰,就笑起来。 明明是在笑,李欢却觉得那是比哭还难看的神情。他怜悯地看着手上成片的瘀青,逐渐干瘪得鸟爪一样的手腕,昔日的玉般的温润一点都看不到了。 她在笑,可是,她双眼之中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温柔的绝望的神色,李欢的心头感到一阵一阵的绞痛。 这种强烈的怜惜,令他觉得,不知不觉间,对她的爱又深了一层——本来,他以为自己对她的爱已经那么强烈,仿佛装满水的器具,要溢出来了,现在才发现,这种爱是无穷无尽的,怎么都不够。 她慢慢开口,声音十分柔细:“叶嘉也被抓住了,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 “哦?”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李欢并不觉得意外。 “叶霈把他也控制了,也许,叶霈连他也不会放过,叶霈会杀了他的。” 李欢沉思了一下,才低声道:“他手上有没有带什么设备?” 他的声音很奇怪,冯丰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着点点头。 李欢轻轻握住她的手,冯丰的手是凉的,而他的手却是温热的,仿佛浑身的血,只有在她身边就会燃烧起来。 两人十指交扣,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抱住她,两人一起坐在那个宽大的独立沙发上,然后,他在她的手心里,轻轻地写了几个字。 挑逗和感情计算器 冯丰自然明白,在这样的屋子里,会有怎样严密的监控系统,自己和李欢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逃不过他们的监视。 可是,再精密的仪器,又怎么分析得出来两个十指紧扣的男女握在一起的双手所表达的那种秘密?尤其,她整个人都被李欢抱在怀里,她的左手和他的右手几乎在两人的胸口之间握着,完全被李欢高大的身子遮挡了。因此,李欢下意识地写字的时候,她起初都还以为是他在轻轻地恶作剧,可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有话对自己说,却又不能被任何人得知了去,所以写下了几个字。 手心上的几个字是“遥控器?” 李欢是在问她,他们有没有从叶嘉身上搜出“遥控器”来。她很快地在他手心里划了一个“x”,叶嘉来的时候应该没有带上遥控器。虽然不知道它的功效如何,可是,叶嘉是个十分慎重的人,一定做了妥善的安排。 李欢立刻欣喜地笑起来,而她在自己手心上那种小小的动作,更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柔情蜜意,好像她在自己身上挠着痒痒。 她挂念着叶嘉的安危,也无暇注意到李欢奇异的表情,忍不住问出来:“他们会不会杀了叶嘉?” “不会,叶霈根本没有任何必要杀了叶嘉,即使叶嘉出去,也不能泄露他什么秘密,他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如果他杀了叶嘉……如果……哈哈……” “那又怎么样?” “那样我就没有情敌了,我倒真应该好好谢谢叶霈。以后,可以钦点他做我身边的贴身太监……” 自己等人的一言一行都在被人监视中,也许叶霈此刻也在镜头前监控,李欢这明显是在激叶霈,冯丰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怎甘落后?大笑起来:“对,让他专门给你擦皮鞋。哈。封他个什么官儿好呢?‘擦鞋公公’?‘尚鞋监’?” 他悠然道:“倒马桶也性。你说是‘弼马温’好还是‘洁马温’好?”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好像两个活生生的阿q兄。 冯丰虽然在笑,但心里存着许多疑惑,为什么李欢看起来这样有恃无恐的?是真的有把握还是色厉内荏?毕竟连叶嘉也被抓进来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来营救自己等人?自己固然生已无望,在这里还是在外面都无关紧要。但是,叶嘉、李欢,他们身体健康,至少还可以活个七八十年,怎能就这样死去? 她心里微微有些失神,他们如果都能活下去,会不会过个三五年就娶妻生子,遗忘了自己?时间是治疗一切伤痛的最好的良方,死去的人死了,活下来的人就要活得更好才行,无论是叶嘉还是李欢,自然还会遇到许多很好的女人,也终究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伴侣,那才是他们共度一生的伴侣。 这本来是应该值得庆幸的事情,为什么自己还胸口微酸? 她轻轻笑起来,心想,自己是一个如此自私的女人,难怪老天爷再也不肯让自己再活下去了。也许,自己死了,才真正不会拖累他们了。 如此一想,心里就慢慢轻松了一点儿,她想,是不是自己被抓以后,李欢和叶嘉通过遥控器发现了什么秘密?可是,此刻,又绝对无法开口询问。她的眼珠子转动,正思索着找个什么巧妙的法子,毕竟,用手写,有些事情也是说不清楚的。 这时,李欢却微微用力一点抱住了她,抱得很紧,仿佛生怕她突然脱身跑了,也许是感觉到了李欢身上那种怪异的反应,他的浑身的血仿佛都沸腾起来,灼得人身上也跟着发烫起来,她微微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轻轻用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叹道:“你呀……” 李欢的心中忽然涌起一个极其顽皮的念头,这跟他整个的作风极不协调,他一张口,就往她的手指咬去,她躲闪不及,那根柔细白皙的手指已经被他轻轻咬在口中。 她的心里忽然淌过一种电流般的感觉,微微一挣扎,手指没能挣扎出来,他却将她的手指咬得更重一点儿,却又控制在恰到好处的力道上,一点也不显得疼痛。 如此被一个男人咬着手指,真是一种莫大的挑逗。 这令她整个人贴靠在李欢胸前,李欢抱着这具日渐憔悴的娇小的身子,觉得那么柔软、干净,好像拥抱着一朵芬芳的花朵,她只穿一身极其薄而软的睡衣,柔软的胸腔几乎完全贴在他的身上,一点也感觉不到还有一层衣料的阻隔。他突然感到心跳加剧,更加用力地几乎是在贴压着那柔软的胸腔,仿佛浑身的焦渴在一瞬间得到了极大的补偿。 她一动也不动,可是,脸却微微红起来,不是矜持的那种红,而是一种属于人类的最原初本色的那种淡淡的自然,仿佛一个天真无邪的没沾染任何文明的原始人。 两人就这样“胶着”,好一会儿,李欢忽然松了口,她的手指终于缩了回去,微微闭上眼睛侧靠在他的胸口。 李欢垂下眼睑,从这样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以及深深的锁骨,在睡衣下,隐隐着,看起来那么凄艳。他抬起目光,看到她半闭着双眼的睫毛那么长,正在轻轻地颤动,像是才破茧而出的蝴蝶,正在扑打着它还濡湿的薄薄的蝉翼,看起来晶莹剔透,如一块上好的墨绿色的水晶体。 李欢摸了摸她的头发,他轻轻地拥着她,听着她的心跳,也听着自己的心跳,她的心跳得砰砰地,十分紊乱,胸脯也一起一伏,显是心情激动。但是,不一会儿,两人的心跳都平息下来,渐渐地,心跳的韵律变得一致了,像是只有一颗心在跳,只能听到整齐划一的淡淡的“蓬蓬”声。 就连他抚摩她头发的头也停了下来,天地间什么声音都没有,有一片树叶从开着的窗子里吹进来,然后,又落到了李欢的肩上,李欢都没有伸手拂一下,惟恐自己略略一动,就将心跳的韵律打乱,这一份静谧和快乐就会消失。 风大了点,这是一个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角落里甚至还有一部古老的唱机,那么舒适地立在那里,空气中仿佛流动着隐约的不知名的歌声。 “今天见到叶嘉,有没有被他吸引?” 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微微的笑意。 “我前一段时间才发现叶嘉很有做花花公子的潜质,比我,以及我见过的所有自以为是的魅力男人都受女性欢迎。他特爱放电,有必要的时候还会使用‘美男计’,这样的男人是很不安全的。你不能再接近他了,那样太危险了,女孩子,不能只看男人的表面,要学会通过表面看到男人的本质,否则会上当的……再好的男人,如果不专一,就打了大折扣,如果专一,其他小毛病倒可以稍微忽略一下。叶嘉太受女性欢迎了,你绝对不能再喜欢他了……” 冯丰好奇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个一心一意的典范,他那么的理直气壮:“我以前曾和一些女人交往,但是,我一旦决心真正和你在一起,就绝不会再找任何人,就算你那时还没有离婚,我都没有找过任何女人了,你知道的,我绝对是……绝缘体,哦,不对,是抗体……”他思索着恰当的表达方式,“对了,我是有免疫力的,绝对专一到底……” 就像一个殚精竭虑的父亲,在对早恋的女儿循循善诱:“今天真的有没有对叶嘉心动过?嗯?” 她咯咯地笑起来,那么狡猾地掀了掀眉毛,这是一个奇怪的动作,别人这样,最多只能是眉毛或者睫毛动,她却是眉毛和睫毛一起动,这样,就令得她的笑容更加狡诈: “呵呵,李欢,我不告诉你。” 她又很认真地补充一句:“我真的不会告诉你的!呵呵。” 李欢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别说在这样的“囚牢”里,就算在外面自由自在的世界里,他也不曾如此无忧无虑地笑着。几岁就坐上龙椅,但是,生母早已被“立子杀母”的规矩处死,然后,父亲也因为忤逆祖母而被毒死。太后祖母虽然爱自己,可是,在权利相争下,她最关心的还是垂帘听政下她自己的绝对权威。冯妙莲、冯妙芝姐妹的进宫都是她安排的,自己的嫔妃都是她精挑细选符合标准的。帝王并没有爱情,有的只是一夜又一夜可以在不同的女人身上获得各种不同的享受。直到遇到冯妙莲,可是即使是和冯妙莲在一起,她的风情那么的喜人,神态那么柔媚,但是,都揣着心思——讨好自己的心思,时常小心翼翼地,为了维护更加稳固而持久的宠爱。即使是和自己的宠妃,也是有着“心防”的。 而来到了现代,接触的各种女性更是聪明,现代人的“尊重”、“独立”、“隐私”等关联,更没有可能让两个人真正毫不设防——即便把心拿到显微镜下观察,也是一致的,毫无提防的——也许未能开花的蒙昧的动物可以——文明的人类却是绝无可能的。 再亲密的夫妻,谁敢说,自己和丈夫(妻子)之间,没有一分一毫的私心、隐瞒和秘密? 可是,冯丰这样“诡诈”地笑容——那完全是小孩子的狡猾,而不是成年人的。令人一眼就能看穿她心中所想。 这是他不止一次从她身上发现这样的“诡诈”,和她在一起,几乎用不着任何的机心、戒备,人与人之间温情脉脉下那种实则疏远的“客气”和“礼貌”一点都用不上,两人相对时,只要心中怎么想就怎么说就可以了。 这是一种原生态的相处方式。 就如两个赤子。 人类,最初都应该是赤子的,可是,一旦披上了“外衣”,别说赤子之身,就连赤子之心也无影无踪了。 其实,自从自己来到现代开始,一直和她都是这样相处的。只是,今天在这样的“囚牢”里,这种感觉就分外强烈而清晰起来。 也许,这就是自己会情不自禁地真正爱上她的原因? 因为经历了宫廷的诡谲和现代的人情冷暖,所以更需要这种赤诚相待,而不是如现代男女相亲一般,彼此考量对方的身高相貌工作体重家产,彼此能从彼此身上获得些什么。 他还是在哈哈大笑,仿佛一个没有任何过去的懵懂少年,全凭自己的心意行事。 他轻轻在她的柔软的腰肢呵了一下,笑哈哈地看着她:“不告诉我就算了。反正我知道,你就算现在还有一点点喜欢叶嘉,以后也绝不会喜欢他的。” 她很是不服气:“干嘛?凭什么?” “因为我比叶嘉好。等你真正拥有了我,怎么还会去喜欢叶嘉?” 这天下竟然有如此大言不惭的人。 可是,他还不罢休,继续嚣张地道:“只要我们结婚了,你会生活得无比幸福,一点也想不起叶嘉,很快就把他忘了。即便想起他,也会觉得奇怪——‘我当初怎么会爱上他?幸好和李欢结婚了,不然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后面这一句,他是模仿她的生硬和语调说出来的,惟妙惟肖,说完,又忍不住,冯丰还没笑,他自己先大笑起来,“哈哈,要是叶嘉听到,一定恨不得要砍了我,哈哈哈哈……” 她的眼珠转动,很想讲几句什么来“毒蛇”他,可是,见他那么兴高采烈,她又想不出什么“毒蛇”的话来,只是眼珠转动得越来越慢——疲倦,那种深入骨髓的疲倦和憔悴,再度袭来。同时又是无比的轻松,好像这一天里,见到了叶嘉,又见到了李欢,和他们都告别了,了无牵挂了,死也就瞑目了。 李欢看她的眼睛要闭上,心思又涌起那种强烈悲哀之意。欢乐就如肥皂的泡沫,稍微吹一下就要破灭。 有一瞬间,他忽然想到放弃,不争斗了,也不自救了。反正她就要死了,只全心全意和她在一起,能呆几天算几天。 他摇摇头,摇掉了这种消极可怕的念头,眼看她的意志要松懈下去了,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也许,闭上眼睛就再也不会睁开了。 他伸出手,扒拉一下她的眼皮,见她还是懒洋洋地要和上眼睛,干脆就去咬她的耳朵,轻轻地咬。 她终于被马蚤扰得睁开眼睛,看着他脸上极其顽皮的神色,这个时候,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成熟的男人,而是一个青涩的少年,无忧无虑,纯洁而美好。 比起他在皇宫里时的残暴,为了自己的安全要逼迫自己离开时的那种残酷——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不同的一个人—— 他的身上,甚至人类身上的种种毛病都不见了,剩下的全是人生而该具有的淳朴的本质,透明而干净。 这时的李欢,只是一个纯洁的少年,一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含情脉脉的少年。他甚至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也不关心,还能不能出去。 只要能够和她一起,谁说现在不是身在天堂? 她微弱地笑起来:“李欢,你好恶心,好多口水……” 他这才抬起头,微笑的微微侧身,伸长了手臂,将角落里那部古旧的唱机打开,柔和的音乐在阴天的屋子里缓缓流淌,是一个柔软的女声,也说不出是什么歌。自然,两人也并不在意唱的是什么,只让这屋子保持着一点声音——有声音才会有生机。 在一个闭路系统的监视器里,叶嘉静静地看着两个人的拥抱缠绵。那么大幅的液晶屏幕,仿佛在看一场立体的电影,那么逼真,如身临其境。 当他看到李欢轻轻咬住她的耳朵时,他没有再看下去,而是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静静地,面无表情。 惟其如此,心里才更是极大的悲哀。他了解她的性子,就如那次自杀后出院,她已经决心活下去了,所以对自己和李欢都是冷冰冰的。现在,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散乱,连目光都逐渐在失去焦距了,那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望了,再也挣扎不下去。 她已经不得不放弃生命了。所以,无论是自己也好,李欢也罢,只要能够让别人感到高兴,她都会毫不犹豫遂他们的心愿。即便现在在她身边的是珠珠,她也一定会依依不舍地和她拥抱诀别。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无关性别和男女之情,这是留恋,是人的本性。 只不过,她一直都是“善”的,从没有“恶”过。 谁又能说这不是最深沉的爱!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世界上还有什么算得上是爱? 一个人走了进来,脚步并不沉,显然并未加以任何刻意的掩饰,就在叶嘉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他侧头看了看屏幕上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又看看叶嘉的脸色,然后,屏幕变成一片暗色,显然,已经关闭了。 这活色生香的一幕,暂时退出了这间陈设优雅的屋子。 “叶嘉,你都看到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也该认清了。她在你身边说爱你,在李欢身边就爱李欢……这样水性扬花的女人,配不上你对她任何的爱……叶嘉,你根本不值得!” 叶嘉淡淡道:“什么叫值得?如果连感情都要问问付出后能收获多少,人们何不用计算机先算算,然后再去谈情说爱?你教教我该如何运算?” 叶霈的脸像刚刚从甲醛里滚了一趟才捞出来一般:“叶嘉,你太令我失望了!以前,我一直认为晓波是浪子,现在才发现,你才是真正的浪子。为了这么一个下三流的女人,你竟然鬼迷心窍……” 叶嘉显然不愿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慢慢站起身,四周看看。这间屋子是如此的优雅和奢华,即便和阿拉伯的油王寝宫相比,只怕也毫不逊色。 他想起父亲一贯“节约简朴”的慈善家形象,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很虚幻,每个人都带着一张厚厚的面具,有的人甚至不止戴了一张,两张、三张……需要他展示什么面孔时就展示什么面孔。 他走到门口,只说一声:“我走了。” 叶霈眯着眼睛,捂住额头:“好。” 父亲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一个字,叶嘉倒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自己绝不可能轻易脱身的。但是,他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意外,也没有再多说任何一个字,只是径直走了出去。门口,一个黑衣人垂手而立,很恭敬地走在前面,似是给他带路。 叶嘉记性过人,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记忆一定能原路出去,可是,出了门,这才发现,这里的情形更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出门,是两道围墙,里面的这一道矮一些,里面真正的九曲回廊地下宫殿,他甚至根本无法窥知一二。而外面是那片宽阔的墓地和树林,树林外才是高高的围墙。 从外面只能看到第一道围墙,根本不可能知道里面还有玄机,但是,在这两道围墙之间的陷阱和监控系统,已经足以令任何闯入者粉身碎骨或者束手就擒了。何况,就在外面这一部分,完全是非常正常的科研基地的一部分。自己即便“直播”出去,又能说明什么? 所以,自己才会被无所顾忌地“驱逐处境”,那是,他们根本就有恃无恐。 他忽然觉得愤怒,无比地愤怒,这是一种被极度蔑视的感觉——他生平从来不曾遭受过这样的蔑视。 那种强大的力量,完全不把小人物放在眼里。 他捏紧了拳头,看看四周,那道类似铁丝网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如何隐蔽操控的。黑衣人露出催促的神情,叶嘉也没有再停留,再过一条开满紫藤花的通道,黑衣人忽然闪身不见了,叶嘉看看,前面还有一段距离,就是大门了。 走出门口,他居然看到那个仿佛常年没睡醒一般的看门人,一看到他,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仿佛在思索自己是不是见过这个气度异样的年轻人。 冯丰的爱情选择 叶嘉也盯着他,他就如一个最卑微的小人物,老眼昏花,长年累月,守着这道外表看来毫无奇特之处的大门,和大门上那几个非常黯淡的字: 植物研究园 跟许多不受重视的清水衙门科研单位一样,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是灰蒙蒙的,那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门前冷落车马稀”的荒凉。 只有那些成排的树木,一排一排,种类繁多,一个劲地绿,将所有的升级都在夏日里达到了一个鼎盛。但也不过是些普通的数目而已,并没有其他奇特之处。 叶嘉回头看看那一大片园林,从这里看去,就毫无异常了,而这个看门的老头明显也和外面的人一样,只知道这是一个植物研究基地。他只是好奇地看着叶嘉,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明明没有得到自己的允许“允许”,怎么就进去了?而且自己连他是怎么进去的都不知道。 仿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4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4部分阅读 佛唯一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他悻悻地看着叶嘉,嘀咕了几句。 叶嘉的脚步已经到了门口,可是,这个时候还是不死心,如果能够带走小丰,那该多好?带出她来,至少还可以想想办法,极力挽救。可是,此次一别,谁知道几天后,自己还能不能顺利地回到这个地方? 即便回到这个地方,她又能不能保证还活着? 如果这就是诀别了! 如果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要冲回去,可是,耳边仿佛有个声音在细细地提醒,这个时候轻举妄动,只怕,连最后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天气那么阴沉,看不到太阳的上升下沉,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更替转移,一切好像都是凝固的。 冯丰躺在李欢的怀里,眼睛微睁,在这察觉不到流逝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每一秒都互望着,双方都各自在对方的眼神之中,捕捉对方心灵中发出的声音。 那是只有相爱的人才有的感觉。 李欢的心里仿佛涂了一层厚厚的蜜糖,一丝一丝柔柔地牵在心房里,他将她长长的头发拂到一侧,露出白皙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给你写点东西……” “什么东西啊?” 他微笑不语,抱她起来,坐到面前的书桌旁边的椅子上。这张书桌上放了几本书,一些上好的宣纸、狼毫、镇纸、砚台之类的。砚台里面还有磨好的墨汁。显然都是李欢要来的。李欢来到现代这么久,虽然也习惯了操作电脑,但是,他要写什么东西的时候,一定坚持用笔,而且是毛笔。 对于习惯了“无纸化”办公的现代人来说,收信写信都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连情书,也用eail代替了。昔日那些散发着淡淡芬芳、布满了淡雅色彩的美丽信笺纸,好像很久以来就彻底退出了成年男女的世界了。 可是,此刻,冯丰却发现在那叠宣纸的旁边,居然放着一张a4大小的信笺纸,粉蓝色,上下两端有着心形的树叶,中间是大片空白。这是中小学生小男生才会选的信纸。 “呵呵,李欢,你哪里来的啊?” “问他们要的。” “你要干嘛呢?” 李欢笑着,在书桌前站着,拿起毛笔,饱蘸了墨汁,微微俯下身子,龙飞凤舞地写起来。 冯丰不明白他在写什么,只觉得疲倦,眼皮又快要合上了。 她的头一摇一摇的,仿佛打瞌睡的学生,耳边传来老师的一声“吼”:“冯丰,不许睡觉啦……” 她勉强睁开眼睛,只见李欢拿了那张淡蓝色的信笺纸,在自己眼前一晃,神情居然有些羞涩,仿佛一个少年,声音也低低的:“我给你写的情书……” “啊?我看看,写的什么?诗词歌赋还是散文韵文?” 她拿了信笺,一看,上面是一排极其漂亮的隶书: 本人李欢19xx年x月x日中国制造, 长185,净重70kg。 采用人工智能芯片,各部分零件齐全,运转稳定, 经三十年的运行,属信得过产品。 该产品手续齐全,无期限包退包换。 现因发展需要,诚招心仪女孩子冯丰共同研制开发第二代产品,敬请务必同意,谢谢! ………… 她大笑起来,她身材娇小,面容也许多年不曾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看起来本来就很像女学生,可是,现在这样笑,却笑得十分甜,十分成熟。虽然由于她的脸型所限,她的笑容,不太可能变成风情万种的那一种,而是一直微微带着几分稚气,可是毫无疑问,此时此刻,她的笑容,完全足以表现一个成熟女人心中的快乐。 她惊叹:“李欢,这份情书好奇怪……” “奇怪么?”他龇牙咧嘴,“难道你不喜欢?” 她的嘴唇都笑的咧开了,作了一个看来相当古怪但是极有趣的神情,道:“亏你想得出来……不过……” 她红着脸,不说下去,李欢追问道:“不过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情书呢。以前都没人用纸给我写过情书。” “呵呵,这也是我第一次给人写情书,以前都没有写过的。你要喜欢,以后我天天给你写……” 她点点头,依偎在他的怀里,脸颊嫣红。 李欢将她抱到自己胸前很舒适的位置,看她的长长的睫毛无忧无虑的抖动,然后,终于还是敌不过倦意,慢慢地就合上了。 他长久的凝视着她,一个人清醒的时候,那种巨大的悲哀再度压在心口,他想开口,却觉得胸口闷得缓不过气来。 他轻轻将她放在沙发上,躺好,然后起身走到门口,暗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不一会,一身黑色香云纱衫子的男人走了过来。 “李欢,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李欢站在门口,因为个子比他高,所以有着视觉上的居高临下,看着他,淡淡道:“叶嘉呢?你叫叶嘉来把她带走。” “哦?这是为什么?她留在你身边不好吗?” “只要叶嘉带走她,我立即就跟你合作。” “我为了表示诚意,才让她在你身边的。孝文帝陛下,你别忘了,只要她一离开,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永远也见不到了……” 心里仿佛撕裂一般痛楚,要好一会儿,他才能镇定下来,继续讨价还价:“反正她对你们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放她出去,也许叶嘉还能治好她……” “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我早已找最好的医生替她彻底检查过,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决计救不了她的性命。如此折腾,徒劳无益……” “你至少应该想想叶嘉。如果她呆在叶嘉身边,即便死去,叶嘉也不会那么恨你。否则……” “哈哈,陛下,你不必离间我们父子亲情。实话对你说,现在,在你和叶嘉之间,我更看重你的感受。我希望你愉悦,所以把你最爱的女人留在你身边。你难道还不感激我?我甚至为了你,不惜让自己的儿子伤心……” 他讲得那么道貌岸然,可是李欢却觉得身上一阵发冷。他显然是不允许冯丰身上出现任何“奇迹”——决不能让冯丰有再活下去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机会。所以宁愿让叶嘉痛苦一辈子,也要做到万无一失。 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他上前一步:“只要叶嘉带她出去,我会给你更多想不到的好处……” “可是对叶嘉并无好处!”他断然拒绝,“这个女人不能带给叶嘉任何的好处不说,而且很快就要死了,带着她,对叶嘉百害而无一利!叶嘉已经走了,他再也无法来到这个地方了。相反,陛下你何不抓紧最后几天,怜香惜玉?如果不是史家杜撰,你算得上历史上最长情的皇帝……” 李欢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他看看里面,冯丰侧着身子躺在沙发上,仿佛是睡着了的。然后,他转身就走了。 李欢回过头,走到沙发边,只见冯丰的靠坐在沙发上,眼神虽然有些迷蒙,但显然已经看到叶霈来过了。 她低低道:“你叫他允许叶嘉带我出去么?” 李欢想说点什么,可是,脸色却如在冷水里浸泡了三天,声音也有点梗塞,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最后生的希望都灭绝了。自己只能一天一天数着日子,看着她憔悴,看着她离去。 “叶嘉太可怜了,他的父亲、母亲,都那样对他,没有任何人真心爱他。如果我随他出去,又死在他面前,那对他的打击……唉,我真不敢想象……那么漫长的岁月,他想起一定会伤心的……” 她的语调十分坚定:“我只能活在他的面前,不能死在他的面前。” 他柔声道:“你就不怕我难过?” 她凝视着他,点点头。 “叶嘉有过父母之‘爱’,而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得到又失去,比从未拥有的痛苦会大得多。比起叶嘉,我们的境遇并不算太悲惨。” 李欢也点点头。 “我知道,你终究也是活不成的,即便亲眼目睹我死去,伤心也不会太久。死去的人是不会伤心的,活着的人才是恒久的痛苦……”她幽幽叹息一声,“留给叶嘉的,才是更大的痛苦!我一点也不希望加重他的痛苦了,绝不!” “你肯定自己留下?” “肯定!” 他笑起来,十分欢畅,仿佛终究得偿所愿。 “冯丰,这是你做出的选择!” “对,是我的选择!!!” 二人相视一笑,紧紧握着手,彼此的心里,都只有愉悦,而无丝毫的哀伤。 叶嘉回到家里,已经到了傍晚。 傍晚的天色和早晨也没有什么区别,灰色的天,迷糊的脸,整个世界都那么可怖。 手机响起,是母亲打来的,声音关切:“儿子,我在饮茶,你来接我好不好?” 叶嘉答应下来,刻驾车前往。 来到这座很古雅的高档茶室,他才发现母亲并不是在跟一般牌友饮茶,陪同她的是杨女士和姗姗还有叶晓波的女友,全是女眷,欢聚一堂。 叶嘉若无其事地和众人打招呼,叶夫人嗔怪地看着儿子:“这些天在忙什么呢?老是见不到人影?” “还不是实验室那些事情。” 众人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不早,就要回家了,叶夫人异常热情地和杨女士作别,自见到她们起,叶嘉就发现,她们一直在表现着极其优雅的风度,以维持她们这种高贵身份的女人应有的礼貌。言谈、举止,都是那么彬彬有礼,带着几分做作和矜持。 只是,母亲显然从不会在冯丰面前保持这种礼貌。 所有都戴着面具呵。 他忽然就笑了起来。 杨女士看着他,嫣然地用目光表示疑问,他却恰倒好处地移开了目光。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礼貌,只是杨女士微微有些错愕,叶夫人没有察觉她的那种微妙的尴尬,还在热情地和她作别。 快到家门口了,叶夫人有些嗔怪地看着儿子:“你好久没有回家了。” “这不是回来了嘛。” 叶夫人话锋一转,谈起了杨女士的诸般有趣,这是她第一次发现除了冯丰之外,儿子对之很有好感的女性,心里那么急切地想要儿子得到新一轮的感情归宿。但是,她聪明地决口没有提起希望儿子和她交往之类的。她深知儿子个性,要他忘记冯丰,还得一段时间。不过,杨女士实在太优秀太漂亮,只要儿子多跟她接触,就一定会受她吸引。 因此,叶夫人并不急于求成,这一次,她把分寸把握得很好。 母子俩在客厅里坐下,叶嘉看看空荡荡的家,只要父亲不在家,这栋主屋基本上就只得母亲和几名仆人。 叶夫人还在巧妙地提起杨女士的一桩幽默逸事,那是关于女性很美好的一面,叶嘉听得心不在焉,忽然道:“妈,你不问问小丰的下落?” 叶夫人自然早就知道冯丰“失踪”的消息,不过,她认定冯丰是和李欢私奔了,何况,地震死了那么多人,消失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无所谓。但她再没有在儿子面前表现出这种想法,强笑道:“是啊,小丰好久没有消息了。这孩子,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她一个孤女,真不见了,还是挺惦记的。虽然你们已经离婚了,好歹我们还曾经是一家人,儿子,她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幸福不?” 叶嘉听到“幸福”这个词,仿佛一个莫大的讽刺。 他摇摇头,叉开了话题:“爸今天又不回家?” 叶夫人见儿子主动换了话题,松口气,随手打开遥控器,换到一个新闻频道,画面上是叶霈的新闻,是叶氏集团的慈善基金运作的一个新闻发布会。叶霈坐在主席台的正中,面容肃静,完全是一副大慈善家的形象。 叶嘉看了看画面,转向母亲:“妈,你有没有发现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哦,改变?你指的哪一方面?” “比如性情、和你的关系之类的。” 叶夫人好像也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态度很是慎重,又有点无可奈何:“你出生的最初两三年,我和你爸的关系还不错。那时,他虽然也偶尔在外逢场作戏,但绝对把家,把我们母子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后来,他就越来越不爱回家了……大概七八年前,他去了渭水边上旅行,对了,那里就是你出生的地方。据说在那里受了一点风寒,回来病了一场,从此,他对养生就异常热衷起来。当然,在这之前,他也一直有保养,但是,没有到如此热衷的地步,大概是因为到了晚年,精力体能不及盛年的缘故吧……” 她叹道:“你父亲热衷养生,我却觉得随其自然的好。你看,他现在还保持着运动家的体型和体能,我呢,站在他面前,明明比他小十岁,却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儿子,我是真的老了,也难怪你父亲会在外面……” 叶嘉安慰了母亲几句,只是思索着,从那个实验室的规模来看,绝对是几十年前就开始的,难道父亲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了这种研究? “妈,父亲以前医术很高明,难道没有想过从医?” 叶夫人有些以外:“谁说你爸医术高明?他除了那次碰巧给你接生,还笨手笨脚的,我都以为他靠的是运气。如果他医术高明,还请那么多保健医生干什么?你父亲是商业奇才,可不是医学奇才……” 父亲明明是医学高手,但是,却隐瞒了几十年,这是为什么? 叶嘉还在沉吟,脑子里忽然响起一个很奇怪的念头,仿佛是无意识地,既不出于外界,也不出于内心,而是随意所想,好像是自己在召唤自己,要去到某个地方。 他情不自禁地站起身,还记得向母亲说声再见。 叶夫人看儿子神情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也就没有多说,只吩咐儿子小心,就看到儿子出门,然后加快速度走了。 迦叶,滚出来 门口,两名便衣和阿水等在门口。 一名便衣驾车,众人立刻往李欢的居所而去。 车子停下,三人分散开来,叶嘉独自往前走。 夜色下,那棵千年黄桷树无比的枝繁叶茂。 湖水在夜色下发出银白的光芒,微微漾起,水花飞溅,一浪一浪,几只红嘴的白鹭停在湖边一块大石头上扇动翅膀,斑麻白色的花絮随风,一缕一缕地,扑入面上或者鼻孔里。 叶嘉在外面的空地处停下,隔了不远的距离看这座夜色下的房子.这里的被监控,也许,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分毫,试图寻找“遥控器”的、发掘“地下宫殿”的……除了自己的父亲,还有多少人觊觎着这座神秘的房子?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迷糊,眼前忽然一花,他抬起头,发现前面这栋房子又变成了那种巨大的圆顶,银灰色的项子,发出一丝丝妖媚的光线。 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踏足这里的场景,李欢举着弓箭,仿佛暴怒的君王要射杀自己,幸好自己身手不错,加上距离太近,才躲过了那一箭,当时还以为李欢也曾如此“恐吓”过小丰,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对李欢的印象无法改观。 直到后来发生了林林总总,尤其是冯丰失踪后,两人一起寻找的那段日子,才真正敞开胸怀,觉得李欢完全比自己生平所遇之人更光明磊落。 在这座神秘屋子里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放着“遥控器”这个许多人觊觎的东西,在冯丰失踪后,李欢几乎毫不犹豫地就交给了自己一个人保管。 现在,它几乎掌握着李欢和冯丰二人的生死,准确地说,是李欢一个人的生死,而小丰一一 他叹息一声,黯然神伤,小丰,她难道真的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难道自己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那样一张熟悉而可爱的脸庞了?生命中,最本质的东西仿佛要被人生生挖去,这一想法搅得心里天翻地覆,好像一头猛兽要从胸口跳出来,去斩杀它个天昏地暗,以换得她的生命。 如果能换得她的生命,自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她嫁给李欢! 他稍稍振作了一下,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连日的阴雨,地上的青石板湿漉漉的长出青苔来,踩上去,几乎要滑倒,叶嘉踉跄了一下脚步,稳住身形,抬起头,看见一轮下弦月很惨淡地挂在树梢上,透出一股异样的冷清。 周围,不知名的夏虫啾啾鸣叫着飞来飞去,此外,整栋房子仿佛一座巨大的古墓,再也找不到丝毫活人的气息。 他来过这里几次了,李欢也给他看过平面图,对所有一切几乎都了如指掌,他来到客厅,随手按亮了灯光,屋子里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随手一摸,就印下几个淡淡的指纹。 他四处看看,然后,信步往那栋独立的院子而去。 此时,他早己知道,这栋院子是李欢为冯丰准备的,也正是因为这栋院子,让冯丰更加深了他“东宫西宫”的印象,根本就不信任他,自然就不愿意嫁给他,才有了后来两人决裂,以及黄晖之死,李欢估计早就在后悔自己给她“东宫西宫”的想法,难怪一直都在寻找买家脱手,要将这栋房子卖了,他大概也明白,若以这里为新房,自己永远也别想娶到老婆。 本来是很清雅的院子,后面一大片全是大小不一的黄桷树,树与树之间,是一些四季的花,但因为乏人管理,都乱糟糟地各自开着,却也别有一番滋味,走进那间卧室,推开 窗子看看外面夜色中的湖泊,绕是心情如此沉重和紧张,叶嘉也忍不住轻轻一笑,李欢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要不是这栋院子,说不定小丰真的嫁给他了。 他随意地看看,就走到门口,然后,靠在一棵中等大小的黄桷树下,黄桷树下有个秋千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的,用的是那种非常精巧的藤编,座上雕刻着细细的精致花纹,上面还有伞盖,盖上的向日葵可不是人工的塑料花,而是货真价实的造型盆栽。他想,有谁知道在他那样高傲的外表下,其实有如此一颗专一而持久的心?李欢还真是一个浪漫的人,竟然具有如此心思,他长叹一声,如果小丰真的嫁给他了,一定也会生活得很幸福的。在许多方面,李欢都比自己做得好。 有风吹起,秋千随意轻轻晃动了几下,叶嘉看看秋千,又看看旁边的一棵树.他穿一件长袖的深色衬衣,宽袖、手非常随意地撑在树上,头也微微靠在树上,仿佛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这样的举动,暗夜里,即便什么样的监控器也难以判断出,他手撑着的地方,一块树皮轻轻裂开,一个小巧的遥控器已经滑到了他的衣袖里,他还是没动,依旧伏在大树上,沉思了一会儿,才放下手臂,不经意地插在裤袋里,一阵夜风吹来,夏日的夜晚竟有几分凉意。 这样的凉风本来最是令人清醒,可是,他却突然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在秋千架上坐下。 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人在向自己靠近,一步一步,仿佛是一个极其虚幻的暗影,他心里有些紧张,很想睁开眼晴看看,却被魇住了,怎么都睁不开眼晴,手脚都是麻木的,连挥动都无法。 他心里一阵震骇,但并不是那种惧怕,而是觉得极端地奇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影子在自己面前停下,细细地看着自己,仿佛在衡量。 “你是谁? 叶嘉不知道这样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还是对方发出的,但是,一定是自己的声音。 “李欢拿了我的东西,我寻找了好久了……” 他竟然知道是李欢拿的,还自称东西是他的。 明明遥控器就放在自己的裤兜里,可是,叶嘉也没看见那个暗影伸手,甚至没有任何动作,遥控器不知怎么就到了他的手上。 叶嘉叫起来:“不行,你不能拿走,至少,你现在不能拿走……” “哦?这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拿?” “我要救人,我要救我的妻子……”他大叫起来,“她被关起来了,我一定要救她,否则,她很快就要死了,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你以为这个能救人?” “为什么不能?它能控制那几个小暴君,还有一个大按钮没用,一定能控制最罪大恶极的人……” “原来如此!其实,我早就知道它放在这里,只是好奇,为什么那么多人争抢它?现在,它早己失去功效了,它只能接触同一种类型的大类指纹,普通人用过就会自动失效……” 叶嘉的心里这时才一阵恐惧,又一阵强烈的失望,遥控器失效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救出小丰和李欢? 他嘶声道:“怎么会失效?” “因为怕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即便他们想利用之为非作歹,机会和次数也极其有限。” 叶嘉重重地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暗影又道:“叶霈是你的什么人?” 此时,强烈的恐惧已经完全占满了叶嘉的心思,一点也没有听清楚他问的什么,只喃喃道:“怎么会失效呢?” 暗影也没有回答。 “你刚说你的妻子有难?”暗影仿佛在思考怎么说,语速很慢,“你想救她?” “对,如果能救活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包括生命的代价?” 叶嘉毫不犹豫:“对!” 暗影笑起来,摇摇头,也不知是赞问还是反对他的观点。 恍惚中,眼前一花,一闪,那个暗影有几分清晰起来,却一闪而过。 “天啦……” 叶嘉失声大叫起来,那个刚刚一闪而过的,明明就是自己的背影! 自己竟然看见自己的背影一一独自跑过! 他不假思索地就飞奔追上去,可是,四周静悄悄的,什么迹象都没有。他站住,疑心是自己看花了眼晴……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那个暗影不是去向前方,也不是跑向后方,东南西北都不是,而是一晃,仿佛进入了自己体内。刚刚,所有的对话,所有的思绪,都是自己内心所想,自说自话. 又是一阵风起,紧接着,就下起了雨来,凉凉的雨一点一点打在脸上,叶嘉一下惊醒过来,猛地站起,才发现刚刚是做了一场梦。 可是,梦境里的一切那么清晰,而且,前后不过五六分钟,怎么会就睡着了?他伸手擦擦掉在脸上的雨水,雨下得并不大,但因为好像刚刚一直是仰着面孔,连眉毛上都是湿漉漉的。 他觉得蹊跷,赶紧一摸口袋,遥控器明明还好好地躺在里面。忽然想起那个自称是遥控器的主人的话:“遥控器已经失效了”,心里一沉,手指下意识地按了几下,怎么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莫非,真的已经失效了? 如果梦是真的,那个主人岂非很是神通广大?而他对自己,显然没有任何恶意。 他低下头四周看看,小雨很快就停了,没有一点哪怕最细微的足迹,他有非常敏锐的观察力,发现秋千架旁边的一朵掉下来的花都还原样地躺在地上,只是上面沾了一些雨滴,他再抬头看看天上,下弦月依旧一在,只是显得毛茸茸的,按照c城的土话来说“月亮长毛了要下雨”。 忽然想起,李欢和小丰都说,曾经亲眼目睹在这座奇怪的屋子里见过自己的身形,当时,小丰还一度怀疑是自己的家人,甚至不惜和自己一起回家亲自辫认,却无果而终.如今,自己也发现这个奇怪现象,难道他们当初所谓的“看到”也不过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他掐掐手臂,自己身体强健、神智正常,根本不太可能做那么荒诞的梦,如果是梦,为什么三个人都梦得一模一样? 或者,这个世界上,真有着另外一个自己? 一个很奇怪的念头第一次涌上心头,莫非是迦叶穿越过来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让他吓了一跳。 如果这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个迦叶,那么自己又是谁? 即使是迦叶,他能抓了那么多小暴君控制着,在时空中穿梭往来,那他又有着怎样强大的本领? 自从见到冯丰第一面起,自从知道身上箭伤痕迹的由来,他已经逐渐接受了叶嘉=迦叶的事实,只不过二者隔了一千多年,又一次生命的延续,可是,如果现在迦叶又出现了,那么,自己又算什么? 自己又是谁? 心里刹那间变得那么茫然,仿佛回到了开天辟地时候最混沌的状态。 那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奔涌,惊惧、痛苦、失落、怀疑、茫然……他忽然狂喊起来:“迦叶,你给我出来……” “如果你是迦叶,你就该记得小丰,记得她爱过你。现在,她快被人害死了,你既然能来去自如,你为什么不去救她?为什么?难道你已经忘记她了?她受了许多苦,你就眼 睁睁地看着?你这算什么?你根本不配她那么爱你。迦叶,你出来……快出来……” 有一瞬间,他仿佛在自暴自弃,又带着一种难言的快感和报复的感觉:“你不去救她就算了,反正救出她来,她也活不了。哈哈哈哈哈,迦叶,你知道吗?她要死了,再也活不下去了,最多还有几天生命,你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知道你能看到,一定能看到,看到那个爱了你一千多年的女人死在你面前,你就痛快了!……迦叶,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也不知是多少的回响,仿佛整个院落都在重复着同样一个声音: 迎叶,你滚出来……” 然后,他终于声嘶力竭,靠在那棵树上,看着毛茸茸的月亮愈加地黯淡下去,直到喘息平静下来,才意识到,刚才的呐喊,竟然好像都出自对自己内心的拷问,而不是在对外界呐喊! 没有其他的迦叶! 自己就是迦叶! 经历了一千多年,自己也没有能够让她得到幸福,就如一千多年前,自己拼着一死也保护不了她:而一千多年后,自己想为她而死,都不可能了。 英雄还是要有机会才能救美的。 而自己算什么呢,只能算一个眼睁睁地无能小辈。 他不知是在怨恨自己还是迦叶,一忽儿,两个名字是合在一起的,一会儿,两个又是截然不同的人,空虚而飘渺,仿佛千年前的灵魂和千年后灵魂的碰撞。 夜露加浓,他的头发都变得湿漉漉的,风一吹,粘在额头上,更是冰凉,却显得异常的舒适.说也奇怪,好像是突然之间,那种沮丧的感觉就消失了,浑身说不出的精神十足,仿佛有某种极其强大的能量在汇聚,内心深处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救出小丰!一定要! 他一刻也没有再停留,拿了遥控器,转身就往外走。 门外,两名便衣和阿水早已等着。 三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好像并未发现任何异状。叶嘉心里有点奇怪,难道自己刚才那么大喊大叫,他们都没有听见? 他试着道:“刚刚,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声音?” 三个人都微微有些诧异,“我们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叶先生,你发现了什么异常?” 叶嘉松了口气,摇摇头。 朝阳。 连续阴雨天气后的第一个朝阳。 李欢睁开眼晴,看看怀里躺着的女人,她的长长的睫毛如薄湿的蝉翼,有点沉甸甸的,睡得十分酣畅。 这是两人都在清醒的情况下同床共枕一一床也那么大,那么舒服,床单的颜色也恰到好处一一相爱的两个人躺在床上,干什么呢? 睡觉! 只是睡觉。李欢摸摸她的头发,笑起来,心里不知怎么一点欲望都不曾浮现,只想,如果她能和自己这样同床共枕一辈子,哪怕付出的代价是再也不能有欲念。 可是,他清楚,这样的念头已经是奢望,她的生命已经在倒计时了。只要睡下去,她几乎连每天醒来都很吃力了。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射进一缕,那么红艳艳地照在她的脸上,他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她勉强睁开眼晴,微笑起来:“李欢,又是新的一天了。” “呵呵,新的一天了。” 李欢抱住她,这一刻,心里特别踏实而肯定,仿佛抱着自己结婚多年的妻子。 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也许,早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逐渐习惯了李欢的怀抱,好的习惯要刻意坚持,坏习惯却无孔不入,依赖就是一种不请自来的坏习惯,是从 他来现代后就开始的吧?赖着他做饭洗碗熨衣服,赖着他凡事替自己处理得周周全全,赖着他大事做主自己小事帮腔,赖着在他面前任意使小性子胡作非为,赖着对他嬉笑怒骂百 无禁忌……因为肯定他总会忍让总会妥协,所以更是肆无忌惮。 谁说这不是一种幸福? 他看她湿漉漉的眼珠子,极其动人地微微转动,那一刹那的眼波流转,真是妩媚到了极点。他目不转晴地盯着她:“呵呵,冯丰,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漂亮了?” “切,你才发现?我本来就是绝世大美女。” “这人,说你胖,还喘起来了。” “你才胖,你大肥猪。” 李欢哈哈大笑起来:“你朱坚强。” “你才朱坚强” (朱坚强是彭州的一头猪,地震后,这头猪被压在废墟下36天,全靠吃木炭维持生命,原本150公斤的大肥猪,变成了50公斤的瘦猪 李欢笑哈哈的:“朱坚强有什么不好?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肥胖也是一种财富,若是没有100公斤的厚膘护体,它只怕早就死了,俗话说,胖的拖瘦,瘦的拖死,你看,胖就比 瘦好……喂,冯丰,等出去了,我天天煮很多好东西给你吃,你一定要向朱坚强同志看齐,长到150公斤,无论遇到什么大灾大难,大病大疫,都不怕了,一定会长命百岁……” 冯丰翻翻白眼,什么人哪. 李欢却无限向往:“呵呵,真的,冯丰,我们以后一定要找个好地方,风景优美,大吃大喝,一心长膘…… 而且,你体重越多我越喜欢……” “傻瓜,你这是什么话?你做朱坚强,我可不做……呵呵……” 两人正在嘻笑,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座子里虽然陈设华丽,但却是那种老式的木屋,并不怎么隔音:来人又故意加重了一点脚步,也轻轻咳嗽了两声,仿佛在提醒屋子里嘻闹的男女:该起床了。 李欢恍若未闻,依旧抱着冯丰嘻嘻哈哈,冯丰却停下来,皱了皱眉头,现在,他们终于等不下去了,要向李欢下手了么? 李欢贴在她的耳边:“别怕,我自有主意。” “我不怕”她微笑着拥抱他一下,心里其实是颤抖的,李欢能有什么主意呢?他要的是李欢和小暴君等存活千年的秘密,李欢是穿越来的,事实上并未活上1000年,但是,他 显然不会相信,而小暴君被封存千年的秘密,李欢并不知道一一 若是他们知道李欢其实一点秘密也不能告诉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或者叶霈真的要把李欢的身子砍下来,安在自己身上了? 一阵不寒而栗。 她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可是,偏偏又想起刘子业的样子,浑身也不由得微微发起抖来。 不,决不能让李欢也变成那个样子。 如果李欢的身子被叶霈的头占了,那算什么? 已经有人在伸手敲门了。 李欢懒洋洋地:“敲什么敲?还没起床呢。” 来人居然好脾气地:“今天有事情,请陛下早起。” 要不是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冯丰真要大笑起来,对着门外大声道:“有事早奏,无事滚蛋……” 李欢很顺口地接了下去:“从此君王不早朝!你有什么狗屁,快放。” “陛下,今天我们要替你整理仪容……” 整理什么仪容? 两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解开疑团和一个人的旅行 尤其,冯丰又听成了整理“遗容”,更是觉得毛骨悚然。 她原本就是躺在李欢怀里的,这次搂着他的腰,一点也不肯放松,在他耳边低语道:“你不要出去……” 自己不出去,难道他们就不会进来么? 李欢哑然失笑,只抱住她微微抖动的身子,她穿着很柔软的睡衣,看起来是整齐的,他看了几眼,才放开她,慢慢坐起身,柔声道:“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其实是明白的,一切,怎由得二人自己做主?可这些天,她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身边又只有李欢一个人,而且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看他要走,昔日所有的勇气都失去了,只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眼里那种满是恐惧的依赖几乎要击垮了李欢,有一瞬间,他想,自己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能离开她,可是,他呼了一口气,心里一直抱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要尽快想出办法逃离这里,和叶嘉汇合,也许出去,冯丰就还有一线生机。 他狠下心,轻轻拨开了她的手,只十分温柔地在她长长的湿漉漉的睫毛上亲了一下:“相信我,我们会在一起的! 也不知道是他的声音太温柔还是眼神太坚定,她居然笑起来,仿佛很可靠,就像研究生考试前夕自己对李欢的信任一一觉得他从未有过的可靠。 也许,很早以前这种毫无保留的信赖就己经在心里根深蒂固了。 她微笑的样子令他也觉得开心起来,拍拍她的面颊;“我走了,等会儿回来陪你吃午餐。” “嗯啦,我等你。 黑丝绒的帘子垂下,屋子里亮着的不是现代的电灯,而是那种古代的灯笼,映衬得整间屋子透出一胶神秘莫侧的气息。 面南的一张案几,是上好的明代梨花木,上面放着一个盒子,装饰十分精美,镶嵌着几颗宝石,发出单润的光泽,十分美丽,单看这个古旧的盒子,不知是多么珍稀之物,能 用这样的盒子盛着,会是如何珍惜之物? 又会不会是买犊还珠? 李欢看看端坐在案几正中的人,他盯着这只盒子,然后打开,他动作熟练,显然己经不知打开多少次盒子了,然后,他拿出一粒铜钱大小的金色药丸,仔细端详着. 那是一种纯金的颜色,澄黄,仿佛真的金子做成的. 他在手里转动一下,才抬起头:“孝文帝陛下,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哦,莫非你潜入秦始皇陵墓,偷出了他的长生不老丹药? “正是从秦陵中取出来的,是从一个盗墓者手里得来的。 李欢本来是开玩笑讥讽他几句,没想到他竟然一口承认,这倒令李欢吃了一惊,叶霈得到了秦始皇的长生丹,有什么用? 他淡淡道:“灵丹妙药如果有用,秦始皇就不会死了。 “谁说秦始皇死了?千年盗墓的考古的,谁找到了他真正的陵墓和尸骨? 李欢倒不易辩驳,秦始皇是外出巡游时死在途中的,由死到下葬间隔近两个月。根据当代遗体保护经验,一般遗体保护须在死者死后即刻着手处理,如若稍有延误,尸体本身 己开始变化,恐怕再先进的技术也无能为力,秦始皇遗体途中就开始腐败,尸体运回咸阳等不到处理恐怕早已面目全非了.据此推测秦始皇遗体保存完好的可能性很小,再加上当 时胡亥、赵高、李斯等勾结酝酿政变,其间阴谋重重,而埋在地下的,究竟是谁的尸体,还真的是说不清楚。 叶霈拿出药丸,在手里抛了一下:“陛下,你认为它功效如何? 李欢冷冷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叶露笑起来:“不,你替我试。” 现代人早己研究出当时炼制的丹药,汞、铅、水银等分量超标,经常服食不但没法长生还会早死,但是,李欢清楚,自己是他选定的“理想身子”,这药物得来非常不易,无 论是有毒还是无毒,他都是大赢家,有毒,死的是自己;无毒,这具身体他就换来自己享用。 “而且,我还可以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千年不死之身。” 李欢伸手接过药物:“好,给我看看。 叶霈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5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5部分阅读 手己经递出去了,但又缩回去:“今天不是黄道吉日,改天再说。” 这样的猜疑,完全是暴虐君王的本质之一,李欢心里又涌起那个奇怪的感觉,叶霈,是不是也是一个大暴君?说不定他被放出来很久了,隐匿在人群中娶妻生子,取得极大的 财富,而秦始皇对财富权利女色的欲望,也是举世闻名的。 不过,天下大半的男人对财富女色权势都是苍绳看到血一般的。 而且,如果他是被封存千年逃出来的古人,又何必再找其他人要长生不老?难道也是想找到自己被封存的秘密? 如果他真的是秦始皇或者其他任何大暴君,那么,那个遥控器上的最大的按钮,会不会对他起作用?这也是他不惜被抓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也就是想弄明白神秘人的真正身份。 如果他是某位大暴君! 遥控器在叶嘉手里,叶嘉能不能对付他? 李欢心里跳得那么快,却听得他又缓缓开口:“李欢,说吧,那座地下宫殿究竟在哪里?还有遥控器的秘密……”。 “急什么?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你是想拖延时间?冯丰很快就要死了,在她死之前,你必须说出一切秘密,否则……” “否则你就没有要挟我的武器了?哈哈,叶霈,你若感到害怕,不妨马上杀了我。” “不,我不杀你,我杀冯丰。” 李欢一点也不为所动:“只要你杀了冯丰,我就毁掉自己的身子。 叶霈盯着他,好一会儿挥挥手,暗处,两名护工一左一右走了出来,分两边夹住了李欢。 “即日起,将李欢和冯丰彻底隔离……” 李欢淡淡道:“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没忘,等试药之后,如果冯丰还没死,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 李欢一拳就往他的鼻子打去,这一拳来势很急,他几乎没躲开,擦着鼻尖,鼻尖立刻红了一大块。 李欢一击不中,己经被两名护工抓住,这里的所有人员都经过严格的训练。 “李欢,不要激动,因为我要开始研究了。岁月不饶人啊,永远三十岁的人是无法体会六七十岁的人的心境的,我不止希望长生,更希望以充满活力的方式长生,所以,我一 定要一副最好的身子,而不是垂垂老者……” 他看着两名护工:“你们先把他带下去,剃光身上一切毛发,沐浴熏香,准备先试药……” “叶霈,你若不让我见冯丰,休想我和你合作……” 两名护工用力架起了他,很快,他的嘶吼就被关到了一层暗门里。 太阳己经移到树梢顶端再往下了,中午早就过了。 往常饭桌上都是精致的四菜一汤,分量并不多,基本令人维持在七分饱的程度。今天中午却只得一菜一汤,菜也只是很简单的大白菜。 冯丰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见了这一菜一汤,立刻明白,李欢今天中午是不会“回来”陪自己吃饭了。 她拿着筷子,看看门口,叫住送饭的人:“李欢呢?” “他有事,不会再回来了。” “不,你快点叫他回来。 送饭的人没有理她。 “你告诉你主子,李欢不回来,我就不会再吃饭了。 送饭人这才回头,脸色一贯的刻板:“你不吃也无所谓,反正你再吃山珍海味也多活不了几天了……” 冯丰怔住,他却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叶霈这个恶棍,自己毫无利用价值了,竟然连饭菜都克扣了,她追出去,刚跑到门口,一时站不住,用手扶着门框,吐出一口血来。 太阳阴了一下立刻又冒出未,冯丰眼冒金星地看外面树缝下渗透下来的点点金光,这才慢慢意识到,自己不但再也见不到叶嘉,连李欢都见不到了。 明明己经见到了叶嘉最后一面可以瞑目了,为什么,现在又奢望再来一次“最后一面”?是不是因为人太贪婪才会遭到惩罚? 可是,看不到了,李欢,叶嘉,都看不到了。 死亡的可怕,就在于再也看不见那些最亲爱的人。 而自己,只好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去了。 这时,她的精神反倒好起来,仿佛最后的回光返照,突然很想唱歌,想起很遥远的那些老歌: 我想起你描述梦想天堂的样子 手指着远方画出一栋一栋房子 你微笑的表情又那么诚实 所有的信任是从那一刻开始 你给我一个到那片天空的地址 只因为太高摔得我血流不止 带着伤口回到当初背叛的城市 唯一收容我的却是自己的影子 … … 生,是自己一个人的影子:死,还是自己一个人的远行。 死亡,就是一次长途的旅行,残存的意识里,她想,自己最想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呢? 连日阴雨后,这是一个极其晴朗的日子。 叶嘉坐在书桌前,两条定位追踪的线索自冯丰和李欢分别失踪后就断了,当然,他现在己经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他拿出那个微型的卫星摄像,画面上,的确只能提供自己曾经到过哪里,但是,和自己说话的人都蒙着面皮,实在只能算辅助材料,不足成为有力证据。 说也奇怪,这个时候,叶嘉反倒并不着急,只拿出遥控器看看,也不知道这个梦中被人宣传“失效”的遥控器究竟还有没有效果,有的话,上面最大的按钮又会不会是自己的“父亲”一一 尽管,他心里面,已经不认为那是自己的父亲了! 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自己和冯丰的合影,相片里面的女子巧笑嫣然,挽着自己,柔顺可人,虽然隔着冰冷的相框,也能感觉到她那样柔和的眼波在流淌。 这是二人的结婚照,是那天在民政局照的结婚照,如此普通的合影,却有如此令人心动的效果。 电话响起,是母亲打来的,声音有点焦虑:“儿子,你能联系上你父亲不?” “哦,他不是说他去‘度假’了么? “是啊.他每次度假都会不允许任何人和他联系,我们都找不到他,我问你,也不过是随意问问而已……更何况,这次他又带了一个更年轻的女人走,更是乐不思蜀,享受生 活一直是他的原则……” “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氏集团和女富豪陈姐联手与叶家争夺一个大项目…… 此次牵涉金额极大,叶氏集团又做了许多前期准备,投入了大量研发资金.如果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你大哥现在非常焦虑,如果处理不善,只怕叶氏的股票会暴跌……他已经找了你父亲一整天,却找不到人……这种关健时刻,必须得你父亲出马……” 林佳妮和自己结下的梁子,一直不曾缓解,很久以来,叶嘉既没和她见面,也不曾想起,因为这是心底最大的一桩屈辱和厌恶,仿佛一个恶性的被压抑的种瘤,一有机会就会化脓溃烂。 母亲的声音十分着急,叶嘉暗叹一声,与长生相比,父亲显然不会认为损失几百亿是天要跨下来的事情。 “妈,你不必担心……” 叶夫人叫起来:“儿子,我怎么会不担心?你大哥都要急疯了……都是佳妮,没想到她这么久还怀恨在心……” 自然也不全是怀恨在心,利益当头,商场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他淡淡道:“等他们去着急,这是他们份内的事情,妈,你就不必管了,如果觉得家里太闷,可以去国外散散心. “儿子,你在哪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叶嘉沉默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开口拒绝,冯丰危在旦夕,自己根本没法再等下去了,心里一阵刺疼,更浮起对母亲的一种强烈的愧疚,自己此去,吉凶如何实在难料,也许,以后,自己就再也不能侍奉母亲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全然牛头不对马嘴:“妈,你要保重。” 叶夫人虽然失望,倒笑起来: “你这孩子,不想陪我吃饭,也不用这样嘛。你忙,我会理解的…… ” “妈,对不起,等我做完这件事情,一定好好回来陪你几天. 只是,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呢?他心里也无法确定。 “行,儿子。唉,叶家的事情,我管不了也就不管了…… 哈,好在这些天,经常和杨女士一起念佛经,她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儿子,念经能让人心地平静不少,我到晚年, 才算找到知音了……” 叶嘉无法再说什么,放下电话时,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略报思索了一下,关好门,只对助手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外出了,心里是知道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迟疑下去了,哪怕是半日的拖延,冯丰和李欢,随时都可能遭遇不测。 他发动车子,直接往城北而去.一路上,手不时地摸着遥控器,仿佛最后的武器,心里也越来越紧张,却又那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拿着的这个东西其实毫无用处。 车子前进了大约100公里,驶进一条狭窄的乡间机耕道,然后,又穿过一片树林,叶嘉发现自己绕了远路,前面其实有一条很长的大道,没有标明名字. 然后,车子从左边开了进去,这是一片种植了太多花木、看起来有,点像树林一样的一个花园,花园中的树木之多、之密,叫人联想起屋子的主人,一定是有意想要隐藏或是掩饰一些什么,在傍晚看来,神秘感也更浓。 前面是一道大铁门,门口竖立着一个高大的牌子,写着“严禁入内”字样. 叶嘉停下车,早就知道这是一片巨大的管制区,是一个大型的珍稀植物研究基地,当然,如果不是冒险闯进去过一次,他也绝不会知道这个貌似普通的地方,里面还有背景强大的“特珠研究基地”。 门口依旧是那个老头子,仿佛常年睡不醒的酒鬼,叶嘉刚一下车,一阵猛烈的犬声从围墙石传了过来,两条极大的藏獒扑向花园的铁门,人立起来,几乎要突出这道高大的铁门,厚厚的门都被震动了,可知力量是何等骇然。 叶嘉停下脚步,走向那个老头,看看他昏花的老眼:“老人家,我想进去看看……” 老头仿佛认出了他,眯着眼晴,脸上说不出是笑容还是什么其他古怪的表情: “先生,你又来了!这里是管制区,不接待任何游客的。 “我不是游客,我想找这里的负责人。” “我就是负责人,你有什么事情? 叶嘉看一眼这个又突然变得威风凛凛的糟老头子,笑一下,老头子嘟囔道:“现在的年轻人哪,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成天四处乱跑,一点规矩都没有……” 叶嘉看看周围,就往前面走去,他并没有换方向,仍旧往自己记忆中的左侧走,依旧是那些参天的大树,本来,他想走右侧的,可是,也不知是为什么,还是坚持往左侧而去…… 老头子看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反正也管不了别人在围墙外面走,正停止嘟囔,忽然眼前一花,只见这个年轻人又往右侧而去,他心想,这个人怎么回来的如此迅速?正在疑惑,睁大眼晴,却没看到丝毫人影。 明明是很热的一天,他却觉得浑身上下冷飕飕的,叹道:“老了,不中用了,真是大白天见鬼了,唉……” 叶嘉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刮起一阵风,耳边隐隐约约地传来低低的抽泣声,仿佛小丰在黑夜里哭泣,那是她的声音,肯定是她的声音…… 他待要仔细辫别出声音的来源,这个声音却又不见了,仿佛只是一种幻觉。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住遥控器,手心都渗出汗水来,他一停下,随即,耳膜里忽然响起一个激烈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天旋地转地在剧烈晃动,震得 人站都站不稳,叶嘉完全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动一下这个遥控器,心里大惊,立刻循着感觉中的声音而去,这种声音越来越大,他快步奔跑,好像.脚下的土地都颤动起来…… 地下室里,叶霈正在和大口罩在看一份dna检测报告,忽然眼前一花,身子也开始摇晃起来,他下意识地喊道:“地震了……” 大口罩奇怪地看着他,实验室里,一桌一椅纹丝不动,而自己本人也纹丝不动,为什么只有叶霈一个人摇晃不已?地震不会震他一个人吧? 他赶紧伸手去扶他,却被一种极其强大的气流般的东西推开,只见叶霈手舞足蹈,满头大汗,仿佛一个着了疯魔的人,痛苦不堪,东倒西歪,额头上冷汗直冒…… 大口罩大惊,这时,屋子里忽然响起一阵一阵的嚎叫,此起彼伏,他立刻判断出,这些声音,是萧昭业等人发出的。他立刻意识到是发生了极大的变故,立刻奔出去,只见四周情形如常,没有任何外来者,也洗有任何设施异常,只有萧昭业等人的叫声在毛骨悚然地回响。 叶霈好不容易站稳身子,想跑出去,刚走几步,又东倒西歪起来,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控制着自己,巨大的痛楚之下,心里还是明白的,有强大力量的人闯进来了,这些人,肯定是冲着李欢等来的,决不能被他们抢先了。 大口罩奔回来,见叶霈也跑了出来,好像强行忍住了巨大的痛楚,他满面骇然,还没开口,叶霈嘶声吩咐道:“你快去看看李欢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 可是,您要不要紧? “不,别管我,快去,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大口罩显然很忠于他,跑了几步又迟疑着回头,叶霈狠狠地瞪他一眼:“人要跑了……我拿你……拿你是问……”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仿佛某种毒蛇在吐着信子,偏偏那种发号施令的魔力还在,大口罩盯着他,眼前一花,仿佛见他突然头戴王冠,如某一位残慕到极点的君王,依稀是一部前两年热播的历史剧里出现过的帝王的面孔…… 出逃和迦叶 大口罩的腿如生了根一般,又如变成了木桩一般,根本挪不动半寸,骇得眼珠子几乎都要凸出来,只是用手指着叶霈:”你,你,你……“ “滚,快去抓住李欢他们… … “ 他大叫大嚷,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胡乱地砍杀:”快去… … “ 大口罩的腿几乎被一刀砍中,微微清醒过来,却见他一切如常,还是一身黑衣,手里也没有刀子,但他的神情,却可怕到了极点,大口罩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地,也不知道如何反应,如一个最忠实的奴隶,答应着就往外跑… … 李欢从床上站起来。 这两天,他每天都被梳洗得干干净净,然石眉毛、胡须等等被全部剃光,每天都剃一次,这些,都是”试药”前的准备,也不知道叶霈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奇怪的规矩,原因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饶是李欢如何逼问护工,他也只是摇头。 这两天,一直不能见到冯丰,也无法到草地上活动,李欢心急如焚,可也只能呆在这间”笼子”里,不辫日夜地煎熬。 送来饭菜,他也分不清楚是午饭还是晚饭,胡乱吃了,走到窗子边,这里有一面青铜镜,他对着镜子看看,发现一个人若是没有了眉毛,看起来,还真有点儿奇怪。 他无瑕顾及自己的样貌,只想起冯丰,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叶霈会不会把她的眉毛也剃光了试药? 他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如果秦陵里盗出来的丹药真的能够”长生不老”,冯丰服下是不是会活下来?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冯丰去服药? 可是,任他想破头,也想不出如何才能说动叶霈让冯丰”试药”,他走回床边,胡乱躺下,只觉得身子一激灵,立刻就被弹了起来。 余震的心理还残存,可是,他立刻发现,周围毫无动静,只有自己的身子在微微晃动一一甚至不是身子,而是内心在剧烈地晃动。 这种奇怪的现象震撼了他,他立刻冲到门口,大声喊:”冯丰,冯丰… … “,可是,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待要坐下,又是一个激灵,身子不由自主地弹起来,仿佛怎么都坐不下去,如此反复,忽然眼前一花,门已经被打开了,立刻,一阵尖锐的惨叫就传入了耳朵里。这种熟悉的惨叫,他是听见过的,那是刘子业等人被”遥控器”控制时发出的惨叫,仿佛在受着千刀万剐的酷型。他用过两次”遥控器”,绝不会听错这种人的惨叫,立刻想道,难道是叶嘉来了?叶嘉拿着遥控器闯了进来? 他心里一喜,还没行动,胳膊已经被进来的人一把抓住,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将一支针管注射进了他的手臂。 他眼前一晃,就倒了下去… … 天己经黑了,那个刻板的年轻人已经催了两次,冯丰依旧不愿离开。 见不到叶嘉,见不到李欢,见不到任何一个熟识的亲友,整个世界,已经如一片洪荒,活着或者死去,都没有什么分别了。 可是,还能见到绿色,抬头能见到云彩飘荡的天空,冯丰宁愿呆在外面,如果不是年轻人的强迫,无论刮风下雨,冯丰都宁愿坐在这片草地上。 年轻人又在催促了,冯丰根本不理睬他,干脆躺在草地上,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好像一团被拉坏了的橡皮筋,再也没有弹力,然后,就要废弃了。肉里、骨里,从隐隐地疼痛到明显地剧疼,连视网膜仿佛都疼得要脱落,无论看什么都是花的、迷述糊糊中,觉得那么困倦,闭上眼晴就要睡着了… … 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见这样的天空这样的云彩了,她心里有些紧张,挣扎着想不闭上眼晴,却发现根本做不到,眼皮耷拉着自动地垂下了… … 如夜露的降临,在头项上,滴答滴答,带着清新的气息,夏日的纯绿,绿得如薄薄的丝绒。 温柔,熟悉的温柔。 久违的温柔。 仿佛一只大手摸着自己的面颊,动作那么轻柔.手指修长有力,掌心厚实,温暖而有力量,仿佛如影随形的保护神。 她慢慢睁开眼晴,忽然笑了起来,喜悦得像一个发现了宝藏的人:”叶嘉,你来啦,你快救我出去,我好害怕… … “ “别怕,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心里真的就镇定下来,她抬头看他,那张微微清冷的面孔,仿佛刀雕斧刻一般完美,完美中又带着一种慈悲的深刻,迥异于一般人肤浅的皮相。 尤其是他的眼神,深邃、干净,带着对万事万物的怜悯和热爱,只要对视一眼,就会如沐春风,即便最暴躁的人也会立刻平静下来。 这才是男人极致的美! 她依偎在他胸前,凝视着他,带着仰慕和崇拜的情怀,仿佛看着自己的神,低低道:”迦叶,叶嘉… … 嘻嘻,叶嘉… … 你终于来了… … “ 叶嘉穿一身很飘渺的灰色长袍,脸孔若隐若现,声音也温柔得近乎飘渺:小丰,你生病了?” “嗯啦。叶嘉,我全身上下都好疼啊… … “ 声音带了三分撒娇,三分依赖,三分嗲嗲,仿佛一个被宠爱己久的小女孩子 他的手按按她的背心,又轻轻放在她的心口,”这样会不会好点?” “嗯,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呵呵,叶嘉,我的病能治好么?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死啦?” 他凝视着她,目光柔情似水,但平静,带着一种巨大的虚无的平静,心有安慰,一种独特的抚慰。 “傻孩子,你害怕死吗?” “嗯,我很害怕呀,要是死了,我就看不到你啦,什么都看不到啦,我不想死!… … 呵呵,其实先前我还想死的,因为浑身好疼,可是,看到你后,我就一点也不想死了,我想活着,活着才能看到你… … “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 …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试探性的劝慰,”也许,死了会看到更多东西呢?” 她有点好奇:”死了不是就一无所知了吗?还能看见什么东西啊?” “不,死了能看见的更多。比如你的父母、黄晖,还有…… 迦叶…… 这些人,你不想见到吗?” “迦叶”的名字被排在最后,她觉得有些奇怪。 “想啊,我很想见到他们…… “她嘤嘤嗡嗡地哭起来,”可是,死了就见不到你和李欢啦,还有黄妈妈黄爸爸,还有珠珠… … “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抹着眼泪,扬起头,贪婪地追问,”能不能同时都见到他们呢?” “不能!你只能选择见到一群人而放弃另外一群人!” 她大为失望,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觉得每一群人都很重要,又拿不定主意,只好嘤嘤嗡嗡地又哭起来。 那双温柔的手,轻轻擦了擦她的眼泪,又在她的头项抚过:”小丰,在叶嘉和迦叶之间,你最想见谁?” 她迷惑地睁大眼晴看着他,抽泣道:”迦叶不就是叶嘉吗?” “在你心目中,叶嘉就是迦叶?” “对啊。叶嘉就是迦叶,呵呵。如果不是迦叶,你怎么会对我那么好呢?你知道吗?你母亲、你的家人、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很不喜欢我,可是,你却一直喜欢我,一直待我好,不像其他人。除了迦叶,谁会这样呢… … “ 这一次,他笑出声来,声音那么温柔,又那么满足,仿佛还有无尽的安慰:”对,叶嘉就是迦叶。一直都是。叶嘉会好好照顾你的,他这一生都会好好照顾你……” 她那么奇怪地看着他,他明明就一是叶嘉,为什么说话老是说”他”呢一一他难道不是叶嘉吗? 他的温柔的手从她的头项摸到她的面颊,然后,又轻轻停在她的心口…… 又一个轮回。说来奇怪,他的手每移动到一个地方,那里就暖洋洋地一阵舒畅。到他的手完全停下时,只觉得全身上下仿佛沐浴在春日的第一缕阳光里,浑身舒畅,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活力和精神,而那些恼人的疼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蛛,仿佛从来就没有过!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的头贴在叶嘉的胸口听听,可是,却听不到叶嘉的心跳。 她咯咯笑起来:”叶嘉,我身上不疼了… … “ 他温柔地旋视着她:”不疼了,以后都不会疼了。小丰,你会活得很健康的。” 她四周看看,那些可怕的高墙电网竟然都不见了,监守的人和那些嗷叫大狗也不见了,一道大门开着,仿佛可以随意进出。 她心里一阵喜悦,如少女看着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爱慕的那种恋人.她紧紧拉住他的手:”我们可以离开了吗?我很不喜欢这个地方,这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他抱着她软软的身子,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小丰,我要走了…… 他说”我”而不是”我们”一一冯丰急切地看着他:”叶嘉,不是和我一起吗?我们两个一起好不好?别离开我,我害怕,这里好可怕… … “ “小丰,别怕。” 她的嘴巴扁扁地,几乎又要哭起来:“你带我离开,我就不怕了…… ” “不行,我不能带你离开。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保护你…… “ 不明白呵,不明白,他都离开了,怎么会一直陪着自己? “叶嘉,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她紧紧拉着他的手,郑重其事地宣布,固执得如一个撒娇的小孩子。 他摇摇头,眼里怜悯的神色仿佛在加深,又是那种温柔的慈悲,却什么话都没说。 她站起来,兴高采烈的:”叶嘉,我们马上走。” 他没有回答,整个面孔仿佛在羽化,益加模糊,握住的那只手也在透明,慢如青烟一般。她骇然不己:“叶嘉,你别走… … “ “小丰,我没有走,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 ” 无意识地,她改口:“迦叶,是迦叶… … ” “不,是叶嘉!小丰,是叶嘉!”他温柔地坚持,声音里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叶嘉就是迦叶,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如一团浅浅的烟雾,慢慢融入了夜空。 冯丰大叫起来:”迦叶,叶嘉… … 等等我呀… …” 在大叫声里,她忽然翻身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是做了一场梦。也来不及好好地回味一下这场绝境里的美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响起凄厉的此起彼伏的惨叫,仿佛什么 妖魔闯了进来,成干上万地在肆虐着… … 这是萧昭业等人被遥控器控制时发出的声音! 她立刻站起来,浑身的疼痛仿佛微微减轻了一点。她仔细倾听,可是,很快这些声音就不见了,仿佛只是刚刚的一场幻觉。她也以为是幻觉,转过头,背后,年轻人和一名大 汉一左一右奔过来,挟住她就跑。 她用力挣扎:”你们想干什么?” 两个人并不说话,拉住她就往前面停着的一辆铁皮车厢上塞。 不过短短两分钟,冯丰的手已经被绑住,口也被堵住,就连眼睛都被戴了眼罩。巨大的车厢板门合上,车子就风驰电掣往外跑去。 车里黑乎乎的,如一座方形的小牢房。 冯丰发现自己的脚边还扔着一个人,凭借感觉,她立刻辫认出,正是李欢。李欢软瘫在地上,闭着眼晴,已经昏迷不醒。 她心里一喜,想移动身子到李欢那一端,可是,却动不了分毫.她试着挣扎几次,都无济于事,只好放弃了,躺在冰冷的车厢里,也不知道车究竟是开往什么地方。 她并未受伤,鼻端有股刺激的药水味道,脑子晕乎乎的,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急促地七弯八拐,仿佛是为了要摆脱某种追踪故意在绕弯子。一阵颠簸,车子终于停下,依旧黯 无光线,两名黑衣护工将她和李欢架下,然后,”砰”的一声拉上,好像是卷帘门的声音。 紧接着,两人就被推搡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随后,好像还有其他人进来,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个。然后,只听得一个男人的声音,仿佛在吩咐后进来的人:“你们先在这里看着,不要乱动。” “是。” 竟然是高纬的声音。 然后,卷帘门哗啦一声又拉上了。 四周没有一点光亮,冯丰想动,却一点也动弹不得,只知道身边有个李欢,可是,他一点声音也没有。好一会儿,听得嗤嗤的轻微的摩擦声,然后,还有老鼠”吱”的一声,敢情这是个废弃的仓库。她心里越来越害怕,眼前逐渐也能感觉到光线了,有人开了仓库里的暗灯。 一只手揭开了她脸上的眼罩。她睁开眼晴,只见萧昭业和萧宝卷、高纬站在面前,六只眼晴来回地在冯丰面前扫了一圈。每个人都神情委顿,而且带了几分惊恐,显然对被留在这里大感害怕。 这些日子,他们自从见了刘子业的怪型怪状后,早已被吓破了胆,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审问,真正是有问必答,一五一十。可是,对方显然得到的都是”过期信息”,遥控器的下落、存活千年的秘密,一样毫无进展,只圈养着,抽取定量的血液、骨髓进行检测。 三人虽然无比害怕,但没死,而且都年轻力壮,抽那点血也无损身体,这次混乱之下,三人被带出来,同时被告知,只要找到遥控器,就会放了三人。 三人都毫无疑问地相信,遥控器一定在李欢冯丰二人手里,因此,眼晴一次次在二人身上打转。 冯丰根本就不理会三人这种寒渗的目光,只看看旁边的李欢,他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 高纬见她不理不睬,一伸手就拉开了李欢的眼罩,但是,李欢却没有睁开眼晴,也没有气息,仍然处于昏迷之中。 他冷笑一声,一拳就击在李欢的脸上:“遥控器,你也有今天… … ” 顿时,李欢的鼻血就流了出来。 冯丰惊恐地睁大眼晴,却见萧宝卷飞起一脚就踢在李欢腰上:“恶贼,老子忍你很久了…… ” 萧昭业慢条斯理地补上一脚:“别打死了,打死了我们交不了差… … ” 可是,李欢任凭他们踢打,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家伙昏迷不醒,没用… … ” 冯丰惊恐地躺在地上,除了眼珠子以外,浑身上下一分一毫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三人打累了,又掉转头,一起向自己看过来。 她也看着他们,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终是养虎为患啊,今天,得死在这几个小暴君手里了。 萧昭业一伸手,将她嘴里的堵塞拉了出来,冷冷道:“冯丰,遥控器在哪里?” 冯丰真是痛心疾首,原以为这三个家伙变好了一点儿,没想到一遇上罪恶的土壤,立刻原形毕露。她的目光从他的脸上转移到萧宝卷和高纬身上,许是想起了她的好,三人被她这一瞧,都有点不自在。 未完的结局 萧昭业勉强道:“你说出遥控器的下落,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 她反问:“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还是萧昭业开口:“神秘人说,要是我们找到遥控器,就放了我们…… ”他们还不知道神秘人的身份,但被吓破了胆,一提到就声音打颤。 “你们相信他?他肯定是骗你们的……” “我们走投无路,只好相信他,再说,要不是恶棍李欢拿着遥控器成胁我们,我们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们可不想变成刘子业那个样子……” 冯丰好奇道:“你们难道还不知道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怎么会知道?估计就是杀了黄晖的那些人,你知道?那你说是谁? 她想了想,也是摇摇头,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如果他们能逃出去,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她只看着萧昭业一个人:“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要把我们都送走? 萧昭业迟疑一下还是开口:“好像有人拿着遥控器闯进来了,他们要先转移一下,怕你们被人掠去了…… ” 冯丰立刻想起叶嘉,难道是叶嘉拿着遥控器闯进来了?叶嘉怎么能使用那种遥控器?宋博士不是说己经作废了么?心里又是一沉,强烈的担忧几乎让她忘记了现下的处境,叶嘉怎么样了?叶霈会不会杀了他? 萧宝卷见她吓得六神无主,不耐烦了,狠踢李欢一脚:“快说出遥控器的下落…… ” 她大喝一声:“住手! “你说出来,我们自然会住手,不然…… ”萧宝卷的面目十分狰狞,作势又是一脚,“不然,今天就要他的命…… ” 冯丰怒道:“你们都清楚,我早就被抓了,怎么会知道遥控器的下落?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们打死他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对不对? “我的确不知道在哪里,你们可以先打死我…… ”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都迟疑着,不知道拳头该不该招呼到她身上. 萧昭业上前一步,从背后提着捆绑她双手的绳子,将她拉来坐起,冷冷道:“来了现代,你也算对我们最好的人了,我们既然叫你一声‘姐姐’,今天可以不为难你,可是李欢,我们吃了他多少苦头?你又何必护着他?你难道忘记了他当初为讨好芬妮,是怎么对待你的?…… ” 三人受过李欢“遥控器”的苦楚,被他指使、呵斥、还挨过他的打,像被种了“生死符”后巴不得吃天山童姥肉的72 洞主,不待冯丰辩解,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又是一阵拳 打脚踢,很快,李欢的嘴角、鼻子都流出血来,躺在地上跟死过去似的…… 冯丰这才彻底明白李欢的苦心,当初的那番做作,偏要当着几个小暴君的面决裂,恶人,都他自己做了,好人,就留给了自己。 若不是这样,今天,他们怎么肯放过自己? 他也原是想过趁此机会和自己一刀两断的,以维护他帝王之尊的高傲,可是,他失败了,因为爱呵,再次回头,却落得令天的下场。 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何至于轻易就落在了叶霈手里? 她目姿尽裂,嘶声道:“住手,我告诉你们……” 三人住手,一起盯着她。 遥控器在叶嘉手里,可是,叶嘉上次就落在了叶霈手里,难道还能逃跑出去,重新大举攻进来? 她也拿不准闯进来的是不是叶嘉,她自然不会说实话,但要在这三个精明过人的小暴君面钱撒谎也不容易,只得采取了模糊的策略,一时没有说话. 正僵持时,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三人赶紧退到一边,只见门一下被拉开,几个人冲了进来,仓库里的光线很黯,他们隐约瞧见李欢浑身都是血,显然被打得不轻,怒道:“谁叫你们打他的 三人遥控器也不敢追问了,只恨不得马上得到自由,离开这个鬼地方。 为首之人道:“遥控器的下落打听出来没有? “暂时…… 还没有。 高纬怯怯道:“我们可不可以走了? 他阴阴地笑一声:“可以…… ” 话音未落,只见左边的两名大汉,手里一挥,三个少年惊恐地瞪大眼晴,目光凸出,每人胸口多了一个血洞…… 他们用的是一种无声手枪,冯丰偷偷一瞥,赶紧闭上眼晴,眼眶又干又涩,他们虽然可恶,可是,毕竟来到现代后再也没有穷凶极恶,这次也是因为被胁迫,甚至在这样的时刻也没有毒打自己。 可是,他们都被杀了,再也活不了了,他们即便存活千年,但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怎么能抵挡枪弹的袭击? 她紧紧闭着眼晴,不让泪水掉下来,甚至看不清楚,三个少年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几名大汉匆忙架起她和李欢,拖着就往一辆小货车上扔,然后,车厢锁上,周围,又变得一片黑暗。 车厢里冷冰冰的,她和李欢挨在一起,却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 有微微的响动,是李欢在挣扎,她一阵欣喜,李欢好像在逐渐醒来。 仿佛是一辆越野型的车子,前面的路有点泥泞,一阵猛烈地颠簸,马达的声音很嘈杂,颠簸到最厉害时,她几乎被弹起来,不一会儿,手又撞在车厢上,她疼得差点叫出声来,她本能地想挥挥手来减轻那种痛楚,却发现一用力,手上的绳子就松开了。 这一发现,简直是绝处逢生的感觉,她才想起,先前萧昭业跑到背后提起自己,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替自己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她怔了几秒,眼里流下泪来,但是,此时也无暇悲哀,很快弄开自己身上的绳子,在黑暗中摸索着抓到了李欢的手。 他立刻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害怕。” 李欢真的醒了。 她心里大喜,顾不得回答,立刻去解他身上的绳子,他被缚得严严实实,绳子打了死结,根本解不开,她低下头就咬,可是,她的健康情况本已很不好,如今只是求生本能在最后挣扎,这一咬,根本就用不上劲。 李欢贴在她耳边:“别动,我来…… ” 他自己狠狠地将反绑的双手在车厢的铁臂上磨打,冯丰也帮着撕咬,过了十几分钟,绳子才一点一点地磨断,手刚一获得自由,他立刻抱住了冯丰:“别怕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 他的声音 嘶嘶的,像是强忍着身上的巨大痛楚,敢情是被几个小暴君打醒的。 她贴在他怀里,点点头,这一刻,心里仿佛没有那么大的恐俱了。 …………………… 前面,就是上次潜伏进去的那片围墙了,叶嘉知道,这一次,再也没法潜伏进去了,而且,即便进去,也会立即被发现一一就跟上次一样,一进去就是自投罗网,何况还有围墙里面的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6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6部分阅读 第二道围墙。 里面的震撼声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一群妖魔在疏忽来去地叫嚣,挣扎、痛苦,仿佛在受着什么酷刑…… 他想起冯丰描述的刘子业等人刚被放出来时收到遥控的情景,心里更是奇怪,拿着遥控器,下意识地一径按着那个最大的按扭,也不知道那些可怕的嘶喊是从哪里来的。 他一径往前面跑,这已经是围墙后面的腹心地带了,忽然见到前面一道门打开,隐隐的,夜色下,一辆车子疾驰出去。 他心里一衡量,这里转移的难道是小丰或者李欢? 此时,那种可怕的地动山摇和嘶喊声逐渐弱了起来,他略一判断,就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给阿水打电话…… 阿水和几名便衣都在一个约定的接应处,本来是无法进入这里,但既然他们把人转移出去,那就好办多了。 关押着冯丰和李欢二人的车子又是一阵七弯八拐,副驾座上的大汉看看身上的接收仪,上面一个警示的红点不停地跳跃,他急得鼻尖都冒出汗来:“我们还没有甩脱追踪,前面有人接应,得赶快转移那两个人……后面的人快追上来了,还出动了警方…… 要是这两个人落到警方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 “妈的,山路太滑,开不上去了.” “就在前面停车,不过两百米距离,把他们带上去就行了。” “快,是死是活不管,先脱手再说…… ” 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仿佛进入了一片山坡上的树林,车子行动十分缓慢,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哐当”一声,车厢被打开,两人都闭着眼晴躺在地上,身上原样缠绕着绳子,屏住呼吸。 两名大汉持枪走了上来,各自伸手扶一个,李欢一下跃起,一掌劈在扶自己的那个人持枪的左臂上,一脚踢向扶冯丰的那个人。 第一个人手掌一歪,他站在门边,手枪一下掉在了车下,而第二个人膝盖被扫中,身形迾蹴差点摔倒,李欢顾不得抵挡后边的袭击,不顾一切劈腿又向他手里的枪扫去。 这一扫,几乎用尽李欢全部的力气,那个人手一歪,整个人被李欢踢了下去,摔在地上,头重重地磕在一块石头上,顿时晕了过去,与此同时,另外一人一拳击在了李欢背心,侧身而过就去抓冯丰。 冯丰哪里反抗得过来?李欢眼前一黑,也顾不得火辣辣的疼痛,一把将冯丰拉在身边,这时地下看守的那个人低喝一声,瞄准了车上,手里拿的,正是李欢进山寻人时被他们抓住,从李欢身上搜去的那把美杜莎左轮手枪。 他低喝一声:“住手……举起手来…… ” 李欢来不及思考,挡在冯丰前面,恍若不闻,间不容发地一掌劈在了那个人身上,那人如纸一般飞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一声枪响,子弹穿过李欢的头顶,一个弹壳“哐当”一声掉在了车厢里。 持枪的人冷哼一声,显然他们再有妄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射杀他们。 两人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举起手,下来…… ” 李欢举起手挡在冯丰面前,脚被什么咯了一下,正是那个弹壳,他不经意地悄悄拗了一下,踩在自己脚下。 那个人继续令道:“下车,跳下来…… ” 李欢高举着手,突然脚微微向内侧一勾,子弹壳踢出,“砰”地一声重重地打在持枪人的鼻梁骨上。 众人几乎能听到他的鼻梁骨碎裂的声音,鼻血流出来,眼前一花,手枪掉在地上 李欢拉了冯丰立刻跳下来,捡起地下的手枪就窜入了前面的密林里。 估计是入夜才下了一点雨,山坡密林中一团漆黑,又泥泞路滑,跑得一会儿,冯丰的脚步慢下来,心咚咚直跳,拉着李欢的手,这时才觉得那么温润,鼻端浓浓的血腥味,全 都是血,也不知是哪里来的…… 这血的刺激令她来了点精神,可是浑身上下却如即将油尽灯枯的草芯,再也立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心情却完全镇定下来,柔声道:“李欢,你先走吧.反正我活不了了…… ” “不,只要出去,我一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病. 没用的,已经没用了。 她待要挣扎,浑身软绵绵的,加上知道李欢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抛下自己,哪怕自己此刻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他也不会抛下自己独自逃生。 她不再试着说服他,只提起一口气,拼命往前跑,尽力不拖累他,如回光返照的人发出的最后的超越极限的能量…… 李欢的脚步慢下来,紧紧搂住她的腰,半抱着勉力飞奔。 林中的草没过人头,前面亮光一闪,有车子的声音,不知多少人向这片草丛围拢来。 李欢已经完全抱住了她,再跑几步出了草丛,脚一滑,一个踩空,原来前面是一道坡,两人一起滚了下去。 虽然坡度不高,两人也被摔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从泥泞的草地上爬起来,才发现光线明亮了许多,两三尺外,竟然是一条环山路修建的跑道,对面是一片植物园,都是低矮的灌木。 这里是一片普通的基地庄园,也许是叶霈的另一处老巢。 有低喝声:“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 两人如陷入笼中的野兽,这时,来路上忽然响起枪声,好像是另有人闯了进来。 就这一瞬间,李欢拉着冯丰窜入了那片低矮的灌木丛,茫无头绪地向前面跑去,追逐他们的人虽然多,但并没有真正开枪,显然是要留着他们的性命. 两人就益发肆无忌惮起来,前面是一道木栅栏的门,左边是一栋普通的三层圆顶房子,穿过这里,李欢判断出就是通往外面的路。 这时,一阵尖利的警车声音划破夜空,按照声音来判断,还不止一辆警车,有警察来了! 两人又惊又喜,也顾不得警察为什么会来,立刻就往声音的方向冲去。 追赶的人显然也听到了警车的声音,再也顾不得留二人性命,枪声大作,好几次,子弹几乎贴在二人脚后跟上,溅起的泥土火辣辣地打在背上。 眼看就要接近栅栏了,斜地里,一把砍刀从左边劈出,李欢本能地一拉冯丰,刚把冯丰推开,这一刀从上到下砍在了他的右半边身子上。 “冯… … 丰… … 快… … 跑… … ”“跑”字没有说完,他咕咚一声就倒了下去。 “李欢…… ” 她扑下去扶他,却被两只手一拖,两人架起她就往前面停着的一辆车跑去,那么黯淡的夜光,她扭头,只剩下李欢躺在地上的阴影! 这些人显然已经动了灭口的念头,李欢是死是活,他们完全不在乎。 可是,自己在乎啊。 “我跟你们走,可是,你们快救救他啊,救救李欢啊…… ” 她拼命挣扎拼命嘶吼,却被拉上车,车子很快发动,沿着环山的跑道,往警笛相反的方向冲去。 这边是一道隐蔽的出口,掩映在大片的深草和灌木从中、距离警苗的声音越来越远,驾车的人松了口气,车子风驰电掣地正要驶出去,却被一辆迎面而来的车撞上,“轰隆”一声,车中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震荡撞得几乎晕了过去。 冯丰本来就被扔在后座上,反倒受伤轻些,这时挣扎着站起来,发现两辆车头完全陷在一起,尽管看不清车牌,她却一下认出那是叶嘉的车子。 她叫一声“叶嘉”,旁边的阴影里,一个人跃起,身手十分矫健,显然是撞车的刹那,他已经先跳了出来。 “小丰…… ” 果然是叶嘉. 她还没回答出来,已经被身边那个黑衣大汉一把抓住推下车去,掼在地上。 四五个大汉一起跳下车,警笛的声音越来越响,只听得一个人腰上隐形的对讲机里,有微弱变形的声音:“尽快了断,一个活口也不留…… ”他的声音虽轻,却歇斯底里,带 着最后的绝望,仿佛许久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东流…… 这个声音虽然严重变形,叶嘉却听得一愣,而冯丰旁边的人,已经举枪瞄准冯丰. 求生的本能让冯丰就地一滚,可是,这一枪依旧打在了她的左腿上,一阵剧疼,她立刻就晕了过去,叶嘉几乎是从呼啸贴地的子弹声里冲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拖了她就往旁边 的灌木丛滚去。 眼看就要滚到门口了,枪声也越来越密集,两人伏在地上不动了。 黑衣人暂时失去了搜寻的目标,距离稍微一远,叶嘉立刻抱着昏迷不醒的冯丰跃出了出口。 外面停着一辆车,车门已经打开,是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儿子,快上车……” 前面开车的是家里母亲专属的司机,也大声道:“三公子,快上车…… ” 叶嘉大吃一惊,抓住车门,刚将冯丰塞进去,就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打在轮胎上,档风玻璃上…… 司机飞速转动方向盘,车子尚未启动,一颗子弹射向他的胸口,他头一歪就倒在了座位上。 叶嘉跳起来就要抢上前座去开车,几颗子弹打来,他一低头,却被重重地推开,叶夫人护在他的面前,两颗子弹击在了她的胸口…… 他惨叫一声,拉了母亲伏在宽敞的后座下,只低声叫:“妈,妈…… ” 为首的黑衣人,身上的通讯仪里忽然传出焦急的声音:“快住手,快…… ” 枪声停止,警察的包围声传来,几个黑衣人早已逃窜得无影无踪…… “妈,妈…… 你坚持住……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 叶夫人的声音十分微弱;“儿子…… 来不及了…… 他没有杀你,幸好没有杀你…… 我这几天一直在找他,原本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这个地方,我其实早就知道一点的, 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 他要杀的是他们,不是你,不是…… 叶家危急,需要他出面,你不能恨他,否则,就完了…… 完了…… 他…… ” “他”字在喉咙里打转,叶夫人在儿子怀里,阙然闭上了双眼。 “叮”的一声,一个东西摔在地上,叶嘉捡起来一看,是母亲的手机,刚刚拨过一个熟悉的号码,是打给“他”的,打给“他”的…… 所以,“他”才放过了自己…… 母亲的心跳己经停止.他抱住母亲,泪流满面…… 三个人抢先围了上来,正是阿水和那两名便衣。 阿水见到此情此景,也呆了一下,只道:“叶先生,您节哀…… ” 两名便衣立刻道:“叶先生,快走,这里危险…… ” 叶嘉没有开口,阿水替他回答一声,坐到了驾驶室里,立刻就发动了车子,两名便衣一人驾驶一辆车子开路…… 叶嘉闭着眼睛,仿佛整个人都麻木了,阿水忽然道:“冯小姐她…… ” 叶嘉的身子一晃,在母亲惨死的悲痛之下,一时迷糊了心,这才想起昏迷在座位上的冯丰,立刻放下母亲,轻轻抱起冯丰,她的一截小腿被子弹擦伤,并不严重.但是,她的 双眼已经闭上了,鼻端也没有什么热气了。 “小丰…… ”他惨叫一声,立刻加以急救,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她的眼晴都没有再睁开来。 窗外的夜色墨汁一般黑,他紧紧抱住冯丰,感觉自己的胸口也被什么压着,不能呼吸,无法动弹,人生最美好的一切,都要被这可怕的黑夜全部吞噬了…… 李欢勉强睁开眼! 四周是雪白的墙壁,那种支撑伤者的特殊架子病床,自己就躺在这种床上,左侧身子被固定,好像做了一个大手术。 一切的麻木在刚睁开眼晴时苏醒,才感觉到疼痛,仿佛一层肉被从骨头上生生地拉开,这种感觉一浮上脑海,很快就扩散到全身,他的额头上胃出冷汗来…… 一个苗条的身影走进来,是一个穿白色制服的小护士,她见李欢满头大汗,惊喜道:“李先生,你醒啦?是不是很疼?我给你打一支镇痛剂……” 李欢摇摇头,闷哼一声:“不用了……冯丰在哪里? “哦…… ” “冯丰,她在哪里? 李欢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冯丰去了哪里?会不会己经死了? 护士还没回答,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她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护士小姐好不容易才挣脱他,心有余悸:“先生,你不要激动…… ” 他大喝一声:“快说她在哪里? “在观察室里…… 喂,李先生,你不能下去,你的伤口会裂开…… ” 她还没反应过来,李欢已经飞速地冲出去了,她从没见过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还能跑得如此快,吓了一跳,心想,除了地震那天,再也没有任何病人这么跑过。 这是一间特殊的病房。 李欢一瘸一拐地推门进去,看到她安然躺在床上,才松了口气,她没有受什么重伤,也没有死,鼻端也没有插着氧气罩之类可怕的东西。 她的面容十分安详,苍白,但并非死人那种灰白,一截左腿露在外面,跟一节嫩藕似的,上面有一点被擦伤的血痕,但早已经过了处理,此外,她的浑身上下完好无损。 李欢松一口气,在她身边坐下,喊她:“冯丰,冯丰…… ” 他喊了许多声,她一直没有睁开眼晴。 她还“活着”,但是,已经没法醒来了?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放在她的鼻端,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他甚至拿不准那丝气息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因为他清晰辨别时,发现那丝气息又消失了。 一种比死还可怕的念头几乎击溃了他,这时,几名医生护士已经跟了进来,他见到过的那名护士推着一架轮椅,如闯了祸一般小心翼翼:“李先生,你不能乱跑…… 你快回去 吧……” “她的情况如何?她怎么醒不过来?”他吼起来:“谁送她进来的? “李先生,你不要激动,你们都是叶医生送来的…… ” “叶嘉?他在哪里? “这位小姐是叶医生主治,他每天都会来的。 李欢没有再问,这时,他已经从最初的激动里清醒过来,看几名医务人员如临大敌的样子,冷静道:“我想和她住在同一间病房,谢谢。 几人对视一眼,为首的医生道:“我得问问叶医生。” “行,你先问他。 医生当着他的面打了个电话,只说了几句话,挂了,然后点点头:“行,你可以住进来,但是,李先生,你不要乱动了,否则,你的伤口再裂开,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复原,你会变成终身的瘸子…… ” 李欢并未听进去他说的什么,对于今后自己无论是会变成瘸子还是拐子,他其实丝毫也不介意了。 这间病房很大,再加了一张病床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尺,微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她的手,但是,她始终没有醒来,李欢躺在对面的床上,一直大睁着眼晴,无论多么困,都不肯闭上眼晴,心想,也许下 一秒她就醒过来了…… 这一晚,叶嘉并没有来。 原来,叶嘉并未如小护士所说,“每天”都来看她! 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强行搬到这间病房里,他才不肯来的? 李欢十分疑惑,又实在伤疼难忍,一会儿,医生进来给他上了一种特殊的药,又注射了三针,他很快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叶嘉依旧没有出现,只有两名护士每天来给冯丰做长时间的理疗,然后,给她服下一种颜色特别怪异的药汁,是绿色的,绿得如某种透明的小青虫。 李欢疑心自己睡着了叶嘉是有来过的,可是,究竟他有没有来过,他也没法判断。 傍晚,他打开病房里的电视看看新闻。 画面一转,到了本地的一个新闻频道,讲的貌似是一场豪门夫人的葬礼,李欢正要换台,忽然看见花圈上“叶夫人”几个字闪过,他心里一动,果然,接下来,就看到了叶嘉,叶嘉在处理叶夫人的丧事,不过他并没有回答记者的任何问题,葬礼非常低调,简单几个画面一闪而过,然后,是这件事情的新闻播报。 报道说,叶氏集团的当家主母,遭到一场绑架,不幸丧生。现在,叶家向警方施压,要警方尽快破案云云,还说涉及此案的凶手,已经死亡九人,目前只有主谋在逃,嫌犯是 一个常年带着大口罩的中年男子,估计己经偷渡出境,警方正在努力…… 同时,也略提了女店主冯丰和“男朋友李欢”的事情,画面上,冯丰的店铺己经被洗劫一空…… 据警方初步推测,是小店的小工勾结外人合伙抢劫主人,由于分赃不匀,三名 小工全部被杀害,具体情况,正在调查之中…… 报道并未说叶夫人之死和冯丰案件有什么相关,一切都和警方的一贯作风一样讳莫如深。 整个新闻,对叶霈只字未提,出来发言的是叶大少,一脸的悲痛,只恳求警方要尽快找出凶手替继母报仇,说父亲和继母很恩爱,闻知噩耗,病倒了…… 李欢按下遥控器,关了电视机,他绝没有想到,警方竟然会得出如此荒诞的结论。 不过,显然,叶霈的势力己经达到了自己难以想象的地步,否则,是不可能把一切掩饰得如此天衣无缝的。 他想起那阵被遥控的惨叫,要不是如此,自己等人绝对无法逃出叶霈的魔掌,但是,遥控这一切的,真的是叶嘉?叶霈“病倒”,真是因为遥控器的原因?如果最大按扭遥控的是他,那么,他是历史上哪一位大暴君? 最关健的是,他是某大暴君复生还是被大暴君附体了? 如果是某大暴君复生,该如何控制? 如果是附体,又该怎么驱逐? 叶夫人死前,又究竟是如何“恰好”赶到哪里的? 所有的一切困惑,表面上都清楚了,但是,他知道,只要叶霈一天没得到惩罚,所有这一切,就尚未完结。 第三天上午,警方来做了一场笔录。 李欢几乎是有问必答,只除了说出自己是“北魏孝文帝”,他深知,这样的荒诞说法一出口,只怕立刻会被当成神经病关起来,但若解释不清楚这一点,所有的供词则就毫无用处。 前拒狼,后进虎,叶霈这样的野心家不知有多少,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 警察刚走,叶嘉就来了。 这是事发后,他第一次看见叶嘉,叶嘉的面容十分焦悴,胡子也长得老长,两人目光对视,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嘉走到冯丰身边,做了一番例行检查,然后,又亲自给她服下那种绿得可怕的药,在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动作也很细心温柔,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有 知觉的人。 李欢盯着他,发现他在强行压抑住内心极大的痛苦,父母的事情、冯丰变成这个样子,这一切,会不会彻底击垮叶嘉?他于心不忍,可终于忍不住了,这个问题再不问,他自 己也要发疯了:“冯丰…… 她是不是变成植物人了? 植物人? 叶嘉的眼中看不出是悲切还是绝望,想了一会儿,才摇摇头:“她的情况很特殊,浑身肌能都是存活的,连脑子都是活着的,只有心脏部分,好像…… 暂时冬眠了…… ” “那她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我也不知道, 两人相对默然,再也没有什么可谈的。 好一会儿,叶嘉才淡淡道:“李欢,你也伤得不轻,但手术很成功,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李欢并不在乎自己的伤势,又忍不住问:“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叶霈…… 叶霈在哪里? 叶嘉没有回答,慢慢地走了出去,快到门口了,又停下:“那个遥控器,我已经毁了,至于‘他’!你放心,‘他,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李欢愕然。 李欢酒楼的员工听得失踪的老板突然回来了,早就成群结队地来看过了,甚至一些很遥远的相交不深的朋友。 陈姐没来,但派人送来了花篮‘就连柯然也打了个问候电话,她和一名生意人结婚了,生意人原有妻女,结识柯然后,就和前妻离婚,娶了柯然,现在,柯然己经怀孕几个月了。 熟人中,只有芬妮从未露面,也从未致电,李欢自然也并不希望她致电问候,更不关心她的下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大家都变成彻彻底底的陌生人,这何尝不是最好 的结局?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大中大祥来看他,两人那次随他去山里找冯丰,都受了伤,大祥治好了,大中却被大石压断了一条腿,坐着轮椅,落下了终身的残废,万幸的是也活着。 三人久别重逢,不胜欣喜。 大祥轻伤,早就回去照料着酒楼,并照顾大中,虽然辛苦,一切都还井井有条。 黄氏夫妇是和叶嘉一起来的。 他们寻找冯丰已久,好不容易得知冯丰的下落,却见她昏迷在病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夫妻俩不胜悲怆,叶嘉却很镇定地安慰他们,说冯丰一定能醒过来。 黄太太见他的语气如此肯定,又看李欢,李欢不知道叶嘉为什么会如此肯定,但再也不忍让这对饱受丧子之疼的夫妻俩悲伤,便也肯定地附和,说冯丰一定会醒来的。 黄太太提前病退了,黄先生也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夫妻俩准备去泸沽湖平静地生活一段时间。 他们也早该去散散心了,少时夫妻老来伴,失去了爱子,幸好还有彼此相伴。 临别时,黄太太只一再叮嘱二人要好好照顾冯丰.她是玲珑心,知道二人叶对冯丰的感情,无须自己操心,只是暗叹,冯丰无论选择其中哪一个,都会生活得很幸福,只是, 她还有没有醒过来做出选择的机会呢? 有一天早上,李欢醒得很早,好像有一种极其古怪的直觉,他一睁眼就伸手拉住了冯丰的手,大声道:“你答应了,一出来就嫁给我的,你为什么要反悔?” 冯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长长的睫毛整个地遮住眼帘,像一只倦极的蝴蝶,翅膀再也闪动不起来了. “骗子,你每一次都骗我,这次好不容易信誓旦旦了,你也该起来兑现你的诺言了,你不要以为是女人就可以不讲信用…… ” 他越讲越气愤,又是心疼、无奈,可是,无论他怎么嚷嚷,她只是静静地躺着,好像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标本。 奇怪的是,尽管心疼,却并不感到特别悲哀,下意识里,总觉得她很快就会睁开眼睛。 有人按铃,是护士的声音,说有客人来探望。 他不想被人打搅,正要拒绝,当听到护士说是叶晓波,立刻就同意了。 叶晓波提着一大篮鲜花,神情却比叶嘉还要憔悴,双眼通红,神情掩饰不住的焦虑,好像已经连续熬夜的结果。 他放下花篮,,急忙道:“大哥,你怎么样了?我等了这么几天才来看你,真是不好意思…… 唉……” “晓波,我没事.你别急,慢慢说…… ” “叶家快完了…… ” 完了?这么严重?叶嘉从来不提家里的情况,好像家族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本来,他也从未参与任何家族事务。 “母亲惨死,父亲病重,加上林家和陈姐联手打压,现在叶氏集团陷入一片混乱…… 最可气的是,跟我父亲私交很好的一名c 城高官也趁机落井下石…… 现在,叶家真是四面楚歌…… ” “不是有你大哥在掌舵吗?怎么会这样? “大哥在外有人,大嫂早就心生怨恨,自己在外借着叶家的名义投资,股票大跌,不知亏损多少,大哥自顾不暇,甚至有可能被起诉…… ” 大家族就是这样,外表光鲜,里面不知多少尔虞我诈。李欢叹息一声:“还有你们几兄弟,慢慢来吧…… ” “我们绝不能看着叶家垮了,我和二哥、三姐在想办法,大家都尽力而为,唉,也只能尽人事后听天命了…… ” 叶晓波匆匆来去,他的探视,一点没有令李欢心情放松,却更是沉重了。 可是,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叶家的纠纷上面,如果现在全世界他还只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冯丰究竟什么时候会醒来了。 他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按铃叫护士,护士进来,见他笑容满面,有点奇怪:“李先生,你有什么事情? “我要做菜…… ” 护士小姐的嘴巴成“o”状. “你给我找个地方,买好材料,我要做笋子炒鲜虾…… ” “李先生,这个绝对不行!这是医院!你的伤口…… ” “没事,你按照我的要求准备好一切,我只动手,很简单的。 他拿出一笔很可观的小费:“非常简单,你听我吩咐就行了…… ” “%&…… ” 护士走后,他喜滋滋地回头看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冯丰,恶狠狠道:“我馋死你,看你醒不醒来…… ” 冯丰睁开眼晴,浑身上下都很轻松,没有丝毫病痛受伤的后遗症,如一个最健康的人,病房的窗帘拉着,但中间留了一丝空隙,可以看到外面的阳光火辣辣的。 七月流火一一当然并不是形容七月天气热,可是,这种天气,倒仿佛真要滴出火来。 电视机开着,是新闻预道。 先是一则娱乐新闻,画面上,是芬妮的身影,穿着最华丽的裙裳,做谢幕的演出,台上,她数度哽咽,台下,影迷歌迷流泪痛哭,灯牌上都是“芬妮别走”,“芬妮,我们爱你”……之类的挽留之言,当然,也有fans发言,说恭喜芬妮找到好的归宿,为她的甜蜜爱情而感到幸福并祝福他们。 芬妮要嫁的,就是地震期间和她一起度过的那位本土富豪,两人婚期已定,即将外出做一段时间旅行,算是蜜月,不过,画外音又是女主持人的“ps 〃 , 说是前几天,富豪被 拍到和一位小有名气的模特共进晚餐,态度殷勤,但二人都称只是普通朋友,芬妮还亲自替未婚夫澄清,娱乐圈真假莫侧,大家也不必太认真。 芬妮居然退出娱乐圈嫁人了! 冯丰又惊又喜,想到给她打个电话祝福一下,可是,转念一想,也许,她再也不会想见到自己,更不想见到李欢,又何必再去增添她的烦恼? 有些人,宁可微笑着回忆,也不要当面去作别. 遗忘吧,有些事情,有些人,遗忘远比惦记好。 有声音传来,她悄悄躺回床上,假装闭着眼晴,却微微睁开一点点,见是李欢坐着轮椅进来,跟在他身后的一名护士小姐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他的一只腿上着夹板,估计还 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站起来。 他颐指气使,隐隐的一副皇帝做派。 东西放下,护士就出去了。 食盒一揭开,扑鼻的香味。 这家伙,莫非是嫌弃医院的伙食不好,自己去开了小灶?在医院里,他竟然也不忘享受,要大吃大喝? 这菜,居然,是,笋子炒鲜虾! 躺了这么久,浑身的馋虫都已经爬上了头顶,冯丰活动活动筋骨,一跃而起,伸手就从食盒里徒手抓起一只鲜虾放在嘴巴里…… 味道很鲜美,绝对不是出自酒楼,而是李欢亲手做的。 她突然发难,得意洋洋地大嚼鲜虾,以为李欢会吓一跳,也正期待着李欢吓一跳的表情,没想到,他却无动于衷,根本就没有察觉一般,竟然来到对面的病床边,唉声叹气的,声音也是恨恨的:“冯丰,你再不醒来,我就吃光了,一点也不会给你留…… 这是你最喜欢的笋子鲜虾哦…… ” 赤裸裸的威逼利诱。 而且,他的手还做出那种轻轻抚摸的动作,仿佛在摸着某人的面颊。 这个“某人”,该不会是自己吧? 这家伙好奇怪,是不是疯了?自己明明站在他面前,他跑去空空的病床边发什么神经?以为自己是行为艺术? 她原本是要吓他一跳,给他一个惊喜,现在,自己倒吓一大跳。 “喂,李欢,李欢…… ” 她喊得很大声,却没有人回答,李欢在病床边站了一会儿,又摇着轮椅回来,目光回到了食盒上。 一一李欢对自己还是视而不见。 她怒道:“李欢,你在搞什么鬼? 可是,等等一一李欢好像看不到自己? 她忽然醒悟过来,李欢看不见自己!也听不见自己! 这是为什么? 她明明白白地听得李欢的叹息:“冯丰,你快点醒来,只要你醒过来,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即使你反悔不嫁给我了,我也…… 唉…… 你先醒过来再说……” 她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时候,李欢都还在讨价还价,一点也不肯松口。 可是,他活着,这又令她无比的开心。 又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这次,进来的是叶嘉。 叶嘉的样子,可真是憔悴啊。 她心里一紧,李欢看不见自己,叶嘉又能不能看见自己呢? 她悄悄走到他面前,叶嘉眉心微锁,这令他的额头上有了那么深的岁月痕迹一一美男子啊,老了! 他只不言不语,可是,她完全能看得出他受过怎样的煎熬,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倒在叶嘉怀里之前,模糊中是听到枪声和喊声的,那是叶夫人的声音一一以及叶嘉的那声“妈”一一 叶嘉的妈妈死了! 无论和叶夫人有过什么恩怨,她完全是为了救儿子而死的。 这令冯丰无比的感激,同时那又是一种心碎的感觉. 她悄悄伸出手去,垫起脚尖,轻轻抚摸叶嘉打结的眉心,想抚平,让他的脸上出现小王子一般的笑容,温暖、和煦,有时有如一个吹牛的男孩子一般,这样的笑容,以后还会回来吗?会吗? 可是,叶嘉好像是空气一般一一也或许是自己如空气一般,叶嘉竟然没有丝毫的停留,径直走到床上,在做例行的检查. 她看去,床上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叶嘉在检查什么? 心里的寒意从脚背升上来,莫非,他们看见的是躺在病床上的自己?而自己,却早已站了起来? 自己己经“离魂”了? 按照牡丹亭里的杜丽娘小姐的遭遇,离魂并非奇事,可是,那至少也应该还有“尸体”一一尸体和灵魂的分离。 自己为什么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尸体” 她跑到床边看,床上也是空荡荡的。 李欢也好,叶嘉也罢,都是在和空气交流。 或者,是他们在跟自己开玩笑? 她又惊又怕,大声嚷嚷:“李欢,李欢…… ” “叶嘉,叶嘉…… ” 她甚至冲过去摇晃他们,可是,二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吵嚷得累了,这时,只见二人的视线都转向了电视机,原来,正在播报一则财经新闻,说叶氏集团的股票,连续跌停,集团出现很大的危机,报道说,叶霈病危,无法再出来主持大局,叶大少已经下课,由叶晓波暂任代理负责人,画面上,叶晓波强作笑脸,应付记者各种尖锐的长枪短炮,他的做派己经很有大将之风,一点也没露出怯意…… 画面一转,是林佳妮的身影,她坐在陈姐旁边,自然代表的是林家,很高调地宣布收购了叶氏集闭的大量股票.她一身职业装,面容不再是往常娇滴滴的模样,一副女强人的样子,这是她报复叶嘉的最好时刻,她自然不会放过. 心里那个恨啊,她恨不得用遥控器砸烂屏幕。 “啪”地一声,李欢关了电视。 李欢说:“林家也有大问题,现在派林佳妮出来风光一把,他们一定会尝到苦果的,陈姐的做派,我很清楚,我知道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晓波…… ” 叶嘉淡淡道:“我不关心叶家的情况,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晓波说,李欢知道他因为父亲的作为、母亲的去世,早就伤透了心,叶家是兴旺也好衰败也好,他早就不在乎了,而他对金钱财富也没有什么概念,觉得穷富之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个家族的兴衰自然是常事,可是,李欢因为叶晓波的缘故,总想助他重整旗鼓,看他一夜之间,能够独挑大梁的样子,也很是欣慰。 “喂,李欢,你要怎么帮叶晓波?绝不能让林佳妮得意…… 还有啊,叶霈是不是真的要死了?他会不会是装死?”冯丰大叫大嚷,可是,没有任何人听她的,只当她是空气。 她冲过去,对准李欢的膝盖就猛踢一脚:“笨蛋…… ” 李欢毫无反应,她又冲过去踢叶嘉,几乎用手揪住了他的耳朵,破口大骂:“大笨蛋,你这个大笨蛋…… 你什么都不关心,那你还关心什么? “我只关心小丰的安危,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她醒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破产也没什么了不起,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并不是天天名车豪宅,山珍海味的…… 叶家人过过 普通的日子也没什么了不起,众生本来就是平等的…… ” 叶嘉很自然地接下去,却是对李欢说的。 比尔盖茨身家580亿美金,并未按照中国的传统留给子女,而是全部捐给了自己的慈善基金会。 这是一种对社会公平的尊重和维护。 “对我来说,只要小丰醒了,什么都可以不必计较…… ” “我也是,冯丰若醒了,我们干脆结伴去非洲远行,探索神秘的世界,对于目前的生活环境,我一点也不留恋了,但是,我渴望真正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 叶嘉眼晴一亮,经历了许多波折,对男女之情倒早已看淡,如果能跟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出去探险旅行,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真是理想的人生。 他点点头,很是伤感:“我会尽力让小丰快快醒来…… 冯丰也点头,自己也一点不想再呆在c城了,能换一个生活环境,哪怕是一段长长的旅行,也是好事. “笨蛋,我早就醒了!”她又气又急,这两个大笨猪,为什么都看不到自己? 她狠命揪住叶嘉的耳朵,拔他的眉毛,也许是因为用力过猛,她一下跌倒,晕了过去…… 风和日丽、春暖花开、香风阵阵、百花明媚…… 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如此瑰丽的一天,那是春天中最好的一天。 怎么会从夏天倒退回了春天?春夏,春夏,几时变成了“夏春” 冯丰有点奇怪,抬头,视线及处,是一座巨大的园林,孔雀开屏、呦呦鹿鸣、白鹤展翅、彩蝶竞逐……她的手放在一朵将开未开的蔷薇上,那样大的骨朵已经露出粉红的脸,娇艳无比,她看见自己的袖子一一还是医院里的病服。 这是哪里? 她奔跑几步,看得前面依稀人影绰绰,都是身着艳丽服侍的宫女,争奇斗艳,乐声阵阵,好像有什么大喜事。 她径直往前走,一路上,也没有任何人阻拦,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在忙碌,无任何人注意到她。 前面是一座华丽无比的宫殿,许多人,喜乐阵阵一一这是皇帝大婚才有的气派。 她很是好奇,这是谁人的皇宫?大婚的又是谁? 喜乐一停下来,她也终于挤了进去,踮起脚尖看着台上——一对新人已经登上了婚礼的高台一一这是北方某国的婚礼习俗,新娘凤冠霞帔,并未蒙面,新郎大红龙袍,喜气洋洋。 新娘的面孔有几分熟悉,却不知道是谁! 而那个一身龙袍的新郎,不是李欢还有谁? 李欢,李欢这个“段正淳” 山盟海誓犹在耳边,怎么变成了这样? 有人吃了自己的巧克力! 自己的巧克力被人吃了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7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7部分阅读 新郎新娘正要行礼,新郎耳边忽然听得一阵尖锐的辱骂:“负心汉,你这个负心汉…… ” 他好生奇怪,抬起头,四处看看,目光落在人群里一名女子的身上,女子穿一身他从未见过的奇怪衣服,身材娇小,用力地往自己的方向瞪,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好熟悉的一张脸!却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他心里一震,手恰好指着冯丰:“把那名女子给我带上来…… ” 旁边的一名大臣小声提醒他:“陛下,吉时已到,使者马上要开始祈福了……” 一名使者走出来,他头戴高冠,一身金红色的法袍,身姿挺拔、仪态雍容,如宋玉在世,玄奘复生。 天啦,迦叶,这是叶嘉。 叶嘉出现在李欢的婚礼上。 可是,他那样的装束,绝非是出家人,倒像某个国家来观礼的王子。 她又惊又喜,迦叶不再是和尚了。 不是和尚! 他是无牵无碍的自由身了。 “迦叶,叶嘉…… 我在这里…… ” 几名侍卫凶猛地向她扑去,人群立刻乱成一团,纷纷走避,一场严肃的皇家婚礼瞬间变成了一场闹剧。 年轻的皇帝皱着眉头:“取消婚礼…… ” “陛下,错过了吉时是不吉利的…… ” “立刻取消婚礼!我自有主张。” 几位大臣再要争辩,可是,皇帝却毅然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垂帘听政的老太后已经去世几年,年轻的皇帝早己展露出雄才大略的一面,有着绝对的权威,臣下不敢违抗,只好告退。 皇帝一抬头,只见几名侍卫己经抓住那个突然闯进来搅局的女子,女子的目光一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刻恨恨地啐一口:“呸,该死的段正淳,负心汉,你又夜夜新郎啦…… ” 他很自然地替自己辩解,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这才是我第一次纳妃,是一个小国送来的,在此之前,我还没有见到过她的样子。” “哼,你这个骗子,你的皇后呢? “我还没立皇后。” 她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那位即将离去的使者的背影,大声尖叫:“迦叶,叶嘉…… ” 皇帝笑起来,觉得场面真是又古怪又有趣,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冥冥之中,一句诡异的台词浮现在脑海中: 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 是,他没有注意到 ,不远处,他的朋友,那位使者,也慢慢回头,目光很不经意地,也落在了那个女子的身上,仿佛见到了一个久违的熟人…… 冯丰忽然想起自己梦中见到迦叶的情形,恍悟过来,一定是迦叶或者说迦叶的一部分灵魂在时空中穿梭,救活了自己,可是,他在离开的时候,是不是稍微粗心了一下,将自己的生命错送回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皇宫? 她大吼一声:“迦叶,弄错啦,你快出来,送我回现代…… ” 新生和永别 这时天空忽然一声霹雳,地下仿佛在开裂,冯丰眼前一花,就晕了过去…… 碧草蓝天。 群莺乱飞。 绿,最上等的丝绒一般的绿,柔软、清新,一望无际。 冯丰坐起来,自己躺在一块大石板上,这种石板很古旧,接缝处有着严丝合缝的暗纹,再一看,身边是一整片这样的石板。这样的石板,对于考古的人来说,每一块都其有极大 的价值,何况这样一大片。 她茫然地四处看看,忽然醒悟过来,这里是泾水和渭水的交界地带,放眼看去,早已被一片一片的高楼大厦所湮没。 可是,为什么这里还会被保存着? 记得李欢和自己刚回到现代时曾经找过这里,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了。难道这里是一个非常隐蔽的所在,只能某些人看见,其他人都看不到? 前面有一条小河,小河对面是一片很古旧的建筑、很清凉的河水,河的两边,开满了野花。红花绿草,美艳惊人,只是觉得陌生,独自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更觉得整个世界是洪 荒一片。 叶嘉呢? 李欢呢? 迦叶一一她想起刚刚看到过的那片皇宫,立刻就叫了出来:”迦叶,是你带我来这里的么?” 四周寂静无声。 一切的一切,仿佛不过是一场梦。 头顶,有几只白色的鸟儿飞过,翅膀也是白色的,飞得很低,能清楚地看见翅膀上面淡淡的红色花斑,异常漂亮。 她坐在满天的夕阳里,摘一朵野花,看河对面古老的街道。街道两旁还是灰灰的古老建筑,仿佛一千年前沉睡的历史。 一个穿灰衣的男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视野里的:他灰袍飘飘,风神若仙,远远看去如夕阳中的一尊神佛。 她的目光像被一块磁石牢牢吸住,呼吸急促,内心狂跳。 叶嘉,是叶嘉。 不,是伽叶,伽叶。 这一次,分得那么清楚。 她飞奔过去,福至心灵,嘶声大喊:“伽叶… … 伽叶… … ”越来越近了,对面的男子拈花微笑,手里赫然是一支红色的玫瑰,仿佛佛前的一朵玫瑰,充满了仙气又渗出一 丝淡淡的妩媚。 他的笑容,他的眉眼,他的褐色的柔软的脖子,他的伸出的修长的手指…… 一切都越来越清晰,可是,冯丰几乎跑得要晕过去也始终距离他一丈左右的距离。 “迦叶…… 等等我…… ” 男子慢慢转身,脸上的笑容再也看不见了。他在往前走,往相反的方向走。 冯丰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都要跳出来了,声嘶力竭,满是惊惶:“迦叶,你等等我,等等我…… 伽叶……” “我知道你是迦叶,我没有认错…… 迦叶…… ” 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嘴里,不是咸的,是苦的,男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冯丰眼前一黑,腿一软,就倒在地上,一阵生疼,好像膝头磕出血来。 她低低地呻吟一声,前面灰色的人影终于慢慢停下了脚步,但还是隔着一丈左右的距离。 她慢慢地爬起来,怯怯地,走了两步,生怕他又离开,只好停下,小小声地: “迦叶,我知道你是迦叶…… ” 眼晴眨了一下,一只大手伸出,在她的膝头上轻轻揉了揉,疼痛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了,像一个得到了糖果和抚慰的小孩子,她咯咯地笑起来,温柔而娇媚:“迦叶,不疼了啦… … ” 回答她的,又是背影,根本看不清楚面孔,但,为什么那个背影会如此温暖而宁静?他的声音飘渺,带着深刻的慈悲和怜悯:“你不想回到那个时代么?” 那是个女子被剥夺了一切权利的时代,男人和拳头的天下,女人,只能如菱草一般依附着,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也不能自己挣钱吃饭。只能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冷宫,期待帝王奇迹一般的良心发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也不敢再爱上任何人,否则,你就是j夫滛妇。 她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不,我一点也不想,在那里,我就像迷路的人,没有一点安全感。哪怕是锦衣玉食,万千宠爱,我也绝不愿意去那里,我坚决不去。” 每一个人,被置换了生活环境,都会迷途,我们都曾经是迷途的人。 沉默许久,微风送来无声的叹息。 “只是,在这里,我就无法再保护你了。” 这话好像从天际直接传入心底的,并非来自耳边。 冯丰心里一震,偷偷伸出手想拉住他的手,可是,明明都触摸到了,却是空空的,什么都拉不到。 她小小声的:“迦叶,你是不是找了我很久?。” 他没有回答。 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他,一直都是要问的: “迦叶,有一次我在李欢的别墅里看见一个人影,是不是你啊?” “迦叶,那些小暴君是你关起来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迦叶,叶霈是谁啊?他也是一个暴君吗?他跑到哪里去了?会不会遭到应有的惩罚啊?” “迦叶,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了?” “迦叶… … ” 她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连珠炮似的,可是,没有人回答,风动、心动,迦叶的背影却一动也不动。 “迦叶,一直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啊?” 他慈悲的背影,仿佛面对一个在肆无忌惮撒娇的小孩子,她要的是天上的月亮。他没有回头,冯丰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微笑,充满了温柔的慈悲:“小丰,我送你回你真正想去的地方。” “迦叶,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小丰,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好好活着。”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平静,理解而充满同情,却没有回答她任何的问题,只念念有词,仿佛是几句祈福的祷词。然后,他的影子就完全虚化了,但并不仓促,仿佛是预料 之中的事情。 冯丰忽然想起他一身金色袍子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己经不是和尚了,仿佛某国的王子。 “只是,在这里,我就无法再保护你了。”一一 如果在那里,他就能保护自己么? 她大喊起来:“迦叶,迦叶… … ” 四周再无任何声音,迦叶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颓然坐在地上,这世界上真的没有小王子,小王子不知道已经漂流到哪个星球去了。只是叶嘉,叶嘉一一 她蓦然想起,这是叶嘉的出生地,叶嘉三十几年前,就出生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他褐色的脖子,胸前的箭痕,对玫瑰的酷爱,还有他的许多版本的《小王子》 一一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淌下来,好像放弃了什么,选择了什么…… 百味杂陈,又说不明白,只是锥心刺疼,仿佛某一次死过去后的新生…… 病房里。 叶嘉已经给冯丰做了例行检查,李欢依旧坐在轮椅上,两人淡淡地道别一声,叶嘉正要离去,两人忽然听得一阵尖锐的声音:“迦叶,别走…… ”叶嘉本来已经走到门口,听得这声“迦叶”,蓦然转身又跑回来,却见李欢已经伸手拉住了冯丰的手:“冯丰,你醒啦?” 可是,冯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眼晴依然紧紧闭着,满脸的泪水,好像刚刚不过是有人说了一句梦话。但是现在说梦话的人一一等等一一叶嘉赶紧附身下去,发现她的心跳已 经停止了,可是,脑部的曲线反应却那么活跃。 这是什么情况? 身子死了,脑袋却活着? 李欢焦虑地抬起头:“叶嘉,她这是怎么了?到底是醒了还是?” 她的手已经完全冰凉,李欢一时间,不敢说出“死”这个字,声音都在发抖。 叶嘉没有做声,这一刻,他几乎也镇定不下来了,难道小丰刚刚这一声大吼,只是回光返照,然后,就? “喂,叶嘉,你是医生,你杵在这里干什么?冯丰到底怎么样了?” 叶嘉这才醒悟过来,又仔细检查一遍。 这一次,他没有再使用任何仪器,只摸着她的脉,又看看她的眼皮,心里益发觉得奇怪,小丰的脑部活动一定是正常的,可是她己经全身冰凉。 他忽然想起传说中的“离魂”一一难道小丰真是处于这种状况? 也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其他原因,叶嘉的脸上满是汗水,李欢见他这样,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是满头大汗,甚至手心都浸出汗来,嘶声道:“她,真的…… 死了?” 说出“死”这个字,他的牙齿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好像喝风似的。叶嘉仍旧没有做声。 李欢再也坐不住了,几乎是一下跳了起来:“叶嘉,你弄什么玄虚?” “情况很奇怪……” “怎么奇怪?” “她的头部一直在活动… … ” “废话,头部不活动,早就死了…… ”他几乎是怒目而视,“她怎么会死?绝不会死!” 叶嘉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欢也说不下去了,两人枯坐着,也不知道饥饿,或者口渴,只看冯丰手脚冰凉地躺在床上,仿佛是某种无声的抗议一一用她的“离魂”来抗议二人曾经对她的所有不好。 又一个清晨,然后,又到了黄昏。 叶嘉一直不曾离开,和李欢二人木桩似的坐在一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离开,也许就是永别了。 吃醋 夕阳西下。 叶嘉刚想站起身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腿,忽然听得咕噜一声,他握着把脉的那只手就暖了起来,然后,那双蝉冀般湿漉漉的长睫毛微微颤动几下,一双明亮的眼晴一下就睁开了,却是怒目而视:”笨蛋… … 你们两个真是不折不扣的笨蛋……” 二人又惊又喜,又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睁开眼晴就怒发冲冠。 “小丰… … ” “冯丰… … ” 冯丰看着二人焦虑不堪的样子,怔了一下,她先看看四周,雪白的病房,穿病服的李欢,穿白色长袍的叶嘉…… 不错,这是21 世纪,是c 城最大最好的医院,叶嘉是这里特聘的医生。 她慢慢地笑起来,仿佛做了一场梦,一个长长的梦,那么清晰,如自己亲身走了一遭,穿金色袍子的迦叶,即将大婚的李欢…… 难道是迦叶听到自己的呐喊,又将自己送回来了? 幸好没有停留在那个富丽堂皇的皇宫,否则,又是新一轮悲剧的开始。也许,那真的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她缓缓地,想坐起身,可是全身上下都是疼的,却不是那种隐隐的深入骨髓的疼,而是躺久了后稍微麻木的那种疼。 叶嘉轻轻搀扶她一下,她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叶嘉立刻抓住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脉搏,好一会儿才放开,神情更是惊喜:”小丰,你的身体好多了…… “ “呵呵,真的么?我是不是不会死了?” “不会了。小丰,你会好起来的,再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叶嘉,她真的全好了?哈哈哈…… 哎哟…… ” 李欢这一笑,疼得哎哟一声,原来是忘形之下,伤腿站在地上,到感觉生疼时,差点摔下去,幸好叶嘉眼明手快,稳稳地扶了一把,让他正好坐到了轮椅上。 冯丰想起那天他拼死保护自己的情景,替自己挨的那一刀,眼珠子慢慢一转,骨碌碌地看着他:“李欢,你伤得很严重么?” “不严重,一点也不严重… … ” 李欢见她醒来,几乎要心花怒放了,哪里还在意自己那一点伤痕?她看李欢虽然坐在轮椅上,却几次要站起来,龙精虎猛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叶嘉却在认真检查她的身子,望闻问切,然后,他刚停下,李欢立刻道:“要不要全身检查一下,以便确诊?” 叶嘉和他一样感到十分奇怪,为什么冯丰一醒来,那么严重的病几乎就痊愈了?除了身体虚弱,她基本看不出有什么大毛病了。 叶嘉摇摇头,压低了声音,缓缓道:“我想,是那盆。长生花的原因。…… ” 李欢恍然大悟,深觉有理,万事万物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如果那盆花需要冯丰的输血,或许,反过来,它对冯丰的身体自然就会有相应的好处。 冯丰没有做声,心里知道,也许,并不是这样的。 那跟花无关。 那是因为迦叶。迦叶在梦中出现,迦叶的话,和他的掌心放在自己背心时那种暖洋洋的感觉,那一定是他在替自己治疗。 可是,她却没有再提起迦叶的名字,心里是知道的,迦叶,他再也不会出现了。或许,他的一部分变成了叶嘉,一部分,还在广阔的空间里,无穷无尽地遨游。 那是一种奇怪的悲从中来,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悲哀。 他从未在自己清醒时候现身,也许,一切真的不过是一场梦吧。 “小丰,我没有走,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对,叶嘉就是迦叶,他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 ” 她转过头,看窗外,这是医院的12 楼,晴朗的天空,夏日的傍晚,能看到金色的余晖在黑色的云层上面,仿佛慢慢燃烧的火山,再多看几眼,又幻化成了一群奔跑的马匹,然 后,又变成了一片天河,白山黑水,层层叠叠,气象万千…… 迦叶,经历了千百年,他在天河的这端,还是时空的那端? “小丰… … ” 她蓦然回头,是叶嘉在叫自己,那么熟悉而温柔的眼神,这眼神又带着那种淡淡的悲伤的情谊,那是遭遇了巨变,经历了沧桑的中年人才会具有的表情,这眼神里,又有一丝 安慰,是对自己最爱的人还能活着的那种压倒一切的欣喜,仿佛在说,只要她能活着,我什么都不会再计较了。 她心里一凛,忽然想起他的母亲,情不自禁地问出口:“你妈妈……” “她已经下葬了。” 他回答得若无其事。 这一刻,冯丰突然很想拥抱他一下,紧紧地拥抱他一下,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如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无数次这样互相关怀的举动。 她下意识地抬抬手,手是软绵绵的,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因为长期生病的原因,一时不能行动自如。而叶嘉的距离,也隔了那么一尺,仿佛一下竟然够不着。 距离! 明明就站在身边,也会有距离。 她明明没有再问,叶嘉却又说道:“‘他’不见了,自那天后,‘他’就失踪了。叶氏集团对外宣布的是,他重病在身,无法露面,事实上,是他吩咐了一些事情后,就隐居起来了,也没人敢去打扰他… … ” 李欢和冯丰相顾骇然,叶霈隐藏起来了! 他会不会养足元气,n 久之后,又重出江湖? 叶嘉像是在回答二人的疑问:“那个地方应该是他最重要的研究基地。现在全被摧毁了,即便他躲起来,一时片刻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而且,由于叶氏集团遭遇的危机,没有了巨大的经济后盾,他要想再卷土重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难道迦叶还没有把他抓住?” 李欢这话一出口,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只见叶嘉淡淡地,只转向冯丰:“小丰,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有很多话要对他说,但李欢这声“迦叶”之后,冯丰再也说不出口,只好道: “嗯,你先走吧,明天见。” “明天么?”他仿佛迟疑了一下,“也许,这几天我都没法来看你了,我很忙…… ” 冯丰微笑着,柔声道:“好的。那你忙完了,一定要来看我。我身子还没好哦,我只相信你,不相信其他医生…… 叶嘉,早点来哦…… ” 她那样近乎娇嗔的“威胁”听在耳朵里,也不知道是安慰边是苦涩,叶嘉没有回答,走出门口,轻轻带上门,才加快了脚步。这时,对她醒来的那种喜悦已经被浓烈的失落完全取代了。 迦叶! 迦叶!! 李欢见过迦叶。 自己见过迦叶。 刚刚小丰醒来之前,还大叫的是“迦叶,你快出来”。 如果,除了自己之外,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迦叶。 如果,能让她活下来的是迦叶那种神秘的力量。 那么,自己是谁呢? 迦叶是在自己心里,还是漂浮在这个广袤无边的宇宙空间里? 谁说叶嘉=迦叶的? 如果自己不是迦叶,那么在她心里又算什么呢? 也许,自始至终,自己不过是占据了“迦叶”的头衔和外表,所以才能让她那么义无反顾,如果自己根本不是迦叶,又还能如何跟她在一起笑看风云? 母亲惨死,父亲失踪,叶家上下陷入一团混乱,她原本是这一切天崩地裂后唯一的一丝安慰一一可是,这安慰,又何曾是给自己的? 那声轻轻的关门声,仿佛关在了心上,冯丰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叶嘉,他今后是不是就不会再来看自己了呢? 而他那样温柔的眼神,明明就是迦叶。 明明就是。 迦叶也好,叶嘉也罢,他不知道,自己却是认得的。 这一刻,她竟然如此精确地猜中了他的心思。 傻瓜叶嘉,谁说他是天才?他简直就是个大笨蛋。 难怪自己昏迷中都在骂他大笨蛋。 “咳咳咳… … ” 那是李欢轻咳了一声。 她失笑:“李欢,你干嘛呢?” 他瞪她一眼:“我以为你失魂了,再也看不到我了呢。” 她也瞪着他:“你在吃醋!” “难道我就不能吃醋?” “好啊,今晚吃醋,你借我点螃蟹?”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嘻嘻地:“李欢,你放心啦,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我们两个都是祸害,会长命百岁的。”她想起一件事来,眼晴瞪得铜铃似的:“李欢,你真是没义气,你一个人 把笋子炒鲜虾吃完了,也不给我留点… … ” “天啦,那时你昏迷不醒的,你怎么会知道?” “嘿嘿,我还来踢了你两脚,你难道不知道?” 李欢下意识地挽起自己那只没受伤的腿的裤管,果然,膝盖上面有一大团淤青。揉揉,也不觉得疼痛,是俗称的那种”鬼打青”。他惊呼一声:“好狠的女人,你变鬼了,也不肯放过我?” 她咯咯地笑得十分得意:“所以你最好老实点,稍有差池,我就会收拾你。” 李欢相当配合地做出了“诚惶诚恐”的表情:“小的遵命,女大王请饶过小的。” “恩准。” 两人嘻嘻哈哈地,可是,彼此心里却都并不平静,但若不如此嘻嘻哈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李欢才若有所思:“叶家最近发生了许多大事,叶嘉的心情肯定糟糕透顶了……” “警方是怎么说的?” “警方只说叶夫人是被绑匪杀害的。” “绑匪?” 看来,外界对叶霈的势力远远认识得不够。尤其,冯丰听得小店被抢劫、萧昭业等人被杀害后的处理,眉毛几乎都要翘起来了:“警方是猪啊?怎么会得出如此荒谬的结论?” “因为没有任何有效的证据能够证明叶霈的行为,那个研究基地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 “刘子业呢?刘子业难道也是合法的?” “现场并没有找到刘子业。没有证据… … ” “证据?我们难道不是证据?我们是活生生的证人!”她的情绪十分激动,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他害了这么多人,难道就可以躲起来逍遥法外?” “那我们能怎么力?” “说实话!把这一切都告诉警察。” 李欢没有做声。 “我一定要说实话,只有这样,才能揭露叶霈的阴谋。哪怕被关押起来再次被研究,也决不能让叶霈为所欲为。否则,那么多人就白白死了。” 李欢暗叹一声,只说:“好吧,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就是了。” 她依旧气鼓鼓的,只托着腮帮子,一味沉思,要如何才能行之有效地抓住叶霈。 夜己经完全黑了下去,病房里的灯光十分柔和。 晚饭很丰盛,冯丰目前只能喝点牛奶、粥点;李欢也看得恹恹的,但却格外精神,拿起筷子又放下:“冯丰,医院里呆着真没劲,我们干脆明天就出院吧?” 她狐疑地看看他的腿:“你还是瘸子呢,行么?” “反正也不是很严重,回家休养起就行了,呆在医院里,没病都要闷出病来。” “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得养着,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出去我给你做笋子炒鲜虾?” “你贿赂我也没用,不行,等叶嘉来你问问他… … ” “叶嘉又不是外科医生。” 何况这家伙闷闷地,早已声明自己好几天都不会来的。 “那你问你的主治医生。” “切,关医生什么事?他同不同意,我都会出院… … 我原是在医院陪你,现在我们都好了,呆在这里没劲透了,外面大好天地。……” 冯丰翻翻白眼,他讨价还价:“那再住两天?” “哼,复查了再说。” 尽管在出院问题上,两人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李欢依旧很是高兴,忽然又觉得饭菜看起来都不错,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很少好好吃饭,也从未觉得饭菜有什么可口的,每 天孤零零一个人在病房里吃饭时,老是幻想着某一天,她奇迹般地站起来,叽叽喳喳地说话,一起吃饭。如今,这一幕就在眼前,如何不欢喜庆幸? 也许是他长久的注视,她的脸红起来:“喂,你吃饭就吃饭,干嘛看我?” 他端着饭碗,笑嘻嘻地,二话不说就开始吃饭,像个傻小子一般。吃了几口,他又忍不住抬起头,想起她曾经说的那些话:“李欢,只要还能活着出去,我就嫁给你”一一这话,还作数么? 他待要问,眼前却浮现出叶嘉转身离去的情景,仿佛某一种沉痛的告别。 迦叶,叶嘉,叶嘉纠结于这一点,他又如何不知? 而冯丰呢?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此时,她坐在床沿上,手依旧托着腮帮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暗叹一声,终究还没有问出口。 警察是第二天上午来到病房的。 冯丰是最重要的证人,因为她最早失踪,也有便衣的介入。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加上她叙述故事的方式不错,很让人有点惊心动魄的感觉,尤其是讲到自己“穿越古今”的事情,更是让人如身临其况。其间自然也有所保留,比如没说 李欢是皇帝,只说是两个普通人的穿越,更没提到叶嘉的身份。 三名警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也面面相觑,有时脸上还带着甚是诡异的笑容。而那名记录的警察边听边抬起头,有时放下笔,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写,像在听一个天方奇谈。 老半天时间,两人终于将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基本是冯丰在说,李欢没有怎么插口。 因为牵涉大富豪叶霈,而且是“天大的大阴谋”一一这一次,警方的行动十分迅速,立刻要指定的医院按照要求向有关当局提交两人的详细身体检测分析报告。 在严格的监督之下,重新开始血液、骨髓、毛发甚至大小便的常规检查,dna 分析… … 等待结论出来的最后一天,冯丰的心情忽然变得很紧张,如果自己真的“异于常人”,自然能证明所言非虚,是指控叶霈的最好证据,但同时自己会不会又被抓起来关着研究?要是检测“同于常人”,那对叶霈,岂不是没有丝毫的指控作用?再过一段时间,他又出来为非作歹,又怎么办? 这想法令她不寒而栗,李欢却一直闭目养神,见她在窗台边走来走去,一刻也不消停,讥笑她道:“怎么啦?害怕啦?” 她理直气壮:“你难道不害怕?” “呵,我怕啥?我还怕抓不住叶霈呢。” 她翻翻白眼,自言自语道:“叶嘉怎么不来呢?来了我们大家也可以一起商量一下啊…… ” 她话音未落,只见病房里的电视里,财经预道正在播放一个记者招待会,是林大富豪和他春风得意的女儿,林大富豪在对外宣布,由他的女儿出任集团的一个什么经理,负责 一个新项目。而林佳妮身边,坐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对她更是殷勤备至,主持人介绍说,这是林佳妮的私人助理,原是行业内的精英,现在大力辅佐林佳妮。 她暗叹一声,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叶霈夫妇一直要不惜代价地拆散自己和叶嘉,让林佳妮进门了。 钱的魔力,难道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最行之有效的武器? 叶嘉的巨变 “咳咳… … “ 她蓦地回头,盯着李欢:”有什么话就直说嘛,干嘛有事没事学人家肺不好的老头子?” “你敢说我是老头子?”李欢佯怒,又一本正经,“冯丰,你在担心叶嘉?” “呵呵,我干嘛担心他?如果叶家少了一个叶霈就垮了的话,只能证明叶晓波他们都是纨绔子弟,没用的花花大少爷。至于叶嘉嘛,没了家族的显赫,他照样是那个救死扶伤 的叶医生… … ” 李欢似笑非笑的:“你们俩倒看法一致。” “切,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难道你在同情叶嘉?” “叶嘉需要我同情?” “当然不需要,叶嘉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那不就对了?你还担心什么?” “我担心…… ”她期期艾艾地,还是说了出来,还惊恐地看看病房的门口,“我怕,万一我真的异于常人… … ” 李欢想起她当初找警察时的“勇猛”,仿佛慷慨赴死的烈士,如今又这般惊恐,正想讥笑她儿句,忽然又想起她被关在叶霈的研究基地给“长生花”输血的情景,心里涌起一 股极大的怜悯,微笑着拉住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看着她的眼晴,柔声道:“别怕,我在,我一直会在你身边的。” 他镇定的神情给了她极大的安慰,她真正笑起来,十分开心的样子:“我现在又不害怕了啦。” “嗯,别担心,你目前的唯一任务是养好身子。” 第二天下午,分析报告终于全部出来了。所有检测结论都证明,二人的身体指标,完全同于常人。就连冯丰早前微微的血液差异,也完全不见了,所有一切,正常无虞。 两人拿着这份报告书,冯丰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李欢却是一副意料中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任何意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提交报告的医生疑惑地看着情绪十分激动的冯丰,她脸色潮红,一只手无意识地挥舞,事实上,要不是见李欢还保持着镇定,他立刻就要建议有关方面将二人送到精神病院去 好好治疗一段时间。 几名警察也是同样表情,他们从听冯丰讲述开始,就觉得这是一个荒谬的故事。他们甚至没有将那份笔录交给上级看,怕被斥责为失职,只将之当作一个毫不重要的分析材料 扔到了档案堆里,估计从此就会湮没在那堆浩浩的卷宗里,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刻。 这也变相地从侧面证实了叶霈的清白,即便警察对他曾经有过怀疑,现在也完全相信他了。 午后,天空高、蓝,白云如流淌的瀑布,一层层的,忽而静止不动,忽而快速奔跑,有时软软如棉花,有时又如一群苍狗在辽阔的大地上撒野狂欢。叶嘉站在窗边,看看这片 静谧的天空。 有人敲门,叶嘉道:”请进。“ 进来的人是叶晓波。 叶嘉愣了一下,几天不见,叶晓波双眼全是血丝,嘴巴上都起了血泡,满面焦虑,一扫往日浪荡公子哥儿的模样。 “晓波,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叶晓波也不拐弯抹角,一来就开门见山:“三哥,我求你一件事情……” 叶晓波极少叫他“三哥”,平素都是“叶嘉”或者“呆子”之类的,叶嘉一时有点不习惯,好一会儿才淡淡道:“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 ”叶晓波的声音很急 ,难以启齿,又似乎想一口气把话说完,“现在我们急需一笔贷款,要罗市长帮忙,他和某行的行长是… … ” 叶嘉慢慢地才听明白过来,罗市长就是某一次来过自己家里的那位高官。那天,他带着自己的女儿上门,原本是有意相亲的,结果,自己给了那位千金小姐一个不大不小的难 堪,从此,罗市长和叶家的关系,就慢慢淡化了。当初叶氏集团状况良好时,还没有什么,如今情况危急,股票天天一泻千里,如果罗市长再搞点小动作,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他是c城数一数二的人物,官商官商,官还在商的前面,他一声令下,谁敢货款给叶家?换言之,即便对叶家袖手旁观的银行,如果看在罗市长面上,情况肯定大不一样。 “晓波,你要我怎么做?” “明晚有一个晚会,那位罗小姐是女主人。我叫依依活动一下,她说罗小姐一直对你很有…… 好感…… ” 依依就是叶晓波的女朋友,是那位罗小姐的闺蜜。 这话,叶晓波是鼓足勇气才说出口的,他深知叶嘉的脾气,但是,自从负担起叶氏庞大的任务之后,他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墙倒众人推,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久,饶是叶 霈八面玲珑,也不可能就没结下任何仇家,再加上林家大张旗鼓的狂踩,以及一些依附林家的商家,叶氏完全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 他见叶嘉没有做声,急忙又道:“除了货款,最主要的还是大哥,大哥和大嫂涉嫌非法融资,其中几项有大哥的签名,如果这次叶家顶不住,大哥只怕要坐牢… … ” 然后,他紧张地盯着叶嘉,等待着“三哥”的反应。 叶嘉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仍旧十分平静:“我去参加那场晚会就有用了?恐怕不会有什么用处吧!” “人情,人情,要联络才会有人情,如果你和罗小姐成为了朋友,加上依依,我们也许会和罗市长重新搭上关系…… ” “晓波,我还以为这种桥段是女人用的,家族兴亡,男人也可以去‘和亲’?” 叶晓波看不出他是自嘲还是讽刺,也自知有点理亏,嗫嚅道:“三哥,实在不行就算了。唉,我回去另想想办法……” 他走到门口,伸手开门了,忽然听得叶嘉的声音:“我可以去看看,但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 叶晓波大喜过望,回过头看着三哥,深深鞠了一躬:”三哥,谢谢你。” 叶嘉笑笑,没有做声。 叶氏有今天,这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幸好母亲已经去世了,如果她目睹这一切,不知道会如何痛心疾首。 心里乱糟糟的,还没理出什么头绪,电话铃忽然响起,是医院里打来的,说是冯丰和李欢出了一点事情。 他已经几天没去过医院了,现在听得出事,哪里还坐得下去?立刻驱车就往医院赶去。 叶嘉赶到医院的时候,几名精神病方面的专家正在按照警方的要求,想替冯丰、李欢二人“检查”,实在不行,就得让二人“转院”。 据说这是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 冯丰根本没料到医院还有这一招,气急败坏,大吵大嚷,说警察多事,自己绝不会负担这笔检测费用,而且侮辱了公民的人格,要警方赔礼道歉。 李欢行动不便,自己也是被“检查”的对象,早就被两名护工“监守”起来,只在一边急得干瞪眼,一名专家正要靠近冯丰,立刻被她推开了。她的“力大如牛”,更是被认 定有“神经病”的迹象… …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叶嘉赶到了。众人都停了下来,冯丰如获救星一般奔上去就拉住了他的手:“叶嘉,你可来了…… “ 心里那么烦乱,握住这双温柔的手,也立刻有了一丝安慰,他微笑着,不经意地将她护在身后:“小丰,别着急……” 冯丰立刻不言不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叶嘉身上。 “各位,这是一场小小的误会…… ”他镇定自若,“我的朋友李欢是名小说作家,小丰也在写专栏,他们俩合作想写一本科幻小说…… 把梦境当作了一个素材,所以,发生了一点误会…… 就是这样,各位请原惊…… ” 他是这个领域的权威,那些专家也有些小道消息,据说这个奇怪的女人正是他的“前妻”。既然“前夫”都说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大家就不好再“检查”下去,纷纷客气地离开了。 等那众精神病专家离开,门“砰”的一声关上,冯丰才恨恨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8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8部分阅读 地啐了一口,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妈的,他们才是神经病,笨蛋,疯子…… 对于自己不懂的事情,不但没有 想象力也没有科研精神,一群糟蹋纳税人钱财的米虫…… 该死的专家,还不如癞蛤蟆……” 李欢却笑起来,哈哈的,他不如冯丰“幼稚”,早就猜想是这个结果,反倒不以为意:“你气什么?我们都完全是寻常人了,不好么?” “那样就抓不住叶霈了…… ” 她嚷嚷着,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和李欢,已经彻底变得跟常人无异,这是幸还是不幸?可是,她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只看着叶嘉的脸色,然后,没有再说下去。 无论如何,叶霈是他的父亲,尽管叶嘉绝不会袒护他,但是,在叶嘉面前屡屡提到叶霈,总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叶嘉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和心中所虑,正在仔细看那叠分析报告,一张张看完了,吁一口气,就连她血液里那种奇怪的因素都不见了,一切如常。 这是这些天来,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这令他的心情都开朗起来:“小丰,你都好了。李欢也完全好了。你们两个,都是不折不扣的现代人… … ” 两人相视一笑,冯丰因了他的喜悦,也变得喜悦,就连不能指证叶霈这一点不快,也自动忽略了,“呵呵,这样就好。对了,叶嘉,我们要出院啦,在这里住着很不好,我不 想再呆下去了… … ” “行。我替你们安排一下,明天就出院吧。” 如两只即将被放出笼子的囚鸟,两人都忍不住要欢呼起来,李欢自然不会如她那般忘乎所以,很镇定地稳住情绪,转移了话题:“叶嘉,晓波现在还能稳住局势不?” 他摇摇头,轻描淡写地:“他们自然会想办法。” 李欢无法再问下去,冯丰见此情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问:“明天出院,等你来接我们……” “抱歉,小丰,我有事情,我会安排阿水来的。” 冯丰满以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谁知道他竟然一口拒绝了。她有点尴尬,干咳一声,嗫嚅道:“哦,这样啊… … ” 李欢察颜观色,立刻道:“叶嘉,没关系,大中大祥他们会来接我们,你放心吧,就不必叫阿水多跑一趟了。” “行,那你们回家好好休养,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说完,他就没事人样,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冯丰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冷淡的态度,呆呆地站在原地,想了几秒钟,看他已经出去了,又追上去。 李欢本来想叫住她,但嘴巴动了一下,没有做声,由她去了。 电梯“丁”的一声打开,叶嘉正要进去,却被一把拉住,他微微侧了一下身子,淡淡的:“小丰,有事情呜?” 电梯里还有两三个男女,好奇地看着这两个拉拉扯扯的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冯丰一点也没有松手的意思,叶嘉立刻放开了按着电梯按扭的手,电梯又合上了。 他这才回头,看着冯丰。 她抓着他的手臂:“叶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啊,小丰,你想太多了。” 她固执地摇摇头。自从自己醒来后,叶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是因为他的母亲去世了,还是因为家族的原因?经历了生死与共的时刻,即使不再谈什么男女之情,但是,两人 之间也不该是如此疏离一一而且,日甚一日,叶嘉仿佛跟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就好像那种点头之交的朋友,甚至连朋友都不如。 “叶嘉,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明晚即将充当的“角色”,其实,也并非真有什么必要,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好象自暴自弃向世俗的一种堕落和妥协。 他移开目光,不敢面对她那样专注而固执的神情,口气更是淡漠:“小丰,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很多事情。” 她松开手,神情那么失望,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不再对小丰好了 四周的空气很凝重,令人觉得呼吸困难。衬衣的领子早就松开了,叶嘉还是拉了拉,淡淡道:”小丰,你回去歇着吧,你身子还没完全复原,要好好休养一段对间…… “他见她依旧不言不语,不自禁地放柔了声音:”李欢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跟他在一起,我很放心…… “ 这一刻,冯丰不知怎么想起被叶霈关押时,自己和李欢的那段“亲密的表演”,那个时候,叶嘉应该是在外面全部看到了的。 是这个原因么? 她张张嘴巴,想解释什么,可是,根本就无从说起。她悄悄伸出手,想拉住他的手,电梯响了一声,停下,又打开,叶嘉装着没看见她伸出的手,一步就跨了进去。 过了半秒他才转身,电梯合上的一刹那,他看见冯丰孤零零地靠在墙上,削瘦的身子,眼里掉下泪来。 他心里一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心里充满了一种强烈的痛苦,她才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经历了无数的痛苦绝望和悲伤,自己也曾经无数次地立下誓言,只要 她能活下来,只要她能活着,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对她好,让她以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 可是,她还没走出医院,自己就违背了誓言。 他低叹一声,不如此,自己又能如何呢? 三个人的世界实在太拥挤了,爱情从来都是独木桥,除了离开,自己还能有什么选择?以前,仗着“千年的缘分”,自己还能在李欢面前保有巨大的优越感。一直深深地坚信着:小丰是爱自己的,如果两人不能够在一起,一定不是因为不爱,而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是因为家里的阻力,自己总要想办法做好,直到尽善尽美,直到完整地拥有自己最心爱的人… … 也有无数次,他曾驻足在婚纱店外面,看着那些漂亮的婚纱出神,深深后悔自己浪费了那么多的好时光… … 可是,现在呢?迦叶是迦叶,叶嘉是叶嘉一一 自己是谁?迦叶的替身?还是披着迦叶旗号的爱情骗子? 如果没有了“迦叶”这一重身份,自己又还剩下多少爱情的筹码?仅有爱还不够,那又还需要什么呢? 如果小丰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迦叶”,她还会爱下去么?还会那么义无反顾地投入了? 其实,自己不但不是“迦叶”,自己的父亲、母亲,还给予了她极大的伤害,几番让她命都差点保不住。 这些,都是自己打着“迦叶”的幌子,替她犯下的罪孽。 心底最深处,仿佛某一种被压抑了的愤怒要咆哮出来,电梯打开,走出医院大楼的一刹那,他低低地骂了一声:“迦叶,你这个混蛋!” 内心里,仿佛有人在一遍一遍地重复,叶嘉,你才是混蛋,你是个真正的混蛋! 叶嘉,迦叶,时而两个人,时而一个人,天人交战,一遍又一遍!上车,发动车子,开出几十米远,只觉得左肋的某个地方,一直在疼痛,从隐隐的到剧烈的,疼得仿佛直不 起腰来… … 是那块“箭伤”的胎记,是迦叶被射杀时候留下的痕迹。 迦叶,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或者大部分,全部是他的记忆。 他紧紧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呻吟出来,那是报应吧,是自己对小丰冷淡的报应,仿佛有一种来自宇宙的神秘的力量,只要自己对她稍有冷落,就会受到惩罚。 这是什么样的惩罚呢! 他笑起来,忽然觉得十分安慰,今后我再也不会和她在一起了,也不会对她好了,就请上帝收回我的一切吧,包括我的生命。 外面是火辣辣的太阳,看不到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凝固了,仿佛这个城市不再有黄昏,一切都会在橙色的高温下,被融化殆尽… … 冯丰回到病房,只见李欢已经试着站起来,拨弄着窗台上不知是谁送来的一束花。很大很漂亮的一束玫瑰,他转身,看见冯丰站在自己身后,瞪她一眼:“干嘛走路不声不响 的?想吓我?” 她强笑道:“因为我没有穿高跟鞋嘛。” “对了,我很早就想劝你别穿高跟鞋了,想想,那脚该多难受啊,而且走路那么响,既不礼貌,又制造噪音… … ” 冯丰第一次听说女人穿高跟鞋是“不礼貌”的事情,哑然失笑,难道出去聚会,应酬,所有女士都穿一双球鞋才是礼貌?不过,穿球鞋的确比穿高跟鞋舒适多了就是了。 她嘟嚷道:“我本来就矮,不穿高跟鞋就更矮啦… … ” “矮子又如何?我又没有嫌弃你,谁还敢说什么?”他从那束花里抽出一支玫瑰递过去,“好不好看?” “好看。” 她接过,又随手放在一边,恹恹地坐在病床上,嘟着嘴巴:“李欢,我们应该今天就出院的,呆在这里太没有意思了。” “嗯啦,我也觉得没劲透了。呵呵,不过只是多呆一晚而已,明天一早,大祥就会来接我们出院的。” “唉,那就只好多熬一晚啦。”, 说完,她就躺在床上,闭着了眼晴:“我早点睡,睡着了,时间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又不是猪,这么早就睡?小心把头睡扁了… … ”李欢走过去,坐在她的床沿上,“等一下要吃晚饭了,吃了再睡… … ” 她侧一下身子:“我不想吃啊。” 李欢暗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见她躺在床上,仍旧是那种小孩子一般的姿势,曲着身子,好像一只虾米。 不一会儿,护工已经送饭进来,李欢看一眼,只见她背对着侧身躺着,好像睡着了,只轻轻示意护工放下,自己也觉得毫无胃口。 护工刚一出门,李欢就见她咕噜着又翻身坐起来,脸上带着微笑:“我还是吃一点吧… … 不过,我吃一碗,你起码得吃三碗,今晚有猪骨汤,你多喝点,把你的腿补成猪腿 … … ” 李欢笑起来,这一刹那,心里有点酸楚,经历了许多事情,冯丰不再是那个倔强而固执的冯丰,即便她再不想吃晚饭,但是,她怕自己的腿很久不能复原,所以,立马又强颜 欢笑地陪自己吃饭。 “唉,李欢,这个猪骨汤味道不怎么好那,不过你还得喝,喝得越多越好……”她一边盛汤,一边啰嗦的吩咐,“出去自己熬才好,珠珠的婆婆教过我,如何把骨头汤熬得雪 白雪白,这汤的颜色不对,不是上品… … ” “呵呵,回家你给我熬。” “行啊。我给你熬汤,交换你的笋子炒鲜虾,呵呵,我可不能吃亏… … ” 没有爱么?谁说一点也不爱?相濡以沫,难道不是一种最高境界的爱?他笑起来,心里充满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的感觉,傻傻的,她每盛一碗,就老老实实地喝一碗,不知不 觉已经喝了五碗,肚子都撑起来了,才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睛:“你故意整我的?” 她笑得合不拢嘴:“你自己想变猪坚强,还怪我?你自己说的,最好积蓄100公斤肥膘,地震来了,饿个三五十天也不成问题的… … ” 两人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 夜深了,两人都觉得有点困了。 冯丰关灯,有些口齿不清的:“李欢,睡觉啦,我觉得好困呀… … ”“嗯,早点休息吧。” 这一夜,李欢一直不曾合眼,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对面病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这是她的习惯,每当她有什么心事时,就会整夜整夜的失眠,不停地这样折腾来折腾去。 她的心事又是什么呢? “李欢,如果还能活着出去,我就嫁给你!” 言犹在耳,他忽然忍不住那股强烈的冲动,一定要问个清楚,这话究竟还做不做数。不知想了多少遍,鼓了多少次勇气,他终于还是开口:“冯丰… …” 只有她的呼吸声,轻轻的。, 他又叫一声:“冯丰… … ” 这一次,她清醒地听见了,在黑暗中,看着他的方向,声音有些嘶哑,好像感冒了的样子:“李欢,怎么啦?你还没有睡着吗?” “呵呵,没有。你呢?一直都在想什么呢?” 她没有做声,黑夜里,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冯丰,有一件事情… … ” “李欢,我想告诉你… … ”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然后,两人就一起笑了起来,哈哈大笑。 “喂,李欢,深更半夜的,小心吓到别人。” “行。我不笑就是了。对了,冯丰,你刚才想说什么?” 她反问:”你又想说什么?” “你先说。” “不,你先说。” 李欢很固执的,寸步不让:“我先问的,你先告诉我。” “你这人,先说会少一块肉啊?呸,什么意思嘛。” 他还是很固执:“不,你先说。” 冯丰不再笑了,静静的,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语调十分平静:“李欢,还记得不?我答应你的,只要我们能活着,就嫁给你!” “记得… … ” “出院后休养一段时间,等你的腿完全好了,我们就结婚吧。” 求婚和极致缠绵 黑暗中,有好一会儿李欢摒住了呼吸。心里跳得咚咚的,仿佛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沉默,许久的沉默。 冯丰只能听到他的心跳,却不见他说话,自己的心也跳得很快,好像有人拿着榔头在敲打,疼痛、激烈的翻涌:“李欢……” “冯丰,你这是在向我求婚么?” 李欢的语气怎么那么奇怪? 求婚不该是男主角拿着玫瑰、戒指,说上一大卡车甜蜜的好话,甚至还会点着烛光……如此种种,浪漫美好…… 而自己却躺在病床上,在黑暗里,还是自己先开口,偏偏别人又不回应。 她有点尴尬,好一会儿才讪讪地开口:“你,不乐意么?” 李欢微笑起来,这一刻,巨大的喜悦像砖头一般压在心口,等这一刻也不知道多久了,一千年还是和她在一起后的这几年?无数的风风雨雨、悲欢离合,甚至是生离死别……才明 白,有些人,一生中,真的只会单恋一枝花。狂喜里却又隐隐地悲哀,两种情绪交织,胸口堵塞,喉头翻涌几下,终是说不出话来。 她的声音更低了下去,似乎有点底气不足,毕竟一个女人要先开这样的口,本来就是需要勇气的:“李欢……” 他仍旧没有做声。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起那次决裂,李欢的那番话,他不是因为爱,是为了报复,她心里慌乱起来,惴惴的,难道还有另一次“报复”?可是,心里怎么能相信呢?经历了这一切,即便怀疑自己,也绝不会再怀疑李欢了。 但是,他为什么不说话? 幸好是黑暗中,她双颊滚烫也没人能看见。她悄悄侧了个身,躺在了里面,用手轻轻盖住脸,有些自嘲地想,就当自己是自言自语吧。李欢,他也许已经睡着了。 可是,很快,一双滚烫的大手就搂住了她的腰,她吓了一跳,刚张开嘴,他已经极其温柔地轻轻扭转了她的身子,很快,那么狂热的吻就封住了她即将出口的惊讶…… 辗转反侧,唇舌吸允,透不过气来,夏日的阳光仿佛在黑夜里探出头来,火辣辣的,要溶化万物。 这是一个异常激烈的吻,两个人都那么投入,仿佛世界到此静止了,什么都不存在了,空气里流动的,全是爱的气息。李欢丝毫也没有客气,大张旗鼓地在行使自己的权利,也是 期待了许久的,他理直气壮,满心甜蜜。 冯丰整个人已经完全变得软绵绵的,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偷空了,眯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浑身烫得厉害,心里却是清凉的,倦倦的,却十分舒适,仿佛喝了许多醇酒,有种微醺的懒洋洋的感觉。 他紧紧地抱住她,额头碰着她的额头,细细地从她的眉毛亲吻到嘴巴,这是一次和风细雨一般的亲吻,不若刚才的疾风骤雨,却更是缠绵,仿佛有一种力量,要把身体里潜伏着的 所有的柔情蜜意,调动到极限…… “丰……” “嗯……” 他这样叫一个单字,她依稀记得某一次,意乱情迷的时候,他也这样叫过自己,仿佛独门的标志。 “我爱你。” “嗯,我也是。” 这话,她没有考虑过,根本就不需要思量,是随口说出的,那么自然。 他笑起来,一低头,趁她不备,舌头已经滑入她的嘴里,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嘴里的空气已经被这个侵入者争夺得差不多了,而且,还不肯善罢甘休…… 等他放开时,她已经只能贴在他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呼吸,又忍不住,“咯咯”地就笑起来。 他也和她一起笑,他本以为,被关着的时候已经是两颗心最紧密的时候了,现在才发现,心和心的融合,是无止境的,完全可以合二为一。 感觉她的身子动了一下,他将搂着她的手松开了一点儿,贴在她的耳边,闻着她发间的香味:“丰,我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我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美好……” “呵呵,你是个傻瓜……” “做傻瓜不好么?” “好。你是大傻瓜。” 他笑得十分愉悦,好一会儿才再开口,小心翼翼的:“可是,我们还是先不要结婚,好不好?……” 她讶然地立刻反问:“为什么呀?” 也许是她挣扎的一下正好碰着了他的伤腿,他轻轻哎哟一声。 她想从他怀里坐起来,但是,他一点也没有在意自己的伤疼,仍旧搂紧她,她能听到他十分急促的呼吸声,一丝发丝垂向,他轻轻地贴脸摩擦一下,痒痒的感觉。 这就是人么常说的“相濡以沫”、“耳鬓厮磨”么? 这可真是一种美好的感觉。 可是,她还是没有忘记追问:“李欢,为什么呀?”然后,语气变得狐疑起来,“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呀?” “唉,傻瓜。”他侧身搂着她,一口气呵在她的脖子上,暖洋洋的,“我的腿还没有好,哪有瘸腿的新郎?多难看呀……” “我又没说明天就结婚。”她的口气恶劣起来,“我会等你的腿好了再说的……” “最近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叶家巨变,叶霈又隐藏起来,只怕随时会卷土重来,我想等事情稍微平息一下再结婚也不迟……” 叶霈,叶嘉! 原来是刻意在这一刻忽视的名字,李欢为什么又要提起? 她心里忽然有些愤恨,语气变得淡淡的:“你以为我是迫于自己的诺言才不得不嫁给你的么?” “不,我坚信你是因为爱我。我了解你,如果没有爱,无论如何你也不会答应的。” 她没有做声。 “可是,我们在这个时候结婚显然是不明智的,至少,应该尽力帮助晓波,他现在挑着叶家的重担,面对的确是四面楚歌的窘境。我向来把晓波当我的兄弟,叶霈的所作所为,他 们毫不知情,叶家的代价,不应该由他们来承担……” 他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叶嘉。在这场巨变里,叶嘉,可谓是一个最无辜的受害者,自始至终,他并未卷进家族的一切,如今却要承担大厦将倾的一切。 她的鼻子有些不通气,声音也有点儿沙哑:“李欢,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太坚定的人。也许,以后我会反悔的。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拒绝的,以后,你可别后悔……” “不,我没有拒绝!” 这是自己这一生最重要的把握,又怎么会拒绝呢? 他的语气十分坚定:“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坚定,甚至,比我还坚定!我不会后悔!我完全相信自己的感觉,也相信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绝对不会输给叶嘉……” 那么嚣张的口吻,他凭什么啊? 他仿佛对她的心思一清二楚,很自然地替她接了下去:“凭你爱我。现在,你已经开始爱我了。这就是我的优势,我凭什么不能自信?” 她有点儿失神,忘了和他争辩。叶嘉,此时孤独寂寞的叶嘉,他又在做什么呢? 他的语气再次变得那么温柔:“我得到消息,林家、c市的市长,都对叶家落井下石……晓波,他根本就应付不过来。其实,我并不在乎叶家会不会就此倒下去,但是,我很想帮帮 晓波……” 这些人,都是叶嘉得罪过的,她一直是清楚的,叶嘉是家族的叛逆者,但是,家族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他的“招安”,一次又一次门当户对的“相亲”,一次又一次被他搞砸,如此,接下的罅隙就越来越多……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较之叶晓波。叶嘉承受的难道不比他更多?他只是默默的,不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他母亲的去世,更是给了他难以想象的打击。 如果自己此刻和李欢结婚,对他来说,又将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 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这难道就是自己对他的回报? 可是,如果不快刀斩乱麻,以后又该如何继续下去? 李欢,他其实是一个笨蛋,是一个最大的笨蛋,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定的人,尤其是在叶嘉面前,从来是不到五分钟就会举手投降的。 某些人,总是某些人的克星。 叶嘉就是自己的克星。 好像生来就是注定的相逢,一相逢就是永远的亲密无间。 现在,自己要将这种亲密亲手斩断,李欢,他竟然不允许! 她心里忽然觉得委屈,无比的委屈,李欢,是在利用他的魅力和实力进行一场感情的豪赌?不在对手落魄的时候趁胜追击,他要赢得光明磊落。 可是,这光明磊落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狠狠地在他的腿上重重地捶了一下。 他疼得“啊哟”一声,笑嘻嘻的,又抱怨的,“想谋害亲夫啊?” “滚你的,谁愿意嫁给你?哼。我决定了,取消诺言,再也不嫁给你了,一辈子都不嫁给你了。” 他的声音严肃起来:“你完全可以不嫁给我!” “好,你记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可以不嫁我,但我一定要娶你。这并不矛盾吧?嘻嘻……” 她又气又恼,面向墙壁,无论他怎么说话,都在也不肯理睬他了。 黑暗中,他抱着她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心里不是没有挣扎过的,她以为,自己不过是想赢得一个光明磊落,天知道,自己为得其实并不是叶嘉。 而是为她。 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想明白,想清楚。 既然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以后她的义务就是要“幸福”!幸福地活好每一天,而无需心存遗憾,心存歉疚,心存悔恨。 只有这样,自己也才能真正获得幸福。 这一刻,她做出的冲动的决定,是做不得数的,否则,就不会在白天看着叶嘉那么冷漠的表情,追出去流泪了。因为爱啊,更是不能让她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委屈。 可是,她终究不止是因为“承诺”才向自己“求婚”的,否则,也不会有刚刚那样热烈的亲吻。 谁说自己就会输给叶嘉呢?他笑起来,心里是那么笃定的感觉。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叶嘉面前,也占了一点点上风了。 哪怕是很微小的一点点,这可是爱的上风,比一切都重要。 他心里更是甜蜜,轻轻咬一下她的耳朵,她嘟囔一声,胡乱地伸手推他,这一推,正推在他的关键部位,她却根本就没发觉,只顾着生气。 可是,他却觉得受了一次甜蜜的酷刑,强烈的欲望几乎要决堤奔涌。心里忽然对自己的决定后悔起来,其实,没有谁比自己更迫切地想结婚了,最好明天就结,不,今晚就结,马 上就结婚! 无论从心理还是生理上,自己都迫不及待地想做某某人的“丈夫”了。 因为有些“权利”,是只有丈夫才能正大光明地行使的。 “丰,我后悔了,我又想结婚了,怎么办?……” 她假装没听到,还均匀地发出熟睡一般的声音,一点也不理睬他了。 他苦笑一下,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了。 下午五点,叶晓波打来电话,东拉西扯的。 叶嘉随口回了一句,末了,才淡淡道:“晓波,我记得这事,一个聚会,对吧?” 叶晓波很尴尬地笑了一声:“我和依依也会去的,都是熟人,就当朋友聚一下……7点开始,记住哦……” 叶嘉没有再说什么,相亲也好,聚会也好,都没什么关系,只是,他有点怀疑,那个什么罗小姐,自己去了,就会买账? 晓波,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这个时代,人人都精于算计,情感的力量已经变得非常薄弱了,“美男计”,还能如此畅行无阻? 他摇摇头,出神地盯着桌子上那帧照片——那是自己和小丰的“结婚照”。 看了许久,他将照片收起来,锁在柜子的最下层,同时,从里面抽出一份东西,那是两人签署的“离婚协议书”,两人都签了字了,只要办个手续,就彻底生效了。 他这才惊觉,原来,自己和小丰,早就不再是“夫妻”了。 这个东西,自己不能再拖延着了,可是,从结婚证到“离婚证”——中间的距离,又何止是千里万里。 他按住自己的左肋,疼,说不出的疼痛,每一次,只要想到决裂,就仿佛有人拿什么东西在剜自己的那根骨头,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迦叶,你这个恶贼……你不能爱,为什么还不许我放弃?”他低吼一声,用力地捶打着那个疼痛的地方,“迦叶,你给我滚出来……” 可是,“迦叶”并没有滚出来,只在心底,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发出嘲笑的声音,“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这个只会逃避的懦夫……懦夫……” 他徒然站起来,转身就冲了出去。 刚上车,手机响起。 他看了看号码,“小丰”两个字在屏幕上跳跃,还有她自己设立的那个奇怪的来电显示,那么特别,那是她专属的。自从她设立后,他就从来没有改变过,甚至没有再换过手机。 他没有接听。 响了许久,终于挂了。 他松了口气,又说不出的失望。 可是,不到一分钟,电话又响起来,不屈不挠的,震耳欲聋。大拇指都按在了接听键上,他犹豫着,又放下。 好像一个不洁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到什么地方去,要去做什么。 如果她知道了! 如果听到她软软的声音,自己又怎么能够坚持下去? 现在再放弃,又有何意义? 他又放下了手机。 手机还是响个不停,仿佛打电话的人一直在按重播键。一声一声,他几乎要崩溃了,干脆关了手机,狠狠扔在了后座上 这是一个极其精致的小院落,红砖碧瓦,围墙上的爬山虎,绿得如四面绿锦织就的屏风,干净、整洁,幽美而舒适。 叶嘉原本以为市长千金是什么灯红酒绿的宴会,没想到却是这样中式的,甚至很有点古典气息的环境。 客人并不多,一个个好像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不过叶嘉一个都不认识,并非叶晓波所说的是什么“熟人聚会”。 罗小姐一见他,很礼貌地迎上来,神情落落大方,并未表现如熟稔的样子,而是如初次的见面,一切都恰到好处。 他四处看看,并未看到叶晓波,罗小姐善解人意地提了一句:“依依他们在路上,就快到了。” 大厅的一角,是一个弹钢琴的女子,长发垂在腰际,如柔顺的瀑布,清雅迷人。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叶嘉觉得钢琴曲也不过尔尔,并不是什么天籁之音。 不过,在座的人显然都很有“品味”,一个个听得十分投入,无不保持着绅士淑女的风度,好像全部是大师级的人物。叶嘉观察人物的时候比听琴的时候更多,以前,他更少关注 人生百态,现在才体会出真正的人情冷暖,仿佛大家在演一场无声的戏。 一曲终了,一个很清秀的男子拿一束花走到钢琴旁,神态颇为殷勤。然后,弹琴的女子缓缓回头,神态高雅,仿佛公主一般。 竟然是林佳妮! 河东狮吼和离婚证 林佳妮一只手放在胸前,很优雅地向众人行了一礼,立刻博得一阵如雷的掌声。她的目光缓缓在大厅里柔和地扫了一圈,看到叶嘉,却见他也淡淡地看着自己,还带了微笑。 叶嘉竟然如此平静。 所有精心设计的一切,仿佛都打了一个折扣。 不过,她的心情还是非常愉快的,叶嘉肯来,这就是他低头的第一步了。想想,要是往日高高在上的叶嘉、清高出尘的叶嘉,怎么肯来参加这种根本不认识一人的“聚会”呢。 她笑起来,那个很清秀的男子牵起她的手,那是一个时尚界非常著名的男模,不过是她的临时的男伴而已,林家独生女进入林氏集团历练的消息早就已放了出去,不知引起多少豪 门的震动,这屋子里的男人,看她的神色,无不令她觉得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公主。 当然,她并没有忘记这是谁的地盘——那个聚会的女皇,市长的千金。 她走过去,微笑着,罗小姐给了她一个拥抱,在一边的姗姗走过来,轻轻敲掌:“佳妮,你的琴弹得越来越好了……” 另一个男士立刻道:“这才是真正的才貌双全……” 她嫣然一笑,不经意地看过去,叶嘉正在和另外一个女子说话,那个女人她认得,是圈里著名的女强人,铁娘子,叫赵小美,相貌一般,身材丰硕,大嘴巴笑得像血盆大口。 叶家落魄的事实显然没有影响叶嘉的受欢迎程度,她有些愤愤的,他凭什么还能在聚会上大出风头? 这一刻,她仿佛忘了叶嘉的样貌,叶嘉的身份,只记得那个伤害过自己的男人,那个醒来时,把自己从床上拉下来,象一块破布一般扔在地上的男人——那一刻,他甚至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是当着他母亲的面,以及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惟其如此,更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耻辱。 她生平从未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才恨得夜不能寐。这两年,也不知交了多少男友,看惯了多少风月,无论是相聚的还是分手的,没有一个男人不对她殷勤备至——除了叶嘉! 现在叶家落魄了,他既然肯来这里,不就是他低头的开始么? 叶嘉高贵的头颅,终于还是低下来了。 她觉得开心,就笑了起来。 赵小美这一晚上都非常开心,她父亲是一个大煤矿主,挣钱后,进军房地产,前十年是房地产的黄金时代,她领军进入,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她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离婚后,跟 许多女强人一样,从此再无可以匹配的合适男子出现,一直单身。 一看到叶嘉,她立刻眼前一亮,天下竟然有这般的男子。心里砰然乱动,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可是,她的身材跟她的名字完全是个反比例,当她露出那种羞涩的时候,叶嘉觉得 胃里有点不舒服,仿佛自己是某一头被展览的动物。 事实上,今晚上的鸿门宴,罗小姐、林佳妮……都是跟自己有罅隙的女人,尤其是林佳妮。 他自嘲地暗道,难道今晚是所有的女子联合起来,对自己的报复? 这些,不是花花公子才会遇到的么?自己从来不曾花心绯闻多,为什么也会遇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一个声音在耳边,一如既往的轻柔,甚至还有一丝甜蜜:“叶哥哥……” 他也淡淡地:“佳妮,你好。” “呵,叶哥哥,你喜欢我今晚弹的曲子么?以前,我给你弹过的……” “是呢?抱歉,我很久没有听过音乐,退化了,都忘了名字”他歉然地笑笑,神情非常自在。 “叶哥哥真是忙人事多。今晚为什么有空来这里呀?”她小女孩子一般捂着嘴巴,“是不是因为罗小姐请客啊?” 罗小姐被叶嘉忽视的消息,她也有所耳闻,传闻中,罗市长因此,虽然没有对叶家落井下石,但也绝无任何援手。按照罗市长和叶霈的交情,这本来是令人意外的。 如今,叶嘉来这里,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叶嘉自然听出她话里的挪揄,只微笑着没有回答。 这时,她看见罗小姐正挽着一个高大男士的手,神态较为亲昵,她的目光收回来,丝毫也不放松:“叶哥哥,看来你是来错了吧?看来你是没什么机会了……” 赵小美听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觉得这个小妞真是扫兴,加上她一向觉得这些娇小姐,化妆打扮是好手,做生意就未必是好手。见她一个劲啰嗦,就有些不耐烦起来:“叶先生,听说你在非洲有许多有趣的见闻,讲几件听听吧……” 叶嘉尚未回答,林佳妮已经接过了话茬:“赵小姐,叶哥哥现在哪有心情给你讲那些?” 赵小美听出她话里有话,正好有人招呼她,她就往人群里去了。 这一角落,只剩下叶嘉和林佳妮二人。 她脸上甜美的笑容一点也看不见了,语调也变得冷冷的:“真没想到堂堂三公子,也开始走女人路线了……” 叶嘉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她的声音压得非常低:“就算你把自己卖给罗小姐,叶家也休想轻易翻身了……” 叶嘉淡淡一笑:“其实,我并不在意叶家是不是还能翻身。” “哈,你大哥呢?你大哥坐牢你也不介意?” “他如果做错了事情,遭到法律的惩罚也是应该的,如果没错,法律自然会还他以公正。” “这话说得真是漂亮,”她的眼睛一瞟,又是那种很甜美的笑容。还带了一点儿天真的神情,“既然你什么都不在乎,又何必来这个地方?” 好像被戳到了一处软肋,叶嘉依旧面不改色,语气还是淡淡的:“我自然也是在乎的。” 她像抓住了什么把柄,提高了一点声音:“所以,你就想来求罗小姐?” 他还是没有做声,这个时候,跟这样一个充满恨意的女人解释,实在是不理智的事情,何况,自己有什么必要和她解释么? 林佳妮笑得十分得意:“叶嘉,这也许是你最后的挣扎了,低下你高贵的头吧,尽管秀吧,趁你还有几分色相,也许,罗小姐会说服她父亲回心转意,也未可知……” 真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 最粗俗的,往往最有杀伤力。脱去天真的伪装,露出市井一面的林佳妮,原来是这个表情。叶嘉也不觉意外,神情还是很平淡,只拿起一杯酒,慢慢地喝了一口。 男伴已经走过来了,林佳妮更压低了声音:“叶嘉,你做什么都没用了,我一定会让叶家彻彻底底垮下去的……” “佳妮……” 男伴的声音响在身后,她回头,微笑如花,挽住了男伴的手:“碰见一个熟人,刚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 叶嘉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这才看见罗小姐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对面,那种了然的目光,仿佛听到了林佳妮刚才说的一些话。 尽管明知道今天来不过是自取其辱,叶嘉也被这样的目光看得一阵心寒。真正的高手才是伤人于无形的,林佳妮跟她比,简直太小儿科了。 罗小姐带着那种了然的微笑,好像风水在轮流地转,这个世界多奇妙呀,那么一个高傲无礼的男人。 她自然不会如林佳妮一般怨恨,态度十分矜持,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这个聚会要是放在去年的今天,那个叶嘉肯定不知是多么尊贵的座上宾,但是,到了今天,就掉价了,尤其, 她还心知肚明他的目的——那是依依已经多次透露过的。 她的话客气而有些高高在上:“叶先生,今晚客人太多,招呼不周请原谅。” 叶嘉微微颔首,自己也并不是来做客的。是来偿还的——因为自己叶家三公子这一身份而还债。 自己只要登上了这个大门,就是屈服的开始,这一点,就连林佳妮都毫不掩饰地指了出来,自己,也实在没有再掩饰的必要了。 并非能屈能伸,而是事实求是。 也许是他这种平静的态度,仿佛真是一个来做客的普通人,甚至他自始自终没有提到他的家族一个字,她倒忍不住了,纯粹是朋友的一种口吻:“我听依依说,叶家财务上最近有些危机?” 他摇摇头:“我对家族的事也不太清楚,实在是回答不上来。不过,情况不太好,倒是真的。”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9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9部分阅读 “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叶嘉笑起来,悠然道:“不,我只是来走一圈,做个秀而已,表示自己尽了力。” 罗小姐愣了一下,对于他的那种极其赤裸裸的坦白,觉得很是意外。好一会儿才道:“叶先生,你可还真自私!” 他居然点点头,丝毫也不反对。事实上,他完全清楚,这个情况下,派自己这种门外汉出场,本来就是很可笑的事情。晓波若肯把心思更多地花在拯救业务上面,也许还会更好一些。而自己呢,就是走这么一转,图个心安而已。 他看看屋子里晃动的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有人进来,只有依依一个人,她说叶晓波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两人打过招呼,他就要告辞,罗小姐淡淡地点点头。依依原本指望他能和罗小姐相见欢,至少不要那么疏远,没想到叶嘉这么快就告辞了,心里很是不悦,又怕更加触怒了罗小姐,试探道:“和叶嘉聊得愉快不?” 罗小姐只回答:“他是一个坦诚的男人。” 罗小姐忽然道:“叶嘉真的离婚了?” 依依来了兴趣,加上此刻又有求于罗小姐,立刻肯定地道:“真的离婚了。” “我真想见见他的前妻,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切,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很普通的一个人。” “难怪很普通的女人都看不上他,叶嘉。的确不是一个适合做老公的人。” 依依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见她并不如那次从叶家离去后一般生气,倒也松了口气,只是,又觉得非常失望,她和叶晓波,期待的是比这更好得多的结果,如今这样,倒真是白费功夫了。叶嘉,显然并未如家族所愿的妥协。 剩下的夜晚,又闷又热。 叶嘉驱车在河边停下,也还不算太深,河边上还有一些乘凉的男女。 他也找了一个石凳子坐下来,看看四周,既有摇着蒲扇的老人,也有相依而坐的情侣,衣着,谈吐都非常普通。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也没有条件天天坐在凉爽舒适的咖啡厅里或者是在什么很有情调的地方你侬我侬。 但是,他们很快乐。 那是一种属于普通人的快乐,在不花一分钱的天地里,感受自然的凉风或者炎热——有些快乐,不一定真的就那么需要钱。 叶家也许会没落了,那样庞大的几页,日落西山自然是令人惋惜的事情,但对于叶家人来说,不再开什么迈巴赫,改为骑自行车,真的就是那么悲哀得要下地狱的事情? 那么,那些本来就骑自行车的人呢? 没见那么多人,人家天天都高高兴兴的,并没有觉得自己就是天下大不幸的人。 等级,就是因为金钱才划分出来的。 风有点大了,一片叶子掉下来,正好落在他的大腿上,他拿起看看,又随手扔在旁边圈起来的花台里。 然后,他拿出手机,开机。 无数条短信的声音。他用了大拇指,一一点开。 “叶嘉,你在哪里啊?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叶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好担心啊……” “叶嘉,我来找你好不好?” “叶嘉,快说,你在哪里?快点啊,我有事情找你,很重要的……” 然后,下面的话就变样了。 “叶嘉,你真是个傻瓜……” “叶嘉,你这头猪,笨猪,你躲起来干什么?” “叶嘉,你这个猪坚强,猪刚强……全世界的猪都比你聪明……” “……” 他想象着她打不通电话,调教怒骂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心里忽然觉得很安慰。如果这个时候,她出现在自己身边,如果,她没有认识李欢,只有自己,自己和她! 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啊,自己的妻子!这个时候,自己需要她的安慰,柔情的抚慰。 哪怕自己只能骑自行车驮她回去——谁说这又不是一种天大的幸福呢? 可是,一想起李欢,便黯然了。 自己终究成为了局外之人。 她今天出院了,他们一定是在一起的,李欢当然不会不管她。明明知道她有人守护,却还是忍不住地挂念。 电话铃忽然响起,他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小丰”两个字,暗叹一声,心想,她还真是不屈不挠。 他按挂掉的键,不知怎么按成接听键。只听得她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连喂都没有喂一声,就嚷嚷起来:“叶嘉,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不接电话的,你了不起啊,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想出现就出现,想失踪就失踪……哼,猪坚强……笨猪……” 一连串的怒骂,那是一本典型的“河东狮吼”的教科书。 他把电话拿得稍微远点,不然耳朵真要聋掉。 那么恶劣的心情,却又忍不住想笑,他低声道:“小丰……” 终于听见他的声音,像隔了几千几万年,冯丰反倒骂不出来了,顿了好一会儿,语音哽咽,呜呜咽咽的,发出一阵抽泣声。 他有些焦虑:“小丰,怎么啦?” “我……我一直在担心你,怕你出事了……你不接电话……” 她在陈述,也在指控。 “小丰……” “哼,你不是不想理睬我的了吗?你以为我又想理睬你啊?稀罕么!”她骂一句,立刻又问,“你在哪里?” “我在河边。” 她吓了一跳:“你在河边干嘛?” 他笑起来:“打望美女。这里美女很多。” 他甚至能听到她撇配嘴巴的声音,却是急切的:“你等我,我马上来找你。” 心里是喜悦的,可是,又忍不住的悲凉,他阻止了她,淡淡道:“不用,我马上就要回去了。这里蚊子很多,我不想再呆下去了。” 她固执地:“不,叶嘉,你等着,我马上就要来找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不,一定要今天。” 他的声音十分轻快:“就明天吧,正好明天我也有事情找你。” “什么事情啊?” 明天再说吧。“ “不,你马上就告诉我,非告诉我不可。“ 他沉默了。 “喂,叶嘉……喂,你干嘛又挂电话,又想失踪了?喂,叶嘉,你干什么? 久久听不到他的回答,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又要”河东狮吼“了。 他这才平静道:“不,小丰,我没挂电话,我听着呢……” 这样的咆哮,听在耳朵里,其实,是说不出的天籁。 难怪c城许多男人都是“耙耳朵”。 “叶嘉,究竟有什么事情?我出来找你,好不好?我马上就来,你等着我……” “不用了,小丰。” 他一字一顿:“小丰,明天见吧。明天你若有空,我们去把离婚证办了!” 离婚 电话那端,没有任何声音,过了许久,叶嘉正要挂电话,才听得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好吧。” 他松了口气,也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高兴,仿佛某一样东西,已经从自己体内浪了出来,彻底地分别了。 “叶嘉,你等等我,我马上来找你。” “小丰,不用了……我马上要回去了……” 她的声音十分尖锐:“难道离婚了,连见一次面都不可以了?” 也不等他回答,她就挂了电话。 叶嘉拿着话筒,看着屏幕黯淡下去。他站在河边,看静静流淌的河水。夜色下,万家灯火已经阑珊,树荫下乘凉的人也已经非常稀少,寥寥几个,估计都是这个城市无家可归的人。 蚊子嗡嗡的声音,飞来飞去,让人很是恼火。他慢慢走出去,上车,发动了车子,可是,又停下来,小丰,会不会真的跑来? 他只说了个大致的地点,好像某一次,自己曾经和她一起来过这里,但只是路过,并未停留。这样深更半夜的,如果她来了,自己又走了,她该怎么办呢? 他伏在万向盘上,想了好一会儿,又下车,坐在了一棵大树后面,在他的左边不远处的一排椅子上,一个流浪汉躺在上面,开始打起鼾来,仿佛睡得很香甜。 只要放下心思,这天地,其实,何处又不是家园? 他也学着流浪汉的样子,躺在了长椅上,却睡不着,只能不停地伸手赶蚊子。 冯丰躺在床上,手里还拿着电话,呆呆的,也忘了放下,好像刚刚并未听明白叶嘉是什么意思。 “我们去把离婚证办了!” 好像一个轰天的大雷,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结婚、离婚,一切都是那么茫然的一切事情,仿佛自己没有看董的一场戏,充满了后现代主义。 这就是现代的婚姻么? 如果不是为了白头到老,人们为什么要结婚呢? 因为孤独、寂冥?因为资产重组? 唯独不是因为爱。 离婚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能爱了呢? 她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发烫的电话又响起,她拿起,轻轻“喂”了一声,是李欢。李欢就住在隔壁,就在黄晖出事后,他就租下了隔壁人家的屋子,这一次出院后,为了互相有个照应,也是不放心她,所以,他就住在了隔壁。 他的声音似笑非笑的:“一直打不通电话,在干什么呢?” “叶嘉叫我明天去办离婚证。” 她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李欢但也下酒听听懂了,愣了一下,心里很是高兴:“好啊,这是应该的。不然以后你会犯重婚罪的。” 她喃喃的,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只想,长痛不如短痛,终是要了解的,不如就这样断得干干净净的,否则,三个人的世界,又算得什么呢? 终是要做出选择的。可是,这选择,为何这般痛苦?’ 就如那次见到“迦叶”的情形,每一方都很重要,可不可以都天天见到呢? 可惜,上帝没有完美的答案。就如1+1只能等于2。 “冯丰’” “嗯。” “早点休息,别想太多了。” “嗯。”她答应着,闷闷地挂了电话,看看,才过了一分钟而已,忽然跳下床,抓起包包就往外面跑。 深夜,天空忽然变了脸,乌云在天上飞快的聚集,风也越来越大,卷着地上的叶子,有点飞沙走石的。 前面的流浪汉从凳子上坐起来,拿起随身带着的一块塑料布遮在头顶上,提着脚下的一个大编织袋就往前面跑。前面是一个公共厕所,有一个一米左右宽的过道,他正是奔那里去躲雨的。 紧接着,雨就下了起来,不太大,但是,也哗哗的,地上的尘土很快就被凝固了,大热后的草地,散发出一股闷热的腥昧。 叶嘉慢慢走到车边,悄悄看去,只见一个女孩子匆匆沿着河边的栏杆走,只背着一个小包包,穿着一身很家居的裙子,正是冯丰。 她真的来了。 傻瓜啊,来做什么呢。 他分辨不出心里是悲伤还是喜悦,只站在远远的树后,看她焦虑地一路跑过去。 她已经跑远了,他也没追出去,更没叫住她。只想,她找不到人,肯定就会回去吧? 果然,他站了一会儿,并未见她回来,也许,她已经走了吧? 他慢慢地走了几步,伸手要拉开车门,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还是忍不住,又慢慢走回去,想看看她还在不在河边…… 冯丰沿着河边来来回回地走了两趟,这里没有一个人,叶嘉,他果然并未等着自己。 不是夫妻,就是路人了吗? 从此,他的喜怒哀乐,自己就再也不能参与,无法干涉,甚至,连旁观都不行了吗?叶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叶嘉要承受的压力,她可以想象,不过是想打个电话,安慰他一下而已,可是,自己,早已不是他可以倾诉的对象了。 也许,早就不是了。 雨打在河面上,一圈一圈的涟漪,天气并不冷,只是,心里有点儿凉飕飕的。 她退后几步,呆呆地就近坐在一张椅子上,很长的一段河岸,几十张长椅子,因为下雨,流浪汉都不见了,躲开了。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听着远远的街道上的车声,这是个不夜的城市,无论何时,都有人在辛勤劳作。 有一阵霍霍的笑声,她抬起头,是一个提着编织袋的流浪汉,浑身的衣服撕得东一块西一块的,昏黄的路灯下,他的头发又长又乱,如一莲乌窝:而手脚面孔,从上到下都是黑乎乎的,也许是淋了点雨,冲破了身上的尘垢,散发出一股极其难闻的气息。 即使是流浪浪,也会看女人。 冯丰吓得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眼前一花却被一只手抓住,拉了就走。 她尖叫一声,以为是那个流浪汉,可是,立刻就听得那么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小丰……” 心里惊惧的感觉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完全是下意识就扑在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口。 这一刻,忽然觉得无比的委屈,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眼泪、鼻涕,刷刷地,都蹭在他的衬衣上,她才发现,他还是穿的灰色的衬衣,许多件这样的款式,不曾馥改变。 他轻轻拍拍她的背,像拍着一个小孩子,心里的柔情那么泛滥,仿佛最后的疯狂,在她的头发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才贴在她的耳边,细细地安慰她:“小丰,别怕,有我在。” 她抽泣着,却又觉得甜蜜,仿佛回到了当初最美好的那些日子,两心相依,毫无介蒂。 雨已经越来越小了,甚至可以看见天上毛茸茸的月亮了。 月亮生毛,是一件令人看了觉得毫无美感的东西。每一次看到,都令人非常不快。冯丰失神地看看月亮,又看看叶嘉,两人一起靠在河边的栏杆上,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沉默许久,彼此之间都有千言万语,却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叶嘉……” “小丰……”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冯丰抬起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这个时候,雨已经完全停止了,毛茸茸的月亮又变得清冷而孤高,挂在天上,洒下一地的清辉。 叶嘉忽然问一句:“小丰,冷不冷?” 她摇摇头。 他长叹一声:“小丰,这河边的夜色真是漂亮。可惜,以前我们怎么就没想道来看看呢?” 是啊,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过呢? 花前月下,那是古人的爱情,现代人,别早已被各种忙碌奔波折磨掉了一切的浪漫,整天都在忙着毫无意义的蝇营狗苟。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一切都可以简单点,那该多好啊? 她转过脸,看着他的眼睛,月光下,叶嘉的眼睛可真亮啊,是男人身上极其罕见的那种纯洁,她最最喜欢的那种干净,永远怀着一颗赤子之心。 可是,面对这样的目光,她看出的,终究还是最琐碎的红尘俗事。 “叶嘉,你家里的事情怎么样了?” 叶嘉摇摇头,淡淡的 “不太好。晓波在四处奔走,二哥和三姐也在想办法。我帮不上什么忙。” 他不是不在乎的,只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在乎。 冯丰完券了解他的心情,抓住他的手,轻轻摇晃了几下,诚挚地道:“叶嘉,事情总会过去的……” 他微笑着点点头:“我这段时问耽误了不少工作,应该回去工作了,以后,又会很忙的。” 自己和李欢被抓起来那么久,然后,是叶夫人的丧事,加上叶家家族事业上的变故,叶霈的隐蔽……这些天,叶嘉几乎没有清闲过片刻。 可是,叶嘉这是什么意思呢?因为忙碌,两个人就再也不要见面了么? 她嗫嚅着:“叶嘉,把你心中的难爱告诉我,好不好?” 怎么会不好呢! 有些话,他很想对她说说,除了她,就再也不会有倾诉对象了。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除了令她担忧,又有什么作用呢? 他一点也不希望她再有任何的担忧了。 受了那么多的苦楚,她应该获得的是幸福,而不是哪怕一点点的痛苦煎熬。 而李欢,就是那个能给她幸福的人。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好像彼此都知道彼此的想法,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最后一刻的温柔。 然后,叶嘉把她的手放开,柔声道:“小丰,我送你回去。” 她固执地,几乎要流出泪来:“叶嘉,我在这里陪你一晚,不好么?”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着路灯下她苍白的脸颊,摇摇头:“小丰,不好。” “为什么啊?” “因为我决心恢复正常的生活。等办了离婚证后,一切回到正常的轨道,也许,我会再正大光明地追求女孩子,再婚……否则,一切都不方便,也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他的笑容非常平静,竞不似伪装,看不出任何痛苦或者虚伪的痕迹,仿佛“办离婚证”,对他来说是一个异常重大的解脱,他已经期待已久。 离婚了,他就真的解脱了么? 她忽然想起梁小姐、想起在录像里看过的杨女士,甚至林佳妮……喜欢叶嘉的女人,许许多多,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找到最好最理想的伴侣。 那些女子,都会比自己好得多。 自己应该为他高兴的,不是吗? 只是,迦叶叶嘉,自己许多年的爱情梦想,真的就这样终结了么? “小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永远也不会离开的。” 恍惚中,她忽然有些错觉,也许,他不是迦叶吧,如果是迦叶,怎么还会去爱上其他的女人呢! 可是,自己多自私呀。 明明答应了李欢,言犹在耳,又要反悔了么? 为什么每次在叶嘉面前,自己对其他任何人的承诺,都会轻易反悔呢? 她悄悄别过脸,不让泪水掉下来。 他也似乎一点部没有注意到她的悲伤,声音淡淡的:“小丰,我送你回去吧。” 这种客气的疏离,让冷淡更是扩大了十分。 她抬起头,看着他,觉得陌生,人、声音,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陌生。 有一天,叶嘉竟然也会变成陌生人。 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也淡淡的,微笑着,声音十分客气:“叶嘉,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打车回去。” 他一点也没有坚持,只默默地随她出去,看着她伸手在街头拦车。 好一会儿都没有出租半,也没有人说话,两人保持了一米左右的距离,仿佛是两个毫不相干的路人。 一辆出租车停下,她钻进去。 车们还没关上,他的声音,叮嘱的声音,随着关们声一起传来:“小丰,明天记得带齐全手续……” 终是那么迫不急待地,两人要说再见了! 她没有回答他,出租车已经开远了。 “如果别的女孩子过马路也要人陪,那么小丰也不能半夜三更一个人回家。” 她靠坐在椅背上,伸出手背抹了抹眼泪。其实,早就知道的,永远独是只能自己一个人沿着路灯走回家。 弃妇和新娘子 她回过头,远远地,早已看不到叶嘉的身影。 回到家,已是深夜了。 她轻手轻脚地开门,生怕惊醒了隔壁的李欢。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又要倍加担忧,他的腿伤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了,但还得休养,折腾着也不方便。 她想,李欢应该早就熟睡了。 她也没开灯,摸黑回到房间,和衣躺下,可是,这一夜,又如何能睡着?翻来覆去,根本无法合上眼睛。 隔壁,李欢听着那声轻微的关门声,拄着拐杖走到门口,然后又停下。手都触摸到门柄了,又缩回来,这一刻,还是没有去打扰她。 其实,从她出去起,他就知道的。因为担心着她半夜三更外出,所以打了个电话给叶嘉,才知道她是出去找他的。 二人终于要来个彻底的了断,他本来是非常高兴的,可是,没来由的,这一刻却觉得淡淡的悲哀,不知怎地,忽然想起那一次冯丰的自杀。 然后,是无穷无尽的苦楚,她经历了这么多,他一点也不希望她在这个时候难过,至少要等她身体完全好了。 只是,叶嘉非要选在这个时候,来个一刀两断,也许,他自有他的道理。 他在门口徘徊了许久,还是没有出去敲1门,拿着电话许久,终于也还是没有打给她。 等过了这一阵的伤心,也许,她才能真正解脱出来。 才五点多,屋子里就亮了。 冯丰下床,掀开窗帘,这是一个火辣辣的盛夏天气,早晨的风都没有什么凉意,额头上隐隐还有一丝汗水。 她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莲蓬头的水淋在身上,也感觉不出温度,仿佛思维有一刹那之间的空白。 她走出来时,看到那轮太阳已经完全钻出来了,血一样的红,仿佛要把大地烤焦。 然后,她坐到电脑前,开售修改一份资料。 短短的几行字,却不知道该怎么修改,手指按在键盘上,仿佛心灵上一次酷刑。思路十分混乱,完全没法继续下去。然后,她关了电脑,拿出张a4的纸,写了几行字。写完,又用另一张纸抄了一遍,放到包包里。 胭脂水粉、眉笔口红、眼霜……琳艰满目的化妆品摆在梳妆台上。忽然想起那时两个人在一起时,叶嘉给自己买的化妆品,都是那么昂贵的,他不知道什么好,所以每一种买一套,一次买了四五套回来,让自己选择哪个最好最合适,然后以后就买那一种。 可惜,这四五套化妆品还没用完,两人就因为林佳妮事件分手了,然后,无数的悲欢自合,终于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只是,他不知道,她后来一直都用的第一次用的那个牌子的化妆品,不知道是为了纪念还是为了忘却。 她出神了许久,才慢慢坐下来,一样一样的往脸上涂抹,到最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的黑眼圈都看不出来了,好像十分神采飞杨的样子, 这是最后一次在一起了么? 那就给他保留一个最好的印象吧、 好像每一次叶嘉见到自己,都是在自己最尴尬最狼狈的时候。可是,这一次,绝不。一定不再那么狼狈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成长,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每个人都会付出代价的。 拥有爱的时候,留不住,失去了,才知道最想要的是什么。 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想拥有就能够拥有的。 当唇膏最后一次在嘴巴上抹过,她站起身,已经是完美无缺,再也没有任何瑕疵了。可是,不知怎地,眼角边一阵湿润,将脸庞的妆都弄花了。 她拿起一张面巾纸,仔细擦了擦,又重新补了一下妆,才慢慢地往外面走。 太阳火辣辣的,李欢站在阳台上,看走出楼梯口的女子。 那样的盛装,他从来没有见过,仿佛去赴一个盛大的宴会。 心里不知为什么,觉得疼痛,不知是因为她还是因为自己。 她一步一步地,走得那么缓慢,仿佛迟迟不愿意去面对。明明是可以拉住她的,但是,他丝毫也没有阻止她,再深的伤口,总要去治疗,否则,一辈子也不会愈合。 他摇摇头在阳台上的椅子上坐下来。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也不知道是在等待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冯丰从来不知道离婚的人也这么多,前面竟然有好些人在排队。 大家都赶在这个火辣辣的夏天分手。 是为了寻找更好的么?是因为从来没有爱过么? 许多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不明白一个来离婚的女人,为什么打扮得比新娘子还漂亮。 叶嘉早已坐在一张凳子上等着,老远就看到她走来。 有一瞬间的窒息,他几乎从来不曾见过冯丰打扮得如此美丽,仿佛一个刚刚雕琢好的美玉,正在把她最璀璨的光华绽放出来。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那个人影在晃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已经停止了,全是她的画面。仿佛二人不是来离婚的,而是来结婚的。 他看着她四处张望,寻找自己的踪影,然后,向自己走来,脸上还带了笑容,微微的,那么甜美而温柔。 他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完全是无意识的,仿佛一个初恋的少年第一次约会女孩子,手足无措,满面通红。 近了,冯丰才发现,叶嘉衣着那么随便,胡子也有点儿长了,仿佛是一夜之间就变得这么长的,眼睛里也有些血丝。 心里忍不住的疼痛,她低低地唤他一声:“叶嘉……” “你来得太迟了,我等了好久了。” 她显然没料到回答自己的是这样冷水冰的一句,然后是他脸上极其不耐烦的神情。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来“离婚”的,不是来跟他撒娇的——那种自然的娇嗲嗲的语气,是不应该在陌生男人面前表露出来的。 可是,叶嘉是陌生男人吗? 也许是吧。 离婚了,不就是路人了么? 离婚的夫妻,比最陌生的路人还要陌生。 她怔怔地站在一边,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们前面还有三对,很快就轮到我们了。” 他语气冷淡,神色镇定,一切都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感情se彩。 他就这呢渴望离婚吗? 她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看他还站着,还是忍不住伸手拉他:“叶嘉,你也坐吧。” 她的手还没触摸到他的手背,他立刻就缩开,像躲避什么毒蛇猛兽,然后,坐下,中间隔了一个位置。 一个位置,就是一生的距离。 有一瞬间,冯丰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睁开。 真希望自己是在梦里啊,再也不要醒来了。或者,就在那一次实验室里,就死掉了,迦叶,他从来没有救过自己。 迦叶,他其实不明白,活着,也许并不是那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终于,轮到二人了。 办事员同志公事公办的样子,一一验证二人的户口证明;双方居民身份证,所在单位出具的介绍信,结婚证,离婚协议书…… 这是冯丰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结婚证”,它从叶嘉手里拿出来,她看到自己和叶嘉的合影,照片上的自己笑得如一朵花。 可是,二人都忘了带一寸的免冠近照。好在这里有快照,二人立刻又去照相。 叶嘉先照,面无表情,可是,冯丰想,也许,那是世界上最面无表情也好看的一个男人。 然后,轮到冯丰,叶嘉站在对面,不经意地将视线扫过她身上,见她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裙角,仿佛在拍婚纱照。 这一刻,心里那么强烈的愧疚、心碎、悔恨、绝望 ……自己连婚纱照都没有给过她。没有时间么?同居的那一年,那么多的时间,自己到底又努过什么力,付出过一些什么?如果当初稍微多点维护爱的勇气,会有今天么? 他别过头,不敢再看她一眼。 几分钟后,照片冲洗出来了。 叶嘉去拿的,两版一寸的照片,他只看着她的那一版,从不知道大头照也会把人照得这么漂亮。 冯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叶嘉,可不可以把你剩下的那几张照片给我……看看……” 这话,其实是他也想说的,因为他下意识里,已经把冯丰的那几张照片想往自己裤袋里揣。 可是,她一开口,他立刻就醒悟过来!立即将她的照片递给她,好像没听见她的话,径直往前走,率先将自己的照片递给了办事人员。 冯丰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办事员催促一声,才醒悟过来,也递上了自己的照片。 办事员最后看的是;离婚协议书。 两人一人拿出一份,他看到是不同的两份,问道:“究竟以哪份为主?” “这份。” 两人异口同声的。 办事人员嘟囔一声,心想,这二人不做夫妻还真可惜了,这么有默契。待到看清楚了两份协议书的内容后,更是意外,“究竟以哪份为主?” 有人又是异口同声的:“这份。” “两份协议书的差异太大,而且,冯小姐出示的这份还差签名,你们再商量一下吧” 离婚协议书是两人早就签好的,是叶嘉起草的,打印得一清二楚。现在冯丰拿出来的却是两份手写体。 叶嘉反应过来,立刻拿过来一看,显然是她临时起草的,其他条款都没变,只是将财产分割那一块变更了,她一项财产都没有要,全部归还自己了。 那种心碎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有些不耐烦了:“冯丰,你这是干什么呢?” 冯丰!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自己,连名带姓的,仿佛面对一个最最陌生的人。 她没有反应过来,关键时刻,竟然纠结在了这样一个称谓上。 谁说细节不重要呢! 没有了爱,称呼也就变了。 她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却强行忍住,扭过头去,一句话都没有说。 “冯丰,不行,这些财产是给你的。我有义务瞻养你!” “不,你是我的丈夫,这些财产就是我的。你若不是了,这些财产就跟我毫无关系了。” 她的语气也变得决绝。 叶嘉再也没有说话。 然后,一阵不长的等待,离婚证就办好了。 办事员分别将两本离离婚证递到二人手上,冯丰一时没有拿稳,掉在地上,“啪”的一声。她慌忙弯下腰,却碰到叶嘉的手,原来是他也弯腰,在帮她捡。 肋骨仿佛马上就要折断了,他才不得不弯下腰,也许这是自己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吧。他捡起那个本本,重若千钧,递给她:“小丰……” 她接过那个薄薄的本本,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因为这最后的一声“小丰。” 外面的太阳晃得火辣辣的,仿佛叫人睁不开眼睛。 叶嘉的车子就停在办事处的外面自场地上,那里,有一棵高大的法国梧桐。 冯丰也要从这里的出口走出去,然后,在街上坐出租车回去。 二人一前一后,冯丰想加快一点速度,赶上他的步伐,可脚下的高跟鞋,终是差了他一截,他终是领先一步,绝不肯有丝毫的等待。 眼看他就要走到车旁了,她小跑着,跑得跟他齐平,看着他的眼睛:“叶嘉……” “冯丰,还有什么事情?” “你母亲的事情,你,不要伤心……”这是她很早就想安慰他的,叶嘉和母亲感情深厚,母亲的惨死对他是个极大的打击。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叶夫人也不会死的——如果叶嘉不救自己,她不救叶嘉——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也许。 叶嘉听她提起母亲,愣了一下,慢慢地,就笑了一下,不以为意:“如果,我母亲知道有今天,她一定很高兴……” 仿佛最后的一击,致命而高效,终于彻底击垮了冯丰。 心,破碎成片一片的,好像再也粘连不起来。 这是叶夫人的胜利。 她用她的死,终于换回了最终最彻底的胜利,从此她最讨厌的那只黑乌鸦,完全脱离了她儿子的世界。 那是叶夫人的胜利呵。 她再也坚持不下去,转身就走。 李欢惦叶嘉惦迦叶:谜底彻底解开 走了几步,冯丰停下,回头。 那么不甘,她跑回去,叶嘉正要发动车子,见她又挡在前面,按下车窗,有些不耐烦:“冯丰,你干什么?” “你送我回去!” 叶嘉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不如道该怎么回答她。 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头上,有些晕乎乎的,冯丰依旧不屈不挠:“叶嘉,你送 我回去!” 这时,叶嘉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接听,却是杨女士打来的。 冯丰听着他打电话的声音,很是温柔,脸上也带了点笑容。自从出院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的脸上有这样的笑容了。跟他通话的明显是个女人,因为她隐约听得手机里的女声,不知道耳朵为什么那么尖,她想,也许是叶嘉的电话质不好,他那个手机,用了很久了。 那个女声,异常的柔媚,很像台湾明星林志玲的声音,那几乎是冯丰听过的天下最嗲的女人的声音,仿佛声音真的要掐出水来。 这样一个嗲声的女人在和叶嘉说话,难怪叶嘉面上有那么深刻的笑意。 而那个嗲的女声,她听过的,在一卷录像带里,这么嗲的声首,只要听过一次,就一定会记得。那是叶霈拿给自己看的,要自己完全死心。 这样的声音,自己听一次都记得,叶喜自然也会记得。 “……我曾经要李欢去用美男计,可他不肯,只好我自己去,呵呵我没有喜欢她,绝不会喜欢她……” 这是谁说的?为什么,现在他和她交谈得如此愉快? 她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十分固执地等他打完电话。 这一通电话,说了很久。 大概有一万年那么久。 冯丰想,自己也许都从未和叶嘉打过这么久的电话。好像,从来都没有过两人分开的时候,叶嘉是很少给自己打电话的。 冯丰还是站在原地,来来往往的人,诧异地看着她,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挡在这一辆车前,而车里的男人根本就不理睬她。 好在这里是离婚登记处,所有来的都是分手的,因为感情破碎,财产纠葛,各种各样蝇营狗苟争执,离婚后的夫妻,往往是最凶猛的仇人,最多的是因为财产纠葛,甚至不乏有离婚夫妻当场就在这里大打出手的。 大家也没有觉得太奇怪,只惊讶这个离婚的女人,穿着一身貌似婚纱的裙子来离婚。 穿得再漂亮,男人要离婚也是阻挡不住的。 终于,叶嘉挂了电话,这时才漫不经意地看她一眼,仿佛才发现她居然还没有走。 她走到他旁边的位置,伸手拉车门,根本拉不开。 她敲车窗:“叶嘉……” 叶嘉还是漫不经意地:“我有约会,现在没有时间,你自己走吧,抱歉。” 然后,窗子缓缓升上去,他发动了车子。 冯丰不得不退开一步,叶嘉的车子已经开走了,很快上了大街,混在茫茫的车海里,过了红绿灯口子,一点也看不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走到街道对面,很多车辆来来往往,又过了许久,一辆空车路过,她招手,坐了进去。 车子在巷子里停下,叶嘉伏在方向盘上,许久才抬起头,看见她已经过了街道,走到了这一面,茫然地等待。 经历了许多折磨,她才出院,身子显得异常的单薄,仿佛随时会倒下去。 我干了些什么?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伤害她?为什么? 脑子里时而糊涂,时而清醒。一个声音在说,一定要追上去拉住她,安慰她,一个声音却在说,算了吧,算了吧。 像在过一场电影,长长的,黑白的片子,第一次相见的哭泣,她一个人走在黑夜的细雨里,穿着自己的大衣,长长的,几乎拖在地上。那是自己第一次温暖她,还有她躺在小别墅的花园里,用法语念《小王子》时候的喜悦、柔情…… 每一项甜蜜的回忆,都变成了最深刻的惩罚! “如果别的女孩子过马路都要人陪,小丰半夜三更也不能一个人回家。” 这是谁说的?又是谁在背信弃义? 仿佛最珍贵的东西被摔碎了,他看她站在街口,那样的瘦小。 是谁让独自站在烈日下,连送她回家一下都不肯答应了? 是迦叶,还是叶嘉? 然后,他看到一辆空车在她面前停下,然后,她上车了。 也不如道是什么原因,他一踩油门,猛地冲出去,想追上那辆出租车。 可是,掉头的地方那么拥挤,堵塞,红绿灯次第的变换,,到第二次时,那辆出租车早已消失在视线里了。 车子开得很快,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好像被人下了蛊一般,一切都在朝自己都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向坠落……终于,还是要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胸前的肋骨疼得令他直不起身子,全身都是冷汗,连方向盘似乎都握不稳,一个急刹车,滑到了路边的一棵树边。 有交警走过来,他干脆下车。 交警在问他要驾照,他摸了摸,没找到,也没回答,径直往前走,交警勃然大怒,立刻拿出对讲机,招呼人来拖违章车”。 他好像没有听到,只按着胸口,仿佛受了重伤的人,一步一步往前面挪。 前面竟然是河边,就是昨晚,深更半夜的时候,她不顾风雨交加,赶来这里,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旁边躺着一个流浪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0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0部分阅读 汉,近年来,这个城市的流浪汉越来越多了。他穿一身很破烂的衣服,鞋子也是破烂的,两跟大拇指都从前面磨破的洞里钻出来,发处阵阵臭味。 要是在往常,叶嘉一定掉头就走,可是,今天,他却仿佛什么都没有闻到。他也像旁边的流浪汉一般,随意躺在那座长椅上,完全没有了平素的风范和气质,意识里,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流浪汉。 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那是心灵的归宿——再也找不到了。 疼,疼得眼冒金星。 他忽然一拳垂在椅子铁背上,有个声音在心底发狂怒吼:“迦叶,你这个混蛋,就是你欺骗我,害我!你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她爱的是你!也许,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我,不过是你的替身……” 心里那么悲愤,那是一种长期被欺骗,也自我欺骗后的痛苦的爆发,自己不是迦叶,迦叶不是自己! 那么,自己是谁? 自己是谁都已经弄不清楚了。 小丰是迦叶的妻子,不是自己的,自己好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第三者,莫名其妙地顶着迦叶的躯体,招摇撞骗。 他锤了几拳,纠结在这个困惑已久的“我是谁”里,像一个彻底迷失了方向的人,忽然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他曾经苦读过哲学,可是,这天下,还有什么命题,能比这个更大呢? 眼冒金星,天人交战,脑海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反击,那么严厉:“你这个笨蛋,你就是我!你就是迦叶,你是我的灵魂,也是我的肉身……我不过是偶尔游离 出去了,而你,因为有了肉身的拖累,所以只能是寻常人,你一消失,我也就消失了。你就是我!” 他听着这个严厉的斥责,几欲抓狂:“滚开,迦叶,你又想骗我!可是,你知不知道,就算我不是你,我也爱她,我爱小丰,是叶嘉爱小丰,不是你迎叶!” “既然爱她,为什么还要放弃?” “因为,我怕她爱的是你,不是我!” 那个心底的或者发自天边的声音忽然笑起来,带着淡淡的嘲讽:“叶嘉,你就这么没有骨气?非要靠着我才能让她爱你?难道你就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她真正爱上你?或者,你认为你根本就及不上我,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爱你?” “放屁!” 他骂了一句平生也没有骂过的粗话,一挥手,仿佛要赶走他:“迎叶,你算什么东西?小丰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是嫁给我,不是嫁给你的……是我爱她,不是你,不是你迦叶……小丰是我的妻子!”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了。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跟你毫无关系。而且是你亲手放弃的。没又了迦叶这根拐杖,叶嘉,你就一步也站不起来,你这个孺夫,连得到一个女人的爱情的本事都没有!” 他怒不可遏,猛地一拳挥过去,却打在空气里,软绵绵的,仿佛一个梦游的人。 “哈哈哈……”迦叶大笑起来,笑声虽然带了鄙夷,却还是温和的,“有一次,我问小丰,如果可以去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可以见到我,问她去不去……” 叶嘉迫不及待:“她怎么说?” “她说,那个世界看不到叶嘉,所以,她不去……即使因为迦叶,她也不肯断然离开这个世界!” 像被打了一支强心剂,叶嘉欣喜若狂,几乎要跃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你是个蠢才,奇蠢无比的东西,那个奇怪的声音就连指责也是那么温和,仿佛内心的一种反省,“你别得意得太早,她那句话是这样说的,那个世界看不到叶嘉,也看不到李欢,你的对手很强大,叶嘉,情场如战场,比起李欢,你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他毫不在意:“小丰爱我就是我的优势!” “你现在还能这么肯定? 不再纠结于自己是迦叶,还是叶嘉了?” 叶嘉笑起来:“你又何必再管我是叶嘉还是迦叶?你也说了,即便因为你是迦叶,她也不愿随你离开,可见,她是爱我的……迦叶,你也给我记住,她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迦叶非常耐心地纠正他:“不是,你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我也不后悔!我不是因为你才爱小丰。迦叶,我不沾你这个光!我把所有不愉快的东西都扔掉,我会和小丰重新开始以我叶嘉的身份,从此,小丰跟你迦叶毫无关系了,再追求她的人,叫叶嘉了……” 那个温和的声音笑起来,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却立刻又变得严厉:“现在,你和李欢都是处于同样的起步阶段,你一点比他优越的地方都没有了,你条件还不如他!李欢是什么样的人你自然清楚!你要想重新获得幸福,除了付出真心和关切,再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从来没有怕过李欢!我怕的只是自己成为你的替身!” “好那你就好自为之。” 叶嘉正要回答,脑子里却“嗡”的一声,他忽然睁开眼睛,天空刺眼的阳光从树缝里照射下来,好一会儿睁不开。 他从长椅子上坐起来,前面不远处,依旧躺着那个流浪汉,正鼾声大作,何曾有“迦叶”丝毫的影子? 原来自己竟然是做了一个梦! 可是,梦里的一言一语却历历在目,好像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肋骨隐隐的疼痛不知什呢时候已经停止了。他站起身,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手机再次想起,是叶晓波打来的,声音十分急促: “大哥出事了……” 他心里一紧,立刻跑出去拦了一辆车往家赶。 太阳很发,从出租车的窗口照进来,身上汗流浃背的,却不如道热,感觉似乎很迟钝,就如当初被叶霈抓住给长生花“输血”的时候,一切都麻木了。 人们都认为,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其实,是因为他们不明白,有些时候,活着并不比死了更愉快。 死并不艰难,活着才不容易。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她拉开车门就走。 “喂,小姐,你还没给钱呢!” 司机以为遇到坐霸王车的,态度很不。好 她这才想起,从包包里随意抽出一张百元的钞票给他,又继续往前走。 “小姐,还要找你钱呢……”司机拉开车门追上来。 她又停下,接过司机找的零钱 “这人,神叨叨的”出租车司机以为遇到了一个神经病,摇摇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样了?作孽哟……” 她没有听见,踏着正午的阳光,一步一步往家里走。 抬头,她看见李欢站在阳台上,瘸着一只腿,很大的一棵法国梧桐树有楼那么高,也遮住了他的阳台,令他如站在一片树丛里,面孔有些朦胧。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那么深刻的了然、同情、关切、爱护、理解…… 她走到过道处,这时,已经看不见他了,却能看到他的门,久在自己的隔壁。她轻轻推门,门是虚掩着的,她几步就走了进去。 客厅里开着空调,非常凉爽,一进去,那种身子被炙烤的感觉就淡了下来,汗水也仿佛在迅速凝结,粘在身上成为一些一些的盐粒。 李欢已经走了进来,站在客厅里。 茶几上放着好几种饮料,冷的热的、酸的甜的,从矿泉水到蒙顶黄牙浸泡出来的清茶……都是她平素喜欢的。她在边上取了一罐冰冻过的王老吉,清火的,一口喝干,然后,在沙发里坐了下来,脑子才慢慢地清醒了一点儿。 李欢在她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紧紧的,柔声问她:“饿了么?” 她点点头。 “我们先吃饭吧” “嗯” 餐厅里。 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四角绣着鸳鸯荷花,淡雅清新,坐在旁边的人,还没吃饭,仿佛先闻到一股荷花的清香。 雪白的桌布上,放着四菜一汤:笋子炒鲜虾、龙须笋烧兔子、金针排骨、白灼菜心,一盆颜色雪白的藕汤,每一样,都是冯丰喜欢的。 两个碗,是一模一样的景德镇出品的骨瓷小碗,暗色的花纹若隐若现,筷子是淡红色的象牙筷,细细一看,只有头上有细微的差别,一双的梅花向左,一双的梅花向右,是那种情侣筷子。 心里有了一丝暖意,她动手盛饭,微笑起来:“李欢,这些都是你做的么?” “我叫人买好了材料,也没花费什么功夫,很简单的。” 他轻描淡写,可是,看这样的餐巾,那简单菜式的复杂花样,里面的心思,谁又计算得清楚呢? 她吃一只鲜虾,咯咯笑起来,仿佛无忧无虑的小孩子:“真是好吃,我很喜欢。” 他也笑起来,又夹两只在她碗里,柔声道:“慢慢吃,以后,无论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嗯。” 也许是太饿了,也许是饭菜太美味了,她吃了满满的两碗饭,而李欢也吃了四碗,自从住院以来,他就没有吃过这么多饭。 吃完饭,李欢收碗筷,冯丰拉住他的手,声音十分温柔:“你去坐着,我来,你的腿不方便。” 李欢也没有推辞,来到沙发上坐下,看她系了围裙,在厨房里进进出出,不一会儿,就里里外外弄得干干净净。 忽然想起自己刚来现代的时候,她耍赖不洗碗,总是躺在沙发上装头疼,硬邦邦地甩出一句“你是大人物,你把碗洗了” ……他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冯丰正好从厨房里出来,解下围裙,听得他的笑声,好奇道:“李欢,你笑什么?” 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在怀里坐下,抱着她的肩膀,笑嘻嘻的,目光又黑又深邃:“冯丰,我真的要开始追求你……” 她楞一下,平静道:“李欢,我们结婚吧” 李欢没有做声。 “李欢,我们尽快结婚好不好?下周就去领证,不,明天就去领怔,反正也不麻烦……” “用不着这么仓促吧?” “不仓促,一点也不仓促,李欢,我们赶紧结婚好不好?反正领结婚证也不麻烦……”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让人完全不忍拒绝。 “领结婚证是不麻烦,可是,我掐指一算,现在都不是结婚的好日子。” “那什么时候才是好日子?你算算,哪一天才是?” “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她怔住,许久都没有做声。 李欢的声音更是温柔:“你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等你醒了,我泡一种很好的茶给你喝,我今天看电视学会的……” 她冷静地打断他的话,一板一眼地坚持:“李欢,我们结婚吧。”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 她有些愤怒:“李欢,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不想离婚!尽管现代人很流行离婚,但是我不行。冯丰,我若要结婚,就一定经过慎重考虑,一旦结婚,就要和心爱的女人白头偕老。我不接受离婚这种事情” 她几乎是在尖叫:“你以为我会和你离婚?” 他摇摇头:“一旦草率的决定被执行后,要纠正就会付出太打的代价。”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在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伤心欲绝:“李欢,你在报复我!就像上次那样,等我和叶嘉彻底离婚了,就是你报复我的最好时机。其实,你并不爱我,只是恨我,期待着有一天,能彻彻底底地报复我,现在,又到了你报复的好时机了,这一次,比上次还好,你报复吧,狠还狠地嘲笑我吧……” 李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是那么怜惜的,柔情的,满是理解和宽容的目光。 “李欢,你还等什么呢?又是最后的午餐了? 怎么还不赶我走呢?不是要大骂我一顿的么?不是要不到黄泉不相见的么?” 她忽然发起狂来,揪着他的头发:“李欢,你干嘛都不讲话?” 他任她揪扯着,一动不动。 好—会儿,他才开扣:“冯丰,我不会报复你,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真心想要。报复你那一次,是一个意外.也是我的愚蠢。以后,我都只会爱护你,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她大声质问:“那你为什么不肯和我结婚?难道你还挂念着其他女人?我知道,是因为芬妮,对吧?你对她念念不忘,就是这样……” “傻丫头,无理取闹的蛮横丫头……”他再次伸手,一把将她拉在自己怀里。 她揪着他的头发的手不由得放开,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冷静,所有的蛮横……在这一刻,统统崩溃,她深深埋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直哭哭的差点背部过气来。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哄一个小孩子:“哭吧,哭吧,哭出来九好受多了……傻瓜啊,冯丰,你真是个傻瓜……叶嘉要离婚,是他的损失,因为他是一个大笨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今后,你一点都别理睬他啦…不要跟他讲话,对,一句话都不跟他讲,见了他托就躲得远远的……” 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叶嘉纠结于“迦叶的替身”才断然离婚,也许,并不代表就此放弃。如果他再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如果是这样,叶嘉倒真是个可怕到了极点的对手。 像叶嘉这种人,即使冯丰和自己结了婚,一旦他决定了,也不一定会善罢甘休的。这个年代,离婚率那么高,不是过去那种第三者会被浸猪笼的时代了。 每一份婚姻都有被挑战的危险。 如果堡垒不够坚固,总会被从内部攻破的。 与其到时被他破坏,不如堂堂正正和他较量一场。 唯有如此,自己也才会心安理得,真正永绝后患。 他贴在她耳边,柔声道:“蛮横的丫头,叶嘉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我能做到的,他不一定能做到。相信我,你一定会爱上我……那个时候,才是我向你求婚的时候。现在,真的不是结婚的好时机,不要让自己后悔,做出冲动的决定,好不好?” 她根本没注意听他说些什幺,只一个劲呜呜咽咽地哭。 哭了许久,她才从他怀里抬起头,他拿出一张面巾纸给她擦脸,笑起来:“你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好难看……” “谁要你看了?哼。” “以后我还会看很久的,我算算,能久到什么程度呢?呵呵,起码,还能看100年。如果我不爱看,你可要小心点……不过,我会一直爱看的,呵呵,你放心……” 她坐起身子,完全挣脱了他的怀抱,声音还有点抽泣:“李欢,你记住,是你自己拒绝的,以后可别后悔……我不会嫁给你了,再也不会嫁给你了!” “是威胁我么?” 李欢惊叹,满面的笑容:“冯丰,你现在是单身的姑娘了。想想,这是多么可贵的一件事情啊。这于我,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我宣布,从今天起,我要正式学着追女孩子,谈恋爱了……我还从来没有追求过任何女孩子呢!冯丰,你是不是觉得很荣幸啊?我看看,追女孩子,要怎么办呢?要约会,送玫瑰,写情书、要看电影,对吧?现在有什么影片出来了?《赤壁》宣传得很厉害,你不是挺喜欢胡军嘛?他演赵云挺好的啊。不过,这戏好像不浪漫,我们得选一部最浪漫的一起看……” 她哼一声,扭过脸没有理睬他。 美男卖身 李欢轻轻抱转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想看什么电影?” “什么都不想看,一点也不想看,我不爱看电影。” “行行行,那不看电影我们去旅行。” “旅行,你的腿行么?” “很快就会好的。暑假还有一个多月,以后开校了,你就没有时间了,趁这段时间,要不要出去玩玩?无论去哪里我都陪你……” “地震后,风景区好多都遭到了破坏,怎么去嘛。” “我们可以走远一点啊,比如,我们可以去国外走走,我还从来没有出过国,我一个古人总要看看中国以外的地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啊……” “古人了不起啊’别说你古人,现代人绝大多数,祖祖辈辈还不知道国外是什么样子呢,比如我,我就不知道,我们全家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机会出国。” “既然如此,现在有机会了干嘛不去?” “没钱。” “我有钱。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她撇撇嘴巴,反问:“你不帮叶晓波了?” 他这才想起来,叹息一声:“晓波昨晚跟我打l 很久的电话,说希望我去帮他” “那你去不去?” “我还在观望,因为现在还没有找出叶氏集团的症结,而且叶霈也在暗处,不知道他耍的什么花样……” 她对叶霈恨之入骨,恨恨道:“一定要揪出这个老狐狸……唉,我的小店,现在己经完全不成样子了,怎么办呢……” 小店被洗劫一空,几个小暴君死于非命,现在,守店的人也没有了,再要重新开始,又得大费周章。 “先休息一段时间,等你身子好点再说……” “我身子已经很好啦……” “是么?”他细细地看着她那么苍白的脸,也不知是不是今天伤了心,脸色一点也不好看。 “嗯,我已经完全好了。”她忽然来了精神,动口不如动手,立即就往外走,“李欢,你的腿不方便,你先休养几天,我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口岸,以前那个店铺我不要了,那里不是风水宝地,又出了那样的事情,估计没人肯上门买东西了……走了哈,我出去转转……” “喂,冯丰,你去哪里?这么大热的天……” “做生意得趁早……” “也不差这几天啊,你还没痊愈呢。” “没事……” 他喊不住,她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他叹息一声,心里是知道的,现在,她想要找点什么东西发泄一下,总这样憋闷着,总会闷坏的。 每个人,都曾经历过这样的阶段,他想,就由她去吧。 日头毒辣辣的,烤得人浑身汗流浃背。冯丰买了几份日报,四处张望一下,前面就是一个证券交易所,赶紧拿了报纸进去,在大厅里找个位置坐下。人家以为她是看股票的,也无人过问。 股市今年暴跌,往常拥挤不堪的大厅,已经变得十分冷清。 连买菜的老太都可以炒股赚钱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绝大多数人,亏得血本无归,看来,这天下的确没有凭空发财的白吃午餐。 幸得冯丰自己不炒股,而李欢的股票也已经不多了,资金早就抽调出来经营酒楼,还有其他几个什么项目。她想,李欢也不知是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就这么能赚钱呢?而自己开个小店,勉强能赚点小钱呢,又被叶霈找人给砸了,十几万的损失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对自己来说几乎是剩余的全部家当了。 她哀声叹气地拿着报纸看各种分类广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灵感。 一个老太太还以为她也是股票亏了,连声问:“妹儿,你亏了多少?” “十几万啊,唉。” “我也是,养老的几万块都亏完了,咋办哟……” 两人相对叹息一声,冯丰已经翻到娱乐版,只见娱乐版上极大的一幅照片:叶嘉,竟然是叶嘉。 叶嘉的照片上,用印章的模样盖着几个红色的字样“独家爆料”。 一组图片:叶嘉、罗小姐,林佳妮、一个不知名的壮壮的女士……上面称,叶氏集团三公子,为了拯救家族生意,近日和政商高层要人的千金们频频接触,目前来看,有好几家都抛出了绣球,单看叶嘉会成为谁家之驸马爷云云…… 这个料曝得十分细致,如记者亲眼目睹一般,若非这样,一定也是参与者之中的人曝出去的,因为,许多照片的角度、人物的神态,不是极近距离的观察,是拍不出来的。其中一幅是叶嘉和林佳妮谈笑的情景,二人举着酒杯,相对一笑…… 冯丰握着报纸的手,气得跳起来,叶嘉竟然还会跟林佳妮在一起! 难怪他一定要离婚。 原来是迫不及待,他要做林家的驸马爷,以拯救家族危机。 她冷笑一声,叶嘉可还真“伟大”啊,连美男计都用得出来。 她放下报纸,也许是大厅里的空调开得太大了,心哇凉哇凉的,四肢也冷冰冰的。她站起身,想了想,又才拿起报纸,记起上面的一个分类厂告,待一走出门,又想不起了,只晓得漫无目的地往前面走…… 手机一直捏在手里,已经变得汗涔涔的了。 她在春熙路口停下来,骄阳令得如此繁华的一条街也冷清下来,但偶尔还是有穿得非常清凉而时髦的女生走过,高挑身材,大片雪白的背脊,很美丽地走进旁边的购物中心…… 这个世界,什么都不错改变。 她觉得腿有点软,在商场外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椅子也是滚烫的。 她终于拨了一个号码,举到耳边,占线,一直都在占线。 她不屈不挠地继续拨打,终于电话通了,但是,响了好多声也无人接听。然后,一直就无人接听了。 叶嘉竟然连电话都不肯再接自己的了! 她挂了电话,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心里那幺强烈的悲伤,一切就这样成为过去了呢?原来,无论曾经多么相爱过的人,一旦分手,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路人。 她站起身,这一瞬间,脑子里又变得清醒,一个声音仿佛在说:依靠自己吧,一切都靠自己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过去的,就让它随风去吧。 她擦了擦脸,脸上湿漉漉、热辣辣的,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浸在眼睛里,那么咸涩地疼痛。 叶家。 客厅里乱成一团,所有人都挤在一处。都是女眷和孩子,还有一些亲戚,男人们都不在。女眷们一个个泪流满面,孩子们则吓得蜷缩在沙发上,大气也不敢出。大哥的儿子已经十几岁了,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用手抱着头…… 叶嘉匆匆走进门,大家立刻拥上去,乱嗡嗡地,吵得一句都听不见。他很不耐烦地摇摇手,大喝一声,众人这才停了下来。 “大哥出事了,大哥他……” 去年股市暴涨,她把自己的私房钱全部拿出来不说,还鼓动丈夫拿了许多资金投入股指期货上。因为一直在挣钱,叶大少也没有说什么,没想到,她却利用丈夫的名义通过一些手段,用丈夫的那部分股份做了抵押,先后陆续提了好几笔巨款进入股指,却偏偏遭遇寒冬,几乎是一夜之间,巨额资金就全部化为乌有。 又恰逢叶氏集团出事,股票暴跌,现在,大嫂的亏空更彻底暴露出来,大家才知道,叶氏的股权,大多数已经流出去了…… 这些被大嫂急于套现的股份,绝大多数都到了林家手里,现在,林氏集团已经在召开股东大会,很高调地宣称会选择最合适的时机入主叶氏…… 叶大少夫妻俩因此发生争执,叶大少激动之下,出手重重责打了老婆,老婆第二天就干脆只身移民去了澳洲。这时,叶大少才知道,原来老婆也早己在外面有人,什么都算计得清清楚楚,连儿子都没有要,就带着剩余的积蓄丢下这个烂摊子跑了…… 叶大少惊怒之下喝得酩酊大醉,酒醉驾车,跟一辆大货车相撞,还没送到医院,半路上就断了气。 叶嘉做梦也没有想道,仅仅是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问,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先是母亲,然后,又轮到大哥的丧事了。 往常争执不休的兄弟妯娌们,都停了下来,这一刻,所有人都很茫然,不知道这个大厦到底什么时候会彻底倒下去。 叶嘉冷静下来,问姐姐:“二哥和晓波呢?” “你二哥在跑大哥的丧事,骨灰马上就要拿回来了。晓波和你姐夫在应付公司的董事们,他们骤然发难,其中好一部分已把股票卖给林家,要是这样,叶家就完了…… ”姐姐哭起来,“这是父亲的心血啊,怎么能毁在我们手里?三弟,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二嫂也哭起来:“三弟,你想想办法吧……” 一屋子的女人、孩子,叶嘉简直头大如牛,自己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呢? 他慢慢地走出客厅,走到外面的长长的林荫道上,盛夏的花园,花团锦簇,就如叶嘉,看起来,还是鲜花若锦。烈火烹油,谁知道这繁华的背后,早已隐藏着极大的危机,秋天,马上就要到了…… 手机响起,是叶晓波打来的,声音很急:“三哥,你先别走,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到家了,有事情跟你商量……” 他挂了电话,默默地站在那棵千年银杏树下。 父亲因为“长生”的梦想,所以对千年银杏情有独钟,家里种植得最多的就是银杏树,最珍贵的自然又要数这棵真正树龄千年的大树。 叶霈常常指着这棵大树对子孙们说:“只要这棵树还活着,叶家子孙就会长寿兴旺,永保富贵荣华。’ 没想到,就这么短短时间内,就秋风扫落叶一般。谁又真正能够留住富贵荣华的影子? ,家族的担子骤然全部压在肩膀上,纨垮子弟,一夜之间就成熟了。 “三哥,杨女士是你的朋友……” 叶嘉淡淡道:“也许,一谈到借钱,人家就未必是朋友了。” 叶晓波大为失望,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叶嘉站起来: “也罢,我去试试。不过,晓波,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杨女士是精明人,给不给贷款,一定会有一番精心评估,如果她认为叶氏集团风险太大,没有偿还能力,也不一定会给我面子的……” 叶晓波大喜过望“多谢三哥,多谢!”他这时才想起,随口问道:“你最近工作忙不忙?” “我休了年假。再有一周,又会开始一个新的项目,到时,就没有时问了。 叶晓波松一口气,仿佛在庆幸他幸好还有一周时问。 他又问:“对了,小丰现在怎么样了?” “我今天才和她办了离婚手续。”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叶晓波楞了一下,勉强张了张口,却根本就说不出什么话来。叶嘉和冯丰离婚,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今天才办离婚证,却是他第一次知道的事情。 他还以为,他们早就彻底离婚了,原来,是今天才一刀两断的。 他心里有点愧疚,低下头:“三哥,对不起。” 叶嘉摇摇头,站起身来,兄弟两人告辞。 上了车,叶嘉才想起,接下来,自己的任务是去“求人”。生平,他做过许多事情,帮人、救人,可是,就从来没有去求过谁。 没有求过人的人,永远不囧明白那种滋味。 可是,这个世界上,谁又真正能做到完全潇洒出尘,从来不求任何人任何事呢! 清高,也是要有一定的本钱作为保障的。 他苦笑一下,给一家拍卖行打个电话:“……我有一辆迈巴赫拍卖,全球限量,独家款式……” 然后,他挂了电话,这点钱,不过是杯水车薪,那天大的窟窿,又应该如何去补上? 叶家的那条长长的梧桐走道尽头。 黄昏。 一片一片的阔叶随着夕阳,一点一点地往地下翻卷下来,慢慢的,一片一片,风一吹,人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辆红色的跑车,横在前面,停得十分嚣张。 这些天,进出叶家豪宅的车辆已经非常稀少了,没有什么宾朋会选择这样的时刻登门拜访——大家长夫妻死的死,病的病,叶大少的丧事,也还在三天之后。 叶嘉不得不停下车. 前面的车子很嚣张地按了下喇叭,然后,一个穿雪纺长裙的女孩子走下车,甜美的笑容,端庄的姿态,跟那辆嚣张的跑车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径直走到叶嘉的车窗前,敲了敲窗子。 叶嘉走下车来。 她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扬了扬:“叶三公子,你要卖身为家族抵债了,对不对?”她满面的笑容,纯真而甜美,长发被傍晚的风吹起来,有一缕飘到了嘴角,她轻轻咬着那一丝头发,目光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叶哥哥,既然是卖,你何不卖给我呢?她们肯许你什么价钱,我一定比她们再高出三分,你觉得如何?” 李欢的阴谋 叶嘉笑了一下。 他那样的笑容,仿佛许多年前她记事以来就知道的,清冷里面带了一丝外人很难察觉的高傲,却更是显得五官俊美,风神如玉,从见他第一面起,她就喜欢上了这种罕见的男性的美——一种从其他任何男人身上都再也找不到的独特的美。 可是,这样的美曾经距离自己那么近,也终于还是得不到,不仅得不到,还被他如抹布一般丢到地上…… 如今,他落魄了,高高在上的天才叶嘉,因为家族,一起落魄了——可是,他为什么不表现出落魄的样子?为什么还能笑得这样若无其事的? 这却更刺激了林佳妮,心里的恨又浮上来,得不到、要失去、干脆毁灭,让他某一天匍匐在自己脚下哀嚎……她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将报纸几乎扔到了他的身上,脸上甜美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僵硬,“叶哥哥,你是要去求那个罗小姐?还是那天的那个胖女人?我告诉你,现在房地产极其不景气,娜个胖女人两个楼盘被套住,她都自身难保,你求她也没用……” 叶嘉还是没有说话,只随意地将那份报纸扔到地上,好像怕它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他甚至连瞟都没有瞟一眼,对上面可能出现的任何花边新闻都毫无兴趣。 林佳妮看着他的衣服,那是一件灰色的衬衣,这时她才注意到,上面甚至沾了灰尘,薄泥,那是他在河边的椅子上躺下欲狂的时候粘上的,他自己并未发现。她冷笑一声,以往的叶嘉,多干净多清高啊,仿佛一尘不染的翩翩公于,如今呢,眉毛胡子一把抓,憔悴,眼睛里都是血丝,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公子呵,也憔悴了——只是,为什么这样一件肮脏的衣服披在他身上,也如此神气而高贵?纵然憔悴,也一点不肯显得狼狈一点! 仅有憔悴是还不够的。 自己所希望看到的,是他的惊恐、绝望、最好如叶大少一般。 心理上所期待的那种极大的满足,还不够,远远不够,她仍旧保持着自己那种极其甜美的笑容:“叶哥哥,你看起来好憔悴……杨女士、罗小姐,你会求谁?让我猜猜,是不是杨女士?” 叶嘉摇摇头,这时,才慢慢道:“佳妮,把车挪开,我有事情……” 林佳妮上前一步,依旧十分骄横地拦住他:“叶嘉,只要你求我,你求我,也许,我会考虑叫我父亲放过你 ……” “佳妮,你真是天真,这种事情不是儿戏,我也不认为这是你报复我的好时机,回去吧,别闹了。以前的事情,就别再提起了……” 她十分愤怒:“为什么不提起?你对不起我……” 叶嘉打断了她的话:“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叶嘉,你这个混蛋” “佳妮,把车挪开……” “不” 叶嘉没有再说什幺,拿起电话报警。他才讲了两句,林佳妮终于还是沉不住气,狠狠地瞪着他:“叶嘉,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如果我不整垮叶家,这一辈子都不会甘心,你等着看你的家人如何倒霉吧……” 然后,她的红色的跑车,刮起路边一大片的法国梧桐的叶子,好几片飞到车顶,又掉下来,慢慢地旋转几下,又掉到了地上…… 叶嘉上车,发动车子。 手机响起,一跳一跳的,还是那两个字“小丰”,仿佛一张放大的笑脸。 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拇指按住了接听键,耳塞里,她的那么熟悉的声音传来,焦灼而急切:“叶嘉,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说不出话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嘉,你告诉我,好不好?”她的声音从急切变得充满了恳求,低低的,“叶嘉,哪怕我没法帮你,至少,可以听听你的倾诉……虽然我们已经离婚了……就当,就当我是你的普通朋友,也不行么?” 他笑起来,这一次,眼角真正露出了那种很深刻的微笑,心里好像觉出一丝炎炎夏日的凉爽,开口,声音异常的温柔:“小丰,我有点事情很忙,稍等等,等我忙完了,再告诉你,好么?” 因为刚刚被别人试图伤害,虽然未果,但是,方才更明白,不伤害所爱的人是何等重要之事,尽管,心里还千头万绪,也不想她再担忧幸挂,更不愿让她再伤心了,一点也不。 “小丰,你放心,我好好的……”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可是,他真的好好的么? 冯丰急急忙忙的,生怕他又挂了电话:“叶嘉,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接听,好不好?” 那么低的一个要求,却生怕被自己拒绝了。叶嘉猛然心惊,自己这几天究竟干了什么事情? “好的,小丰,我会接的,一定会。” 他郑重其事的答应,她终于放下心来,叶嘉是守信之人,从来不曾对自己说过什么谎言,不实夫妻了,难道连关心都不能够了么? 不想和叶嘉成为路人,一点也不想。 此时才明白,如果失去了,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因为他答应了,就更加得寸进尺“叶嘉,你在哪里?有没有时间?我们可不可以见一下?” 他听着她的得寸进尺,声音里不自禁地露出一丝笑意:“小丰,我没空,等以后有空好不好?”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她忽然很想撒泼,狠狠地在叶嘉面前撒泼,比如,找一个什么非要他立刻出现的理由不可,这一刻,心里是明白的,他并不如在办理离婚登记的门口时表现出的那么无情,他一定有他的原因。 可是,她还没有想出什么理由,叶嘉已经说再见了:“小丰,我忙,以后再联系。” 然后,就是一片忙音。 冯丰挂了电话,挫败得一塌糊涂。 夏日的夜晚,热浪一阵一阵扑面而来,据qq弹出的天气预报显示,c城的最高温度已经达到36—38°了,人走在路上像在蒸桑拿,汗流浃背。 冯丰回家,刚走到楼梯口,下意识地看看李欢的门,那道门忽然打开,一只手一把就将她拉了进去。 她看李欢走来走去的,喜道:“李欢,你的腿好啦?” “差不多,但是不能站立时间太长,反正也不是什么重伤,一天两天没法痊愈,但也没有大碍。” “这也失意不得,以后要落下什么毛病,看你怎么办。” 他十分干脆:“怕我变成瘸子?我可不怕,瘸了没法挣钱,就等你养我一辈子。” 她撇撇嘴巴:“我可养不起。” “嘿,你冯老板还养不起?你不是准备做大生意了么?三天五天的见不到一个人影,早出晚归,冯丰,你要准备做大老板了?” 这些天,她天天都在外面看铺面,想做点什么生意,卖鲜花水果、冰饮小店、老本行卖小饰物、干杂店、服装店……什么都思量过,却还是拿不定主意。今年,经济大为衰退,地震、股市暴跌、各行各业赚钱都显得那么难,她考察了几天,好像每一样生意都不太好做。 其实,也不是真就那么想做生意,只是觉得心里慌得很,没来由地慌乱,完全静不下来,一静心,就会想起许许多多的往事,越想越是纠结,越纠结,就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甚至没有去问问李欢的意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见到他,每天都早出晚归,尽量避免跟他见面。 如此几天下去,李欢早已沉不住气了,这天,早早地站在阳台上,见她回来,立刻就把她抓了进来。 冯丰不理他的冷嘲热讽,一本正经道:“李欢,你给我参考一下,我做什么好?” 李欢也一本正经的:“你还没有做老板,先架子那么大了,等你发财了,保证人一阔脸就变。” “李欢,我说真的,你别开玩笑了……” 最有诚意的情话 “什么主意?” “我会出任叶氏总经理” 冯丰吓了一跳,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眨了眨眼晴,好一会才狐疑地看着他:开什么玩笑?你能行吗? 李欢笑嘻嘻的:”晓波都行,我为什么不行?” “可是……” “可是什么?早在晓波叫我去帮忙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1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1部分阅读 之前,我就非常详细地了解过叶氏集团的产业,加上我跟陈姐合作时,对对手的情况更加详细研究过,对于许多问题,你相信我,绝对比晓波还 看得清楚………” 那你又为什么要让股东们相信你?这个时候,他们去外聘一个总经理回来,”而且,你又不是业界什么大名鼎鼎的人物,他们怎么会信任你?” “我会证明给他们看。” “怎么证明?” ”先贷到解决危机的款项……” “李欢,你就吹吧。你到哪里去贷款?把你酒楼抵押了?別墅抵押了?如果我没说错,你就连身上的裤子一起抵押了,总值也不过七八千万,你能贷多少款?” “呵呵,冯丰,现在总算有点我女朋友的样子,对我的身家了解得这么清楚……” “李欢”你不要插科打诨,你怎么贷款?” “自然是找那位杨女士,” 说了半天,还真要去用美男计 冯丰沮丧地瘫坐在沙发上,叶嘉也,,李欢也好,媽的,谁说只有女人才会用美人计? 男的,只要有点资本的,也想利用姿色谋取利益,难怪前些日子,报纸上报道,一个60几岁的有钱太婆征婚,应征的都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 她疲倦地闭上眼:”去吧去吧,祝你好运……” “冯丰,你真是个蠢人,你自己想想,哪个美男能值上个几十亿上百亿?你以为杨女士就那么蠢,洝郊聊腥耍乙蝗ィ思揖湍们疑砩显遥俊?br /gt; “哼,你有点自知之明就好。说不定,你送上门,人家还不要呢…”她忽然又有点幸灾乐祸的,白玩弄你一场,又不給你任何好处,一脚把你踢出门……” 李欢哭笑不得,在她手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呢?我是有了周密的计划书,还有一些合作项目,估计杨女士会有一定的兴趣。只有看到双赢的前景 ,她才会真正向我们提供帮助,这也是合作,她也有利可图……” “你还晓得啥子叫双赢?” “哎,中国的企业圈子里,往往讲究如何整人,打垮对手,恶性竞争,却很少考虑,双赢的问睿庋姆瘴В媸嵌窳印?br /gt; 所以叶氏一旦落难,许多牛鬼蛇神就钻出来,痛打落水狗的,乱中取利的, 幸灾乐祸的,虎枧眈眈的……不一而足,像叶晓玻这种没有经历过真正历练的花花公于,又怎么会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大哥一死,两头分心,很快就被集团的股东逼住,处处掣肘,毫无还手之力了。 冯丰听得李欢肯出马,心里倒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相信他的,认为他一出马,一定能够成功。 “哈,原来你要去大集团做总经理,所以才让我做一个小酒店的经理” “这个经理,还得看你,能不能胜任呢!如果你不能胜任,三个月试用期一满,我立刻解聘你。” 她大言不惭,自吹自擂:“嘻嘻,我当然行了,三个月后,我得让你刮目相看。” 李欢想起她开小店的那股劲头,倒不认为她純粹是吹牛,她有股子勤劳的韧劲,做事也很有点毅力,说不定还真能成事, 她从沙发里跳下来,跑去打开冰箱,拿了两根冰棍,自己吃一个,强行递給李欢一个, 李欢见她前一刻还愁眉苦脸,現在又乌云散尽,眉开眼笑的,摇摇头:”冯丰,不焦虑啦?” “嘻嘻,有你出马,我就不担心啦” “这么相信我?” “嘻嘻,因为你是李欢嘛。” 这话于她,是随口而出,不假思索;于他,听在耳里,却仿佛什么甜言蜜语,不由得心花怒放,就如一个充满英雄主义情怀的骑士,听到情人说出的崇拜的话语, 他举着冰棍,傻傻地啃一口,呵呵地直笑:”冯丰,等忙过这一阵,我陪你到处去游玩……” “唉,先别说那么多啦,你明天就要出去,腿受得了吗?得注意你的腿。” “没事,放心吧,再说,瘸了,可不还有冯老板养我嘛,我担心啥?” “我怎么又变成冯老板了?” “酒楼的老板啊!自始至终,法人代表都是你,新开张的那家也是你……” 眼看她又要怒目而视,他笑起来,”我这不是以前碍于身份证,户籍的原因,就利用你的本土身份证嘛,朋友之间,帮一下忙,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不对?反正你又不会侵呑我的财产……” 他郑重其事地,一本正经地,”我曾经因为身份不明,做什么都很麻烦,现在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为防万一,还是有所准备的好。冯丰,我是千挑万选才选中你的,信赖的是你的品质,你不会真的觊觎我的财产,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吧? 冯丰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却没事人一样,拍拍她的肩膀:”当然,作为酬劳,所有资产,你都可以自由调配,流动资全也可以随意取用,想怎么吃喝就怎么吃喝……” “哼,我几天就挥霍得精光,让你变成穷光蛋。” “呵呵,当然,你不许赌,也不许嫖……只要不干这两件事,消费什么都不会花钱很快的,哈哈哈哈… 冯丰其实何尝不知道他的一片心意,很早就知道的,只是这个时候,心里那么乱,两次求婚又都被他拒绝。 李欢,傻瓜李欢,他不知道,人活着,其实并不需要那么精明,感情、事业、为人处世,没有必要什么都弄得一清二楚——有时候,睁—只眼闭一只眼,才是最明智的逃择,可是,他并没有,他在感情上,都要争个明明白白。 心里有种淡淡的悲哀,叶嘉也好,李欢也好,其实,都不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而是越来越远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侥幸活下来,又经历了一场迫不得已的慘痛的离婚,本来是硬着心肠一刀两断,记著自己的承诺,也遵守自己的承诺,可是,李欢,他不答应! 心里其实已经慢慢灰去,又还有什么力气重新再来,—切从头开始呢? 如果能寄身李欢翼下,这一輩子,谁说又不是一种幸福?可是,自己肯糊涂,李欢却不肯。 她想,李欢其实是不明白,这何尝不是他一种下意识的”报复”?否则,何至于让自己那么辛苦?一切都斗得明明白白又有什么好处? 不过让自己更”煎熬”着罢了。 冰棍已经吃了一大半,一些滴在手上,冰凉到骨髓里,她重重地咬一口,想几下吃完,没想到,这冰浸入牙齿里,连牙龈仿佛都被冻结了,眉毛皱成一团,转身就走:”李欢,我回去洗澡休息啦……” “就在这里洗不好么?我给你放好热氷…” 孤男寡女的,洗澡这种暧昧的事情,何必在别人家里进行?她转身就走,李欢只得眼睁睁地着着她出去,不知怎地,她吞一口冰时,眼中那种淡淡的灰黯,让他很是不放心。 当对面的门“砰”地一声关上时,那种咫尺天涯的感觉就更是强烈,李欢不由得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这一刻,心里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要拒绝她的提议?为什么要给她考虑的机会?两人如果就这样成亲了,谁说,又不是一辈子的幸福? 有爱就足够了,又何必管她的心意是不是百分百呢? 糊涂是福,自己何必如此清醒? 难道是因为自己付出了百分百,就要不得丝毫的杂质和犹豫?他坐在沙发上,重新思量起自己曾经以为的最周全的考虑,莫非,这又是对她的一次伤害?如果自以为的体恤又变成了伤害,自己这么做,又还有什么意义? 他越想越坐不住,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敲她的门, 冯丰已经快洗完,听得敲门声,以为是收煤气费的,急急忙忙拿了大帕子擦干头,钻出浴缸时,脚一滑,就摔倒在地,惨叫一声,半天爬不起来, 李欢在门口听得这声慘叫,拿了备用钥匙打开门就沖进去,却见冯丰已经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正往浴室外面走。 “冯丰,怎么啦?” 冯丰見是他,没好气道:“李欢,你害我摔一跤,你……” 她的语气委屈得像一个小孩子,又加上疼痛,更是显得楚楚可怜,李欢急忙扶住她,半抱着她坐到沙发上,拿了红药水给她涂抹,絮絮叨叨地责怪她怎么就改不了这毛手毛脚的毛病呢? 他帮她揉揉摔得青了一大块的膝盖,他的手滚烫,一下一下地揉在她的膝盖上,被这样一个男人如此捏着双腿,揉着膝盖,一股热流立刻蹿遍全身,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奇怪的感觉。冯丰大是尴尬,他自己还未曾察觉,冯丰一推,将他推得几乎摔倒在地,讶然道:“冯丰,你干什么?” “没什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欢见她满面通红,忽然明白过来,呵呵地就笑起来,搂住她的肩膀:“还疼不疼? “不疼了,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快回去,我要休息了……” “你不问我有什么事清了? “不问了,不想问了 “ “可是,你不问我也要说。 “要说就赶快。 “冯丰,我只是突然想见你了,就过来看看。 她双眼圆睁,这是什么鬼话?剛刚才分別,又要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是吧? 他的声音温柔得出奇,生怕她产生任何不好的、悲哀的猜测,这于他,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再也容不得上一次的悲剧重演。 “冯丰,我不是不想结婚,而是不想那么仓促的结婚,因为腿没有痊愈,新房也还没有准备好,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好最漂亮的家,相信我,好不好?而且,我更希望你能够再自由自在地生活一段时间,过一段最快乐的单身曰子,真正享受被人追求的快乐……丰是最好的姑娘,自然得有王子般的男人给予最浪漫的求婚……” 肉麻死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哼,有男人这么教自己要追求的女孩子,如何享受被追求的快乐么? 她嘟嘟囔囔:“李欢,你还真把自己当王子啦?” “我不是王子,朕是皇帝。” 朕是皇帝! 冯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李欢却依旧循循善诱的的,像在教导自己的女儿不要被坏人骗了:“……一沖动结了婚,我自然划算,你就太不划算了,很快变成我的煮饭婆,你就要生孩子,做家务,义务那么多,不可能再如往常那么自由自在了……” 她怪眼一番,这人还想得远呢,谁要给他生孩子了? 还煮饭婆呢! 她像”赶苍蝇”―般,“去去去,我这一辈子也不会結婚了,不要跟我说这些废话……” “这是废话么?” “不是么?” “这是情话!”他十分耐心地纠正她,“你不愿意做煮饭婆也可以,反正你煮的饭也难吃死了,我就做煮饭公好了,至于家务嘛,我们请人做,除了生孩子我不能代劳,其他,统统交给我好了…… “我还以为生孩子你也一手包办的。”她的神情那么促狭,“李欢,你要是把生孩子这事也代替了,也许,我会真的考虑嫁給你…,哈哈哈啊… 看到她这毫无遮掩的大笑,李欢也笑起来,是不愿让她的心里再存一点阴影的,哪怕是敏感的猜测都不行,也许是因为她受了太多的苦,所以,一点苦也不忍,不愿再加在她的身上了,让她明白愛,才是解除猜疑最好的办法。 因为真正感受到了爱,相信爱,才会给人最充足的信心 傍晚。 叶嘉换了一身衣服,推门出来。 新下了一场雨,空气十分清新,夏日的暑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门前的几丛翠竹,沾满了雨水,绿得分外苍翠。 这座简单的院子,因了这从竹,倒显出无穷蓬勃的生机,这是他一手置办起来的真正意义上的“家”原以为这里会有妻子,然后,也会有小孩子,活泼的儿子,或者漂亮的女儿,一家几口,和乐融触,曾经有一段时间,自己渴望成为一个最平凡的男子,早出晚归,辛勤劳作,供养妻儿, 可这屋子连一顿家饭都不曾出现过,只带回一纸离婚证,搁置在书柜的最底层,从此,连去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但这里还是”家”,真正意义上的家,没有那个女子住进来,它还是他心底真正认可的地方,至少,这里放了离婚证,就有了更不一样的情怀。 他慢慢走过那丛竹子,电话响起来,他接听,竟然是罗小姐打来的。 罗小姐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彬彬有礼的:“叶先生,我有个朋友,目前要投资—个项目,他对叶氏集团很有兴趣,有意合作……― 叶嘉立刻明白过来,罗小姐是委婉地伸出了援手, “叶先生,如果有空的话,明晚,xx大酒店有一个小小的聚全,都是几个准备在c城投资的朋友…… 显然,这些“朋友“是冲着罗市长去的,而非她的朋友!这些天,叶嘉特別关注经济方面的新闻,了解到,昨日有上百家外资机构到c城参加新—轮的招商引资,其中,有三四家 的产品和市场很符合叶氏的条件,想必,罗小姐就是因此給自已打的电话。 叶嘉道谢后,挂了电话,上车,又整理了一下资料,然后,才給叶晓波打电话。 叶晓波听得三哥的声音,立刻道:”三哥,货款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正在进行中,你先处理好其他的事,暂时别管这边的货款。” “对了,罗市长那边肯定不行了,三哥,你也不必再去委屈自己了……“ 叶嘉不动声色:”怎么,罗小姐没和依依联系?” “没有,依依说,她一直在忙,好几天都没有联系过了” “也罢,李欢那里安排得如何了?” “多亏你说服了二哥,有了他的支持,我才能去游说董事会,明天李欢就会到公司来……” 叶晓波忽然有点犹豫,“三哥,你真对李欢有信心?” 叶嘉反问:“难道你没有?” “有!尤其,有你的支持,我对他更有信心,只是……,董事会很顽固…… “晓波,李欢的优点就是实干,绝非开空头支票的人,而且人品绝对值得信任,目前,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就怕不足以服众…… 叶嘉淡淡道:“能够出业绩就能服众,乱世用重典,晓波,现在这个关口,前怕狼,后怕虎,就是对李欢的不尊重,我建议你让他放手一搏, “好,我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李欢和叶嘉的第一次联手 叶嘉挂了电话,又看看手里的资料,然后,放在车里 他要去赴一个约。 电话又响起,是杨女士温和的声音:“快到了吧?” 他笑起来:“快到了。” 这是一片开满了荷花的地方,车库的栅栏全部用一种雕花的木栏,乍一眼,不像车库,而是古时名马的马圈。 前面是一片法国梧桐,在一棵特别螅蟮奈嗤┦飨拢谟匙乓欢靶∧疚荩嗦痰闹裰u诹鹆y拇翱谌粢粝帧?br /gt; 没有门牌,没有任何一般人习惯的冠名,一切都很简单,却透出厚重,低调而大气,水性自然,清风凉爽,不着痕迹地透露出一丝禅意主人的品位隐然可现。 琴瑟叮咚,古韵燎绕,叶嘉顺着音乐的方向推开门,弹琴的女子抬起头,手仍然拂在琴弦上微微一笑:“叶嘉,朋友带回来一种新茶,特意邀你一起品尝,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 叶嘉在她身边的雕花木椅上坐下才闻得一股淡淡的香味,古韵的博古架上,摆放着手工制茶具,一壸氷在上面咕咕的,然后,杨女士走过来,她穿红色暗底花的旗袍,雍容而古典,仿佛图上走下来的一副工笔仕女画。镂花的明朝书架,金丝楠木的书桌,整个屋子,都跟她的人融为了 一体墻上桂着一幅水墨山水,是她的作品红色的印章,〃杨玉如〃三个字淡雅如三朵梅花,那是她的本名,她的手伸出来,纤纤如玉,状如蓬花,褐色的茶壸,雪白的手,形成鲜明的对照,工序复杂,但不繁琐,仿佛一道工艺品,她斟过这杯茶才嫣然一笑:“你品尝一下。” 叶嘉接过,喝了一口,连声道:“好茶,好茶!” 她微笑起来:〃喝茶,也要懂茶的人一起,才会有意境。” 两人就茶叶谈起,越谈话题越是放开,这时,杨玉如已经不再是外界所报道的优雅高贵的银行家遗孀,她时而仰头时而用手指拔弄一下額前的头神态天真,一如少女,绝无丝毫的做作之态。 两人什么都说,唯独没有谈到贷款,在这样的屋子里,喝着这样的清茶,说任何有关铜臭的事情,都是大煞风景的。 末了叶嘉告辞,杨如玉才漫不经意地,笑容毫无伪饰:〃叶嘉,我有意和叶家合作不知你肯否替我约见一下叶晓波晓波,他现在是负责人,对吧?” 叶嘉笑起来:“谢谢,我会尽快告诉晓波的。” “呵呵,应该是我谢你,还要你做这么一个中间人” 叶嘉没有再说什么,完全明白,她伸出的援手,以如此一个委蜿而体面的方式,保全自己的自尊 成熟妩媚的女人不是林佳妮那么张牙舞爪也不是罗小姐出自官宦之家的那种微笑中都透出不经意的权谋。她是平静,如氷一般平静,柔软,又充满张力。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只是冯丰又是什么做成的呢?人性固执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她这样的,是海水还是湖水? 车子开得很快,曾经的诺言,曾经的挣扎和犹豫,在胸战,不由自主,又忿忿的:“迦叶,我不会按照你的意志行事了,你是你,我是我,从此,我要彻底脱离你的世界和精神控制,我是叶嘉,跟你毫无关系的叶嘉” 叶氏集团 早上,空气十分凝重,经历了前期的震动,叶霈夫妇死伤病重。叶大少的车祸股票暴跌……一系列事件让公司气氛越来越紧张许多员工都在偷偷议论,也不知道是要改朝换代还是江山易主,是走是留,还是个问题。目前经济板不景气,找工作非常困难,而要找到有目前薪氷福利的工作,更是不易,所以,均十分紧张。 早上九点,旋转的大门推开,员工们发现叶家的二公子和四公子,亲自一个走进了。男子西装革眩碜送Π?头发是一种罕见的银色,却并不令他苍老,反倒给他增加了一种厚重而儒雅的气息。 从来不曾见过把西装穿得如此高贵的男子,却决不是t台男模的味道,沉稳而内敛,仿佛天生其有那种令人信赖的的发号施令的品质。 三人进了专门的电梯,直上36楼。 办公室里,七八名董事会成员正在窃窃私语,还有几人没到显然是不准备出席了有的要撤资有的是观望,或者抱着给一个下马威的心理……正议论得激烈,忽见秘书推开门,然后,叶家兄弟和一个中年男子一起走了进来。 七八双眼睛立刻落在了李欢身上,评估,衡量……一个个均想,这就是即将出任集团总经理的人选?他,能不能胜任? 叶晓波简短地向大家介绍了一下李欢,董事们更是面面相覷,原来,此人竟然是当初搅得股市风生水起的股神,也是那个c城冠军的〃超级帅哥〃,座中,大多数人也知道,他还经营 着一家c城最顶级的牽华餐厅,他们中的人基本都去过那里但是并未和李欢碰过面…… 这个传奇人物,好像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兴旺发达。 见面胜过闻名,这个男子精神饱满,身体强健,目光异常坚定,浑身上下有一种难以描绘的内敛的霸气,无形地散发出来,令人莫可逼视。 李欢很礼貌也很有分寸地向众人打招呼众人本表想好了反对的话,此刻倒一个个都说不出了,好像这张脸是一张值得信赖的招牌。 叶晓波兄弟没料到事情如此顺利,当即拍板,李欢即刻展开工作。 李欢的心情却不像叶晓波那么轻松,虽然常握的资料十分充分,对叶氏集团的情况也摸得很清楚,但如此庞大的局面,混乱的时刻,要力扰狂澜,决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他要面对的第一件事情,就不知能不能马到成功。 跟杨女士的约会定在一个商务酒店。 这是杨女士指定的地点,这间酒店,也是她亡夫持股的企业之一。 李欢和叶晓波提前赶到下午三点杨女士分秒不差地到了 她梳高高的发髻,一身看似随和却十分经心的衣服,充满了干练却丝毫不失女性的妩媚。 三人在包间里坐下杨女士微微一笑,李欢心想,这个女人,一定不好对付。 果然,当叶晓波递上合作计划书时,她仔细地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逐条逐条地提出分析,其中的专业风格完全可以媲美资深银行家,甚至她还提出了好几条计划书里所没有的风险漏洞,幸好李欢早有准备才回答过去,她边看,边用一只红色的笔在上面圓点,细致而认真, 一直到补齐了所有的条款,李欢一看,好家伙,跟马关条约有得一拼,整个叶氏集团割地赔款的架势。 关键时刻,也可谓生死存亡,卄么不平等条约也得接受了接受了尚有一丝希望,不接受,就真的难以东山再起了。 可是,如果就这样接受了即便不死,日后复苏也得掉一层皮。 杨女士见叶晚波本来已经没什么话说了,可是,李欢却又提出了三条意见, 她细细思索,竟然觉得无从辩驳,只好又用红笔将增加的一些条款删除。 三人达成初歩意向后,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杨女士这才放下方案书,看着李欢,微笑道:〃这世界真神奇啊,第一次见你是在文物拍卖店,没想到第二次,竟然变成了商场……― 〃这天下变化太快了,没有人能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啊。” 〃晓波,你算找对人了有了李欢,你就有了诸葛亮,叶家的振兴,我非常看好。 〃谢谢,这次真要多谢你……‘ 三人边走边谈,气氛也轻松起来,在门口的大厅里,李欢看到一个人匆匆进来,竟然是叶嘉。 三人打过招呼,却见叶嘉是冲着杨女士而去的,微笑着向她道谢:“谢谢” 杨女士嫣然一笑:〃哪里,还得感谢你为我介绍了这么好的合作伙伴。否则,要是让人捷足先登了才是我的损失 她那样的态度,实在令人感觉如沐春风只是,李欢想,她的最后一句话,真的稍微刻意了 一点终究,还是商人的本性,完美的女人,正是这一丝精明,更显得真实,否则,根本 就难以想像她如何能够继亡夫之后,获得公司董事的支持和信任。 “你还没吃饭吧?叶晓波,李欢,一起留下吃饭……” 李欢和晓波自然知道杨女士的意思,立刻知趣地告退了,快出门口了,李欢回头,只见叶嘉和杨女士已经一起进了电梯他知道在这家商务洒店的顶楼,有一间很著名的花园餐厅。 这真是令他感到意外,绝非是冯丰所说的那种〃美男计〃,杨女士的所有决策,全部出自商人的考虑,跟叶嘉并无任何关系,但是,叶嘉几时开始,和她走得这么近了? 十晓波问他:〃大哥,你和小丰现在情况如何?” 他笑起来:“我正在追她呢。” 叶晓波惊叹:〃还需要追?到底要多久才能搞定? 〃呵呵,得追到她满意为止。女人嘛,都喜欢一段浪漫的岁月,她也得有,对不对? “大哥,你很是好耐心,哈哈。” “……” 二人都刻意地避开了叶嘉,一句也没提起他,李欢心想,叶嘉,难道真的爱上杨女士了? 杨女士的确是女人中的极品,连自己这么挑剔的目光看来,她都是柔中带刚,张弛有度,整个的修为已经到达了化境,如果说男人不欣赏这样的女人,那肯定是违心之论,只是,欣赏是一回事,是不是自己的那道菜,又是一回事 莫非,现在叶嘉觉得,她是他的那盘菜了? 这于叶嘉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妈生前很是喜欢杨女士,和她的性情也非常投,两人都信佛教,还一起到庙里念经拜佛也许,我妈冥之中在指点叶嘉吧他二人也真算得郎才女貌了……” “也许吧。” 两人的谈话,很快从叶嘉的八卦转移到了正题上。跟杨女士的贷款,并不轻松。而且,因为她的条件的苛刻,并不敢把宝全部押在上面,而把眼光放到外界才是更主要的。 叶晓波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对了,这是叶嘉给我的,大哥,你看看…… 李欢接过一看,起初还没有觉得什么越看越是喜上屑梢:〃晓波,这都是极其珍贵的资料啊,叶嘉从哪里弄来的?” 〃这些日于叶嘉一直在奔走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是从哪里弄来的,估计是通过一些朋友吧。” 〃这里面,有好几个项目是可以操作的… 〃是么?唉,可惜叶嘉不肯进入公司帮忙… 李欢点点头,无论是给出这样的资料还是到和杨女士谈判结束才出场,自始至终,叶嘉都是在外围努力,既不邀功也不张扬,他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摻和进商场上的事情,毕竟,他志不在此。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那么密切地和杨女士交往?是因为好感?朋友?甚至超越这二者的关系?难道真如叶晓波所说,是叶夫人在冥冥之中的〃指引”? 他想,那样,叶夫人还真算得上强大,生前没有说服儿子,死后也按照自己的遗愿终于让儿子走上了她规划好的〃幸福〃之路 他暗叹一声,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压抑 尽管天气炎热,但是,冯丰一天也没有休息, 三天后酒樓就要开张了。 李欢几乎已经全情投入了叶氏集团的工作,特殊情况下是早出晚归〃正常情况下是很多时候都在加班,两人的时间总是错开了,她甚至有两三天都没有見过他一面了 也许是忙碌沖淡了一切,手续都是大祥等人在跑,最得力的是,她邀请了珠珠来这里做大堂经理。 珠珠生孩子后就賦闲在家,听说她这里需要人,就答应下来。珠珠性格开朗,善于沟通,亲和力又强,做事也认真,还没正式开业,倒做得有模有样的把内勤一块替冯丰分担去不少。 冯丰比较了总店的菜谱,新店如果一陈不变,只是改换一个用餐环境,是不是毫无新意呢?这样能带来多少新老客户? 这时,就分外地怀念起那几个不幸死去的小暴君,如果他们还在,还能开发出多少官廷名莱啊。而且高纬的琵琶,萧宝卷的杂技,萧昭业的书法,那可是酒楼的卖点之一啊。 她叹息一声,最后决定最初采用“蕭规曹随”。西汉蕭何死后,曹参继任做丞相,完全按照萧何定下的规矩做事,一点也不改变事实证明,他的“无为而治”,正是西汉初年经济恢复的关键 冯丰刚入行,许多事情还拿不准,如此决定,自然是最稳妥的。 纸上写了一些名字,最后,才添上叶嘉的名字。 可是,叶嘉,他会来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去请他,他会不会来。 黄昏。 夕阳的金光洒在院予里的青绿的竹子上,每一片竹叶都绿得金光闪闪的,红衬着绿,煞是好看。 冯丰坐在院子外面的一个秋千架上,第一次来,她就发现这个秋十架了但是一直不曾细看,今天长时间的等待。才发现它上面满是灰尘,许久也不曾有人迹的样子。 她从挎包里拿出紙巾擦了一下坐在上面秋千并不太高,荡悠悠的能感觉到一点傍晚的风,但还是充满暑气。 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影,天色渐渐晚了,她也不知道叶嘉会不会回来,或者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一切都不知道,只是漫无目的地等下去,甚至没有催促他。 但是,她并未等到天黑,不一会儿她听得车子的声音,她立刻从秋千架上下来,看向车子的方向,正是那辆熟悉的车子,叶喜回来了。 她兴高采烈地在前面招手:“叶嘉……” 叶嘉停下车子,摇下车窗十分意外:〃哦小丰,有事情么?” 〃呵呵,你停好车再说吧。” 叶嘉在外面的车库停好车,下来,没有说话。她也不等他招呼,跟着他进院子。院里芭蕉青绿,竹子苍翠,一丛的玫瑰蓬蓬勃勃 “叶嘉,这里很漂亮啊。” 叶嘉回头,两人都还在院子里,他的神情淡淡的,像在等她说出事由。 她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请東,用了那种烫金的字体,看上去,就如酒樓的吃吃喝喝那般俗艳的漂亮,却满是喜庆,咋一看,还以为是喜帖。 叶嘉心里一抖,慢慢地开口:“小丰……” “呵呵,叶嘉,酒楼开张那天,我想请你去做嘉宾,好不好?” 忘情绝爱 叶嘉接过请帖,仔细看了看,然后才慢慢的摇头:〃真是抱歉,小丰,也许那时我并没有时间,最近,我都很忙。” 〃哦,这样啊……〃她嗫嚅着,设想了千百次的答案,他同意,或者拒绝,但是,绝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轻描淡写,无懈可击,跟许多人的托辞差不多,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敷衍和虛伪之意。 这不是叶嘉。 叶嘉一直带了那么点点书生气,即便撒谎,也说不高明,透着一股木呐,这是他性格上的缺陷,却是男人身上罕见的那种清純, 别以为清純是少女的专利,有些男人也会清純的,只是特别少,偶尔在人群中回眸了,牵手了,就如流星一般划过天空。 冯丰还在垂死挣扎,像那么不甘休的人:〃叶嘉,我提前预约了,就不可以给一点时间么?” 他的声音那么温和:〃小丰,恭喜你,到时我会给你送花篮的。但是,我真的很忙,没空,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抱歉啊……” 冯丰最怕人向自己说〃抱歉‘‘了,女人,最害怕的就是成为别人〃抱歉〃的对象。只是,没想过,有一天,甚至会成为叶嘉〃抱歉〃的对象 她心里慌乱起来,比领取离婚证那天更加慌乱,叶嘉的神态如此平静,可是,心却变得那么遥远,这是女人的直觉——那比形式上的离别更不可接受—— 她傻傻地,忽然有一个非常愚蠢的举动,从包包里拿出一张报紙,举着,仿佛拿着老公出轨的证据,仿佛即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 清图纸印刷的娱乐版,上面是大幅叶嘉和杨女士的合影,也不知是哪个好事之徒出卖給小报的,甚至还有和林佳妮的合影,题目自然是〃家族衰落无损叶三公子行情,神秘富豪遗孀过从甚密‘‘之类超级知音体的风格。 叶嘉看一眼报纸,依旧轻描淡写:“小丰……” 只是这样淡淡的一声〃小丰〃,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之意,冯丰下意识地就将这份报纸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筐里。 杨女士的脸,还在垃圾筐里露出一个侧面,笑得高贵而舍蓄,有股沁人心脾的风度。这样的一个女人,绝非林佳妮可以比拟的,即便不曾亲眼所见,这幅相片也表现出了她那样的神采, 心里那种失落、悲伤、恐惧、不安、嫉妒、悔恨、气愤、压抑……千百种的情绪交织在心底终究说不出口,长长地吐一口气,却是酸苦的 “小丰……”他的态度非常平静,宇斟句酌,好像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她摒住呼吸,不明白他到底想明白了什么重大〃问题〃, 〃我是叶嘉,不是迦叶!” 她的头〃嗡〃的一声,像被人敲了 一下。“过去,也许是迦叶曾经附身在我体内,控制了我的灵魂和思维,所以,我的一切都受到了他的操纵,跟你相遇,相爱,结婚……可是,后来迦叶出现了,你明白,迦叶是迦叶,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迦叶……” 她头上开始有了汗水,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热。“既然还有一个迦叶,那么,我就是叶嘉,跟他毫无关系的叶嘉。我甚至能够肯定,自从在地下室里他现身救出你之后,就离开了我的体内,叶嘉,再也不受他的控制了……小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叶嘉,现在是一个独立的人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崭新的人,跟迦叶毫无关系……” 他看到她那么迷茫地睁着眼晴,异常温和而耐心地给她解释,給她补充:“过去爱你的那个人是迦叶,也许,现在甚至将来,迦叶都会爱着你。但是,不是我,不是叶嘉!” 她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思。 还是仿佛听不明白,只晓得傻呆呆地站在他面前唯一清楚的是,叶嘉不再愛自己了,所以,他断然离婚,然后,跟其他的女人交往…… 是这个意思吗? 就是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很艰难地开口:〃叶嘉,你是说,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 〃爱你的那个,是迦叶!” 他语气断然,决无拖泥带氷。 〃可是,我爱的那个,既是迦叶也是叶嘉! 叶嘉怔了一下。 她的语气十分坚定:〃我爱的那个,就是叶嘉!送我玫瑰的叶嘉,喜欢小王子的叶嘉,喜欢埋头工作的叶嘉……” 叶嘉沉默。 冯丰看着他的眼晴,他的眼睛却看着别处,仿佛落在对面的竹枝上看末梢的一片发黄的竹叶,如何随着晚风轻轻落下地面。 “如今,所有的纠葛都清楚了,也该结束了,小丰,请原谅,我想向过去的一切做个了断,然后,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她又看看垃圾筐里,杨女士那张脸,心里是明白的,也许,叶夫人在死去的那一刻,已经下了诅咒,那是一种心蛊,叶嘉,自始至终,都在为母亲的死而耿耿于怀。 叶夫人要儿子按照最幸福的道路上走。于是她赢了。这是她用生命换来的,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难道自己也即刻死去,和她在阎王面前一起较量一场?不能死去,就只好活着。 活着承受自己该承受的一切,包括失去爱情和婚姻, 叶嘉跟自己在一起,也许真的没有〃幸福〃可言吧也许,两人在一起,他就没有幸福过 所以,他才要开始〃新〃的生活。什么才是适合他的新生活呢? 〃小丰,抱歉……” 既然不爱了又何必说抱歉呢! 冯丰忽然笑起来,然后慢慢地站起来,拿着手里的包,向他挥一挥,〃抱歉,叶嘉,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再见。” 〃不用客气。” 冯丰转身出去。叶嘉看着她的背影,她穿一条银灰色的连衣裙,上面部分是白色的村衣,下面是裙子,让她的背影看起来特別纤细苗条,却又孤独。她轻轻挥包包的样子也很好看,妩媚中带着一丝倔强,好像一朵玫瑰,突然挣扎着绽放。 他想,小丰真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了。那么好看,每一处都好看,任何別的女子,都没有她好看 他再看去时,她已经走出两三丈远了,脚步并不快,步子也非常均匀,只是背影分外孤独。 孤独的背影,隐忍的倔强,一个女人在路上毫无目的,不知去向何处让人觉得很酷——是那种真正从心底里透露出来的残酷,不知是她,还是自己。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那句诺言: 〃如果别的女孩子过马路也要人陪,那小丰也不能半夜三更一个人回家。 如今,又是天黑了,小丰,却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 酒楼如期开张。 忙碌是一件好事情,体力上的精力上的,一忙起来,那些无病呻吟的伤风叹月就显得那么无关紧要了 偶尔看报紙时,她会看到林佳妮的身影出现在一些财经人物版面,林佳妮仿佛一夜之间成为了新职业女性的代言人,也许,是因为她挺不错的外表吧,编辑们喜欢找这样的噱头, 比如什么美女总裁美女ceo之类的。 人们就喜欢八卦这个。 然后,在这样平淡的八卦里,她迎来酒楼的开张 一大早,大中大祥和珠珠等人就赶来了,大中还坐在轮椅上,在跟厨师交代一些事情,而大祥别在要排保安适宜,大堂领班方便的事情,珠珠也弄得有条不紊。 门口放着两排花篮,都是李欢的朋友送来的,什么叶晓波、陈姐……甚至还有一个是杨女士送来的,摆在那里,特别刺眼她知道,那是因为李欢的缘故, 现在,叶嘉,李欢,叶家和她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叶嘉,叶家,李欢,他们都是同一战线上的人。 冯丰的亲故很少,珠珠在这里,不用送了,还有几个要好的同学,然后,她再看看,没有叶嘉的花篮。 他连花篮也不送了,也许,是打定主意一刀两断的吧。 一旦放弃了,就不再拖泥带水,这是一种优良的品质。 她惨淡地想,叶嘉也好,李欢也好,每一次真正的放手,他们都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想放手就放手,想追求就追求,而自己,又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2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2部分阅读 得了什么主呢? 自己,其实一直处于任人挑选的位置, 不想要了,就放手了,没人会管,自己到底是如何想法。 她穿着很职业的套装,因为被关押的那场苦楚,最小号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显得略空,只微笑地站在门口,笑迎八方宾客,心里最柔軟的某一处地方,却在慢慢僵硬冷却 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妻相携而来,正是黄先生夫妇。 冯丰迎上去情不自禁地抱住了黄妈妈,语气亲昵:〃爸爸、妈妈,你们来啦,呵呵。” 黄太太拍拍她的肩膀,同样亲晛的语气:〃小丰,好好加油,我们会支持你的。 〃呵呵,我会加油的。” 好像心里多了许多勇气,一些温存的力量,黄爸爸黄妈妈就站在她身边,眼她一起迎接客人, 来来往往的人群,川流不息的面孔,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吹着口哨走过去,青春的面孔,依稀仿佛是黄晖的身影。。 她楞了 一下,细看几眼,不是,不是黄晖。 这样类型的小伙子,天天在大街上,何止千千万万的走过。 快到11点了, 一辆〃别摸我〃在门口停下,而不是按照保安所指的停到地下停车场。一个人下车来,穿着阿曼尼的蓝色西装,身材笔挺,神采奕奕。 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他,应邀而来的许多人都忙着跟他打招呼,众星捧月似的他八面玲珑地回应,好像是一个交际的好手。 老远,他就开始招呼黄先生夫妇,热情而又真诚,黄先生一直很喜欢他,觉得他身上有股子男人少见的真诚:〃李欢,祝贺你” “谢谢伯父伯母。” 他已经走到冯丰身边,看她这样的一身装東看她脸上的笑容,看了好几眼,才笑起来:“冯丰,今天累着了吧?” “还行,呵呵。” “今天才是开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后更有你累的。” “知道,老板,你放心吧,我不会白拿你薪水的” 李欢被她逗得笑起来,但见她的眼睹里有细微的血丝,可是,脸上的妆画得好,遮掩了憔悴,柔声道:“也别大累着了,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回来帮你。” “你才是不能白拿人薪水,叶晓波給你开那么天价的年薪,称你为打工皇帝也不为过,李欢,你要是对不起你的薪水,江湖声誉就毁之一旦了……” 李欢苦笑一下,连日来的加班加点,越来越清楚,叶家的这份年薪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打工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以至于,自己的酒楼开张,都只能当天才赶回来。 “我今天早上八点才睡觉的……” 冯丰狐疑:〃就休息这么一会儿,你还这么精神?” 〃我身体素质好,不像你这种豆芽菜,风吹就倒,平素又不锻炼。” 又来了,这话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幸好吉时已到,要安排剪彩了。 剪彩是邀请的c城最著名的〃变脸〃艺术大树,这座酒楼打出的是“宫廷莱”招牌,自然是古典艺术氛围浓郁。 冯丰忽然想起第一家酒楼开张时的情景,芬妮那样艳光四射的站在台上和李欢一起拿着剪刀,自己在人群中,看着二人…… 往事一笑而过,仿佛一切又在重演。“冯丰,快来啊……” 李欢叫她,拉她的手时,发现她的手异常冰凉。 “你是总经理,我们的主心骨,怎么能不参加剪彩呢……冯丰,快来……” 冯丰木木地跟在他身边,觉得生活中许多地方都像舞台,得令时是主角,失势时是看客,主角和看客并不固定,也许时刻会变换角色。 李欢已经在招呼着客人去用餐了,冯丰也跟着招呼,一点也没有失礼于人这是李欢第一次见到她出现在众多人面前应酬,言谈举止,比他预料的更好,冯丰,她一点也没有使小性子,脸上一直挂着那么温和的笑容,比职业人更透出一股子真诚。 糟糠之妻不可弃 晚上九点,餐厅准时打烊。 这个时间的硬性规定是李欢决定的,很醒目地放在大门口的经营时间一栏里,过时不候,也不拖延。 这是他看到一篇报道中时无意中受到的启发报道说,一些华人在国外开餐馆或者小商店当地的习惯,下午四五点就关门了,但是,华人的商店一般会经营到晚上十点左右,自然,钱也就会多賺一些。当然,从好的方面来说,你可以认为华人更勤劳,勤劳致富,无可厚非。但是,从人文习惯来说,华人的这种做法就很不受当地人尤其是一些商家的欢迎,认为此举破坏了大家的习惯 李欢自然没有去考证此举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只认为如果为了挣钱,将时间尽量无限制延长,也实在辛苦。本来,他是把时间定在八点的,但考虑到c城的实际情况,冯丰觉得很不妥,两人商量之后,就定在了 9点。 所以,尽管今天是开业大喜,来的大多是朋友和老顾客,李欢也一点没有破例,9点准时打烊了。 冯丰看出不少人还意犹未尽,却不料李欢真的〃一言九鼎〃,就这么结東了,笑嘻嘻的问他:“哎,李欢,你不怕得罪人啊?” 〃大家按照规矩办事,怎么会得罪人呢?你们常说餐饮文化,既然是一种文化,就得有自己的风格,喜欢的就来,觉得约束的就去老地方,我们的总店并没有这个约束……” “呵呵,李欢,你是想偷懒,不想熬夜。” “傻瓜,钱是賺不完的,我不想你太过劳累。而且,我认为人人都应该有一种观念,包括商人,无极限地延时挣钱是不可取的……” 说到劳累,冯丰倒真的觉得全身酸软,尤其是腿这一天不停地走来走去,又穿着高跟鞋,脚几乎都要断掉了。 她放下账本,揉揉自己的膝盖,李欢伸出手帮她揉一下她却一下就拦开了:〃李欢,你干嘛? 〃你说我还能干嘛?”他笑嘻嘻地拉住她的手:〃走,我们回去休息啦” 虽然劳累,精神却前所未有的好,两人一起往外走 从大厦的玻璃窗望出去整个城市一片流光溢彩。冯丰看了几眼,觉得很迷离。然后,两人去停车场,当车开上大街时,晚上九点多,城市正是热闹时,主席像的对面,人山人海, 整个的市中心,富庶灿烂,舂熙路上,那么多穿着清凉、时髦的美女走来走去…… 冯丰坐在车上,看豪华的〃别摸我〃,想起自己的身份,新开张的大酒樓的〃总经理〃,以及身上这身为了今天而特意准备的行头,从裙子到包包到脚下的鞋子,它们的价值,是自己以前,一年也挣不来的。 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她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好像人生一直都处于虛幻的境地。 和李欢闹翻,被神秘人盯上,黄晖之死……相当长一段时间,她来不及审視自己的生活,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只陷入一种紧绷的状态,从未轻松过, 而今停下来,才发现一切都有了太大的改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也许,是很久以前了。 她下意识地看看胸前的项链,那一颗〃小小〃的钻石,以克拉来计算,当算得“大大〃的了。这是她在首饰盒里找到的,也不知道是李欢什么时候买下的,自己今天需要,所以,就带上了。可是,它象征什么呢?财富,还是身价? 她还在看窗外的夜景,看这个不夜的城市,人们流动的脚歩,繁华里,也能看到不少流浪汉,一些讨钱的乞丐跪在地上,头完全仗在地上,三五卖花的小孩儿,拉帮结派地追着行人,牵扯行人的衣角,强行要路人买……有报道说,不少乞丐靠乞讨也能发家致富,而那些卖花的小孩儿多半是被拐来的,一天必须卖多少,得完成任务……冯丰心想,乞丐固然有发财的,但是大多数乞丐呢?真能如媒体所报道的,靠乞讨也能在老家修两三层小洋楼? 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住,她蓦然回头,李欢柔声道:“手怎么这么凉呢?” “车里冷气开大大了吧” “那我开小一点。” 李欢调整一下,又拉住她的手看着她戴的那条项链:“冯丰,改天我们再去看看,多买几件首饰才好配衣服,你的首饰太少了……” 她强笑一下,心里很是不安,戴名贵的首饰,进出坐的是〃别摸我〃——当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后人生会是什么样子?失去后,又会是什么样于?其实这些,何曾是自己一手一脚挣来的? 〃李欢,不用买了……” “为什么?” “等酒楼效益好了再说……呵呵,等效益好了,我也发财了,那个时候我再去买你送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李欢紧紧拉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得出奇:“知道为什么男人不管家道贫富贵贱,糟糠之妻任何时候都不可弃?因为她是富贵时福萌的象征,也是贫贱时携手共患难的伴侣……”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却想不起是哪里来的,她红了脸,想拉开自己的手,轻轻哼了一声,谁又是他的糟糠之妻了? 〃冯丰,今天的一切,都是我们所共有的,无论是发家的股票的第一次投入,第一家酒楼的开张,再到现在……每件事情的最初,都是你陪我一起,所以, 请你理直气壮地享受自 己的一切,这是你应得的!并不是我赠送你,而是那些财富名单上本来就有你的一半。 有这样的道理吗? 她很怀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心里那种隐隐的不安,还是无法消除 回到家里,还不到十点。 李欢送她进了屋子,坐了一会儿,但见她双眼露出憔悴之意而他自己,因为连日的忙碌,更是满眼的血丝。 想让她马上洗漱休息了,却终是不甘:“冯丰我们好几天都没见面了。” “呵呵,你忙嘛。” 〃是啊,我有几天没有回来,有几天半夜回来你早睡了……他夸张地叹息一声,〃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咫尺天涯‘。” 〃李欢,太夸张啦,今天不是一直在一起嘛。” 〃是么?我看过一个笑话说一个商人,天天业务繁忙,每天都要半夜才回家。有一天晚上,他回到家里,发现家里已经人去楼空,只有妻子留給他的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大前天,你是前天才回家;前天,你又是昨天才回家;到了昨天,你却是今天才回家。因此,明天你回家里来,发觉我已经在昨天离家出走了 冯丰笑起来:“李欢,哪有那么严重?” 李欢轻轻抱住了她的肩膀,好像变戏法一般,从衣袋里拿出一朵蓝色的玫瑰:〃冯丰,等忙过这些日子,我一定尽量多陪你。其实,事业也好,酒楼也好,什么事情,都决不可能比家人还重要……对我来说,你最重要!〃 肉庥死啦。 她拿着玫瑰,玫瑰还那么新鲜。她的脸红彤彤的,小声问他:〃你从哪里得来的?今天你不是一直都在忙碌的嘛……” 〃秘密。” 他悠然的,然后,在她额头上亲了 一下,才放开她;“好好休息,这些天你会很忙的,可不要累坏了 。” 〃嗯,你也要休息。” 〃按照计划,估计接下来的一周更是要加班加点,等过了这一阵子我给你做笋子鲜虾……” “好的。” 他开门出去,正要到门口,她又叫住他,笑嘻嘻的〃李欢,我在学一种宫廷水果汤,是以前萧昭业教我的,想用在酒楼的菜式上,明天晚上,我等你回来喝……晚点也没关系,我等你。” 李欢的眼睛顿时亮起来,突然跑回来,飞快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飞快地走了:〃呵呵,好的,我一定回来喝……” 等那道门〃砰〃地关上了,冯丰才坐下,手背捂在唇上,又放开。 自己和叶嘉早就〃离婚〃了 ! 自己也是承诺过,只要能活下来就〃嫁给〃李欢的。 自己没有死,遵守诺言是起码的品德,不是么? 李欢还对自己这样的好,能够用爱回报爱自己的人,难道不也是一种美德? 更何况,两人一起经历过生死的考验,许多情谊已经变得比爱情更加深刻 临睡前,她甚至都没有再去想过叶嘉这些天她已经越来越不会想起叶嘉了 不见面不通电,要忘记也是很容易的。 又是半夜里,不知怎地忽然惊醒,梦里并没有叶嘉的脸,却是杨女士的,那么美丽优雅的一张面孔,慢慢扭曲成狰狞,樱桃小口忽然变成了血盆大嘴,如一只猛虎一般,生生地把自己从一片玫瑰园里赶了出去。 杨女士变成了那片玫瑰园的主人。 醒来时,再也睡不着了,仍旧丝毫也没有想起叶嘉,只想,小王子,它可真傻啊,除了他,谁也不会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独一无二的玫瑰 事实上,许多的玫瑰园里,別说五千朵,一万朵一模一样的玫瑰都是可能的 叶氏集团的紧急闭门会议。 近日,市场开始传出了消息,说叶氏集团财政不稳,出现严重财务危机,叶氏的股票更是一泻千里,连续跌停盘。 叶晓波又气又急:〃一定是林家放出去的风声,他们觊觎叶氏已久,趁此机会拼命做低叶氏的股票,而且,已经有两名董事将手里的股份转让給他们了…… 那两名董事,李欢一次也没有见过,自从公司出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另一名董事也非常着急:〃虽然我们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但是,谣言猛于虎,市场今天已经在传说银行要强迫我们还款清盘,这些,都是林氏放出去的风声,我熟识的一名财经记者说,近日,林氏的公关部媒体策划部门,多次秘密联络财经记者,联手爆出所谓的独家内幕。 副总经理摇头叹息:〃林家的动作很大,我们稍有不慎,叶氏就会跨下去… 〃要止住这些谣言,阻止我们的股票下跌,唯一的办法,是要立刻公布得到贷款的消息……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情况十分危急 一个个都看着李欢,这名新来的总经理,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他来的第一件考验就是得到贷款,在危急关口,再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李欢没有当即回应,凝想了片刻,才向在座各人说话:〃这段日子以来,我们都在倾尽全力撑住局面,不让林家趁机接我们的伤疤,造成股价的低迷,没想到,他们还是穷追猛打…… 一名董事急不可耐:“所以,贷款呢?”, 〃贷款细则已经拟定,三天后,就可以了……” “太好了。” 〃立刻安排公关部和宣传部门对外发布这个消息…… 〃暂时不用。” 叶二少有些意外地看着李欢:〃为什么不用?怕他们中途变故?” 〃不是。只是我们和杨女士有些协议,必须遵守。” 叶二少非常不满,这个时候,舆论的重要性大家都凊楚,哪怕有一线希望,也得放大一万倍才能稳住人心,否则,让林家天天买通的财经记者,大肆评论“ 叶氏的穷途末路〃之路的,股价不暴跌才怪呢。 他不像叶晓波,对李欢言听计从,始终认为这外来的和尚也不是行业翘楚,不一定就能把经念好,叶氏終归是叶家的,只有叶家人才会倾尽全力。 李欢和叶晓波走出公司时,已经是深夜了。 叶晓波道:〃大哥,我二哥也是急躁,你不用太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李欢摇摇头,根本无暇注意叶二少的恶劣态度,只注意到秘书的提醒明天有一个重大宴会必须参加。 跟叶晓波一说,叶晓波也想起来,这是杨女士的宴会,几乎宴请了c城工商界的所有名流她在这样的时刻,为什么要举行一场这样的盛宴? 如此关键时刻,杨女士的盛宴,二人自然不能不捧场,但心里都藏了个疑问 三个人的爱情抉择 李欢见叶晓波面色十分难看,有些意外:〃晓波,哪怕是一场鸿门宴,也不用太过担心…“ 〃大哥,唉,我是担心其他的,我家里,只怕要分家了…… 〃为什么? 〃现在家里情况十分混乱,二嫂已经提出分家……” 大厦将倾,每个人自然都要尽最大的努力维护自己最大的利益,他们已经看出,捆绑在同一条线上已非上策,还不如各谋生路的好。李欢大吃一体,现在正是危急关头,如果叶家 再分崩离析,只怕很快就要成为一盘散沙,无论叶晓波如何尽力,都无可救药了。 “他们想把持有的股份套现……” 〃这岂不是给林家机会? 〃我也不知道林佳妮是怎么说动了我二嫂的,最近她和二嫂常常联系。‘‘ 叶晓波叹道:〃本来,大哥过世了,应该轮到二哥继任的,但是,由于我爸以前的安排,董事会就推举了我。我看,如果要保住叶家,唯一的办法就是我把职务让给二哥……” 叶二少性格阴沉,并未有什么明显的表现,原来背地里却有这样一手。 兄弟阋墻是很平常的事情,李欢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其实,单看叶二少今天在会上的表现,他就清楚了。 也许,大厦将倾,是谁都阻挡不了的事情。 叶家。 几乎所有成员都到齐了。就连很少露面的叶嘉也回来了。 叶二少坐在主位,看着两个兄弟和妹妹妹夫,大家神色各异,各怀心思。 还是二嫂打头阵:〃晓波,不是我们逼你,叶家情况危急,你说的贷款遥遥无期……我听密友说,杨女士他们那头的贷款条件一向苛刻,而且数额不大…… 夫妻俩显然是商量过的,她的意思就是二哥的意思, 姐姐忍不住了:“二嫂,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晓波一直都在努力……” 二哥这才道:〃晓波是在努力没错,但是,现在努力根本没有找准方向,请一个李欢回来又能如何?晓波,实话实说吧,李欢对贷款根本毫无信心,根本就不敢放出消息……” 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嘉忽然开口:〃谁说李欢毫无信心?” 〃有信心就不妨拿出来。拖延到现在,董事们大多没有信心了…… “二哥,你要如何才会有信心?” 〃两天之内拿下贷款!” 叶晓波根本不敢答应下来,杨女士的条件的确苛刻到了极点,李欢是因为对某些细节的修正,所以还在磋商之中,这个时候匆忙去接受那种苛刻的条件,无异于饮鸩止渴。 叶晓波看看叶嘉,叶嘉看了他一眼,他才点点头:“二哥,我答应你,三天之内拿下贷款,如果做不到,我和李欢就一起辞去公司的所有职务,由你全权负责……” 〃晓波,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二哥在逼你?我只是对李欢没有信心罢了。” 叶嘉淡淡道:〃晓波如果做不到,他就让贤。如果做到了,董事们也不会再对他指手画脚,晓波这个建议,我同意,二哥,你认为呢?” 叶二少松了口气。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二嫂却冷冷地补充了 一句:“要是拿回来的是霸王条款,叶家还不是很危险” 叶晓波强忍住心中的怒火,三天之内,即便是接受霸王条款,也不见得能拿到手,眼看他就要发怒,叶嘉立刻制止了他:〃就这样决定吧,晓波,你还不去和李欢分头努力?” 〃你妇人家多什么嘴?” 二少假意呵斥了妻子两句:〃这么晚了,还不去照顾孩子们睡觉?〃 〃我还不是关心叶家,要是不关心,早像大嫂一样跑了……” 姐姐怒道:〃听说二嫂你和休佳妮来往密切……― 〃哟,小姐,话不是这么说的,难道三弟和佳妮有龌龊,就不许我们来往了 二嫂的娘家和林家很有点亲威关系,矛盾是错综复杂。 她很是忿忿:〃要是佳妮嫁进叶家,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佳妮现在还惦记着三弟呢。” 叶晓波再也忍不住了: 〃二嫂,你这是什么话?” 〃我还能有什么话?大嫂带着财富走了,省时省心照样可以荣华富贵,现在叶家里里外外的事情,我哪一样不操心?再说,我们和林家的恩怨,也算是三弟结下的,现在,面临家族 兴亡,三第再怎么说也是叶家人,就算不花叶家一分钱,也有义务向家人伸一下援手。女孩子嘛,哄哄就好,佳妮也算得一个痴情的人儿,而且,男人哄女人,也没什么好丢脸的,三弟,你何不放下架子……” 姐姐打断了她的话:〃二嫂,你太过分了!商场如战场,这关三弟什么事? 〃我过分?嫌我过分就不碍你们的眼晴了当然,你们金枝玉叶从来不肯稍微摧眉折腠。小姐你是女强人,我只是全职太太,但也晓得自古就有和亲的道理……”二嫂冷笑一声站起来,“自家人都不肯伸出援手,还能指望外人?” 叶嘉十分地心平气和:〃二嫂,你累了,该去休息了。” 二嫂走了, 二哥也跟着走了,一点也没有阻止他妻子的意思。 各人都觉得没趣,很快就散伙了。 “三哥,都怪我没有本事,倒连累你受了一场p之气… “ 〃晓波,你们的贷款细则谈得如何了?” “杨女士寸歩不让,而且他们的金融机构和我们偿还协议之间有个差额,一来一往,就会如滾雪球一般,稍有不慎,叶家会被拖垮的……” 叶嘉沉思了一下,没有做声。 “现在,李欢在另想办法,对了三哥,你給的那份资料很好,李欢在——接洽他们,想和他们谈合作的事情,如果能初歩达成意向,我们也就增加了不少和杨女士谈判的筹码。但是,林家现在一再在背后公开捣鬼,给我们形成很大的负面影响,甚至遭遇严重的遏款危机…… “晓波,公司在药剂制造这一块的研发如何?” 〃以前曾经收购了一家濒临倒闭的中型药厂,爸本来是想大力发展的,后来不知为何又搁置了发展计划。大哥对这个项目没有兴趣,一直闲置在那里。按照你提供的资料,的确有一 家跨国公司对这个项目有合作意向,但是,我们做这一块并不是强项……”他眼前忽然一亮:〃三哥,你是不是?” 〃远水解不了近渴,晓波,还是先度过眼前的借贷危机再说。” 叶晓波这一次,再也没有像当着二哥面那么慷慨激昂了,沮丧地坐下:〃搞不好,叶家真要分崩离析了……” 叶嘉站起身,觉得胸口十分压抑。本来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大哥发生车祸大嫂卷款私逃,再加上家族内部的争权夺利,即便有很多希望和资源,也被白白浪费了。 “三哥,你要帮我一把,这个时候,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不能让叶家在我手下毁了……” 他看叶晓波满面的憔悴,只在心里暗叹,百无一用是书生,自己又怎么能够在商场上力挽狂澜? 天下从来没有全才和超人自己自然也不是 夜已经深了。 滾烫的水在明前小壸里咕嘟嘟的。 杨玉如亲手倒了一杯茶,那样的香味是明前龙井所特有的,叶嘉接过,喝了一口,慢品,然后放下茶杯,才说一声〃好茶〃。 杨如玉微微一笑,从未见过喝茶姿势这么好看的男人,人、茶,仿佛都是一类失传的艺术,一种精品。她想,也许这就是自己半夜三更约他喝茶的原因吧。 不是因为寂寞,而是一种情调。无论什么时刻,都有个情趣相同的人肯接你一通电话,然后赶来。 〃伯母生前也是很喜欢喝茶的,还送了我一种很罕见的新茶,据说是从苗区带回来的 〃我母亲的确很喜欢喝茶,可惜……” 叶嘉喟然长叹一声。 杨如玉何等玲珑的人?接下来的话题,几乎都围绕叶夫人而起, 叶夫人的插花,叶夫人的泡茶、叶夫人的礼佛上香……再也没有什么比在一个思念母亲的儿子面前谈到他母亲百般的好和优点更令人愉快的事情了。 叶嘉甚至发现,她对母亲的了解,比自己还多。 隐隐的,叶嘉想,也许自己一生都没法这样平静地和冯丰一起谈论母亲,她们两个,从第一面起,就是天敌,永远得不到调和。婆媳之间,从未对对方有过任何好感和温情,无从 有值得怀念的地方。母亲的强硬,冯丰的倔强,没有任何人肯稍微后退一歩。 谁说婚姻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两人品茗聊天,只一个字都未谈到贷款。如此风雅的时刻,的确不适合谈那些充满锏臭气味的事情。怛是,叶嘉却是为那种铜臭而来的。她自然知道他的心事。 叶嘉的离婚,叶嘉是彻彻底底的一个自由人了,这是她知道的。 心里忍不住的高兴,像她这样理智成熟的女人,完全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以及应该如何去拥有,所以她一步一步,很仔细,既不太过主动,也不令他有所不快,尺度之间,拿捏 得恰到好处。自始至终,她对冯丰都只是一个听来的抽象概念,只是叶夫人的形容,何等的市侩貪财、无耻,而叶嘉则是闭口不谈他的〃前妻〃,仿佛不足一提;只有个休佳妮,闹 得很是令人不快,在上层的圈子里,谁和谁那点宫闱内幕,其实是隐藏不住的。 但叶嘉的这种态度令她欣赏,那是大乱面前还能心平气和的从容。必须得是何等超脱的男子才能有这样的气度? 高处不胜寒,再婚的考虑,谁都不敢排除利益的重组,但是,只有在这个男人身上,自始至终她不仅没见过丝毫的觊觎而且连那种感觉都觉得很亵渎——因为他不需要。 甚至当他抱着对家族的妥协有求于自己时,都有种光明磊落的气息, 叶家的情况,她几乎已经了如指掌,在这样的时刻,她必须怀着异常谨慎的态度,掌握状况只是,哪怕这个时候,她仍然不希望他先开口,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无分年龄和身份,当抱着一个美好愿望的时候,就希望两相情悦没有任何其他成分的参与。 下意识里,竟然有点期待,他的家族成为感情的一块试金石。如果他完全不是因为家族利益,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欣赏和赞美,甚至他的家族破产了——这才是一个女人所期待的最純粹的完美。 她嫣然地又给他倒烧得恰到好处的水,茶叶竖立起来,一根一根似一种散发着清气的花瓣:〃叶嘉,明晚的晚会,请你帮忙,好不好?” 叶嘉自然不能拒绝这样的请求,点点头,杨如玉的目光一闪,那么动人地微笑,于是,她还是没有提到丝毫有关贷款的事情。这样权衡利弊的较量,是应该和李次叶晓波等人来斗智斗勇、讨价还价,锱铢必较的对手,不应该是叶嘉! 和有些人,只适谈心和谈情。 只是,叶嘉会不会是这样人生里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物呢? 出门,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发白,但被一路的路灯渲染得黯淡,失去了大自然原本的独特魅力——在不夜的城市里,不必强求白天和黑夜的分界线。 叶嘉摇下车窗看前面愤怒的女子,鄙夷的眼神,她张开双臂,仿佛一只气急败坏的公鸡,冷冷地笑:〃叶嘉,我真是低估你了,你不求罗小姐,原来是找到了更好的靠山……〃她的声音十分尖锐,〃哈,你原来是傍上了那个寡妇。亲爱的叶哥哥,你怎么走投无路到这种地步?莫非真的打算做那个老寡妇的入幕之宾?” 她尖利的笑,心里像一把火在燃烧,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不肯〃卖〃给自己,哪怕他的家族面临崩溃。她曾经在二嫂面前明示暗示,只要他肯低头 只要他肯低头,才是自己做了这许多事情的最好的回报。可是,他没有,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他有那个本钱,老寡妇是比罗小姐更好的人选,他甚至不需要受到任何的羞辱和不快! 以她二十出头的青春,近四十的杨女士自然是〃老寡妇〃了‘。 林佳妮完全失去了章法,她本来就千金小姐意气,被父亲推上宝座,由于有父亲坐镇,助理护航,一歩步都走得中规中距,唯一的挫折就是在叶嘉这里,许多年,胸中那口怨气都得 不到有效的发泄,日积月累,几乎已经浸入骨髄。尤其,当看到叶嘉从杨女士的别墅里出来,在这样清晨的时候。 喉咙里的话几乎是嘶喊出来的:〃叶嘉,我倒要看看你向那个老寡妇摇尾乞怜,到底能够让叶家再支撑几天!叶嘉,我们走着瞧。” 〃林佳妮,你有这样的精力,不如好好做自己的事情也许能够让你更加愉快一点。” 〃你放心,我绝对会比你想象的更加愉快” 林佳妮咬牙切齿,上车后驾着车,旋风一般地开跑了。 叶嘉转向相反的方向,脑海里那口龌龊气几乎要沖出来,拿起电话,却又不知道打給谁,整个世界异常空虚。 下午六点,李欢准时回家来接冯丰。 冯丰有点紧张,她从未参加过此类的晚宴,感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个世界的事,自己是游离在外的。最重要的,今晚的主角是杨女士,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早就怀了一份微微的敌意——心口微酸,像吃 一片刚切下的柠懞。 又好像是一场陷阱,是敌人布置好的陷阱,只要一去,就是自投罗网。 她放下礼服:〃唉,李欢,我可不可以不去?” 李欢拿着请東:〃冯小姐,上面指明了带女伴,我若不带,多没面子?” 她嘀咕一声:〃你可以带其他人嘛…… 〃 “带谁?”他邪笑一下,〃真这么大方?我带小三你也不介意?你可不要后悔啊……” “切,有小三你就带嘛。” 李欢顿时英雄气短:〃唉,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小三了,所以只好带正主,以后,无论去哪里,你都必须陪着我,不然我就亏大发了……” 冯丰真是不愿意到了极点。心想,自己普通百姓,小家子气的女子,见识不了大场面,所以喜欢平静的生活。 她拿着礼服,一直不肯换上。李欢拿出一套钻饰,是他订购了,今天才送来的。 仔细看看,自己觉得很满意:〃冯丰,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干嘛又买?这种东西,谁天天挂在脖子上招摇啊,我戴以前的几样凑合一下就可以了嘛,真是的,钱多了花不完哦?” 李欢翻一下白眼,这天下,几个男人送女人钻饰,会得到这样一种语气?人嫌狗不爱的,可悲呀。 他自然知道她是因为不安,哄她道:〃傻瓜,你别担心,这种时候不会很多,以后,能推辞的我都推辞……” 冯丰撇撇嘴巴:〃你要在叶氏集团,就永远避免不了。你自己做生意,更避免不了。总有一天,你会带小三的,那些商场上的男人,都那样子,还美其名曰,逢场作戏,身不由己,因为生意的需要,妻儿要敢说什么,还怪你头发长见识短不体谅老公……哼!” 〃谁说我要一辈子经商?” “那你要干什么?” 〃等帮了晓波这一把,我去修一所很好的小学,自己当校长。” 这是地震期间,李欢曾多次说过的话,冯丰一直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居然一直还记着,如今又老话重提。 〃一味賺钱其实是很没意思的一件事情。或者,我们去旅行,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整个世界都看遍。冯丰,我觉得老呆在同一个地方,很没意思。” 〃你不像是一个来自古代的皇帝你像一个吉普赛人。李欢,你是一个浪子。浪子最不可靠。” 〃即便是浪子,也是最可靠的浪子。冯丰,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我更可靠的人了。” 他威风凛凛,大言不惭:〃这天下的男人,总想着有杈利有金钱有地位,年轻的时候找一个能够帮助自己共患难的妻,发达显贵就要过一把帝王将相的啊剑?享受天下美女……这些,我都早已经历过了,后宫三千都拥有过了,绝不需要再做任何庸俗的重复,更不会像成龙那样犯什么‘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冯丰,你嫁给我,绝对没错!” 罢了罢了,扯这么远干嘛, 冯丰不再听他的自吹自擂,赶紧跑进屋子换衣服。 她呆得久了一点儿,李欢也没催她,很有耐心地在外面等她。 冯半推开门出来,只见李欢已经歪在沙发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也睡着了,他的劳累,她都知道,甚至不忍叫醒他。但过了几分钟,还是忍不住轻轻拉他一下:〃李欢,走啦,再 不走要迟到了……” 李欢睁开眼睛,还有点惺忪,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珠子立刻就瞪得大大的,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哦,不,是到胸。 好家伙,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冯丰穿这样的礼服,虽然是他陪她去订做的。——裁剪合身的礼服,将她胸部的曲线恰到好处地勻勒出来,自然不会是什么波霸,却是东方女性那种极 其温婉的含蓄,因为含蓄,更添了一份青涩的诱惑,妩媚而窈窕。 他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冯丰瞪他一眼,双颊发红:〃李欢,你懂不懂什么叫做‘非礼勿枧‘?” 他恨恨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发明的这种礼服。现代人真真是太不要脸了。” 冯半哑然失笑,也不晓得这衣服是谁怂恿自己去做的?哼。 李欢赶紧挽着她的手出门,打定主意,今晚一定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免得她被人多看了几眼去。 叶嘉和他的三个女人 美人在侧,李欢开着车子,很有些心猿意马的,他笑嘻嘻的,一路上都在傻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开心,看起来特别像一个傻瓜。 冯丰被他的这种笑容弄得心里毛毛的,又见他的一只〃熊掌〃不时想伸过来拉住自己的手,更是郁闷。 当他的手再一次抓住她的手时,冯丰瞪他一眼:〃李欢,专心开车子,我的身家性命系在你手上呢,你可不许大意。〃 他侧脸看身边的这张脸,那种小孩子一般的表情上添了几分女人的妩媚,也不知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她本来就那么漂亮,他越看越是心花怒放:〃冯丰,我觉得你越来越 漂亮… … 〃 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她撇撇嘴巴:〃难道我以前就不漂亮吗?〃 他一本正经的:〃以前也就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啦,是跟我谈恋爱开始才变得漂亮了的,没听过吗?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 … 〃 〃是恋爱中的女人最蠢好不好?〃 也不晓得究竟谁在跟他恋爱,这家伙,惯会自作多情。 他依旧笑嘻嘻的,目光却在她的身上——主要是胸上——转来转去。她这样的坐姿,这样的说话,真可谓〃胸中有丘壑〃,许多风景,尽收眼底。冯丰好一会儿才察觉他的〃贼眼〃在哪里扫来扫去,哀叹一声,立刻坐得端端正正的:〃喂,李欢,你就不能绅士一点儿?〃 丫的,活脱脱一色狼模样。 他惊叹,并且理直气壮:〃一个男人若在自己女朋友面前处处一本正经装模作样,那肯定是有毛病。我又没毛病,干嘛装啊?〃 冯丰简直说不出话来。 他却依旧笑眯眯的拉住她的手,忙碌了这许多天,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放松了,就如一个辛劳的男人,回到家、回到妻儿的身边,总会油然生出许多成就感。而就像现在这样跟 她斗嘴,看她小孩子一般撅着嘴巴,生气的嗲嗲的样子,简直是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 其实,已经相濡以沫好几年了,彼此身上的优点缺点早已一目了然,彼此的性子也摸得清清楚楚,常常是你说上一句话我就能接上下一句话,连彼此的心意都是了然的。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感觉会分外热烈,竟好像青梅竹马一瞬间的转变,李欢每每想起,总会生出一些少年一般的情怀。 他从未体会这样的情怀,但觉得这样的情怀无比甘美,一点也不想遮掩,只任其泛滥和放纵。仿佛越是蔓延,就越是多一分幸福的感觉。 这难道不好么? 他再看过去时,发现她坐得腰杆笔直,好像是专心听讲的小学生一般。他的手一松,放开她的手,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搂住了她的腰:〃呵呵,你在紧张什么?〃 她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晚会呢,心里真的很紧张,怕被人笑话。〃 和叶嘉在一起的时候,叶嘉原不喜交际,叶夫人又严禁自己登门,所以,从来不曾随他出席过任何重大的场合。 〃傻瓜,我一直都在你身边陪你,谁敢笑话你?〃 她呼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李欢,我饿了。〃 李欢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出来这一句,笑着从车上的冰箱里拿一盘鲜果给她,她吃了几口又放回去,肚子里有了货,总算没那么紧张了。 这是一场盛大的晚会,聚会地点在本城最好的酒店的顶楼。参与者,全是c 城政商两界的名流。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3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3部分阅读 车子一开到酒店门口,早有穿制服的小弟等候迎接,开车门、停车… … 冯丰走下来,觉得这些都是电视里才能看到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自己也会踏上这样的场合。 灰姑娘之所以〃灰〃,就因为她没有从小就习惯头戴公主王冠的优越心境,不熟悉另一个世界的礼仪章程,拿惯了粗瓷大碗的手,一时捏不稳金盏玉碗。 幸得李欢牢牢挽住了她的手,向她微笑一下,她才发现,是李欢在〃教〃自己挽他的手。此刻的李欢,看起来如此器宇轩昂,神采奕奕。而他看着她的眼神,完全是那种看着公主一般的眼神,亲切、亲热,体恤而又温暖。 这给了她很大的信心和安全感,于是,她也微笑起来,这次,是真正牢牢挽住了他的手。李欢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微笑,不禁伏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声:〃丰,你真好看… … 〃 这一声〃丰〃,满是性感的亲昵,她的脸蓦地红了一下, 通往顶楼大厦的两部贵宾电梯,和酒店的其他电梯分开了,所有来宾,往这里上去。电梯停下,两人进去,冯丰看那种装饰着古色古香花纹的栏杆,那种特制的玻璃,人往上升,外面,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她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从未坐过这样的电梯,此时此刻,才深刻地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多么巨大。 电梯门刚一打开,穿制服的英俊小弟就迎上来,满面微笑地邀请带路。 二人刚走到大门口,杨女士就迎着二人,先看一眼冯丰,才看向李欢,满面笑容:〃真是一对璧人。〃 她随口而出,完全是不经意的,却令人感觉不到刻意的成分,好像出自真诚的赞美。冯丰第一次会面传闻已久的〃杨女士〃,只一眼,就差点摒住了呼吸——她并不太美,也不 是芬妮那种艳光四射,她是妩媚而含蓄,这令她看起来无比高雅雍容,是传说中那种最最标准的贵妇人典范。她保养得极好,身材、面容,甚至是眼里的那种隐隐的风情,绝不会 令人想到她的年龄,是那种比少女多一分,比少妇又减一分的恰到好处的臻于一个女性年龄段极致的美丽和魅力。 她穿一身玫红的晚礼服,这样的礼服是很少女士敢挑战的,但是,她却穿得异常富贵优雅。她的浑身上下都很简洁,脖子上只带一串米白的珍珠果作为装饰。这种珍珠果来自 沙漠,非常罕见,且不易保存。如今,她戴一串这样出自天然的饰物,又比首饰多了一份生命的活力,更在高雅中透出一股出尘的风韵。仅此一项,冯丰立刻发现,她已经把满场 哪怕是最最大好年华的佳丽比下去了。 但是,她并不给人〃随意〃的感觉,她耳上那副钻石耳环在为这场晚宴的主人身份〃坐镇〃。冯丰虽然不识珠宝,但也看出,那样精致的东西,除了不菲的价格,更具备了非常古 色古香的文物艺术价值。 只是,这副耳环看起来微微有点眼熟。 跟杨女士就这一个照面,冯丰已经被镇住了,心里微酸,难怪叶嘉会喜欢她。要是寻常的女人,又怎么会得到叶嘉一打电话就是半天的待遇? 原来,叶嘉是遇上了一个极品的女人。 跟她相比,自己何止是丑小鸭,简直连最灰的灰姑娘都算不上。 心里好不容易鼓起的信心,又淡了下去,但见这满目的名流,自己一个也认不得,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只是,叶嘉呢?叶嘉在哪里? 但是,她的手却被李欢拉得紧紧的,他下意识地用力握一下,她立刻醒悟过来,自己今天是陪李欢来的,而不是来跟杨女士〃比美〃的。 满堂宾客,熟面熟口,整个c 城的非富即贵的一班人马齐聚一堂,其中许多人,李欢都曾在叶家几次的盛宴上见过,也打过招呼。 李欢一一和熟人招呼,众人见他拖着女伴,意气风发,又都知晓他刚入主叶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叶氏重整旗鼓的希望极大,到时,又是合作伙伴,三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谈笑间,只见叶晓波和女友从对面过来,叶晓波老远就热情地叫一声:〃小丰〃,他女友的态度也非常热情。 总算见到一个熟人,大家交谈几句,冯丰忽然下意识地往后面看看,这一看,心里差点咚咚地跳了出来,只见叶嘉陪着杨女士正一路招呼着众人过来。 记忆中,叶嘉是不善交际的,甚至还微有几分木呐,可是,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的男人,一颦一笑,风度维持得那么得体、健谈、风趣、绅士… … 竟连他的短处,不知什么时 候也变成了长处。 他的成熟,她的媚妩,相得益彰,珠联璧合。 冯丰觉得有点儿透不过气来,目光偏偏又落在杨女士的那副耳环上——突然想起,这幅耳环,是叶夫人最得意之物,来头也很大,据说,出自唐朝某位皇后的遗物。曾经有一次,在c 大的小别墅里,叶夫人和姗姗、林佳妮、叶嘉等围坐摆闲龙门阵时,曾经眉飞色舞地讲述这对耳环的来历,而冯丰见到,则是自己唯一一次登叶家的大门,只见过那么一次,所以,刚看到杨女士时,还没想起来。 如今,见她和叶嘉那样亲密地走在一起,叶嘉俨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态,她又戴着叶夫人的遗物——选择在这样的时刻,佩戴叶夫人的遗物,这说明了什么? 传家宝都是留给儿媳妇的。 难怪叶嘉一定要和自己离婚。 谁说这个世界上,真正存在用情专一的男人? 杨女士的气派、身家、休养、圈子……无不百分百地满足叶夫人的要求,十全十美。叶嘉,他现在终是成功维持了他孝顺儿子的身份。 他还是遵从了母亲的遗愿。 他终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儿子! 忠臣孝子,原是最受人尊重的,自己,以前也许一直是个刁妇。 流光溢彩的盛会,满大厅的牛鬼蛇神,冯丰看到叶夫人缓缓而降,如九天的王母,威风凛凛,笑傲群美,指着自己的鼻子,得意洋洋:〃你这只黑鸟鸦,终于还是没能变成凤凰!给你一百万,权当我儿那一年招妓了… … 〃 自己和叶嘉在一起,从未曾正大光明地跟他站到人前过,谁说他下意识里不是觉得自己并不足以与他匹配?如果是不喜交际,那么,现在他和杨女士站在一起,为何又如此游 刃有余,仿佛平素就习惯了的? 他本来就是豪门子弟,这才是他熟悉的生活。 而跟自己在一起时,不过是自己拉着他,在狭窄的小圈子里打转而已。自己高攀,他低就,结果就是不能磨合,终致分道扬镳。 难怪古人一再强调要〃门当户对〃。 如今,他终于彻底摆脱了自己,一旦脱离,就毫不留情,哪怕自己在烈日下苦苦哀求他送自己一程,他也绝不肯答应;给他送请柬,他也绝不会来光临。 那时,他的宝贵时间是要用来跟杨女士煲电话粥的。 要断就断得一干二净。 心里涌起那么强烈的自惭形秽,那种被背叛、毫不留情的抛弃、遗失… … 百般的滋味涌上心底,叶嘉、杨女士的脸在眼前模糊,不知怎地,眼里竟要掉下泪来。 〃丰,你喝点东西… … 〃 一个温存到极点的声音向在耳边,她蓦然惊醒,生生将眼里的泪水吞了回去,接过李欢递过来的一杯也不知是什么饮料,一口喝了下去,那种冰凉的味道,立刻令心里镇定了不少。 她握住李欢的手,他的手那么温热,她忽然觉得添了勇气,更加依偎着他一点儿,仿佛这是自己的守护神,有他在,风雨不俱。 叶嘉正陪着杨女士招呼来宾,一时三刻也不会看到自己,她也不愿意去揣测他看到自己后脸上的表情,其实,他早就应该知道自己会来的,不是么,底牌都在他手上,自己又 何必自作多情? 她并未去和叶嘉照面,远远地,李欢看到一个熟人,过去招呼,她柔顺地跟在他身边,得体的微笑、招呼,只想,自己决不能有丝毫失仪令李欢丢脸。这种场合下,女伴的表 现是非常重要的,否则,就会令男人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柄。 越是所谓的上层,越是津津乐道于宫闱内外的花边新闻。既然自己随李欢来了,何不努力做到一百分? 李欢果如自己所说,一步也不曾离开她,细心地给她拿饮料,大大方方地把她介绍给任何跟他打招呼的人。 稍微闲下来一点时,他贴在她耳边,异常柔情:〃丰,下一次,我希望给人家介绍,就是‘我太太’了… … 〃 她红了脸,悄悄反手掐他一下,李欢笑起来,很是乐不可支的样子。 〃冯丰… … 〃 一个那么熟悉的声音。 她回头,竟然是林佳妮。林佳妮挽着一名中等个子的男子,男子很眼熟,冯丰是〃见过〃的,叫李海川,是地产界新秀,有一阵子很出风头,开发了一个很知名的楼盘,以黄金 单身小开的形象,一度成为财经人物的封面。 林佳妮这种活跃分子,倒十处打锣九处在。 她淡淡地应一声,林佳妮的目光落在她和李欢交扣的食指上,若有所思,又漫不经意:〃不去跟叶哥哥打个招呼?〃 李欢笑眯眯的代她回答:〃早打过了,叶嘉今天是大忙人,主角是杨女士,呵呵,我们都是配角,在一边享受盛情款待就好,林小姐,你说呢?〃 林佳妮原是要刺激冯丰这个〃下堂妻〃,一来,自己心中的恨得分摊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而冯丰就是最好的对象;二来也要激起冯丰的同仇敌忾,来个利益联盟,毕竟,冯丰才是正主儿,她更有理由痛恨,不是么? 没想到还没说到主题上,就被李欢明嘲暗讽几句挡了回来,她心里恨得牙痒痒,却面不改色。李海川自然不明白众人打的什么肚皮官司,还八面玲珑地说:〃是啊,杨女士才是 主角,她可是圈里大大有名的美人,更掌握着一个金融集团,这次叶嘉出马,显然是美男计,哈哈哈… … 〃 冯丰只觉此人俗不可耐,也不知道林佳妮是什么眼光,竟然找了个如此蠢物,但林佳妮更换男伴的速度也是极快的,也许,下一次,就不知是谁人了。 林佳妮见冯丰始终无动于衷,只依着李欢,除了微笑,也不怎么说话,竟一派怡然自得的样子,如此场合,顾忌着身份和男伴,也开不得口,只得恨恨离开。 冯丰早已知道她对叶嘉的满腔恨意,如今,怕是将曾经对自己的厌恶又全数甚至是加倍地转移到了那位杨女士身上了。 别人恨杨女士,她觉得甚是快意,可是,一想到林佳妮对叶嘉也是深入骨髓的恨,却再也快意不起来,隐隐地,反倒觉得一阵悲哀。 仿佛一脚踏过自己最青葱的岁月。 走过几步,听得有人议论叶嘉,林佳妮和男伴,他们一堆的熟人,压低了声音: 〃看来,杨女士是想梅开二度了… … 〃 〃她和叶嘉倒也般配。〃 〃放在以前肯定般配,现在嘛,叶家今非昔比,三公子身价也大不如前。〃 〃保不准这位三公子是美男计啊,谁不知道杨女士掌握着亡夫金融集团的大部分股权,又是董事… … 〃 〃叶家看来有救了… … 〃 “……” 人品的高低,其实并不与财富和教育的高低成正比.冯丰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原来,这天下竟然有如此多的长舌男女。 难怪最近的娱乐花边上,常有叶嘉和杨女士啊、罗小姐之类的绯闻,敢情是林佳妮一直在捣鬼,叶嘉整个的形象,几乎已经被描写成花花公子,情场高手了。 她僧恨杨女士,却更憎恨诽谤叶嘉的所有人。李欢根本不听那些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议论,拉着她就走开了。 远远地,杨女士的目光不时有意无意地去看看人群中的冯丰、林佳妮。这二人都不是她邀请的,尤其是林佳妮,她早已知道她和叶嘉有不小的过节,虽然不十分清楚那究竟是 什么过节,但出于慎重考虑,自然不会邀请她来令叶嘉难堪。 没想到,林佳妮竟然不请自来,是以李海川女伴的身份来的。 就如冯丰,是以李欢女伴的身份。 聪明的女人,绝不会请这样的两个女人,她并不需要在她们面前展现自己的优越感,可不巧的是,她们竟然都来了。 只一回合,杨女士就看出了高下. 林佳妮四处谈笑风生,拉着男伴向人招呼,却掩饰不住脸上、眼神中的失落和急切的愤怒,因为年轻,也因为沉不住气,就掩饰不住牙尖嘴利了。 而叶嘉的〃下堂妻〃——刚刚签章下堂的〃前妻〃,则是她最关心的人物。从叶夫人的口里,她几乎已经知道冯丰种种的〃劣行恶绩〃——被叶夫人妖魔化了的〃穷女人〃,原来并不 曾张牙舞爪,她端庄清秀,额头高高,是那种典型聪明而又〃旺夫〃的面相,脸上透出一丝孩子气的妩媚。 跟传闻中的〃穷女人〃有点不符,她浑身上下亦鹋品味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决不是粗疏的暴发户风格。她的举止也没有丝毫的不得体,只是自进门后就紧扣着李欢的手,仿佛依人的小鸟,任凭身边的男人去遮风挡雨。 李欢这样强势的男人,和这样的女人,自然是绝配。 李欢一径的春风得意,完全是一副享受着美满爱情的男子的做派,挽着自己的女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是,冯丰就可以彻彻底底地躲在他的羽翼下,只负责微笑就可以了。 一个是下堂妻,一个至多算过气女友或者连女友都算不上——两重身份,天地迥异,为什么前者一直微笑,若无其事;后者却眼神凄厉,不顾身份肆无忌惮? 可见选择男人的不同,对女人会造成何等重大的影响。 忽然对冯丰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那个女人就真如外表一般看起来人畜无害?如果不是很有眼光,就只能说她运气太好了,能找到李欢这样的男人,就是最好的明证。 也许是她多看了几眼,李欢的目光也接触到了她的目光,笑着点点头,她干脆上前一步,举着酒杯:〃今天人太多了,也没顾得上招呼二位,真是不好意思。冯小姐… … 〃 李欢笑嘻嘻的拉着冯丰:〃我觉得‘冯小姐‘是不是不太好听?也许,下一次就该向大家介绍‘李太太’了… … 〃 叶嘉从人群里走过来,只听得〃李太太〃三个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想,也许是因为今晚笑得太多了,肌肉都酸了 谁辜负了谁 他听得杨女士的声音:〃哦,李太太,二位好事近了?到时我们可要讨一杯喜酒喝… 〃 〃一定,一定。呵呵,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结婚了,但又不想草率行事,所以等过了这一段最忙的日子,才好好筹划,迎娶娇妻,人一生就结这么一次婚,自然不能让爱人委屈了… 〃呵呵,冯小姐,你可真是有福… … 〃 冯丰机械地回答:〃谢谢。〃 李欢也十分客气,喜悦的:〃哪里,哪里… … 〃 〃……〃 叶嘉忽然不想走过去,就在一边,和素不相识的人,在这样的交际场合,说一些口不应心的话,一点也不想过去,不愿看见李欢,不愿看见杨女士,更不愿看见冯丰,谁都不愿看见。 可是,很快,他听得杨玉如在叫自己,李欢在叫自己。 〃叶嘉… … 〃 〃叶嘉… … 〃 相知满天下,谁人不识君? 满堂的娇客,一地的熟人,除了冯丰,谁都在招呼自己。 冯丰,她穿裁剪精细的礼服,添了几分高雅,减了几分孩子气,脸上那种病容和赢弱,也不知道是疗养好了还是被化妆品遮盖了。 忽然想起领取离婚证那天她穿的白色的裙子,如蓬蓬的婚纱,垂着手坐在离婚登记处大厅的凳子上,那是一种决绝的艳丽,凄楚、心碎,从此,那样的艳丽就不见了,消失了,永远也不会再来了。 如今,只剩下另一种〃漂亮〃,是李欢一手打造出来的漂亮,独家属于李欢一人。 他很不喜欢这种漂亮. 看得异常刺眼。 自己的玫瑰仿佛变成了牡丹. 他一直不喜欢牡丹这种花,但是,还是得走过去。 近了。 冯丰依旧挂在李欢的手腕上,只是微笑。 笑多了,脸颊会僵硬的。 她看着叶嘉走过来,很不经意地和杨女士交换一下眼神,杨女士轻轻挽着他,是那种熟悉到默契的样子,那么亲密。 叶嘉不再是打着领结的小王子的模样,而是成熟的风度翩翩的男人,和杨女士站在一起,如天造地设的一双,成熟的那种伴侣。 他和李欢招呼,也是神采飞扬,一点也没有觉得不自在,仿佛这才是适合他的天地。 那种憋屈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自己和他的〃婚姻〃,于他,只是损害,放弃才是新生。忽然有点同情林佳妮,林佳妮曾是一个轻度的忧郁症患者,这样的人自然偏执。而自己呢?自己会不会变成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 太碍眼了,杨女士的耳环晃得更加刺眼了,嚣张而炫目,好像太阳光反射到同一个焦点,万伏的电压,要把人的眼睛晃瞎。 谁说杨女士优雅?她简直就是一个狐狸精。 心里又失望又痛苦,对叶嘉也情不自禁地恨起来,仿佛他所有的好都不见了,剩余的全是对自己的辜负,一味地纵容他的母亲欺侮自己,纵容姗姗、林佳妮,就连新欢杨女士 也可以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 连衣服都是同一款式的人,谁说就一定会专情? 那简直是他的伪善,一个最伪善的陈世美。 忿忿不平的心简直要被揉碎,因为自己穷,因为自己不如杨玉如,所以叶嘉绝然放弃自己,一定是这样。 原来,这个男人如此阴险,真真是天下第一大的恶人和负心汉。 眼泪要冲出眼眶,又被咽回去,生涩的,眼晴仿佛要滴出血来。 〃表哥… … 〃 人群中,一个女子走过来,是姗姗和着叶晓波的女友依依。 姗姗身上已经脱去了大学生的那种青涩,而是职场新鲜人的精明强悍,她在父亲的公司市场部任职,虽然时间不长,但也算得一番历练。 叶夫人还在世时,因为儿子和林佳妮的交恶,日渐硫远,就更当姗姗亲生女儿一般,事事少不了她的份。因此,杨女士对姗姗也一直青眼有加,这样的盛会自然少不了邀请她,加之她还没有男朋友,原也算变相地相亲。 姗姗和杨玉如极熟,说话也就随便多了:〃玉如姐,你越来越漂亮了,把所有女宾全比下去了;呵,表哥,你今晚看起来也好帅,比在场所有男士都帅… … 〃 叶嘉和杨玉如几乎是异口同声:〃小丫头就是嘴巴甜。〃尤其是叶嘉,他的神态完全是一个大哥的风范,好像看着自己调皮的妹妹。 依依笑道:〃姗姗,你要是以三哥为标准找男朋友,难度可就太大了… … 〃 〃你们合起来对付我,我可不依… … 〃 〃……〃 冯丰几乎要捂住耳朵,触目都是敌人,叶嘉和曾经欺侮自己的人如此亲密,打成一片。而自己,已被他彻底排除在另一个世界了。 叶夫人赢了,叶夫人真的赢了。 姗姗的目光这时才落到李欢身上,故意地不去看冯丰,又忍不住扫了几眼,心里酸妒异常,这只黑鸟鸦,竟然被李欢变成了公主。 李欢笑着招呼她:〃小丫头,好久没见,你出落成漂亮姑娘了。〃 她将他一军:〃有冯丰漂亮么?〃 依依这些日子目睹李欢如何为叶氏集团打拼,知道他是叶晓波最信赖的人,对他异常尊敬,又得叶晓波一再提醒,这是李欢第一次带冯丰正式亮相,绝不能让姗姗对冯丰有任何不礼貌,生怕触到了李欢的底线。 她怕姗姗说出任何不妥的话来,正要把话接过去,李欢却哈哈大笑起来,毫不介意:〃在我眼中,这天下自然是冯丰最漂亮了。小丫头,以后你也会找到一个男人,在他眼里, 你一定比杨贵妃还漂亮… … 〃 他紧挽冯丰,满目含情,仿佛面对着一个绝世的美人。姗姗见他这个样子,原本想好的几句不落痕迹的讽刺再也说不出口,心知,按照李欢这个〃护花使者〃的姿态,加之他又 是一个著名的〃耙耳朵〃,虽然彬彬有礼,但反击起来也是毫不留情的。自己再说下去,只怕是自取其辱。 冯丰忽然有点感激李欢,在这样的时刻,在别的女人挽着自己的前夫亲密默契的时刻,在这个满是是非和敌人的圈子里,自己并未成为在一边〃饮泣〃的深闺怨妇,也不曾受到 丝毫加诸于自己身上的侮辱,因为李欢那样强势的姿态。 其实是知道的,在叶夫人、姗姗、林佳妮等人的大肆渲染下,自己早就成了众人口中被豪门遗弃的可怜女人,单看自己刚进门时,那些好奇地打量自己的目光就知道了。 现在,她们也许早就发现自己并未如她们想象中那么〃可怜〃,不成为豪门的少奶奶,女人也不一定就会穷途末路。 她更加挽紧了一点儿李欢的手,冷气开得太足,身上本来凉飕飕的,但李欢温暖的手正好给与自己足够的力量,不是么? 她振作起精神,继续在四面楚歌下微笑,偶尔也淡淡地应一句。 杨女士不经意地看姗姗在这一回合里败下阵来,再看冯丰,她挽着李欢,既不局促也不得意,在满堂的所谓的豪门贵妇、千金闺秀堆里,并不曾黯然失色,因为身边的男人, 更凭添了几分的身价。无需开口,也无需自己动手,所以,向她挑战的女人,仿佛平白地倒成了跳梁小丑,大失身份。 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有点羡慕,一个女人,可以躲在男人的身后,任他披荆斩棘,阻挡风雨,自己只需要沿着拓好的路走下去,这难道不是很棒的一件事? 享受男人的成果,被他所保护,这难道不是很帅的一件事情? 再强大的女人,心底都有最柔软的地方,所以,女人才会永远相信爱情,叶嘉,会不会也成为自己心灵上那位披荆斩棘的勇敢的骑士? 杨玉如再看叶嘉,叶嘉对和冯丰的见面,完全是若无其事的,二人只简单招呼了一句,礼貌而疏离,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是夫妻,倒完全似刚认识的路人。她对这样的情况非常满意,心里一松,不着痕迹地更挽紧了一点叶嘉。 可惜杨玉如还没来得及多享受这一刻的温存,只见林佳妮已经走了过来.林佳妮比冯丰更先发现她佩戴的那副耳环。林佳妮自小和叶夫人亲厚,叶夫人的所有贵重首饰,她都 非常熟悉,叶夫人还送过她一些首饰,但都不如这件。即便叶嘉和冯丰已经结婚,叶夫人也曾经不止一次郑重其事地说,要把这副耳环送给自己那是她打定主意要给儿媳妇的, 她从不承认冯丰是儿媳妇。在叶夫人的心目中,自己才是最正宗的媳妇人选。 没想到,这耳环却到了杨玉如的耳朵上。 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一个比冯丰还厉害百倍的敌人。 而叶嘉,叶家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他也不肯向自己妥协分毫,却毫无廉耻地来求这个老寡妇—— 最令她不可忍受的是,杨玉如的条件,比自己更加符合叶夫人的要求。 所以,杨玉如才肆无忌惮地戴着叶夫人的耳环招摇。 好一对j夫滛妇。 耳环的光芒刺激得双目充血,她忍了很久,可是,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再也维持不住千金小姐的身份,拖着毫不知情的男伴慢慢地走过来。 一路上,李海川还说:〃佳妮,你和叶嘉很熟络吗?真好,现在房地产银根紧缩,资金周转艰难,正好让他做个中间人,让杨女士跟我们合作… … 〃 林佳妮一句也没有听见他说的什么,极不耐烦地拉着他快步往前走。 〃佳妮,慢一点… … 〃 杨玉如一回头,只见林佳妮已经走过来,满面的笑容。 冯丰情知不妙,看一眼叶嘉,觉得有点荒诞,自己、林佳妮、杨女士——三人齐聚一堂,这些,分别又是叶嘉的什么人? 叶嘉的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林佳妮甚至无暇招呼李欢冯丰等人,一切的繁文缛节都省了,瞟一眼叶嘉,直奔主题:〃叶哥哥,今晚的晚会好成功,你这个男主人当之无愧啊… … 〃 杨女士说:〃谢谢。〃 〃叶哥哥,你最近看起来好憔悴啊,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叶嘉淡淡道:〃没事.〃 〃伯母才去世不久,叶家事情又多,对啦,叶哥哥,你的贷款问题解决没有?” 杨女士笑起来:〃林小姐,今日欢饮,不谈俗事… … 〃 偏偏那个李海川不识好歹,今天来的都是政商届人士,本来就是寻找生意契机,哪里肯放过一丝机会?立刻凑上来:〃叶先生肯定不需要担心,有杨小姐在,一切都是小意思啦。对了,杨小姐,还要请你多提点… … 〃 〃呵呵,叶哥哥,有杨小姐做靠山,你就可以放心回到实验室工作啦… … 〃林佳妮捂着嘴巴,仿佛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我记得你以前忙碌得一点时间都没有,现在却经常看到 你出来应酬,唉,有你这么拼命,相信叶氏集团一定会比以前更加兴旺… … 〃 愚蠢、粗暴,却直截了当。 要侮辱人,其实并不需要高超委婉,有时,粗暴才是一种利器。 冯丰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好像天生是叶嘉的克星,难道叶嘉是卖身给杨玉如吗? 就算卖身给杨女士,也比找她林佳妮强. 她悄然看一眼叶嘉的表情,他根本就若无其事,想必,他早已明白,对待林佳妮这样的人,最好是不理不睬。沉默才是对对手最好的轻视。可是,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分分钟 都会滋生八卦,不知明日的消息,又会怎样地刊登叶嘉的〃美男计〃了。 从李欢口里,她早已知道,杨女士并未因为给叶氏集团任何优厚条件,相反,更是苛刻。她想,也许,叶嘉是喜欢她,两人才在一起的吧。可是,在外人眼里,却显然不是。 中国人是个习惯〃和亲〃思维的民族,特别热衷于联姻,政商之间的利益关系,现在都还屡试不爽,所以,叶嘉有意无意地,已经被定性为〃和亲王子〃了。 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叶嘉的艰辛。 对他的怨恨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佳妮还在喋喋不休,她忽然很想上前,狠狠地给林佳妮一耳光,手动了动,却被李欢紧紧拉住,呼吸也有点急促起来。 圈内人早就知道林家的动作,但杨玉如依旧对林佳妮的态度感到吃惊,而李海川又不知好歹地凑上一句:〃杨小姐,还需要你多多提点…… 〃 哪怕是应酬,如果答应了难免后来落人口实,如果当场拒绝又不好看,杨玉如虚晃一招,微笑道:〃但愿我能做得了主… … 〃 “……” 再也听不下去了,冯丰觉得头有点儿晕,李欢拉拉她的手,立刻很委婉地向众人招呼一下,带着她换了一个地方。 这次招呼的,是一个外资机构的负责人,正有意和叶氏合作。趁李欢和叶晓波与对方交流得愉快,冯丰独自去洗手间。 李欢悄然道:〃要不要我陪你?〃 饶是这样的气氛下,她也忍不住笑起来,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里都要人陪着。 洗手间的一角有一片园区,可以看到外面葱郁的夹竹桃。冯丰站了好几分钟,总算透了口气. 正要往外走,忽然看见一个人从左边出来,正是叶嘉。 叶嘉也看见了她,两人都愣了一下。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这样的时刻,也能狭路相逢。 早一分钟晚一分钟原本就会错过的。 她移开目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很快,又忍不住看他一眼,这样的面对面,才发现,叶嘉,他一点儿也没有神采飞扬,眼神里都是疲倦和无奈。 这样的疲倦和无奈,绝不是因为林佳妮,林佳妮的粗暴从来也伤害不了他。 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摇摇欲坠的家族?因为种种的压力? 叶嘉几时变成了家族的孝子贤孙,为了家族的荣华富贵而蝇营狗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由于什么原因,他如此果决地放弃自己?甚至,快得自己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理智的 反应之前,只能亦步亦趋地由他决定,从此,萧郎路人,往事随风。 如果不是这次“偶遇〃,是不是今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心里害怕,所以目光变得贪婪。因为猜疑,更渴望明白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敷衍,是要知道全部. 更甚至于,叶嘉的鬓角已经有了几丝华发,在很久的以前,在自己自杀出院后的那一天,她也看到过这样的华发,很不起眼的一缕,不经意是看不到的。但是,两次她都发现了,美男子沧桑了,岁月,不会饶过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上帝创造的杰作。 她试着微笑:〃叶嘉… … 〃 叶嘉心里一震,那瞧着自己的目光里竟然满是怜悯和温柔的同情。小丰,她在可怜自己,毫无遮掩地可怜自己。 这样的目光,全天下只有一个女人才会有,只有她才会〃可怜〃自己。 他再也忍不住,移开目光就走,丝毫也没有停留。 冯丰依旧站在洗手间,看看他的背影。也许,自从他打定主意离婚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会把他的心事,把他的喜怒哀乐告诉自己了。 不再分享,不再倾诉,形同路人. 是自己负了他,在他最困难的时刻离开他;是他负了自己,在原本最需要的时候,抛弃自己。 她站在原地,觉得浑身那么凉。 ooxx一次证明爱 好一会儿,才想起往外走,刚出去,就看见李欢正从对面走过来,一看见她,立刻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呵呵,怎么去了那么久?〃 她微笑道:〃我去透口气嘛。〃 〃难道洗手间的空气比里面还好?〃 〃你别说,还真比里面好,洗手间的侧面是大片花圃。〃 李欢被她的样子逗得笑起来,悄然贴在她耳边:〃今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 〃 她十分欣喜,难怪那些人都热衷于这种聚会,原来里面蕴含无限商机。人情人情,果然是要应酬才有机会的。 目的基本达到,李欢带她向杨女士告辞,杨女士和叶嘉正在和一堆故识叙话,所以众人只是礼节性地招呼了一下,冯丰下意识地看向叶嘉,只见他的神态依旧那么平静,无论 是林佳妮的愚蠢也罢,自己的出现也好,都不曾扰乱他丝毫的心思。甚至在洗手间相遇时那一丝一闪而过的憔悴也不见了,仿佛是自己看花了眼睛。 他侃侃而谈,众人对他也礼敬三分,即便叶家倒了,从此一蹶不振了,毕竟,他还是世界著名的大医生大学者。自来,他的声望,都不是靠家族而来的。 有很多伟大人物,并不依靠家族,也能够扬名显身,受人尊重。 叶嘉过得好着呢。他那么的彬彬有礼,只有看着自己时候是淡淡的,仿佛看着一个路人,既不亲密也不失礼。惟其如此,才更是两个世界的疏离。 叶嘉不爱自己,一直都不爱自己,也许,以前都没有爱过的。叶嘉恨自己,恨自己令她不能徜徉于上流社会,恨自己害死了他的母亲。 爱都磨灭了,只剩下恨和僧恶。 可心里为什么这么难过?难道自己不希望叶嘉幸福么?难道自己也像林佳妮那样,恨不得整死叶嘉? 胡思乱想中,她已经随李欢告辞出去,直到上了车,意识都还很混乱。 深夜,街道两边的〃流光溢彩〃工程美仑美奂,各种灯牌,倾诉着这个城市夜晚的繁华。当初上这个工程时,许多市民提出反对意见,认为太过浪费,并无实际意义,当然,有 关方面是不会听的,这是他们的面子和形象工程。 面子和形象,真的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上层的人,总是比下层的人容易成功。 李欢开着车,见冯丰的脸一直贴在车窗上,但是,那种姿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了,不再是小孩子一般模样,而是一种茫然,好像思绪游离在外的茫然。 〃冯丰… … 〃 〃冯丰… … 〃 他叫第三声时,冯丰才回过神来,强笑道:〃啊,好困啊,李欢,你不累么?” 他柔声道:〃累啦?回去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 嗯。〃 又想起问:〃李欢,这样应酬,你们真的会有收获吗?〃 〃的确很大,其中有两个重要人物,有杨女士牵线搭桥,效果好多了。晓波和他们谈得很愉快,并且约定两天后来一次详谈… … 〃 她想,真是杨女士的功劳啊。 回到家,时针已经指向两点半了。 冯丰坐在沙发上,好像眼睛都睁不开了。李欢拍拍她的肩,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去洗洗,好生睡一觉,明天不用太早起床了,我会先去酒楼看看的… …” 心里忽然对自己这一整晚的失魂落魄很是不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见李欢那样包容的笑脸,倍加的体贴,更不知道如何应对,站起来,拉住他的手:“李欢,你别走… … 〃 〃还有事情吗?〃 〃我给你煮宫廷水果汤… … 〃 〃傻瓜,这么累了,明天煮不行么?呵呵,快去休息。〃 〃不,你先歇着,我去给你煮。〃她异常固执,几乎是将他按在沙发上,“你休息一会儿,等着我,那天就说要煮的,结果我们都回来晚了,耽误了,这次,一定要煮… … 〃 〃我去帮你。〃 〃不,你休息,等弄好了我来叫你。〃 李欢微笑着答应下来。 苹果、大樱桃、梨子、荔枝… … 各种各样的水果早已准备在冰箱里,冯丰心里默记着菜谱上需要的东西,清点了四五种,剥壳、榨汁、切片、削皮……一通忙碌,终于将各 种材料配齐,这时,陶瓷罐里的水早已咕嘟咕嘟在冒泡了。 将这些材料统统处理了炖下去,就等待熬好了喝了。 等待的时间,变得那么漫长,不知怎的,她又不想回到客厅,更不愿闲着,总想找点什么事情来干,想了半天,用水盆打了半盆热水,拿了一条新的毛巾。 李欢在沙发上快要寐着了,忽然觉得有温热的帕子擦着自己的手和脸,他一下睁开眼晴,见她蹲在自己面前,动作温柔,像一个温柔的妻子,在服侍辛苦归来的丈夫。这种温柔的感觉充盈于心,觉得幸福,笑道:〃我自己来。〃 冯丰把帕子递给他,他洗了脸:〃汤要好了?〃 〃嗯,等一下就可以喝了。〃 〃好的,那我就等着,肯定很好喝。〃 她瞪着眼睛:〃当然啦。〃 李欢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她就柔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听到他的心跳很有节奏,稳健,成熟,仿佛是最可遮风挡雨的墙。 她想,一个女人,能有这样一个男人相伴终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他开辟道路,自己享受;危险来临时,他为自己不顾生死;受人欺侮,有他保驾护航;甚至,他的所有财富都独家写着自己的名字——除了这些,他相貌堂堂,甚至还是温柔体贴,幽默风趣,很有品位和情调的,就连自己衣服的搭配,都是他出的主意。 一个男人能够为女人做的,他都做到了;即便不能做的,他也做到了。 李欢对自己那样好,自己回报他以温柔,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不爱,谁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4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4部分阅读 说不爱呢? 也许早就试着爱了。 林林总总的理由,每一样都指向李欢的优点,李欢的好,如果世界上真有一百分男人,也不过李欢如此了。 可是,为什么纵然在这样的时刻也会想起叶嘉?为什么一见了叶嘉,心情就那么恶劣,悲伤?而且,还妒忌! 妒忌那个狐狸精似的杨女士。 只有失败的女人才喜欢蔑称那些在情场上百战不殆的女性为狐狸精,自己,也快成为一个失败的典型了。 谁的内心深处,又不是另外一个林佳妮? 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这样的想法令她瑟缩了一下,为什么还是意难平?不是早就决定了离婚后就各自收手收心好好生活的么?为什么就此一面,就心烦意乱? 这对李欢公平么? 自己这算什么?明明是打定主意要嫁给李欢的,被关押的时候,曾亲口承诺的。 谁说那是权宜之计?谁说那不过是随口敷衍?难道女人说话就可以不作数?何况,叶嘉还早已有了杨女士。即便再小白的人也明白,今晚的宴会是杨女士替叶嘉兄弟安排的,那些来的商贾、投资商,跟叶家有利益往来的各路神仙… … 单看叶晓波笑得春风得意,李欢大呼收获巨大,就明白了。 杨女士,她以一种最最体面的方式在帮助叶嘉,无声无息,却又名目昭昭,真是两全齐美。这一切,当然是为叶嘉做的。 她对叶嘉好,她不是愚蠢冲动的林佳妮。 这是个善解人意又精明强干的女人,能做到这样,也是怀了爱和真诚的。 与杨女士相比,自己真是差得太远了。 在叶家快分崩离析的情况下,选择杨女士,无论对叶家还是叶嘉本人,都是上上策,自己,又何必还怀着那些痴心妄想? 这对李欢,对自己,都是一种可耻的亵渎。 每个人,都该忠贞于真心爱自己的人,该一心一意,不是吗?否则,爱情还有什么意义? 那种可帕的愧疚、纠结、软弱、挣扎… … 统统从心里冒出来,仿佛被剥光了衣服在游行示众—— 不行,会有人看见。 会千夫所指的。 内心的秘密也变得不安全起来。 她害怕起来,忽然就从李欢怀里站起身,神色匆匆:〃汤好啦,我去给你盛一碗来。〃 火开得太大,瓦罐太烫,汤盛得太满,她手忙脚乱,也许是不慎洒了水在地下,脚下一滑,整碗汤翻倒在地上,一地的碎片… … 李欢听得响动,立刻冲进厨房,只见她正蹲在地上拣一地的碎片,手指被划伤,一滴一滴的滴着血也浑然不知。 〃冯丰… … 〃 他关了火,一把抱住她来到外面。 〃李欢,没事,真的没事… … 〃 她还在强笑,还想去盛汤,挣扎着,李欢拉住她,忽然开口:〃叶嘉,他放弃你是他的损失,他一定会后悔的… … 〃 他知道!李欢一直知道! 所有的心事统统被窥破,她好像被发现秘密的小孩子,嘴巴一张,又哭不出来,只晓得害怕。 〃傻瓜,想哭就好好哭一场… … 〃 仿佛催眠的声音,她再也忍不住,扑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李欢并没有再劝慰她,过了许久,她才停止了哭泣,可头还是埋在他的怀里不肯抬起来。李欢低低在她耳边道:〃傻瓜,弄得我一身的口水… … 〃 〃不管,我不管… … 〃 她的头埋得更深,腻在他的怀里。 李欢笑起来,抬起她的脸:〃傻瓜,别捂坏了… … 〃 〃谁要你管我?你… … ” 细声的嚷嚷被封住,所有的委屈、悲苦、害怕、挣扎… … 都被这一吻所封住,脑子里天旋地转的,觉得缺氧,却又是另一种安全和踏实的感觉。 仿佛甜蜜。 好一会儿,李欢抬起头,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眼珠乌黑,眼神迷离,眼角还有泪痕,却满脸的红晕。 〃傻瓜,有我在,以后每一天,你都会生活得很幸福。〃 是情话,也是诺言吧。 在恰当的时刻,甜言蜜语仿佛是治疗心病的一剂做好的良药。 她看着那双温柔而带着慈悲的眼神,在用世间最好的温情,替自己拔出心中的那根刺,一点一点,直到自己心里完全变得平和。 直到此刻,才真正下定决心,就这样吧,就这样和李欢在一起吧,相亲相爱,互不辜负。 辜负人,被辜负,都是痛苦的事情,如果能两情相悦,执手千载,又何必还要一意孤行,头撞南墙? 叶氏集团的事情,比预料的还要顺利。 欧洲一家投资集团看中了c 城的巨大发展潜力,在多方磋商之后,决定和叶氏集团合作。在众多竞争者中,局面如此混乱的叶氏集团能够取得先机,叶晓波和李欢不知熬了多 少个不眠之夜。终于,到了项目的最后细节方面,不过,得派人去欧洲总部磋商一些问题。 叶晓波是代理董事长,要坐镇指挥大局,关键时刻,务必要稳定军心。所以,李欢就顺理成章要代替他去走这一趟,这一去,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出发前的晚上,他早早回家 给冯丰做饭,弄了丰盛的四菜一汤,全部端上桌,才笑嘻嘻地叮嘱她各种各样的事情。 这些吩咐,冯丰每一样起码都至少听过三遍以上了,边吃虾子边嘟囔:〃哎呀,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李欢,你快成糟老头子了,老是说这样重复的话… … 〃 〃吓,这么快就嫌弃我老了?〃 李欢摸摸自己银白色的头发,一幅很受伤的样子,忽然压低声音,很神秘的: 〃其实,要证明我还年轻,是很容易的… … 〃 〃怎么证明?〃 〃ooxx一下就知道了。〃 〃※☆★№@… … 〃 一块回锅肉很准确地塞进他的嘴巴里,堵住了他下面的话,冯丰红了脸,瞪他一眼:〃吃你的饭,废话那么多… … 〃 他笑嘻嘻地把肉吞下去,才一本正经的:〃冯丰,我看我是不是去把头发染一下色?你看,你貌似才刚20 岁,我却是中年色大叔模样,别人会以为我是萝莉控… … 〃 萝莉控? 冯丰惊叹一声:〃李欢,你行哦,你连这个都知道?你比现代人还现代。〃 〃嘿嘿,所以,我更得去染染头发。〃 〃别别别… … 〃冯丰一叠连声地阻止他,〃这个样子才帅呢,跟犬夜叉似的〃 “犬夜叉是什么东西?〃 “一条狗。〃 李欢没有忍住,一口就喷了出来,冯丰来不及逃开,惨遭荼毒,脸上都沾了饭粒,恶心得想吐,李欢却在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李欢一走,日子就冷清下来。 他在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一走,每天回到家里,都是冷锅冷灶的,有时饿得慌,想起笋子鲜虾,馋得流口水,也没得吃。都说一个女人要抓住男人最好先抓住男人的胃,谁说 男人不也是这样呢?如果一个男人抓住了女人的胃,那也就把心抓得差不多了。 尤其是最初两个夜晚,一回家,就孤魂野鬼似的满房间晃荡,饿得乱跳,也不知道该吃什么,好在冰箱里有李欢准备好的丰富的干粮、水果、酸扔… … 胡乱吃一点,也没滋 没味,就连书也看不下去,专栏也写得像在凑合,只好看肥皂剧打发时间。 李欢每天都会打一次电话回来,有时,明显能够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说洋鬼子不好对付。还说自己回来一定得好好学英语,因为他常常觉得那个翻译的意思表达得不够清楚,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场。 但无论多疲惫,只要和冯丰聊一会儿,收线时,就又精神十足了,有几次,还说,如果有空,就去法国给她买香水和服装带回来,惹得冯丰每次都要骂他假公济私,这么关键 的时刻,哪里还能去买啥东西哦,又不是去购物的。 不过,白天的日子则是很容易打发的,因为酒楼正在逐步走上正轨,有许多事情要做,财务、人力资源、税收、社保、货源、菜品……一系列的事情,不做这一行,还根本就 不知道里面的五脏六腑,每一样都要人操心费力。 李欢既然把酒楼全权交付给自己,自己就一定要干出点成绩,如果经营不走,岂不证明自己真是一个米虫女人?虽然说吃他的喝他的已经逐渐心安理得了,但自己能够有一番 作为,岂不是更好? 下意识里,还希望李欢在外面打拼时,自己能够给他稳住后方,不要他再两头操心。所以,李欢走后,冯丰倒比他在时,更敬业何止十倍,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里面。 这天上午,冯丰刚刚九点就到了酒楼,九点半,服务员就要集合培训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了。 快到九点半时,珠珠过来,说一名叫小萱的服务员骑自行车上班时,被一辆车撞了,现在正在医院里。 冯丰叫她安排工作,立刻就带了大祥一起去医院。 原来,小萱骑车上班时,被一辆开到人行道上的奔驰撞伤,伤虽然不致命,但腰部骨折,至少也得休养两三个月,而且还需要一次手术。 大祥问了有关情况,对肇事者说:〃需要先垫付三千元医药费,先生,请你垫付… … 〃 肇事者是个二十几岁的男子,因为是在人行道上人多,脱不了身才把伤者送到医院的。他戴着墨镜,样子很凶,一口烟圈就喷在大祥脸上:〃妈的,老子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 送她来医院就是人道主义了,你们还要老子赔钱?〃 大祥怒道:〃是你的全责,你当然要赔付医药费了。〃 〃好,你等着,老子给你拿钱来。〃 男子说完,就扬长而去。 冯丰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背影早就去远了。 大祥道:〃妈的,这个人跑了。〃 冯丰也来不及去追他,反正车牌号码也记着,倒不怕他不认账,立刻就去交钱,马上安排对小萱的治疗方案。 她交了钱,拿了单据和一些药回病房,护士马上就要来输液了。走到半路上,忽然听到病房门口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嘈杂成一团。 她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还没跑拢,就见病房里乱棍齐飞,喝骂声声,七八个人拿着棍棒、砍刀、砖头,正在围攻大祥,幸好提刀的只是做作样子,但那些棍棒可没有留情,大祥已经头破血流,而床上受伤的小管,已经吓得晕了过去…… 她想也不想,立刻报警。刚挂了手机,一名大汉夺门而出,也许是发现了她在报警,一棍就打在她的手上,手机当即掉在地上,她惨叫一声,疼得整个左手手臂仿佛都不存在 了… … 这七八个人却大笑着,扬长而去。 他们一走,沿途两边的病房才纷纷打开,一些病人、家属一一围在走廊上,七嘴八舌: 〃妈的,什么人这么嚣张?〃 〃这是歹徒啊… … 〃 〃什么世道,撞了人还不赔钱还打人… … 〃 〃小姐,你没事吧?〃 “……” 冯丰顾不得其他,赶紧进门看大祥,只见大祥倒在地上,满头满脸都是血。她扶起大祥,这时才见到两名保安和一名护士赶来,护士的声音很低:〃小姐,你们怎么惹上那帮子人了?那个男的就是xx洗浴中心老板的儿子… … 〃 xx洗浴中心就在医院附近,距离不过两条街,是c 城的〃天上人间〃,据说里面的小姐,全是重点本科以上才貌双全的女大学生,才艺不输古代名妓。去年它的一家分店开张的 时候,c 城的公安、税务、检察院、工商等部门可都是送了花篮和横幅的,一时间,在市民中传为〃美谈〃,自然也更令普通市民感到敬畏。 难怪医院根本不敢出面。 冯丰又气又怕,现在又添一个伤者,好在大祥是皮外伤,轻微脑震荡,就立刻安排大祥也住院治疗。 办好一切手续,冯丰正要走,却见两警察施施然的和那个肇事者一起来了,而警察,正从那辆很炫目的奔驰车上下来,三人谈笑风生,十分熟络的样子。 病房里。 警察甲很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小姐,是你报警么?〃 〃对。〃 〃说说情况… … 〃 冯丰先没有介绍自己的任何情况,反问他:〃你为什么要坐他们的奔驰一起来?〃 警察甲愣了一下,警察乙道:〃小姐,我们的公车外出了,所以临时坐了当事人的车,这是有规定的,我们并未违规行事… … 〃 警察甲:〃对,法律面前一律平等,该赔的药费,一定会赔。〃 猫不但不捉老鼠,反倒替老鼠壮胆. 这话,冯丰可不敢说出来,只淡淡道:〃不用了,我们不用任何赔付,自己出医药费,这事,就这样了结吧。〃 很吊的青年陪着警察,又施施然地出去了。 大祥怒道:〃妈的,警察是来替他壮声威不是来解决问题的… … 〃 冯丰断然道:〃忍一时之气,算了。折财免灾。医药费全部由酒楼承担。” 自己和李欢,毫无任何背景,无论是官方还是黑白两道,又开着两间酒楼,如果惹上了这伙瘟神,难保不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 民不与官斗,古已有之。 忍气才能家不败。 大祥还在气不过,但见冯丰态度坚决,也就没法再说什么。 当天下午,警察又来到医院,非要弄个什么笔录口供,说一定会让对方赔偿两千元医药费,一个劲地催冯丰签字,让他们好了解这个以case。 冯丰再次拒绝,只说自己是外来者,不要任何赔偿,也不做任何调解,此事就不了了之。 警察却不罢休,一再游说,最后,见她态度坚决,就走了。 他们一走,几个看热闹的病人家属又才探出头,其中一个老者说:〃妹儿,你报了警,他们要结案,为完成任务,所以要你签字… … 〃 〃妹儿,不要赔偿也好,那种人,惹不起的… … 〃 〃可是,不要的话,你两个伤者,起码得花两三万,太划不看了… … 〃 〃这是什么世道啊… … 〃 “……” 众人七嘴八舌,但也只得哀叹几句。无论怎么说,冯丰都很坚决,反正那〃2000元〃赔付,是决计不敢要的。逞强一时,贻害一世,该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还是把尾巴夹紧一 点,何况,那两千元,根本就不解决任何问题。 没想到李欢刚走,就出这样的事情。也许,李欢以前也遇到过不少不好的事情,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104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