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的天使》 第 1 部分 荣耀的天使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作品:荣耀的天使 作者:乔安娜·林赛 男主角:梅瑞德 女主角:谢安琪 内容简介: 第一眼的惊心 她立誓要爱他一辈子 然而种种伤害 总喜来s扰这份久候的情怀 这其中  竟也包括他的好嫉与不屑一顾? 正文 第一章 谢安琪又扔了一根木材到火炉里。当火花四溅到地板上时,她再度喃喃地诅咒白己:“都怪我!真倒楣!” 如果她没有把火柴浪费光就好了!现在她非得昼夜伺候著这炉火不可!自从上礼拜火柴用完以后,这幢小木屋简直不是人住的。 安琪瞪了炉火一眼,才怏怏地走到窄小的门廊去透气。她原本希望微风送爽,好解除木屋内的郁热;只可惜现在室外气温少说也有八十度!她不禁又诅咒起自己,诅咒起这场兄弟阅墙的内战来。就是由于这场战争,使得一八六二年这一年变得凄惨无比,不但火柴缺货,各种民生必需用品也严重匮乏。她真不知道如果战争再继续下去的话,阿拉巴马州将变成何种景况? 她所居住之农场——如果还够资格称作“农场”的话,距离墨比河不到四分之一哩;而距离阿拉巴马州最大一座城市墨比,也大约有半天的行程。农场四周的田野,由于旧谷已收成,新谷尚未种植,因此尚呈现一片光秃的景象。而他们所寄居的小木屋原本是白色小屋,如今也破旧斑剥,再也不见往日光彩了。在小屋中唯一的一间房里,他们放置了两张勉强能用的柳条椅;此外门廊上还有一个木板箱,则是权充桌子用的。 安琪无奈地又走回屋内,重新在厨房桌上忙著揉面,由于身后的炉火,加上窗户直泻而人的阳光,使得她燥热不堪。此外,父亲的迟迟不归也使她焦心如焚,倍觉烦躁。她父亲是昨天前往墨比城出售最后收成的一批玉米,如果没有任何耽延,昨天下午便应该回来的。但是正如安琪所害怕的,父亲再度彻夜未归,而使她第四次自己一个人胆战心惊地守著小木屋度过了一夜。她觉得这也是战争带来的祸害,因为这四次都是在战后才发生的。 安琪深深叹口气,并往窗外望去。今天早上本应该犁田,以准备播种豌豆和扁豆的,如果不是父亲把家里唯一一头驴子赶去拖运谷物的话,今早她便准备自己动工的。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气又急起来。那个老家伙,他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今早天还未亮时她便已经起床了,因为那是夏日中唯一清爽的时刻,她习惯利用来清扫房间。她的家虽然并无可观之处,但是却没有人敢批评它不够清洁! 安琪抹去额上的汗珠,企图止住内心的忧虑,可是无论她怎么试,莫名的悒郁仍然萦绕不去。父亲前三次彻夜未归,是因为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她希望这一次也只是酒醉而已,而不是和人打架。 安琪可以照顾她自己,她倒不是担心这一点。其实,即使父亲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喝得醉醺醺地躺在床上,反而累得安琪要去照顾他!安琪恨透了这种情形,但是她就是无法劝动她父亲戒酒。谢威廉是个无可救药的酒鬼!这是方圆十哩人尽皆知的事! 为了必要,安琪已经学会如何c枪打猎了。否则,等她父亲清醒过来的话,她早已饿死了。如今,她一枪便可击中飞跃间的野兔。 不错,她的确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但是每当父亲出去的时候,她仍然无法拂去心头忐忑不安的感觉。 不久后,一阵马车驶近的声音使她精神一振。她不再焦急,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愤怒。这一次她准备好好说父亲一顿了。 不过,当她往外望去时,发觉绕过西洋杉直往木屋急驰而来的,并不是他们的老骗子,而是两匹灰色的牝马,而且高坐在马后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她最不愿见到的艾比尔。 艾比尔眼见目的地在望,不禁放慢了车速。他是以最高速度一路奔到谢家来的;他之所以如此仓卒,是因为他没有料到机会来得如此意外。他只希望他的赶路能换得更多温存的时间,以一偿宿愿,解除他愈来愈难按捺的欲望。 其实,当他今天早上一如往常地打开他父亲的杂货店时,他还觉得日子过得太单调无聊呢!阿拉巴马州和其他南方各州不同,尚未受到战火波及。因此许多人对于战争的感觉还很模糊,彷佛不关他们的事。 比尔轻哼了一声。他觉得北方佬都是懦夫,这是任何有智之士都知道的!南方联邦赢得战争只是迟早的事。他相信事情很快便会恢复正常,而他父亲也很快便可以偿清债务,再度宽裕起来的。 由于受到战争的影响,大伙儿的日子都不好过。他父亲的店里,货物严重滞销。不过,他相信这种情形不会持续太久了。这家店总有一天会交到他手里,他当然不希望赔钱,不过目前,他对于采买进货的事情并没有兴趣;事实上他对什么事都没有什么兴趣,只除了一件事——女人! 对于他的这项嗜好,他父亲山姆并无所知,因为山姆闲暇时都忙著玩扑克、掷骰子。山姆在战前手气不错,可惜战后却倒楣了起来。他每次都对比尔讲,“只要赢了这一把,我们就可以不欠债了!”可惜到头来不只是输了那一把,债务也愈欠愈多。 比尔望著愈驶愈近的谢家木屋,不禁抛开了他父亲的问题,回忆起他今早得知安琪独自在家的情景来。他是从蓝水晶和泰康荻那两只母狗身上获知这项消息的。 蓝水晶现年十九岁,是y影农庄的大小姐。人长得美丽之至,大大的蓝眼睛、发亮的金头发,是墨比镇上炙手可热的大美人,不过比尔总觉得她长得太瘦了一点,并不适合他的胃口。 至于泰康荻则略长于水晶,生著一头乌黑的头发与浅蓝的眼睛,容貌柔和、态度端庄。 比尔对她并不熟悉,因为她是来自英国的娇客。比尔只知道她是墨比城首富梅杰可最要好朋友的女儿。 比尔对于这两位贵客翩然降临,本来是抱著自惭形秽的心理的。他当时刻意使用自己最世故的声调、最迷人的微笑上前迎接,没有料到却碰了一鼻子灰,使他至今回想起来依旧余怒未消。 “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水晶一进门便故意不理会比尔,而向康荻埋怨道。 “这一家没有什么不好嘛!”康荻害羞地解释著,神情则有些尴尬。 “你真是的,康荻!你爸爸不是和我爸爸一样有钱吗?梅先生要我陪你买点东西时,我真没想到你会到这种地方来!” 当比尔听到水晶那番势利的评语时,真恨不得把她扔到街心去。只是他知道,他不但不能随心所欲,甚至多瞪水晶一眼,他父亲都会用马鞭狠狠抽他一顿。因为蓝水晶和梅家关系太亲密了,而梅杰可本人不但财旺势大——更是山姆最大的债权人! 比尔真恨上天没有把他生得像梅杰可那般殷富!他真嫉妒梅家人,这份妒意早在十五年前梅家初抵墨比城便深植他心底了。他永远记得梅家夫妻带著两个男孩走下一艘大船的景象,他们是那艘大船上仅有的乘客。他们衣著之光鲜,岸上马车之豪华,以及一箱、一箱似乎永速运载不完的货物,无一不在比尔幼小的心灵上深嵌著不平与嫉妒的痕迹。 其实,梅杰可也有令人无可厚非的地方。因为他虽然才来南方短短十五个年头,他却成为道地的南方士绅了。当南北战争爆发时,他不但没有离开南方,反而仗义输财,连他的小儿子查理也参加南军作战,只剩大儿子瑞德照料家族经济。 说到瑞德,那真是比尔最最羡慕与嫉妒的人了。他不但人长得高大英俊,而且钱多得用不完,高兴时甚至可以旅游世界,爱住那里便住那里。比尔经常幻想,如果他是梅瑞德,那该有多好!当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他的嫉妒却是与日俱增、无法消逝的。 比尔是在水晶和康荻往门外走去时,从她们口中得到令他精神大振的消息。 “哼!这地方!这地方,连谢家那种最下流的人也不会来的。”水晶嗤之以鼻地说。 “你是指刚刚躺在巷子里的那个可怜人吗?” “不错!那个醉鬼就是谢威廉。你知道他们就住在离金橡园一哩外的地方吗?”水晶轻视地问道,“我真不知道梅杰可为什么会雇用他这种人替他种田。” “我觉得他满可怜的!”康荻鼓起勇气评论道。 “老天啊!康荻!你怎么什么人都同情?我们快走吧!不然被别人看到我们在这里就糟糕了!” 当她们匆匆离去时,比尔虽然暗自骂她们是母狗,但对她们无意间透露的消息兴奋不已!他对于那个野性很强、脾气火爆的谢安琪可谓馋涎已久。虽然她现在才不过十四岁,但是最近身材的变化实在惹人遐思,他觉得安琪算是他所见过最漂亮的白种贱货。 当几个月前,安琪踏人他店里时,他几乎不认得她就是原本瘦巴巴、貌不惊人的小鬼头。现在的安琪变得漂亮极了,尤其那一双盖在又长又密的眼睫毛后面的紫色双眸,更有著扣人心弦、令人怦然心动的能力。他从来没见过那种颜色的眼眸,一见之余,像被催眠了似的。 自从那天以后,比尔经常溜到谢家农场,并躲在成排高大的西洋杉后面,偷窥安琪的一举一动。他偶尔会见到安琪和她父亲在田间忙著,安琪身穿男用紧身长裤,上身穿著棉衫,卷著袖子,使他几乎无法将视线移开。 如今,他终于有机会趁威廉那老头醉倒在城里的时候,私自造访了。当他想到安琪那俏模样时,只觉两股隐隐发痛。他这回一定非占有安琪不可!他几乎已经可以感觉到安琪在他身体下蠕动的感觉了。他不怀疑他会是第一个占有安琪的人,光就这一点而言,已经不枉他枯候多时了。上帝!他几乎已经等不及了。不自觉地他又加快了马速,在谢家门口停了下来,并猴急地跳下了马车。 “你走得够近了,艾比尔!” 比尔不自觉地笑了,看样子安琪并不准备乖乖驯服。这样最好,可以增加刺激性与趣味性。“嘿!你怎么可以这样欢迎客人?安琪。”他义愤填膺地抗议道。他的眼睛由安琪手中的来福枪移至她紧身长裤所包裹的纤细臀部,又移至她粗布上衣所勾勒的胸部——很显然的,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比尔。” 比尔将视线移至安琪沽著面粉,却不失美貌的容颜上,并直直望进她那双绝美的眼眸中。当他看到她两眼中的神情时,他悄然一震!安琪是不是在取笑他?是不是看不起他? “我是来拜访你的。”他紧张地抓抓头发,“这有什么不对?” “你什么时候敢来拜访过?我还以为你只会躲在树后面,吓得不敢见人呢!”安琪毫不客气地回答。 “哦!你知道啊!”比尔流利地说著,掩不住脸上一阵红。 “哼,我知道,我已经看到你好几次了。”安琪淡淡说著:“你鬼头鬼脑地到底偷看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吗?” 安琪两眼圆睁,眼眸一变而为蓝紫色,里面的幽默也一扫而空,“你滚!比尔。快滚!” “你这人真不友善啊!安琪。”比尔紧张地望著直对他的枪管。 “对于你这种人我不需要友善!” [我只是来看看你,坐下来,聊聊天什么的。你把枪放下来好不好?我们“ “你刚刚已经承认你的来意了,用不著骗我!”安琪冷冷回答,“我的枪是不会放下来的,所以我劝你最好带著你瘦巴巴的p股赶紧回城里去!” “你是个嘴巴不乾不净的小母狗,对吗?”比尔讥讽道。 安琪灿然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谢谢你,艾比尔。这可是我所听到最好的赞美哩!” 比尔决定改变战略,“好吧!你既然知道我为什么来,那你为什么不同意?我不是随便玩玩就算了,我会照顾你的。我准备把你好好安置在城里一座房子里,这样,你也可以离开这个小农场,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了。” “对于你的好意,我又应该如何回报呢?”安琪故意反问道。 “你应该知道这个答案。” “是的,我知道。”安琪不再兜圈子了,“我的答案是不要。” “你干嘛守得那么紧?你想保留给谁?”比尔脸上的雀斑跃跃欲出,反映著他的愤怒与困惑。 “反正不是给你这种人就是了,这一点你可以确定!” “你充其量不过再嫁个脏兮兮的农夫,像你现在这样再过一辈子。难道这是你想要的吗?” “那样有什么不好?”安琪抗议道。 “你撒谎!”比尔嗤之以鼻,并且开始朝安琪走去。 “你给我站住!比尔。”安琪尖声命令著,并怒视著比尔,“我老实跟你讲,你把我急了,我真的会开枪的。我已经受够了你们这些自以为了不起的男孩了!你们把我搅成什么了?问也不问就想霸王硬上弓?我告诉你,我受够了!我虽然没有力气,但是我手上的枪却是毫不客气的,足够把你的鬼头轰掉!所以你聪明的话,最好赶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比尔不得不往后退去,因为安琪怒气冲冲的警告显然不是开玩笑的。他一面大失所望地爬回马车,一面恶狠狠地瞪著安琪,“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弄到手的,安琪。你给我记住!” 他的嘴紧紧扳成一直线,“我已经是大男人了,不是你口中的小男孩了。” 安琪放声大笑,“我还没有用枪打过大男人呢!不过,任何事总会有第一次的。你别给我回来,比尔,否则我第一个就打你!” “我会回来的!”比尔许诺道,“而且我会是第一个——不过不是你所谓的第一个。我会得到你的,谢安琪,我向你发誓!”他激动地将马车驾走,把满腔怒气发泄在他父亲的两匹灰马上。 +++ 安琪用力将门掩上,拴上门闩,并虚弱地往上一靠。她心跳不已、怒气填膺,正如她每一次碰到像比尔那种流氓一样!他们究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妓女吗? 她不耐烦地叹口气,直起身来。其实,她知道这种情形也应该怪她自己,因为她一向对男孩丝毫不假以颜色,谁胆敢捉弄她,她就拿鞭子抽谁。结果那些男孩反而把她的抗拒看成是一种挑战,以征服她为荣耀。现在她开始有所隐忧了,因为以往经常是她手下败将的男孩子,现在都长成身强力壮的大男生。 由于安琪没有母亲,因此她从不知道应该如何和其他女孩子相处。她原本是混在男孩堆里长大的,一直到那些男孩变得难以相处,她才开始去找别的女孩子。她知道再过不久,她连女朋友都会一个不剩了。因为与她同年龄的女孩子将不屑与她为伍;而黑人女孩子也因为她是白人而躲得远远的。自始至终,她唯一忠诚不变的朋友只有汉娜,好心肠的汉娜。 一声敲门声使得安琪惊跳起来,又握紧了来福枪。比尔难道又潜回来了吗? “是我,孩子。那男孩早就走了!” 安琪听出是汉娜的声音,马上迫不及待地打开大门,冲出门廊,“那个死猪养的,居然敢……” “我知道,小姐,我知道。”汉娜安抚著安琪,似乎被她的怒气给吓住了,“我刚刚看到他往这里来,所以我一直躲在树后,怕你万一需要我帮忙!”汉娜解释著,并喃喃自语,“哦,上帝啊!主人知道的话一定会气死的!” “什么?” “没什么,小姐,没什么。”汉娜迅速否认著,并搅住安琪,和她一起坐在台阶上,“我是说你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安琪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因为汉娜的主人梅杰可和自己的遭遇又有什么关系呢,安琪是五年前认识汉娜的。汉娜有一天从金橡园和谢家农场间的杉木林间冒了出来,说是述路了,而且热得喊晕。安琪当时坚请汉娜在家里休息了好一阵子,随后才指点她返回金橡园。 安琪后来百思不解,为何金橡园的老仆人会在这附近迷路?她只要沿著墨比河往城里方向走,便可以望见离河岸不远的金橡园了;再不然,她沿著河岸一直往前走,也可以走到金橡园大厦前的一长排巨大的橡木林荫大道。 出乎安琪意料之外的,汉娜一个星期后带著一袋面粉和一篮j蛋来看望她,说是回报她的救命之恩。当时安琪极力推拒,但是汉娜就是不依,而她父亲也笑著接纳了。 自从那次以后,汉娜每隔一个月总会来看她一次,而且从来没有空手来过。先是带食物来,而随著战火燃起,她更带些针线、食盐、火柴、及衣料来,这些都是穷人们所买不起或买不到的。 汉娜向地宣称这些东西都是从梅家偷来的,而且梅家绝对不少这些东西。安琪每次要她发誓绝对不要再偷东西了,但是汉娜每个月依然照样背誓,照样带东西来。 汉娜对汉娜具有一份特殊的感情。虽然她们肤色不同,年龄又相差三倍之多,但是她们一胖一瘦的,一聚在一起便无话不谈。 安琪的母亲凯莉在她一岁时便离家出走了。她母亲原本想带著地一起走的,但是她父亲半路将她们母女拦截住,并将汉娜带了回来。或许她父亲想藉此迫她母亲回来,但是她母亲却就此一去不返,而且音信杳然。 安琪有时不免幻想,如果当年她父亲没有发现她们母女,那么她现在又是何种情况呢? 她也经常好奇,她母亲究竟身处何方?有没有想念她?由于她自幼由她父亲一手拉拔长大,所以她许多毫不女性化的习性也是因而养成的。 由于她和汉娜的接近,她将许多小儿女的悄悄话都讲给汉娜听了,包括她对梅瑞德的爱意在内。不过,自从汉娜去年无意间透露了一件有关瑞德的重大机密后,她便抹煞了她对瑞德的好感了。 “那个男孩,他是不是唯一纠缠你的?”汉娜的问话将安琪拉回到现实世界。 “比尔是唯一敢到这里来的,不过他不是唯一欺侮我的。”安琪忿忿地说道。 汉娜两眼圆睁:“你是什么意思?孩子?” 安琪原本对这种事有些难以启口,不过经过今天的震惊以后,她再也顾不得了,“我一个人对付他们那群色鬼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 “我的上帝!安琪小姐!”汉娜惊呼著,“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这件事呢?” “其实,那也只有在我进城时才会发生的,而且我自己可以对付。不过,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他们打了,我要用这个!”安琪骄傲地举起她父亲的来福枪。 “有那些男孩纠缠你?” “就是那些从小和我在一起的男孩啊!” “他们叫什么名宇?”汉娜追问道。 安琪沉吟了片刻,“有何裘得、桑山米。”她又加了一句,“还有魏家兄弟和戴勃伯。他们比较差劲,我有时候会用马鞭抽他们。” 汉娜摇摇头,“那么那个刚刚来纠缠你的,叫什么名宇?” “艾比尔。不过,你问我这些干什么?”安琪反问道。她的气已经快消了。 “我只是奇怪而已!”汉娜轻描淡写地道,“你爸爸呢?他怎么不在?” “他昨天进城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你是说,他留你一个人在家吗?” “是的,不过……” “我的上帝!”汉娜大嚷著,并站起身来,“我必须走了!” “等一等,汉娜!你有没有火柴?”安琪在她身后嚷道。 “有啊!我一起放在门廊上那个篮子里了!”汉娜一面回答,一面匆匆赶回金橡园去了。 安琪摇摇头,不知道汉娜究竟怎么了?她对于比尔的事似乎比自己还要沮丧似的。 艾比尔一路用马鞭抽著灰马,一路将他的怒气发泄在可怜的马匹身上。他永远不会原谅安琪,因为安琪让他出尽了洋相。他不记得自己可曾如此震怒过?唯一可比拟的一次,大概就是去年他父亲把他锁在房间里,不让他参军的那一次了。他那时十七岁,正血气方刚,天天想上战场去当英雄,幸而他父亲的理智挽救了他的冲动,使他体会到当英雄不一定要上战场。 不过,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糟糕,因为安琪使他意识到他只是个懦夫而已!如果安琪敢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他发誓非把安琪宰掉不可!他今天实在不应该在枪口下屈服的,他应该把枪夺过来,痛揍安琪一顿,然后把她按在地上,一逞他的私欲。 在羞辱与挫折的心情下,他的马车几乎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马车。他大声诅咒著,不过当他看到对方马车内端坐著蓝水晶与泰康荻时,他又红著脸,想到了早上在店里的一幕。 也许现在安琪也像水晶一样在取笑他呢!不过,安琪不会笑太久的。他发誓不得到安琪,誓不罢休。她永远也别想再把自己当傻瓜了。 汉娜边走边跑地回到了金橡园,而且一反平日走后门的习惯,直接冲进大门,往主人书房走去。她知道主人听到她的报告,一定会气冲牛斗,把屋顶也掀掉的。 汉娜可以听到泰康荻和蓝水晶在客厅里谈笑的声音。康荻和她父亲已经在金橡园待了两个星期,可能很快便会返回英国去了。至于水晶,这几年一直是金橡园的常客;她哥哥罗伯则更把金橡园当成自己的家,战争初起时,罗伯曾和梅家幼子查理一起加入了布雷格将军阵容,负责戍守半岛和墨比之间的海岸线。如今罗伯留下来防卫墨比城,而查理则跟著布雷格将军调到田纳西陆军部队去了。汉娜想到了那些可怜的将士,不禁喃喃祈求上帝保佑他们。 汉娜轻轻叩了几下书房的门。当梅杰可应了一声,招呼她进去时,她发觉她的主人正在埋头查核帐簿,无暇他顾。 她知道杰可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她只希望她的消息不至于影响主人的心脏。杰可数年前曾经发作过一次轻微的心脏病,医生一再嘱咐他凡事必须慢慢来。如今,杰可已经将他大部分事业交给他所信任的属下去处理了。 汉娜心想,如果杰可发生什么意外的话,那么她也不想活了。她永远记得杰可购买金橡园及所有奴隶前,那种无时不处在恐惧之中的非人生活。他们害怕鞭挞,更害怕那一天他们的家人会像卖猪一样被卖出去! 而今,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奴隶,但是已经和一般自由人没有什么差异了,这都是杰可一人的功劳。汉娜发誓,为了杰可,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杰可给了她新的生命、新的自信,更重要的,是为她找到并购回十八年前被卖到外地的第一个孩子。 汉娜很了解杰可的心意,如果不是碍于南方对于奴隶制度的保守观念,杰可早就会把他手中的奴隶释放掉了。而如今,杰可虽然不愿公然唱反调,但是他事实上却是支持北方的。 当然,杰可并不知道汉娜知道这些。这件事只有她和她的家人知道,因为她的丈夫路克是杰可的贴身仆役,他也是偶然间从杰可的梦话中得知他心底的秘密。他们家人知道事关重大,因此从来不敢声张。只有一次她不小心说溜嘴,让安琪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安琪是好女孩,她应该知道事情宣扬出去会造成多大的悲剧,凭她的仁慈,她应该也帮杰可守密的。 杰可仍然没有抬起头来。汉娜心疼地望著她所敬爱的主人,耐心地等在一旁。杰可是个长相英俊的中年人,今年虽然已四十八,但是除了两鬓略白外,一头黑发仍然十分吸引人。 不过,他全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双凛然生威的金色加棕色的眼眸。汉娜经常觉得,如果魔鬼能够现身的话,一定也生就他这么一双令人畏惧的眼睛。她虽然对于杰可百般敬爱,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杰可发起脾气来实在很可怕。尤其他在震怒时,一双眼睛变得像金黄色的火焰似的,所经之处,几成焦土。 在杰可的两个孩子当中,只有瑞德长得和他一模一样。查理虽然也跟他爸爸和哥哥一样高大,大约六尺差一点点的样子,不过他的长相和性情则比较像他逝去的母亲。至少,在冒险精神方面,远不如瑞德! 杰可终于看到一个段落,抬起头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在家吧?”他微微皱起眉头。 汉娜最喜欢听杰可说话了,他字正腔圆,一开口便显示出不凡的教养。多年前她也曾想学过,只可惜她的家人笑得人仰马翻,使她不得不放弃了那项尝试。“是的,先生,她在家。” “嗯。她还好吧!她有没有又要你发誓不准从我这里偷东西了?”杰可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她还没有机会讲,我就先离开了。”汉娜一面报告,一面紧张地绞扭著自己的双手。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汉娜?”杰可质问著,一双眼睛也微眯了起来,“快讲吧!” “我们是不是到马厩那里讲比较好,主人?因为我怕你听了以后会提高嗓门,吓到楼下那两位小姐。” “快讲啊!”杰可确实提高了声调。 汉娜深深吸一口气,并微微颤抖了一下,因为她已经瞥见那一双金色的眸子中飞跃出火花了。“安琪小姐今天早上差点被人强暴了。”她脱口而出,并评待著暴风雨的来临。 “什么?”杰可果真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她爸爸呢?” “他不在家。” “那…安琪受伤没有?” “哦,没有,先生。她用来福枪把那个年轻小伙子吓跑了。不过那小伙子还没有死心,还威胁说他要再去。不过安琪小姐也没有害怕,她只是气得发疯。” “奇怪,什么男孩会去欺负这孩子呢?”杰可厌烦地往椅子上一坐,“我真搞不懂!” “我不是一直告诉你,她已经长大了嘛!”汉娜不以为然地谴责道。 “再怎么大,她也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小孩子啊!” 汉娜很想提醒他,许多像安琪这么大的“小孩”都已经结婚生子了。“你自从和她爸爸大吵一顿以后,已经太久没见到她了。安琪小姐现在变得很漂亮了!” 杰可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宇?我的老天,我要一把掐死他!” “艾比尔。” “嘎?是艾山姆的儿子吗?”杰可大吃一惊。 “是的,先生。” “还有没有其他男孩也在动安琪的歪脑筋?”杰可又不放心地追问道。 “还有,先生。不过最令我担心的还不是这些;我最担心的是安琪小姐,她今晚一个人在家过夜,没有人照顾她。” “怎么会呢?” 汉娜垂下眼,压低嗓门,“她爸爸昨天进城去了,没有回家,把安琪小姐一个人留在家里。而且,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那个杂种!”杰可气得跳起身,把身后的椅子都抓翻了,“叫齐克马上骑马到城里去一趟,把艾山姆和谢威廉一起给我找来。叫他快、快、快,听到没有?” “是的,先生。”汉娜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好,快去!办完事以后,你再来把其他的情形告诉我。” 谢威廉在将近日落时分,才怒气冲冲地冲进杰可的书房。他衣服又皱又脏,宽大的工作裤上钉著几块补丁,中分的红发上还抹著气味欠佳的发油,使人望而却步。他眼中满布血丝,一手则拿著破旧的帽子指著杰可,说一句、指一下。 “你是什么意思?派你的黑奴来找我?”他嚷道,“我五年前就已经警告过你了,我……” “你闭嘴,姓谢的,坐下来!”杰可咆哮道,“五年前你威胁我,不准过问安琪的事,否则你就要把我和凯莉的事告诉我儿子。我那时候太笨了,居然听你要胁,不过至少那时候安琪没有危险,我也没话说。” “什么危险?” 杰可猛然站起身,满脸怒气,“你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自己到外面喝得烂醉,你以为这样不会出事吗?我应该去法院告你的,而不是派齐克去找你!” 威廉的脸色变得苍白,“出了什么事了?” “没有事至少这次算你幸运。不过,安琪那孩子却差点被艾比尔那混蛋给强暴了,你知道吗?我的老天,强暴!我已经忍无可忍了,姓谢的。以前,是你威胁我;现在,换我来警告你了。如果你再让那孩子一个人在家,我担保你后半辈子都会关在联邦监狱里休想出来!你不要以为我做不到!” “嘿,你这人……” 杰可眉毛一扬,威廉便自动闭上了嘴巴,“你难道敢说我错了,你从来没有把安琪一个人扔在家里吗?” 威廉略感不安地望著他的脚,“嗯,我是有一点疏忽,不过安琪会照顾自己的。” “我的天,她才十四岁,根本不应该让她自己照顾自己的,我觉得你根本没有资格抚养她。不是我故意找麻烦,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你不能把她带走。我需要她,不能没有她!自从她妈妈离开以后,她就是我唯一的骨r了!”威廉改用可怜兮兮的语调乞求道。 “我仍然建议她应该上学。学校对她来讲是最好的地方,学费由我支出。”杰可明知无望,却仍然建议道。 “我们不接受施舍,姓梅的,我已经一再告诉过你了。她并不需要上学;上学以后,她反而会变得不满现状。”威廉顽固地不肯让步。 “你真是笨蛋,姓谢的。”杰可愤怒地叫嚣道,“又笨又顽固。” “也许吧!不过,安琪是跟定我了。如果你想要把她抢走的话,我包准闹得你天翻地覆!” 杰可叹口气,“你听到我的警告了,姓谢的。如果安琪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剥你的皮!” 杰可正望著威廉顿足而去,汉娜又宣布艾山姆到了。他消沉一时的怒气再度上扬起来。 荣耀的天使 glle 但因为我一直认定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本质 所以我渴望与你天长地久 and  sce he  always  th0ught  that love  the  0st  iportant  part  life want  our  love  st 第二章 当安琪徒步抵达墨比城时,太阳已经西沉了。她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沿河而行,不但欣赏了她最喜爱的河流,也避免撞见任何讨厌的人,她依稀记得去年二月和父亲顺著河流,走到蒙哥马利城参观戴维斯就任南方联邦第一任总统。那是她走过最远的一次,如今回想起来依旧余味无穷。只可惜自从那一次以后,她父亲便没再开心过了。 谢威廉自幼生长在南方,是个道道地地的南方佬。他一心为家园而战、但是他年龄太大、又有酒瘾,因此陆军拒绝了他的人伍申请。自此以后,他终日沉醉酒乡,心血来潮时便痛骂北方佬一顿,誓言非报此仇不可。 由于受到父亲的影响,安琪也觉得她应该恨北方佬才对。只是她始终想不接为何昔日的朋友竟然在旦夕之间反目成仇?这在情理方面,都不是她所能了解的。 安琪恨死了这场战争。她不管这场战争是如何开始的?为什么还不结束?她只知道就是为了这场战争,使她不再爱梅瑞德了。她现在很恨瑞德——不恨他又有什么办法?汉娜无意间告诉她一个秘密:原来瑞德不像任何人所想的,正在欧洲照顾生意;而是参加北军,在替北方作战!汉娜在说溜嘴后,显得非常沮丧,直到她一再宣誓守密,汉娜才放下心来。其实,她即使透露出去,也伤害不到瑞德,反而会伤害到杰可,那是她所不能做的。不过自从那次以后,她便恨瑞德了;不过更令她憎恨的,是迫使她不得不恨瑞德的残酷战争。 直到抵达市中心以后,安琪才猜想父亲大概已经回家。不过,经过比尔一番s扰后,她不愿意在家枯候一夜了。她情愿出来碰碰运气;如果找不到父亲的话,她再一个人摸黑回去,反正她身边的来福枪足供她自卫了。她知道她父亲常去消遣的地方;不是几家酒店,便是一处他很喜欢的妓女户。她开始依著几处可能地点,寻找他们的板车和驴子。 由于汉娜指点她,不能随便穿著长裤上街,因此今天她换上了最新的一套浅黄色洋装出门。这套洋装已经嫌小了,不但胸部绷得紧,裙身也太短,只是她并不在乎。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尽量避开那些醉鬼和流浪汉。 两个小时后,正当她拖著疲倦的步伐走向最后一处可能地点——妓女户时,一只强壮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臂。她一惊,来福枪便掉到地上了。她正准备尖叫,忽然发觉抓住她的人竟是戴勃伯,只是此时的戴勃伯已经比她前一次见到他时高壮多了,胡髭也冒出来了。 “你要到那里去,安琪?拿来福枪冲锋陷阵吗?”勃伯饶有兴味地瞧著她。 安琪正想捡起枪,不料却被勃伯的同伴捷足先登了。她不禁暗自叫苦不已。 “这把枪还没有发s呢!”那个粗壮的男孩开心地嚷著,“好漂亮的枪!”当他抬头看清楚安琪的容貌时,他似乎更开心了,“她也很漂亮!”他贪婪地盯著安琪。 “嗯,我想是的。”勃伯似乎不甘愿地承认道,“她叫谢安琪。”他在介绍时,更扣紧了安琪的手臂,“安琪的家庭背景和我们差不多,塞西,不过她自认高人一等,对不对?安琪。” “我从来没这样说过,戴勃伯,你别血口喷人!” “我承认。不过你表现出来的样子不是很高级吗?”勃伯的语气开始愤怒起来。 安琪开始觉得不安起来,因为她不但闻到勃伯的酒气,也记起上次她是被迫在勃伯两腿之间踢了一下才逃过他的纠缠。如今天色已暗,附近又没有人,她该如何才好?“我……我要去找我爸爸,勃伯。”她虚张声势道,“你最好放开我!” “你爸爸在那里?” “在那里。”安琪用另一手臂随便指著一辆板车道。 “我看你老爸八成在丽娜那里乐不思蜀呢!”那名叫塞西的男孩笑道,“你乾脆也留下来陪陪我们吧!” “我想要去接我爸爸,然后一起回家。”安琪企图维持平稳的声音,然而她的声音却反映出了她内心的害怕。勃伯已经长成大人了,而且他又有伴,她觉得自己像两匹饿狼爪下的羔羊,“把我的枪还给我吧!我要走了。” 安琪想去拿枪,但是勃伯却猛然把她拉开了,“你觉得怎么样?”勃伯问他的同伴。 塞西咧嘴一笑。“我觉得像这么好的一把枪,实在应该用来捍卫乡土才对。而且我快要从军了,所以我认为应该交给我保存才对!” 安琪害怕地睁大眼睛,“你不能拿走!没有这把枪,爸爸和我会饿死的。” 塞西咯咯笑了起来,“你太夸大了吧?小女孩,如果你爸爸能上丽娜那里,你们怎么可能饿死呢?” 安琪转而向勃伯乞求,“勃伯,拜托你告诉他,我们没有那把枪就活不下去了。我们没有钱再买一把新枪。” 勃伯已经醉得可以了,“闭嘴,安琪。他要那把枪,你就给他!等我解决你以后,他要你的人,我也不会反对!!” 安琪趁勃伯不注意,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往前跑去。只是勃伯行动更快,立即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拉了回去,“放开我!”她急得大嚷,按捺多时的脾气也发作了,“放开我!你这该死的胆小鬼、畜生!我……” 勃伯朗声大笑,“?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荣耀的天使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勃伯朗声大笑,“这才是我认识的安琪嘛!刚刚苦苦求我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你!” “你这猪养的,不要抓我头发!”安琪尖叫著,并挥出一拳。 勃伯及时抓住了她的拳头,并将她的手臂扭在背后,“你还想害我流鼻血吗?安琪。” 他用力扯著安琪的头发,让她面对自己,“你别再想什么心思。我劝你好好伺候我,让老子我开心开心。其实,我们去年冬天就该有一手了。只是不小心被你溜掉了,对不对?” 安琪开始绝望地尖叫,但是勃伯很快放开她的头发,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塞西已觉得不耐烦了。他走到安琪身后,掀开她的裙子,并将自己汗湿的大手直往她两腿之间摸去。 “我们别光站在这里讲话,还是赶快办正事要紧。”塞西劝道。 “你站远点,塞西。”勃伯冷冷警告道,“我先来,让我搞完了你再上!” 塞西退后一步,“老兄,等你搞完了,我还有搞头吗?” “你放心!安琪有的是活力。只要她有一口气在,她包准又踢又打的,够你刺激的。” “这样好吗?勃伯。”塞西摇摇头,“她没有对不起我,我可不愿意把她打得半死才开始享受!” 勃伯挟持著安琪面对塞西,一手仍掩住她的口,另一只则移至她胸前,用力捏了几下,“你看看她。”勃伯命令道,“你要她吧?对不对?我告诉你,是我整她的,不是你。你来这里还不久,不知道她这只母狗有多可恶!今天我得胜的话,不知道有多少男的要向我喝采呢!” 勃伯说完话,即把安琪拖往附近一条小巷中。安琪终于使出最后一招,狠狠在勃伯手上咬了一口。勃伯痛得大叫,安琪则乘隙挣脱勃伯,冲向大街。只可惜一跑上大街便撞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她立即奋力挣扎,想要逃出他那双强而有力的手臂。 “不要乱动,小女孩。我不会伤害你的。” 安琪停止了挣扎。在泪眼模糊中,她发现眼前这个人穿著高贵的西装,显然不是一身旧工作服的塞西。她心头一松,泪水更不停地往外涌出。她将脸埋在那人胸前,泣不成声。 “嘿!先生。谢谢你帮我挡住这小女孩,现在你可以把她交给我了。”勃伯迎了上来。 “她为什么这么害怕?”那人镇定地询问道。他一手保护地抱著安琪,另一手则轻抚著她的头发,想要安抚她不由自主的颤抖。 “哦!该死。我们本来只是玩玩,但是她突然跑掉了,还咬了我一口!” “为什么?” 安琪退后一步,望著那人的脸,想要开始解释。但是当她望见那人又像金色又像棕色的眼睛时,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虽然天色已暗,但是这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是她永难忘怀的。 “不要怕,小女孩。你现在安全了,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安琪仍然说不出话来。这是她第一次距离梅瑞德这么近,她方寸大乱。 瑞德笑了,“你怎么搞的?你真的咬他了吗?” 安琪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得不咬,因为他不放我走!” “你不要乱讲话!”勃伯恶狠狠地威胁道。 安琪转过身面对劫伯,两眼火花直冒,“你给我闭嘴,戴勃伯。你少威胁我!我才不像你乱讲话呢!”她又面向瑞德。瑞德的关切表情消弭了她的怒气,使她再次垂泪不止,“他……他要强暴我。他们两个都是。另外那个还拿走了我爸爸的来福枪。我们没有枪会饿死的。” 瑞德再度将安琪拉人怀里,并从外衣里掏出一把手枪。他持枪正对著塞西,塞西顿时吓得两眼直瞪。“把枪放下!”他用足以窒死人的声音命令道,“站远一点!” 塞西照做了,但是勃伯却仍然不肯放弃。“你不应该c手这件事的,先生。这女孩是个贱货,而且根本不关你的事。再说,她刚刚是在骗你,我们没有什么恶意!” “那我们找警长来解决这件事好了!”瑞德神色自若地建议道。 “嘿!不要小题大作好不好?”勃伯立即撤退了,“我们又没有伤害她!” “我想这女孩一定不同意。”瑞德回答道,“你怎么说,甜心?要不要找警长来?” 安琪柢著他胸前低语道,“我不想再麻烦你了!”然后又大声加了几句,“不过请你告诉勃伯,以后他如果再敢靠近我,我要把他的头轰掉!” 瑞德放声大笑,“你们都听见了吧?孩子?”他又咯咯笑了几声,“我建议你们赶快走,不然让她拿到枪,她说不定会报复的。” 他的话刚讲完,勃伯和塞西便一溜烟地消失在黑暗中了。 安琪并没有在想报复的事,她只是在突然的静寂中听到一声声心跳——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她感觉到从未有的温馨与舒适,使她巴不得整夜都站在这静谧的街道上,依偎在瑞德怀里。……她终于往后退开,准备表达自己的谢意。只是当她注意到瑞德正以有趣而好奇的眼神望著她时,她的舌头又打结了。 “我并不习惯拯救女人!”瑞德沉吟道,“多半时候,我身边的女人反而需要别人拯救呢!怎么样?可以谢谢我解救你的生命、挽救你的清白吧?你还是处女吧?对不对?”他坦白问道。 他的问题使安琪吓出话来,“是的……嗯,我……谢谢你!” “这样好多了。你叫什么名字?” “安琪。”她慢慢回答著,仍旧不习惯和瑞德讲话。 “嗯,安琪,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呢?还跑到这种地方来!” “我……我要找我爸爸。” “找到了吗?” “没有。我想他大概已经回家了。”安琪总算比较自然一些了。 “嗯!我觉得你也该回家了,对吗?”瑞德帮她拾起来福枪,“很高兴遇见你,安琪。” 安琪知道自己该走了。她反过身,开始往河边走去,只是瑞德不久又唤住了她。 “我送你回家吧!”瑞德的声音有些焦躁,似乎觉得他应当如此,却又不真心想如此。 “我自己会走的,梅先生。”安琪骄傲地昂起下巴。 瑞德笑了,“我知道你会,安琪。”他的声音显然轻快了一些,“不过,我总觉得有责任。”哦,你住在那里?“他柔声问道。 “我住在金橡园的那一边。” “我的老天,你怎么不早说?来吧!”瑞德扶著安琪的手臂,又将她带回街上,并坐进自己的马车,“我正想回金橡园呢!” 他们默默无言地出了墨比城,并沿著河边公路以中等速度向前驰去。这时候,月亮躲在层层乌云中,使得他俩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你原先准备一路走回去吗?”瑞德不敢置信地问道。 “其实也没有很远。” “我知道有多远,安琪。我以前也走过,而且花了我大半天的时间。你如果真的用走的话,那么到家时也已经天亮了。” “我知道,不过我走得动的。” 瑞德被她的自信逗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嗯!你不是说的吗?”安琪紧张地回答。 “没有。你认识我吧?对不对?” “是的。”安琪低声承认著,然后脱口便问道,“你怎么会在阿拉巴马呢?你不是替北方当间谍吧?” 瑞德猛地将马车煞住,使得安琪几乎摔下座位。安琪兀自心惊之际,瑞德已抓住她手臂,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间谍?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名词,小女孩?” 安琪真的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割掉,因为她没有想到她随口一句话竟惹瑞德如此生气。 她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回答我啊!”瑞德诘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我的忠诚?” “我不是怀疑你的忠诚,梅先生。”安琪柔弱地回答,“我知道你去年加人北军了。” 当她看到瑞德僵住时,她又急急解释道,“我刚刚听说这件事时,也觉得很可怕,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 “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是汉娜。不过她也不是存心告诉我的,她是不小心说溜了嘴。” “汉娜?” “她在金橡园做事,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不会怪她告诉我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是说,我没有理由告诉别人。因为依我看,这场战争是疯狂的。你替北军打,你弟弟替南军打,这不是疯狂吗?再说你今天晚上救了我,所以我再怎么样也不会伤害你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是北军的军人,我发誓。” “你是不讲话则已,一讲话就收不住口,对不对?安琪?”瑞德的口气轻松下来,并放开了安琪的手臂。 “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会替你守密的。你相信我的话吧?”安琪恳求道。 瑞德一挥马缰,马车又往前驶去。“我不得不相信,不是吗?我想,你大概认为我是叛徒吧?”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参加北军。”安琪先是严厉说著,随即又尴尬起来,脸也红了。“不过,我想,这是你的事。” 瑞德又恢复幽默的心情,“其实我参加北军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是南方人。我们家搬到南方才十五年,在此以前,我们一直住在北方。而且自从我们搬家后,我这些年也大半在北方读书和做事。我不倍奉奴隶制度;更重要的是,自己组成新国家,那么以后其他州也如法炮制怎么办?那我们不是又变成另一个欧洲了吗?” “但是你弟弟却加人南军了啊!”安琪提醒道。 “查理是个伪君子。”瑞德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加入南军,不过我可以发誓,他绝对不是因为信奉南方联邦才加人的。” “你回来多久了?我是说……” 瑞德咯咯笑了,“你是下定决心,非要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对不对?”他的语气更加友善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是光明正大通过封锁线回来的。我现在已经不是北军了。我在维吉尼亚七天战役中受了伤,退役下来了。” “你现在好了吗?”安琪焦急地问道。 “好了。我只是胸部受伤,他们以为我无法复原了。不过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安琪吃吃笑了起来,“恭喜你!” “不过,”瑞德沉吟道,“等我那个指挥官换掉以后,我还是会回到部队去。那家伙比敌人更难相处,我受不了他。所以,你可以当我现在是在休假。……啊!糟糕,我怎么什么事都告诉你了?你这小鬼很会引人说话呢!安琪。” 这一刹那间,安琪又爱上了瑞德,而今天也变成了她今生最快乐的一天。 “我一直在谈我的事,那你呢?你家人如何?”瑞德好奇地问道。 “我家人?我家里只有爸爸和我。” “你父亲是……” “谢威廉。” 瑞德在黑暗中皱起眉头,“那你母亲是史凯莉了?” “是的。”安琪很吃惊,“你怎么会知道?” “原来你是史凯莉的女儿。”瑞德没有回答她的话,语气也冷淡了下来。 “你认识我妈妈吗?” “不认识。幸好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瑞德回答著,然后陷入沉默。 安琪望著黑暗中瑞德的身影,不知道他说“幸好”是什么意思?她也怀疑瑞德是不是在生气?应该不会吧? 在不住晃动的马车上,安琪回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到瑞德的情景。那年她十一岁,而瑞德也才二十岁,正好回家过暑假。那天她陪著父亲到市集卖玉米,因为等太久了,她决定自己先走回家。由于前一夜刚下过大雨,她沿著河滨道路又跳又跑,自己在玩跳水坑的游戏。 正好那时,瑞德全身雪白装束,乘著一匹骏马直往城里放马奔驰,像是复仇天使似的,当他经过安琪身边时,由于溅起泥浆,顿时安琪的衣服溅满了红色泥浆。瑞德立即煞住骏马,走了回来。他扔给安琪一枚金币,客气地道声歉,要她去买一件新衣服,才继续上路。 自从望见瑞德那英俊的脸庞开始,安琪便爱上他。她经常谴责自己;她又不懂爱是什么,怎么可能爱上瑞德呢?但不请她的感情是什么,称作爱也无妨就是了。 她至今仍保存著那枚金币。她在上面钻了一个d,并且要求她父亲买一条链子给她,好串成一条项链。她现在身上便带著那条项链,而金币也躺在她胸前。虽然她曾一度觉得应该恨瑞德,但是她从未将项链取下过;而今以后,她也不可能再恨瑞德了。 他们很快地便驶到安琪家。当安琪目视著瑞德离去时,她耳中一直迥绕著他临别的几句话。 “好好照顾自己,安琪。你已经长大了,不应该一个人到处乱跑。” 当她听见父亲开门时,她仍兀自凝望著远去的人影。 瑞德并没有如他所告诉安琪的,驶回金橡园;反而直接往y影农庄奔驰而去,去找他的未婚妻蓝水晶。 水晶并不知道他过去一年半加入北军的事。他此次回来,除了想见他父亲外,也是想和水晶开诚布公一番。他觉得现在讲比战后讲好,因为现在讲开的话,水晶可以有一段缓冲期间,慢慢体会他的立场;那么等战争结束,他们便可以直接结婚了。 夜色苍茫中,瑞德知道此时并非拜访的适当时间,不过他希望能避开水晶的父亲和哥哥,否则他们得知自己的身分,或许真的会把他当成间谍而枪毙他。至于水晶,她深爱著自已,瑞德知道她永远也不会背叛自己。 当他驶人农庄大门时,他注意到楼底的灯光仍然亮著,而一声声悦耳的钢琴声也随著微风,飘人耳际。 蓝家的门役老罗宾来应门时,显然很吃惊他的造访,“真的是你吗?瑞德先生?上帝,水晶小姐一定很高兴见到你的。” “但愿如此,罗宾。”瑞德咧嘴一笑,“她在客厅吗?” “是的。你可以直接进去,她一个人在弹钢琴。” “好的。谢谢你,罗宾。” 瑞德俏悄推开客厅的门。立即,他眼前呈现一幅疑幻疑真的绝美画面。只见水晶穿著一袭粉红和白色相间的丝质长裙,端庄地坐在钢琴前,神情尊注地弹著一首柔和的乐曲。水晶似乎没有怎么变,仍是他所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他不禁跌人以往两人相处的往事中。 水晶终于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希望你是为我而叹息!”瑞德柔声开口道。 水晶站起身,几秒钟后,她呼唤著瑞德的名宇,并扑人了瑞德期待已久的怀抱。 瑞德辗转而流连地吻著她;水晶也尽力回吻著他,只是不多时她便开始推著瑞德的胸部了。瑞德对于水晶在男女关系的表现一直有点困惑不解。水晶从来不让他拥抱太久,但是对于床第之事却似乎并不反对。如果不是瑞德太尊重水晶,不愿轻侮她的话,他们早就发生关系了。 不过,瑞德现在又有点后悔他在战前所坚守的君子风度了。如果水晶已经是他的人的话,水晶一定会比较驯服,也比较愿意接受他的观点。 “哦!瑞德。”水晶推开了他,噘嘴凝睐著他,“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我写了好多信,多得都数不清了!” “我没有接过一封信。” “你爸爸也说你可能收不到,说是封锁等等原因。不过,我总觉得你应该收到一封才对。”水晶嘟著嘴埋怨道,“对了,瑞德,我上次到欧洲游览时,你跑到那里去了?”她摆出兴师问罪的姿态,语气也严厉起来,“我一直等你露面,但是你就是没消没息的。两年了,瑞德,我已经整整两年没有见到你了。” “我的事情太忙了,水晶。再说,战火也一直没有熄过。”瑞德温柔地提醒她。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罗伯和其他好多青年人都一起人伍了,包括你弟弟在内。但是你呢?你偏不肯!因为你的事业比较重要!”水晶开始数落,“你真不知道我有多尴尬,不能跟我朋友说我的未婚夫也在打仗,也和其他勇敢的青年一样在为正义作战!” 瑞德扶住她的肩,把她推开一些,“水晶,你真的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吗?你真的那么在乎你朋友的看法吗?”他责问道。 “我当然在乎!我总不能让别人说我的丈夫是懦夫吧?”水晶开始发脾气了。 “那如果你丈夫同情北方的话,在你看来,是不是比懦夫还要糟糕?” “北方佬!”水晶惊惧地大嚷一声,“不要笨了,瑞德。你是南方人,和我一样!我不喜欢你开这种玩笑!” “如果我不是在开玩笑呢?” “不要请了,瑞德。你吓到我了!” 瑞德抓住她一只手臂,不让她逃开。他原本已经准备好一大堆说辞,被水晶这一搅和,他竟然一句话都想不起来了,“我不是南方人,水晶。我一直就不是,你也应该知道。” “我不要听!”水晶用两手捂住耳朵,“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你要听!你非听不可!”瑞德将水晶两臂按下,并紧紧抱著她,不让她动弹,“你真的要我为我所不信奉的事物、我所极力反对的制度去作战吗?水晶,今天如果要我凭我的信仰做选择的话,我不会选择南方的。你难道不能尊重我的看法吗?”瑞德叹了一口气,因为按照目前情形,他是绝对不能将实情全盘托出了。“水晶,如果我不能坚持我的信仰的话,我就根本不算一个男人了。这一点你总该了解吧?” “我不了解!”水晶激烈地驳斥著,并极力想挣脱瑞德的怀抱。“我只知道我把最好的青春年华浪费在一个……同情北方的懦夫身上了。你马上放开我,不然我就要叫了!”当瑞德放开她时,她立即往后退去,并怒视著瑞德。“我们的婚约取消了!我永远不会嫁给一个……一个……哦!你虽然没有替北方打仗,但是你还是一个北方佬!我看不起所有的北方佬!” “水晶,你太激动了!我希望你静下来好好想……” “你滚出去!”水晶截断了他的话,她的声音也近乎歇斯底里。“我恨你,瑞德。我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了!永远!” 瑞德转身离去,不过在门口却停下来了。“我们两人的事还没有完,水晶。你将来还是会当我太太的,战后我会再来找你!”他没有等待水晶回答,匆匆离开了蓝家。 当他步履沉重地走向马车时,他竟想起方才遇到的那个谢家女孩来。她似乎可以了解自己的立场,而且她也没有谴责自己。相反的,一直声称爱他的水晶却丝毫不能接受他的看法!多么悲哀!不过,他还没有放弃水晶,他总有一天还要回来,还要让水晶了解他。 第三章 安琪坐在门廊的台阶上,凄凉地望著门前那一片光秃的田野。似乎不久前,这片田野还种著青葱的玉米,而今却已人事全非了,她不知道她能否再见到玉米生长在这片大地上?她更不知道日子能否再回复到以往的宁静? 安琪将瑞德的金币紧紧握在手心,希望能藉助它获得一些安慰。每当消沉时,她总是如此换得心灵的慰藉;而此时此刻,她不但消沉,更有著前途茫茫,不知何去何从的恐惧。 她身上仍然穿著早上参加丧礼的深褐色洋装,她很想穿黑色的为她父亲送终,但是她却连一件黑衣服也没有。 眨眨眼睛,上礼拜的种种情景再度像噩梦一般萦绕在她脑际。其实,她原本以为他们的生活会有所改善的,因为今年的收成特别好,她跟著父亲跑了三趟市集,才将所有的谷物售完。她所没有料到的是,她父亲才刚刚将最后一批谷物脱手,便在酒吧里和北方佬打群架,结果意外撞到头部,当场便丧生了。 当她回想起父亲躺在满布锯木屑的地上,全身污秽沾著血迹时,她不禁再度诅咒起那场无意义的战争来。由于那场战争,不但民生凋敝,许多年轻人均丧生沙场,更有许许多多像她父亲一样不愿捐弃成见的人,仍然不能随战争的结束而化解彼此的仇怨。 其实,像他们一向贫苦、又没土地、又没奴隶,而他们的地主梅家又未受战事所波及,战败的影响对他们而言可谓微乎其微。她真不知道父亲为何还要为谁胜谁败、谁对谁错的往事去打群架?结果还冤枉地送掉自己一条宝贵的性命,如今,她形单影只的,再也没有任何亲人可以倚赖了。 泪水模糊中,她不只一百次地自问:她将何去何从? 当然,如果她愿意的话,她随时可以下嫁葛林顿。林顿已经向她提过几次了,只是她一直没有答应。其实,林顿确实是个很好的年轻人,自己也有一小块农场。但是,她虽然很喜欢林顿的陪伴,她却并不爱他! 她知道,如果可能的话,她情愿能维持现状!她会各种农事与家事,还有一匹好驴子,她有信心支撑下去。不过,当然,这还要看梅杰可的意思才行。令天早上,杰可也去参加她父亲的丧礼,并且嘱咐她待会儿会来看她。她只希望自己届时能说服杰可,让她自己负责这片农场,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她非得好好把握不可。 正当她暗自嗟叹间,远方突然传来辚辚马车声。接著,一辆她所见过最华贵的马车驶到她面前,马车上正襟危坐的,正是她等待已久的梅杰可。 安琪听人私下谈论过,梅杰可财富惊人,并未受到战事的影响,她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她却相信杰可的收人并非来自金橡园之农庄。事实上,在战争期间,农庄几乎完全废弃,并没有加人生产行列。许多人怀疑杰可究竟搬来南方干什么?也有许多人不解杰可为何没有在战争时避居欧洲,去照顾他欧陆的生意? 安琪记得她小时候,杰可经常会到他们农场来,有时候带点糖果,有时候带点玩具。不过自从八年前她父亲和杰可大吵一顿后,杰可便在他们农场绝迹了。她原本以为他们会被杰?可赶出农场,没有料到却一直平安无事地熬到今日。她一直不知道当初他们大吵特吵的原因,只是一直怀念杰可的造访,也一直对杰可有种感念之情。 杰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地主,即使他们收成不好时,他也从无怨言;在战争期间,他甚至只坚持收取一小部分的收获。由于他的好心,安琪至今仍为汉娜偷取金橡园的东西而感到内疚不已。 安琪望著杰可走近的身影,不禁略带惧意地站了起来。 “安琪,我很难过你父亲这么突然就抛下你走了,你一定觉得很空虚吧?”杰可柔声地慰问道。 “是的。”安琪怯弱地回答著,两眼也望著地面。 “我认识你父亲有十八年了。”杰可追忆道,“他在我来阿拉巴马州以前就一直在这个农场工作。” “那你也认识我妈妈吗?”安琪好奇地问著,两眼也闪闪发光。 “唔,我认识。”杰可两眼中散发著一种缥缈的眼神,“她实在不应该一个人跑到西部去的,她……” “西部?”安琪兴奋地嚷了起来,“她真的到西部去了吗?爸爸一直不肯告诉我。” “是的,她是到西部去了。”杰可悲哀地回答,“你知不知道你长得跟你妈妈一模一样?” “爸爸常说我的眼睛和头发很像我妈妈。”安琪觉得轻松了下来。 “不止如此。你妈妈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她有一种优雅而特殊的气质,使她显得格外动人,这一点她也遗传给你了。” “你在开我玩笑吧,梅先生?我一点也不优雅,更不用说特殊了!” “如果经过适当的训练,就会显现出来的。”杰可温和地一笑。 “训练?哦,你是说上学啊?”安琪问道,“我从来没有时间上学,爸爸需要我帮他照顾农场。” “哦,对了,关于农场,安琪,现在你爸爸既然……离开我们了,我想……” “求求你,梅先生。”安琪急急乞求道,“我自己可以照顾农场,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田里帮忙,我其实比我外表看起来还要有力气,真的。”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孩子?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留在农场!”杰可惊奇地嚷著,并摇摇头。 “但是我……” 杰可举起一只手,阻止她说下去,“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再多说,你也不要一副悲惨的样子,孩子。我是想让你住到金橡园去。” 安琪露出一抹无可置倍的神情,“为什么?” 杰可大笑,“就说我对你有责任感好了,你可知道,从你呱呱坠地时我就认识你了!那时候,我还和你爸爸一起等你出世呢!” “但是你的家人会怎么说?再说,你们家里已经有好多佣人住在那里了。” “胡说!”杰可温和地责备道,“佣人们并不住在家里。而且,我的家人也会欢迎你的,你不要怕!” “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瑞德感激涕零。 “那就这样说定了,孩子,你去收拾行李,我等一会再派马车来接你!” 两个钟头后,安琪像作梦一样,坐著梅家的新马车,神气十足地往金橡园直奔而去。在这短短的马车旅程中,她唯一能想的,便是以后可以更接近瑞德了。她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但是对于瑞德的感情却有增无减,并没有随岁月的消逝而淡化。 汉娜告诉她,瑞德现在已经退役了,在纽约经营梅氏企业。不过,查理则早在一八六二年年底即因腿伤而除役了,他在一八六三年娶蓝水晶小姐为妻,现在夫妇俩都住在金橡园。 在安琪记忆中,十年前梅夫人过世时,她第一次尾随父亲到金橡园致哀。其后许多年,则只有在缴谷时,随她父亲到梅家谷仓去。不过,她从来没有机会见到大厦内部的情形。每当想起今后她将在那里工作时,她便雀跃得不敢置信。 安琪并不觉得当仆役有什么丢人的,至少在室内当仆役总比下田c作轻松得多。再说,在梅家当佣人,以后瑞德回来时,她就可以见到他了。虽然瑞德永远也不会回报她的爱,但是只要能接近他,她便别无奢求,于愿足矣! 马车终于在大厦前停了下来,安琪瞪著门廊前八只气派雄伟的廊柱,不禁为它的气势所折服了。 “欢迎,安琪。”杰可亲自出来迎接,“欢迎到金橡园来!” “谢谢你,梅先生。”安琪露出害羞的微笑,不过当她望见汉娜也跟出来时,她两眼一亮。 “安琪小姐,我真高兴你答应搬到这里来了!”汉娜以她一向欢愉的性情招呼道,“我很遗憾你爸爸遭到不幸,不过,当我知道你愿意来时,我真松了一口气。” “梅先生对我太好了!” “安琪,以后你叫我杰可就可以了!毕竟,我们是老朋友了!” “好的,先生……哦,杰可。” “这样好多了!”杰可温暖地“笑,”汉娜会带你到你的房间去,对了,汉娜,等一会不准你拉著安琪聊天,今天早上她太累了,让她休息一下。“杰可又转向安琪,”我儿子查理和他太太在睡午觉,吃晚饭时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走吧,小姐。”汉娜推开门,“我替你准备了一间卧房,正好可以看到墨比河,还可以吹到河风。” 安琪匆匆跟在汉娜身后,爬到二楼,沿途根本来不及欣赏四处优雅的摆设,只见二楼有一长廊,长廊页端各有一扇宽广的窗户,沿长廊两侧各有四间卧室,汉娜左弯走到最后一扇门才停住。 安琪一面疾步跟著,一面随意瞄著两侧壁上的画像,当她望见一双金色夹著棕色的眼眸紧盯著地时,她不自觉停下了脚步。这是一张画得很好的画像,非常能捕捉梅瑞德的神韵。 她细细欣赏著他骄傲而上翘的下巴,高耸的颧骨,挺直而削长的鼻子,坚毅而略带笑容的嘴巴,宽阔的额头,以及和他头发相得益彰、又浓又黑的眉毛,无一不和她记忆中相吻合。 “这是杰可主人的画像,我常常觉得应该挂在书房里。”汉娜也走到画像前品评著。 “我还以为是瑞德呢!” “不是的,这是杰可主人年轻时的画像,瑞德少爷的画像在走廊那一边。其实,如果把两张画摆在一起的话,任何人都会以为画的是同一个人。只是瑞德少爷不高兴别人替他画像,所画出来的像好像两眼在冒火似的。他不喜欢那张画,所以叫人挂在那一边,离他卧房远远的。” “那他也住在这边罗?”安琪的心一跳。 “是啊!”汉娜开心地笑了几声,“我替你选的房间就在他对面。不过,谁晓得他那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安琪感到有点惊愕,她没有想到杰可不但让她住在大厦里,还正式分配给她一个房间。 她暗想:也许因为她是梅家唯一的白人仆役,所以杰可才特别照顾她吧! 当她尾随汉娜进入她的房间时,她更震惊得睁大了眼睛。这是一间比她木屋还要大的卧房,不但有著紫罗兰的明暗色彩,还微微飘散著紫罗兰的香气,她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房间,更别说住过了。 这间房有著光可鉴人的地板,反s著其上名贵而豪华的各式家具。整间房中最吸引人的,是那张有著四只床柱、轻纱蚊帐、与皱丝床罩的大床,以及紫蓝色调的窗帘。至于其他桌椅、衣柜、与穿衣镜的搭配,也无一不匠心独运,品味高雅。 “你真的确定我可以住这里吗?”安琪低声问著,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不敢置信的神情。 汉娜哈哈笑之杰可主人要我从空房间里替你挑一间,我就替你挑了这间比较y凉的一间,其实其他房间也都差不多,我知道你还不习惯,小姐,不过,你既然来了,最好赶紧适应一下。你不必c心什么,我也很高兴不必替你担心了。好了,你快休息吧,我走了!“她退出房间轻轻掩上了房门。 安琪不禁耸耸肩。大白天休息?怎么可能! 她走到窗前,拨开窗帘。只见宽广的墨比河正横跨眼眼,和大厦距离很近,很轻松地便可以走到了。她的窗下一片精致的花园,茉莉与玉兰的花香不时飘进窗口。再过去则是一片青翠起伏的草坪,一直延伸到河边;草坪上种植有高大的橡木,河畔则种植著一排蓊郁的垂杨。在房屋右侧的杉木林中,是仆役所居住的宿舍,再远处则是成排的马厩。安琪望著当前美景,真有著如梦似幻的感觉。 一阵叩门声打断了安琪的沉吟,只见一个和她年纪相同的黑人女仆捧著一盘食物走了进来,并且默默放置在桌上,当她离去时,安琪害羞地朝她笑了一下。安琪不知道她对其他女仆应该维持何种态度?!她只希望能和她们交朋友,不希望因为她住在大厦而引起不必要的愤恨与不满。 整个下午安琪都在宽广的大卧室里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消磨时间。她也曾尝试著躺下来休息,但是对她这种从未清闲过的农家女而言,睡午觉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由于无事可做,时间也似乎过得特别慢。 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分派她做点事?她也好奇她今后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她只希望梅家有足够的事让她做,因为她不要让杰可后悔把她带回梅家! 她又穷极无聊地绕了半天,直到忍无可忍,才终于决心自己去找点事做。关在房间里浪费时间实在太荒谬了! 她轻手轻脚地步出长廊,先冲著杰可的画像笑了一下,才突然心血来潮地沿著长廊,去看瑞德的画像。当她第一眼见到画中的瑞德时,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这个瑞德和她记忆中的瑞德真是相去太远了。这个瑞德有张黝黑的脸、不驯服的黑发、以及愤怒的双眼,使她联想到无恶不做的海盗与赶尽杀绝的红番。 安琪颤抖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瑞德这一面,也从不知道瑞德有这么危险的一面,她心惊r跳的转身下楼。不论瑞德是否有这一面,她只祈祷她永远不是瑞德发怒的对象。 她首先进人的房间是一间清爽怡人的餐室,餐室里摆设有一张十人座的长型餐桌,以及十张同一色调的靠背沙发椅。餐室有两个出口,一个是通往一间宽大的空房间,另一个则是通往一间新近加盖的厨房。安琪探头探脑地走进厨房,立即见到一个体型庞大的妇人正在做面包,旁边则有一个年轻女孩正在削桃子,还有一个小孩馋涎欲滴地等在一旁。 “啊!你一定就是汉娜在请的那个女孩子!”那个胖女人朝安琪咧嘴微笑,“有什么事吗,小姐?” “这里有没有抹布?”安琪客气地问道。 那女人好奇地望著她,然后才用沾满面粉的手指著一扇门,“柜子里面有,都是水晶小姐的旧衣服撕下来的。” “谢谢。”安琪害羞地回答,并打开了柜子。 当她发现那女人所指的一盒碎布时,她有些惊骇,因为这些碎布有丝、有纱、有绒布、有所有上好的衣料,根本还不够资格弃置为抹布的。她不以为然地挑了一块棉布,并就近到隔壁一间起居室开始擦拭工作。 这是一间蓝白相间,几乎纤尘不染的起居室。安琪找了半天,才在一个大型装饰架上找到一些灰尘。这个装饰架上陈放著成百的玻璃摆饰,非常精巧细致。安琪一面谨慎地工作著,一面满足地哼起歌来。 “你看吧,罗伯,我告诉你我听到这里有人。” 安琪迅速转过身,正好瞧见了蓝水晶轻视的眼光。至于她哥哥罗伯,则带著惊奇与喜悦的神情,不住用暗棕色的双眼审视安琪。安琪是从汉娜的嘴里,听她形容过水晶,不过她却偶尔在城里见过罗伯。罗伯是一个体型削瘦、身材中等、大约廿五岁的年轻男子,和他妹妹一样有著浅棕色的头发,五官方面则十分突出,带著一抹贵族的色彩。 “唔,至少她还有点用!”水晶继续评论著,宛如安琪不在场似的。 “哦,我相信你公公带这个小孤女回家,一定还有其他更有用的念头!”罗伯半嘲讽地暗示。 “罗伯,你在胡说什么?我公公不敢把她带回来当情妇的。”水晶尖酸地回答。 “是吗?”罗伯一挑眉毛,“看看她,你不能否认她长得很漂亮吧?而且你知、我知,这个家根本就不需要再多添一个佣人!也许那老家伙越老越胡涂,还以为我们猜不到他的意图呢!” “哦!你别讲了好不好?”水晶嚷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马上就揪著她的耳朵,把她扔出去了!不过,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呢!我打算让她有做不完的事,免得她舒服得忘掉自己的身分!其实,家里有个白人佣人也不错,我只希望她能乖一点,她以前野得要命,你知道吗?” “我看她满驯服的嘛!”罗伯大胆地盯著安琪,嘴角也泛出不怀好意的微笑。 安琪听他们一来一往地评论自己,彷佛自己不在他们面前似地,直气得两颊发红,如果不是为了杰可的话,她真有狠狠教训他们一顿的冲动。 “你是不是叫安琪?”水晶没好气地问道。 “是的。” “好。安琪,帮我端一杯柠檬水到客厅去,快一点。” 安琪一言不发,匆匆赶到厨房。她进门时,发现汉娜也在厨房,而且一见到她便立即笑容满面地打声招呼。 “绨妲说你刚刚来过,但是没有互相介绍。”汉娜说道,“来,这位是绨妲,是这附近最棒的厨娘。” “我很高兴认识你,绨妲。”安琪真诚地招呼道。 “我也是的,小姐,你能来这里,实在太好了!” 安琪很想留下来聊聊天?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荣耀的天使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很高兴认识你,绨妲。”安琪真诚地招呼道。 “我也是的,小姐,你能来这里,实在太好了!” 安琪很想留下来聊聊天,但是她怕水晶等得不耐烦会发脾气,“这里有没有柠檬水?”她匆匆问道。 “来,我帮你倒!”绨妲擦擦手,走到橱台旁,替安琪倒了一大杯冰柠檬水。 安琪不敢怠慢,立即端著柠檬水找到了客厅。她发现水晶和罗伯十分惬意地坐在一张绿白花纹的长沙发上。 水晶接过柠檬水尝了一口,然后做了一个鬼脸,“喂!这不够甜呀,再拿回去加一点糖!” 安琪端著杯子,刚踏出客厅,便听见罗伯一阵爆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吃甜的?”罗伯笑道。 “没有啊!不过我不是告诉你,我要让她忙吗?”水晶回答著,然后吃吃笑了起来,“想想真有意思,我以后可以好好捉弄她了!!” “唔!这一回我要住久一点!”罗伯沉吟著,然后又说著,“我要看你怎么捉弄她!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残忍的时候呢,老妹!如果老头知道……” “哦!你闭嘴好不好!”水晶吼著,不过却露出狡黠的笑容,“梅老头不会知道的。” 安琪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没有想到水晶会以捉弄人为乐,她含著泪水疾步走回厨房。 “你能不能帮我弄甜一点?”安琪请求著,并极力维持著平静。 “绨妲已经加了很多糖了啊!”汉娜惊讶道,“如果你糖吃得太多的话,你会发胖的,小姐。” “哦!不是我要喝。”安琪解释道,“这杯柠檬水是水晶小姐要的。” “你为什么要帮她拿?”汉娜皱起眉头。 “她叫我帮她拿的。” “你端给她,她又嫌不够甜吗?” “是的。” “上帝,她到底在搞什么鬼!”汉娜嘟叹著,“你留在这里,小姐。我去把柠檬水端给水晶小姐。等一会我带你到主人书房去,他有话跟你讲。” 十分钟后,汉娜推开书房的门,安琪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这是一间既宽又大的房间,在夕阳余晖中,散发著庄严宁静的气氛。安琪带著敬畏的心情,打量这一整片墙壁上的藏书,与一只大型枪械柜。只见墙壁上到处都点缀著以旷野、野马为主题的油画以及各式各样的野兽标本;再加上深棕色的窗帘与黑色真皮家具,使得整个书房洋溢著浓厚的男性气息。 “汉娜,告诉查理他们在餐室等一下,我慢几分再去。” “好的,先生。”汉娜带著了然的笑容,掩上了房门。 杰可绕过书桌,将安琪领到长沙发前坐了下来,“安琪,汉娜刚刚告诉我,你帮我媳妇倒了一杯柠檬水,然后又帮她弄甜一些,有没有这回事?”杰可温柔地问道。 “有啊!”安琪有种做错事的感觉,却不知道自己那里做错了。 “你不要怕,我只是问一问而已。”杰可安慰道,“告诉我,安琪,她是请你帮她拿呢,还是命令你帮她拿的?” “她……她叫我去拿呀!有什么不对吗?”安琪不解地反问。 “你为什么要帮她拿?” “为什么?哦!我知道你要我今天下午先休息一下,但是我实在不习惯什么事都不做。我只是在楼下擦灰尘,然后水晶小姐见到我,要我替她拿杯柠檬水……嗯……我觉得我可以开始工作了,我不知道你会生气,对不起,梅先生。” “我的老天!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杰可大笑,“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媳妇是不是把你当成佣人了?” “唔,是啊!梅先生。她应该知道我是来这里当佣人的吧?你没有告诉她吗?” “唉!看情形我的意思还是没有表达得很清楚!”杰可摇摇头道,“走吧!我们去吃晚餐吧!” “我以后是不是要负责伺候晚餐?” “不是,你以后跟我们一起吃饭!”杰可耐心地解释著。 “不行啊!”安琪紧张了起来,“他们会不高兴的。” “现在我还是一家之主,安琪。我这些家人也许冥顽不灵,被宠坏了,不过他们还不敢不听我的话!”杰可苦笑一下,“还有,我们讲好了,你要叫我杰可的,别忘了!”他温柔地提醒她。 安琪胆战心惊地随著杰可步入了餐室。她不明白杰可为什么偏要她和他家人一起吃饭? 这样铁定会引起不满的情绪。不说刖的,光是从餐桌旁投s而来一道“富有敌意的眼神”,便足以令她退避三舍了。 “今天是不是另外有客人要来吃饭,爸爸?”一个貌似瑞德,而生著一双绿眼眸的男人问道。安琪立即猜出他一定是杰可的小儿子,瑞德的弟弟查理。 “你怎么会这样问?” “因为餐桌上多摆了一副餐具。”水晶c嘴道。 “那副多的餐具是替安琪预备的。”杰可朗声解释著,并等待著其他人的反应。 “你不能因为她是白人,就让她和我们一起吃啊!”水晶领先发难,“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荒谬的事。” “这样太荒谬了,爸爸。”查理也随之附议,“其他仆人会怎么想?” “你们讲够了吧?”杰可厉声指责著,餐室内立即陷入一片死寂,“我想跟你们解释一下,不过,”杰可改以较平静的声调继续说道,“罗伯,你把位子让给安琪坐好吗?我想让她坐在我旁边。” 罗伯自从和查理成为挚友后,便一直视杰可为他第二个父亲。因此他乖乖照做了,没有说一句话。 “爸爸,你这样做真的太过分了?”水晶忍不住地埋怨道,“你到底要我们忍受到什么程度?” “我想怎么样,你们就只好忍受到怎么样的程度了,亲爱的!我相信我的话在这个家还算是命令吧?”杰可帮安琪坐好,自己也坐上首座。 安琪知道自己是这场家庭风暴的导火线,因此一直害怕得不敢抬起眼来。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杰可开始叙述道,“我昨天告诉你们,由于安琪的父亲过世了,我要接她回来住,你们怎么会弄错我的意思呢?包括安琪在内,你们怎么会认为我是找她来当仆人的呢?” “那你的意思是,她不是来当仆人的吗?”查理诧异地反问。 “当然不是!” “哦,上帝!那么罗伯说的是真的罗!”水晶倒抽一口气,“你怎么可以把情妇带到家里来呢?你要我们怎么做人?” “我的老天!”杰可咆哮著,两眼立即冒出火焰,“你们怎么会有这个念头?如果我敢公然把情妇带回家,我当然也敢公然跟你们说啦……不过,既然你们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那么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我确实有个情妇,今年三十多岁,长得很漂亮,不过她正舒舒服服地住在城里呢!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她无意再婚,我老早就把她娶回来了!”他直言无讳地解释道,“有一点我不能原谅你们,你们以为我是老色鬼吗?居然动脑筋动到安琪这种小姑娘身上!” “那你为什么要带她到这里来呢?”水晶不依地反问。 杰可叹了口气,“因为我希望安琪成为我们家庭中的一分子,我也希望你们把她当成自己家人!” “你在开玩笑吧?”查理不自然地笑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过!”杰可否认道,“我从安琪呱呱落地便认识她了,也一直很关心她的幸福,我总觉得她像是我的女儿,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也希望她把我当成是她的父亲。” 安琪听到这里,泪水终于情不自禁地淌了下来。她不敢相信杰可说的竟然是真的,难道幸运之神真的降临到她身上了吗? “安琪,请原让我到现在才把话说清楚。”杰可面向安琪,语气也变得极为柔和,“我希望以后能好好照顾你,你愿意成全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吗?” “梅先生……哦,我是说,杰可,如果我拒绝你的好意的话,那我就是世界上最笨的人了。”安琪哽咽地说著,差一点放声大哭。 “好极了!”杰可傲然地巡视他的家人,这才露出笑容,朗声命令道,“绨妲,现在可以开饭了!” 当天晚上,安琪躺在床上回忆著晚餐时的每一句对话,一直到夜深人静仍辗转难眠。 水晶很恨她,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不过罗伯的表现却截然不同。他先是有些惊讶,但随之则显得很感兴趣。整个晚上他一直打量著她,像是准备买匹母马似地,左右估量个不停。安琪知道,她以后对罗伯应该格外小心才对。 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她仍毫无睡意时,她又开始担心起瑞德来。她突然想到,如果瑞德知道这件事的话,他的反应也未必比查理还要热中。 将睡之际,她终于想到了她可怜的父亲。她父亲一直是个态度粗鲁的酒鬼,但是她却深深爱著他!她父亲虽然并没有给她一个快乐的童年,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情愿放弃一切,和她父亲待在他们自己家里,当枕畔濡湿了一大片时,她终于沉沉睡去。 第四章 “早安,小姐。”汉娜愉悦地冲进了房门,“太阳已经出来好久了!你平常没有睡这么晚吧?” 安琪从睡梦中惊醒,这才发觉整个房间已经沐浴在阳光中了,“现在几点了?” “八点过一点。” “八点!” “你急什么?小姐。” 安琪止住脚,突然领悟她的生活已经改观了,“哦!我忘了!” 汉娜开心地笑了起来,“你很快就会习惯这种优闲的生活,现在你需要c心的,是你要下搂吃早餐呢?还是要我帮你端上来?” “其他人在那里吃?”安琪担心地问道。 “蓝先生正在楼下吃,杰可主人已经吃过了,水晶小姐在她房里吃。” “那查理呢?” “查理一大早就进城去了。”汉娜解释道,“他想重新搞一个律师事务所,因为战争已经结束了。” “那我就下去吃好了,我不想变得太懒!”安琪决定道。只要不去面对查理和水晶的敌对态度,她便不用待在房间里了。 “好孩子!你的确需要多运动运动,因为你已经没有那么多事可以做了!对了,吃完饭以后,杰可主人要在书房见你!” “我有没有做错什么?”安琪又感到不安起来。 “没有,小宝贝。他只是有话跟你说而已。”汉娜急急解释道上好!我去找尤拉来帮你弄头发和穿衣服。以后她就是你的贴身女仆了,除非你不喜欢她!“ “不过,我不……” “你快点吧!”汉娜打断她的话,并匆匆走向门边,“你现在是淑女了,淑女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你最好赶快适应这个改变!” 许久以后,安琪被迫换上一袭硬挺的绿色衣裙,极不习惯地走下楼来。她实在情愿穿她原来的榇衫和旧长裤。她唯一得到胜利的是她的发型没有被迫做成复杂的花样,只依她的意思,绾著一条发带。 当她略带紧张地走进餐室时,她发觉罗伯还没有离去,还在啜饮著一杯咖啡。 “我还以为你不下来了呢!”罗伯看著她,温暖地一笑,“我很高兴终于等到你了。” “抱歉,让你等这么久!你吃饱了吗?”安琪局促不安地问道,她真希望罗伯不要一直盯著她瞧。 “吃饱了!”罗伯轻快地回答道,“我本来就一直觉得绨妲的菜令我难忘;现在,金橡园又多了一项更吸引我的地方了!”他暗示道。 安琪脸红了,“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她尴尬道,“不过,既然你吃饱了,你也不必陪我了,你应该有其他的事吧?” 罗伯开心地大笑,“我亲爱的小姐,我现在多的是时间。而且,还有什么事比陪你更有意思呢?” 安琪的脸更红了,她坐下来,开始埋头吃早餐。她知道要争取罗伯的好感并非难事,不过,她却怕自己要付出相当的代价与牺牲,“你不需要经营农场吗?蓝先生?”她故意问道。 “只要我父亲还活著,我就不需要c心。他很讨厌我帮忙;而老实说,我也懒得帮他忙。反正他身体很硬朗,经营得也还不错,我只要自己找点事,消磨时间就可以了。” 安琪被他的懒散激怒了,“我知道,你们富家少爷只会喝酒、赌博。” “那可不一定哦!”罗伯咧嘴一笑,“有些人并不像我这么幸运呢!” 安琪瞪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没有想到罗伯居然把她的讽刺当成了赞美!这人实在是无可救药! “你等一会想不想骑马?”罗伯自信地邀请道,“我带你去参观y影农庄怎么样?我父亲最近又整修了一次,所以又变得像以前一样漂亮了。” 安琪按捺住自己的脾气,朝他客气地笑一笑,“以后好吗,蓝先生?”她虽然不耻罗伯的生活方式,但是她知道这多半也是环境造成的。她并无意与他为敌,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朋友,“杰可等一会找我有事。” 罗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又灿然一笑,“好的,我下一次再找你,不过,你不要再叫我蓝先生了,安琪,就叫我罗伯好了,我坚持。” 不多久后,安琪前往杰可的书房,而且在短短几分钟内,便决定了她另一段奇迹似的人生旅程。 “安琪,我记得你昨天告诉我,你没有时间上学。”杰可开门见山地道,“现在,你既然没有其他事了,你愿不愿意去上学?” 安琪遗憾地叹口气,“我已经太大,不能上学了。” “胡说,”杰可展颜一笑,“你才十七岁,怎么算大?我希望你进的学校不是小孩读的公立学校,而是给少女读的私人学校。” “但是,我连自己名字也不会写啊!”安琪惊慌道。 “我会替你安排一个私人教师,教导你所有的基本知识。这样子,你就可以跟其他女孩一起上课了。”杰可解释道,“当然,要不要决定权在你,我并不是说,你非去不可!” “我要去!”安琪热切地回答,“我一直好奇书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百~万\小!说!”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杰可欣慰地笑了起来,“等你学成回来以后,说不定还可以帮我记帐呢!” “哦,我真希望能有机会帮你忙!梅……杰可。” “好。现在我们来决定上那一所学校,我知道麻州有一所很好的学校,那里有个叫巴娜鸥的老师是你妈妈的好朋友。……其实,你妈妈在你这个年龄,就是读那所学校。” “我妈妈在北方上的学校?”安琪睁大了眼睛。 “是的。你妈妈是在麻州长大的,后来才到阿拉巴马州来,嫁给了你父亲。” 安琪讶然失色,“我……爸爸从来没有跟我说……我还以为妈妈也是在这里出生的,你怎么会知道?” 杰可略微迟疑一下,才谨慎地回答,“我以前也住在麻州,其实我现在还有不少事业在那里。我父亲和你母亲凯莉的家里很熟。他们在一八三七年经济不景气以前家境很好;但是后来家道中落,甚至在你外祖父母先后过世后连一分钱也没有留给你妈妈,你妈妈先是当了一阵子家庭教师,之后才来南方。”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不……等你长大一点以后,你或许会明了。”杰可知道其中原委,但是他却不愿意告诉安琪。 安琪很想知道有关她母亲的一切,但是她却不敢追问杰可,她做不到! “好,现在再来谈学校问题,我个人是觉得北方的学校比较好,我的两个孩子都是在北方完成教育。不过,你可以自己选择,如果你喜欢欧洲的话,我也可以送你去。我提到麻州,是因为我认为你或许想看看你母亲的家乡……” “是的,我想去!”安琪兴奋了起来,“我就选麻州那所学校好了!” “那你对北方没有反感吧?” “没有。瑞德……我是说,你的大儿子还不是替北方作战。” 杰可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瑞德替北方打仗的事?” 安琪的脸色刷白了,她怎么会露出口风呢?“我……我……”她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 杰可看出她的不安,立即一笑置之,“没关系,安琪,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其实现在北方赢了,我也不怕别人知道了。”他又回到主题,“关于上学的事,我准备让你十天后出发,因为时间不多,所以我待会儿带你到城里去添置一点行头。至于不够的,我刚刚跟你提到的那位巴女士会在北方替你买。” 安琪大惊,“不过,我不需要……” 杰可早就料到她的反对态度了,“安琪,我希望你把我当自己的父亲看待。”他柔声道,“我自己没有女儿,所以,就让我奢侈一次吧!我希望你至少能和查理的太太拥有同等待遇。如果你觉得不安,那你就换一个立场,替那些可怜的缝衣女工想一想,她们总要吃饭的吧?” 随后,当安琪大包小包地满载而归时,她终于感受到杰可对她的慷慨了。她开始真正把杰可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不是为了他的不惜为她浪掷千金,而是为了他对自己无边的爱! 在北方度过三个严寒的冬季后,安琪本应该习惯了才对,但是她仍然有著适应上的困难,就像她在交友方面受到的挫折一样。 其实,安琪早已放弃在交友方面的尝试了,她并不是没有试过,但是其他同学一听到她的南方口音,便断然采取了与她敌对的立场。因为她们多半都有父兄在南北战争中丧命,因此自然而然将战争的错误责怪到安琪身上。在此番挫折中,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努力致力语言的修习,因此她现在言谈中已经毫无南方口音了。 在三年求学生涯中,由于心无旁骛,又有良师兼益友巴女士的悉心指导与照料,安琪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一位很有风度与气质的淑女了,不过在面对同学们有时过于恶劣的捉弄下,她偶尔也会脾气大发,将她从前对付男生的那一套搬出来,使得她的同学一个个面红耳赤。她乐于见到她们惊吓不已的表情,这也是她唯一发泄胸中郁闷之气的办法。 在与娜鸥闲聊中,安琪对于母亲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原来一八三七年不景气时,她母亲凯莉才十三岁,她外祖父母千辛万苦让她母亲继续求学,没有告诉她家道中落的情形,因此她母亲直到一八四五年双亲先后过世时,才知道自己已经一贫如洗。由于史家与梅家是旧识,她母亲便去当杰可母亲的伴护,一直到一八四七年杰可母亲过世,她母亲才到另一位银行家家里当家庭教师。 娜鸥告诉安琪,在凯莉当家庭教师期间,她偶尔会去探望她,就在那时候,凯莉承认她爱上了一位有妇之夫,但是那人却无法离开他的太太和孩子,凯莉不肯告诉娜鸥那个男人是谁,但是娜鸥猜想一定就是那位银行家。由于在爱情上的失意,凯莉毅然离开了麻州。 安琪经常回想著她母亲的不幸遭遇,对于杰可的噤口不言也颇惑不解,她总认为她年纪够大了,对于这种事她当然可以谅解,杰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  ** 在安琪人学两年半的一天,安琪和两个女同学一起到春田市采购,由于她只是添购一些蓝毛线,因此当她买好等在门外时,与她同行的另两个女孩还没有出来。 正当她冻得全身发抖时,对街有两个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吵了起来,随之你一拳,我一拳的大打出手。正在此时,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毫不费力地便拉开那两个男孩,并且不知讲了几句什么,那两个男孩立即一东一西地飞奔而去。 安琪先是觉得那名高大男人有些面善,仔细一看,却不自觉地惊呼了一声。 “你认识那个男的吗?”刚刚踏出商店的珍妮正好见到了安琪吃惊的表情。 安琪宛若未闻似的呆若木j,她已经有五年半没有见到梅瑞德了,不知何故,梅家上下从来不曾提过瑞德,而瑞德也一直没有回过金橡园。她不知道瑞德何以会在春田市出现?她呆呆地望著瑞德进人的棕色建筑,忆起了他们最后一次相见的情形。 安琪兀自陷人沉思时,另一个女孩西琵吃吃笑著,附耳和珍妮讲了几句话,珍妮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兴奋地推推安琪的手臂,“你为什么不追去看看呢?这种机会很难得耶!” “我……我不能。”安琪支吾著,内心七上八下。 “有什么不能的?”珍妮两眼闪耀著促狭的光芒,“我们就说你碰到一个朋友,那朋友负责送你回学校就可以啦!” “对啊!反正现在还早,要到吃晚饭时才会点名。”西琵也怂恿著。 安琪犹豫地将手中的东西交给珍妮,然后缓缓穿过大街,当她想上台阶时,却又骤然间丧失勇气了,这样冒失的去找一个男人,未免有失礼教,瑞德会怎么想呢? 不过当她匆匆退回来时,却发现珍妮和西琵早已不知去向,她突然有种感觉,彷佛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不容她退却,她再度鼓起勇气,走到瑞德隐人的门前,用力敲了几下。 几秒钟后,一个穿著背心,卷著袖子,嘴上还叼根烟的男人出来应门。由于安琪一直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启齿,那个男人乾脆一把将她抱人门内,并掩上房门。 “对不起,外面太冷了。”那个男人嘟嚷道。 安琪站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玄关的幽暗光线,不过她却可以见到另一个房间内灯火通明,烟雾弥漫,许多男人和穿著人时的女人均围坐在一张大桌子旁,笑声、叫声、呻吟声和诅咒声不时的飘人耳际,她突然醒悟,原来这是一间赌坊,难怪珍妮和西琵那么“好心”地怂恿她进来了,她顿时方寸大乱,不知所措。 “啊!你一定是那个新来的姑娘。”那个应门的男人突然帮安琪取下披风,“喂,彼德,去告诉毛迪一声,就说有个新姑娘到了。” 安琪如坠五里雾中,她正想解释她不是什么新来的姑娘,但是那男人却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人赌场对面的一间房间,而且一语不发地离去了。 安琪进人的这个房间很宽大,有不少穿著鲜艳服装的女人懒洋洋地斜躺在一张毛绒绒的丝绒沙发上。在房间后方有一个很花俏的楼梯,而就在楼梯上,安琪见到瑞德拥著一个红发女郎正准备上楼,瑞德见到她,立即停下了脚步,她但觉心脏停止,手心出汗,经过这么多年,瑞德还认识她吗? “嘿,毛迪,我改变主意了,”瑞德嚷道,“我要那个新来的女孩。” 一个肥胖的女人望望安琪,然后笑咪咪地抬头嚷道,“没问题,不过,新来的要加钱。” “加个鬼,”瑞德嘟叹道,“我已经在赌台上输掉不少,你好意思吗?” “对不起,先生,这个女的身分不同,你不要,别人还抢著要呢!” “好吧!加多少?” “两倍!” 安琪突然明白她闯进了绿灯户,这些女的原来全是妓女,她一时间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不知如何应付这种局面。她不知道瑞德是否认出了她,而正想办法帮她脱困?无论如何,她都渴望瑞德能助她一臂之力,她毫不犹豫地让瑞德揽著她,一起走向楼上。 “我叫瑞德,亲爱的,你最好别害我花菟枉钱。”瑞德贪婪地打量著安琪的身体,一阵阵酒气也呼在安琪脸上。 安琪不敢声张,一直到瑞德将她带进一间房间,关上房门,她才暂时舒了一口气。 “你先脱衣服,我来倒酒。”瑞德走向桌子,准备斟酒。 安琪倒抽一口气,“我看你已经醉了,瑞德,你不觉得你已经喝得太多了吗,” “你快脱衣服好不好?真奇怪,有些女的就怕多浪费一秒钟,你却还要我一催再催。” 安琪终于确定了,原来瑞德根本没有认出她,而把她看成是妓女了,她开始惊惶起来,心脏也跳个不停,“瑞德,你不了解,我……”她正筹思间,瑞德却大步走过来,抬起她的头,当她望见瑞德两眼中飞跃的火焰时,她不禁瑟缩了,这个瑞德是画像中的瑞德,是她所不认识、也是她深深畏惧的。 “你究竟怎么搞的?”瑞德扣住她肩膀,厉声诰问道,“如果你以为畏畏缩缩的可以挑起我的兴奋,那我劝你可以停止了,这一套对我不管用,快脱吧!” “我……我不能……”安琪结巴著,脑海内也一片混沌。 瑞德忽然爆笑如雷,两眼中也闪闪发光,“你怎么不早说呢!”他把安琪转个身,开始帮她解开衣扣。 安琪知道瑞德误会她的意思,以为她自己无法脱衣服了,不过奇怪的是,她并无意挣扎,反而静静地让瑞德解开了一颗颗繁复的钮扣,直到此时,她才猛然了解自己的心态—— 原来她根本不想拒绝瑞德的求欢。事实上,她梦想这一刻已经不止千百次了。 多年来,她一直深爱著瑞德,虽然瑞德并不知道,也没有回报她的爱,但是此时瑞德却很难得的想要她,她何不顺水推舟,满足她一向的心愿呢?她希望品尝瑞德抚摸她的感觉;她也希望一试瑞德吻她的甜蜜……虽然只此一次,但是她却可以回味终生了。 她决心藉此机会将她的爱献给瑞德——正如她多年来一直企盼的。她要将自己尽情地奉献给他,同时,也可以假装瑞德是爱她的…… 瑞德俯首亲吻她颈部,她不禁一阵颤悸,“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冲著你吼的,我还以为你想要打退堂鼓呢!”他将安琪转过身,面对著自己。 “你是说,如果我不想要的话,你不会强迫我吗?” “当然不是。”瑞德狠狠吻住了她。 安琪觉得阵阵虚弱与狂喜的滋味一起袭向了她,这是她的初吻,而吻她的也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初恋情人,她是不是在作梦呢? 瑞德终于放开了娇喘不已的安琪,“真希望我们不是在这个鬼地方。”他嘟叹著,帮安琪卸下了衣物。 当安琪全身赤l地站在他面前,只有双r中间垂吊著一只金币时,瑞德心动了,他缓缓去掉安琪的发夹,让她的金发像瀑布一样洒落在肩际,然后开始亲吻她的眼睛、她的面颊、她的嘴唇,直到忍无可忍时才将安琪横抱在胸前,一面浏览著她丰腴诱人的胴体,一面走向床铺。 安琪原本害怕她的无知会触怒瑞德,没有料到,瑞德一步步引导著她,反而激发了她潜在的本能。瑞德温柔备至地用两手和嘴唇探索著她,使她自然而毫不羞怯地展示著自己,并同样爱抚、摩挲著瑞德,使他也在欢欣之际呻吟出声。 当瑞德终于压在她身上时,安琪原以为他们将可体会更深一层的欢情。没有料到一阵火辣而刺痛的感觉袭来,使她咬紧牙关轻哼了一声,瑞德立即停了下来,蹙著眉头望著她。 “会痛吗?” “不会。”安琪赶紧回答。 “那你用指甲掐我背干什么?”瑞德咧嘴笑问。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必道歉,我喜欢热情一点的女人,其实,我一直很倒楣,老是挑到冷冰冰的女人,今天总算被我碰到了。”瑞德再度吻住她,也再度进人地。 安琪已经再不觉得痛了,她迎著瑞德的动作,感觉他深人自己体内的美好……突然间,瑞德停了下来,并重重喘息著,安琪不禁感到一阵遗憾与挫折。不过,正当她等待瑞德离开她时,瑞德却再度蠕动起来,她大喜过望……不知何时,她开始感受到一种新奇而兴奋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她任由那种感觉飘浮著、盘升著,直到那种感觉化为万道喜悦的光芒,在她体内炸开……她大叫一声,宛如到了另一个崭新的世界。 瑞德温柔地吻著她并低语道,“如果不是因为太累,我整个下午,整个晚上都不会放过你的……下一次,嗯?”他叹口气,爬回安琪身旁,然后往床上一趴,立即进人了梦乡。 安琪怜爱地望著他强劲有力、健壮美好的躯体,恨不得将他每一部分都深嵌在心版上,永志不忘,她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虽然她很想依偎在瑞德温暖的身边,但是如果她不快走的话,说不定那个叫毛迪的胖女人又会将她推给另一个客人了。 她依依不舍地离开床铺,不过当她瞥见床单上的血迹时,她不禁轻呼了一声,她匆匆将床单抓起来,掩住了血迹,并盖在瑞德身上,然后才走到房间一角去清洗。 她先仔细地将头发夹好,看不出丝毫放下过的痕迹,然后才开始穿衣,不过她发觉她无法自己扣上背后难扣的钮扣,无论怎么试,都有几颗无法扣上。出于无奈,她将瑞德的银色缎质背心加在外面,总算可以见人了。她知道,为了保险起见,她等一会必须从后门溜出去,她只希望回学校时,不致撞见珍妮和西琵,追问她披风的下落。 安琪走到床前,再度留恋地望了一眼睡梦中的瑞德,“我爱你,梅瑞德。”她喃喃说著。 “唔?”瑞德睡意朦胧地哼了一声。 “没什么,瑞德,睡觉吧!” 她深深吸一口气,迅速离开了房间,并轻轻掩上房门。当她朝后门溜去时,她一直不敢东张西望,等终于安全出了巷子时,她才舒了一口气,她顺利叫到了一辆马车,当马车轻快地往前驶去时,她再度回想起方才缠绵的情景。 安琪在黄昏时分才赶回学校,并直接回到自己房里,她很感谢上苍的眷顾,没有发生任何不快情事而破坏了她充满绮情的一个下午。 当天晚上吃晚餐时,安琪知道在座女同学都在期待她大发雷霆,尤其珍妮和西琵更是在作贼心虚之余,好奇得要命,安琪故意朝她们甜美地一笑,对于下午之事只宇不提。其实,如果她真的敢表达心意的话,她还会诚心地感激她俩呢! 当天晚上,当安琪缓缓进人睡乡时,梅瑞德却被毛迪吵醒了。 “你们倒好哇!”毛迪冲进房间,不顾“切地大嚷道,”我有事出去一下,结果你们就在这里窝了一天。“她突然收住口,东张西望了一下,”她人呢?“ 瑞德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她不在楼下吗?” “如果她在的话,我还会来问你要吗?”毛迪反问道,“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她怎么会跑掉?” “你滚出去好不好?我要穿衣服。”瑞德咆哮著。 “算了吧!少害臊了,你不把事情告诉我,我是不会走的。”毛迪摆出老鸨的架势,往床上一坐。 瑞德诅咒著,将床单围在身上,走到椅子后面去穿衣服。 “嘿,这是什么?”毛迪突然指著床单大嚷,“好在被我发现了,不然就被你白白溜掉了。” “又怎么了?”瑞德无奈地叹口气。 “再加钱啊!因为今天陪你的是处女,瞧,证据就在这里。”毛迪指著床单上的血迹,振振有辞地说道。 瑞德望著血迹,不禁皱起眉来,“你是不是在整我冤枉,想骗我钱?妓女就是妓女,怎么可能是处女?” “第一次当妓女为什么不可能是处女?”毛迪反问道,“而且铁证如山,你想赖也赖不掉。” 瑞德再次望著床单上的血迹,陷入了沉思,这种事有可能吗?突然问,他想起那女人突然僵住,而将指甲掐人他背部的一幕,也想起了她起初又紧张、又害怕的情形。“我的天!”他气了起来,“她究竟在搞什么鬼?随随便便就把贞c给了别人,她甚至连钱都没有拿——钱一起进了你的口袋了。” “那倒不错,不过,钱还不够,在我们这一行中,处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不能让你白白占便宜。” “我又没有要处女。”瑞德讽刺道,“再说,如果连你都不知道她是处女,那么可见她根本不是你手下的妓女。” “我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妓女,我也不管她来这里做什么,反正你们在我这里搞了大半天,我就有权利收钱。”毛迪毫不退让地耍赖道。 瑞德无奈地摇摇头,并从皮夹里掏出五张百元大钞,扔在椅子上,“这样够了吗?” 毛迪心花怒放地钱往胸口一塞,“其实你又何必大惊小怪的,这么一点钱对你们梅家人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这不是钱的问题,毛迪。”瑞德回答著,并四处找他的背心,“我的天!那女人把我的背心偷走了。” 毛迪忍不住放声大笑,“你今天真碰到不少新鲜事啊!对不对?” “奇怪,她为什么只拿我的背心而不拿我的皮夹?我皮夹里少说也有五千块钱呢!” “谁知道,说不定她留著当纪念品了,也说不定她根本找不到你的皮夹,不过,下一次你进城的话,我再让她伺候你好了,我准备找她回来,把她捧红,她可是一座金矿呢!一定会有人出高价的。” “哦!她的碓是金矿,我也准备再找她。”瑞德咧嘴笑著,并拿起大衣,往门走去,“不过,我可不打算再付你钱了,我准备比你先找到她,你等著瞧好了。” “你是杂种。”毛迪大声诅咒著,但是瑞德却大笑著奔下楼梯去了。 瑞德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去找他在春田市的律师魏大伟,把他从床上叫了起来,他将安琪的长相等等一起告诉了大伟,并且和他研究了一套搜寻的办法。由于瑞德第二天便要赶回纽约处理商务,因此他只有将搜寻的任务完全交在大律手中了。 当瑞德离开魏家时,他仍然对于安琪的所做所为百思不解,他不知道安琪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为什么她事实上是处女却让他误以为是妓女?为什么她拿了他的背心却不拿他的皮夹? 瑞德最讨厌莫名其妙、讳莫如深的事,他发誓非求到解答不可。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要安琪,单单想到她便已经令他心猿意马起来了。他必须找到她,而且不论用什么方式,他都必须再度和她同枕而眠,再次品尝那美好而令人难忘的滋味。 当瑞德回到他在纽约的家时,魏大伟的电报和他未婚妻泰康荻的信同时而至,他将康荻的信扔至一边,而迅速拆开了大伟的电报。 已寻获该女,名安琪。 据悉将离去,请指示。 “糟糕!”瑞德大声诅咒著。 他因为业务关系,暂时无法离开纽约,但是他又怕等他忙完后,安琪恐已离去。他立即写了几句指示,并派仆役尽速拿去拍发。而在此同时,他内心一直欢腾著:安琪!她的名宇叫安琪。 大伟在接到瑞德的电报不久,便匆匆赶往火车站了,因为根据他手下的报告,安琪即将搭火车离去,他必须赶去拦截,瑞德的电报指示得很清楚。 继续监视该女,如欲离去,请制止。 必要时,迳予逮捕。 大伟不禁摇摇头,瑞德此举实在不高明,但是瑞德确实告知自己遗失背心的事,所以依法而言,他也不是没有道理,大伟只是不明白瑞德为何如此大费用章?这和他平日作风实在大相迳庭。 安琪拥著娜鸥,向她道别,“谢谢你来送我,我先祝你耶诞快乐,新年如意。” “哦!我也祝你有个快乐的假期。记得代我问候梅先生。”娜鸥温暖地嘱咐著。 “安琪!” 安琪闻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陌生人正站在她身后,“有什么事吗?”她困惑地问道,她注意到那个陌生人后面还站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警察,而且都正瞧著她。 “请问你的名宇叫安琪吗?”那陌生人又问道。 “是啊!请问你是……” “我是律师。”那陌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荣耀的天使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请问你的名宇叫安琪吗?”那陌生人又问道。 “是啊!请问你是……” “我是律师。”那陌生人回答著,并招呼他身后的警察前来,“她的名宇相同,相貌等等也符合,麻烦你逮捕她。” 安琪大惊失色,娜鸥立即上前阻拦,“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抓人?她又没有犯法。” “哦,是这样子的。”大伟略感不安地解释道,“这个女孩涉嫌偷了一件衣服,我的委托人要告她,不过他现在人不在这里,所以想请这位小姐先到警察局去一趟。” “胡说八道。”娜鸥大怒,并转向安琪,“安琪,有没有这一回事?” 安琪此刻脸色惨白,因为她已经猜到要告她的人就是瑞德,她万万没有想到瑞德会为了区区一件背心而采取法律行动,“我……我的确拿了一件别人的衣服,不过我是不得已的。”她颤声辩解道,“我……衣服还在我那里,我去拿来还你们好了。” “对不起,现在还已经太晚了。”大伟遗憾道,“你已经触犯法律了。” “不过我又不是故意的。”安琪抗议著,内心的恐惧也急遽增加,“我拿他的背心是因为……”她住口了,她该如何解释才好呢?这种事,她怎能让娜鸥知道呢? 那名警察见到安琪认罪了,便上前拉著安琪的手臂,准备将她架走,娜鸥著急地安慰安琪道,“你不要担心,我马上打电报给杰可,他会帮你把事情解决的。” “不要。”安琪连忙反对,“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杰可知道。” “但是杰可可以帮你的忙啊!” “我不要他帮忙。” “安琪,杰可会原谅你的……” “不可能,娜鸥,我求求你,不要告诉他。” 娜鸥摇摇头,“他是你的监护人,我必须告诉他。” 安琪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必须讲明白了,“娜鸥,我拿的背心是瑞德的,是杰可的儿子的。” “什么?搞了半天,是瑞德要告你啊?那我更要告诉杰可了。” “娜鸥,杰可知道的话会生气的,他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安琪悲哀道。 “奇怪,瑞德怎么会干这种事呢?”娜鸥不解地道。 “瑞德当时不知道我是谁,即使知道,他也不知道杰可是我的监护人,我搬到梅家以后,瑞德一直没有回去过。”安琪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是谁呢?” “哦!娜鸥,你就不要再追问了好不好?我都已经懊悔死了。”安琪心烦意乱地乞求著,她真后悔当天没有揭露自己的身分,她更后悔自己把爱情、把身体、把一切都给了瑞德。 “那我跟那个律师谈一谈好不好?”娜鸥用下巴朝著站在远处,让她们私下讲话的大伟。 “不要,娜鸥,你什么都不要做,你只要帮我告诉杰可,我临时生病,不能回去就好了,这件事让我跟瑞德自己解决,我相信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安琪昂起下巴,壮胆地说。 娜鸥叹口气,“好吧,就随你好了,不过,如果假期过完,你还不回学校,我就非通知杰可不可了,这几天你自己多保重,我要回芝加哥,不能来看你了。” 当安琪随著警察与娜鸥分手时,她勉强回头朝娜鸥笑了一下,不过当她再回过头时,她已热泪盈眶、悲从中来。 第五章 瑞德雇了一辆马,和大伟一起朝监狱驶去,由于业务繁杂的关系,瑞德在纽约多留了一天,因此,安琪也在监狱待了三天了,他一方面迫不及待想见见安琪,另一方面也再三咀嚼大伟告诉他的资料,他可以确信这个安琪就是他所要找的人了,不过他实在不敢相信那个到妓院初尝禁果的女孩竟然是个学生,而且在一所极具盛名的女子学校就读。 “你帮我在乡间找到一幢房子了吧?”瑞德不放心地问身旁的大伟。 “是的。” “房子够隐密、够安全吧?” “是的,是的。”大伟烦恼地回答,“不过,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并不赞成你这种做法。” “为什么,我又不犯法,我会徵求她的同意。” “这样做不道德。” 瑞德放声大笑。 “好了,到了。”大伟恼怒道,“其他的你自己办吧,我先走了。” “喂,房子里吃的、用的都准备好了吧?”瑞德仍然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好了。”大伟无奈地回答,“我还帮你租了一辆马车,不过,由于你坚持不肯雇人,所以你必须白己喂马。” “你真是活神仙,大伟,短短时间内,什么都办好了。”瑞德笑道。 “你不用谢我。”大伟也忍不住笑了,“下回办这种事别找我就好了。” “史小姐。” 安琪躺在狭窄的木板床上,数著天花板上的方格子,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而且多坐了一天牢就多增加一倍的怒气。 “史安琪。” 安琪猛然坐了起来,她老是忘记她骗警方她姓史,当初,她是在一时冲动之下,骗说她姓史的,因为这样方可避免将学校牵扯在她的丑闻里。 当牢门打开时,她不由白主地站了起来,只见原先叫她的那名狱卒正等在敞开的牢门旁,“快点出来啊!”那名狱卒不耐烦地催促道。 “出去干什么?”安琪警觉地问。 “你被释放了,原先控告你的那个人已经撤销告诉了,他在门口等你,要跟你讲几句话。” “哦!是吗?”安琪冷冰冰地回答著,并傲然地跨出牢门。 由于三天来的拘禁,她不愿再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多待一秒钟,因此在取下披风与外套后,便迳自跨人了阳光普照、白雪皑皑的冬之晨里。 她先是一阵目眩,然后才看到瑞德站在一辆轻型马车前等著她,她瞪著瑞德,朝他一步步走去。当她望见瑞德脸上居然挂著笑容,毫无羞惭之意时,她终于忍无可忍,伸手便甩了他一个耳光。 瑞德真的大吃一惊,“你打我干什么?” “你还敢问我。”安琪愤怒地大嚷,“如果我现在有把枪的话,我发誓我非打死你不可。” “你小声一点好不好?”瑞德诅咒了一句,“你还想要警察再把你抓起来吗?” “我不怕!你有本事就再控告我好了。”安琪咆哮道,“这一回你可以告我伤害。” 瑞德眯起眼睛,“进马车去。” “我才不要。” 瑞德不由分说地抓著她的手臂,将她推人马车内,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并指示车夫往前驶去。 安琪盘缩在座位一角,凶猛地瞪著瑞德,“你停车,放我出去,我拒绝跟你到任何地方去。” “你闭嘴,史小姐,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好像我错怪你似的,你难道忘记你偷了我的东西了吗?我本来可以不管你,让你烂在监狱里。” 安琪顿时觉得喉咙梗住了,泪水也涌了上来,“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她用细微的声音指责道,“我同意把背心还给你,但你的律师却不接受,而当初你也不是没有错……” “我有错?我有什么错?” “你怎么没有错?”安琪又气了起来:“当初你只帮我打开衣服,又不帮我扣好,我不穿你的背心,我怎么出去见人?” “嘎?原来你是因为这样才拿我的背心啊?”瑞德哈哈大笑,“亲爱的,当时楼下任何女的都可以帮这种忙啊!” “我怎么能下楼?”安琪瞪大眼睛,“如果碰到那个老鸨就糟糕了。” “那倒不错。”瑞德承认道,“毛迪正在四处找你呢!幸好大伟派人拿回你的披风,又从你披风口袋搜到一张学校用信纸……”他突然觉得一阵内疚,因为才短短三天,安琪却显然憔悴了一些,“对不起,安琪,我本来不想逮捕你的,我只是怕我回来时你已经不在了。” 安琪闻言,又几乎扬手甩了他一记,“你是说,我在监狱关了三天,不是因为我拿了你的背心,而是因为你要我在监狱里等你回来吗?我的天!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假公济私、不分是非黑白……” “你说够了吗?”瑞德打断了她的话,“如果要论是非黑白,那么你的行为才值得检讨呢!你是个学生,而且显然家境不错,你为什么还要到妓院卖身?” “我才没有。”安琪大惊。 “那么你的行为又算什么呢?史小姐?”瑞德讽刺道,“你能否认我用钱买你的身子吗?或者你准备指控我强暴?” “不管我怎么样,你的行为都是不对的。” “史小姐,你知道我那天为了你还多花了五百块钱吗?”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的贞c。” 安琪倒抽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觉得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你在那种地方干什么?” 安琪宛如落人陷阱,不知应如何脱困才好,“我那天在外面看到你,还以为你是一个我认识的人……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干什么的,我进去只是为了想找你……” “嗯,你的确找到我了,不是吗?”瑞德嘲謔道,“结果我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对不对?” “对,我的确认错人了,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安琪加重语气说著,可惜瑞德却听不出她言外之意。 “那你为什么没有马上离开呢?” “我……” “怎么了,史小姐?”瑞德讥嘲道,“你不敢承认你是去找快乐、找刺激的吗?我知道有很多女孩存有你这种心思,不过像你这样大胆的却很少见。” 安琪面红耳赤,又羞又急,“你错了,我不是去找刺激的。”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随便把贞c给一个陌生人?” 安琪坐直身体,“我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梅先生。” 瑞德先是蹙了一下眉心,随之又耸耸肩,“好吧,我现在不问你,不过,我可以向你发誓,我总有一天会把这件事弄清楚的。” 安琪不去理他,而往窗外望去,“你要带我到那里去?”她突然惊惶起来,因为不知不觉,他们竟来到郊外乡间了。 “我想邀你小住一下。” “我才不要。” “安琪,你不要那么激动好不好?”瑞德摇摇头,“唉,我真搞不懂你们女人,我原来以为我撤销告诉,你一定会高兴得要命,并且答应陪我度假呢!” “鬼才要陪你度假,你送我回海德里去,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了。”安琪僵硬地说道。 “奇怪,那个热情如火、深怕无法取悦我的甜姐儿呢?”瑞德隐喻地问道。 安琪两颊酡红地转过头,望著窗外,“她在监狱里度过悲惨的三天,才发觉你根本是个杂种。” “让我补偿你,安琪。”瑞德静静地说。 安琪扭头怒视著他,“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你没有权利绑架我……还把我送进监狱,我恨你。” “安琪,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还谈不上恨。” “我知道得够清楚了。” 瑞德想去握她的手,但是安琪却飞快抽开了,“安琪,我很抱歉事情发展成这个地步,不过我并不想跟你吵架,我想要你,这才是我千辛万苦找到你的原因。” 安琪别过脸,没有答话。 瑞德缓缓靠在椅背上,不再讲话,当马车继续往前时,他凝望著安琪,首次有种举棋不定、束手无策的感觉。 安琪对于她被迫栖身之处一点兴趣也没有,虽然她无法否认这是一间豪华、宽大的卧室,但是对她而言,两层楼高的窗户与自外锁上的门扉不啻是另一个监狱而已。 瑞德在硬把她拖进来时,曾经允诺让她思考一下午,但随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除了扯破了嗓门以外,仍旧像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气得走来走去,最令她沮丧的是,如果同样情形发生在几天以前,她还会狂喜不已呢! 她把房间内所有可以用的武器都一起收集在床上,包括书本、花瓶、时钟、两个小雕像等等,而如果这种种仍不能阻止瑞德进来的话,她就只有诉诸火钳了。 其实,瑞德大半个下午也和安琪一样,在楼下来回踱个不停,他知道他没有权利强迫安琪留在这里,而且搞不好的话,他自己也会锒铛下狱,但是他却顾不了这么多了,为了得到安琪,他准备付出任何代价。 黄昏时候,他一个人在厨房里总算忙出一顿晚餐,他费尽心思装了一盘晚餐,捧到卧房门外,当他开锁时,他不免有些良心不安,但是他安慰自己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他相信,只要安琪冷静下来,便会伸出双臂欢迎他,因为,他毕竟是安琪初次献身的男人,安琪至少是不讨厌他的。 他正探身进去,只见一团黑影朝他飞来,他头一低,一只花瓶便扔至走道,砸成了碎片,当他望见安琪站在床的另一边又举起一本书时,他立即关上房门,躲到门外。 “安琪,这样子没有用的。”他大嚷道,“我还是会进去的。” “你敢进来的话,我就把你的头打破。” “我替你端晚餐来了,你总得吃东西啊!” “我不是没有过过没有东西吃的日子,我不要吃你的东西。” 瑞德摇了摇头,在战乱中,确实许多人没东西吃,他不禁好奇安琪在战争时身处何方? “际遇如何”?突然间,他亟欲了解有关安琪的一切,因为他对安琪已然有种欲罢不能的心态了。 他打量著走道,寻找一件防身器,当他见到盛装食物的盘子时,他灵机一动,取出所有东西放在桌子上,他把盘子挡在前面,缓缓打开门,将头伸进去,当他听到一件东西扔在房门上时,他立即往床前冲去。 安琪在弹尽援竭之余,手持著火钳,不让他近身。 瑞德看到她一副困兽犹斗的神情,不禁朗声大笑,“你真不懂什么时候投降,对不对?” 安琪一语不发,便挥起火钳,不过瑞德不但机伶地避开了,而且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有出击的机会。 “现在你还有什么武器?”瑞德将火钳抢下。 “这个。”安琪扬手想打他,但是不幸又被接住了。 “还有呢?”瑞德咯咯笑了起来。 安琪挣扎出他的掌握,但是瑞德拉著她一起倒在床上,而且居高临下地望著她,嘴角还漾著笑意。 “不要生气了,安琪,不要再跟我打了。” “你没有权利把我关在这里。”安琪抗议著,两眼蕴满怒气。 瑞德没有理会她,迳自俯首,将脸埋藏在她的颈部,开始亲吻她敏感而滑腻的肌肤。 安琪两手被缚,原本即无力反抗,当瑞德的嘴唇贴在她皮肤上时,她更感觉到一阵酥麻,反抗的意志也随之削弱,她蠕动著,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瑞德反而握得更紧了,“不要!”安琪抗议著,但是她自己也听出她语气的软弱,“求求你!” 瑞德没有回答她,只是更进一步攫获住她的柔唇。 安琪可以感受到他的饥渴,她先是有些惊惧,但不久后,她体内的欲火也熊熊燃起,她试图记住她恨瑞德,她应该抗拒他的抚触,但是相反的,她却自然而然地迎著瑞德,诅咒起阻隔在他两人间的衣物。 “爱我,安琪。”瑞德嘎声恳求著,嘴唇也游移在安琪喉部,“给我……爱我……就像上次一样,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要过……” “不要!”安琪呻吟著,残存的意志力逐渐被融化了。 “要!”瑞德咕哝著。 “哦!瑞德!”安琪叹息著,终于放弃了自我抑制。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中,他俩的生活可谓缱绻缠绵,春风无限,瑞德似乎永远没有餍足的时候,安琪也似乎永远都乞求著更多,她很快便发觉白己的确是热情洋溢的女人,因为瑞德只要碰到她,她便丧失在男欢女爱的情怀中了。 另一方面,瑞德也很快便发觉安琪不愿谈她的过去,他仅只尝试过一次,而那一次便使得安琪沮丧害怕,几乎破坏了他俩间微妙的关系。事实上,安琪之所以沮丧,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已逾越了男女的分际,她已经没有脸向瑞德表明自己的身分了,而她之所以害怕,则是恐惧瑞德得知真相后会勃然大怒,愤然离开她的生命。 由于他们双方的避讳,所以他们对于敏感的话题均略去不谈,只谈他们均有兴趣的话题,瑞德谈论了不少战争的事,尤其是他所参加过的大小战役,安琪除了津津有味地百听不厌外,也对于瑞德的个性、思想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经过那么多次杀戮,眼见自己的朋友死在枪弹下,又看到那么多年轻人奄奄待毙,使我深深感觉到生命的短暂与不可靠。我在战争进行到一半时就已经决定,如果我侥幸能活命的话,我下辈子一定要过得尽善尽美,绝不妥协,绝对要最好的。”瑞德感喟道。 “那你现在有没有这样做呢?”安琪好奇地问道。 “有啊!我现在无论心里想什么,我都努力追求,誓不罢休,我总觉得,除非情非得已,何必退而求其次呢?像你,我不是得到手了吗?”瑞德得意地一笑。 是的,安琪暗忖,瑞德确实已得到她了,不但得到她的人,而且得到她的心,她知道,如果瑞德要求她的话,她会追随他到天涯海角,万死不辞。 可惜,瑞德并没有要求她什么,反而在假期结束后,规规矩矩地把她送回学校,在分别的那一天,安琪几度热泪盈眶地暗自饮泣,直到瑞德解释他将于暑假前来接她时,她才破涕为笑。 当第一束鲜花送到学校,指名收件人为史安琪小姐时,安琪根开心,因为她知道瑞德没有忘记她,不过由于学校内并没有“史安琪”其人,所以鲜花又被退回去了,同样情形发生过三次后,鲜花便不再送来了,安琪并未觉得沮丧,因为冬季送鲜花毕竟太奢侈了。 当暑假开始时,安琪终于死心了,因为瑞德并没有随之出现,反而销声匿迹了。 梅查理敲敲书房的门,而且不待回答,便迳自闯了进去。“爸爸,你有没有空?我能不能跟你讲几句话。” “我只能给你一分钟时间。”杰可抬起头来,“我想把这些帐本看完,然后去接安琪。” “其实我要跟你讲的事就是有关安琪的。我觉得你实在应该把这些事弄清楚了!”查理说著,往书桌旁的皮椅上一坐。 “我只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有个儿子已经变得跟他太太一样势利了!”杰可恼怒地道,“我当初是怎么教你的,查理?” “我觉得你不应该用*势利*两个字!” “我却觉得用”势利“来形容你,是再恰当也没有了。你为何不学学罗伯也接受安琪呢?” “因为罗伯是傻瓜,他八成爱上那女的了!” “是吗?”杰可合上了帐本,“说到爱,我觉得你自己倒是傻瓜,为了水晶,把自己的信仰都抛弃了。” “我没有为她抛弃信仰!”查理恼怒地抗议道。 “你想骗谁?查理?骗我还是骗你自己?你为她加入南军也罢,你又趁她和瑞德闹别扭的时候向她求婚。你难道不怕她是为了赌气才嫁给你的吗?” “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讲话?我加人南军是因为我已经是南方人了。而我娶水晶是因为她爱我,我也爱她。他们分手又不是我的错!” “我可不知道什么对错的。我只知道你们结婚六年了,到现在还没有替我添一个孙子。我也只知道因为你娶水晶的关系,使得瑞德一直不愿意回家!”杰可说出了他俩的憾事。 “我和水晶又没有不准他回来!瑞德待在北方是因为他喜欢北方,想要待在那里!!”查理抗议著,但是却不敢直视他父亲的目光。 “他并不是想要待在那里,查理。”杰可叹口气,“他留在北方是因为他不愿意面对你,他怕他一怒之下宰了你,他一直准备战后回来娶水晶的,没有料到,半途却被你给娶走!我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他不禁心疼起自己的大儿子来。 查理也知道瑞德永远不会谅解他。他只庆幸瑞德一直没有回家来,因为他最害怕的就是瑞德的火爆脾气了。“我来这里是跟你谈安琪的,不是谈瑞德的。”他尖酸地回答。 “哦!又是安琪!你这一次是旧调重弹呢?还是什么新观点?我真搞不懂,你究竟反对安琪那一点?” “就个人观点而言,我倒不反对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也希望她幸福快乐!不过,我却不赞成她住在这里!每一次放假回来,谣言就满天飞,一直要到她回学校好久以后才会平息下来!” “你居然敢跟我谈谣言的事!当初安琪第一次放暑假回来,你故意和太太一起搬到城里去住,谣言不就是从那时候才开始的吗?人家还以为我们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所以你们才眼不见为净!” “那一次是水晶好奇城里的生活方式,我们才去的。不过现在问题是谣言老是流传个不停!尤其上次暑假,安琪老是陪你待在家里,足不出户,外面就说得更热闹了!” “我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我不是为别人而活的!”杰可声音愈来愈大,脾气也逐渐控制不住了。 “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们怎么办?我们每次进城,别人都盯著我们指指点点,你知道那种滋味有多难受吗?你知道别人在背后怎么说你吗?他你说你看中一个白种贱货,所以接回来陪你睡觉。你给她受教育,是不让她丢你的脸!你送给她一大堆礼物,也是怕她去找别的小白脸!现在居然还有人可怜起罗伯来,说他运气不佳,去爱上一个有钱佬的情妇!”查理哼了一声,“别人这样说你,你真的不在意吗?” “不在意!”杰可嚷道,“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我就不妨答应罗伯的要求,让安琪嫁给她算了!”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查理大惊,“安琪陪你睡了几年觉,她怎么有资格嫁给罗伯?” “你混蛋,查理!”杰可火冒三丈,震怒地站起身来。“原来你也相信那些龌龊的谎言!我以前不是解释过吗?我……我……”他两手捧心,痛得讲不出话来。他跌回椅子,脸色惨白,呼吸也困难起来。 “爸爸!”查理惊呼著,并开始害怕,“爸爸!我去找斯大夫!你一定要撑住啊!” ☆☆☆ 安琪在码头上著急地等待著,不知道杰可何以迟迟没有现身?她的胃开始咕咕乱叫,她乾脆往一只装满冬衣的衣箱上一坐,才有耐心地等了起来。 由于她的求学生涯已经结束,今后将长住金橡园了,因此她再次担心起查理和水晶夫妇对她的态度。三年来,每当她放假回来时,他们夫妇通常都很少在家,尤其去年暑假她为瑞德的事伤心欲绝,足不出户时,他们更对自己没没有好脸色。她真不知道今后应当如何自处才好? 她最不能了解的是,水晶何以始终对她有深切的敌意?她为什么不能像她哥哥一样地接纳自己?安琪自认她的言谈举止已经符合上流社会标准了,而且一般学识方面更胜过十四岁便弃学的水晶!何以水晶仍然不像其他人一样尊重自己,何以老是拿自己的出身背景做文章? “哎哟哟!瞧瞧这里!这不是名闻遐尔的千金小姐吗?是不是从学校回来啦?” 安琪猛一惊,并且站起身后瞧去。只见睽违七年之久的艾比尔竟身著蓝灰西装,态度轻佻地站在那里。她一时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怎么?变成哑巴啦?”比尔轻视地掀起嘴角。 “不是。我……我只是觉得很意外。”安琪略带紧张地回答。 比尔见到她的表情,不禁放声大笑,“你怕我吗,安琪?是不是因为现在身边没有来福枪了?” 安琪退开一些,“你要干什么,比尔?” “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啊!”比尔讽刺道,“怎么样?你怕我报复吗?……算你聪明。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在梅老头身边乱讲话,梅老头不会威胁我老爸,我老爸也不会把我送到北方我舅舅家,住进敌人窝里!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谢安琪。我的确一直想报复你!” 比尔充满敌意的眼光令安琪瑟缩了,“我没有在杰可面前说过你坏话,比尔。如果你说的是那一件我拿来福枪赶走你的事,那时候我几乎根本不认识杰可!” “那么现在跟他很熟,很亲密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比尔没有回答她,而迳行打量著她全白的时髦装束。“你比我想像中更漂亮!也比我想像中聪明多了!我不得不承认你有你的一套!”他咧嘴一笑,“不过,我也不能怪你!在金橡园当地下夫人总比跟我在一起舒服多了!虽然杰可老得可以当你爸爸,不过只要他能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我不要跟你讲话了!”安琪厉声说著,并准身准备走开,但是比尔却迅速抓住她的手臂,将她转了回来。“你放手,比尔!” “我老爸已经不欠梅老头钱了,所以我不怕他再威胁我老爸了!”比尔狠狠说著,并加重了手劲,“再说,我舅舅遗留给我不少财产,我也不需要看我老爸的脸色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在纽约混得不错了!你跟我的话,不会让你吃苦、受罪的。”他又抓住安琪另一只手臂,迫安琪看著他,“你既然受了教育,像个淑女了,谁晓得?我或许还会娶你呢!” 安琪愈听愈气。她挣脱了被抓的手臂,瞪著紫蓝色的眼睛,“你或许会娶我?好,我告诉你一个事实,比尔!”她怒叱道,“我的答案仍然和以前一样你休想!我希望你能听清楚:我根本就讨厌你!而且一看到你,就会令我作呕三日!我不但不会当你的情妇,而且我情愿去嫁给下三滥的人渣,也不会嫁给你的!我劝你最好赶紧走开!这边人来人往的,谅你不敢怎样!否则等一会杰可来了你就吃不了,兜著走!” 比尔彷拂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讽剌地大笑起来,“你真以为我怕那个老头吗?……我告诉你,你只有一件事说对了,安琪,现在我是不敢拿你怎样,不过,总会有其他机会的。我跟你说过的,我非得到你不可!我的决心还没有改变!这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起初我很恨你,现在我更恨得牙痒痒的!所以等我终于占有你的那一天到来时,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的!”他又是一阵j笑,“你等著瞧吧!安琪!不管要花多少时间,你总有一天会落在我手里的。除非你先死掉!”他又意味深长地望了安琪一眼,才碰碰帽子,施施然而去。 安琪暗自颤悸不已!那么多年了,难道她会再度活在恐惧中吗?不!她安慰自己,她已经不再孤独无依了,她现在住在梅家,至少杰可会保护她的! 正在此时,一辆她所熟悉的乌亮马车驶到她面前,她立即将比尔的事抛到脑后了。不过,出乎她所预料的,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不是她所企盼的杰可,而是神色凝重的罗伯和水晶兄妹。她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杰可呢?”她惊恐地嚷道。 “他心脏病发作了,安琪。”罗伯尽量轻描淡写地报告著,“不过,医生说没有关系,只要不受刺激就可以了,他现正躺在床上休养,所以我们来接你!” 安琪心一松,眼泪也涌了出来。虽然这个消息不算是恶耗,但是杰可年纪也满大了,心脏病发作总是十分危险的事!她不禁暗自祈祷:亲爱的上帝,不能让他死!他不能死啊! “你不必紧张!”水晶嘲讽道,“他说不定会好的,所以你还不必担心被赶出金橡园!” 安琪倒抽一口气,罗伯则生气地谴责道,“不要乱讲话,水晶。” “我是不应该乱讲,不过我实在忍不住。”水晶吃吃笑了起来,“你想想看,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她故意不再讲下去,而反身进人马车。 安琪瞪著她的背影,泪水变成了怒火。 第六章 瑞德视若无睹地望著大伟办公室外的花园,喝光了他第三杯威士忌。经过几个月毫无进展的搜寻后,大伟终于通知他找到安琪了。可是他匆匆从纽约赶来后,大伟却不巧出城去了。他心浮气躁地乾等著,火气愈等愈大。 正当窗外一道闪电,预示夏日风暴的到来时,办公室的门也大开,大伟身穿旅行服装,走了进来。 “你真该死!”瑞德劈头便吼,“你以为我穷极无聊吗?让我坐在你办公室乾等!” 大伟疲倦地一笑,神情比实际的四十岁显得苍老多了。他慢条斯理地脱帽子和大衣,然后重重往办公桌后面一坐。“其实应该骂你的是我,结果又被你捷足先登了!”他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过我还是要骂你,瑞德。你怎么这么糟糕?老是下班时间才来找我?我刚刚到家,原本以为赶上吃晚饭时间了,结果又被你叫出来。如果不是这样,就是三更半夜被你挖起来!” “我花钱雇你就是要你随时提供服务,你别以为我会道歉!”瑞德反驳道。 大伟恼怒地两臂一伸,“我真倒楣,不但不能你叫上班时候来,反而应该不吃饭、不睡觉地替你卖命了!” 瑞德终于轻松下来,咧嘴一笑,“没办法,我很多好主意都是三更半夜突然想起来的。而且,再告诉你,通常都是在比办公室更有意思的地方想出来的。……好吧,我们招呼也打完了,所以谈正事了吧?她在那里?” 大伟先是哼了一声,才责问道,“你倒是不浪费时间,马上就谈到重点啦?” “你也知道我等这个消息等多久了!”瑞德笑容不减,“快说吧!” “我恐怕你要失望了!瑞德。”大伟略感不安起来,“我不应该先通知你的。” 瑞德蹙著眉头。“怎么了呢?” “我们确实找到一个安琪,年龄也没有错,样子也很像,但是却不是你要找的安琪。” “你确定吗?你只见过安琪一面吧?而且还是匆匆忙忙的!”瑞德不死心地追问道。 “不会错的。我去见的那个安琪是个好女孩啊!” “我的安琪也是个好女孩啊!”瑞德愤怒地驳斥道,“你不能因为她……” “你不懂,瑞德。”大伟辩解道,“那个女孩是牧师的女儿,家教很严……” “这又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我的安琪既不是妓女,也不是贼,当初是我错怪她了。”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这个安琪有个三岁大的亲生女儿,这一点总不符合你的要求了吧!你不是说你的安琪遇到你时还是处女吗?” “好吧!”瑞德终于死心了,“那我算是白跑了一趟!”他又沮丧起来。 “抱歉!等我知道时,已经来不及通知你了!” “唉!她究竟跑到那里去了呢?”瑞德喃喃自语著,然后又再燃起希望,期待地望著大伟。“你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任何消息?” 大伟坐立不安地侧了侧身。他觉得瑞德在商场上一向以精明干练著称,但是在安琪一事上似乎失去了平日的自持,“放弃吧!瑞德。那个女孩真的值得你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吗?” “她当然值得!”瑞德又忆起安琪柔软的曲线,醉人的紫色眼眸,优雅而迷人的美貌,以及像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她不止值得而已!” 大伟沉吟了一会儿,“那么我们还是回原先那个女校试试看吧!那里有个安琪,虽然不姓史,但是却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 “不过,我也去那个学校打听过,校方告诉我那个安琪是南方人。我的安琪根本不可能是南方人!她告诉我她是麻州人,而且她一点南方腔也没有!”瑞德还是不相信。 “那你准备试试看呢?还是就此放弃?”大伟反问道。 瑞德叹了一口气,“好吧!就试试看好了!” 瑞德意兴阑珊地回到旅馆,只是柜台职员却似乎根高兴见到他,而且微笑著交给他一封电报。 “这封电报是刚刚接到的,先生。”那职员客气地解释道。 “谢谢。”瑞德回答著,并懊恼地拆开电报。他原本以为纽约又找他回去,没料到电报内容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父病危,速归。斯大夫。 梅杰可卧病三个礼拜后,汉娜正好碰到由杰可房间蹑手蹑脚走出来的安琪。“主人睡了吗,孩子?”她轻声问道。 “睡了。不过我觉得应该找斯大夫再来一趟。”安琪忧心地回答。 “为什么?”汉娜一惊,“他病情转坏了吗?” “我不知道。”安琪紫色的眼眸里盛满了关切,“他今天晚上胃口不错,不过睡著以后却一直在讲梦话,好像有点神智不清的样子。” “哎哟,我的小姐。”汉娜笑了,神色也轻松了下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杰可主人常常会讲梦话的。” “真的吗?” “当然真的!”汉娜笑著摇摇头,又去忙她的了。 安琪沉吟著走进厨房。她听到杰可在睡梦中叫过三次她母亲凯莉的名字。她原先以为杰可错把她当成她母亲;但如果汉娜说得不错,那么杰可显然在梦中见了她母亲。这怎么会呢? 正在此时,水晶出乎意外地翩然驾临厨房,“原来你在这里,我到处在找你。” 安琪好奇心大起,因为水晶一直视她如蛇蝎,避之犹恐不及的。“你难道希望我陪你吗?”她半讥嘲地的问道。 水晶虚伪地一笑,“是啊!我一直想和你谈一件事。”她自顾自地往安琪面前一坐,然后关门见山地说道,“我觉得你不应该常常和我哥哥在一起,有人已经开始讲闲话了!” “这一次又有什么闲话了?我可以听听吗?” “嗯……这不重要!”水晶懊恼地回答,虚伪的笑容也一扫而空,“罗伯如果浪费……花费时间在你身上的话,他就没办法找到合适的太太。” “这种事,你不是应该去向罗伯说吗?”安琪的耐心已濒临崩溃。 水晶站起身,替自己倒了一杯热巧克力,“我已经跟他讲过了,但是他不肯听。他实在应该定下来,建立自己的家庭了。” “这不关我的事,水晶。” “这当然有关你的事!”水晶叱责道,“他一直想娶你。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安琪有些惊异,因为她从来不知道罗伯有认真的意思。罗伯确实一直想占地便宜,但是由于罗伯本性不恶,因此两人相处得尚称融洽。“你确定罗伯有这个意思吗?”她蹙起眉。 “当然,他一直在等你毕业。”水晶好奇地望著她,“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我如果知道的话,我早就要他死了这个心了!”安琪没好气地回答。 水晶的蓝眼瞪得更大了,“你不想嫁给他吗?” “我又不爱他,我怎么可能嫁给他?”安琪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好极了……我是说,我们可以举办一个舞会,让罗伯多认识一些合适的对象。唉,我们家好久没有举办舞会了!”水晶开始充满了企盼之情。 “你不是两年前才举办过一次吗?” “那一次不一样!那一次刚好战后不久,杰可不准我们办得太豪华。这一次我可以好好计画了……还有你,你也可以顺便认识一些年轻人啊!” 安琪勉强笑了一下,她希望罗伯能够迅速找到一个新的对象,至于她,她已经放弃这项尝试了。 第二天,罗伯向安琪提出了求婚,安琪委婉地拒绝了。当罗伯两眼露出受伤的神情时,?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荣耀的天使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第二天,罗伯向安琪提出了求婚,安琪委婉地拒绝了。当罗伯两眼露出受伤的神情时,安琪竟然有同病相怜的感觉。罗伯哪里知道,她也是情场上的伤兵! 梅瑞德在旅馆柜台结帐后,即雇了一辆马车,往金橡园急驶而去,在怡人的阳光中,他第一次体会他对于纽约生活的厌倦,他通常在下午工作,到了晚上则豪饮豪赌,罗曼史也一个接一个,从来没有认真过,他怀念南方的阳光,也怀念在原野中放马奔驰的一刻;最主要的,他怀念他的父亲! 他昨天柢达墨比城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斯大夫,他很高兴他父亲总算安然度过险境了,不过,他对于他父亲发病的原因却百思不解,莫非跟传言中那个据说是他父亲情妇的女孩子有关? 当熟悉的景物渐次展现在他眼前时,他不禁对睽别七年的家乡有种近乡情怯的感慨,如果不是水晶的绝情,他不会在三十岁便扛起梅氏王国的重担;他会执著于他的理想,带著水晶到他热爱的德州牧场去拓荒……他皱起眉头,他现在还恨水晶吗?或者,他现在还爱她吗?他怀疑那分纯纯的爱能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不过那分苦涩的感觉却是残留不去的。 在两排苍郁老橡树的前引下,一幢巍然壮丽的白色建筑终于映人眼帘,瑞德付钱将马车打发走后,便悄悄进入久别的家,他没有惊扰任何人,直接上楼往他父亲房间走去,他希望他父亲还是老样子,不要被病魔夺去他旺盛的斗志。 “查理主人,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有……”汉娜的声音突然中途煞住。 瑞德回望著站在餐室门口,一脸愕然表情的汉娜,竟然有种深受伤害的感觉,“你也没有想到我会回来吗,汉娜?怎么每个人见到我都好像见到鬼似的?” “哦,没有。我……我只是……”汉娜口吃著,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 “别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汉娜,我只是来看我父亲的,他在房里吧?” 汉娜木然地点点头,瑞德不再理会她,继续上楼,去敲他父亲的房门。 当杰可望见走进来的人竟是他多年不见的长子时,他百感交集地盯著瑞德,久久无法言语,“好久不见了,儿子,太久了!”他嘟嚷著,喜悦的泪水也涌了上来,“我很高兴我的病至少把你引回家了……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我一直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见到你们兄弟再度和睦相处!” “爸爸,我们不要谈这件事好不好?我只住一晚就走。”瑞德据实回答著,并瞥见杰可眼中的光泽立即消逝了一些,“你身体还好吗?怎么会突然发病的?”他立即换了一个话题,并坐在他父亲床边的椅子上。 “哦,这都该怪我!”杰可对自已的火爆脾气知之甚详,“查理找我谈安琪的事,我大发脾气。其实,斯大夫已经警告我许多次了,但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原来她也叫安琪!”瑞德喃喃念著,内心不禁有些惊异,怎么有那么多人都叫安琪? “查理怎么了?他是老古板,不能接受你的情妇吗?” “我的老天!原来你也听说那些谣言了!我真失望,你怎么问也不问一声就相信了呢?” “我不是不问,我是觉得这种事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要你也快乐,只要没有人受到伤害,那么别人的意见都是多余的!”瑞德解释道,他是在看到他父亲一如平常的气色后,才认定这个年轻情妇一定对他父亲不错。 “瑞德!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我真不敢相信你是我儿子!”杰可提高声调,显然已开始动气。 “嘿!不要生气嘛!”瑞德安抚著,并提高了警觉,“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绝对不会随便批评你,妈妈过世那么久了,你本来就应该有你的生活。” “唉!我也不是爱生气!”杰可的气又消下去了,“我只是觉得这种空x来风的谣言对安琪伤害太大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讲呢!”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瑞德好奇地问道。 杰可开始从安琪的丧父讲起,并讲到他是基于和她母凯莉的情谊而收容了安琪。 当杰可提到凯莉时,瑞德立即记起了他幼时对他父亲的恨意。其实,他早已从他母亲口中得知他父亲和凯莉不寻常的关系了,由于他母亲每次在提到这件事时均声泪俱下,痛不欲生,因此连带的他也十分痛恨他父亲和凯莉,直到凯莉后来突然销声匿迹,他母亲再度快乐起来,他才慢慢原谅了他父亲。 从他父亲对安琪的描述中,使他想起了那个他曾经救过、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如果她就是外传他父亲的情妇的话,那么他实在无法置信,因为不说别的,只要是有一点道德观念的人,谁会找自己老情人的女儿当情妇呢? 杰可仍然对安琪赞不绝口,“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今年刚刚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而且,她人长得漂亮、心地慈善、性情又温柔,只是偶尔精力过剩,闲不住而已,我真希望你今天能见到她,可惜她和罗伯到朋友家去了!”他讲到安琪时,脸上始终带著一抹慈祥的微笑。 “她既然这么好,那还有什么问题呢?”瑞德提醒道。 “哦!问题出在查理和水晶身上。”杰可的笑容收敛了,“他们两个都不喜欢安琪,而且处处找她麻烦,我原本以为,他们所以对安琪反感,是因为嫉妒我把她带回家,而且把她当自己女儿一样看待,没有想到查理真的以为我对她有什么念头!” 瑞德默默听著他父亲诉说查理和水晶排斥安琪,以及罗伯想娶安琪的情形,“如果你觉得罗伯不适合娶安琪,那么你能不能做一次公开声明等等,把事情讲清楚呢?”他尝试地建议道。 “没有用的,无论我说什么,喜欢乱讲话的人还是会乱讲,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要不要我帮你忙?”瑞德两眼闪烁著促狭的光芒,“我明天顺便把安琪带到城里,然后在公共场所表演一个亲热的亲吻镜头,我保证,另一种谣言又会满天飞了!” “你不怕康荻知道的话会打翻醋坛子吗?”杰可莞尔一笑。 “哦!康荻没关系,她不会在乎。”瑞德耸耸肩。 “那你呢?你在乎吗?你爱她吗?” “不爱。我已经放弃寻找爱情了,即使找到的话,我还是可以收她做情妇!” “我不喜欢你这种观念!”杰可坦言道,“我一直希望你能为爱情结婚,而不要像我和你妈妈一样,始终有所遗憾。” 关于这一点,瑞德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我原本以为我娶康荻的话,至少可以让你高兴,但照你的说法,你其实并不开心,是吗?” “如果你开心的话,那我也会开心,但问题是,你已经承认你并不爱她了!” 瑞德叹口气,“其实,我不久前还爱上了一个女孩子,而且很想娶她,结果她却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他站起身,开始焦躁地踱著方步,“虽然我还没有放弃,但是我总不能等一辈子啊!” “我的老天!你今天才三十呢!瑞德。” “我知道。不过,一方面我可能一辈子找不到那个女孩;另一方面,康荻又是个好女孩,而且一直耐心地在等我,你说我还有什么选择呢?”瑞德有些无奈地回答,然后又加了一句,“谁晓得?说不定我慢慢会爱上她!” 他们父子俩抛开了不愉快的话题,开始谈论商务上种种问题,以及七年来许多人事与环境上的变化等等,由于久别重逢,两人个性与观点又多所雷同,因此聊得淋漓尽致、不亦欢乎。到最后,他们终于又回到了眼前的问题。 “我想明早就走,省得碰到查理和水晶,大家都不痛快!”瑞德决定道。 “你准备直接回纽约吗?”杰可知道他留不住瑞德。 “我想到德州牧场去,把那边的事务整理一下,那么我和康荻结婚以后就可以住在那里了。”瑞德回答道,“纽约的事我已经留给马吉姆主持了,如果你还需要休养的话,我就仍然负责决策。” “好吧!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没有什么话说了。不过,决策的事还是由你继续负责好了,反正不久以后也全要靠你了。” 瑞德缓缓站起身,握住了他父亲的手,“我真的希望能多陪陪你,爸爸。不过,我还是不愿意和查理照面,还有水晶。对了,他们两个呢?” “查理带水晶进城买东西去了,那个女人一直很喜欢花我的钱!我看他们八成要到晚上才会回来!” “那最好!我先去梳洗一下,等下来陪你吃饭。不过,吃完饭你最好休息一下,别累著了!” 由于罗伯和安琪正巧留在他们朋友苏丝家过夜,因此瑞德第二天清晨离去时,并未如愿见到安琪。 这是一个美丽的夏日早晨,蓝天白云,使得离家的游子倍添依恋之情,瑞德心血来潮,决定骑他的爱驹到墨比城车站,而让齐克带著他的衣物驾著马车跟在后面。 他先是放马直奔,像许多年前在德州一样,直到齐克落后他太远以后,他才放缓了马速,他放眼望去,只见一个骑士也正以飞快的速度迎面而来,那个骑士骑著一匹灰马,身著长裤与宽松白衬衫,骑马的姿势十分儒雅优美,不久后,瑞德突然发觉那名骑士是个女的,因为她金色长发迎风飞舞,在阳光下泛著金黄的光泽。 生著那么柔美而卷曲的头发,瑞德暗忖,大概是个年轻女孩子吧?不过,当双方距离逐渐拉近,那个女孩显露出凹凸有致、浑圆美好的身材时,瑞德骤然一惊,那明明是个成熟的女人,为什么会一副男性打扮呢? 在瑞德一眨也不眨,专心一致的注视下,那名女骑士的脸庞逐渐清晰而熟悉,刹那间,他先是不敢置信,随即一阵狂喜袭来,正在此时,那个女的也朝他瞄了一眼,并交错而过。 但是,似乎在预料之中的,她也猛然将马煞住,而回头朝他望来。瑞德可以见到那女人也是一脸错愕,不过却似乎缺少喜悦的成分,然后她一踢马肚,绝尘而去。 “喂!”瑞德大嚷著,并立即反转马身,朝那匹灰马追去,而且不旋踵便抓到那匹灰马的缰绳,使两匹马一起停了下来,“你为什么跑?” 不待那女的回答,他便翻身下马,并将那女的拉下灰马,搂进自己的怀里,他一语不发,将他思念已久的人儿紧紧搂贴在自己身上,并藉此回味著她的感觉,与他们曾经度过的美好时光,他曾经以为怀里的人儿不过是一场梦幻,直到此时,他才敢相信她是真实的,而且就在自己眼前。 良久以后,瑞德才静静开口,“是不是魏大伟带你来的?” “谁……谁?” 瑞德并未感觉出她的畏惧,“我的律师啊!我叮嘱过他,如果找到你的话,要他直接把你送来,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安琪。” 安琪恍然大悟,原来瑞德还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何出现在这里,“你找我干什么?”她不禁苦涩地问道,“你不是已经玩够了,不愿意再和我有所牵扯了吗?” “什么?”瑞德大吃一惊,“你明明自己失踪了!” “乱讲!我去年暑假在学校等你等了一个礼拜,结果你根本没有来。” 瑞德紧紧抓著她的手臂,“怎么可能?我送花给你,结果花被退回来了,我又到学校找你,你们学校硬说没有史安琪这个人!” “我……”安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她应该如何解释史安琪是她杜撰的,谢安琪才是她本人呢? “安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怎么会y错阳差的、冤枉分开了那么久?” 安琪正沉吟间,跟在后面的齐克已经赶了上来,并将马车停在他们身旁,“安琪小姐,你怎么会这身打扮呢?你昨天穿的那件红衣服呢?” 安琪立即警觉地后退一步,但是瑞德却悚然一惊,然后有如大梦初醒一般,两眼冒出了金黄色的火焰。 安琪惊惶失措,并转向齐克,企图转移瑞德的怒气,“昨天晚上睡觉时,不知道谁故意把我的衣服剪破了,因为苏丝的衣服太小,所以我借了她哥哥的衣服赶回来,你不要告诉杰可,他……” “好了!谢安琪!”瑞德打断了她的话,“你等在这里,齐克!你!”他扣住安琪的手臂,“你跟我来!” 瑞德怒气冲冲地将安琪拖往路边的树林,一直到齐克无法看见或听见他们交谈声,他才停下来,将安琪狠狠面对自已。 “为什么?”他责问著,两眼也视著安琪,“你那天为什么要跟我进妓院,而且不告诉我你是谁?” “是你不认得我的,你以为我……” “你管我以为什么!”瑞德咆哮道,“你是不是一直知道我是谁?” “是的。”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花钱买你的身体?而且把贞c也送给了我?为什么?” “瑞德,你弄痛了我!”安琪想要挣脱自己的身体,但是瑞德反而扣得更紧,使她情不自禁地嚷出声来。 “我到处花钱找你,你却一直躲在学校!难怪我找的史安琪没有一个是你!”瑞德忿忿指责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 “瑞德,你不要问了好不好?你不会懂的!”安琪哭嚷著,泪水也沿著两颊淌了下来。 “你给我说啊!”瑞德仍怒不可遏,“你明明知道我要你,而且不管你要什么,我也会给你,……是不是我父亲比我更有钱?”他突然厌恶地推开安琪,“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安琪几乎为之心碎。 “我要你说实话!你为什么要找上我,为什么要跟我做a?” “我……我不能告诉你!” “你非告诉我不可!你是不是妓女?自从跟我分手以后,你又有过多少男人?” “没有……哦,上帝,根本没有!” “那为什么偏偏找我?” “你……哦!你现在一定恨死我了!我不能告诉你!我就是不能!”安琪反身往大路跑去,而且颠颠簸簸地终于爬上灰马,并朝金橡园直奔而去。 迎著劲风,她的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直泻而下,她的心一直拍痛著,因为正如她所恐惧的,瑞德真的化爱为恨,对她再也没有感情了。 回到家后,安琪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哭得死去活来,午餐时,她也伪称身体不舒服,根本没有吃饭,她脑海里一直浮现著瑞德咄咄人的怒态,而每当想到她的爱意竟然换来此种待遇时,她便倍觉委屈而黯然泪下,她悲痛于瑞德的不解风情,如果她真的将自己的爱意坦白以告的话,瑞德在这种情形下,不但不会相信她反而可能大加嘲笑。 从尤拉口中,她得知瑞德来去如风的访问已经掀起不少风波,她固然遗憾瑞德的离去,但是,他即使留下来,自己又何以面对他呢? 晚餐时,由于杰可病后第一次下楼吃饭,因此安琪也被迫打起精神,勉强换上一袭绿色皱纱与金色镶边的新衣服,当她终于步人餐室时,查理、水晶、和罗伯已经就座了。 “别说了,水晶。”查理警告道,“爸爸还没有下来呢!安琪又没有耽误开饭!别忘了我刚刚跟你说的。” “你忘记跟我讲的话了吗,梅查理?”水晶意味深长地反问道,“我才不会因你爸爸的威胁而长首畏尾,当伪君子呢!” “爸爸不是随随便便威胁的,水晶。”查理不甘示弱地反击,“你最好听我的劝告,管管你的舌头,否则你一定不会有好处。” “你少威胁我!”水晶叱责道,一双湛蓝的眼眸也一片冰寒,“我高兴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说她又怎么样?” 罗伯用拳头狠狠敲了一下桌面,“你们两个闭嘴好不好?安琪就坐在这里,你们不能收敛一点吗?” “你小声一点嘛!罗伯。”查理乞求道,“这又不关你的事!” “我希望你们不要为了我斗嘴!”安琪叹口气,并直视著水晶,语气坚定地说,“我们早已知道彼此的立场和观点了,又何必再争执呢?今天是杰可病后第一次下来吃饭,别惹他生气好不好?” “你们在讲我吗?”杰可笑咪咪地走了进来。 “我们在讲你的身体!”安琪立刻接口道,“你实在应该多躺一天的。” “胡说,我身体好得很!”杰可回答道,“其实,我今晚实在太开心了!” “开心你恢复健康吗?”水晶无趣地搭讪道。 “开心所有的事!”杰可咯咯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开心瑞德回来了一趟?”查理讽刺道。 “是的,可以这么说。” “他……他有没有谈到我?”查理有些担心地问道,“他现在还恨不恨我?”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呢?” 正在此时,瑞德带著懒散的笑容出现在门口,并静静地望著在座每一个人,蓦地,整个餐室都陷入了沉寂:查理脸色惨白,水晶怒不可遏,罗伯不可置信,安琪摇摇欲坠,只有杰可是唯一高兴见到他的长子的。 安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这一餐的,她埋头食不知味地吃著,没有加人任何对话,也没有听清楚其他人在讲些什么,当晚餐进行到甜点,她正庆幸可以逃过一劫时,瑞德却找她讲话了。 “你变得太多了,安琪。”瑞德淡淡评论道,“我七年前看到你时,你还是个骨瘦如柴的小鬼呢!” “哦!”安琪真巴不得能逃出餐室,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觉得又闷又热,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下意识地拉出胸前挂著的金币,用手把玩著,希望它带给自己足够的勇气。 “你的项链十分别致,是那里来的?”瑞德紧盯著她的一举一动,“我曾经遇见过一个漂亮女孩,她也带著和你一模一样的项链。” “这是我十一岁时,一个骑著黑马的绅士给我的,”安琪郁郁地回答,“他……他把泥浆溅在我衣服上了,所以给我这个金币,要我去另外买一件新衣服。” “那你为什么不去买,而把金币留下来呢?”瑞德追问道。 “没有为什么!”安琪自卫性地回答,“我那个年纪并不著重穿著。” “那你为什么不用金币去买其他东西呢?”瑞德仍不肯放松。 安琪顿时觉得被进死角,气也透不过来,她猛然站起身,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我可以先告退吗,杰可?我今天晚上真的觉得不太舒服!” “当然可以,亲爱的,需不需要我找斯大夫来看一下?”杰可关切地问道。 “不……不用了,我休息一个晚上就会好了!”她说著,并迅速离开餐室,没有向任何一个人道晚安。 她奔回自己房间,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在心底大嚷:瑞德为什么要回来呢?他这一回来,所有事情更恶化得难以忍受了。 荣耀的天使 glel 我会尽力去了解你 也会让你明白我的想法 will  always  try  uand  you will  always let  you  know  what thihkg 第七章 在不断的哭泣与回想中,安琪突然明了了一件事:她知道瑞德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肯回家了!原来他还在爱他昔日的未婚妻——也就是他目前的弟媳妇,水晶! 她站起身,开始在房间焦躁地踱来踱去,她目前最担心的,是瑞德向杰可报告她在北方不知检点的事,她爱上瑞德是她的不幸,她不愿杰可卷人她和瑞德的是非,而以她为耻,甚或破坏了她在这世间唯一倚靠的关系。 一个钟头后,尤拉上来帮她卸装,并且应她的要求,准备了一大盆带著玫瑰花香的洗澡水,她正泡在洗澡水里,试图轻松下来时,她的房门突然大开。 “你走错房间了,瑞德主人。”尤拉慌慌张张地挡在安琪面前,不让瑞德看到她毫无遮掩的身体。 “你叫什么名宇?”瑞德站在门口问道。 “尤拉。” “嗯,尤拉,你可以出去了,安琪小姐不需要你服侍了!” “你不能进来!杰可知道的话,一定会大发脾气的。” “他不会知道的,”瑞德懒懒地回答上而且谁去告诉他,而惹他生气的话,我也会不高兴的。“ 尤拉转过身,面对安琪,“你为什么不尖叫什么的,这样他就会走开了。” “哦!我的老天!”瑞德不耐烦地嚷著,并走进来,把尤拉拖到门外。 “没有关系,尤拉,他只是跟我讲几句话而已!”安琪赶在瑞德关门以前,急急安抚著尤拉,不过当房间内只剩下她和瑞德两个人时,她又连忙沉坐在浴盆里,内心又羞又气,“你要干什么,瑞德?”她恼怒地问道。 瑞德走到她身后,“我想跟你讲话……其实,应该你讲才对。”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无话可讲!你最好赶快出去,不然我就要照尤拉说的,开始尖叫罗!” “你不会叫的,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安琪。”瑞德用一只手指轻划著安琪的后颈。 安琪立刻觉得一阵酥麻的感觉逐渐散开,“不要这样,瑞德!求求你!”她嘎声嚷著,原本愠怒的感觉已然消散,只剩下恐惧——恐惧瑞德对她身体的影响力。 “为什么?你在春田市的时候,并不反对我碰你啊!”瑞德提醒她道。 “那不”样!那时候你不知道我是谁!“安琪紧张地回答。 “我知道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瑞德追问道。 “瑞德,求求你!让我把澡洗完,衣服穿上,我们再谈好不好?” “不好!你不要告诉我你不习惯l体见人,因为我是不会相信的!”瑞德残忍地说。 “你为什么要回来?”安琪绝望地嚷道。 “因为你!”瑞德简洁地回答,并绕到洗澡盆旁边,“你从来不把项链除下来吗?”他从水里挑出项链。 “对!”安琪没好气地回答著,并扯回自己的项链。 “你为什么要留著这个金币,安琪?” “这不关你的事,瑞德,而且这件事一点也不重要!” “这是我给你的,怎么会不重要呢?”瑞德出乎意料地回答著,当他见到安琪惊讶的表情时,他得意地笑了,“你一讲我就记起来了,你没想到吧?” “这是十年前的事了!”安琪垂下眼,“我以为你早就忘记了!” “那我的背心呢?你有没有留著?”瑞德扬起眉毛,讽刺而幽默地问道。 “在我抽屉最下面一层,你可以拿回去了!”安琪无奈地回答。 “我不是在跟你要背心,安琪,我是在寻求解答!”瑞德坚决地说著,并且不由分说地将安琪抱出浴盆,迅速放在床上。 安琪连忙用睡衣掩住自己,不过当她望见瑞德开始脱衣服时,她又慌乱了起来,“瑞德,不要!”她乞求著。 “为什么不要?我们同居的时候你不是很愿意吗?” “我不要在生气的时候做这种事!”安琪嚷道。 “有一次你生气的时候,是我安抚你的,你记得吗?”瑞德霸道地压在她身上,并扯去了阻挡在两人间的睡衣,“现在轮到你安抚我了!” 安琪夹缠在欲望与背伤的情怀中,泪水又扑簌簌地流下来了,瑞德不为所动,反而更压紧了她。 “告诉我,安琪,你的第一次为什么会给我?”瑞德低声问著,手指则在她的胸部逗弄著。 “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安琪含著泪水望著他,两眼中满是欲情,“你恨我难道还不够吗?” “我并不恨你,安琪。”瑞德温柔地回答,“我只是生气你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我总觉得你是有目的的在利用我,所以才不肯告诉我原因。” “你骗我!你要骗我讲出原因!我知道。”安琪悲哀地说著,“我真的不能讲,瑞德。 我即使讲出来,你不会相信的!“ “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瑞德低吼著,已然丧失了耐性,“我一定要我打你,你才肯说吗?” 安琪两眼圆睁,“好吧!我说。”她哽咽著,觉得自己最后一层屏障也丧失了,“我爱你,你听见了吗?我爱你!” 瑞德自得地笑了起来,“我早就怀疑了,安琪。不过我一定要听你说出来!” ☆☆☆ 安琪突然惊醒了过来,她原本期待瑞德还在她身边,但是她用手摸去,发觉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满足地拥著被子,不知道昨夜是否只是一场梦? 昨夜实在太美好了,美好得不像是真实的,他们不但满足了身体的饥渴,而且彼此坦承受意,使得安琪一跃而为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了,她知道瑞德其实内心底还在爱水晶,不过,她能拥有瑞德的一部分也已经令她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 “我的天,小姐,现在已经快一点了,你还不想起床吗?”汉娜突然闯了进来。 “我的天!尤拉怎么不来叫我呢?”安琪瞪大了眼睛。 汉娜开心地笑了起来,“因为瑞德主人把她赶跑了,也把我赶跑了,说他昨夜跟你聊天聊晚了,不准我们吵醒你!” “他真的这样说吗?”安琪兴奋地问道。 “当然真的啦!我还会骗你吗?” “哦,汉娜,我爱你!”安琪跳了起来,并用两臂搂著她深爱的老朋友。 “我也爱你,孩子,不过瑞德正在餐室等你吃饭!你还不快换衣服吗?” “哦!你怎么不早说!”安琪立即冲到衣柜面前,扯出一件米色的衣服。 “慢慢来,孩子,他不会跑掉的。” 安琪以最快速度梳洗妆扮妥当,而且飞奔至楼下,直到离餐室几步距离时,她才换成端庄的步伐,喜不自胜地步入餐室。 瑞德见到她,立即起身相迎,他将安琪紧紧搂在怀里,像久别重逢的恋人一样,辗转缠绵地拥吻良久,“我已经开始怀念你了呢,安琪。”他笑著抬起头,然后又温柔地吻了片刻,“我今天早上本来不想离开你,但是我怕下人发现我在你床上会尴尬的。” “汉娜不会,她早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了!”安琪粲然一笑,“不过尤拉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嗯,等我们宣布结婚计画以后,你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女仆就不会多管闲事了!” “结婚?”安琪大惊。 “我的老天!你不要这么惊讶好不好?”瑞德笑了,“我昨晚不是告诉你,我永远不会放你走了吗?” “我……我不知道你是指结婚!”安琪不禁口吃著。 “不结婚怎么办?我总不能把你藏一辈子吧?” “不过……你不是还爱著水晶吗?”安琪怯生生地问道。 瑞德深深叹了一口气,但是他凝望著安琪的眼神却是温暖而多情的,“我的确爱过水晶,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她嫁给我弟弟的时候,她就已经摧毁了我对她的爱了,我想,大概因为她代表著我年轻时的一部分,所以我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才克服了那段感情。”他温柔无比地望著安琪,“你和她不同!你代表了我的未来,我希望终我一生都能爱你、使你快乐。你能满足我这个心愿吗?你愿意嫁给我,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属于我吗?” “哦,瑞德,我愿意!我愿意!”安琪投入他的怀里,紧紧扣住他,快乐的泪水也在眼眶中闪闪发亮。 “那今天晚餐时我就宣布我们的喜讯,我不打算拖延太久,一两个礼拜之后我们就结婚!” “不行啊!”安琪惊慌地嚷道。 “好吧!那我们明天结婚。”瑞德咧嘴一笑,“不过,爸爸一定会失望的,因为他一直希望替我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不是啦,瑞德我是说,我们最好先不要跟别人说,等到过一段时阎以后再自然地宣布。” “为什么?”瑞德满脸困惑。 “为什么?因为你的家人怎么会相信我们才认识一天就谈到婚嫁呢?我不喜欢再惹起不必要的谣言了!”安琪噘著嘴,深深痛恨著那些无的放矢的谣言。 “那我说我们在春田市就已经认识了,你希望完成学业再结婚,这样不是很好吗?”瑞德建议道。 “不行啊!这样讲的话,他们又会奇怪我怎么从来不提,你信中也从来没有讲过,尤其是杰可,如果知道我们一直在瞒他的话,他一定会不开心的。”安琪又反对了。 “你怎么这么喜欢j蛋里挑骨头?”瑞德怀疑道,“我怀疑你不想嫁给我!” “哦,瑞德!”安琪笑了,“我只是希望我们的结合在任何人眼里都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反正又不需要拖延太久!” “好吧!就依你的意思!”瑞德勉强让步,“不过,我只答应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全家人都会知道我已经深深爱上你了!”他假意叹口气,“其实,他们那里知道,我在你第一次把贞c给我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 “真的吗?”安琪瞪大了眼睛。 “当然真的,不过我也是昨天才领悟的,我原本以为我对你只有欲求,但是自从昨天见到你以后,我才发觉我一直希望你是我儿子的母亲,我庄园的女主人、我心灵的守护神……我真希望能和你终老一生、爱你一辈子!”瑞德痴痴望著怀中的安琪,心中油然升起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我觉得我真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安琪柔柔地说著,并献上自己的唇。 “我们等舞会后宣布订婚,然后第二个礼拜就结婚,”瑞德决定道,“不过,我的天,我怎么能忍受这么久时间没有你呢?”他哀叹一声。 “你昨天晚上不是在我那里吗?”安琪娇宠地挑逗著。 “不过那样子不好,我们就要结婚了……” 安琪突然火了起来,“我觉得你们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平常和别的女人睡觉没关系,但是自己的未婚妻却碰也不敢碰!我告诉你,我才不要等,我的床就是你的床。” “你是说真的吗?” 安琪的神情柔和了下来,“我的爱是不受传统规范的。”她嘎声说著,并紧紧搂著瑞德,“我的出身背景也教导我,有所需求不是可耻的事,在我心底,我们两个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所以我希望每天早上都能在你的怀中醒来。” “那你的女仆怎么办呢?” “我想和允拉说清楚,我不想骗她!”安琪抬起头,“你放心,她会明白这种事的,她自己也有个情郎,再说,她对我很忠心,对你父亲更是一片赤诚,她不会乱讲话的。” 瑞德大笑,“你真是个魔鬼!又是个天使!我想表现我的绅士风度,你却让我为所欲为!” “因为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安琪爱娇地笑道。 “我真要感谢上帝!原来不是每个女人都是胆小怯弱的小老鼠!” 汉娜咯咯的笑声使他俩迅速分了开来,“安琪小姐可以吃午餐了吧?” “再帮我倒杯咖啡好吗?”瑞德吩咐著,内心却开始盘算如何解除他和康荻的婚约了。 自从瑞德回到金橡园以后,梅家的气氛为之大变。杰可经常笑逐颜开,甚至水晶也不像以往那么难以相处了。 没有人询问瑞德何以留在金橡园而没有前往德州,因为似乎每个人都有难以启齿的苦衷与顾忌。因此随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谁也不晓得瑞德何时才会离去。 不过,安琪是唯一的例外。她知道,他们婚后开始蜜月旅行,便是瑞德带她离开金橡园的时候了。当他们躺在彼此怀里时,他们曾经讨论过将来的问题。瑞德决定带她到英国去度蜜月,并且住在杰可所拥有的一个大庄园上。 他们准备在英国住一两个月,然后回到美国,回到他们在德州的家。 对安琪而言,自从瑞德回到她怀里后,她便生活在一种持续不断的幸福中,她经常怀疑她是否在作梦?唯有瑞德将她拥人怀中,和她做a,她才能肯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第一个礼拜后,瑞德已经让家人知道他对安琪的兴趣了。他在进餐时,经常会引导安琪加人各种谈话,而且有闲暇时,还教安琪玩扑克牌。许多早上,他甚至带著安琪四处参观梅家的甘蔗园与棉花田。 第二个礼拜之中,瑞德开始带安琪到城里吃饭,而且屡屡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梅家上下已经留意到他们的关系发展,尤其尚未死心的罗伯更是看红了眼。 在离舞会还有两个礼拜时间,马吉姆因为公事来到金橡园,而远从德州也来了一位稀客。 当瑞德和那个比他高了半尺的魁梧客人热络地寒暄时,安琪一直站在客厅门口好奇地观望著这位客人因为习于在阳光下工作,皮肤已然晒成了古铜色。此外,他的金色头发虽然也和瑞德一样是中分的,但是却比瑞德长得多,一直披到肩膀上了。 瑞德上下打量著他的老朋友,并衷心发出了笑声,“看来你又长高不少了。现在德州没有人敢跟你较量了吧?” “不错!不过这也是一种障碍,因为我找不到一个女的不怕被我压垮的。” 瑞德清清喉嘴,瞄了安琪一眼,当那人见到还有别的女人在场时,不禁涨红了眼。 “嗯,对不起。”那人两手紧张地搓著大腿,“我太高兴见到瑞德了,所以没有注意到你站在这里。” 安琪甜美地一笑。并直视著他深绿色的眼眸,“没关系!真的。” “安琪,这位是葛南,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瑞德介绍著,“安琪是我们家的一分子,因为我父亲收养了她,而且是她的监护人!” 葛南似乎立即对安琪产生了兴趣,两眼不时盯在安琪身上。瑞德并非毫无所觉,但是却没有说话。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葛南?”瑞德将客人引进客厅,“我还以为你父亲会来呢!” “我父亲在战后不久被响尾蛇咬到,已经过世很久了。”葛南悲哀地说著。 “哦!真抱歉,我一直不知道。我还巴望他帮我重整德州牧场呢!”瑞德叹息道。 “我想你找他大概就是这件事。”葛南回答,“我这次特别辞掉一家牧场监督工作,也是想来看看这里有没有适合的机会。我一直想替你父亲工作。” “我相倍我父亲一定会竭诚欢迎你。不过我父亲已经退休,由我接掌了。所以如果你想工作的话,就要委屈你在我手下工作了。”。 “那更好!”葛南一笑。 “这样就好。我希望你帮我负责整顿牧场业务,我大概四、五个月后搬去。你能在这段假期合内帮我准备一下吗?” “我会尽量去做。”葛南热切地回答,“我什么时候开始呢?” “你两个礼拜以后再去好了。”瑞德决定道,“我们有很多事必须商议,所以你乾脆留下来参加水晶的舞会好了,说不定到时候能带个太太回去呢!” “那好极了!我愿意等!”葛南笑著,并瞄了安琪一眼。 当天晚上,瑞德在安琪的卧房里生气地走来走去。“我实在不应该雇用他的!”他吼道。 “你是指葛南吗?” “除了他还有谁?”瑞德咆哮著,西对安琪。“我注意到他看你的样子,而你也不是完全无动无衷。你觉得他很吸引人,对不对?” “嗯,不错!”安琪俏皮地一笑,“葛南的确长得不坏,只可惜我的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是吗?” “你在嫉妒!”安琪大笑。 “我当然嫉妒!” “瑞德,你到现在还不相信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荣耀的天使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是吗?” “你在嫉妒!”安琪大笑。 “我当然嫉妒!” “瑞德,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吗?我的老天,我已经爱你爱了整整十年了!” “但是我只记得你老是偷偷溜掉。” 安琪娇笑著,“如果你记性不错的话,我只离开你一次,因为我必须回学校上课。”她走近瑞德,将两臂圈在他脖子上,“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了,瑞德。我爱你——只爱你一个人。” “你从来没有过其他男人,安琪。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意不会改变呢?其他男人说不定比我更能取悦你呢?” “你住嘴好不好,梅瑞德,你讲的是色欲,而我讲的是爱情,你连这点也分不清楚吗?”安琪说著,将自己的嘴唇靠向瑞德。 “哦,我只知道我对你是两者都有!”瑞德终于抬起头,将安琪抱了起来,迅速走向床边。“我爱你,我也要你!”在安琪的大床上,他俩间不再有生气或嫉妒的余情,所有的只是狂热的爱恋。瑞德绶缓帮她解开衣服,而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停驻在安琪由紫而变为紫蓝色的眼眸上。 安琪眨也不眨眼地迎著瑞德热情的眼光,觉得自己单是如此便已不胜兴奋了。她希望瑞德能够加快速度,因为她已迫不及待想承受他身体的压力,想感觉他肌肤的温暖。但是瑞德令晚似乎下定决心克制急升的欲念,因此当他们的衣物终于四散,两人终于得以肌肤相亲时,安琪已是全身无力、娇喘连连了。 瑞德倍极温柔与热情地爱抚著她身体各处,似乎在享受著她的呻吟与颤悸。最后,他的两手终于缓缓上移,移到她胸前。他两眼紧盯著安琪,每只手则各盈握著她一只茹房,温柔地揉捏著。当他望见安琪的表情交替著狂喜与痛苦时,他又掀起嘴角,俯首含住了她一只r尖,挑逗地吸吮著,然后又换另一只r尖…… 安琪再也无法忍受了。“瑞德!”她嘎声低吼,“你要让我发疯吗?” 瑞德抬起头,轻刷著她的柔唇,“没有啊!” 安琪见到他眼睛里闪耀的光芒,真想挫折地大嚷。她狠狠搂住瑞德的颈激情地吻著他,并让他知道自己已然激涨的欲求。 瑞德可以感觉到她的需要不禁沾沾自喜,骄傲得几乎要爆裂开来。他占有地吻著安琪,同时也用白己的身体膜拜著她,激起她体内每一分热情。当他俩终于共赴极乐之乡时,他对安琪的爱情也愈发强烈了。安琪在爱情的领域中是狂野、而毫无羞赧之念的,他因此而更加爱她,也因此而更加无法容忍其他男人对安琪的觊觎。 为了让安琪离开葛南的视线范围,瑞德带她到城里的次数更多了。他们一起去看戏剧,一起进餐,一起散步,因此几乎每个人都见到他俩俪影双双、谈笑风生的情景。正如瑞德所预料的,有关安琪的谣言开始有所转变,而一向在旁边虎视耽耽的罗伯也终于自知不敌,回到了y影农庄。 在此同时,由于舞会的日渐接近,梅家内外也日益忙碌。不但远道的客人陆续抵达,佣人们也开始忙著洒扫、布置,厨房内更是不停飘出各种食物的香味。在一片忙乱中,每个人都生气勃勃,似乎都感染了一种兴奋而期待的心情。 安琪的心情也是欢欣而喜悦的不过不是因为即将来临的舞会,而是因为舞会后一个礼拜她即将下嫁瑞德,成为瑞德的妻子。她快乐地和瑞德享受著每一秒共处的时间;而瑞德忙于公事时,她也轻松地随著汉娜帮点小忙,或去陪杰可天南地北的闲聊。 一天,正当她在餐室内检视著酒吧用的玻璃杯时,她听到水晶的声音从走道传了进来。 “你是不是一直在躲我,瑞德。” “怎么会呢?”瑞德的语气中带著一抹幽默。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单独一个人,而没有跟著那个乡下女孩。我觉得你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莫非你想跟你爸爸竞争?” “这些年来,你变得尖牙利齿、残酷多了!”瑞德静静地评论道,“不过,七年前的你也并不仁慈。” “你还怪我!我生气时多说了两句,你就不理我了!”水晶噘嘴埋怨著,“你这样待我公平吗?” “你别弄错了!是你先嫁给我弟弟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瑞德严词反击。 “不过我要的一直是你啊!查理连你的一半也不如!”水晶泫然欲泣。 “你已经做了选择了,我只希望你好自为之!”瑞德的语气带著一丝苦涩。 “那你是情愿要那个女孩了?你难道为了她不肯回到我身边吗?” “我的老天!水晶,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结束了!”瑞德的耐心已经逐渐消失了,“即使没有遇见安琪,我也不会再去找你!不过幸好我遇见了她,对我而言,她就像暴风雨后的阳光,你懂吗?所以如果你婚姻不愉快,我劝你到其他方面去找慰藉,我没有空。” 安琪可以听见水晶跑上楼去的声音。她不由自主地绽出了笑靥,因为她最后一丝的疑惧也烟消云散了。她很高兴瑞德拒绝了水晶的投怀送抱,她怀疑此刻世间还有没有比她更快乐的女人?! “安琪,快一点。”瑞德不耐烦地在门外喊著,“客人快要到了!” “她马上就好了,瑞德主人。你先下去吧!”汉娜也嚷了回去,把瑞德遣走。 “你觉得我穿这样会不会太花俏?”安琪烦恼地望若后腰部一层层衣料缝制而成的繁复腰垫。这是目前最流行式样,只是她一直不很喜欢。 “不会啦,小姐。你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淑女,包准每个女的见到你都会眼红。”尤拉在一旁赞美道。 “真的吗?”安琪又在穿衣镜前左右照了一下。这的确是一件相当出色的礼服,深红色的薄绸罩在深蓝色的真丝料上,正好泛出深紫色调,与她的眼眸配合得恰到好处。她戴了两只不住晃动的长耳坠,和同样石榴石的发饰,这些都是杰可送给她的礼物。此外,她在低胸衣领间只带了一条她的金币项链,不过她的金币已经镶在一块石榴石的镶座上了。瑞德另外还帮她订制了两个镶座,一个是翡翠的,另一个是钻石的。 “快下去吧!不然瑞德主人又要来催了。”汉娜催促道。 安琪微带羞怯地步下楼梯,瑞德立即迎了过来了。“我觉得你看起来真是富丽堂皇!” 瑞德握住她的手,满脸洋溢著骄傲的神采。 “富丽堂皇?” “是啊!我老是用漂亮啊、美丽啊来形容你,你一定听厌了。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比较新鲜!” 安琪开心地大笑,“只要你觉得好就可以了,爱。” “哇!好亲热啊!什么时候已经改口叫*爱*了!”水晶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其中还洋溢著浓厚的轻视意味,“我还以为你在追我那可怜的哥哥呢!大概瑞德的条件比较好吧?是不是他将来继承的产业比y影农庄强?”她尖酸地抨击道。 安琪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水晶蔚蓝的眼眸变得像冰潭一般,“当然啦,嫁给瑞德还可以保障你的地位,不然杰可一死,你就会被赶出去了!是吗?” “请原谅她,她是疯子,根本不是淑女!”瑞德冷冷说著,紧盯著水晶的两眼几乎喷出火花。他拥著安琪,进人宽大的舞厅,并且率先在光亮的地板上领著安琪翩翩起舞。 当第一曲华尔滋舞毕时,安琪坚持要瑞德去陪他父亲接待客人,自己则前去欢迎刚进人舞厅的苏丝和她哥哥乔伊。 “苏丝,上一次在你家打搅一晚上,我还没有向你致谢呢!”安琪招呼道。 “那里的话!我们还应该向你致歉,把你衣服弄坏了呢!”乔伊抢先回答。 “你们查出是谁把衣服剪破的吗?”安琪好奇地问道。 “没有。”苏丝回答著,并歉然一笑,“你和罗伯决定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我们没有要结婚啊!”安琪大吃一惊。 “那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因为我是真的高兴啊!”安琪大笑,“苏丝,我承认我恋爱了,不过,我爱的人不是罗伯。” “不过我以为……我是说……”苏丝高兴得一下子讲不出话来,“乔伊,你帮我们倒两杯香槟,好不好?” “当然好!”乔伊欠个身,即挤人人群中去了。 “安琪,真对不起!”苏丝真诚的道歉。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啊!” “有,真的。”苏丝漂亮的脸蛋皱成了一团,“上一次罗伯告诉我他要向你求婚,我以为你一定会答应的。我……我一气之下就偷偷把你衣服剪破了。真对不起!”她自责的说,“我真是太幼稚了!” “你爱罗伯,对不对?” “对!” 安琪坦然一笑,“我们女人在恋爱时通常会做出许多莫名奇妙的事,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你能幸运地掳获罗伯的心。” “你觉得可能吗?”苏丝怀疑地问道。 “怎么不可能呢!你是罗伯周围最漂亮的女孩子!”安琪正含笑鼓励著苏丝,不料却瞥见水晶凑了过来。 “我说,安琪啊!”水晶含讽带刺地加入她们的谈话,“你怎么敢离开瑞德身边?你不怕别人把他抢走吗?” 安琪两手握拳,勉强出一个笑容,“你是不是还不死心?还想把瑞德骗到你的床上?” 水晶一时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安琪赶紧走开,不料却正好碰到捧著两杯香槟的乔伊。 “你为什么不把香槟放下,陪我跳支舞呢?”安琪大胆地邀请道。她知道水晶一定急于报复,因此只想逃避她的势力范围。 “你是说真的吗?”乔伊大喜过望。 “当然真的,难道没有女士邀请你跳过舞吗?”安琪调皮地取笑道。 乔伊立即将香槟放在旁边桌子上,和安琪翩然起舞。 当一曲结束,安琪仍气息未定时,突然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而且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向最近一道门,拖进了花园。安琪踉跄地跟在后面,忍不住大叫,“你怎么搞的,瑞德。”她话刚刚说完,瑞德即将她面对自己,两手深深捏住她的手臂。“你弄痛我了!”她又情不自禁地抗议道。 瑞德两手放松了一些,但是仍未放开她。“刚刚跟你跳舞的那个男孩,是不是你那天穿他的衣服骑马回来的?” “是啊!他就是苏丝的哥哥。” “你不准再跟他跳舞!”瑞德嚷道。 “为什么不准?我可以请问吗?” “因为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对你很有意思。你是我的,安琪,我不准别人来拥有你!” “你又在嫉妒了!”安琪极力隐忍著笑意,“你真是无药可救,瑞德。我跟他跳舞是因为我想躲开水晶。” 瑞德眼睛中的怒火立即奇迹似地消失了,“哦!对不起!我实在应该跟水晶谈谈,要她收敛一点。我不准任何人欺负你!” “我是觉得你应该更信任我一些!”安琪温柔而又坚决地说,“别的男人对我有兴趣,并不代表我也对他们有兴趣。我的心已经属于你了!” “我知道我应该信任你!”瑞德歉然地笑笑,然后将安琪搂入怀里,“我只是忍不住……” 他们在花园里亲热了一个多小时,才又回到舞厅。安琪两颊酡红,更显得明艳动人。 “如果别人请我跳舞我可以跳吗?”她淘气地问道。 “可以。”瑞德将她拥人怀中,随著音乐步入舞池,“不过不能跟同一个男的跳两次!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克服我的嫉妒心,你一定要容忍我!”他认真地要求著。 晚宴完毕后,安琪又和不同男士跳了不少舞,其间,瑞德更是她经常的舞伴。由于香槟开始发挥威力,因此当她和葛南共舞时,她发觉自己一直忍不住吃吃发笑。 “我真不敢相信终于能请到你跳舞了!”葛南笑道,“我还以为永远轮不到我呢!” “乱讲!你随时都可以请我啊!”安琪又吃吃笑了起来,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我真希望德州的女孩都能像你一样!你愿意嫁给我吗,安琪小姐?” “你这回真的乱讲了!”安琪哈哈大笑。 葛南带著她舞到花园里,并且藉机将她拥人怀里,热列地亲吻著她。 安琪终于清醒了过来。她用力推著葛南,但是就好像推著磐石一样,丝毫不见功效。待葛南终于放开她时,她踉跄地退了好几步。“你……你不应该这样子的!”她气喘吁吁地谴责道。 “我情不自禁!”葛南轻松地回答。 “哦,天哪!如果瑞德发现在这里,他一定会气疯的!” “瑞德和你有什么关系?”葛南困惑地问道。 “哦!关系大呢!真糟糕,我要趁他发现以前赶回去!” “已经来不及了!小姐。” “什么?” 安琪话刚刚出口,瑞德已经冲了过来,并且对著葛南的下巴就是一拳。 “不要打,不要打!他又不知道,瑞德!” 瑞德猛然朝安琪望去。安琪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因为瑞德的神情似乎想杀人似的。 “他……他怎么会知道呢?我们又没有宣布什么……”安琪呐呐地解释。 瑞德搜索著她深受挫折的表情,胸中怒火终于逐渐消褪了。他伸出右手向葛南致歉。“对不起,我的脾气太急躁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也应该向你道歉!”葛南摸摸他的下巴,“如果我知道你们是一对,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 “没关系!”瑞德不好意思地笑一笑,“你明天下午就要走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想跟我的准太太谈点事情。” “她太娇小了,一定受不了你的脾气!”葛南坦言,“你不会为这件事为难她吧?” “当然不会!”瑞德有些惊讶,“她是我的女人,她知道,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去休息吧!” 葛南又不放心地望了他俩一眼,才不甘愿地离去。 瑞德一直见到葛南走远了,才面对安琪。“过来!”他命令著,但语气却很温和。 安琪缓缓走向他。“你不生气了吧?”她低声问道。 “不生气了。” 安琪叹口气,然后摇摇头,“现在换我生气了,瑞德。你怎么还是不信任我呢?如果我随便看一个男人,你就动手揍人,那我怎么办呢?你一定要控制你的脾气才行!” “我知道,安琪,我也很抱歉。我只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占有欲这么强过……不过,我可以向你发誓,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安琪偎进他的怀里,两人间的紧张关系也终于消散了。她暗自发誓,以后绝对不再无谓地引起瑞德嫉妒了。他们相爱太深,不能毁于嫉妒之手。 “我们明天宣布我们的事!”瑞德喃喃说著,“一个礼拜后我们就结婚。这样子就不会有别的男人敢动你了!我愿意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像水晶那样离开我的……” 第八章 大约一点钟安琪就醒过来了。其实,她是清晨才上床就寝的,只是她兴奋得无法再睡。她希望早点起来,早点迎接灿烂的一天。 她轻轻经过一间间客房,欢欣地下楼来。自从葛南和瑞德的律师吉姆抵达后,她和瑞德便格外小心。不过,只要再一个礼拜,他们就可以无所顾忌,光明正大的同宿同寝了。 才刚下楼,她便听到瑞德在客厅里大肆咆哮的声音。安琪不禁警觉地停下脚步。 “你叫提达把我吵醒,就是要告诉我这件胡说八道的事吗?你以为我是傻瓜吗?” 水晶刺耳的尖叫声随之响起,“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告诉你,这种事经常会发生的。” “你说谎!水晶。”瑞德大嚷,“如果你以为你这套诡计可以阻止我娶安琪,那你一定是发疯了!” “你难道真的要娶她吗?”水晶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昨天就告诉过你,而且警告你少惹她了。你还不相信吗?” “我不相信!”水晶回答道,“我只是可怜你,瑞德。因为你一辈子都不能娶她的。” “我不要再听你胡扯了。” “你最好听!”水晶坚持道,“你以为你爸爸随随便便就会把她带到我们家,而且还当她是自己的女儿吗?” “他和安琪的妈妈从小就是好朋友。” “说得好听!”水晶嚷道。 “你能证明你说的话吗?水晶?我看我们乾脆到爸爸面前摊牌好了!” “你敢去的话,你就去好了!”水晶虚张声势道,“我告诉你,你爸爸之所以不敢告诉我们,是因为他有罪恶感!如果你跟他摊牌的话,谁知道他心脏会不会受得了?而医生说过,他再发一次病的话,他就死定了!你自己想想看嘛!瑞德。你爸爸是在二十二年前买下金橡园的;而不久以后,史凯莉就生了一个女儿。他很显然是跟著凯莉来到阿拉巴马州,而且故意买下她丈夫耕种的农场。” “这只是你编的谎言而已!”瑞德驳斥道,“你有什么证据?” “好吧!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我告诉你,我去翻过你爸爸的书桌,而且发现了这封史凯莉的信。我念给你听,等你听完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信中是这样写的: 我最亲爱的杰可: 我知道你一定在寻找我,我也很抱歉我的不告而别,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好。我一直知道你不会离开你太太的,因为你绝对不会放弃你的孩子,让他们失去倚靠。我只是遗憾我明明知道我根本没有希望,但是仍不自禁地爱著你。我也遗憾你当年未明了我们的感情,而先娶了她——当然,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晚了! 你不需要担心我,杰可,也不需要挂记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知道你愿意杷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也愿意应有尽有的供给他,不过这是不够的,亲爱的,你不能承认你是他的父亲,而我希望我的孤子有个父亲。就为了这个原因,我结婚了。 我是昨天遇见我现在的丈夫的……他正好跟我坐在同一节车厢。我觉得他似乎人还不错,至少不难相处。我知道你会以为我会嫁给一个我所爱的人,但是我这一生除了你以外,再也不可能爱上其他人了。所以嫁给谁,对我来讲都是一样。 谢威廉想要有个大太,而我急需一个丈夫,所以我们的婚姻是各取所需,两不吃亏。最重要的,是威廉允诺他会把我们的孩子当作他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所以我心愿已足,别无他求了。 我准备近日内和他一起到阿拉巴马州去,因为他在那里租佃一片农场。我之所以具实以告,是觉得你有权知这你孩子的下落。我已经和墨比城一名律师讲好如果来日有必要时他会代表孩子和你联络的。 我恳切地请求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因为这对我们都没有任何好处。别了,我最亲爱的人。 “还有,最后署名的是:凯莉。”水晶趾高气扬地终于把信念完了。 瑞德深深受到震撼,因此没有注意到水晶眼中闪过一抹狡诈的光芒。“你真应该下地狱,水晶。”他一宇一句悲痛的哀鸣道。 安琪听到这里,已悲恸欲绝,无法支持了。她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去,两眼虽然睁得大大的,却什么也看不见。她觉得自己胸腔彷佛有什么在牵扯著,使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房间的,她只知道她很想哭,但是却麻木得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 上帝,她心中哀号著,我居然爱上了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而且整整爱了十年,爱了我一半的生命!亲爱的上帝,请你原谅我!因为我虽然知道这种爱情是不正常的,但是仍然无法遏止,仍然深深爱他…… 她像是行尸走r一般,开始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将所有衣物均收在自己的两个箱子里,如果可能的话,她甚至一样东西也不愿意留下来,因为,她知道绝对不可能再回到金橡园了。 她迅速清理完毕后,便蹑手蹑脚地赶到马厌,找到了齐克。“齐克,你到我房间里,把两个大箱子搬下来好不好?”她力持镇静地吩咐道,“轻一点,别把其他人吵醒了。” “你要去什么地方,小姐?”齐克搔援头发,“我怎不知道?” “我去一趟城里,齐克。”安琪勉强笑了一下,“我最近胖了一点,衣服紧了点儿。我想趁现在没有事去改一下。” “好的,小姐。”齐克不再怀疑,并往屋里走去。 当安琪终于等齐克把箱子搬来,而顺利前往城里时,她开始感到茫然无依。她应该到那里去呢?天下之大,何处是她容身之处呢?突然间,她想到二十年前和她一样毅然出走的母亲。对了,她可以去找她母亲,和她母亲一起过活!而更令她精神一振的,是她想到葛南也正好要回西部去,她可以拜托他带自己一起前去! 前途既定,她回过头望了金橡园最后一眼,在灿烂的阳光下,金橡园的大厦依然雪白发亮,炫目耀眼,只是在她的泪眼中却逐渐模糊不清了。她不敢去想瑞德,不过当她想到她将永远不会再见到杰可时,她不禁悲从中来,心如刀割。 ☆☆☆ 正当安琪绝望地离开金橡园时,瑞德也怒气冲天的冲进了父亲的房间。他气愤的对象不是他父亲,而是一派胡言的水晶,他真恨不得将她活活勒死。他知道,他无法接受水晶所说的一切。水晶一定是在撒谎,一定是!她一定是从他父亲书房里看到一些她不该看的东西,而胡乱编造了一封信!他一定要查证清楚!必要时,他也要到他父亲的书房内去搜索一番! “爸爸,我想跟你谈一下康荻的事!”他开门见道。“我已经决定不娶她了!” 杰可沉默了片刻,因为他觉得瑞德脸色不对,似乎出了什么事似的。“我已经猜到了。”他终于回答道,“我发觉你的兴趣似乎不在她身上。” “对!”瑞德挑衅似地回答著,“我准备下礼拜和安琪结婚,你反对吗?” “我再高兴也没有了!”杰可静静地回答。 “什么?” 杰可笑了,“你以为我会反对吗?我早就希望你和安琪能够结婚了!不过由于你们年龄相差太远,所以我一直担心她还没有长大,你就已经娶了别人了!” 瑞德缓缓坐下来,然后开始大笑。他虽然还暗自诅咒著水晶,但是他的怒气却已经化解了。水晶大概没有猜到他如此容易便得知他和安琪绝对不可能是兄妹吧?因为如果他们是兄妹的话,杰可早就暴跳如雷,不准他们结婚了。当他想起水晶狡猾的笑容时,他不禁深自庆幸不已!他真不知道当年自己怎么会看上水晶?也许他那时太年轻了因此只看到了她外表的美丽,却忽略了她内心的丑陋吧!他开始觉得振奋起来。他真巴不得现在便挽著安琪的手臂,缓步在教堂的婚礼中,因为他实在很想欣赏水晶受挫之余,妒恨交加的表情…… ☆☆☆ 安琪在安全抵达塔迪夫人的缝裁店后,便差遣齐克先回去了。为了掩护她来去的行踪,她随便和塔迪夫人在店里搭讪了一下。 “我想先把这些旧衣服拿去捐给教堂,等一会再过来。”她被迫撒谎道,并准备离去。 “你一定很高兴舞会之后,接著又举行婚礼吧?”塔迪送安琪走到门口。 安琪愕了一下,因为她和瑞德的事还没有正式宣布呢!“你怎么会知道的?”她假装无意地问道。 塔迪夫人笑了起来,“这种事情传得很快呢!不过,很可惜,新娘子没有赶上昨天的舞会呢!” 安琪莫名其妙地盯著她。 “你不知道吗?听说泰小姐今天下午才会和她爸爸一起从英国赶来。梅老先生一定很高兴终于能和他最好的朋友结为儿女亲家了,因为瑞德先生和泰小姐好像已经订婚很久了!” 安琪几乎不敢相信白己的耳朵,瑞德已经订婚了!那么他向自己求婚,而且和自己同床共卺,原来都是在利用自己,目的不过是消遣一番,以等待他未婚妻的到来!当她想起她被骗得晕头转向,甚至自动投怀送抱时,她但觉羞辱难忍,狂怒不已! 她匆匆和塔迪夫人告别,全身发抖地雇了一辆马车,赶往码头。她知道葛南今天下午将搭乘一艘前往路易斯安那州的大船,转赴德州。如今得知瑞德对她的欺骗与玩弄后,她的去意也更坚定了! 她先迳自买了船票,并安排行李运送到船上,才在栏杆处找到葛南。正如她所预料的,葛南对她的要求颇不热中。 “你必须了解,安琪小姐,我是单枪匹马回德州的。如果有人跟著,那就必须搭乘篷车等等……不行,我没有兴趣。” “我不会替你惹麻烦的,葛南。我不是要求你保护我,我只是需要一个向导。” “那么除了我以外,谁来保护你呢?” “我会保护我自己!”安琪昂起下巴。 葛南饶有兴味地望著她,嘴角也漾著不可思议的微笑。“你对德州了解多少,小姐?你知道德州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开发吗?那里到处都是印地安人,墨西哥土匪,以及一些作j犯科的人,他们想都不想就会开枪杀人!”他警告道,“再说,如果改措篷车,我的行程会慢一个月,我不能损失那么多时间。” “我并不需要搭篷车。如果你要骑马的话,我也可以骑。”安琪解释道。 葛南好奇地望著安琪,碧绿的眼眸也闪闪发亮。“你为什么这么想去西部?” “我想去找我妈妈!” “她在德州吗?” “我相信应该在。” “你是说,你并不确定吗?” “我只知道她是二十年前去西部的。不过我决心非找到她不可。” “根据我的了解,瑞德四、五个月后可能会到德州。你怎么不等一下,叫他带你一起去呢?”葛南建议道,“或者,你叫他派人去帮你我妈妈,不是更好吗,” 安琪清清喉咙,并低下头,“我……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件事,我已经决定不嫁给瑞德了。我们……个性不合。” 葛南皱起眉头,“瑞德昨天没有怎么样吧?我是说,你不是因为昨晚我们在花园的事而改变主意的吧?” “不是。”安琪立刻予以否认,“当然不是,我的决定和你没有关系。”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昨天晚上不是口口声声说爱瑞德吗?” “我并不否认我爱他。”安琪低语著,“但是我却不能嫁给他。” “所以你是逃避瑞德罗?” “嗯……” “他会追来的。” “他不会来追我,我确定。”安琪强忍著泪水,“当他发现我走了以后,他会知道我的苦衷。……你愿意带我一起走吗?” “我有一个条件。”葛南热切地提议道,“你答应嫁给我,我就带你走。” “你……你是开玩笑吗?”安琪嚷著,但随即了解葛南绝无玩笑之意。 “我昨晚已经向你求婚了,现在我再求一次。” “我不能嫁给你,万南。我告诉过你,我爱瑞德。”安琪哀伤地回答。 “不过,你不是不嫁给他吗?……我真被你搞胡涂了。” “我会付钱给你!”安琪绝望地要求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你长得太漂亮了,而我不是铁做的。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了。”葛南抬抬帽缘,头也不回地走人舱房中去了。 安琪望著他的背影,心中除了失望外,又坚定信心开始盘算。她已经后退无路了,因此非劝服葛南不可。反正船程还有好几天,她可以好好利用。 当安琪和葛南骑马抵达那可城外围时,天色已经y暗下来了。 “你从这里开始搭驿马车。”葛南咕哝著,“我要继续赶我的路,不跟你一起走了!” 他仍然想不透自己何以屈服在一个娇小的女人手中? 安琪没有回答。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真正感受到孤独与害怕,她不知道一旦葛南离她而去,她将何以自处? 在一家标示著“旅舍”宇样的建筑内,一个身材短小的老年人前来应门。 “下一班驿车什么时候出发?”葛南问道。 “你们刚刚错过了一班,下一班要等一个礼拜。”那老年人朝安琪赞赏地瞧著,“我有一间靠窗的好房间,很便宜。” “你把好房间给这位小姐。”葛南指示著,并转向安琪,“我答应送你到这里为止。接下来的,我不管了。” “葛南……” “你好好保重,我明天一早就走。” 由于葛南说话语气的粗率,再加上她对前程的畏惧,安琪也失去了耐心。“谢谢你,葛先生,再见。”她同样粗鲁地回答著,并头也不回地随著那个老年人进去了。 葛南瞪著她的背影,怒气直往上冲。他转身大步而去,并朝最近一家酒店走去。 安琪在一个纷乱的梦境里挣扎,因此并没有听到微弱的敲门声,不过当敲门声愈来愈大时她的意识也终于被敲醒了。她本能地跳下床,铺好床单,并去点床头腊烛。不过她还没有点燃,她的房间便被撞开,一个庞大的身影也跌跌撞撞地摔了进来。 “你是谁?”安琪退到椅子边,并随时准备拿起椅子往那人扔去。 “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咕哝了一声,安琪听出来人的声音,不禁为之大怒。“葛南,你要吓死我吗?你闯进来干什么?” “我……我有敲门啊!”葛南声音浓浊地抗议,“你为什么不回答?” “你根本没有给我机会回答!你喝醉了!”安琪嚷道“是的,……我喝醉了。”葛南骄傲地承认道,“不过我是有理由的。” 安琪见他一副孩子气的神情,原本的警觉与愤怒均远去了,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并再度去点腊烛。 葛南用手挡住光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好,你告诉我,你三更半夜闯到我的房间干什么?”安琪正色地质问道。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我有敲门,因为你没有回答,所以我……” “我知道,葛南。”安琪打断他的话,“我是问你来敲门干什么?” “我……我是想再试一次。”葛南又是一个踉跄。 安琪见他似乎连站也站不住了,不禁叹口气,将他扶到椅子上。葛南感谢地瘫在椅子上,并舒了一大口气。 “好,你再说。你要试什么?” 葛南孩子气地一笑,“我要你嫁给我,我不能单独把你留下来。” “哦,葛南!”安琪无奈地摇摇头,“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嫁给我!” 安琪坐在床缘,温柔地望著他,“葛南,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我不会嫁给你,也不会嫁给任何人!” “不过,你需要人照顾啊!”葛南终于弄懂了她的意思,并咕哝地抗议道。 “我会照顾我自己的。”安琪反抗地回答著,并立即换了一个话题,“你订了房间没有?” “没有。”葛南不好意思地咧嘴笑道。 安琪叹口气。“好吧!我看你也走不动了,你今晚就睡我这张床好了。我下楼再找老板订一间房间。” 葛南坐起身。“安琪,你不要走,我不会……” “不行,葛南。”安琪坚定地拒绝,并试图将葛南庞大的身躯拉上床。“来,我帮你盖好!” 葛南让她把自己拖到床上,并在她的协助下,脱掉了外衣和马靴。不过当安琪替他盖上被子准备离去时,他情不自禁地将她的手拉住,并贴在自己脸上。“吻我一下再走……好吗?”他渴望地望著安琪,满脸写著爱慕。 安琪终于不忍心了,她坐在床缘,并主动吻著葛南的唇。她可以感觉到葛南拥住了她,并将她按在自己身上,不过她却没有抗拒。 他们两人在拥吻中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口多了一个人影,而当那个人影观望片刻后悄悄离去时,他们不知道一个天大的误会已经形成了。 瑞德在返抵墨比城时,才无意中得知他父亲的死讯,顿时,几个礼拜的痛苦与折磨均化为深沉的悲哀与震怒。他像是复仇天使一般,旋风似地赶回金橡园,并冲进他父亲的书房。 查理见到他哥哥凶神恶煞似地降临,不禁畏惧地跳起身,躲到椅子后面。 “爸爸怎么死的?”瑞德朝他一步走去。 “他心脏病发作,来……来不及送医。” 瑞德此时只想杀人,而且不管杀谁都好。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扯住了查理的衣领,“上一次是你惹爸爸生气,使他心脏病发作。这一次是谁?” “没……没有谁。”查理惊惧地睁著两眼,“就……突然发生的啊!” “你以为我是笨蛋吗?”瑞德吼道,“你最好老实说,不然,我会打断你每一根骨头!” “好的,我说……”查理满脸惨白,“不过,你……你先放开我。” “你说吧!”他不愿看到查理一脸窝囊的表情,所以乾脆走到酒柜前,替自己斟了一大杯威士忌。 查理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清清喉咙,开始述说,“其实,这真的是一次意外。我和水晶,在客厅里吵架,一直吵到走廊……我们不知道爸爸正好在楼梯上面,而且都听到了。” 瑞德喝了一大口酒,“你们吵什么?” “嗯……吵安琪的事。水晶拿给我看一封凯莉的信,然后说安琪是……是你的情妇。她说她不准我碰她,是因为……我们家l伦!兄妹通j!” “我的天!!”瑞德全身僵硬,“这些话爸爸都听见了吗?” “是的。我们听见他跌倒的声音,然后等我们赶去时,他已经死了。” “天哪!原来是水晶害死爸爸的!”瑞德低吼著,他紧紧捏著手中的酒杯,恨不得朝查理扔去。 “瑞德,水晶不是故意的!她也很后悔!我……我那天也打过她,还把她关在房里,直到爸爸葬礼才让她出来……” “葬礼是什么时候举行的。” “上个礼拜。”查理垂下眼,“我们不敢等,因为我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瑞德沉默著,但是右手仍然狠狠地握著空酒杯。他脑海里闪过千百种凶狠的念头,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如此脆弱、如此无助过。 查理清清喉咙,终于无法忍受他们间沉窒凝重的气氛。“爸爸的遗嘱还没有宣布……” 当瑞德没有反应时,他又迅速说道,“马吉姆来了以后,爸爸又立了一份新的遗嘱。我们同意等你回来以后再宣布。” “今天下午就宣布吧!”瑞德将酒杯放下,悻悻往房门走去。“这个家我实在待不去了。”他冷冷说著,连一眼都没有看查理。 ☆☆☆ 马吉姆环视了在座诸人一眼,心底不禁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愿意成为杰可的遗嘱执行人。因为首先,他不敢担保瑞德会高兴这份遗嘱的内容;其次,遣嘱中重要的一个受领人谢安琪已不知去向,他必须找到谢安琪,才能完成他的法律责任。他无奈地清清喉喉咙,挺直胸部。 “如果你们都准备就绪的话,我就开始宣布了。首先,我必须声明,这份遗嘱是绝对合对合法。遗嘱内容如下:”我,梅杰可,在神智清醒、意志自由之情况下,特立此遗嘱;而此前所立遗嘱均同时撤销。 第一、所有积欠本人的债务,并不因本人之死亡而取消,而全部转移本人之长子,梅瑞德。 第二、本人愿将财产的一部分,捐献给下列慈善机构……。“ 瑞德一面听著吉姆宣布一大堆受赠的机构、团体、员工、朋友等等名单与金额,一面暗自做了一个决定:如 第 6 部分 欲望文 第 7 部分 荣耀的天使 作者:肉书屋 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第二、本人愿将财产的一部分,捐献给下列慈善机构……。“ 瑞德一面听著吉姆宣布一大堆受赠的机构、团体、员工、朋友等等名单与金额,一面暗自做了一个决定:如果他父亲真的让他做主的话,他准备将全部金橡园让给查理。他永远也不愿意再见到金橡园了,因为这里有著太多令他痛苦的回忆……他还不知他下一步应当如何?不过,至少目前他是无法回到德州牧场了…… 第十、对于本人忠诚之仆人汉娜,本人愿以五千元相赠。此外,她在金橡园可以自由选择去留,而且一旦去职,则杨柳农场之两亩土地亦归其所属。“ 瑞德望著汉娜震惊的表情,不禁泛出了笑容。他父亲一向对服侍他的人很慷慨,这是他早已熟知的。 “第十一、关于本人次子梅查埋,本人特赠予五十万元;此外,终其一生,每年并加赠二万元,本人坐落于英国伦敦之罗希旅馆亦归其所有。至于以后若有子息,则各设立信托基金,女性每年五千元,男性每年一万年,直至成年为止。 “第十二、关于本人次媳妇水晶,本人愿每年赠予五千元,直至其弃世为止。唯其必于本人去世雨年内生一梅家子息,否则此款即予作废。” 当水晶倒抽一口气时,瑞德不禁微笑了。他侧过头,发觉查理也露出了笑容。今后,水晶不得不在床上让步了,瑞德暗忖。其实,这和赚钱的妓女又有什么不同呢? 突然间,瑞德发觉他不再恨查理了,反而开始可怜他。他很感激查理替他娶了水晶,替他摆脱了那个妖妇的纠缠。他实在无法想像他当年怎么会爱上水晶?…… 他又含笑聆听他父亲遗赠他忠贞不二的情妇每年一万元,以及他视为己出的蓝罗伯每年一万元。不过当吉姆念到了谢安琪的名字时,他的笑容收敛了,注意力也不再集中。他没有听到汉娜开心的咯咯笑声,也没有听到水晶又惊呼了一声。他脑筋内所呈现的,只是安琪围著一条床单,俯在葛南身上缠绵的镜头。他不知道他们是刚刚做完爱,或正准备做a?那一对j夫y妇!他实在应该当时就把他们解决掉才对! 安琪曾经说过什么? “你应该更信任我一些……”,“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了——只爱你一个人……”那个爱说谎的小贱人……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相信任何女人了! “好啦,瑞德。现在梅氏王国都是你的了!”吉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瑞德猛然回到现实,这才发觉书房内,剩下他和吉姆两个人。“哦!遗嘱念完啦?” “念完了。不过我这里还有一封你父亲的信,他要我念完遗嘱再交给你!”吉姆交给瑞德一封信。“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就在客房里。” 瑞德木然接过他父亲的信,然后等吉姆走出书房,才开始展读。他绶缓念著,但是每一宇,每一句都幻化为小小恶魔,鞭笞著他。他父亲要求他做的事是不可能的!杰可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他做他永远不可能做的事?他猛然合起信纸,不愿再多看一眼。 今后,他的心里所承受的悲哀又要再加重了,因为他无法达成他父亲的遗愿!因为杰可的要求太过分了!他望著他父亲过去二十余年间经常停驻的书房,一阵空虚而寂寥的感觉突然席卷而来。他的自制力在刹那间化为乌有,一颗颗泪水开始顺著面颊流了下来。 第九章 安琪的寻母之旅不但备极辛苦,而且徒劳无功。因为她所问过的每一个人都不曾听过她母亲凯莉的名宇。三个礼拜后,正当她准备离开一个小镇,继续到另一个小镇搜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还没有死心吗?” 安琪愕然转过身,发现一个高大的男子正凝视著她。“葛南!”她开心地大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你!”葛南没有回答她的话。 “哦!”安琪为之结舌了,“你就为这个来找我吗?” “不是的。”葛南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马吉姆到牧场里去,要我一定要找到你!” “他找我干什么?” 葛南垂下眼,神色愈发凝重。“他有事要跟你商量。安琪……梅杰可死了。” 安琪深受打击之余,并没有注意到转角处有位男士正贪婪地注视著她。原来他也是刚刚才跟随著葛南来到这个小镇。 艾比尔用报纸挡在面前,一双贼眼熠熠发光。他从来没有如此骄傲过,因为在恒心、毅力、与智慧的结合下,他终于找到安琪了!他知道他跟踪梅家律师绝对不会错,如今果真证实他有著过人的智慧!!当然,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他必须还要耐心的等待,不过他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再多等一阵子也实在无妨。 一个钟头后,安琪木然地坐在一家银行的小型办公室内,有一句没一句地听著吉姆宣读杰可有关她的遗嘱。她仍然处在一种震惊的情绪中,因此她虽然听到“麻州”、“英国”、“德州”等宇眼,但是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杰可生前慈爱的音容笑貌。她感到痛悔与哀绝,因为她怀疑杰可的死与她的不告而刖有关;如果她早知道杰可那么快便离开世间的话,她再苦也会留在他身边的…… “我刚刚念的,你都懂吗?”吉姆慈祥地问道。 “什么?”安琪茫然地望著他。 “我知道杰可的死对你的打击太大了。尢同姆点点头,”这样吧,我替你归结一下,你听好。以后你每年有一万两千元收人,这些收入可以从任何一家银行提取。另外有两处产业是专属你一个人的:一处是麻州一间舒适的大房子;一处是英国一片小庄园。此外,梅氏所属任何一处产业,你都有权居留,如果有任何人不欢迎你——当然,这个人主要是瑞德,因为现在梅氏产业大部分都归他所有了——那么那个不欢迎你的人就会被剥夺继承权。这个条件很苛刻,不过杰可特别坚持注明这一点。除此外,德州牧场有一半也是你的了,另外一半是瑞德的。这个牧场很大,有几千亩土地,而且已经在重建当中了,一旦开始生产,你的收人便可以再增加了。“ 安琪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杰可对她实在是仁至义尽、慷慨到了极点。她今后不必再担心生活问题了;而更重要的是,杰可留给她的爱心已经够她咀嚼终生的了。 “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话,我劝你还是跟葛南回去,在牧场先休息一阵子。等你精神恢复以后,你可以再决定将来的事。我觉得你将来可以四处旅行一下,反正梅氏产业遍布全球,你连旅馆都不必住。”吉姆温柔地建议道。 “好的,我想我可能会先到牧场住一阵子。”安琪犹豫地回答道。 “那好,我就将这张遗嘱副本交给你保管,还有这张是杰可给你的信。”吉姆将两样东西郑重地交在安琪手上。 安琪默默接了过来。她或多或少预期杰可会将她的身世告诉她,因此她并未感到惊讶。 当吉姆静静离开办公室后,她用微颤的手,拆开了信封。 我最亲爱的安琪: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人世了。我衷心希望你不要为我感到伤悲,因为你是我晚年最大的安慰,也是我一直想要的女儿,我不忍心你有任何不快乐。我之所以一直不能谈起你母亲,只有一个原因。因为她已经过世了,而且就葬在我德州牧炀上。 安琪读到这里,整个人都呆住了。压抑多时的泪水终于开始落下。她先是为她的母亲哭泣、接著又为杰可哀泣,一直哭到泪水似乎流乾了,她才振起精神,再继续读下去。 对于她的死,我深深责怪著我自己。她太年轻了,也死得太悲惨。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明了,我全心全意爱著你母亲,而她也早就爱上我了。不过等我们相互明白对方的心意时,我已经娶妻生子,没有资格拥有她了。 我原本考虑到离婚,但是凯莉坚决不肯破坏我的家庭,她只希望能成为我的情妇。当时,我由于太尊重她了,因此不愿破坏她另外追求幸福的机会,不料在几次争执之后,她竟然发誓离我而去,嫁给第一个向她求婚的男人;而且即说即行,第二天就失踪了。 我当时焦急地一直找她,但是直到一年后才得到她的消息。那时候,她已经嫁?给你父亲了,并且正怀著你。我知道我不应让该再打搅她了,但是我却不能不见到她,因此我买下了金橡园,搬到了南方。 在你一岁大的时候,我有一次必须到德州牧场来一趟,你母亲一直恳求我带她去,但是我坚持不肯。那时候的德州是不适合女人去的,尤其像你母亲那样娇生惯养的女人。当然,我不知道我的拒绝竟然犯下我这一生最大一次错误。 你母亲个性太倔强,我没有想到她居然一个人就去德州了。她跟著篷车队一起走,结果正好碰到印地安人袭击。她不幸身受重伤,支撑到我的牧场以后就过世了。 她临死前要我照顾你。不过这件事,不需委她要求,我也会做的。 安琪,原谅我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因为我不敢,我怕你怪我害死你母亲。我已经自责太深了,我不能再冒险失去你。 多年来我一直梦想你能够嫁给我的儿子瑞德。我知道你爱他,而他也爱你。你们两个如果能够结合的话,也可以弥补凯莉和我毕生的遗憾。 你长得太像你母亲了,安琪,你就好像她的化身一样,希望你快快乐乐的,不要为我和你母亲感到难过。因为如果真的有天堂的话,我一定已经和你母亲在夭堂团聚了。 深深爱你的杰可 安琪一遍又一遍地读著杰可的信。原来她不是杰可的女儿,原来她和瑞德没有兄妹关系!她终于去除了内心的罪恶感,不再感到污秽。 她先是痛恨水晶恶意的谎言,不过当她想到瑞德还有一个未婚妻康荻时,她又将恨意转到了瑞德身上。瑞德才是她该恨的,因为瑞德在明明知道不能娶她的同时,却恶意欺骗了她,带给她虚幻的希望。这种恶劣的居心,是她永远不能原谅的。她很难过她无法达成杰可最后一项心愿,不过她相信,如果杰可得知她的苦衷,他也会谅解的。 第二天早上安琪便随著葛南回到了德州牧场。 德州牧场位于达拉斯城外十二哩,是一片广大的荒原,树木稀落,偶尔才有丘陵起伏。 庄园部分也正如瑞德形容的,十分荒废,只有一幢长条形的一层楼建筑、一楝工寮、一座大型谷仓、以及几处兽栏。此外,在房屋四周有几颗大树,屋边则有一处空地,是原先的菜园。 万南一直道歉由于重建工作刚刚开始,人手不够,因此住处尚待整修。安琪则并不在意还有许多工作正待开展,因为她今后有的是时间,她亟需藉助不停的工作以忘却她内心的忧伤。 正当他俩巡视著破旧的庄园时,躲在不远处的文恍尔调转马头,往城中急驰而去。他已经知道安琪落脚处了,现在唯一的障碍,便是如何挑选一个安琪独处的时间了。 ◇◇◇ 安琪将早餐用过的碗盘一一冲洗过后,便坐在桌子边,又斟了一杯又浓又苦的咖啡。她眺望著窗外,只见万道金霞正从山的背后绽放出来,使她又记起小时在农场观看日出的情形。其实,她目前的生活和当年相差得并不多,只是她已不必亲自下田,也不必担心谷物收成如何了。她目前唯一自行耕种的,便是屋旁的菜园。 葛南警告过她,目前时序已进人冬季,不适合种菜。但是她依然在一个月前,开始了她的小小试验。她希望吃到新鲜蔬菜,与她亲自腌制的青菜,她已经吃腻了罐头食品。 一个多月来,庄园已经有些家的气息了。储藏室里堆放了足供三个月的存粮,而她也开始制作床垫了。上个星期,她曾经命令工人们将工寮刷洗了一番,他们嘀咕著照做了;不过当她建议他们换下窗前的面粉袋,而改悬窗帘时,他们却断然拒绝了。 目前,大部分工人仍散置四处,驱集牛群与马群,根据葛南估计,尚需一个月时间,牛群才能集中牧场、开始放牧饲养的工作。而待牛只生长得差不多时,他们则需花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赶到堪萨斯城,卖到东方。 自从安琪跃升为“老板娘”的地位后,葛南已不再提到婚姻的事,脾气方面也驯服多了。安琪很欢迎这种改变,虽然葛南的大男人主义作风已无可救药,但是她却渐渐喜欢这个高大的男人。葛南偶尔会来家里吃晚饭,不过他大半时间还是在牧场忙,或在工寮睡觉。 安琪还有一个主要的伴侣,那便是隔壁牧场的刘玛丽。玛丽是她在北方读书时唯一谈得来的同学,如令异地相逢,其亲密自不在话下。玛丽是个很能干的女性,虽然尚属新寡,但是自己主持牧场工作,而且乐观进取,对安琪有很好的影响。安琪知道她和葛南青梅竹马,因此一直希望能凑合这一对可爱的朋友。 当阳光四s,又呈现出美好的一天时,安琪穿过院子,来到了她母亲的墓边。这是一片小小的墓园,没有墓碑,只有一只十宇架。这里是她精神的寄托,每当她郁积的忧愁无法排遣时,她便来这里大哭一场。一个多月来,她来此痛哭的次数已逐渐减少,但是她对她死去的母亲思念却更深了。她将手中的野花放在母亲的墓旁,然后又流连半天,才开始她一天的工作。 “你明天晚上可以来吃饭吧?”安琪替葛南斟了第二杯咖啡。 葛南仍弹了半天吉他,才慢条斯理地反问道,“你已经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明天晚上有什么特别事吗?” “明天晚上我有客人。我怕你又和那些工人上城里欢度周末了。” 葛南扬起眉毛。“什么客人?” “刘玛丽和她爸爸。”安琪又急急问道,“你不反对吧?” 葛南神秘地一笑。“我为什么要反对?我好久没见到她爸爸了,明天晚上一定很有意思!”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一定还没有见过老华特吧?如果他还是老样子的话,你听他批评女人,包准会听得你七窍生烟!” “噢!”安琪若有所悟,“又是一个葛南型的人物,对不对?” 葛南哈哈大笑,“我什么时候指挥过你?你说!” “你还好意思问!”安琪也笑了,“打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 突然间,大门砰然大开,一阵强风伴著一个愤怒的人影踏了进来。安琪愕然望去,只见瑞德一手拿著马鞭、一手拿著睡袋和马鞍袋,正怒目直视若她。 她瞠视著瑞德行容狼狈、满脸胡髭的情状,不知他何以突然驾临?尤其他一脸要杀人的样子,更使她莫名其妙,不知自己那一点得罪他了?她曾经设想过许多重逢的场面,但从来没有想到瑞德会以炽燃著地狱之火的两眼怒视著她。 瑞德终于将视线移开,并将手中的马鞭重重往地上一放。他光用脚跟把门用力踢上,然后一声招呼也不打地往厨房走去,并把手中剩余的东西往桌上随意一扔。 安琪一直注视若他的一举一动,并忆起多时来她对他的诅咒。她很想痛骂瑞德一番,但是一时间她却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甚至连呼吸也有困难。 瑞德终于打破了沉默。他冷冷望著葛南,语气生硬地开口道,“我很抱歉破坏了你们动人场面。现在请你拿著你的东西出去吧!” “你辞退我了吗?”葛南警觉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已经有过协议了。”瑞德粗率地回答,“我还不打算为女人破坏协议。现在你可以把你的行李拿走了吧?” “我的行李本来就放在工寮!”葛南愤怒地申辩道,“瑞德,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我希望你直说好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哼!原来你在替小姐顾面子!”瑞德嗤之以鼻道,“我已经累了,拜托赶紧滚出去,顺便把小姐也带走。” 葛南瞄了安琪一眼,发觉安琪已怒容满面。“你弄错了,瑞德。”他的火气开始上升,“我们之间没有……” “你省省吧!”瑞德厉声打断他的话,“你要我把你扔出去呢?还是照我的话做?”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葛南咆哮著,并转向安琪,压低了嗓门。“你最好还是跟我一起出去。” “不要!”安琪将两臂抱在胸前,“这里也是我的家,我才不走呢!” “你在胡说什么?”瑞德走了近来。 安琪毫无惧意地瞪著他,“杰可把牧场的一半留给我了,你敢否认吗?” “什么?”瑞德大怒。他暗自诅咒自己一直没有把遗嘱弄清楚。如果安琪说的是真的,那他该怎么办?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这里有一本副本。”安琪不甘示弱地建议道。 瑞德又直视著她,似乎想把她吞掉。但是安琪毫无怯意地回视著他,以往的顾忌似乎一扫而光。“我自己也有副本,我会看。”瑞德终于悻悻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愿意出钱把你的一半买回来。” “对不起,我不卖!”安琪冷冷回答,“我正好很喜欢这里!” 瑞德被激怒了,“你难道真的希望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吗?” “有什么不行?” “因为你会后悔的,谢小姐。我可以保证!”瑞德怒气冲冲地往走道走去,随即一声关门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你最好走吧,葛南。明天早上我会跟他谈的。” “看样子他是不会跟你好好的谈。你让我跟他谈,怎么样?”葛南建议道,“瑞德好像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不用了,我来对付他。你只要记得明天晚上来吃饭就可以了。” 葛南笑了,“你确定瑞德会让我进来吗?” “对不起,今天是我邀请你来,我应该帮你讲话的。不过没关系,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这个牧场有一半是我的,我高兴请谁来就请谁来。” “好吧!那我明天晚上一定到。” 当屋内只剩下安琪一个人时,她将煤油灯一一熄掉,一个人独坐在窗前,开始整理地纷乱的心思。 第二天早上,安琪起得很晚。当她忐忑不安地踱人厨房时,发觉瑞德已经煮了一壶咖啡。她毫不客气地为自己斟了一杯。 几分钟后,瑞德也走了进来,当他望见安琪已在座时,他立即停了下来。“还有没有这个了?”他终于指著安琪手中的烤饼问道。 安琪叹了一口气,因为瑞德连道声早安的修养也没有,只见瑞德胡子已刮乾净了,头发也洗清洁了,可惜他的火爆脾气却还没有任何改进。“烤箱里还剩两块,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煎两个蛋,做两块薄饼。” “不用了。”瑞德毫不领情的回绝,然后又忿忿地加了一句,“牧场就是牧场,后院养j干什么?” “我正好喜欢吃j蛋和烤j。”安琪极力维持声调的平稳。 “柯伊迪家不是有养j吗?” “我知道。”安琪一笑,“我的j就是向他买的。如果你不健忘的话,我有养j的自由。” 瑞德嘟嚷著,无趣地走到厨。“这是什么?”他抓起毛巾,露出一长条玉米面包。 “那是我今天晚上请客准备用的。” “你等一会可以再做一个吧?”瑞德不耐烦地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 瑞德不等她说完,即已拿起刀子,把面包切成了两半。安琪叹口气,起身去准备了一些果酱与牛油。然后又默默帮瑞德倒了一杯咖啡,放在餐桌上。 瑞德不但没有表示谢意,反而背对著她大嚼起来,俨然把安琪当成了仆人。安琪暗自气愤自己的多事,并且决定再也不理会瑞德了。他爱吃便吃、不吃自己去做! 不过,当安琪忙著效另外一条玉米面包时,她的脾气又消了。“瑞德,”她一面做,一面开口道,“今天晚上我请了刘玛丽和她爸爸一起过来吃饭,还有葛南。你要不要一起来?” “你已经是个女主人了嘛!”瑞德挖苦道,“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举办宴会?” 安琪挺起背脊,往瑞德望去,只见他手上拿著咖啡杯,正轻蔑地斜睇著她。“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我第一次在家里请客。” “当然,除了平常请葛南!”瑞德的声音又转为严厉。 安琪恍然大悟,原来瑞德是在嫉妒葛南,所以才表现得如此恶劣。她顿时觉得十分冤枉,瑞德自己已经订了婚不讲,居然还干涉她交朋友。“瑞德,我偶尔请葛南过来吃饭,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和他之间又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我不是傻瓜!安琪。”瑞德半嘲讽地说著,并起身往门口走去。“我也不管你交什么朋友,今天晚上我不会回来,我需要找个好妓女……”他刻意回头望著安琪,“或者你愿意服务也可以。我对于好妓女一向出手大方,而我记得你正是头号名妓!”他大笑著,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正当安琪庆幸她的晚宴成功,葛南显然已经注意到玛丽也有温柔解人的一面时,瑞德却在威士忌和梭哈的双重刺激下,颠颠倒倒地走出了酒店。 其实,他没有骗安琪。由于纽约的工作繁忙,他已经很久没有寻求女性的慰藉了。只是,在此刻的心情下,他却只想酩酊大醉一番,睡个三天三夜。他两手各拿著一瓶威士忌,总算摸回了旅馆,摇摇晃晃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独饮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醉醺醺地昏睡了多久。不过当他终于清醒一些,准备打道回府时,外面又是一片昏暗,而旅馆柜台也要了他两天房钱。 他在星空下缓缓骑著马往牧场前去,希望夜间清凉的空气能够洗涤他宿醉的昏眩,减轻他剧烈的头痛。只是,每当想起安琪昨夜或许躺在葛南的怀中时,他便妒恨交加,巴不得能再醉一番,以麻痹他种种恼人的心思。 当他终于返抵牧场时,屋子内也一片黑暗。他原本想直接回房,结束这昏昏噩噩的一天;不过当他经过安琪的房门时,他却不由自主地打开了她的房门。他轻轻走到安琪床前,见到安琪正人事不知地熟睡著,金色的头发也披散在脸旁。她穿著一袭浅蓝色的睡衣,领口和袖口都有著绉褶的花边;此外,则在下半身覆盖著一床棉被。看到她如此无邪而诱人的睡姿,瑞德但觉一阵渴望:她实在太美、太美了! 突然间,他感到恼怒不已!安琪为什么还能熟睡?而且还这么美丽、这么纯洁?他必须伤害地!揭去她虚伪的外表!他的爱、他的信任已经摧毁在安琪手中了,他必须报复,让她同样感受著自己的痛苦! 他猛然抓开安琪的被子,并坐在床缘,开始解开她的睡衣。安琪在他的碰触之下睁开了眼睛,不过令他惊异的是,她竟然有著一刹那的欢欣…… 安琪突然间想到瑞德临去时伤人的话。“你果然没有回来!你是不是舍不得离开……离开……” “城里的妓女?”瑞德替她讲完,并讽刺地一笑,“其实我发现我根本不需要她们,因为我自己家里就有一个!” 安琪倒抽一口气。瑞德已经第二次把她叫做妓女了,为什么?“瑞德,我不知道你来我房里干什么。不过,如果你是来侮辱我的,那么请你离开!” “我没有侮辱你,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瑞德粗嘎地说,“你放心!我事情办完就会走的!” 安琪想要坐起来,但是却被瑞德推了回去。“瑞德,不要!”她惊慌地叫著,两眼中也突然布满恐惧。 瑞德飞快用手蒙住她的嘴,并且不顾她的挣扎,一把撕开她的睡衣。安琪情急之余,狠狠在瑞德的手上咬了一口,瑞德立即呻吟地抽回了他的手。 不知是否疼痛的关系,瑞德骤然间意识到他的兽性行为。他望著安琪晶莹泪水,觉得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你哭什么?”瑞德嘎声问道,“难道你后侮欺骗我、然后抛弃我吗?” “你胡说什么?”安琪一惊,“我又没有欺骗你?更别说抛弃你了!” “那你怎么解释你的行为?”瑞德大怒,“你知道你走后那天家里出了什么事吗?我那个宝贝的弟媳妇想骗我说你是我的妹妹!幸好爸爸同意我们结婚,才揭穿了水晶的谎言!不过等我兴奋的去通知你时,才知道你比水晶更会骗人,因为你居然跟葛南跑了!” 安琪听得张口结舌,不知以对。突然间,她觉得兴奋莫名,因为如果杰可同意他们的婚姻,那么瑞德一定是表示要娶她,而不是他的未婚妻子!“瑞德,我……” “不要说了!”瑞德拒斥道。 “我从来没有骗你,瑞德。”安琪两眼又噙满泪水。 “你把我想成有多傻?”瑞德怒吼道。 “瑞德,我爱你!”安琪脱口而出,“我从来没有停止爱你……” 瑞德觉得内心一阵抽痛。因为他虽然很想相信安琪,但是他始终忘不了安琪和葛南亲热的那一幕景象。他狠狠扣著安琪的肩膀,几乎想把她捏碎,“我曾经相信过你!不过,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安琪很想继续乞求他,但是她的自尊心却不容许她再如此低声下气,“那泰康荻又是怎么一回事,瑞德?”她柔弱地反击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有未婚妻了?” 瑞德默默地看了她半天,然后残忍地一笑,“你是指我太太吗?在你失踪后不久,我们就结婚了!” 安琪大惊失色,几乎停止了呼吸。 瑞德不屑地放开她,忿然往房门走去,“如果你不希望再发生这种事,那我劝你趁早离开此地!” 瑞德离去了,而随他一起去的,是安琪所有的希望! 第二天早上,安琪穿著紧身长裤,与同样合身的白衬衫到厨房里弄早餐。而令她庆幸的是,直到她吃完、走出厨房时,才瞥见瑞德走出房门。 她抬头挺胸地往马厩走去,而正好在工寮门口碰见了葛南。他们有说有笑地一起去牵马,安琪并在葛南的扶助下,坐上了一匹粟色母马。不过正当她等待葛南备马时,瑞德却闯了进来。 “你穿这样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瑞德牵住安琪的马辔,抬头紧盯著她。 “我要骑马!”安琪气忿地回答。 “不行!你这副德行不准出去!” 安琪紧紧握著马鞭,真恨不得往他身上抽去。“你没有权利管我!我有自主权,不需要徵求你的同意,”她愤怒地嚷著,眼眸中紫蓝色的火焰也显然易见,“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听见了吗?” “你少废话,给我下马!”瑞德咆哮道。 安琪忍无可忍,“你去死,梅瑞德!”她尖叫著,并用马鞭往马腹上一抽。 她的马先是朝上直立,几乎踢到瑞德,方才疾步冲出马厩。安琪拚命抱著马头,虽然帽子被风吹掉了,她也无暇顾及。直到马速终于放缓,她才回头望去,发现葛南已距她有半哩之遥。 她继续前进,一直到小溪畔,才翻身下马,将马系好。她不知道葛南会不会跟来问候? 不过此时此刻她余怒未熄,实在没有和人讲话的心情。 当安琪正沿著小溪散步时,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她抬头望去,发觉翻下马身、朝她进的,竟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瑞德。 “我真想拿马鞭抽你!”瑞德扣住她的肩,便是一阵猛摇。 安琪用力推开他,蹒跚地连退几步。在此荒郊野外,瑞德的怒气使她有著惊惧交加、无从逃避之苦。 “你怎么敢穿这种衣服?看看你!”瑞德两眼逡巡著她身体上下,“你这样子简直跟赤身l体差不多!你不怕碰到坏人吗?” “很不幸,我碰上了你!”安琪反击道。 “你是不是跟葛南约好,要到这里幽会?”瑞德眯起了眼睛,“所以你才穿这身衣服?” “你闭嘴!”安琪尖叫,“葛南有他的事,根本与我骑马无关!我穿这身衣服是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穿著骑著马的。你难道要我穿著裙子骑马,把裙子拉到大腿上吗?” 瑞德生气地又朝她进一步,但是安琪却拒绝退缩,反而大胆地直视若他。当安琪所恐惧的掌掴终于没有成真时,她发觉自己已然泪流满面。 “你曾经告诉我你爱我的!”安琪哽咽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我?” 瑞德转过身,不愿见到她娇弱的模样。“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过去的事!是你摧毁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安琪困惑地睁大眼睛,“我到底做错什么?” “你是妓女!”瑞德大吼,并面对著她,“你真的以为我永远不会发现你和葛南的j情吗?你究竟还跟多少男人发生过关系?罗伯是不是其中之一?” 安琪全然愕住了。“你真的把我看成那种女人吗?”她终于反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恨我吗?我告诉你,不管你认为如何,你是我唯一的男人!而跟我上过床的男人也只有你!你……你……你该死,瑞德!” 瑞德不准自己相信她,“你不要装出副无辜的样子!安琪!你和葛南的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安琪反过身,迳自往自己的马走去。她不愿再听下去了,因为瑞德已经判定了她的罪,听不进她任何解释了。她跨上马,往瑞德望去,“我发觉要恨一个人实在很容易,太容易了!”她调转马身,朝庄园急驰而去! 在他们热烈争执的当儿,他们谁也没有料到在远处有一个男人正用望远镜窥伺著他们。 艾比尔还在耐心地守候著。他知道安琪总会有落单的时候,而到了那一天,他长久以来的心愿便可以达成了! 第十章 安琪斜靠在栅栏,一只脚踏在最低一层木栅上,望著牛仔替牛只烙印。烙印的工作已经进行了几个礼拜。此外,也有大约三百只野马赶进了栅栏。根据葛南表示,所有准备工作即将于今天完工,告一段落了。 她望著身边发号施令的葛南,觉得他近来精神似乎特别好。其实地最近很少见到葛南,除了去见玛丽外,他多半时间都跟牛仔在一起,其中原因,大概也是避开瑞德和他的火爆脾气吧! 又有一只牛被逮住两角,准备烙印,只见一片黄沙飞起,安琪赶紧反过身,面对著屋子。似乎不巧地,她的视线接触到一双深邃而沉郁的眼眸。原来瑞德又靠在树干上默默打量她了。她发觉瑞德似乎总是在看她,而看她的眼神也总是那么抑郁。 自从她得知瑞德将和葛南一起赶牛到堪萨斯州后,她便一直有种噩运将至的感觉。因为由此地赶牛到爱尔斯城足足要花上两个月的时间,她实在不敢想像这两个大男人将如何朝夕相处而不动粗! 瑞德和安琪自从在溪边大吵一顿后,彼此便很少讲话。即使开口也很少客客气气的。安琪经常自问:她为什么要留下来?但迄今为止,她还没有认真追寻过解答。 前两天玛丽曾经来拜访过她,安琪也曾经向她提起她所担心的赶牛之旅。 “自从瑞德来了以后,他和葛南之间的气氛就一直很紧张。瑞德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认为葛南和我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是说瑞德嫉妒葛南吗?” “这已经不止是嫉妒的问题了!”安琪绝望地回答,“他觉得我背叛了他而来找葛南,所以他始终不肯原谅我和葛南!” “或许他知道葛南和我快要结婚的话,他的想法就会不同了。”玛丽笑道。 “什么?” “你不应该吃惊啊!”玛丽大笑,“自从你那天晚上请我们吃饭以后,葛南就经常来看我了。” 安琪快乐地叹口气,“难怪我最近一直见不到他的人影。” “你不会介意吧?” “我觉得太好了!我一直希望你们两个能在一起。” “我希望你不必再c心了,安琪。事情一定会很顺利解决的。” 安琪暗自叹口气。事情不可能顺利解决的;相反的,事情反而愈来愈绝望,她已经在考虑是否该离去了。 当月亮冉冉上升时,一个年轻的牛仔在营火边弹起了吉他。不远处,瑞德也斜倚在树干旁,落寞地负责第一班守卫工作。 瑞德不知道吉他声是何时停止,大地是何时归于静寂的。他将毛毯往上拉一拉,盖住了发寒的肩部。其实,他离开庄园才一星期,但是他却已经忍受不了相思之苦了。他想念安琪,尤其是那一双绝美的紫色眼眸。他不禁暗自诅咒著自己,并诅咒著安琪。他很想摆脱掉安琪对他无形的纠缠,但是安琪却钻入了他的心中,使他想甩也甩不掉。 “你准备一个人守一夜吗?”葛南的声音从他后面传来。 “什么?” “没什么!幸好我醒了。”葛南递一杯咖啡给他,“喏,给你!”他顺便往瑞德旁边一坐。 瑞德随意咕哝了一句,算是道谢。 “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这次赶完牛以后,我就要辞职了。”葛南宣布道。 瑞德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直视著他,“噢!”他冷冷哼了一声。 “你不问我为什么辞职吗?”葛南问道。 “我有问的必要吗?” “嗯,你不问我也得告诉你,因为玛丽一定会邀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 “婚礼?”瑞德手中的杯子几乎掉在地上,“你和玛丽要结婚?” “是啊!”葛南咧嘴一笑,“那小女孩把我的心偷走了!” “那……那安琪呢?” “安琪怎么样?” 瑞德肌r紧绷,两眼发火,“我真的想把你揍扁!”他咆哮著,并跳了起来。 “你怎么了?” “你把我的女人偷走,然后又把她甩掉!” 葛南如坠五里雾中,“你把话讲清楚,瑞德。” 瑞德用力把杯子扔开,并握紧双拳,“你站起来!不然我就要让你躺在原地了!” “你这个浑蛋!”葛南也冒火了,“你到现在还在诅赖我们!” 瑞德把葛南拉了起来,然后飞快在他下巴上打了一拳。葛南一时失足,往石堆上一坐。 “老兄,如果我不是太了解你的话,我不会饶你的!”葛南缓缓揉著下巴,没有站起来。“你知道你的毛病吗?你爱昏头了!” “站起来!”瑞德叫嚣道,“我早就该揍你了!当初你把安琪带走时,我就想揍你?了!” “事情不像你所讲的那么简单!”葛南坐直身体,“安琪原先要我带她走,我拒绝了。结果她和你一样固执,居然偷偷跟著我走,我一点也不知道!” “她跟你走?”瑞德怀疑地问道。 “她需要一个伴护,瑞德。”葛南急急解释,“她来西部是要找她母亲。我和她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只是我自已痴想过一阵子而已。” 瑞德两眼又燃起烈焰,并且朝葛南扑去。 葛南这一次没有让步了。他抱住瑞德,两人厮缠了半天,他总算压在瑞德身上。瑞德又朝他挥了一拳,但是没有击中。葛南毫不客气地在他面颊上回了两拳。“你现在可以好好听话了吧?”葛南跨坐他胸部,“我确实向安琪求过婚,但是她拒绝我了,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为什么会离开你,我也从来没有追问过她。她只说她爱你,但是不能嫁给你;而因为她不爱我,所以不能嫁给我!我虽然觉得这其中没什么道理,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瑞德抹去嘴角的血迹,“你应该想一个更好的解释才对!你说? 第 7 部分 欲望文 第 8 部分 荣耀的天使 作者:肉书屋 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瑞德抹去嘴角的血迹,“你应该想一个更好的解释才对!你说的,鬼才相信!”他刚说完,又挥出一拳。 他们的打斗是一面倒的情形。因为葛南原本便比较高壮,而且他是真正被惹火了。当打斗结束时,瑞德几乎连爬起来的力量也没有了。 “我跟你打,并不是因为我对你个人有什么成见,”葛南俯视著躺在地上的瑞德,“我知道你是嫉妒心作祟,不过我实在不明白你有什么好嫉妒的。是的,我是向安琪求过婚,不过这又有什么了不起?!你要怪,也只能怪她长得太漂亮了!” 瑞德翻过身,呻吟著用手肘撑起身体。他先吐掉嘴中的血水,然后用微微发肿的眼睛瞪著葛南,“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把她骗上床的吗?骗她要娶她?”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葛南再次勃然大怒,“我从来没有和安琪上过床!她是个真正的淑女,不像你怀疑的那么随便。”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我们是老朋友了,瑞德。等你把事情想通以后,我会再认你这个朋友。你如果因为这件事要我走路,可以;否则,我还是按照原来的计画把牛赶到堪萨斯。你怎么说?” “我跟你说过,我不会为女人开革你的。” “你是说过。”葛南咧嘴一笑,并伸出一只手,“来,我扶你回帐篷去。你的伤口需要敷药。” 安琪望著北方逐渐进的浓云,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今天晚上一定会下雨。我真希望能及时赶到城里!” “你真的决定要走吗,安琪?”玛丽问道。 安琪叹口气,从窗前走了回来,“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等他们回来再走。”玛丽不以为道。 “我是希望等瑞德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到欧洲了。” “我觉得你应该多考虑考虑,安琪。我知道你是爱他的,再给他一次机会嘛!” 安琪继续收拾行李,“他不会改变了,玛丽,而且他根本不讲道理。你不知道我住在这里有多苦!明明知道他恨我恨得要死!” “你弄错了,他是嫉妒,不是恨。”玛丽强调道。 “不管他是什么心态,我反正待不下去了。” “他不可能生一辈子的气。” “他会!”安琪坚持这。 “我还是觉得你决定得太仓卒了,”玛丽评论道,“你必须给他时间。” “我不够坚强!”安琪觉得自己的眼睛又湿了,“我已经被他伤害得够深了,而他只会再继续伤害我。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瑞德已经结婚了。” “结婚?”玛丽惊呼,“我不相信!” 安琪叹口气,“是他告诉我的。” “安琪,你不是真的想走吧?”玛丽终于开口道。 “不是!”安琪笑了,“我已经爱上这里了,这里的土地,还有这里的人……我会怀念德州的。不过,我不得不走。” 突然间,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你是不是约了什么人到这里来?”安琪问道。 “没有啊!” “奇怪,那会是谁呢?”安琪好奇地走到窗边。 “是戴儿,他是镇里跑腿的。”玛丽从安琪身后说这,“不知道他来这里有什么事?” 安琪匆匆去开门,只见一个瘦小的男孩站在门廊正准备敲门,手中还了一只信封。 “梅先生电报,小姐。”戴儿说明来意。 “梅先生现在不在,戴儿。” 戴儿咧嘴一笑,“我知道,但是报务员说放在他那里不好,所以要我送过来。” 玛丽走到门边,递给戴儿一枚硬币,“给你,戴儿。谢小姐会把电报转交给梅先生的。”她接过电报,并将门掩上。 “你为什么要收?”安琪问道。 玛丽拿起电报,对著光线检查了一下,“你不觉得很好奇吗?” “我为什么要好奇?” “不过你还是要拆开来看。” “我当然不拆。这是瑞德的,不是我的。” “小姐,瑞德还有好久才会回来呢!这是电报,不能误事的。快点拆,我已经好奇死了,是纽约来的呢,” “纽约?”安琪睁大了眼睛,“好吧,给我!” 安琪打开电报一看,几乎为之气绝。她大声念道: 瑞德:业遵尔意,迳嫁彼德。父亲谅解,一切圆满。成全之恩,永铭五内。 爱,康荻。 她把电报一扔,怒气冲冲地望著玛丽。“瑞德骗我说康荻是他太太。” “奇怪,他为什么要骗你呢?” 安琪瞪著紫蓝色的眼睛,气愤填膺,“你还不明白吗?瑞德是故意伤害我,在我的心头上c一刀!我早该知道他是骗我的!” “那么,他根本没有结婚罗?” “没有!” “那你还气什么?你应该高兴才对啊!现在你可以留下来,和他把事情弄清楚了。” “作梦!”安琪大吼,“如果我留下来的话,我说不定会宰掉那个杂种。” 玛丽叹口气,“你会写信给我吗?” “当然!”安琪勉强回复平静。“我以后大概会定居英国,因为杰可有留给我一处伦敦的产业。我到了以后就会和你联络。” “我必须走了。”玛丽上前拥住她的朋友,“我会想念你的,安琪。不过,我总觉得我们不久以后就会再见面了!” 一个小时后,安琪吩咐留守的工人将她连同行李一起载送到城里。不过当她住进旅馆时,她的怒气已消,取代的是无尽的悔意。她已经决定明天一早便动身了,虽然她并不想走,但是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变通方法。她站在窗前,茫然无依地望著窗外。良久以后,仍一动也不动…… 安琪很早便吃完晚餐,回到旅馆房间。 这是一间豪华的房间。一张大型铜床主宰著全室;此外还有一套古雅的金色沙发与一张胡桃木书桌。在大理石的壁炉内,正燃著熊熊炉火,驱逐了室内不少寒意,而绿色和金色系列的壁纸上,亦悬挂著一张十八世纪皇室画像。 安琪其实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内,因此并没有留意她所处环境的美或丑。不过正当她取出纸笔,准备写封信给律师马吉姆时,门上却传来剥啄声。 “谁?” 由于没有回答,安琪只好起身打开房门,不过她认出门外是谁时,她的脸色发白了。 “你好,安琪。” “艾比尔!”安琪的声音像蚊子叫似的。 “你不请我进去吗?”比尔含笑轻快地说。 安琪摇去了她的震骇,“当然不要。你要干什么,艾比尔?” “和你谈一谈。”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安琪正想掩上门,比尔却用力把门推开,并且迅速进入门内,用后背将门靠上。 “你滚出去,比尔!”安琪大怒,“不然我就要叫经理了。” “你谁都不准叫,安琪。”比尔从大衣中掏出一只手枪。 安琪瞪著正对著她的枪管,突然觉得一阵惧意窜自心底。 比尔邪恶的一笑,“我早就告诉你会有这一天的,对不对?我已经等得很久了。不过,我一定会得到报酬的!” 安琪竭力压制著阵阵冰凉的感觉,“你要干什么?” “我还没有决定呢,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想杀掉你,你觉得惊奇吗?” 安琪大惊失色。她不敢相信这种事居然发生在她身上。 “你不问我为什么想杀你吗?”比尔嘲弄道。 安琪木然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一直想要得到你,安琪。不过,当年你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贱货时,你就瞧不起我!而等我有了一点成就时,你还是不要我,这么多年来,我整个心都被你盘踞了,你说我怎么不想杀你……不过,现在我又有别的打算了,我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你变成我的,你活著对我比较有用!” “你……你不是认真的吧?”安琪终于嘎声问道。 “嗯!你必须当我的太太!”比尔宛如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仍然自说自话著,“不过,所谓太太也只不过是一个名义而已,为的给别人看的。我要你偿还我这么多年来所受的痛苦!我要你当我的奴隶。当然,真实情形如何,只有你我才知道。啊!我实在有太多的计画了,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安琪瞪著他,知道他这人其实精神不正常,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所想的都是不可能的。”她力持镇静地回答,“我永远不会同意嫁给你的。” “是吗?”比尔眉毛一扬,嘴角又泛出笑意。 他晃动著手中的枪,一步步进安琪。当他走到安琪面前时,他将枪管抵在安琪两r之间,然后一把抓住安琪的头发,把她拉在自己身上。他用力扯著头发,使安琪抬起头来,然后狠狠吻住她的唇。 安琪但觉一阵阵酒酸与烟臭味,薰得她几乎窒息。她挣扎著想推开比尔,但是比尔却一只手反扭著她手臂,让她痛得无法动弹,另一双手则残忍地捏弄著她的茹房。她嚷了出来,比尔却哈哈大笑。 “这比我想像得还有意思!”比尔粗嘎地说著,“等我跟你痛快以后,我会让你摇尾乞怜的!”他放开安琪,使得安琪踉跄地退后几步。 安琪揉著自己的臂膀,泪水几乎涌了出来。她强忍著,不让比尔见到她哭泣的一面。 比尔踱来踱去,欣赏著高雅的旅馆摆饰。“你生活得不错嘛!啊?我想我一定会适应的。”他自得地点点头。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安琪问著,企图拖延时间。 比尔大笑,“我跟踪你的律师。怎么样?很聪明吧?”他又走回安琪身边,挑起她一谐卷发。“去,把床上行李拿下来,我们要用床了。” 安琪抓住一线生机,因为她箱子里有一把自卫用小手枪,“我先整理一点东西……” “东西可以以后再整理。”比尔命令道,“去把箱子拿开!” 安琪眼见自己最后一线生机也丧失了,她不禁全身发僵。“要拿你自己拿!”她没好气地说,“我才不……” 比尔反手便抽了她一巴掌,把安琪打倒在地面,然后又一把把她拖起来,往床前推去。 “你最好学会服侍我,安琪,否则我对你不会客气的。” 安琪知道比尔这种人有虐待狂,给他机会的话,他一定乐于打死自己,她无奈地开始慢吞吞地把箱子搬开。她不敢尖叫求救,因为她怕比尔情急之余会开枪;但是她一直在设想,如何让比尔放开他的手枪…… 安琪把第二只箱子拿开时,只听见远处传来隆隆雷声,随之她的房门上也传来几声叫门声。她飞快往门口跑去,但是却被比尔从后面紧紧抱住。 “不管是谁,都叫他走开。”比尔轻声命令著,并用枪管抵住安琪的下巴。“听见没有?” 安琪缓缓点了一下头,“谁?”她用发颤的声音问道。 门外没有人回答,只是敲门声更加大了,门把也一直扭转著。 “你要干什么?”安琪又叫道。 “我不要对著门说话,安琪!” “是瑞德!”安琪惊呼一声。 比尔将她扳转过来,“不可能的!我亲眼看他去堪萨斯的。” “你看到他?” “是的……” “安琪,你快开门,再不开门的话,我就要冲进去了!”瑞德在门外嚷道。 “你把他赶走……不然的话,我就自己赶了,”比尔威胁道,并用手枪戳了一下安琪的下巴。 安琪知道他威胁的意思,也深深为瑞德安全担心,但是,她又应该如何赶走瑞德呢? “我去把他赶走,我会处理的!”她坚决地说道。 比尔终于放开了她。她整理一下头发,缓缓走去开门。她先是开了一条门缝往外望去,不过当她见到瑞德鼻青脸肿的德行时,她完全忘记了比尔的存在。 “你怎么搞的?”她哑著喉咙问道。 “你怎么这么慢才来开门?”瑞德吼道。 “我在忙,瑞德。”安琪又想起了比尔,也又恢复了恐惧。 “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安琪粗声地回答,希望把瑞德气走。 “你所做的每件事都跟我有关。” “以后不会了!”安琪驳斥道上请你走吧!“ 瑞德没有回答,却突然挤进房门,与比尔面对面地站著。 比尔立即意识到瑞德有如排山倒海般的怒你气。他不自觉地往后退去,并将手枪握在手中。 安琪紧张地清了一下喉咙,“我告诉你,我在忙!” “他是谁?”瑞德将怒火转向安琪。 “他是我朋友!”安琪焦急地回答,“就像葛南一样的朋友。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瑞德转身大步走出房门,并将门用力关上。安琪终于舒了一口气,因为至少瑞德是安全了。 “你应付得不错嘛!”比尔笑著,轻松了下来。“谁是葛南?是你的情人吗?” “你不用管!”安琪嘶声嚷道,“你要我赶走他,我不是赶走他了吗?” “那倒是真的。”比尔残酷地一笑,“现在该轮到我来享受了!” 在枪管的监视下,安琪被迫一件件解下了衣服。 “你终于学会服从了,安琪。”比尔两眼闪耀著残忍的光芒,“现在上床去躺好,就像个好妓女一样!你给我记住,你只要发出一点声音,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正在此时,房门被冲开了。安琪立即尖叫,“瑞德,他有手枪!”不过她还没有叫完,比尔已经朝瑞德开了一枪。 安琪恐惧地瞪著瑞德,以为瑞德会倒下来。不料瑞德却像愤怒的公牛一样,往比尔身上撞去,比尔想要闪开,却迟了一步。 当他们两人彼此互殴时,安琪不忍地别过脸,用床单围在自己身上。等到她再转过头去时,比尔已经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只是瑞德仍然一拳一拳地没有松手。 “瑞德,不要打了!他已经晕过去,没有感觉了!” 瑞德没有回答,仍然骑在比尔身上,一拳拳发泄著内心的怒气。 “你会杀死他的!”安琪尖叫。 瑞德突然停住手,朝她望去,似乎刚刚才恢复意识一般。他一语不发地站起身,拎著恍尔的外衣便往门外拖,不久以后,一阵重物摔下楼梯的声音传来。 “你没有杀死他吧?”安琪低声问著刚进门的瑞德。 “没有,不过他可能要过好久才能行动。到时候,我会找人把他送得远远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安琪突然觉得害臊了起来,她紧紧用床单包裹住自己。 “我从你的话里听出来的。”瑞德温柔地回答。 “我不明白。” “这些不急!你需要休息,我也一样。我们明天再谈好了!” 安琪望著瑞德退出房间,内心困惑不已。瑞德是不是在可怜她?她最不需要的,便是瑞德的同情了!她决定明天还是按照原订计画前往英国,她相信她一个人总会适应没有瑞德的日子。 ◎◎◎ 安琪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她无聊地在床上看著暴风雨肆虐一番后,大地又恢复了阳光普照。 其实,她是在瑞德坚持请医生检查下,被迫躺在床上两天完全的静养。她原本连连抗议,但或许这次劫难比她所想的还要严重,因此两天后,她果真在身心两方面都获得了明显的进步。 第二天下午,玛丽曾经来看望过她。虽然她一直谈论些有趣的事物,但是安琪仍然因为即将离去,而无法开心起来。当玛丽走后,她开始缓缓收拾行李。 “你在干什么,安琪?”瑞德突然无声无息地进人了房间。 安琪回头望了他一眼,然后将箱子盖掩上,“我应该去欧洲了。我想明天动身。” “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瑞德不肯定地问道。 安琪两眼中浮现在无法掩饰的渴望,“我是很喜欢,不过我在这里已经待得太久了。我想去一些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她故意轻松地回答,然后默默走到壁炉前。她不知道炉火将她的睡衣照s得如同无物遮蔽。“你知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你的脸怎么搞的?” 瑞德又摸摸他还隐隐作痛的下巴,“葛南和我终于打了一架。”他略带羞惭地解释道。 “他也和你一样惨不忍睹吗?”安琪转过身。 瑞德靠在床边,微弱地一笑,“他比我好得多。而我是罪有应得!” “对!”安琪点点头。 “葛南说我是猪脑袋,不揍我一顿,我就是不听。” 安琪开始觉得有些晕眩,“听……什么?” “你不是因为他来德州的……你也没有和他上床。” “我以前告诉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我曾经看到你们两个在床上,而你身上只围著一条鬼床单!我原是到那可城接你回金橡园的,不过当我看到这幕情形后,我把它想成最坏的事情了。……其实,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那样子……当然,我不是说我不相信你们!” 安琪努力回想著在那可城的情形,然后突然恍然大悟,“噢!我想起来了!葛南那一夜喝醉了,来敲我的门,而我还没有应门,他就糊里糊涂地闯进来了……”她将那一夜的情形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瑞德缓缓走到她面前。“我现在知道了,这完全是我的误会。不过,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离开金橡园呢?”他摇摇头,“你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觉吗?当我知道你是跟葛南一起走时,我真的差点被你毁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那天我听到水晶跟你讲我们是兄妹的事。我完全相信了她的谎言,所以我不得不离开……因为我怕留下去会受不了!后来,直到吉姆找到我,给了我一封杰可的信,我才知道水晶是捏造的。”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这件事?” “因为你从来没有给我机会说!” 瑞德终于澄清了内心所有疑虑。不过,他又开始担心他这几个月来的无理取闹是否摧毁了安琪对他的爱?“当水晶告诉我,我们是兄妹时,我突然感到毫无生意,整个世界都变得又黑暗、又空虚。……你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他柔声问著,第一次联想到安琪所经历的折磨。 “是的。即使后来我发现你有未婚妻,我也没有那么难过。因为我以为反正我永远不能嫁给你了!” 瑞德突然想起了他的谎言,他不禁暗自呻吟一声,他清清喉咙,略感不安地承认道,“我还没有结婚,安琪,我是——” “我知道。”安琪温柔地一笑,“康荻来了一封电报,说是听你的建议,嫁给她的彼德了。” “我本来早就应该告诉你这件事。”瑞德匆匆解释道,“我当初和她订婚,只是为了让爸爸开心。而她之所以和我订婚,也是为了让她父亲开心,因为她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心上人了。她是在你离开那天才抵达金橡园的,当我跟她提出解除婚约的事,她也松了一口气。” “所以你告诉我你结婚,只是为了要伤害我吗?” “我……我只是想向你表示我不在乎。不过,我想也是为了想伤害你吧?因为我以为你不爱我了,所以我希望这样多少让你受点苦。”瑞德抬起安琪的下巴,搜索著她的眼睛,“你为什么要离开德州,安琪?” “因为我再也不能忍受你对我的憎恨了!” 瑞德捧著她的脸,“我爱你,安琪。” 安琪两眼噙满了泪水,“请你不要再这样说……除非你是真心的。” 瑞德笑了,“我不怪你怀疑我,因为我自己有一段时间都以为我在恨你!不过事实是,我太爱你了,我不能忍受你不爱我的事实!” “我从来没有停止受过你!” 非常轻柔地,瑞德将她拥人怀里,“我这个顽固的傻瓜一向不容易向人屈膝的。我知道我待你太坏了,很多事我都是故意伤害你,想要表现出我并不在乎你!我一直在诅咒我的残忍,也诅咒我的嫉妒使我们两个都受了不必要的苦……你能不能原谅我?我知道,我连要求的权利都没有。” “我已经原谅你了!”安琪甜蜜地回答,两眼炯炯发亮。 瑞德抱起她,饥渴无比地吻著她,“我永远不会再亏待你了!”他轻声低语著,“我发誓!我知道我的缺点,我知道每当男人往你多瞄一眼的时候,我的脾气就上来了。我实在无法改掉这一点,不过我绝对不会再让我的嫉妒影响我们的感情了。哦!安琪,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爱得要发疯!” 当瑞德把安琪抱到床上时,他两眼密布著柔情与骄傲。他骄傲著:这个女人是我的了! 在夜空中,雨过天青、繁星闪耀,正像他俩的爱情一样,充满著希望与炫丽。 全书完 第 8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