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部分阅读 louis00/space/405999 楔子:谱一曲妃君唯爱 穿越了,一个女尊男卑的时空。 这里威风凛凛的是女的,这里的“宫女”都是男的,这里的流氓都是女的,这里开妓院的是“妓院爸爸”,这里——女人做女王,男人做男妃。 算不上交易的交易,她被迫成了另一个“她”,睁开的第一眼,她看到了繁华的宫殿和…… 美男缭绕? 她最惊讶的不是王朝里的“女尊男卑”,而是——她是暴君?! 抢了皇姐皇位的狠毒妹妹? 把忠言觐见的皇妹打入死牢的凶残姐姐? 她的所作所为举国唾弃,就连纳入后宫的男妃都看不起她:一个接一个的上吊求什么贞洁和自保——不是自杀就是毁容。 她的穿越,为什么是这么惨的命? 他,自称漠古敦煌的守护神,却是将她沦为暴君的罪魁祸首,无怨无悔的守候,哪怕她不再听他的话,哪怕她将他送上刑场斩妖台,那一份守护,永远不变; 他,墨家将门之后,京城第一美男子,漠古敦煌,有多少怀春少女倾心于他,心有所属无奈成妃,自毁容颜甘守冷宫,一曲飞天舞为她奏响,他爱她,只是为了另一个女人的王权铺路; 他,正义凛然的武林盟主,入宫行刺暴君女王,阴差阳错却成了失忆的痴儿,只有痴傻的他,看到孤寂夜里独自流泪的身影,与她形影相伴,宁做痴儿,终日相守; 他,桀骜不驯的御史少爷,认识她之前,爱玩闹,宁和街边乞儿同床自毁“贞洁”不做女王玩物——认识她之后,爱吃醋,为何她需要收那么多男妃?她身边的唯一只能是他,后宫之地,是他和她的天地; 他们的出现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一卷带着诅咒的古卷,却颠覆所有的美好—— 浴火重生,谁是谁的劫? 女王男妃系列第一辑:暴君女王之后宫男妃谱。 楔子不是完美的,还请打开这一卷空白,谱下您所爱的男妃谱。 桀骜少年,稚气少爷(1) xxxxxxxxx 漠古敦煌。 这是一个女子当朝的母系古国,女尊男卑,母系地位至高无上——女人称王称帝,男人伺妻守节。 女,主的是外;男,主的是内。 千古以来,女人们已经习惯了在女儿国作威作福的强硬,男子也已习惯了逆来顺受,无怨无悔跟随女人的意愿。 在她们和他们看来,这一切都是常事—— 可在“他”看来,只有嗤之以鼻。 也正是桀骜不驯的滑溜脾气,他又一次被魂御史,也就是他家至高无上的女主人揪着耳朵丢在了女祖宗的牌位面前! 娘亲大人又开始了十八年来碎碎叨叨永远不变的数落: “那鸭子的毛,能拔吗?” ——鞭条一落,屁股挨伤! “墙根的狗洞你去刨它做什么?会出金子吗?!” ——鞭条二落,闪着他的背脊。 他脸皮厚乎乎,抬眼对着娘亲嬉笑:“娘亲大人,您打偏手了,屁股不在背上——” 哪知这一句戏谑的话,遭来魂御史更猛烈的“噼里啪啦”…… 好一顿毒打。 哎唷唷……这一下不仅背疼,屁股更疼! 头顶上落下了娘亲大人的咆哮! “玩!我再让你玩!就知道玩!就知道撒野!你除了整天游游荡荡,你还会点什么东西!魂家是造了什么孽,招来你这么个不长进的混帐东西,你就像那一滩没用的浑水!” 他孩子气的抽了抽脸颊,跟着娘亲的话茬,自顾自地小声嘟哝:对啊对啊,我就是那一滩没有用的魂水,是从娘亲你肚子里跑出来的魂水,我倒想问问娘亲大人为什么给我取个这么简单又古怪的名字呢? 他跪自己的,身上发疼发痒的……也是他自己的,就连脸皮厚,无视娘亲大人的滔滔说教,也是自己的得瑟。 桀骜少年,稚气少爷(2) “你看看墨家的公子——那才叫温柔贤淑。你!你呢!你连他身上的半根毛都比不上!往后进了宫,你怎么在女王陛下面前讨欢心!你想在宫里做个弃夫,一辈子住冷宫是不是!!” 他抬起委屈满状的笑脸,反问:“娘亲,这不对哦,陛下还没驾崩呢,您这么快指着新王即位纳妃吗?这是犯上作乱哦?” “你!你——你个混帐东西!” 这是自家的祠堂呢,这混小子出言不逊还顶撞长辈——这话要是传到了外头,那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死罪! 想到这个不争气的不孝子,魂御史手里的家法又狠狠甩了下去! 直把狂妄桀骜的毛头小子揍得嗷嗷乱叫…… 疼归疼,他就是不求饶! 这时候,祠堂外慌慌张张地跑来一位俊朗的中年男人,他一见这情形,连忙上来一手挡下了女人手里的家法! “让开!今天我不打死他——总有一天他会给魂家丢脸!” “夫人!手下留情啊!水儿还小,你念在他年少不懂事,好好说教便是!”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怒道:“都是我把他宠坏了!纵观朝野,谁家的少爷像他这般不长记性!”魂御史气得大口喘气:不对!不是不长记性!是只长了身子!不长脑子! 魂爹爹何泽转身从男卑手里接过了茶水,递了上去,劝着自家女人歇歇气:“夫人别生气,来喝杯茶水,水儿还小,等过两年,他就会懂事了。” “他都18了!再过两年?!再过二十年——再过两百年——就他这样的性子,别说是女王!就连普通老百姓都不敢娶他!” 魂水气呼呼地撅起了他被打疼的屁股,身子一挺,耸在了爹娘之间! 一直以来只会对他打打骂骂,他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起他在想些什么呢! 桀骜少年,稚气少爷(3) 压抑了好多年,这一刻,年少轻狂的孩子终于爆发! “对!我就是不想进宫做女王的男人!就算漠古敦煌的女人全死光了——我也不嫁给女王做男妃!我要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夫人!就像娘只娶爹一人!我不想和那么多的男人平分一个女人!我就是不、想、进、宫!我宁可这一辈子都不嫁!” 一番歇斯底里,整个祠堂顿时静悄悄的。 魂沁的身子不稳地一个踉跄,手里的家法鞭子落在了地上—— 何泽端着手里的茶水杯子,显然……他的手在颤抖,下一刻,茶杯落地,溅起“一地花开”—— 祠堂外,大大小小的奴婢傻眼看着,连个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魂水!!”等木讷过后,魂御史勃然大怒地吼他,“你个混帐东西!你这是找死!我今天就把你给做了!你这个不孝子迟早惹祸!” 凶得像母夜叉一样的娘亲没有扑过来咬死他,他的帅气爹爹挡下了盛怒中的女主人,中年男人向他瞥了一眼:“回屋!面壁思过去!” “去就去……”他嘟哝着,对着雪白的墙壁总比对着脸色瞬息万变的娘亲强! 只是刚刚娘亲的大吼,震软了他的双腿…… 像只软脚虾一样地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口,他的小跟班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拖着他家少爷速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你让那混小子回来!魂水!魂水!你给我回来!” “夫人!”他扶着她在一旁落座,遣退了下人。 祠堂里,面对着魂家的列祖列宗,何泽好言劝着女主人:“夫人,为何今日这么动怒?” 她抬手撑着昏昏沉沉的头,无力地摇了摇:“这孩子……叫我往后怎么安心?” “宫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让你如此不安?” 她叹着,不语。 桀骜少年,稚气少爷(4) “夫人,你怨我,是我把孩子宠坏了——可是,魂水说得不无道理,他不适合宫里的生活……如果夫人是担心魂水会在后宫老死一辈子,那倒不如放纵这样的他,也许,那位尚未继位做女王的公主不喜欢魂水这样的男子。” “如果女王选中了他呢?!” 他一怔,静了片刻,他浅浅一笑:“那……也是以后的事儿吧?也许这几年里,魂水会长大,您别看他现在不正经到处玩闹,其实——这孩子自己有分寸。” 何泽的话未说完,魂沁紧张地抓上了他的手—— 她告诉他皇族的秘密:“夫君……等不到那一天了,陛下病危……魂水说得对,老王驾崩,新王就会即位,一旦新王即位……剩下的……就是选妃。整个朝野大臣的少爷,可都在名单之列!包括我们的魂水。” “你……你说什么……” 这时候,他才明白…… 为何夫人今日会对一无是处的魂水这么生气,原来……“大限”将近。 xxxxxxxxx 有身影在他的屋前蹑手蹑脚地张望—— 阿单从小就跟着少爷,每一次少爷挨打挨骂他都帮小主子记着呢,这几年……少爷被夫人揍得嗷嗷大叫的次数不多,但是……和一大堆鸡毛蒜皮的罚跪加在一起,他手里的卷轴可以写下厚厚的一大卷。 可是……他从没见过少爷这么有胆量,敢在夫人面前叫板,虽然说……最后还是很没志气地吓软了腿。 现在呢…… 都半个时辰了,少爷一边面壁,一边颤着肩头,悉悉嗦嗦的细细声响……应该是在哭吧? 阿单很理解,也很无奈:别说是御史家的少爷,王公大臣家的少爷都得贡献给女王选妃,不经女王同意,擅自婚配的都是死罪。就算女王不喜欢,那也是老死在宫里,做苦命男卑的命。 桀骜少年,稚气少爷(5) 这说来说去,少爷的命不由自主,都是那宫里男妃或是男卑的命,他们少爷的命运还不如在御史府里的奴隶,至少还有一份自由呢。 今天少爷把他心里的不快都发泄了出来,一个人悄悄躲在屋里哭,也算是人之常情。 阿单垂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端盘……这是他悄悄去了后院厨房,给少爷取一点食物。他叩门,声音很轻……他不敢惊动别人,怕多嘴的人会去夫人面前告状。 “少爷?”他开了一条门缝,乍见盘坐在踏上“啜泣”的少爷。 阿单很小心地回身掩实了门扉,他慢慢靠了过去:“少爷,夫人也是为了您好,您别哭了——哭多了伤身体……” 这话还没说完,少年猛一个回头,嘴里还叼着半只油滋滋的鸭腿! 魂水含糊不清地说着:“谁,谁哭了?” 嘴里塞满了鸭肉,这说的……话不成话,顺便,他抬手一抹油腻的唇边,留在一手的油渍! 阿单楞在了原地:神啊,他想收回刚才的话,他家的少爷一点儿都不可怜——相反,很可恶! 魂水看到端盘上的小菜,兴奋地咽下了嘴里的鸭肉。 “真好,还给我送饭菜呢?来来来——阿单,我们一起吃!” “少爷……”他苦笑,“您这是面壁思过吗?” 若是被夫人知道所谓的面壁思过只是少爷一个人坐在那里偷吃鸭子,夫人不打死少爷才怪。 魂水伸指豪放不羁地抓着端盘里的小菜,顺带吮了吮手指头——味道很不错。 菜足饭饱,他才回答阿单的问题:“有啊!本少爷很认真地面壁思过了,娘亲不是让我反思为什么要拔鸭子的毛吗?我想过了,我不拔它的鸭毛,它怎么死?它不死,我怎么让厨子烤了它,不烤了它,本少爷怎么吃了它?” 一番毫无逻辑的推理…… 桀骜少年,稚气少爷(6) 阿单只剩下了干笑——低头一看,他的端盘被少爷拿走了,他家少爷正津津有味地舔着盘子。 为什么他觉得面壁思过的不是少爷,而是一只饿极了的蝗虫! “至于那个狗洞嘛……” “少爷啊……” 他都快哭了,为什么他家少爷这么好的精力,总在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夫人有句话还是说得很对的:为什么魂水少爷不能像别人家的男儿那样温柔贤淑?他这样……这样……未免太野蛮了吧? 眼下,阿单看着正在继续刨狗洞的身影……他恨不得瞎了自己的这双眼睛! “少爷……算了吧……” 精力过剩的少年执拗地哼哧了一声:“不行!我要把这里挖通,上次翻墙出去,本少爷崴了腿;上上次出去,本少爷摔了屁股;再上上上次……” 哼,这辈子,能有什么困得住他这匹脱缰的野马? 他想做苍穹上自由自在飞翔的鹰,因为他是水——没有人困得住奔腾流走的水。 xxxxxxxxx 他又逃出了御史府。 阿单不放心少爷一人跑在外面,无奈只能跟在后面,就算少爷做错什么、说错什么,他还能挡一挡。 魂水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荡着,他早就习惯了周边的女人睇来垂涎三尺的目光—— 好在这时候,他可以搬出“女王候补男妃”的标签来给自己挡下这些庸脂俗粉。 久而久之,外头的女人和男人都知道,魂御史家,有个风流倜傥但是绝对一无是处的帅少爷。 魂水想去找一个人,他不是去惹事,而是突然想起娘亲刚才打骂的一番话,他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他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什么都有什么,要没有什么还是有什么。 同样的富家子弟,为何他就比不上那位人人夸赞的墨家少爷?! 死色鱼,美男不检点(1) 魂水在墨家后院探头探脑—— 想爬墙,他爬不上。 想钻狗洞? 去死,他堂堂魂家的少爷跑来钻墨家墙上的狗洞?素来文家与武家不是一条船上的货,被娘亲大人知道了,他这层皮肯定会被扒下来! 再说了……墨家的墙根很好,连个老鼠洞都没有,他想钻还没得钻呢。 他在后院的门前探来探去。 阿单好奇地问他:“少爷,您登门拜访不就好了,何苦在这条破巷子里委屈自己?” “你懂什么!我这么去,不被那个摸鱼的笑死?!” 阿单尴尬,他纠正道:“少爷……不是摸鱼,墨家少爷名叫墨羽。” 说起墨家的少爷,阿单心里那个敞亮啊—— “墨羽公子是公认的京城第一美男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多少达官贵人名门之后都想一睹其俊颜,多少妙龄少女倾心于他……” “我呸——”魂水一口唾沫把小跟班的斥醒了。 勾引女人算什么京城第一美男子? 墨家的少爷和那些莺莺燕燕跟在女人后面的小白脸有什么不一样? 难道这样就是才华横溢? 莫非,被女子摸摸他的小脸就算得上京城第一的美男子? 魂水越想越不服! 那样和流落风尘的男人有什么不一样? “少爷——少爷——”听到门里有人动门栓的声音,阿单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偷窥未遂的感觉和被捉j在床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相似? 魂水不动,可阿单紧张:可怜他的魂水少爷还在那里孩子气的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少爷心里在郁闷纠结个屁的什么东西?!这若是再不闪,待明日,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魂家的少爷在墨家后巷子里鬼鬼祟祟的糗事! 死色鱼,美男不检点(2) 阿单一不做,二不休! 索性,不等魂水少爷反应过来,他揽手就捂上了帅少爷的嘴巴,拖着少爷躲进了一旁的破旮旯里,暂避! 说时迟那时快,墨家府后门“咿呀”一声开了,那开门的声响,和某两位笨蛋掉进废物堆里的闷声叠加在一起—— 出门的是一位男子,一袭藏青色素装的……少年? 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他出门的时候戴着斗笠,黑纱挡在他面前,光是从他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年轻人,个子高挑。 他站定了,在巷子里左右环顾,确定周围确实没有人,他回身,掩上了门扉,独自离开。 “噗——啊——”阿单呛了一口气! 这什么破地方,臭死人了! 他拍了拍身上肮脏的尘土,回眼一眼,魂水少爷呆立在那里,帅脸上混着脏脏的刮痕—— “少爷?”他抬手,想帮他擦擦,不料,魂水整个人一颤,一把拽住了好心的小跟班! “阿单!你看——那家伙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个好东西。” “呃……少爷啊,就算不是个好东西,那也是墨家的事儿,和我们无关啊……” “不对!”他吸了吸鼻子,为什么他闻到了很敏感的气味? 那气味不断地提醒他:那个人——天生的情敌味儿! “如果我猜的没错……嘿嘿嘿……那死相的一定是墨家的那条破鱼。”桀骜不逊的少年,剑眉一条,抬指摩挲着下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脑子里混起了乱七八糟的坏主意。 阿单还没回身呢,身边直接飙过了一阵风—— “唉,唉——少爷!少爷,你这是去哪里呀?” xxxxxxxxx 他们跟在那个神秘人的身后,晃过了很多条街道、很多条巷子。 那位少年步履匆匆,时不时地抬手掩实一下他头上的斗笠——生怕一阵风而来,把他的面纱刮走。 死色鱼,美男不检点(3) 他越是这么小心翼翼,魂水对他的好奇心越重。 那个神秘人没有在别的地方停留,他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到了他的目的地:月牙泉。 魂水和阿单拉拉扯扯,最后,爬上了半山坡,趴在矮崖边的草丛后——偷窥! “少爷,不要了吧?这样是很没礼貌的——” “礼貌?本少爷的礼貌都被狗吃了。” 从小,爹爹教他的温文尔雅,他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从来不把教条礼数放在心上的魂水才不会管那么多。 他只知道,他的好奇心被点燃了,一把大火把他心里烧得很难受! 魂水摆事实讲道理:“你看那家伙,穿得像做贼似的。名门之后来这么僻壤的地方做什么?肯定是做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阿单苦笑:是啊……名门之后,少爷您也是名门之后,为何也像做贼的人来这里挖别家少爷的隐私? “阿单。”他问他,“见过那条鱼的样子吗?” “少爷是说墨羽公子的样貌?” “废话。不然让你来认一头猪吗?”魂水揪着阿单,逼他去看清、去辨认,“快看!他把他的面纱拿下来了——” 三秒钟之后,魂水不再需要阿单的回答。 身边的小草丛里……滴答滴答…… 那是魂水厌恶的声音:“阿单,你也是男孩子,男人对着男人也需要流口水吗?” 在魂水的概念里,都是女人对着他们这样年少俊朗的流口水—— “墨羽公子……您瞧瞧他的那张俊朗的脸,您瞧瞧他那英挺的好身材,您再瞧瞧——啧啧啧啧——” 那一份神采,就算是九天落下的仙人也不外乎如此,远远见着——阿单就觉得那一袭藏青色的衣衫外被金黄的光芒裹覆,墨家公子举手投足间,有光芒闪烁…… 死色鱼,美男不检点(4) 这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当之无愧啊。 看在魂水眼里,他更多的是不屑:“本少爷要脸蛋有脸蛋,要神采有神采,他凭什么做京城第一?” 他的不屑和质疑,遭来了月牙泉上的“反驳”。 那是琴声,悠悠如仙曲的琴音—— 墨家公子指尖扬起的音符,彷若天籁;前一刻,魂水对他的猜忌和不服瞬间去了大半! 他明明是凡人,却能奏响天境才有的的天籁,驱散听曲人心里的阴云…… 这又是何等的魔力?! 不对…… 他魂水是中了什么邪气? 自己为什么那么佩服他?那个家伙不是和他一样——有一双眼睛两个鼻孔吗? 魂水撒着气,狠狠撞醒了在一旁静静聆听的阿单! “少爷……”他好无辜啊,听乐曲都会被撞…… “别听!他一定是妖怪!” “少爷……”原来无辜的不是他,还有墨家公子。 魂水很肯定:“原来那条死鱼就是靠着拨拨手指头,才得来京城第一的名号,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弹出魔鬼一样魅人的声音,他肯定是妖男!” 阿单小小的哼了哼:“少爷,您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他说的实话,又招来了少爷的一个拳头—— 魂水越思量越离谱:京城第一美男子?男人?月牙泉?荒郊野外?弹琴?谈情?私会野女人?宽衣解带?那个…… 结论得出来了:“那条死鱼来这里私会女人?” 阿单扭头还了少爷一个大白眼:“怎么可能,墨家公子迟早是女王陛下的人,他这么做岂不是给自己祖宗丢脸吗?” 阿单不会说文绉绉的话,他虽然是家奴,但是少爷不愿意记的教条他都记得,至少,他知道做个男人要三从四德,尤其是那些未来的男妃们更需要洁身自爱。 死色鱼,美男不检点(5) 就好比他家少爷,虽然爱玩闹,至少不招惹外面的野女人。 换了墨家公子,他更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吧? 主仆俩在草丛里蹲了半个时辰,正当阿单觉得无聊,想劝走少爷的那一时,坡下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阿单眯眼看了看,半晌,又瞪大了眼睛确认——最后,只剩下瞠目结舌。 魂水趴了半天,终于看到一只母的生物走近那条自命不凡的死鱼,他激动啊! “阿单!阿单!看!看!滛妇来了!什么京城第一的美男子!我呸——京城第一的大咸鱼、大死鱼!居然在这里弹琴和女人私会!” “少、少爷……”阿单已经话不成话,好不容易深吸一口气,他使出了最大的力气,扑来摁倒了魂水少爷! “你干什么啊?!”他刚想跳出去喊捉j呢! 阿单只差给小祖宗磕头了—— “不、不、不不……” “布?布什么?” “不可以……” “哈?j夫滛妇在月牙泉私会唉!如果那条死鱼被踩下去,我就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了!凭什么让他和野女人逍遥?” 简单的三个字:野女人。 阿单的脸色顿时煞白—— “不、不是……她不是……野女人……那个……会砍头的,不能说……” 魂水拨了拨面前的草丛,他明明看到那对狗男女亲昵在一起抚琴说笑,他就是最好的人证,他脚下的小草就是最好的物证! 可是……看阿单的样子,好像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吓得不轻。 “她到底是谁?”魂水刻意回眼看了看山道下的那个男子。 和那个女人一起来的男人又是谁? 这个女人娶的夫吗?她难道不知道死鱼的身份,连皇宫内定的男人都想要? 死色鱼,美男不检点(6) 阿单拽拽小主子,小声道:“少爷……还是走吧,你管他们的私会呢——你这一出去,将来悔的就是你……这事千万不能说——” “你认得那女人是谁?” 阿单抿唇,坚定地摇了摇头! 魂水冷哼,骗谁?骗鬼呢? “不说是吧?我回去告诉娘亲大人,鸭屁股是你偷吃的!狗洞另一头是你帮我通的!也是你带我来捉死鱼的j情!”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真的不说吗?” 阿单有些犹豫—— 魂水使出贱男的招术:“我站起来喊了噢——” “别!别啊——少爷!那是长公主!那是长公主御纭天!日后长公主做了女王,墨家公子就是她的男妃!少爷,你这要是冲了出去,他日,你会被丢在冷宫的呀!” “哦……”魂水一阵的唏嘘。 原来……公主都长那样? 原来公主会偷偷跑出来私会男人—— 也幸好他这次偷窥,原来长公主心里早就内定了男妃,他将来入宫,还要费力和那条死鱼争宠,那多累?这样早就有内定答案的游戏不好玩。 看来……他必须想个脱身的好办法! “少爷,可以走了吧?” “等等——”魂水指了指和长公主同来的男子,“他又是谁?” “我的少爷……” 拜托您回去多读点古籍呀,能跟在公主身边的,尤其……是注定了将来做女王的,跟在公主身边的,只能是她的贴身男侍。 xxxxxxxxx 一个月后。 昏暗的天际,又是一场风沙欲来—— 先王驾崩,皇宫里悲哀之色未褪。 狼子野心,男侍九昭(1) 她淡然看着廊下走过的白衣女子们,她们是她皇姐的部下,在她们的脸上,她看不到哀伤,却有呼之欲出的喜悦之色。 廊下,有男卑从她们身边走过,不小心的一碰擦,带头的女人一把拽住了可怜的男卑,在同伴们的嘲笑声中,凌辱呼喝着宫里的人。 她听到了那个女人对男卑的训斥,还有尖锐刺耳的笑声肆无忌惮地传来—— 新王尚未登基,她们就在宫中开始了肆意妄为。她把她们的所作所为全都看在了眼里,耳畔,是嚣张狂妄的笑声和可怜男卑的啜泣。 她觉得心里不快,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索性,她把那一切都忽略,继续眺望远处黑压压的天空。 身后的宫门突然开启,她听了熟悉的脚步声,男人在她身后停步,他告诉她:“找到遗诏了。” 他以为,她的脸上会露出笑容……可惜,什么也没有。 没有笑容也没有哀叹。 她从窗柩边退回,落座在一旁。 “上面肯定不是我的名字——” 漠古敦煌的宫廷遗诏,只有在丧期归满之后,才会由老丞相宣读遗诏:到那时候,谁是新王,不再是谜,更不是遗诏上那么简单的一个名字,“她”会名垂青史。 他问她:“你也不在乎遗诏上写着谁的名字?” “在乎。” 他浅浅一笑,来到她的座旁,屈身相伴,他问她:“绯天想做女王吗?” “不想——” “但是我想看到女王的王冠戴在绯天的头上,那样的你,一定最美。” 他的话,令她震惊! “九昭!你……” “我有权改这道遗诏——” “不行!”她毅然打断他的话,忿然起身,“你我都清楚,就算我夺下王位,我不可能……” 狼子野心,男侍九昭(2) 男人温暖的指尖挡在了她的樱唇前,阻止那些他最讨厌听到的话。 指尖所触的,是绯天公主唇上的淡淡唇彩,每一日,他都亲手为她的双唇添上最美的绯色。如果可以,他愿意这样守她一辈子…… 只可惜,他无能为力—— 指尖划过她苍白的脸颊,九昭对着她笑,他最美最温柔的笑容,今生今世都只给御绯天一人。 “不许你说傻话,绯天,你不会死,你会成为漠古敦煌的女王……” “那么……请你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他摇头,他告诉她:“别为了你自己而活,请你为了漠古敦煌而活。” 她静静地看着他,不禁冷笑着,慢慢落座,她的身体孱弱,不能长时间的站立和走动,她从小就体弱多病,漠古敦煌的女王之位,永远都不可能是她的。 她习惯了做一个被众人忽视的公主…… 只有九昭在乎她,每一个日夜的守候,她和他,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守护和被守护。 她说:“九昭,我只想为了你而活。” 什么权利地位,她都不在乎,一直以来……有他相伴,她过得都很好。 他又笑了,指尖重新扣上了她的五指—— “那么,和我做一笔交易。” “交易?”她不解,属于她的东西,都是他给她的,他还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九昭,你需要什么?” “你我的天长地久。” 此话一处,他明显感觉到拉着他的纤细玉手倏的一紧。 他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他蛊惑她:“别说你我不可能——是公主又如何?是男侍又如何?难道……喜欢你只能是永久的禁锢吗?绯天,我想常伴你左右,生死相随。” “九昭……” 她凝望着他的眼瞳:黯沉的金色,像是天边黑云中沙砾的暗黄,美丽,深沉。 狼子野心,男侍九昭(3) 她从他的眼中读懂:他说的,不是玩笑。 “绯天,九昭喜欢你。倘若未来你我天各一方,那么……就让我们曾经拥有,不留遗憾!这一切……只有你身为女王才可以办到。” 拉着他的手指……慢慢地有了一些知觉…… 被他护在掌下的手指,微微地一动…… 他起身,慢慢凑近了女孩儿苍白的脸色,像很多时候一样,他温柔地吻上了她的额头,温柔地吻上她的眼、她的脸颊、她的唇。 他的愿望,很简单:“绯天,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才想留给她最好的。 xxxxxxxxx 一个月了。 他现在除了每天被娘亲大人打骂,剩下的乐趣——就是偷偷溜出来,躲在月牙泉的山坡上,瞅着j夫滛妇相会。 魂水期待着他们有更进一步的啥。 可惜,这对男女除了在一起抚琴、谈笑,最多就是执手相望。 他们的俩俩相依和含情脉脉,都深深刺激到了某人! 魂水坐在草丛后面,不知为什么……他突然间也想玩玩出轨的感情,在没有进宫之前,他忽然也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女子…… 他想要的,很简单:拉拉小手,亲亲小脸——当然,是他亲她。 漠古敦煌是女尊之国,但在他魂水眼里,他要做个不一样的男孩儿,这辈子,绝对不许女人先亲他! 当然……这纯粹是有贼心没贼胆。 那条死鱼私下会的野女人是未来的女王——无可辩驳。 他魂水想私会野女人……很好,那就是抄家灭族的死罪,他再怎么不爱惜自己,总不能牵累娘亲和爹爹吧? 所以……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想,也就仅是一闪而过的乱七八糟。 狼子野心,男侍九昭(4) 这一天,魂水在趴在草丛里,从午后,一直到夕落—— 月牙泉畔,只有死鱼一个人弹琴的落寞身影,长公主没有来。平时,她总是午后来,夕落而去。今日她没有来,只有墨家公子一人抚琴。 魂水躺在地上,他望着被风沙刮过的天空,残留着刮痕的蓝色,有些支离破碎。 不只是今日,从上次长公主匆匆离开之后,她就没再出现过—— 那是因为老王驾崩了,皇族等着宣布遗诏,另推女王,也难怪准女王不来会野男人了。 也许,用不了多久,死咸鱼就要做男妃被女王宠爱——而他自己,做个不受宠的,呆在冷宫? 光是想想,魂水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真要老死在宫中了? 那么……做男妃总比做男卑好吧?或者……他可以诈死诈病?总之——他才不要和死咸鱼共用同一个女人! 唉呀……天下好女人都绝种了,谁家不是娶个三夫四卑的? 谁家的女人像他的娘亲那样,愿意只娶一夫? 他该想个怎样的万全之策,不进宫做那个女人的玩物呢? 魂水看着天,眨了眨眼,突然间,他不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反而因为死咸鱼的处境——乐不可支。勾搭哪家的女人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女王?女王的后宫那可不只三夫四卑,一想到死咸鱼会和千百个男人争女王一人,他光想想,都快乐死了! “死咸鱼,诅咒你!本少爷不但让你这辈子失宠,还要……让你住冷宫!不但住冷宫,还让女王再也不要你!最好——刮花你的死鱼脸——” “你是谁?” 在魂水碎碎念的时候,冷不防地冒出来一个声音,把魂水的高兴劲儿瞬间冲走了……那个声音就好像扑上岸边的海浪,瞬间带走沙滩上的美丽贝壳! 魂水手指着天——这一个动作就这么僵住了—— 狼子野心,男侍九昭(5) 是死咸鱼?! 他居然不在月牙泉边弹他的破琴,居然走来了半山坡…… 墨家公子不认识他,就好像他最初不认识这条死鱼一样。 “死鱼”又问了:“你在此处做什么?” “呃……”总不能说,他在这里守着j夫滛妇一个月吧?魂水收回了自己的手指,他躺在草地上伸了一个懒腰,“我——晒夕阳。” 墨羽看了看天色,西边的残阳已经掩在了山底。 他冷漠地看了一眼放荡不羁的少年,没有多问,他转身进了林子里,离开月牙泉。 魂水坐起了身,他眨了眨眼,看着那人的背影—— 嘿!说他死鱼还真是一副死鱼的模样,别说连个笑……哪怕仅是一个表情都没有! 眼下,人都走了,他也起身——拍拍屁股——回家! 魂水不知道,今日的大殿上,发生了震惊朝野的大事! 天色渐暗,御史府上的大桌上摆着娘亲大人最喜欢的美味佳肴—— 他趴在桌边,伸去手指,沾了沾汤汁,这手还没收回来呢,桌下,爹爹狠狠踢了他一脚! “魂水——”爹爹训着他,“等娘亲回来再用膳——” 咕噜噜:是魂水的肚子发出了一阵的抱怨,他快饿死了! “爹,还要等多久才回府啊?我都快饿死了!” “半个时辰——” “你骗人!” 这都是第几次说半个时辰了? 咕噜噜:一阵更响的饿肚子声。 魂水望着何泽,忍不住嬉笑——还装呢,明明他们父子俩都饿了个半死。 当然,他们父子俩都觉得奇怪,前些日子先王驾崩,就算宫里再忙,魂御史总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家和他们坐在一起用膳! 可是今天,一拖再拖—— 今天是宣布新王继承人的日子,明日是新女王的登基大典。 莫非……今日的宣召,出了什么意外? 狼子野心,男侍九昭(6) 他越想越不安,又见魂水伸手抓菜,魂家爹爹没注意力道,这一腿踢去,把儿子屁股下的凳子踢翻了,魂水毫无预警地摔在地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部分阅读 上。还没来得及哀嚎两声,只听管家的声音:“老爷!老爷——不好了!您快来看看夫人!少爷——少爷!” “吵什么呢!”他还郁闷爹爹差点踢死他。 哪知,何泽扶了魂水一半,魂水还没站稳,他爹便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撞过,冲去了门口去扶他的夫人! “这是怎么了!” 他的夫人浑身是血,眼神有些木讷,显然是惊魂未定。 “娘亲大人!”这时候,魂水没什么好心情撒娇了,身上什么痛都顾不得,紧跟着来扶魂御史。 “夫君……魂水……” 见了自己的亲人,魂御史的眼中涌起来惊魂未定的泪水……真不敢相信,她还能活着回来再见他们父子。 护送魂御史回来的几个护卫异常冷漠傲慢。 其中一人傲然道:“女王有令!魂御史受了惊,留在府里好好修养。明日继位大典可不必出席!” 魂御史靠在自家男人的怀里,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那傲慢地护卫仿佛在等什么,小半许的功夫,魂御史才意识到:他们是在等她的一句话——只要一句话,足以保全魂家……或者,牵累魂家。 最沉不住气的还是魂水,眼见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女护卫把他的娘亲大人吓成这样,他不禁为母亲抱不平:“喂!你们……” 话还没说完,身后是魂御史及时拉了他一把!免得这毛孩子祸从口出! 战战兢兢之下,她小心翼翼地站稳了身,作揖道:“有劳二位回宫禀明陛下和九昭大人,魂沁谢过女王陛下的关心。” “娘亲啊……”魂水想问为什么扯他!他这是心疼她嘛! “你给我闭嘴!” 女王易主,暴政天下(1) 两位女护卫没有在意少年的毛躁,她们收到了魂御史的“心意”,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待她们离去,魂御史整个人又软了下来! “夫人!” “娘亲!” 父子俩不约而同扶住了瘫软下的女主人。 魂水更紧张:“娘,您身上怎么那么多血,您受伤了吗?伤了哪里?” 魂家爹爹更急着看管家:“管家!快去请御医!快去请御医!” 他们手忙脚乱的,她心里更急,魂御史喊住了正要离去的管家—— “别去……别去……会惊了宫里的人!” “夫人!你这要是伤了哪里,怎么得了?” 魂御史摇了摇头,道:“宫里都乱成一团了,喊什么御医,御医她们都自身难保。” “可是娘亲,你身上这么多血……” “不是我的。”后话,魂御史不愿提起,只是她的夫君已有了警觉。 只有魂水这么没心机的孩子,还往深处挖掘问题:“娘亲,这血不是你的是谁的?为什么这么多?” “被溅的……” 她家的儿子又咄咄相逼:“谁的血那么多,溅了娘亲一脸?” 她原本不想说,可抬眼看到夫君眼中的担心,她不得不坦白,“是……映侍的……他……死了……” “映侍,谁啊?” 只有身居闺中的魂水才不知,他的爹爹听罢这句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追问:“九映不是三公主的男侍吗?为何……” “因为今日……宫变……” “宫变?谁……唔唔……”魂水还想提问,但下一秒被爹爹捂上了嘴巴。 “今日不是宣诏吗?为何会宫变?” 魂御史的双手还在颤抖,回忆白天的那一幕,她害怕! 女王易主,暴政天下(2) “老丞相宣旨……先王的遗诏我也看过,明明是长公主即位,可是……可是不知为什么,遗诏上的名字变了,老丞相没敢往下宣召……二、二公主站了出来,九昭他扶着二公主上了王座,他夺下老丞相手里的遗诏,宣布即位的女王是二公主绯天……一时间,朝野震惊!” 魂水好不容易摆脱了爹爹捂着他的手掌,他好奇地又问:“她们震惊什么?” “二公主绯天生来体弱多病!女王之位怎会世袭于她?” “夫君!” 魂御史掩手去堵自家男人的嘴!她硬是摇了摇头! “九映和小公主就是因为不服……九映逼着二公主……不,是逼着女王下位,才导致杀身之祸。映侍一死,小公主和长公主都发现事态严重——九昭的强大,已经无人能及。他说他是漠古敦煌的守护神……而他守护的公主,无论是善是恶是强是弱……她才是真正的女王……” “她这么夺位……会遭来王朝的排挤!” 魂御史摇了摇头:“有九昭大人在……没有人敢把她拉下来……” 娘亲和爹爹的交谈,魂水听得似懂非懂,他只问:“娘亲——是不是做女王的换人了?” 娘亲和爹爹不约而同地重重点头! “这么说,做女王的不是你们说的那个长公主?而是换了别人?” 他们更是点头! 魂水听明白了,下一刻,他突然哈哈大笑着起身:“女王换人了?原来那个做不成女王?哈哈哈哈……那条死鱼完蛋了!还有那个女人也完蛋了!哈哈哈哈——这下他们就是真的j夫滛妇了!哈哈哈哈——”他乐不可支地往自己屋里跑。 御史夫妇看得一怔一怔! 孩子终究是孩子,二公主篡位是多大的事儿,他居然也可以乐成那副德性? 女王易主,暴政天下(3) xxxxxxxxx 清冷的夜。 这是最后一夜,他们共住这座寝宫——到了明日,她可以搬进女王的寝宫,享受一切荣华富贵。 他凝望着她头上的皇冠。 九昭赞着:“好看——这皇冠等的就是绯天。” 而她,没有应声,她正拿着湿帕子慢慢擦拭他染血的双手,细细地擦着,擦去指尖的血污……从小,九昭就陪伴在她的身边,今天……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另一面。 ——他扶着她出列,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走上王座! ——他扯过老丞相手里的遗诏,站在她面前朗声宣布,他的公主御绯天才是新一任的女王。 ——面对小妹和九映的指责,他忿然拔剑,大殿上,他大开杀戮血溅当场,他杀了妹妹的映侍,他用另一个男人的血来向众人宣布,他是守护漠古敦煌的使者,而他守护的她,坐上王位毋庸置疑!忤逆者的下场,只有死! “绯天?”他轻声唤她。 她一次次地擦着他的指尖——像是一个麻木的傀儡木偶。 九昭害怕:“绯天,今日……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为什么以前你没有告诉我……你是神的使者?”她对他有爱慕、有指责、更是怜惜。 九昭笑得更无奈:“漠古敦煌的公主,莫非你忘了?身为男侍不可能和公主相恋厮守……身为漠古敦煌的守护神和皇女,你我的结局更是陌道殊途。” “既然不可能在一起,为何……你还要选择做我的男侍。” 他浅浅一笑,取笑她的痴傻,也取笑自己的沦陷。 “绯天……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也许,绯天早就忘了小时候那个不经意间的小故事。 她没有反驳,他明白……她喜欢他的心,和他的是一样的,因为彼此的这份心心相印,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女王易主,暴政天下(4) 绯天擦拭着九昭的指尖,她说:“九昭,你不应该杀映侍。” “九映不死,会有更多的人反对你登基!” “映侍死了,那么绮天怎么办?” 他冷嗤,扶正绯天的身子,他逼着她看着他的眼睛! “绯天,九昭的强大是因为你——从我认识你、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就起誓,我要变强——只有我变强,才能完完全全保护你!” “九昭……我不想做女王了……” 事到如今,她有些后悔—— 他冷笑,步步相逼,毫不退让,他告诉她,他在梦境里看到的事实:“你认为你的皇姐和皇妹都是大好人吗?绯天,宫里宫外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不做女王,我和你会死得很惨!你生来就是皇女——你若不登王位,等着你的就是可悲下场!” 她浅浅一笑,她在嘲笑她自己:死……死亡对她来说是解脱。她生来体弱多病……死亡,那是迟早的事。 但是……她不想看到九昭惨死。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可是……九昭的一切,她都在乎。 为了他,她可以放弃一切,包括——逼着自己做女王。 如果她继续软弱……只会害九昭的手继续沾满肮脏的鲜血!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他的手,执起了绯天的双手,他能感受到她在想什么,他向她保证:“你不会死——等过了登基大典,九昭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身子。” 她诧异地看着他—— 九昭从来不骗她,但是……这样的天方夜谭,她听着还是觉得怪怪的。 “绯天不相信九昭吗?” 她浅浅一笑,这一天来,她总算舒心的笑了:“能和九昭在一起……我什么都信你,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女王易主,暴政天下(5) “天色不早了,好好休息吧?”他习惯了临睡前摸摸她的额前。 扶着绯天刚躺下,寂静中,他们都听到了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是绮天公主的声音,深夜,她被侍卫挡在宫门外,她的哭声、喊声、斥骂声……不绝于耳! ——皇姐!把映侍还给我! ——皇姐!你好狠的心!为什么这么对绮天! ——皇姐——他不是你的守护神!你被那个妖孽迷了心智! ——皇姐…… 九昭欲起身赶走那个女子,才一动,他发现绯天抓着他的手,不许他离开她的床边半步,而她睡得很安静,似乎……外界的杂音,她什么都听不到。 xxxxxxxxx 长公主府。 今夜,她是不可能睡着的—— 她在屋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踱步,停停走走、走走又停停! 书房里,她遣走了多余的下人,独留她的心腹。她不懂,为什么他这么镇定,那个王位本该属于她,可她的男侍却让她放弃这一切?! 她的王位拱手让给了她的妹妹——不是绮天,而是那个病鬼绯天!这口气让她怎么咽得下?! 她的气恼,他都看在了眼里。 九皓提醒长公主:“公主殿下莫要忘了,二公主是身不由己,她想坐皇位,恐怕没这个命享受。” “我不管!女王之位是我的!本就是我的,她都快进阎王殿了凭什么抢我的!九皓——”她气得一手拽上了他的衣襟,逼道,“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我要你把那个贱人从王位上拉下来!那是我的!我不许她抢——不许任何人抢!” “九皓有办法……只是,需要长公主殿下答应九皓一个条件。” 女王易主,暴政天下(6) 事情有转机,她的脸上很快驱散了阴云,展露笑容:“说!你快说!别说是一个条件,等朕坐上了王位,答应你十个条件都可以!” 他玩味地问起:“哪怕……要了殿下的命,殿下也愿意么?” 她眉头紧蹙!她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好在九皓了解她的脾气,不等她发怒,他直接坦言:“九皓让殿下做的很简单。放弃墨家公子,殿下可愿意?” “你是说墨羽?”她没有过多的犹豫,“如果放弃一个墨羽可以换来我的王位,我怎会不愿意?!” 放弃墨羽一人,她就能做女王,这样的条件,她当然会一口答应。 九皓要的就是这个答案,而他也亲耳听到了:他的长公主对墨家公子的不屑——权利和男人,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在她眼里、在她心里,什么都比不上她的皇位来得重要。 回想最初,她和墨羽的初遇,她喜欢他,就像那一场朦朦胧胧的雾。 “九皓!九皓!”纭天不耐烦地唤着自顾自冷笑的男侍。 九皓回神,他道:“放弃一个墨羽,算不上什么。我要殿下的另一样东西。” “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公主殿下的皇族之血。” “你要我的血?”她紧张地捂上了自己的纤纤玉指。 九皓笑着问她:“殿下怕吗?” 纭天抿了抿唇:要说不怕,那是假的。古有遗训,漠古敦煌的皇女之血有着异常的魔力,她怕她的血,会给她自己带来厄运! 九皓见她犹豫,又问:“殿下,你不信九皓吗?” 她转眼看他,仅是一声冷哼—— 对……她不信他,就算他是一心对她的男侍,她都不会付出任何信任。 “既然如此……殿下的王位也就免谈了吧?” 女王易主,暴政天下(7) “等等!”她急着喊住正要起身的男人,纭天问他,“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他扬唇一笑,毫无保留地告诉她:“用殿下你的血——诅咒血脉相连的二公主,在异时空找到绯天公主的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绯天?”她觉得他说的有些不可思议! 九皓点头:“异时空的她不会记得这里的一切——到时候,她就是殿下你的玩物。” “如你所说……我可以支配绯天——让她和九昭反目?” 他翩然点头—— “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借她自己的手,杀了九昭?” 他还是点头。 书房里,顿时响起了长公主纭天肆意的大笑——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些,这是御绯天夺她皇位必须付出的代价! 九皓提醒她:“九昭肯定也想到了这个办法,如果他提前动手,招来异世界的另一个绯天,不但可以治好二公主的顽疾,到那时候,二公主的女王之位坚不可摧。长公主殿下,您……做好决定了吗?” 他的话,是魔魅的蛊惑——受不了诱惑的,只是那些心胸狭隘、充满嫉妒的人! “我给你!我把我的血给你!我要让御绯天和九昭——死无葬身之地!而你——如果刚才说的那番话都是假的,你就提着你的项上人头来见我!” xxxxxxxxx 二十一世纪。 傍晚的校园里,还有行色匆匆往图书馆而去的学生—— 她在一排排的书架上找着写论文相关的书籍。 “考古的、地理的……奇怪,为什么没有敦煌古代文化的历史书呢?” “绯天!你要的书还没找到吗?” 眼看着同学手里一本一本的参考书,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间好懊恼,为什么自己偏偏选了这么个奇怪的论文? 女王易主,暴政天下(8) “绯天,图书馆五点就关门了,你要抓紧时间——”陪同女孩子们来借书的学长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善意地提醒她,“还有半个小时。” “绯天,我们帮你找吧?” “不了——”她好言谢绝,“你们也赶着写论文呢,先回寝室等我吧,我找到我的资料书马上就回去。” “你一个人行吗?” 绯天吐了吐舌头,俏皮道:“这里是图书馆,不可能出来大灰狼叼走小白兔的。放心,我很快就回去了。” “那好,绯天,自己小心,我们先回寝室了。” “绯天,我们先走了。别回来太晚哦——” “知道了,我很快就回去。”她冲着大伙儿的背影挥手道别—— 这手才晃了几下,她突然觉得怪异……怎么觉得怪怪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绯天继续查找书架上的书籍…… 图书馆里,离开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在绯天浑然不知的时候,这一片的书架旁,只剩下了她一人,还没有到闭馆的时间,她还想再多找找。 偏偏很奇怪的,她想要的关于古代敦煌的书籍竟然一本都没有?难道那些书本自己长脚跑了吗? 快要绝望的时候,眼帘里突然划过了一个很熟悉的词儿:敦煌! “哈哈哈——终于找到了——”绯天取下了书,可细细一看,更觉得奇怪。 这不是她要找的,这本……是一本名为“漠古敦煌”的史书? 漠古敦煌? 她不记得中国历史上有这么一个朝代吧? 漠古敦煌,不是她要研究的“敦煌”—— 刚刚燃起的高兴劲儿,瞬间被一桶冷水泼醒了……很扫兴啊。 正当绯天想把书放回原位,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不知是哪里的男生,他在叫她的名字。 邪恶男侍,偷龙转凤(1) 绯天…… 那个声音好像很远—— 绯天…… 不对,那声音又好像很近。 绯天也应着那个声音:“我在这里,你是谁?你在哪里?” 她问话的时候,那个声音又消失了—— 等她静下了,那个声音又来了,他说:“我?我来自漠古敦煌,善良的姑娘,请你救救我们的王朝。女王被邪魔歪道蛊惑,漠古敦煌的子民需要你。” 绯天眨了眨眼,她还特地绕了几个书架,没见半个人影,可那个声音是越来越清晰的。 她苦笑着:“你……开玩笑吧?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学生,我……我不是救世主呀……” 又不是电视剧,她一个女孩子就算做了救世主也没用啊! 那个奇怪的声音并没有放过她,他的口吻是在催促:“我需要你的魂,姑娘……请你拯救漠古敦煌。” “你是谁?你在哪里?” 绯天的话音刚落,她手里的书,顿时闪烁起了耀眼刺目的光! 这一阵强光又莫大的吸力!正在不断把她往书本里吸食—— “喂……喂……干什么呀!快放开我!” 任由绯天怎么呼救,她的声音微乎其微——不多时,原本好端端的少女一下子没了影子。 夕阳斜照的图书馆里,有一本枯黄页面的古籍落在了地上,那一本古书模样的本子,又像被点着了似的,一瞬间燃烧——化成了灰烬! xxxxxxxxx 漠古敦煌,女王登基大典,一切准备就绪—— 站在最前排的是御纭天和御绮天,她们冷眼看着王座上所有的礼数都附加在了二公主御绯天的身上。 长公主的眼中,虽有不甘和嫉妒,但是她愿意忍这一时的不快…… “大皇姐。”身边,是绮天不冷不热的轻声喊她。她讽刺纭天今日独来的胆识,“您的皓侍呢?莫非,他害怕昨天的场面,所以……不敢来了?” 邪恶男侍,偷龙转凤(2) 纭天浅浅地回眸看她:她的小皇妹双眼通红,那是一双几乎哭干眼泪的眼眸,没有任何神采和灵气。 “大皇姐,你果然是老j巨滑的狐狸……御绯天都把皇冠戴上了,为何你还沉得住气?你在等什么?你在等我上去把她捅死,你好渔翁得利吗?” 绮天这一时的冷嘲热讽,纭天没有放在心上。 她道:“皇妹是这么想我吗?我却在想——你是不是想刺激我,好让我上去和绯天妹妹斗,你好乘机把我们俩都除去?” 御绮天红着眼看着身旁的至亲姐妹……这一场变故,她才发现身边所谓的至亲不仅会背叛她,甚至还会把她推进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她不屑地转头,不愿再多看一眼她们虚伪的嘴脸—— 绮天公主就这么站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二皇姐继位,只有她最清楚:此时此刻,她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欢庆的声乐、朝臣的朝拜、还有……老丞相对她的呼喝。 殿堂上,就连她的大皇姐都屈下了向来高傲的膝盖,她御纭天可以放弃她的尊严去跪篡位的妹妹;而她……失了男侍的御绮天,不能跪一个没有血肉良知的暴君! “二皇姐……”她唤着上座的她,起步走上去,每一个脚步,都带着她的一声叱问,“做女王是你的所愿吗?毁了自己皇妹的男侍,是你的快乐吗?现在的你……还是绮天认识的绯天吗?” 她尚未靠近她,九昭的身子已经挡住了她的前进。 他道:“绮天公主,绯天已是女王,你可以选择跪——当然,也可以选择长眠不起!” “不不不……”一旁的老丞相连忙过来阻止。 她是看着这些孩子从出生到长大的,老妇眼见着亲姐妹自相残杀,她于心不忍! 邪恶男侍,偷龙转凤(3) 老丞相劝着绮天:“小公主,莫要意气用事……莫要……” 绮天甩开了老丞相的好意,她绕过九昭的身,盯着王座上的绯天,问起:“皇姐,你怕?你都是女王了,你还要这个男人保护你多久?!” 叱问之时,她拔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台下的众人没来得及反应,她们只看到了老丞相被绮天公主推开的一个踉跄,也有人看到了从九昭身后绕出来的……女王绯天! 王座前,滴落殷红的血滴。 九昭恍然惊醒……是绯天在一瞬间推开了他! “绯天!”他震惊地上的血色—— 但仔细一看,那把尖锐的匕首划破的是御绮天的腰部,绮天公主的衣襟染出了湿濡的血色! 绯天看着她,她告诉她:“九映死了,那是他自找的。朕是女王——朕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九昭!” 受了伤的她,无力的笑:“你的人,杀了我的男侍……凭什么,我就不可以杀了他?” “因为——你、不、配。” 绮天冷笑着,她拔出腰间的匕首,任由血涌,她抹了她的血,抬手去抚绯天苍白的脸颊—— “御绯天,我用漠古敦煌皇女的血诅咒你:你和你爱的人,生生世世得不到宽恕,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九昭黯下了眉宇,他推开了绯天面前受了伤的绮天公主,他命令在旁的卫兵:“把绮天公主带下去!她疯了——” “不!我没有疯!我没有疯!”她不顾自己的伤口,忍痛挣扎!“御绯天!我诅咒你!这辈子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你这样的暴君!你注定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九昭欲再说话,绯天却先他一步走上去。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血污,在她的朝臣和护卫们面前,御绯天没有半点的惊恐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她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 邪恶男侍,偷龙转凤(4) “朕不会有报应。朕会统治整个漠古敦煌——而你——”她垂眸看了看她腰部的伤痕,最后决定视而不见,“御绮天,你不服女王,以下犯上企图行刺朕。朕饶你不死,从今往后,御绮天剥夺皇女身份,打下死牢,囚禁终生!” 她的话,震响在朝殿…… 冰冷的四壁,静谧的空间徘徊着她的决定! 老丞相欲上来和解,绯天只道:“丞相大人,您历经三代辅佐君王也该累了。从今往后,朕赐你府邸和俸禄,您回去好好歇养——至于丞相一位,等着朕另觅圣贤。” 一夕之间,公主被贬!老臣被贬! 朝殿上其他的文武百官顿时没了声音,御纭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只觉得王座上的女子已经不是那位病弱的妹妹了——她很庆幸她听了九皓的话,没有正面反对绯天,与此同时她更担心,这样的绯天,真的能像九皓说的那样:在无声无息的时候,“废”了她吗? 登基大典之后,没有朝宴。 众人皆离,他才走近她:“绯天……” 她应声回眸,她能读懂九昭眼里想问的一切。 绯天问他:“九昭,害怕这样的绯天吗?” 他笑着点头,又摇摇头…… 一直以来,九昭的笑容最美。 绯天告诉他:“你可以为了绯天不顾一切地变强——绯天也能为了你,放弃原来的自己……只要能保护你,就算被万人唾骂,又如何……九昭……我不想看到你的身上再……染血……” 她说这番话,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翻腾着……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压进她的身体里,那感觉——生不如死! 她抬手揉了揉湿润的眼眶…… 她没有哭啊,为什么是那样湿湿的,这一摸……她震惊地看到了指尖的血! 邪恶男侍,偷龙转凤(5) “绯天!绯天!” “九昭……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不会!九昭不会离开你!”他迅速抱起她往后宫去! 牵着他的衣襟,她枕在他的怀里…… 从小到大……这个怀抱一直属于她…… xxxxxxxxx 长公主的府邸。 她知道他在何处,一回到公主府,她没有半刻停歇地闯进了九皓的屋里! 昏暗的室内,顿时扑进的刺眼的光芒让他睁不开眼! 急促的脚步在她面前停住了,纭天看到盘坐在榻上的他,面色苍白,虚弱无力—— “你在干什么?你不是说你会召来异世界的魂魄替代御绯天吗?你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御绯天丝毫没有事!她反而越来越狠——她把绮天打入了死牢!你还在等什么!等着她把我也打进死牢!你等着九昭再杀了你吗?” 她撒气似的一阵推搡!九皓沉不住气,一口鲜血顿时吐了出来! 这一幕,惊了御纭天。 在她眼里九皓不是这么不堪一击的! 纭天盯着他:“你……怎么了?” 他笑了笑:“公主殿下……请放心,远道而来的那个少女已经占据了她的身,她只有御绯天的容貌,而内在的魂……她不再是我们认得的御绯天。” “你是说……真的?”她不敢相信!“可我离宫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 不仅好端端的,并且……凶狠如暴君! “殿下!殿下——长公主殿下!”府里的侍者一路寻来,她没有进屋,而是在屋外告诉她的主子,“殿下,宫里出事了,宫里出大事了!” 她的笑容无法掩去,纭天大喜,她明知故问:“出什么大事了?!” “女王陛下抱恙,可是九昭大人没有宣御医,很多禁宫护卫都看着九昭大人抱着女王陛下回寝宫——女王陛下七窍流血!” 邪恶男侍,偷龙转凤(6) 她忍不住笑出来了声——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此事别到处提起,免得宫里的人割了你的舌头。” “可是殿下……您不进宫吗?” “罗嗦!我的事情何时轮到你管了?给我下去!” 侍者怯懦地退去了—— 御纭天喜形于色,她转身,蹲在九皓面前:“她遭报应了!她遭报应了!九皓你做得好——” 他浅浅的一笑,扶着隐隐作痛的心口:“能为长公主殿下分忧,是九皓的荣幸。” “除去了一个御绯天,我要九昭也一败涂地——让那个小贱人亲手把她的妖孽男侍送上刑台斩首!”她自鸣得意,算着她的计划,仿佛她想象的一切都在她的眼前实现了! 她笑着离去,没有对九皓付出更多的关心…… 门扉敞开着,临走了,她没有替他掩上。 心里……有些失落。 她并不知道,他逾越了本份才召来异世界的亡魂实现她的愿望。 她如愿了,可他成了废人…… 一夕间,他二十年的修为尽散。 他所做的这一切,无怨无悔为了她。他很清楚,御纭天不会对他付出关心……因为在她心里,她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而她受之无愧。 剩下孤独的一人,九皓情不自禁地冷笑——他在嘲讽自己,这样的痴傻,似乎根本就是不值得的。 那一座深宫里,有他羡慕和嫉妒的人。 他嫉妒九昭的身份,他羡慕九昭有一位心意相通的公主——无论九昭他做什么,无论是对是错,至少有人明白他的心意。 而他自己呢…… 无论他为御纭天做得再多,她都感受不到! 穿越之女,女王初醒(1) xxxxxxxxx 她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 不对,刚才她还在学校,还在图书馆里找书……有一个声音说,让她来漠古敦煌拯救王朝?呵呵,天方夜谭的话,她有什么能耐,再说了,中华五千年的历史长河里没有漠古敦煌这个朝代。 但是,她分明记得她被一股很大的力道吸了进来,落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 只剩下了她,那个把她带来的神秘人却不见了。 “喂……这里有人吗?” 绯天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没有人应。 她按着她自己的意思往前走——越往前,那里的光线越亮。 绯天停步,她的面前是一片绿色的草地,也许是春天,绿色里点缀色彩斑斓的小野花,她走了进去,不远处,那里生长着一棵树冠遮天的大树,树下好像有人影在晃动。 终于有人了! 绯天欣喜地往那里跑,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穿着古装的小女孩,那一身衣服和孩子的气质,不似平常人家的孩子,她正抱着一头受伤的小鹿,她手上的丝帕轻轻擦着那道破开的伤口。 轻轻一动,怀里的小东西也一颤。 “很疼吗?不疼不疼,绯天会帮你治好腿上的伤,到时候,你又可以活蹦乱跳了——”孩子在哄着怀里疼得瑟瑟发抖的小鹿。 绯天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她也叫绯天?和她一样的名字吗? 可她不记得小时候她在美丽的大草地上救过小鹿,也不记得……自己一身古装穿得像个美丽的小公主——难道,这些是前世的记忆? 她没有打断那个孩子,更奇怪的,好像那个孩子感应到了她的存在,她抬头对着绯天笑! 绯天更傻眼了! 那是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吧? 为什么小时候的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穿越之女,女王初醒(2) 突然间,小绯天怀里的小鹿跳出了女孩子的怀抱,它听到了陌生人的脚步,警惕地逃离,它一瘸一瘸地走了几步,蓦然又回首看着救治了自己的小公主。 远处的女子走近,她问着小女孩:“二公主殿下,您在这里做什么?女王和长公主殿下在狩猎,您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微臣陪您一起离开吧?” 女孩子笑着牵上了她的手,没走几步,孩子哀怨地问起:“魂御史,能让王母和皇姐不狩猎吗?这里的小动物好可怜,刚刚那只小鹿就被伤到了。” 魂御史无奈地笑着,她抬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二公主是个好孩子。只是……很多事情公主殿下并不懂。” “那……绯天什么时候可以懂?什么时候可以救这些可怜的小动物?” 魂御史笑得更无奈:“等二公主长大的时候……也许就懂了。”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绯天看着她们远去,她也想跟上她们,问一问这里是哪里。可是……才走几步,她一个回首,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在山坡上,那只受伤离去的小鹿又折回了,它浑身散出怪异的九色,那一团光影中,它幻化成了一个男孩子。 这个像妖孽一样存在的男孩最后成了这位救命公主的男侍……而这十年来,二公主的身体日渐虚弱—— 绯天踌躇着该往哪里去,突然一个声音喊住了她: “你是谁?为何你在朕的身体里?” 绯天回首去看,竟是另一个自己! 她霸道地质问:“为何偷看朕的记忆!你是谁!” “我……我是绯天,我不是偷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个地方……” “绯天?”那个古装模样的自己诧异地盯着她。 穿越之女,女王初醒(3) 最后,古代的她把现代的她说得一无是处,“朕是漠古敦煌的皇女,是御驾的女王,你何德何能和朕同名?” 绯天觉得冤枉:“又不是我想来的……” 但是怎么离开呢?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问她:“你告诉我怎么出去吧?”话才问完,绯天觉得不对! 她说那是她的记忆? 那么她就是当年的小公主? 那个跟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妖怪啊! “你是那个公主吗?”绯天问起她——在她离开前,她必须提醒她,那个从小就跟在她身边的男孩子是那只九色鹿的化身! 御绯天冷冷一哼,正欲说什么,外界传来了九昭的声音—— 他在呼唤她,好几天了,她一直都能听到九昭的声音。 她想醒,可是醒不来! 她在找寻那个闯入她身体的异灵,只要把这个不知来历的女鬼从她身体里赶走,她就能苏醒! 绯天抓着她,告诉她:“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他不是人!他是妖怪!难怪那个奇奇怪怪的人要把我拉来这里做什么救世主!公主殿下,我不是什么救世主!我现在就告诉你,他是妖孽,有人说他会灭了你的国才把我弄来这里的,你只要把他铲除了,我就能回家了!” “放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九昭是朕的男侍!是朕最信任的人!朕不许你诽谤他!该死的是你!” 僵持不下,两个灵魂居然纠结到了一起—— xxxxxxxxx “嗯……”睡梦中的少女有了一点动静。 三天三夜没合眼的九昭不禁欣慰地笑了,他知道:她醒了,他的绯天醒了。 他身为漠古敦煌的守护神都无法查出她发病的怪异,他只当是绯天的体弱多病加上一时间的气郁才导致她的昏迷不行。 穿越之女,女王初醒(4) 他不敢叫御医,不敢惊动那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野心家,他选择和她相伴不离。 现在她醒了,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绯天,你觉得怎么样?” 她费力地晃了晃头…… 那个凶悍的古代公主想掐死她呢,可不知为什么——有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部分阅读 一股莫名的力量把她推到了最前!所以,醒来的是她——不是“她”。 “这里……是哪里?”绯天慢慢睁眼,她看到了复古的床幔,绯色的……淡淡的优雅,等目光不再迷离,她转头看了看四周…… 好大、好宽敞的屋子。 屋里的大小摆设、桌子椅子,还有床头的支架都是镀着一层金色:深沉的暗金色。不像古代帝王家是明晃的亮…… 这么黯沉的金色和她床顶的绯色幔帐合在一起,有些不搭调。 把屋里的东西都扫了一遍,最后绯天的目光才停留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你……是谁?” 绯天这么问,可她的脑海里对这个男人的容貌有印象……好好想想,她一定见过他。 九昭的笑容淡了下来…… 他不解绯天初醒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 他愿意重复他的身份,永远不变:“我是九昭,是绯天你的男侍。” “男侍……九昭……啊——你!” 她想起来了! 梦里——那只在山坡上变成|人形的鹿!一直守护在那位公主身边的男侍!原来就是他! “绯天,你怎么了?” “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惊慌地站起了身,赤脚踩在软软的枕头上,背后的每一寸肌肤紧紧贴着幔帐,绯天从她躺着的被窝里跳起,尽可能地远离他! 九昭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 怎么了?难道绯天害怕他的碰触?还是说……她还没睡醒? 穿越之女,女王初醒(5) “绯天,我是九昭。我……你为何这么害怕……” “就、就因为你是你——你、你别过来哦——尤其,你别碰我,我、最怕妖魔鬼怪了——” “鬼?”他皱眉问她,“何处的鬼?绯天,你梦见了什么鬼怪?” “对——你、你……就是你……” 她越说越没底气,他的眉宇越皱越紧……看起来很可怕。 虽说他是鹿变的妖男,可是……绯天悄悄地瞟他——不可否认,这男人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质,他那双暗金色的眼眸也很漂亮! 在她想美男乱七八糟的时候,九昭突然伸手抓上了她!他拉着绯天的身子按在自己面前…… 他问她:“绯天,你当真不认得我?” 绯天摇摇头,他的样子好像会吃人,再说他妖男,这位帅哥会不会咬死她? 反正:少说少做少犯错——她选择乖乖闭上嘴巴。 “绯天,你可知你是谁?” 她摇头。 “可知这是漠古敦煌?可知你是这里的女王?” 他问她什么,绯天都是摇头——晃了晃脑袋,她觉得不对:“什么?女王?谁?我吗?你们不是说我是救世主吗?”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刻,九昭的绝望显露无遗…… 绯天抿了抿唇,还是摇摇头。她想说,不是“什么都不记得”,而是她刚来这里,什么都不懂。 九昭望着绯天清澈的眼瞳,若说她装痴傻,不像!绯天的眼睛不会说谎,她那么在乎他,更不会装痴傻害他担心! 难道……是御绮天的诅咒? 她抹在绯天脸上的血,应验了诅咒? 漠古敦煌皇女的血,是有神圣之力的;一旦沦为复仇的黑暗,那些诅咒之后,是永无止境的深渊! “绯天……”他唤着她,想伸手碰她。 少女忙着躲开,最后索性穿过了床榻,裸着双腿落在了床的另一边。 穿越之女,女王初醒(6) 绯天嘟嘟囔囔:“不是让你别过来嘛……” “你……”九昭不仅惊讶她对他的疏远,他更惊讶,她活蹦乱跳的身子!“绯天……你不疼吗?你有力气?你、你走两步给我看看——” “啊?” 她没干什么吧?不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躲开他的碰触,为什么他的脸上洋溢的是高兴? 更奇怪的……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她的心口没来由地温暖,就像有一把火燃着。 九昭绕来扶她,面对他的“殷勤”,绯天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碰你——但是,绯天,你不觉得身子不适吗?” 她摇头:“不觉得。” “头晕呢?” “你问这些干什么?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哪有那么娇滴滴的——” “倘若你的记忆可以换来你的健康……忘了就忘了吧,往后还能找回那些记忆。” “呃……”看来他是真的误会了。 他要找的“绯天”,应该是这个身体里的另一个“绯天”吧?那么……是她占走了那个公主绯天的身体?她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重生?在一个陌生的国度……做他们所谓的“救世主”? “那个……你。”绯天只能这么称呼九昭,反正她和他又不熟,绯天解释道,“其实,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女孩子。我叫绯天,玉绯天——” 其实,她不知,这样的解释,越描越黑。 九昭却回答:“无妨,你只是大病初愈,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你只需记得九昭会陪着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绯天重重一叹:神啊——她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这人不相信她? 这个人不信她……那么,她是不是应该去找那个把她带到这个时空的人? 也许,只有那个人才能把她送回! 女尊男卑,预选男妃(1) xxxxxxxxx 醒后,她对一切都好奇…… 九昭总在她的床边守着,面对他,绯天很拘束。总觉得他们不是一道的,那个梦里,他怎么说都是个“妖孽”啊! 九昭也发现了,他与她对话,失去记忆的她总是爱理不理的,她尽可能地闪躲,仿佛……他们是刚认识的陌生人。 他不想让她觉得难受,九昭选择退开,他守在宫外,悄然看着蜷坐在床榻上的她慢慢起身…… 少女抬手摸着绯色的幔帐,她在笑,她走在寝宫里,摸过一件又一件的摆设,她停在桌边,指尖拂过笔架上的一支支狼毫笔,笔架上的那一排摇摇晃晃,她又高兴地笑了。她摸着墨砚……她对书桌上的一切都好奇…… “九昭大人。” 身后有人唤他,他回眸看,是他的心腹:禁卫军的女统领墨佳。 “何事?”他轻声问着,起步远离寝宫门口,他怕他们的交谈惊扰了绯天的笑容。 墨佳跟随在他身后,直言道:“皇都里传遍女王篡位夺位;甚至有谣言中伤女王——他们说女王为了巩固王权,软禁长公主,诛杀小公主和男侍九映……九昭大人,如今民怨四起,大人若不出面阻止,恐怕……” “阻止?”他不禁冷笑,“墨佳,你应该很清楚。就算我出面,这样的谣言永无止境。邪恶的不是出言中伤别人的人,而是心胸狭隘,充满嫉妒的心。” 墨佳女统领会心地点头同意:“长公主皇位被夺,不会善罢甘休。” “她只是凡夫俗子,不打紧。只怕九皓会做出什么……” 这些能与公主一起成长相伴的男侍,绝非等闲之辈! “九昭大人,您的意思是……” 他黯下了眉宇,眉头紧锁—— 女尊男卑,预选男妃(2) 他道出了他心中最不愿接受的:“让绯天纳妃……首选,是你们墨家的男人。” 墨佳只是墨氏家族的旁系,对于主家那位京城第一的美男子,她自然见过那风度翩翩的少年。 “九昭大人是想召墨羽进宫?” 他点头。 “可是……女王的意思呢?” “此事不需要绯天的应许。”尚未去问,他已经为她作出了决定,“传说中墨家长子守护漠古剑,他是不二的人选。墨家主家墨清将军掌管漠古敦煌十万禁军,她的儿子入宫,一来牵制墨家,二来……不怕长公主收拢墨家的人对绯天造成不必要的威胁,至于绯天和墨羽……” 他想了想,突然泄出一个不屑的冷哼—— 墨羽和绯天? 只是名义上的女王和男妃罢了,不需要任何感情;就算他的绯天不记得他,但他深信……总有一天她会想起他,自始至终,绯天爱的仅是他九昭! 九昭吩咐墨佳:“我去草拟诏书,剩下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是,末将一定把墨羽毫发无伤地送进宫——” “慢着。”他打住了她的话,“不只是墨羽一人。待我考虑周全,再把名单交由你去办妥。”最万万不能的,是让长公主御纭天占去了! 墨佳应了,再一细想,此事不妥! “九昭大人,恐怕……这人数太多……” “既是绯天继位——她的后宫不需要那么多的男人,我只要墨羽,剩下的,随便选几个就可以,不用那么多老死宫中的男妃和男卑。” 墨佳一怔——她难以置信地抬眼看着孤高傲慢的身影! 九昭没有对他的决定有他自己的解释:“若是太多他们家族的势利会蚕食绯天的王权——倒不如,不让她们在宫里斗,先在宫外斗得两败俱伤再选召进宫。” 女尊男卑,预选男妃(3) “九昭大人,这……会引来更多的非议。” “无妨。现在多少朝中权贵等着新王之后的新后宫,那些有权有势的家族蠢蠢欲动,她们的子嗣若不能进宫,她们只会想方设法讨好绯天。”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份食物只属于他的绯天,他不会留下任何渣子去给长公主纭天。 “末将明白了——末将这就遵照九昭大人的意思去做。” xxxxxxxxx 送走了禁卫军女统领墨佳,九昭回到了绯天的寝宫—— 他看到少女站在桌案边摸着玉玺。 “你喜欢这玩意儿吗?” 他突然间开口问她,把“做贼心虚”的绯天吓了一大跳,这手一松,手里的东西跟着下落…… 瞬间,有一阵风闪到了她面前,那是九昭的身影,他手一伸,及时捞起险些砸碎的玉玺,抬起掌,他把玉玺摆在了绯天面前。 他道:“你不用怕,你是女王,这玉玺本来就是你的,谁都抢不去。” 绯天尴尬地笑了笑,他离得她这么近距离的,她害怕,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点。 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 绯天看着他坐到了桌后,铺开雪白的宣纸,压上镇纸,他一收袖口,开始研磨。 绯天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取下笔架上的狼毫笔开始蘸着墨汁开始书写……她细细地打量他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是那个梦,她不会怕他,真的很难想象这么优秀又文雅的男人……竟然不是人? 他在写的文字,绯天看不懂,扭来扭去的……像是蝌蚪一样的文字。她更确定,这不是她的梦,她在这个名叫漠古敦煌的时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写半个时辰,她站半个时辰——纸张一张一张地从他面前,又扯向右手边—— 女尊男卑,预选男妃(4) 他再写半个时辰,她坐半个时辰——越坐越觉得无聊。 她来到窗边,抬手一推,开了窗户。 屋外的天色暗暗的,风窜进屋子里,刮在她脸上……顿时有风沙的气味,摩挲在她脸上,粗糙难受。绯天看着窗外的景色,她是第一次看到像电视剧里那样的亭台楼阁,有着古朴的韵味。 朱红的廊柱,昏暗的长廊。 那些守卫宫廷的卫兵……个个娇小、亭亭玉立…… 等等!不对啊?卫兵不应该都是魁梧壮硕的吗?那些——她看在眼里的卫兵……只是穿着甲胄的女人罢了!这里的皇宫……是女人当卫兵的? 正在她纳闷的时候,有人叩门,在桌案边的九昭沉声应道:“进来——” 进来的是个端盘的男人,他穿着普通,但显然是宫廷里的服饰,那人莲步碎碎地走了进来,在绯天刚刚坐着的矮桌上放下了一盏茶,剩下的那一杯,放在了九昭的桌案边。 九昭头也不抬一下,随即就是一挥手,遣走了端茶送水的人—— 直到对方退去,绯天才走来他身边:“那个……是谁?” “你的奴仆。” “你是说……宫里的人?太监吗?”电视里的那些在宫里的男人都是太监,可是……这里的太监不是那么娘娘腔的,只是有一点卑微不敢抬头。 九昭从百忙中抬首,他看了看她一眼,也罢……谁让绯天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告诉她:“他们不是太监,是宫里的男卑。” “男卑是什么?对了,还有廊下的那些卫兵怎么都是女人?”和她原来的世界完全颠倒了,“为什么你们这里,女人做着男人的事儿?” “那是因为漠古敦煌开国以来都是女尊男卑之国——” 女尊男卑,预选男妃(5) “你、你说……什么?!”她被雷到了……更多的是惊讶,“你是说……你们所谓的那些男卑其实……是做着宫女的男人,他们也能那个那个?” 九昭优雅地一侧首:“哪个那个?” “就是那个那个——”绯天不忌讳地往他身上瞟了瞟,忽然又觉得不对,他不是“男人”,他是名副其实的“妖怪”! 他想了想,问她:“你是指——人道?” “人道?就是男女之事?” 谁料她才问完,九昭拍案而起,训斥道:“他们只是卑微至极的男卑,怎可和皇室血脉的你相配?!”他绕出桌案,站到了绯天面前,真真切切地告诉她,“就算是绯天你纳进宫的男妃,他们的地位只是‘男从’,能随驾公主身边的是‘男侍’,剩下的……只配在宫里做男卑,任人欺凌。” 绯天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九昭说:“自古以来,在漠古敦煌,胆敢和女人争地位的男人都被送上了斩妖台,绯天,你是女王,你的地位得天独厚,没有必要委屈自己纳妃召一个男卑。” 他回手,取了刚才他写的一沓诏命:“既然绯天你也想到了——那么这些东西,你应该不会反对。” “这是……你刚刚写的?你写的是什么?” “纳妃。”他把这些纸张放去了她手里,绯天根本看不懂,只是伸手端着,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绯天问他:“纳妃?给谁?你吗?” “不——是你。” 手一松,这一沓白纸黑字差点全掉散—— “你、你说什么?” 九昭接过绯天手里的东西,他道:“你只需坐着就行,至于选谁,由我说了算。” 刚刚的惊讶来不及褪去,这一回郁闷又上来了! “那——这到底是算我选妃还是你选妃?”选的不是妃……是男人啊啊啊!而且还是他说了算的? 女尊男卑,预选男妃(6) 九昭说:“表象是你选——但我有内定的人。” 绯天皱眉,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空,莫名其妙做了女王,可她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个女王有什么权利,她做什么,身边总有这个帅气的“妖怪”阻碍她。 现在好了,她刚睡醒,牙都还没刷,他就告诉她:要选男妃了,游戏的前提条件是她必须听他的安排。 她赌气道:“我不干!凭什么我选男妃还要听你的?要选就选我喜欢的,我不听你的!” 没想到,小小地倔了一下,九昭那一脸的温柔瞬间退去,他一步一步地逼近,把后悔闹脾气的绯天逼到了角落里——他一撑双手,霸气地把少女困在他的双臂中! “你想选?选谁?” 他的那双眼睛——都快喷出火了! “绯天——这只是一场王位和政权的战争,不是你的儿戏,有些人注定了做你的男妃,而有些人……做了男妃只会坏了你的王权。你和那个男人根本就不需要彼此的‘喜欢’,你纳他为妃,他只是你王座旁的摆设!你不用勉强自己喜欢他——” 说话间,他靠得自己越来越近—— 那张帅脸,就照在自己面前:俊朗帅气,毫无瑕疵的魅力……果然是彻头彻底魅惑人心的“妖”…… 他魅惑着告诉她:“别忘了,绯天你喜欢的是九昭……除了我,他们都是毫无价值的。漠古敦煌,是你我的天下。” 他抬手,抚了抚吓得打颤的少女……他担心,他是不是吓到她了?她大病初愈,经不起刺激。 “我去找墨佳——你等着三天后选妃。” 说罢,他离开了。 贴着墙壁站着的绯天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心口一阵的疼! 她听见了那个如鬼魅般的声音在命令她: ——不许你惹九昭生气,把我的身子还给我。 那个声音……一直在耳边轰隆隆的,没有多久就散了。 选召男妃,暴君旨意(1) xxxxxxxxx 就在九昭离去的短短时间里,寝宫外有了另一番动静—— 绯天听到守门的女护卫拦下了正欲闯进来的人:“长公主殿下!九昭大人有命!您不可以进去——” “听说我的皇妹病了,我来探病罢了——让开!” 一声呼喝,门扉咿呀一声开了,进门的是一个穿着盛装的女子,门外,有一位俊气的男子挡在那里,他就站在门口,望着屋里像是小白兔一样的少女。 “绯天……”御纭天笑着走近她,九昭不在御绯天的身边,她现在捏死这只小蚂蚁随时都可以。 “你……是谁?” “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她惊讶地在妹妹的床边坐下,温文尔雅地执起绯天的手,纭天哀叹着,“绯天,你看看自己,九昭那个妖孽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九昭……妖孽?”她重复着,突然惊醒!绯天拉上了她的袖子,央求道,“对,他是妖孽。我看到了——他不是人。你救救我吧!我不想留在这里!” “皇妹!皇妹!”她抱上了绯天的肩头,安抚着受惊的女孩子——和九皓说的一模一样,绯天已经不是“绯天”了,她不再亲信九昭,那么……一切都好办。 她的指尖轻轻落在绯天的肩上,她哄道:“皇妹别怕,有皇姐在,皇姐会保护你。九昭是邪门歪道,他潜伏在皇妹身边,逼着皇妹做女王,他独断专行,仗着皇妹是女王,蛮横无礼——只可惜,绮天皇妹的男侍都死在九昭的剑下……恐怕漠古敦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绯天含着泪,诧异地看着她。 “对。他是妖,他利用幻术迷惑了大家的眼睛,他说的都是假话——九昭不是守护神,是不折不扣的妖孽,他在皇妹你身边太久,会毁了漠古敦煌,会毁了皇妹——” 选召男妃,暴君旨意(2) 绯天不禁皱眉…… 因为身体里又传来了那个声音,不似刚才那么凶悍了,“她”好像已经很虚弱,在这个身体里奄奄一息,她竭力劝她:别听她的……她在说谎……九昭不是妖…… “绯天——绯天——皇姐在和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我……”她回神,左右为难地问起面前亲切和蔼的女子,“皇、皇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御纭天俨然一笑。 可惜,“杀”字尚未出口,寝宫门口的动静惊了屋里交谈的两个女孩子! 是九昭回来了,他的五指紧紧扣上了九皓的脖子! “你和你的主子来这里做什么?!”他的口吻不善。 他不喜欢这两位的到访,更不希望他们接近绯天——当然,九昭更惊讶九皓的变化,昔日俊朗的年轻人,怎么在这短短的几日时间里虚弱得不堪一击?就连他走近了,九皓居然无所察觉? 九皓垂眸一扫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这时候,不是他逞强的时候,他一笑,道:“公主殿下有命,难道做男侍的可以选择拒绝吗?” 九昭眼见着自己离开的眨眼功夫,御纭天居然闯进了绯天的寝宫! 好似……她事先就有安排,只等着他离开好接近绯天? 他更担心,在他不在的时候,这个女人对绯天捏造什么乱七八糟的谎话! 御纭天见状,她不在乎九皓会不会在这里送命,她淡淡一笑,还是来时的温柔模样:“九昭大人。女王有病在身,你不召御医也罢,莫非我们姐妹团聚还得经得您的同意吗?” “这里不欢迎你们。”他甩手放开了九皓,冷然逐客,“长公主还是请回。” 选召男妃,暴君旨意(3) “你——”表面,她快耐不住了,九皓上前一步,绅士般地递出了手,劝道:“殿下,我们该回去了,吓到了女王陛下……那是死罪。” 话外有话,她们主仆在御绯天面前选择“扮演”弱者。 绯天亲眼看到九昭的蛮横:他赶走了对她很好的皇姐,又把她孤立到了他的羽翼之下……突然间,她很讨厌被这个人保护。不仅是讨厌……更害怕…… 送走了长公主和他的男侍,九昭急着问她:“绯天——她对你说了什么?” 少女瞟了瞟他,摇摇头:“她……只是来这里探望我……” “她不可能安这么好的心!绯天,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要信!” 她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这时候,身边没有一个值得依靠的,她就像被冷风吹来吹去的小草……只能委曲求全地点点头。 xxxxxxxxx 为什么她觉得她就像一个被摆弄的布娃娃? 不对…… 事实上,她就是九昭的傀儡,她的身份是女王,但是真正在诏书上印上玉玺的人是九昭。他写的那些蝌蚪文,她看不懂,看九昭的表情,他似乎很满意他那一道又一道的圣旨。 她是他笼中的金丝雀。 上次一时疏忽,御纭天接近了她,九昭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他几乎不外出,就在她身边守护,她做什么他都会跟着——绯天一点儿自由都没有! 还有他口口声声的“爱”…… 她讨厌! 如果他爱她,为什么不给她自由,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就好比……选妃大典如约而至。 这一场闹剧似的安排,他让她钦点墨家的公子墨羽,她连那个墨羽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最可怜的还是对方,九昭那么霸道,只许她纳那个墨羽为妃,那些什么正规的男妃待遇一点一滴都不会留给那个可怜的男人。 选召男妃,暴君旨意(4) 她岂不是……会害了人家一辈子住冷宫? 怎么想……自己都是很霸道的“仗势欺人”。 眼下,想逃也逃不掉,第一次,她坐在王座上,看着殿堂上那么多的文武百官,她不用说什么做什么,她就是一只花瓶被九昭摆在那里。 九昭说的什么她不用去理解、不用挖空心思去弄懂。她就坐在那里,麻木地把下面的女人们逐一看入眼,熟悉她们的模样。 果然是女尊男卑的国度,满堂的官员都是女儿身,都是一些年长的中年妇女……却有一人的容貌吸引了绯天的注意! 在那些女人中,她站在第一排,低着头,偶然间的一抬首,她们俩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绯天认得她,她是出现在梦中的那个女人,小时候,是她牵着小绯天的手离开。 绯天对着她露出一笑,这么难得的笑容,看得魂御史浑身一颤——她以为她家那个不懂事的魂水会在选妃的诏命上,她以为女王冲着她的一笑是在恭喜她。 魂御史的心口顿时扑通扑通地乱跳! 上召宣旨,整座大殿里,她们的呼吸细浅…… 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在列的,整张脸都黑沉,如同末日在即;至于那些没有听到自家儿子名字的,她们更是担心:难道不用参加选妃……直接就沦为可悲的男卑? 直到退朝,她们才知:九昭大人的意思,后宫不需要养那么多没用的男人,剩下的那些……权当女王看不上眼,留给民间,无论怎么分配都可以,这一辈子,他们和这座皇宫搭不上半点的边儿。 这是漠古敦煌开朝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场面—— 这两派,顿时乱哄哄的:有的是进不了宫的反而进宫,原本可以凭借自家势利进宫的反而成了女王看不上眼的货色。 选召男妃,暴君旨意(5) 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然,还有很多人开始想方设法攀附墨家女主墨清。 都说墨家有位才华横溢的翩翩公子:京城第一的美男子,又是女王首点的男妃——墨清大将军的地位日后定是如日中天。 墨清对于众星捧月似的奉承不屑—— 她自有她的骄傲,无论是长公主做女王还是二公主做女王,只要她的儿子能在后宫独得女王的宠幸,她这位做娘亲的,只要儿子那里来的光芒,荣耀她们墨家的主族,至于女王是不是值得她效忠,她不在乎。 出宫上马之前,墨清在看到了回望宫门的那个身影—— 她把手中的缰绳甩给了自己的女跟随。 墨清走去,唤她:“魂沁,你怎么还没走?” 魂御史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抬首,正见墨清将军走向自己。 她向来者回礼,忙不迭地想起刚才失魂落魄地离开,她忘了向她道喜。 “魂沁给墨将军道喜,恭喜将军之子成妃之喜。” 妇人得意的一笑,她冷冷地睇着魂御史,她是来炫耀她的一切的:“魂沁,我的儿子被宣召进宫,那你和‘他’的儿子呢?” 这样撕破脸的明知故问,瞬间僵住了魂御史脸上的笑容—— 墨清咄咄相逼,她不屑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讽刺道:“唉呀,你看本将军的记性真是不好。你家那个没出息的儿子怎么和我的羽儿相比?怕是街边的乞儿都比你家那没用的小子有能耐。” 魂御史勉强笑了笑…… 平时墨清这么讽刺她,她回去肯定会抓着魂水好好调教,可是今天……她的心思不在选妃的结果上,所以就算墨清怎么贬低她,她都不会太在意。 她想起大殿上女王看她的眼神,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像那孩子小时候,她似乎有话想对她说。她像傀儡一样地被摆在王座上……魂沁觉得,那孩子一定有什么苦衷。 选召男妃,暴君旨意(6) “也是……女王陛下高高在上,又怎会看上小小御史府上无名无能的小子,这若是进了宫,还不知惹上什么大错,牵连你们魂家。也罢,真是谢天谢地,你和你的男人应该庆幸——女王不点你们生养的儿子,他不用老死在宫里。” 墨清大将军得意之下,她发现魂御史没有被她的话激怒,今天,这位昔日抢走她挚爱的女子眉头深锁,她在想其他的事情。 “魂沁,你失望吗?” “什么?”她才回神,听清的只有墨清这样的质问。 墨清顿时皱眉,她把魂御史的恍惚当成了是对自己的侮辱—— 她拂袖,怒道:“时至今日——魂沁,你还想和我斗吗?不错!当年我输给你一个男人!那又怎样?如今我的孩子将入宫为妃,我将权倾朝野!你怕了吗?怕我报复你和你的男人?” “墨清……你误会了……” 天哪……她一时的晃神,没想到又把她们俩推进了误会里,她百口莫辩——她只是在想女王的处境,并不是特别针对墨清将军。 只是墨清不这么认为,她冷冷地一哼,冷言冷语道:“是不是这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很庆幸,我的儿子比你的儿子出息,你留着回去和你的男人慢慢哭吧!本将军不奉陪了——告辞!” “墨清……” 她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背影——亦如当年,她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原本的挚友,成了墨清假想中的“情敌”。 xxxxxxxxx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御史府,何泽——也就是她的夫君为她沏好了茶。 虽然他在府里足不出户,可宫里来的消息他早就知道 他松了一口气,女王钦点的男妃名册里没有魂水的名字。 一夜进宫,为求贞烈(1) 魂沁一直都担心魂水进宫,原本想她会笑着回来……但是他看到的恰恰相反,他的夫人愁眉不展。 他在她身边坐下,屏退了下人,他小心翼翼地问起:“夫人还在为何事担心?” 她提起了一口气,欲和自己的夫君说起……话到了嘴边,摇摇头,又不愿说了。 何泽觉得奇怪:“难道夫人是因为选妃之事?” “是……也不算是……只是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夫人是想送魂水进宫?魂水没被女王钦点,夫人失望了?” 她摇摇头,想来想去,她不愿意隐瞒,毕竟她和何泽是无话不说的夫妻。 “夫君,你觉得女王的人品如何?” “这……”他被问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哑了,“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 “刚才在大殿上,我看到那孩子对着我笑……我突然想起她小时候,有一次,是狩猎的季节,先王带着她们三姐妹一起去,二公主体弱多病,虽然同行可她只在一旁静静坐着,那天,我看到她的怀里护着一只受伤的小鹿,那孩子在帮它包扎伤口……那个孩子明明那么善良……” 说起这些,她百感交集:“我总觉得……篡位做女王不是二公主的本意,也许……她有她不得已的苦衷。也许……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二公主根本就不是谋权篡位的暴君……” “夫人的意思是?”何泽剩下的话,仅是一个嘴型。 他提到的名字,是“九昭”。 魂御史毫不犹豫地一点头:“今日朝堂,都是他说了算——很难想象后宫里,女王是不是受到了他的要挟?” 何泽笑了笑,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女主人。 “怎么了?为何这么看我?” 他笑着摇摇头,说:“夫人以前对宫里的争斗不会过问,只是这一次……你突然说起这些,我觉得怪异。” 一夜进宫,为求贞烈(2) 她当然想置身之外、事不关己最好—— 只可惜,她就是有一阵不好的预感,和以前的想法恰恰相反,魂御史觉得墨清的强硬逼得自己不能后退,一旦退步,魂家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是……要原地停滞不前,那阵狂风暴雨会来得更猛烈。 退也不是,保守也不是…… 难道……要她主动“前进”? “夫君。”她突然有一个想法,“我想上奏——让魂水进宫如何?” “什么?!”他爆发出的惊叹,吓到了屋外蹑手蹑脚偷偷回来的某位,门板被撞的声响引起了她们夫妇俩的注意。 魂御史吼了一声:“出来!不懂规矩吗?” 隔着一扇门板,传来了魂水胆怯微弱的问候:“娘亲大人,安——爹爹,安。” “你给我出来!偷偷摸摸偷听什么?” 刚才的好脾气,被这没出息的孩子一瞬间全撞没了! “不……不是的,我没偷听——我只是刚巧走过——真的不是偷听!” “你还狡辩是不是?”魂御史一起身,走向了门边。 有一句话,墨清大将军说得一点都不假:她魂沁的儿子的确不如墨家公子端庄贤淑。 就好比现在,她逮出来的儿子……连她自己都不认得! “啊啊啊啊——你、你这是怎么了?!” 何泽看着浑身泥巴半干的儿子也傻眼:“魂水!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半干不干的泥人,他抬首揉了揉额前刘海上的干泥巴,一耸肩,目光在爹娘飘忽了—— “没什么……不过是摔了一跤……” “摔?你在哪里摔的?”摔得爹娘都不认得了。 魂水当然不愿意说:他又去了月牙泉边,他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是那位长公主说要把他献给女王陛下,好说歹说,墨家公子勉强答应,后面有些话,魂水没听清。 一夜进宫,为求贞烈(3) 等那长公主走了,墨家公子墨羽又到了半坡上—— 他似乎猜到了魂水在这里,刻意绕上了半山坡。 也活该某个傻孩子刚巧撞上别人心情不爽的时候,别看墨家公子文质彬彬,那一推手够狠,直接把他推进了泥水沟里! 魂水发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从死鱼身上讨回来!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爹娘的脸色……真的不好看。 他抹了抹脸上的泥泞,却不想这一抹,他的脸花得更像只野猫! 魂水兴奋地问起:“娘亲大人,今天女王是不是说选妃?我是不是也要进宫?” 魂御史皱紧了眉头!这手直接掐上了臭小子的耳朵! “你进什么宫!这辈子是个女人都不会要你这样的!回屋去!去洗干净你的猫脸再去跪祠堂!!” 在魂御史的咆哮中,少年捂着耳朵一阵风似的往他自己的闺房奔走—— “夫人……” 她喘了喘,许久才平静下来。 她想起宫门前墨清大将军对她的讽刺,她更觉得可笑:幸好,魂水不用进宫和墨家公子摆在一起——那场面,显而易见,谁是金子谁是粪土。 何泽看着他的夫人泄气地回到了座上,他问起:“夫人……那,刚才说的那些,是否考虑?” 她撑着昏昏沉沉的头,摇了摇:“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xxxxxxxxx 宫里那群中年男卑忙着各宫的整理:这些宫殿,将留给即将进宫服侍女王的男妃。 对于他们而言,经历过,就会明白更多: 进来的都是男妃,一旦不受宠,就会变成男卑,年轻的男卑会被年长一辈的欺负。就算被欺负……那也总好过在冷宫里住着的男人。 进了宫,就要安守本分。 尤其不能和宫里的女护卫眉来眼去、勾勾搭搭—— 一夜进宫,为求贞烈(4) 他们需要费尽心机讨好的女人只有一个:如果得宠了,他们的氏族前途无量,而他们自己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相反呢……不得宠的后果,就是从被伺候的好命,变成伺候别人的苦命。 年长一辈的男卑知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4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4部分阅读 道,新来的男妃若想在女王面前得宠,势必会花上大量的金银财宝,收买人心,讨教他们:女王的脾气如何?女王最爱吃的御膳是什么?女王的衣食起居又是什么? 到时候,他们可以赚足新人的银子。 只可惜,这三天来的局面,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完美—— 这一批入宫的男妃,没有一个准备银子孝敬他们的,这群毛头小子他们的举止各有千秋: 性格软弱一点的,整天坐在自己的宫里拿着帕子掩面啜泣; 脾气倔一点的,索性从入宫的第一顿开始绝食—— 白天里,各两个时辰总有护卫去女王的寝宫门前通报一些这些不识好歹的男人的近况。 绯天在桌前抬眼看了看每天眉头紧锁的九昭,他在教她漠古敦煌的礼教、重新告诉她朝里的文武百官,官职以及她们的人品,一连三天,绯天都在接受这样洗脑式的“教育”。 九昭告诉她很多东西,唯独不提起前一阵子来探望她的皇姐纭天,好像……她还有一个皇妹,至于叫什么名字,她也不知道,不敢问九昭,光是去记忆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她的笨拙已经让他生气,再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肯定又要翻脸。 事情就发生在第四天,那些誓死不做“暴君男妃”的正义少年终于经不住绝食而饿晕。 九昭冷冷地甩出诏命: 那意思直白一些讲,就是——既然他们不愿做个锦衣玉食的男妃,那就改去死牢里吃一辈子的牢饭! 一夜进宫,为求贞烈(5) 就算是饿死,也是皇族御家的鬼,最后的尸体不会还给他们本族,而是……丢去乱葬岗喂野狗。 对于九昭这么狠毒的命令,绯天不禁一颤:好毒的招…… 那些所谓的男妃,她都没看上一眼呢。 接下来的这个晚上,后宫里又传出噩耗,说是那些啜泣的软弱少年有了壮举:悬梁——自尽。 九昭和她赶去的时候,墙上映着悬梁而死的身子,随着烛火的摇曳,一歪一扭。 绯天的心顿时寒了半截! 又不是没看过穿越小说,又不是没看过武侠小说—— 但是…… 这女王做到她这份上真可怜! 为什么她一过来就是“天生的暴君”? 王位被抢的皇姐还是对她很和善;总跟在身边的男侍做的种种,慢慢把她往深渊里推——现在,又轮到这些男妃……都还没见一面,已经不堪忍受她是“暴君”,相继把他们自己挂上了悬梁。 为什么……她的穿越这么可悲? “绯天。”他喊她,她苍白的脸色让他觉得不安,他不该让她跟来,“吓到你了吗?” 九昭刚抬手想去抚她的发,绯天皱着眉退开了—— 她讨厌他,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她才不会做个暴君被男人们嫌弃,更不会害了这些无辜的生命。 她跑回了寝宫,九昭随后也跟来了。 他说:“绯天,他们根本配不上你,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可是他们死了!” 虽然不是她亲手杀的,可是……他们的死因全是因为她。 九昭坐到了床边,趴在床上赌气的少女气呼呼的,她挪了挪身子,往床里去,她才不要和他靠得那么近呢! 真正的暴君——是他!不是她!偏偏是可怜的她背这个黑锅! 他没有责怪她的孩子气。 一夜进宫,为求贞烈(6) 九昭道:“绯天,别中了他们的计谋,什么暴君——都是御纭天和九皓捏造的假象。你放心,等我除去了御纭天和他的男侍,不会有人再侮辱你是暴君!” “你说什么?”她一怔,一下子坐起了身! 她是不是听错了? 他居然得寸进尺想杀她的皇姐? 九昭没有直面这个问题,他突然对她说起:“墨清将军有回复,她的儿子墨羽明日就会进宫。” 绯天快受不了了! “又要来一个?这几天那么多的男生绝食、自杀还不够吗?你回绝吧,我不想看到宫里再死人了——”她摸了摸双臂,只觉得她的寝宫里也是阴森森的。 “这一个,你不能回绝——并且,明夜你去他的宫里过夜。” “啊?” 九昭冷冷地补充了一点:“洞房花烛夜。” “……” 男尊女卑的漠古敦煌,这言下之意,就是……她去“上”那个男妃?如果对方也是不愿意的,是不是算她强犦他? “等、等等——为什么这几天的这些男妃你不让我去见,明夜那个——” “他是墨清将军的独子。是京城第一的美男子。”后半句,九昭自认为是废话。 可惜……现在的绯天是没有记忆的绯天。 女孩子顿时起了好奇心:“京城第一美男子?这么说他长得很好看?” “好看与否不重要。他的身世背景比他的容貌重要百倍——”这一次,不管绯天是不是挣扎,他拉着少女靠近自己,几乎是命令,“收拢他,为了你自己。” “为什么……” “传说墨家长子可以驾御漠古剑,那个‘他’会保护你。”他害怕有一天自己不能再保护她,如果还有墨家的男人在,那么……他也可以安心地离开。 一夜进宫,为求贞烈(7) “怎么收拢?难道……要我和他那个?” 一想到“洞房花烛夜”,绯天的脸颊开始发烫…… 九昭不屑地冷笑:“他?我说了,他们不配。绯天,他只是你的玩物,你不需要对那些男妃付出任何感情——他们都是你巩固王权的踏脚石,他们进宫,在你的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没有尊严、没有地位,你只要记得你是女王,没有人可以越过你!” 她表面点头,其实心里……她不服! 没有人可以越过她? 笑话!偏偏是他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指使他干坏事。 xxxxxxxxx 今日,是墨家公子进宫的日子。 魂水又偷偷跑了出来,这一次,不用呆在半山坡上、不用趴在草丛里偷窥,今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那个臭男人上花轿! 不要脸的死鱼,自己跟着长公主暧昧不清,现在好了,那个女人劝他进宫做男妃,间接做她的内应。死鱼有千百个不高兴,他的女人甜言蜜语又是央求,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 魂水挤在人群里,等着看墨家公子出嫁。 周围很多都是已婚、未婚的女子,她们来为他送行……一个个痛哭流涕,不知道的,还以为墨家死了什么人,她们是来哭丧送葬的。 只有魂水自己在心底乐:死鱼进宫是去活受罪,幸好他不用进宫跟他争抢一个女王。不然……这位京城第一的美男子会死得很惨! 那罪名俱在:进宫前和旧情人藕断丝连,女王戴着绿帽子。 魂水后来想想,忽然觉得心里失落—— 这么久以来,他会乐此不疲跑出御史府,去月牙泉那里守着狗男狗女私会。现在死鱼要进宫做妃了,他的生活也就没有了“偷窥”和“捉j”的乐趣。 一夜进宫,为求贞烈(8)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可以等来死鱼猝死宫中的噩耗?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将军府里有人出来—— 墨羽一身大红的莽装,穿在他的身上,更显男儿俊秀。 他被送上了大红轿子,帘子一落,四周倾慕墨羽的女子们顿时哭声大作—— 魂水着实受不了:原来女人心碎的哭声很刺耳呀! 他宁可回去接受娘亲大人的破口大骂—— 大红轿子经过客栈,坐在楼道上饮酒的纭天看着街上的这一幕;在她唇边,只有一抹得意的冷笑。 九皓目送着大红轿子往宫门去,他转头,对御纭天道:“恭喜长公主殿下——送九昭上断头台的日子不远了。” 她憋不住,笑出了声:“错了——是把那个贱人拉下王位的日子不远了。”她垂眸看了看手里的酒盅,看着清水酒面上映着自己的容貌。她淡淡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把墨羽这么好的男人送去她的身边,真是糟蹋了。” “长公主殿下日后继位,打算怎么办?” “等我做了女王?”她不禁得意得笑了几声,“等那时候,三宫六院,我还缺男人吗?墨羽的价值可以换得我的王位,但是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她等着他去御绯天身边做她的内应,到时候——她就可以从御绯天身上讨回她失去的一切。 御绯天和九昭欠了她多少,她要连本带利统统要回来! “九皓,那些人那些事——你办得如何?” “长公主殿下请放心。我已经把宫里的噩耗都传遍了那些文武大臣的家中,不出两天,他们一定联名奏请圣上:诛妖孽,清君侧。” 她窃窃地笑—— 长这么大……今日她是最高兴的! 一夜进宫,为求贞烈(9) 原本以为丢了女王之位,她什么都没了。但是现在想想……反而是绯天帮了她大忙:她替她除去了绮天和九映,很快……绯天的这双手……还会出去九昭。试想想,一开始做女王的是她自己,恐怕朝中的各事会费更大的周折才能摆平。 xxxxxxxxx 二更天的皇宫。 九昭陪着她来到了凤天宫前—— 绯天抬头看了看宫里的烛火,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能……不去吗?” 九昭摇头:“必须去。就算是敷衍——” “他……不会对我干什么吧?”绯天倒是不怕那男妃对她动手动脚,她只害怕聊到一半,那位会掏出一条白绫,当着她的面上吊自杀。 九昭笑了笑:“没事,我在这里守着,墨羽如果对你不利,你可以喊我。” 绯天不屑地嘀咕:他要是一把掐了我喉咙,想叫都叫不出了。 “进去吧。”九昭在后面推了她一把,他不忘在她耳边叮嘱,“记得……别得罪他。” “……” 又是一个让她郁闷的决定:到底……她这个女王有什么用? 听到门扉开启的动静,静坐在大床边的少年抬首—— 月色里,她一身女王盛装,驾临他的凤天宫。有些不情愿地扭捏,他隐隐听到她和外面的一个男人窃窃私语,最后——门关上了,她楞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反应:慢慢地走到了床边—— 借着桌台上的大红喜烛的烛光,她看清了他的脸! 棱角分明……丝毫不逊校园里的那些被封校草的男生,只是……这么帅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绯天在他身边坐下,他呢,没有动,也没有像别人那样的请安和问候。 洞房花烛,男妃毁容(1) 绯天问他:“你是墨将军的儿子?九昭说,你叫墨羽?” 他没有丝毫的反应,绯天隐约听到了一个略粗的喘气:不对,应该是不屑的小小冷哼。 她问他:“九昭说……你是京城第一的美男子?” 如果说这里的男女顺序是颠乱的,那么……这里的男孩子应该对“审美”有别样的理解。果然,绯天的这个问题,把墨羽那高傲的头扭了下来—— 他这不算是“正眼”看她,而是冷淡的“瞟”: “九昭、九昭……为何你总在提起那个人?” “呃……”这个问题把她弄懵了! 她明明知道九昭是妖,她却只能依赖他,九昭帮她把身边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因为这一份依赖,她有时候会不计较九昭是不是妖…… 墨羽的话,又提醒了她! 他说:“他们都说你是暴君,你抢自己皇姐的皇位、你杀自己皇妹的男侍、囚禁自己的至亲妹妹——你的皇权又给了你身边的男侍,你呢,你算什么女王?” 少年那么好听的声音,成了追叱的谴责。 绯天顿时哑言,她耸耸肩,说了一句实话:“我不知道——我一醒来就面对这样的局面,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想找到那个人,我想回我的家,不想留在宫里,更不喜欢做女王。” 她的实话实说换来了墨羽的冷笑。 “不喜欢?却为何要抢女王之位?你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害了我的一生一世。” 她转眼看他,道:“我和九昭说了,我说我不需要你做男妃,可是……九昭不许。” “傻子都知道……墨家将门——能兴漠古敦煌,亦能覆了御家的万世基业。传说……墨家长子可以得到漠古剑,永远守护御家的皇权。你和你的男侍,就是为了那把可以永久守护你的漠古剑——所以千方百计想把我弄进宫,做你的男人……” ps:从《妃王界》、《鬼王狼君》两本跟来的亲们(指前一阵子经常留言的亲们)请不要潜水!会直接影响你的福利qb哈! 洞房花烛,男妃毁容(2) 说话间,俊气的少年凑近了她,他身上的气息落在她的脸颊上—— 绯天想躲,却突然间被他推倒在床榻! 墨羽俊秀的脸凑了过去,他盯着她……他看到少女眼中的震惊和胆怯。 “你喜欢这张脸吗?” 他执起少女颤巍巍的手,拉着她的手,摸上了他自己的脸颊。 绯天的指尖动了动,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无可厚非的,这张脸……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一种完美。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完美。 美的……不是女人;美在男人的脸上,没有幽柔造作,却有一种很难形容的震撼和感慨。 她的男妃? 她可以永远和他相伴?就算她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光是摆在身边,时常侧首看一看他的脸,绯天也觉得知足。 他感受到了她指尖的贪婪:抚过他的额头、抚过他的眼睑、抚过他的脸颊—— 他冷冷地嘲笑道:“怎么办?这张脸——不属于你,永远都不属于你!” 一瞬间,他变了。甩开了少女的指尖,他冷然道: “别装了——虚伪的女人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御绯天,我心里有人——我爱的是她不是你!是该死的你拆散了我们!我进了宫,做了你的男妃又如何?墨家不会为了你这样的女人去拼命,我也不会为了你去守护漠古剑!” 毅然决然的坦言! 他忿然从蟒袍的袖中抖出了匕首,他要行刺的不是她!他的身后是墨家的基业、娘亲大人的地位以及墨家上上下下千百族人的性命! 他无力反抗女王的纳妃,他不能自私地葬送族人的性命和地位,只恨他身为男儿无力反抗——但是,他可以毁了他自己! 毫不犹豫的,他甩手,狠狠地让利刃化开了自己的俊秀的容貌—— 洞房花烛,男妃毁容(3) 大红蟒袍上瞬间染血!血滴落下,落在绯天的脸上,瞬间弄脏了她的脸…… 他……他在干什么?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那把染血的匕首已经落在了地上,墨羽捂着鲜血淋淋的面颊跌在了她身侧——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划的这一下有多么用力! 那么火辣辣地刺疼,瞬间在他的脸上爆发,他闻到了自己手上的血腥,那是他的血。 面容上钻心的痛……哪能比得过“她”对他的恳求?! 那一日,月牙泉边……他指尖的琴音嘎然停滞。 她说:墨羽……去做御绯天的男妃……就算为了我好不好? 他不懂,他问她为什么? 御纭天告诉他:绯天喜欢你的这张脸,她喜欢你很久了——你去了她的身边,能得到她的宠幸,哪一日,她想杀我——墨羽,你就可以替我美言,替我说情。 长公主为了自保,她愿意把相恋的他拱手让人—— 所谓的墨家长子,在权利面前……他只是一个可悲的棋子,任由女人们摆在她们的棋盘上争天下! 从小到大……母亲大人就告诉他,他的世界没有自己和自由,他注定了是女王身边的男妃。母亲大人逼他超越任何人,超越一切——尤其,超越魂家的独子。 当他遇上御纭天,他觉得童年那么多的苦难,换来日后和她的相守都是值得的。 她喜欢他,他也喜欢他,两情相悦。 幸福那么简单,那么近在咫尺—— 可是……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毁了他憧憬的梦! 他和长公主的长厢厮守成了一触即破的泡影! 现实,真正的现实,长公主的无奈和绝情,他可以理解、可以选择默默接受。 未来——他绝对不接受和一个垂涎他容貌的暴君相处一辈子! 洞房花烛,男妃毁容(4) 绯天很快惊醒——他伤的是他自己而不是想行刺她! 她没有大声喊叫宫外的护卫!她急着去察看他的伤势——刚才,她只看见他执着匕首刺上了他自己的脸,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还没弄懂,那些血滴像雨点一样地撒下了! “你没事吧?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拿刀子刺自己的脸,光是想想,她就觉得疼痛难当。 绯天急着想扶他,她握上了发颤的那双手,急道:“别乱动!会更疼的——你等等——我去给你喊御医!” 她没有看到埋在他指尖的那一个眼神…… 她更不知道……她这一时对他的关心,对他而言是什么? 绯天急急忙忙地跑去拉门:“九昭!九昭!快宣御医——” 门口那边,是一阵的马蚤动。 墨羽迷迷糊糊地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不行!他这是行刺——” “行什么刺!我没有受伤!他自己毁容啊——快去让人传御医!” “你确定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等等——九昭你干什么?” “去传墨佳和墨清!墨羽以下犯上是死罪,我们可以夺了墨清手上的兵权!” 绯天在门口气得直跺脚:“你怎么什么都离不开兵权和王权!不行!听我的!我要你去宣御医来这里给他治伤!” “绯天!” 他们的争执,慢慢在他的意识里模糊…… xxxxxxxxx 等墨羽再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微亮,案头的一排红烛只剩下了残泪…… 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着,睁眼的时候,他的眼睫扫在白色的绷带上。欲动,手却被身边的人按住了! 是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别动!御医刚刚帮你敷药包扎,现在不能碰!” 他想起了昨夜,他和女王的洞房花烛夜,他用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毁了自己的脸——那样的痛彻心扉! 洞房花烛,男妃毁容(5) “陛下——”是女御医诗雅在向她行礼答复,“微臣已经尽力,请恕微臣无能为力,墨从的脸……怕是不能恢复到从前。” “不能恢复?好好养着不行吗?用上最好的药材也不行吗?” 御医诗雅无奈地摇头道:“不行——这伤太深太长,横跨了整张脸,略微一动就会触动伤口,恐怕这段日子,这血还会流不少,只能静养。这伤口能不能尽早结起……尚且未知。” “给他用最好的药。能替他减轻一些疼痛也好——” “微臣明白,微臣这就下去为墨从煎药。” 送走了御医诗雅,倚身在另一边的九昭睨了一眼床榻上包着脸的男人,他冷言催着绯天:“绯天,你该回宫休息了。” 她没有应,依然坐在床边,盯着白色绷带上的那些血渍…… 好端端的一夜,原本那么漂亮的一张脸,现在混着血污,被封在白色绷带下——唯有那双眼睛,他正在看着她。 九昭走来,一手按上了她的肩臂:“绯天!回去!你一夜未睡!” “你放开我!”她厌恶地拍开肩上他的手!“都怪你!我说了我不要什么男妃!不是绝食就是自杀——现在还多一个毁容的!你到底想逼我做多少丧心病狂的事?!”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不是你我的错!” “不对!都是因为我——” 她忘不了昨夜墨羽对她的控诉:他说他有爱的人,是她这个暴君拆散了他们……因为她是女王,他是被逼进宫的……一切皆因她而起。 九昭拉着她起身,他厌恶地一扫床上染着血污的少年! 他取笑他:“这就是墨家长子该做的吗?你们与御家皇族的守护成了什么?” 洞房花烛,男妃毁容(6) 墨羽忍痛笑着,他无力地讽刺:“她……不是女王,不配为王——墨家的人……不会守护暴君……” 他的话,激怒了九昭! “来人!”他的一声喝令,守门的女卫进屋待命。九昭狠狠地道:“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投进冷宫!再宣墨清进宫觐见!” “一人做事一人当……墨羽的所作所为和母亲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说话谈吐间,他觉得他的脸上一次次的刺痛! 有温热的液体滚下……那不是泪水,而是涌出伤口的血。 眼见他脸上绷带上的血色加深,绯天一转身,挡在了墨羽面前! “不可以!九昭你说过——他是我的男妃,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为难他!” “绯天!你这是姑息养j!” “j什么j!你才是妖!”她一赌气,又刺到了九昭的痛处!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袭上了九昭的身…… 一个墨羽的出现,居然让绯天对他呵护备至……甚至,挺身袒护? 留着墨羽,迟早是个祸患! “九昭大人!九昭大人——”由远及近的,是墨佳将军的呼喊,从长廊的另一头,渐渐到了他们面前,她跪在九昭和绯天的面前,急道,“陛下、大人——不好了,宫门口……文武百官齐聚,他们——他们——” “他们干什么?” 墨佳统领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九昭,抿了抿唇,犹豫地道:“他们……联名上奏,说是陛下身边……有、有妖,要……清君侧……” 断断续续、支支吾吾的话——震得九昭倒退了一步。 绯天看了看他的身影,心底深处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 有一股力量逼着她起身,她奔出了屋子,奔向每日早朝的宫殿—— 洞房花烛,男妃毁容(7) 在广场上,她看到了文武百官的跪拜,一见到她的出现,在场的诸位女官有了动静!她们齐声高喊:陛下,清君侧——保社稷! 那此起彼伏的呼喊,连带着身为人母的泣泪。 墨清将军在最前列,昨夜宫里发生的事情,她尚且不知——但她知道,有九昭的一天,她的羽儿在女王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有除去九昭,她才可以平步青云,站得更高! 绯天被这一阵阵排山倒海的气势震撼了—— 在心里挣扎的另一个则是生气……恨不得,她可以亲手铲除这些诽谤九昭的愚臣! 可一切……都是驾御她身体的“绯天”说了算;眼见这么多人请命——再加上这一段日子九昭对她的威逼,绯天的心里顿时激起了一阵浪花! xxxxxxxxx 夜深了,殿外广场上跪着的文武百官没有退走—— 她们跪了一个白昼,不饮不食,还想等来第二天的日出,她们的所作所为,美其名曰是“请命”,实质呢……是不折不扣的逼宫! 她们逼着御绯天作出一个裁决:王位和九昭,选其一,弃其一!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她守在墨羽的床边,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的食指,不断地来来回回拨着蜡烛上的火苗……她在想宫外的那些女官,她在想……她该怎么办? 她兀自出神,却不知……墨羽没有睡,他正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她们都说她是暴君——为何,他只看到了她身为女王的无奈? 一时在心中升起的同情很快被他自己否决了! 墨羽自己对自己说:假的,都是假的……就像长公主说的,御绯天就是以这么虚伪的外表骗过了任何人!她装作体弱多病混淆众人的视线——其实,她早就觊觎王位!总有一天,她会把长公主这颗眼中钉给拔了! 洞房花烛,男妃毁容(8) 他慢慢移开了看着她的目光—— 情不自禁的,他又多看了她一眼…… 她在想什么,想得出神,那手指居然就这么放在了烛火上炙烤,许久她才呼痛地甩了甩她的手!她想喊痛,又怕惊了安睡的他,只能自己背过身去捂着她自己的手! 这一切,墨羽都是偷偷看到了…… 他真的很怀疑,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少女——居然有那么深的城府,变成|人人都厌恶的暴君? 在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为人不知的隐情? 翌日一早,绯天揉了揉眼醒来——昨夜守在墨羽的屋里,不知不觉就趴在桌案上睡着了,指尖被灼烫的地方,还有点疼。 坐着睡,不舒服,再有……这已经是第二个她没睡好觉的晚上。 昨晚九昭都没来见她,他是不是在想什么恶毒的招术,对付宫外的大臣们呢? 绯天轻手轻脚地起身,她凑去床沿边看了看…… 墨羽还在睡,她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她起身离开,她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一头撞死,马上穿越回到原来的世界,她宁可写十篇让人作呕的论文,她不愿意留在这里批阅这些蝌蚪文一样的奏折。 做女王,多得是锦衣玉食;可惜,她没有她的快乐,更没有童话故事里的美男如云,她碰上的男人,不是妖怪,就是……想自寻短见的,她不想做什么遗臭万年的暴君。 走在长廊,男卑从自己身边走过—— 他们一个一个头都不敢抬一下,福身之后,马上离开。 某一刻,绯天停住了脚步,楼台的另一处,站着“他”的身影—— 那个身子背着东方初升的朝阳,修剪出了一副黑色的剪影。 九昭和她……隔着一段距离。 洞房花烛,男妃毁容(9) 他问她:“你想好怎么处置我了吗?” 绯天看着他,摇了摇头—— “王位和我——绯天,你选择哪一个?” 她很果断地回答他:“我什么都不要,我要我的自由,我要我的快乐,你能给我吗?我不想做一个被万人唾骂的女王,你愿意成全我吗?哪一天,我碰上我喜欢的男孩子,他是不是还得继续绝食、继续悬梁、继续毁容?” 九昭摇头,他苦涩的一笑。 他愿意替她拿主意:“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她在想什么……他可以感应到…… 倘若,他的存在让绯天觉得生不如死——他愿意为了她的想要的自由和快乐,毫不犹豫地飞蛾扑火。 xxxxxxxxx 在廊下和九昭一席没有结果的对话,让绯天的心情更糟糕。 一直隐没在她身体里的那抹魂魄又在蠢蠢欲动……这一次,她没有邪恶地逼迫她,反而……是一种无声的央求…… “她”在原本的身体里渐渐化为乌有;“她”无力和外来的这个精神奕奕的魂体争抢她的身子……很显然,原本体弱多病的“她”处在劣势,很快……她就会被消磨殆尽。 可是……九昭有危险…… “她”想求这个善良的“自己”:救救九昭…… 只要九昭平安,她愿意把这个身体拱手相让。 只可惜……她说不出任何话了,同一颗心脏下的悸动,也只换来绯天小小的一个停步。 她知道心里的难受是因为另一个自己:那少女才是真正的女王。 她又回到了凤天宫。 这时候,御医诗雅也在,她在为墨羽诊脉,乍一见绯天进屋,她起身向她福安:“微臣拜见女王陛下。” “他的伤怎么样了?”绯天问起墨羽的伤。 生死相随,爱之伤痕(1) 御医诗雅给的答复,依然是无奈地摇头,她说,她只能尽力。 “嗯……”绯天无力地应了一声。 诗雅看了看少女的脸色,跟在绯天身后,提醒她:“陛下,您累了,该回去好好歇一歇。如此熬夜——会把刚刚复原的身体又折腾坏的。” “我睡不着……我心里难受……” “陛下……” “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诗雅苦涩一笑——她自然知道宫外的那些人干的“好事”;可是九昭的势利……岂是她们一般人能动摇的?当然……这后宫男侍干政,也不是她们御医能管的“闲事”。 她福身,请辞。 绯天守在墨羽的床前,等御医诗雅退下之后,他说话了:“你很烦心?” 他没有睡着,从她一早出去的时候,他就醒着,直到——她此时再回来,更是忧心忡忡。 绯天诧异地看着他,他费力地自己起身,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在绯天最犹豫的时候,狠狠补了一记重创。 墨羽说:“如果我是你——我就废了九昭!一切重新开始——” 短短的一夜,他也认为九昭是把她变成“暴君”的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个霸道的男侍,也许,御绯天可以不受他的控制,也许……她会放弃她的王位,禅位让给长公主? 这些……都是他的揣测。 未来,他不敢奢望了,眼下,他只想说服御绯天:他把她的善良看在眼里,不想她在九昭的控制下沦为万人唾弃的暴君。 绯天犹豫了——她绞着手里的裙摆。 他说的,和她想的,撞在了一起—— “可是……” 这几天,她什么都依赖着九昭,想要一下子就废了九昭的权势,哪是那么容易的? 生死相随,爱之伤痕(2) “陛下!陛下!”是墨佳统领急惶惶的身影! 她顾不得礼数,直接闯进了凤天宫,跪在了绯天的面前,不等绯天追问,她急道,“陛下,请您救救九昭大人!您不能对九昭大人这么无情!” “他?”刚才不是才见过他吗?绯天急问,“他怎么了?” “九昭大人被长公主的人带走了!请陛下速速前去!” “皇姐?” “她们说……要将九昭大人送上斩妖台处死!她们说——这是陛下您的意思?” 她不禁一颤! 不是……她只是想废了九昭的权势……她没想过逼死九昭…… “他在哪里?带我过去!” xxxxxxxxx 路上,她撞见了御纭天,她是来找女王复命的。 “皇妹陛下,为何匆匆忙忙的?” “皇姐,九昭呢?” 她故作一怔,回答道:“他?押入大牢了——陛下这么急匆匆的,是为了他吗?” “你们是不是想处死他?” 御纭天脸上和善的笑容压不住了,她的脸色一沉,瞪了一眼跟在御绯天身后的墨佳统领。 她冷言道:“是哪个该死的东西在皇妹面前乱说话?” 绯天回头看了看躲在她身后的墨佳统领,现在她不想追究墨佳说的是真是假,她只问她的皇姐:“你们想怎么办?” “陛下的意思呢?” “放……”这话才露出一个字。 对方冷冷地一笑,御纭天的气势和霸道瞬间把绯天这位“不正牌”的女王压了下去! “放出来吗?皇妹,你可想过后果?你是女王,你饶恕九昭,就是纵容他的所作所为:她逼公主篡位、他代你签诏书、他逼死那么多的男妃——这一切的罪孽,谁来扛?皇妹你吗?” 生死相随,爱之伤痕(3) 她这番话,没有拐弯抹角,那言下之意,很明显是也是在指责绯天夺位的不耻之举。碍着御绯天表面还是女王,她们动她不得——只能把罪责全转嫁在一个男侍的身上。 她们不管他是不是守护神,死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守护神出现。一个爱上公主的守护神,起了凡心的神的使者,对于某些人而言就是一个不可不除的祸害,她们是平民,要的很简单——只想国泰安康。 “那……皇姐,你们……非要处死他吗?能不能……饶他不死?” 长公主笑了笑,反问:“皇妹自己不也说他是妖吗?既是妖魔,留着做什么?” “皇、皇姐……” “哦,差点忘了,我是来禀明陛下这件事的,既然皇妹陛下已经知道了,那就这么定了,三天后,我们送他上斩妖台。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也就算作是皇妹陛下你的皇命吧。臣姐……先行告退。” 她笑得得意—— 墨佳在她身后扶了她一把:“陛下……这……怎么办?” 绯天眉头紧锁:皇姐说……那是九昭自己的决定? 她是不是听错了? “墨佳——你带我去大牢,我想见见他。” “是,陛下。” xxxxxxxxx 暗牢里…… 九昭听到了有人临近的脚步声,他自嘲的一笑,问着站在牢外的人:“一个阶下囚——好看吗?” 对方笑着:“你说呢?我看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雄狮自己走近死牢,这一幕……可比女王换魂更好看——‘九昭大人’。” “九皓!”他倏的起身,大步走向他,隔着牢门,他一把拽上了九皓的衣襟!“你说什么?!” 他拍了拍这双激动的手,九皓告诉他:“你没有听错,你也没有看错——” “你……”九昭发现他虚弱的身子,往日里精神奕奕的九皓早已不复存在。 生死相随,爱之伤痕(4) “就算九昭大人现在掐死我,我都无力反抗你。哪怕是狱外的一个小卒……都能轻而易举的杀死我,因为……我把这二十年的修为都用在了你的女王身上——” 他得意地看着九昭金色眼眸里的震惊。 “我用了禁术召来了异世界的魂,一个不知名的丫头取代了御绯天,她是另一个世界里的‘她’,可以和御绯天共用一个身子的魂魄。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她就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你是不是想问我……你的女王呢?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她的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我送给女王陛下的登基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5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5部分阅读 礼——恐怕,她早就变成了粉末,溶入了那个身体里……不复存在。” “你撒谎!”九昭勃然大怒的一推手,把毫无防备的九皓推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昏暗的地牢里,他震怒,而九皓,虽有一时失足跌倒的狼狈,可在他脸上只有无尽的得意。他丝毫不怕他。 “我和长公主应该谢谢绮天公主的血……漠古敦煌皇女的圣血,挡住了你的灵气——你看不见是我在暗地里动的手脚。你好傻……明明有那么不可一世的身份,可你居然恋上了凡人,放弃自己最尊贵的身份。漠古敦煌的守护神,好愚昧的家伙,你幻化成|人,没有了作为守护神的法力,你凭什么保护她?她不是你认识的御绯天,你的‘她’已经死了。” “你……卑鄙!” 九皓无所畏惧地一哼,他从地上站起身,掸了掸自己身上的衣袖。 他道:“卑鄙的不是我——最卑鄙的人,是你九昭——哦,不,我说错了,你根本不是‘人’……你是九色鹿的化身,你是守护漠古敦煌的神兽——你说好好的仙人你不做,非要沦落在凡尘,爱上一个凡间的病女人,把伦常颠乱的是你,你成了妖,值得吗?” 生死相随,爱之伤痕(5) 牢狱里,回荡着九皓的讽刺,很久很久,九昭没有回答他,他只是盯着他看。最后把九皓盯着莫名其妙! “你在看什么?” “看可悲的你。” “哼……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可炫耀的?等你死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原来这么多年……不是我超越不了你。而是从一开始,你就不是‘人’,你在用神圣的身份压制凡间的我们!” “错了……是你自私自利的心、愈来愈盛的野心,才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九昭浅浅的一笑,他退步回到了暗处,牢狱里回荡着他凄凉的嘲笑。 他道,“最可悲的是你。你付出一切,什么都得不到……我虽然放弃了仙家的身份,可我至少曾经拥有。我从没想过和任何人争什么,是你们的自私将自己沦陷。九昭……我死无妨,仙家还在,我死了,另一个‘他’会过来继承我的一切,到那时你和你长公主——会是怎样的处境?” 九皓的脸色顿时一紧! 他想笑……笑不出…… 他恨得咬牙切齿:“今日我是怎么处死你的——他日,我也怎么处死另一个你!” “九皓,请你记得,天理循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我等着报应呢!我更等着三日后砍了你的头!”他怒叱着转身离去! 是…… 他开始担心了…… 他二十年的修为,毁了一个九昭—— 那么……若是另一个守护神回朝,他一副残败的身体……如何保护长公主? 牢狱出口就在面前…… 刺目的光线里,他迎着另一个从此而来的身影。 绯天第一次和九皓面对面—— 她在皇姐来的时候,对他仅是轻轻一瞥,现在是在牢里,他苍白的脸色迎着屋外的光线……看起来,有些恐怖。 生死相随,爱之伤痕(6) 他没有对她行礼,最简单的问候也没有! 一个冷哼,他绕开了绯天,甩手而去。 墨佳带着绯天来到了九昭的牢前—— 她们的出现,九昭没有半点的动静……许久,他才抬眼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女孩子。如果……九皓没有告诉他真相,他会很高兴绯天此刻的出现。 可是…… 事实如此残酷:她不是“她”。 她只不过是一个拥有绯天的容貌的陌生少女,阴差阳错,她代替绯天活着,做了女王。原来……他陪伴了多日的她,不是失去记忆……因为“她”不认识他,才会对他如此冷漠。 全是他的一厢情愿,他的绯天已经不在了。 九昭开口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皇姐说要处死你,你有没有脱身的办法?” “你想我活着吗?” 绯天想了想,她只说她心里想的:“我只想削你的权——我没有想过处死你!” “可她们容不下我。”他看了看她,看了看绯天身后的墨佳,他唤她,“墨佳——” “九昭大人。” “我若不在了——请你保护她。” 虽然她不再是他的绯天公主……可她的身体还是绯天的,于情于理——他不想看到“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绯天惊讶地问他:“为什么?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你不逃走?”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逃去哪里?她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墨佳诧异地回望身边的御绯天,她不明白九昭大人指的是什么?女王不是在这里吗?九昭大人最在乎的……不也是女王吗?为何,他会说刚才的话?其中……暗示了什么? 情愫暗生,谁是暴君(1) “墨佳。”他又喊她,这一次,是他对她的叮嘱,“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答应我保护御家天下。或许,用不了多久,王朝里会来另一位守护神——比我更优秀。他会守护你们。” “是……九昭大人。” “带女王离开这里,万事小心。” 平淡的离别话,绯天是被墨佳统领拉走的—— 她一直在回忆九昭的那番话,平淡如水……面对死亡,他没有恐惧、没有犹豫,仿佛……他就是想要这一场解脱。解脱之后,去寻求他向往的东西。 xxxxxxxxx 三日后,绯天没有去刑场。 她就站在凤天宫的走道上,看着刑场上的方向—— 远远的眺望,情不自禁的泪水开始在她的眼眶里徘徊、滚落! 刑场上的锣鼓敲响……那意味着刽子手接令行刑。 她不敢前去,也不愿去。 心里翻腾的不安,逼着她流泪! 这些泪水不属于她——是另一个“她”在哭泣,“她”的伤心,让绯天觉得心里难受。 墨佳一直陪在她的身后,她不解:“陛下,既然你不舍得九昭大人……为何,你不救他?” “我不知道……”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对于这里的一人一事、一草一木,她都不存在任何感情——九昭只是她睁开第一眼就看到的人,只可惜,那个梦境里幻化成|人的九色鹿,令她害怕。 满脸的泪痕不属于她,她却在和“她”一起哭泣。 越哭越凶的眼泪,止也止不住。 绯天抬着手背抹上自己的脸颊,呜呜咽咽地说:“我、我想回家——” 穿越不好玩,做女王也不好玩。 为什么……处死一个人,她没有任何权利说事,想救一个人,她更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才好? 情愫暗生,谁是暴君(2) 表面对她和善的皇姐纭天,她在宣布九昭将会被处死的时候……在她脸上的表情那样的狠毒。 究竟……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她应该相信谁?应该依靠谁? 九昭死了,无怨无悔地血溅刑场。 没有了他,往后没有人逼着她做暴君;没有了他,她才发现……她什么都不懂。 墨羽无心静养,他依靠在门后。 寝宫外,少女的哭诉,他都听见了—— 原本藏在他心里的正义感,被御绯天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砰然击得粉碎! 她说:她想回家。 皇宫是她的家,她还想去何处? 如果……她真如长公主说得那么卑劣不堪,为何……她会那么伤心流泪? 她临着风,哭了一个时辰;他悄悄躲在门后,静静地站了一个时辰。 忽然,用匆匆的脚步声走来—— “女王陛下,这是犯人的首级,请陛下过目!” 少女的一声惊叫瞬间把他震醒,他出了寝宫,看到红布上的一颗人头——御绯天抱着她的身子蹲在原地无力地大声哭喊:“走开!走开!别让我看这个!走开!你们都走开!” 他顾不得太多,冲过去拉起了被吓到的御绯天,他拉着她进屋,合上了宫门! 外面,墨佳轰走了那个侍卫,她在门口向绯天请辞,她说她去处理九昭的后事——她并没有说,她对九昭所选中的女王……已经失望透顶! 墨羽合上宫门回头的时候,她蜷坐在地上正抱着双臂,埋首在膝头哭泣! 他没有打扰她,他就坐在她身边,任她哭个够—— 从小到大,他看到的都是最坚强的女人:他的母亲大人墨清,那个有着天下兵权的墨家女主人,不曾软弱的她,撑着整个墨家的天,也顶着御家王朝的天;他的恋人长公主御纭天,他见过她的快乐、她的得意、她的傲慢不可一世。 情愫暗生,谁是暴君(3) 他最敬佩的女人,他最爱的女人,却没有一个像眼前的她这样,歇斯底里的大哭,丝毫不顾忌身边人对她的看法—— 生平第一次,他才发现,原来女人也有最脆弱的一面,最脆弱的女人……居然是王朝的女王! 他不觉得这样的女子有什么可笑可耻的,相反……他觉得心里莫名其妙地泛疼…… 犹豫了很久,他抬手——指尖慢慢伸去,轻轻地触及到了御绯天蓬乱的长发,仅是轻轻的一碰触,他又缩回了手,不敢碰她。 他动了动唇,小声道:“你别哭了,会哭坏身子的。” 他的声音被她的哭声掩盖……他看着埋头痛哭的女孩子,想劝、想安慰——偏偏,无从落手。 xxxxxxxxx 今日的刑场上,御纭天是最大的赢家。 她监斩,亲眼看着扶着她的皇妹篡位的男人身首异处! 那颗滚落的头颅,是正常人的。 她特意命人把那颗血淋淋的头送去御绯天的面前——至于绯天的反应,她不用想也知道。 今日,九皓又没有随行。 她不责怪他的失职,她才回府,已经乐不可支地笑开了,她急着去找九皓,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她们的眼中钉拔了,往后……御绯天就是折翼的凤凰,飞不高,任由她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又是那间昏暗的居室—— 她推开了门,喜道:“九皓!他死了!他死了!” 她掀起了帘子,入目的人——让她震惊! 青丝染雪,才几个时辰不见,仅是她的一个转身的监斩,九皓的黑发成了白发,眉上亦是两道白色! “你、你的头发……” 他垂眸看了看肩头银白的发,笑着问她:“是不是很可怕?” “你……”长公主在他身前坐下,她试探着问:“你又做了什么?” 情愫暗生,谁是暴君(4) 他给她的,依然是他无怨无悔的笑脸:“用我最后的一点神元,我定住了九昭的身,使他不会变成他原来的样子。” “什么?!也就是说——” 他点头,接下了她的话:“也就是说,那个人身和人头都是一种假象。”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很简单……九昭死后定会恢复神者的真身,所有人都会相信他是漠古敦煌的守护神,而他选出的二公主既是女王的唯一人选,御绯天的王位会不可动摇。那么换而言之,九昭死后还是人身……殿下,你认为……这意味着什么?” “这……死后他是人身,别人会想……他不过是一个妖言惑众的男侍而不是像他说的那样,那么……用不了多久,所有的臣民都会质疑绯天登基是违背伦常的?”她越想也得意,“对——这样一来,无需我们动手,她会被逼下王位……很快我就是女王了!” 九皓看着她的高兴,他虚弱的一笑—— 可是,她没有高兴太久,纭天长公主突然担心地问起:“九皓,我们逼死九昭会不会遭报应?”他们是当事人,他们很清楚九昭的真实身份,处死了守护神,她们会不会有劫难? 九皓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她惊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万一我登基,国中大小祸乱不断,我该怎么办?你怎么最初没想到这些?!” 她这时才担心“报应”,她盯着银发的九皓,冷言问着:“不对!是你想逼死九昭的——和本殿下没关系,对不对?” 她的脾气,他最了解。她想把一切的罪责栽赃在他的身上,他无怨无悔愿意为她扛下一切。 情愫暗生,谁是暴君(5) 九皓道:“长公主莫急,您忘了?若是九昭是守护神是真,那么……传说中的漠古剑必然存在,墨家长子守护漠古敦煌的女王——殿下还怕什么?” “漠古剑?可是……那只是传说,谁也没见过传说中的那把剑!就连小时候王母给我们看的古籍里都没有记载,你认为那个可靠吗?” “殿下但信无妨。”他不得不提醒御纭天,“长公主殿下可别忘了——能持有漠古剑的只有墨家长子,看来殿下还不能过早地舍弃墨羽这颗棋子。” “他?”她自信的一笑,一直以来,墨羽都是她的裙下臣,她不用对他百般用心,他都会乖乖听她的话。 九皓提醒她:“长公主殿下若是真的担心……那就先让御绯天多坐几天的王位,看看她的身上会不会出现什么报应。上天若是收走了她,长公主殿下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欲起身离去,转眼又见九皓满头的银发……她伸手去摸吹散在他额前的碎发……真的,一点黑色都不见,一夕间,他仿佛老了很多。 “殿下?” 她难道不知道,她简简单单的小小关心可以唤起他心里一整片的温暖吗? “辛苦你了——近日你就好好养着吧。等着看我怎么把御绯天折腾死!” xxxxxxxxx 又是堆积如山的奏章,绯天趴在桌案前,她觉得头疼…… 没有了九昭,这个宫里其他的人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外面的流言蜚语,她不是不知道:她们在传,九昭不是守护神,他也不是妖,只是一个正常人,他蛊惑君心,帮着二公主夺位,真正的女王是谁,这很难说。 哼……她又不是傻瓜。 情愫暗生,谁是暴君(6) 她们话中的贬意,她听出来了:不是她想当的女王,是她一睁眼就落在了这里成了女王,如果她的穿越再早一点,她一定阻止这一场“夺位之战”,自己也就不用陷在这么尴尬的处境里了。 “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把王位让出去?” 门口,有人叩门道:“陛下,魂御史求见。” “进来吧。” 门开了,进屋的妇人向书房里的御绯天行礼,魂御史带来的是更多的奏章,这一堆一积压,绯天哭笑不得:“你们是想把我压死呀?” 她孩子气的一句话,魂沁听了一怔,却只能……忙着赔笑:“对不住……陛下,让您费心了。” 魂沁心里很清楚:这些堆积如山的奏折是长公主命她送来的——她只是听命,其实……她很想告诉女王,这全是长公主命人丢给她那么多的“工作”,逼她时时刻刻都坐在御书房里。 “你说……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女王呢?”绯天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其实只是她的唠叨,只想发泄一下心里的不快。 绯天却不知,她不经意的一句话,又触动了魂御史的心。 身后,有人进来了——是御纭天长公主。 没有侍者的通报,她就这么直入:“见过皇妹陛下——哟,魂御史也在?” 她突然的闯入、突然的说话,把绯天和魂沁吓了一跳! “皇姐……你吓死我了……”绯天拍着扑通扑通跳着的心口。 纭天长公主毫不忌讳地绕了过去,她走去桌案边,瞟着绯天手边的奏章:“皇妹陛下这么忙呢?还有好多奏折没有批阅——是不是,还在为九昭的离逝伤心难过?” 她故意这么提起,她看着绯天手里的红尖笔停住了,她在自己的心里轻笑。 情愫暗生,谁是暴君(7) “也是,这以前呢,都是九昭在批阅奏章,他想怎么样只需随便落一笔,现在他死了——皇妹一定手足无措?” “长公主殿下!”魂御史听不下去,她直接唤了一声,打断御纭天的无情讽刺。 “魂御史想说什么?!” 她比绯天来得霸气,直接掷下了手里的奏折! 魂御史看了看御绯天,她摇了摇头,垂下了她。 纭天长公主早就知道,在朝里,魂家的这位女主人护着御绯天,她看着她们姐妹几个长大,小时候,魂沁很多时候都在照顾体弱多病的御绯天。魂沁偏向于谁,那是显而易见的! 她不禁连着她一起挖苦:“魂御史是不是很不服气?九昭在世的时候,把那些应该做男妃的少爷公子都压下去了。如今他死了,后宫之事又换成了皇妹来作主。魂御史这么亲近陛下,是想为自己的儿子说情?” 御纭天这一说,魂沁的脸色顿时刷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最担惊受怕的事情,又被长公主提起了! 御纭天在心底冷哼,她知道朝野里,文臣武将分明,其中,墨清将军和魂御史二十年前有过恩怨,她反正闲着无事,顺水推舟把魂沁的儿子也弄进宫和墨羽争宠,一来,她可以守住墨羽,二来……可以看着宫外这两位母亲的争斗,给御绯天的忙碌雪上加霜! 她道:“不如这样的吧,皇妹,你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那几个落选的少爷入宫——” “不!不可以——”魂沁一惊,脱口就是拒绝。 “不可以?魂御史,莫非……你看不上御家皇族的女王?” 魂御史跪倒在地,摇头道:“不——微臣不是这么意思!女王陛下请恕罪!长公主请恕罪!” 御纭天反问绯天:“皇妹,你意下如何?” 情愫暗生,谁是暴君(8) 绯天一口拒绝:“我不想选妃——”她只想回家。 岂料,话才出口,她的手被长公主拉住了:“皇妹错了,皇妹既然是漠古敦煌的女王,理应快点为王朝诞下继承人才是,先前宫里死了那么多男人,是该有点喜事冲冲晦气了!” 纳男妃?生孩子? 以前光说男妃,她就觉得头疼,现在居然谈起生儿育女? 一想起这些绯天浑身一颤! 第一印象里,她仿佛能看到男人们在宫里哭泣、绝食、自杀又毁容的! “我不要!” 她的拒绝,让御纭天瞪大了双目:“绯天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你不要?那御家皇朝哪里来的继承人?既然皇妹不想为皇朝生下继承人,那还做什么女王!” “我不做女王——你来做吧!” “那好啊!! 两姐妹都是赌气中说重话:绯天是真的气极了乱说话;纭天则是一怒之下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一吼完,整个书房顿时静而无声…… 三个人在场,三个人都不是聋子和呆子: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御纭天的野心显露无遗,她们三人的呼吸像是瞬间被冰封! 静了很久,御纭天最先有反应,她赔着笑脸道:“皇妹……莫要误会,我……我只是说笑,你才是女王,这玉玺都在你这里,我怎会……” 绯天僵了很久,她也陪着一起笑:“呃……我、我胡说的……皇姐就算……说笑了……没事、没事……” 只有魂御史跪在那里,沉默地低下了头。 绯天唤她:“魂御史,你起吧。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府了。” “是,陛下。”恰好……她有了借口可以离去。 却不想,御纭天喊住了她:“慢着,刚好本殿下也想走——你随我一起出宫吧,魂御史?” 后宫私会,再选男妃(1) 这一路,魂沁走得战战兢兢,她跟在御纭天身后,不敢言语,不敢跟得太近。 御纭天先问她:“刚才你在书房听见的那些话……魂御史作何感想?” “微臣……什么也没听见!” 她不出声响的停步,身后魂沁险些撞在她的身上。御纭天讽刺地问着:“本殿下是问你,把你家的少爷送去女王身边,魂御史有何异议?” “这……一切但听女王的旨意。” “女王若是无意呢?魂御史身为朝臣,难道就不应该把自己的儿子献上?” 魂沁的脸色一紧,喏喏地点了点头—— “这事你自己掂量着,守着御家皇朝,魂御史应该知道……谁靠得住,谁靠不住……是不是?”最后的那句话,满含警告。 魂御史急着点头,她道:“微臣这就去打点一切,微臣告退——” 御纭天睨视着魂御史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她不仅冷哼: “愚蠢的女人才会为那个笨丫头卖命!等你的儿子进了后宫——本殿下等着看魂家和墨家怎么自相残杀,等她们两家两败俱伤的时候,也就没有人阻碍她登基做女王了!” xxxxxxxxx 御纭天没有离宫,她转而去了凤天宫,光天化日之下,她有这个胆量去男妃的寝宫——去看看她的墨羽。好几天了,她没有见过他,九皓告诉她,墨羽毁了自己的脸,那时候九昭在世,他瞒住了所有人,包括墨清将军。 她把墨羽送给了御绯天,并不意味着,她愿意放弃这位还有利用价值的“墨家长子”。 总该过去看看他,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总应该有的。 守卫见了御纭天,没有人敢阻拦她。 她在寝宫里见到了墨羽—— 不再是那张完美又姣好的面容,她看到他脸上蒙着的绷带上染血,她沉不住气地惊呼一声:“墨羽!你——你的脸!” 后宫私会,再选男妃(2) 原本看在她眼里完美无缺的面容,如今呢…… 她光是看着那些带血的绷带就觉得作呕! 墨羽更惊讶:不是说后宫是女王的后宫吗?怎么长公主可以随随便便的进出,就连守卫都没有通传?! 他抬手,欲掩自己脸上的血色……可惜,来不及了。 他看到长公主严重的嫌弃和厌恶之色。 “长公主……我没事……” 他给她安慰,尽可能避着她的目光,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狼狈。 “墨羽,你这是何苦?” 她扶着他在床边坐下,却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她怕他脸上的一滴血,会染脏她的衣裙! 可惜,墨羽不知御纭天的心思,他忍着脸上的疼痛和她对话,遮遮掩掩有些尴尬……可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的安危。 “墨羽想断了她的念想——我不想做她的妃。”他试着给她另一份安慰,“长公主,我的容貌不在了……可我还能为你弹琴,你……会嫌弃我吗?” 她笑着摇摇头:“怎会嫌弃你,是我没用,我的王位被夺,是我害了墨羽成了她的男妃——如果不是绯天和九昭,你更不会受这等苦。”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只要他活着做个摆设就可以,她怎会嫌弃他?她看中的是他墨家长子的身份,如果不是那个古老的传说,一个毁容的男人与他而言就是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 彼此的沉默,墨羽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 “纭天——”他喊她,道出他心里的困惑,“为何……我觉得她不是暴君?看似……她是被那个男侍威逼才会夺位成为女王的。如果和她好好说——她会不会把王位还给你?” 墨羽说起这些,御纭天不由地紧张! “你——对她说了什么?” 后宫私会,再选男妃(3) 他轻轻一叹,道:“没有。只是这几天,她总是躲在没有人的地方哭泣,总是一个人坐着出神。我不觉得……她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暴戾。” 她冷冷地反驳:“别被她虚伪的外表骗了!那些都是她装的,以前她还装病呢——让所有人对她毫无防范,最后呢?悄然无息地夺走我的王位和你!墨羽,你忘了吗?你是墨家的长子,她想要漠古剑的守护,所以才在你面前上演苦肉计。那些都是假的!” 她不断地对他蛊惑:“最初九昭一心为她,你也看到了,九昭行刑的那天,她没有救他。她把别人利用完了就毫不犹豫地除去,这样的人难道不是暴君吗?” 墨羽被问得哑口无言。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他皱眉沉思,脸上的一个细微表情,都带起了脸上伤口的疼痛! 长公主没有追问他的伤势,彼此的沉默,又是他先问起:“殿下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怕陛下知道你我的关系吗?” 忽然间……他觉得和长公主之间的话题变得少了…… “她?”一想起御绯天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她就想笑,“她忙着一大堆的奏折,她可没闲功夫来这里捉我们的j。” 墨羽听了,他觉得不舒服…… 曾几何时他们相恋相爱——怎么一眨眼间,她和他的关系成了那么不堪入耳的“j情”? 御纭天后面说了什么,墨羽无心去听,只有她自己自说自乐……他觉得不对味儿,最后,他胡乱找了个理由,他说他累了想休息。 纭天不觉得,她看了看天色,也是时候该回府了。 说来也巧,她走后,御医诗雅来凤天宫替墨羽复诊,索性没有和长公主正面撞上—— 揭开墨羽脸上的绷带,诗雅不禁皱眉问他:“你又说话了?” 他点了点头。 后宫私会,再选男妃(4) 诗雅却摇头,呵斥道:“难道你不觉得疼吗?伤在脸上,那么深的一道口子,严重一点又得裂开口子出血。你是不是不想要这张脸了?” “我很清楚……我的脸治不好了。”他自暴自弃地答复她。 诗雅哼了哼,说:“不管治得好治不好,我答应了陛下——我会尽全力医治,至于这脸能不能恢复得更好一些——那全看你自己的意思。你想少受点苦和痛呢,最好少说话。” 他突然想起御绯天,正要开口问,诗雅及时撞了他一下:“闭嘴!少说话!我给你上药,敷好了药,我还得赶去女王那里。” “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去她那里复命。” “哦……”墨羽这么应了一声,他忍不住问她,“你和她很熟悉吗?” “她?哪个她?唉?我说你——不是让你别说话吗?!” 她快气死了!好医师遇上难缠的病人最头疼! 这笨蛋是不是一点都不担心他脸上的伤? 墨羽的名声她知道:京城第一的美男子,如今这脸上的伤彻底把他给毁了,好在宫外的人不知,万一风声泄露,不知有多少少女和少妇为了他哭得肝肠寸断呢!或者又会在女王头上多加一顶暴君的帽子! 一边帮他上药,诗雅不禁嘀咕:“墨清将军说你平时话很少——谁想你不仅话多,连干的事儿都很蠢!” 墨羽看着她,他的眼神既是在追问他刚才的那个问题。 诗雅迎着少年的目光,她忍不住道:“你给我点头摇头就好——你问的是女王?” 他点头。 “呵,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都继位做女王了,还一口一个‘她’。没准哪天那孩子火了,把你们一个一个都推上斩妖台!对——我和二公主的关系不错。她打出生就身体虚弱,大病小病不断,也因此,先王和其他文武大臣都没在意她,那个丫头很容易就被周围的人忽视。” 后宫私会,再选男妃(5) 墨羽还是忍不住想问:“她小时候也这么坏吗?” “让你别说话的!你看看这药又散开了!坏?坏什么?最坏的就是你们这些和她作对的,看她没病死,就想把那孩子累死病死你们才快乐是吧?”在卑微的男妃面前,诗雅有足够的胆量发泄她心里的不快! 再说了,一个毁容的男妃,女王不会多么宠幸他;墨羽的身份特殊,充其量,他还能做个男从留在女王身边。 “要我说!三位公主里绯天做女王最好!其他两个都不是个东西,年纪大的那个自以为是,年纪小的那个自私霸道,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还说绯天是暴君,她们登基没准更糟——我就奇怪了,绯天和九昭到底做了什么,你们非要说她是暴君?!” 在诗雅看来,那些都是绯天踏上王位必须铲除的后患。 最后,她取了药箱里的绷带,帮他包扎好了—— 御医诗雅叮嘱道:“记得别碰水、少说话,你这伤口想要愈合,没个把月是不可能的。好了,就这样,我先走了,我去陛下那里——顺便给她开两副宁神的药。” “等等……”墨羽拉上了她的衣角,他不敢太逾越。 诗雅扫了他一眼,拍开少年拉在她衣角上的手,她道:“你做什么?私通男妃会被拉去砍头的,你少碰我,我对毛头小子不感兴趣。” “不,我……” 诗雅一个利眸瞪来,他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只能比了一个手势—— 诗雅定睛看了看,觉得她可能理解错了:“你是说……你想和我一起过去?” 他……居然点头? “等等,你这脸上缠着这些太惹眼了。毕竟你的母亲尚且不知你把自己毁了,这样吧——戴着笠纱帽出去。往后伤好了,你就戴着面纱出门,最近风沙大——没有人会对你的脸起疑的。” 撞破j情,爱非所爱(1) xxxxxxxxx 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守卫,只有两位女将。 诗雅看了看左右,不禁嘀咕了一句:“墨佳还没想通呢?这女王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太对不起她的九昭大人了?” 墨羽跟在她身后,诧异地问了一声:“什么?”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说完了,她规规矩矩地在御书房门口换了一个口吻,“微臣诗雅,请见女王陛下——” 第一声,屋里没人应答。 第二声,依然没人答复—— 诗雅问了守门的两位:“女王可在里面?” 其中一个答道:“在。怕是劳累过度睡着了,御医可以进去——至于他——” 漠古敦煌的女人看男人的目光都是居高临下带着鄙夷的,尤其这位戴着纱帽,看不清模样,做侍卫的更警惕。 诗雅替这孩子掩饰:“他不是外人,他是女王的男妃,墨清将军的儿子。” 她开了门,把墨羽也拉了进来。 静谧的屋里,放眼看去,他们看到桌案上堆得高高的奏折——至于御绯天,她趴在一本奏折上,小小地呼着鼾。 诗雅上去,毫不犹豫地推醒了她:“陛下,别睡了。会着凉的!” “唔……我好累啊……” “既然累了,那就快点回宫去睡吧?” “可是……我不知道这些诏命是不是应该签……”绯天揉着眼睛醒来,视线里,她看到了诗雅模模糊糊的身影,不对……好像还有一个人呢…… 定睛一看:居然是——墨羽?她的那个毁容了的男妃。 “你——你们怎么来了?”她惊讶地指了指他们俩,当然,她最惊讶的还是墨羽会来御书房,她问他,“你的伤——没事吧?” 甫一见面,她问起他的,是他的伤势,不是其他。 墨羽摇了摇头。 撞破j情,爱非所爱(2) 诗雅的目光在这两位之间转了两圈,尤其——她的目光撞上墨羽这小子不经意的一垂首,她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莫非……墨家的公子对女王有所改观了? 诗雅说:“他自己要跟来的。也不知为什么……陛下,等他能说话的时候,您再问问他为何来这里吧?” 言下之意,她帮着这一双少男少女兜上了红绳,至于“进一步”的发展——还看他们自己。 只可惜,绯天没有闲情逸致细嚼慢咽诗雅的话,她撑着发疼的额头,继续从一旁抽了一本奏折。 她打着哈欠儿:“也许……他只想到处走走,被关在笼子里做金丝雀,一点儿都不好玩……啊……”又一个哈欠儿,逼出她眼角上困倦的泪滴。 “陛下,奏折固然重要,可是你的身子也该好好静养。” “嗯……我知道,等我忙完了,我就去睡——” 嘴上这么说,可她这一忙,日照的白昼熬成了夜幕的降临。 诗雅早就离开了,只有墨羽坐在另一旁看着她像一只啄米的鸡一样,对着那一大堆奏折煞费脑筋——整整三个时辰,她才改了三本,很多字……她不懂,甚至招他过去问他。 这一幕,他再也看不下去! 他站到了她身边,伸手压住了她的手,墨羽从绯天的指尖抽出了那支笔,他拉着她起身。 “等、我还没写完——你带我去哪里?” “这些不是陛下应该批阅的东西。”他指了指她桌上那么多的奏折,在府里的时候,他见过母亲大人曾在书房批阅奏章,那些披阅后的奏本才会呈上给女王过目,身为女王,不需要对其中的大事费解脑汁,她只需过目,盖上玉玺即可。 只有她这个笨蛋,居然自己费心力一个字一个字地阅着—— 她被人耍了,她却浑然不知! 撞破j情,爱非所爱(3) “你说什么?” “明日你把这些奏章退回去即可。” “可是,皇姐说—陛下应该回宫去安寝。” 绯天皱眉……她该相信谁? 她犹豫,墨羽替她拿了主意,他护着她一路回去—— 夜色下,她透过那些轻纱看他:墨羽那个裹着绷带的脑袋,看起来就像从哪个魔鬼窟里钻出来吓人的……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绯天不禁笑了笑。 这是九昭离开后……她第一次露出笑容。 其实……她的身边还有墨羽,洞房花烛夜,他对她的放肆,她可以全部忘记——如果从今往后,她可以依靠他,可以和他相伴……那样也不错。 九昭曾说……墨羽是墨家的长子,注定守护御家王朝的女王。 这一夜,御纭天的诡计被墨羽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6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6部分阅读 破坏了—— 御绯天没有通宵达旦地批阅奏章,是墨羽亲自送她回寝宫安寝。 这一夜……她的梦里梦见了他! xxxxxxxxx 翌日早朝,呈上去的奏章“各归各位”——那些上奏本的文武大臣,她们的脸色个个难看。她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焦在长公主御纭天的身上。 虽然御绯天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长公主可是恨得牙痒痒! 御花园的石亭里,她命人把墨羽“请”来了。 屏退了其他人,花园里只剩下了他和她。 他戴着垂着面纱的笠帽,有些避讳:“长公主……为何约我来这儿?”她越来越招摇了,居然在后宫独请男妃,她天不怕地不怕——可墨羽心里害怕,他怕那个脆弱的女孩子撞见。 “怎么?你怕了?还是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本殿下的事情,你害怕在光天化日之下见我?”她开门见山直接逼问! “我不懂殿下所指的是什么……” 撞破j情,爱非所爱(4) “不懂?我问你,昨夜你和御绯天说了什么?你是不是阻止她批阅奏章?你拉着她离开御书房亲自送她回寝宫?你是不是还让她把那些奏章全部撤回?!” 她的逼问,他心头一颤…… 原来,长公主一直盯着宫里的一举一动? “不错,是我提醒她的。”这件事,他不否认。“长公主殿下,如今那个男侍已死,那时候……你说你只想清君侧,铲除女王身边的妖孽。可是……我却看到你在欺负她……” “放肆!”她怒着拍案!“宫里的事情你懂什么!” 隔着轻薄的纱,他抬眼看她……为什么他觉得他看不清她了? 忍着心里的怒火,御纭天哄着他:“墨羽……不是我想责你,你也看到了九昭跟随在女王的身边最后是个什么下场,你若是这样干政,会惹来朝中大臣的非议,她们可以弹劾一个九昭,自然也可以上奏联名废除你。我不想你的处境更堪忧——所以……” “所以,长公主殿下是想让我少管女王的事吗?”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本就不想过问朝政。” 为何……他们的谈话那么生疏了? 他认识的长公主殿下,不是那么有心机城府的女人吧? 可是她的言辞和手段,让他心寒。 “墨羽,坐吧,难得出来,我们不谈不高兴的,说些其他——若不,你再弹琴给我听?” 面纱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苦涩一笑。 他说:“殿下,这是宫里,这里没有我的琴。” “改日我让墨清把你留在府上的琴给你送来——”她和他笑谈,伸手欲抓他的手,墨羽下意识的一缩,小小的一个举动,长公主黯下了眉宇!“我碰不得你了?” 他摇头—— “难道说……你不再喜欢我了,你对那个丫头有了感情?”她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撞破j情,爱非所爱(5) 她和墨羽三年相恋,难道……会毁在他和另一个丫头相对十几天的短暂时光? 这一次,他说了假话,他确实不想再让这个女人碰触,可他必须说违心的话:“殿下,这是宫里,人多眼杂,墨羽不想殿下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真的?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假话?” 他微微一个欠身,道:“御医说我的伤不宜出来受风——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墨羽先回宫了。” “你给我站住!!”她冷冷地喝住了少年的身影!绕到他的身前,她逼问,“休想躲着我!墨羽,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御绯天了?” “殿下,你这是把你我三年的感情陷入深渊……” “好!我信你的话!如果你说的是假话,如果……你敢背叛我,我就让你步九昭的后尘!”她恼着忿然离开。 目送着御纭天的身影,墨羽不禁自嘲地冷笑—— 这就是他曾经爱的女人,为了她的王位,可以不惜一切。 他顺着御花园的小径回去,经过花坛,他倏的停步! 万绿丛中,他看到了另一头的矮丛旁站着的身影! 他匆匆而去,他不知道心里翻腾的那是什么:不安?彷徨?还是……害怕? 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因为“她”? “陛下……” 他唤着楞在那里流泪的少女,她的脚边散着一堆白色的药粉。 墨羽认得:这是御医诗雅每天都给他敷的药粉。 听到他的声音,她木讷地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渍:“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的药洒了,我、我再去找诗雅……” “陛下……是来给我送药的?”他拉住了她,可转首一看,这个地方——把亭子那一处看得一清二楚。他战战兢兢地问起,“你……都看见了?” 撞破j情,爱非所爱(6) “你喜欢的人……是我的皇姐?” 他应道:“是……” 却在心里,他质疑自己,那份喜欢……以后还会存在吗?他的心却在他容颜尽毁的今天开始动摇。 “既然你喜欢她,为何还要进宫做我的妃?”绯天冷冷地质问他,“你都敢毁了自己的脸,为何不敢冒死来求我放过你们成全你们?” 她挣扎着被他困住的手—— “放开我!”最后,她忍不住地喊着甩手! 是她自己单纯又白痴,居然还会幻想她的男妃会对她刮目相看?幻想着他们是否还有未来。事实上,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天,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心里有人,那个女人就是她的皇姐,他们在她的后宫旁若无人地私会——或者,他在她身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 “皇姐让你留在我身边做什么?乘机杀了我吗?” “陛下,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讨厌你们……虚伪的人……我再也不会信你们了——” “陛下!” 她背对着他,故作坚强道:“抱歉,这里风大,我的眼里进了沙子。我不会为了你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哭!今天的一切,就当我眼瞎了什么也没看到,若有下次——”后话,她没有这份勇气硬下心肠! 一点点的帝王威严她都使不出,事实也如此残酷:她能怎么办她的皇姐?她凭什么?她连她的皇位能不能保住都是个未知数。一个从异世界来的女孩子,凭什么在这个王朝里做女王狐假虎威的? 午后御花园的那一幕,她彻底清醒。 这里的王位是假的,身边对她付出关心的人也是假的——就连她这个女王都是假的。 既然,“她”要王位,那就让御纭天去做女王吧,她想做她自己,逃离这座后宫,逃离这些勾心斗角的人!她宁可什么都不要。 撞破j情,爱非所爱(7) 夕落西下的光景,有一队板车正往宫门那边去,这是运送宫里的垃圾出门的板车,一行几个男卑,费力地扶着发馊的泔水和乱七八糟的垃圾。 半途,有一个瘦小的男人挤了过来。 “唉?小兄弟,哪个门的,怎么没见过你?” 那小个子一脸灰乎乎的,“他”的目光瞟来瞟去,应了一声:“那个……我是御膳房的,掌房的大人说你们需要个人手,让我帮着你们使一把力气。” 她故意把声音压得嘶哑…… 幸好,她之前听到几个男卑的谈话,知道夕阳西下的时候,御膳房的掌房会遣没用的男卑帮忙运送杂物赃物,弄得他们连连叫屈。 绯天想离宫,想来想去,只有这一招可行。 身旁的一个男卑多看了“他”两眼,哼了哼气,出宫的时候那人没说什么,等他们到了宫外的一处山头倒完了废物,绯天胡诌说是要去小解,让他们先等等。 带头的那个男卑一声冷哼,看着那伙夫小子的身影进了草丛,他挥了挥手:“走了,我们回宫。” “可是……带头的,那小子怎么办?” “你看他那样子,会跟着我们回宫吗?”他早就猜到了,那个年轻小子是个不被女王看好的男人,这是想借机溜出宫呢! 他不但不阻止,反而放纵对方离开。 他心里的盘算很简单:到时候宫里少了人,他们一定会追查少了的是谁,到时候,那个笨蛋男人的家族会株连九族。漠古敦煌各族之间的争斗与日俱增,能为了自己家族铲掉一个祸害,他们也懒得去管那个笨蛋的死活。 当然……也是这位带头的这么放纵的心态。 绯天终于可以有惊无险地溜出了她“出生”的地方—— 以后天大地大,她再也不用受约束了,该死的皇宫……该死的王位,她什么都不要了。 逃婚,去找女人失身(1) x x x x x x x x x x 宫里丢了女王,暂时尚未有动静。 自从九昭离逝之后,绯天身边没有一个固定陪着她的人……她们的女王在哪里,问了侍卫,她们只会支支吾吾给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至少,宫里平静如没有波澜和涟漪的水面。 但是魂御史的府邸,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长公主御纭天私下定了旨意,让魂御史家的儿子择日进宫为妃,她是想在御绯天身边多安插些男人——墨羽想跟着御绯天?想得美,再去和那么多的男人争一个笨丫头吧。 御纭天的私心别人不知。 魂水只知道他的末日到了,这是第几次来求娘亲大人了?他自己都数不清—— 话还是那句翻来覆去的老话: “娘亲大人,我不想进宫做那个暴君的妃子——娘亲大人,怎么办——怎么办呀?” 他要他的吃喝玩乐,他要他的自由自在,他要他的心有所属,他要他的独一无二,他不想进宫里对着那个可怕的女王暴君! “娘亲大人——娘亲大人——”他一次次地拍着紧闭的门板。 最后,魂沁开了门,她对着两眼泪汪汪的儿子,安慰的话一句都没有!她在宫里受墨清的气、受长公主的压迫,回家还要对着这个没出息的儿子!魂沁越想越气! 她抬手——狠狠甩了一个巴掌,怒叱道:“闭嘴!回屋睡觉去!再吵就去跪祠堂!” “……” 魂水一手捂着被打疼的脸,一边气得嘟嘴! 疼…… 脸疼,心也疼—— 娘亲大人真的那么无情唉,这不是要把他的一生都葬送进冷宫吗? 他气恼着一扭头,径自往自己的房间奔去! 好吧,你们逼我做男妃,我偏偏就不去——你们不想办法,我自己想办法,不等那个暴君碰我一下,我自己把我的处男之身破掉!绝对绝对不便宜那个暴君女王! 逃婚,去找女人失身(2) 哼、哼、哼。 三声止,他的逃家小包袱也整理妥当了。 房门一开,是阿单站在门口候着,他道了一声安:“少爷,该安寝了。” “我都快成那坏女王的玩物了,睡个屁啊!” “老爷吩咐了,说少爷不能出房门半步——少爷,您这是要去哪里?少爷——” “你管我去哪里?反正这几天我不会规规矩矩地呆在府里!” 他要出门实行他的“大计划”! 魂水迈一步,脚步沉一步。 身下,阿单直接抱上了他们家少爷的腿,逼得正主儿无法移步,他比这位孩子气的少爷长脑,他清楚厉害轻重:“少爷!您不能离家啊!您走了谁代替你进宫为妃?宫里追究下来,夫人和老爷都会受到牵累的——” “嘘嘘嘘嘘——”魂水楞是一巴掌拍上了这个笨蛋的脑袋,“我不是逃走——而是出去做我自己的事情!” 阿单狐疑地看他:傻子才信笨蛋少爷说的话,这一走,他还会回来? 受到了质疑,魂水那股子倔强有卯上来了:“事关爹娘的生死!我怎么可能拿他们俩的性命开玩笑?!” “那……少爷,您就别出去晃了吧?”阿单试着伸手回收少爷怀里的包袱,才一扯,魂水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连着一蹦一蹦跳开了好几步! 他护着他包里的私房钱,就像护着自己的性命一样! “不行不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慢点进宫便宜那个暴君女王,我这辈子都会揪心难受的!”这世道,少年的贞洁很重要,尤其是做送去给女王的男人的贞洁更重要!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其实很想留给自己喜欢的姑娘——可惜……可惜要被暴君抢走了……算来算去,他宁可便宜别人,也不便宜坏女王! 魂水决定的事情,千军万马都拉不回来—— 逃婚,去找女人失身(3) 这时候,他到了平时钻出去的墙口。 月色下,他盯着那堵墙面,碧蓝的水眸整整大了好几圈! 他冲去墙根,踢了踢又摸了摸! “不、不对呀!狗洞呢?我平时钻的狗洞呢?” 阿单挑了挑眉,道:“夫人嫌那洞太大太招摇,今早吩咐王花匠给填上了!” “那我怎么逃出去?!” “夫人就是怕少爷有出逃的鬼主意,才把墙给堵了——少爷,您也别往后门去了,门上落着大锁,钥匙是夫人藏着的。那正院前面栓了好几条大黄狗,少爷若是过去,狗叫声保管吓醒老爷和夫人……”阿单把御史府里的“重重机关”一一报了一个准数。 这把魂水急得像没头苍蝇一样地乱晃! 两个钻出去的地方都没有了——这不是老天爷逼着他失身在坏女人身下嘛?! 他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 “少爷,您还是回房吧,天色不早了,该歇歇了。”小跟班的打了一个哈欠,他可没精力和精力旺盛的少爷玩逃家逃婚的游戏。 魂水仰天看了看墙——上? 既然钻狗洞不行,溜门洞也不行……那只有用翻的! 首先……魂水觉得他应该感谢魂家的列祖列宗,她们的博学多才和她们精心布置的花园一角,留给了子孙后代可以出逃的机会:靠着墙边的大树,大树下的石桌和石凳,再看看那墙头…… 魂水不禁嘿嘿嘿的j笑:很好,逃家在望。 他能想到的鬼主意,阿单很快也想到了! 他惊呼一声:“少爷不行啊!您上去简单,那下来怎么办?那么高会摔着你的,您别干傻事!摔坏了夫人和老爷会伤心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才这么点,摔不死的!”魂水正在费力地搬起石凳架上石桌! 逃婚,去找女人失身(4) 他豁出去了:大不了摔着了崴个腿什么的,废一小脚脖子不会妨碍他去找女人失身。 阿单原以为少爷只是闹闹脾气,撒撒气就会回去乖乖睡,没想——这是玩真的呢! “不行不行,我去喊夫人!” 一听阿单要去找娘亲大人! 魂水一惊,想也不想就从他的包袱里抽出了一条帕子,从后兜上去捂上了阿单的嘴巴——那上面沾着不知从那里淘来的迷魂药。 平时日他爱玩爱闹,要身手没身手,就怕得罪了别人倒下的那个人会是他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找这么点下三滥的东西! 这药来得凶猛,不一会儿阿单睡了过去,跌在魂水的脚边,他推了推,喊了一声。 阿单睡得毫无意识,像死了似的。 魂水上去探了探鼻息——还有—— 再一垂首看了看手里的帕子…… 好东西,不知道上面的药粉被阿单吸了多少?回头他再倒一些。魂水屏着呼吸,把他的宝贝迷魂帕子塞进了衣襟里,以防万一。 他连最万恶的念头也有:找个他觉得顺眼的女人,先勾引,勾引不成,还有帕子伺候—— 对了,现在不是想乱七八糟的时候! 他重新走去石桌,在包袱里抽了一件衣裳给阿单披上,大半夜的露宿在外,可别把阿单冻凉了。 开始他的翻墙计划,目前逃家第一,只有逃出去了,他才可以淘尽天下美女,他就不信,除非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不然呢,总有一个半个顺他的心意吧? x x x x x x x x 半个时辰后。 月上柳梢,人上墙头—— 魂水都忘了刚才是怎么爬上来的。 事实证明,阿单没有骗他:御史府的墙头很高,他没有下脚的地方,跳下去的话……没准真的会摔……想退回去吧,魂水伸手勾了勾树梢……没够着……彻底悲剧了,不上不下,坐在墙头喝着西北风。 逃婚,去找女人失身(5) 完了,今夜他注定了这么僵着的,等着明天一大早被娘亲大人揪着耳朵拉去跪祠堂吧。 御史府的墙外:大道、堤岸、杨柳树、河道。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就在魂水死心之后没多久,大道的另一头匆匆来了一个身影: 那是绯天,她扮着男装,从那山坡上一路跑来,夜深了,她一个人心惊胆颤地走着夜路,正思量着该往那里去,忽然,墙头上有人吹着一个口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月光打在那顽劣少爷的脸上,他背着一个包袱,坐在墙头正乐呵呵地晃着一双腿。 绯天抬眼看了看,旋即又低头:她忙着逃难,才不想节外生枝。 见“他”要走,魂水“唉唉”地喊了两声:“这位小兄弟,看你面善,能不能帮个忙?” 人到了危急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胡诌,看在魂水眼里,这位恰巧途经此地的分明是个小乞丐,他根本就看不清对方长得怎么样。 刚巧在他绝望的时候,他震惊地看着那一头来的身影,脑海里嗡嗡晃着几个大字: 肉、垫、来、了。 这时候,他说什么都不能放走这根天上掉下来的救命稻草。 绯天又回眸看来一眼——理智提醒她,半夜能坐在墙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想走,上头的少年可怜巴巴地来了一句:“小兄弟,你救救我吧,我这么不上不下的,坐上一夜会着凉的。” 绯天站在原地,斜角对着他,她喏喏地回他:“你着凉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见死不救啊——” “又不是我把你挂上去的。” “你……”他呲牙啊!魂水才发现,他们这一街的小乞儿比他还少爷!一不做,二不休,他拍了拍他的包袱,诱惑道,“这样吧,你帮我从这上面下来,我给你银子,怎么样?” 逃婚,去找女人失身(6) 银子? 她逃出来只换了衣服,更不想从宫里带走什么值钱的物件,这一路,她愁着怎么养活自己,听到有人愿意给她一点银子,绯天没理由不答应。 她说服自己,她不全是为着银子去的,她是过去帮那可怜的少年。 绯天站了过去,问他:“我该怎么办帮你?” 魂水在上面笑了笑,不可否认,他那么灿烂的笑脸,绯天看得一怔…… 他这副清秀的容貌,害她想起了墨羽—— 最初见墨羽的时候,那个洞房花烛夜,他那么帅气完美的一张脸,因为一个男妃的身份,说毁就毁了,如果……他没有进宫,而是和长公主在一起……那么他的脸…… “喂!”上头落下了少年不耐烦的声音,他催促她,“和你说话呢?你聋了还是外乡人听不懂我的话。” “你……你说什么?”她确实走神了,喏喏地道了一句,“对不起……我没听见。” 魂水才不管她的死样,他只想快点跳出御史府这只鸟笼子! “我让你站出去一点!往后退两步,对!再退一、半步,好,就是这个位子,站着别动——再把手打开——” “打开?”绯天抬首问他,“怎么打开?” “对着天啊,就好像你想抱树上掉下来的金元宝!” 绯天照他的话做了,她只觉得这个男孩子孩子气十足,大半夜的不睡觉,居然在墙头喊住她这位陌生人?难道……这不是好人?而是来这户人家偷盗的小毛贼?! 绯天这么一想,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说时迟那时快,上面的少年一个起身潇洒地跳,下面的少女一个激灵反悔了—— 要说跳的人已经身处半空,没得反悔没得救了;而站在下面的人随时随地都能抽身移开。 逃婚,去找女人失身(7) 绯天也想过:那家伙跳下来是想拿她做肉垫呢,他落地了,疼的就是她! 所以,这一幕:迟早是个悲剧! 某人落地,他和他的包袱扬起大道上洒洒洋洋的尘土,更悲惨的,他听到了某根脆脆的什么东西咔嚓一下的脆响! 疼……疼疼——疼啊疼啊—— 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倒大霉了? 绯天慢慢地挪了过来:“你……没事吧?” “呜……”魂水委屈地呜咽一声,哪有那么赖皮的……早知道会摔这么狼狈,他宁可刚上墙头的时候就摔——至于现在:摔得很惨,居然还有个小乞丐见证了他的蠢样!! 他好像真的摔疼了,绯天慢慢蹲下身,追问他:“你……摔疼了?” “你从上面跳下来试试!!能不疼吗?”他快气死了,“不是让你接着我吗?你躲什么?!” “你……”你没说是让我接人的—— “你什么你!银子不给你了!快走!” 他试着起身,人又一个颠簸:“啊——我的脚——” 绯天回头看了看:“你是不是脚扭了?” 话音还没落,少年一把抓上了她的胳膊:“扭了也是你害的!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不管!你要扶我离开!” 杀、杀人凶手? 绯天哭笑不得,谁死了啊?不就摔到腿了嘛—— 她问他:“你是贼吗?” “贼?”他堂堂御史府的少爷居然被人说成是贼?他的少爷脾气又傲上了,他抬手就推了一把小乞丐的脑袋,“你才是贼呢,大半夜在我御史府外面晃什么晃——” “我经过……什么?你说这是御史府?” 这个敏感的词儿一下子刺激到了绯天,她忙着起身脱离,可是魂水抓着这根救命稻草就是不放手!他赖定她了:“不许走!要走可以,扶我一起走!谁让你把我摔了的!” 逃婚,去找女人失身(8) “那是你自己跳的!” “你不躲,我会跳个空吗?不行,我这伤就是你害的!你要负责把我带走!” …… 于是,这一夜:逃宫的撞见了逃婚的——故事又从这里翻开新的一页。 x x x x x x x x 夜黑风高,人都睡下了的深夜,她和他却在无人的大街上一瘸一拐—— “你是御史府的人吗?”绯天好奇地问起。 刚才急急忙忙像是“逃难”似的,还有他大半夜的坐在墙头…… 魂水噎了一口气:自己是御史府的少爷,他的身份不丢脸。但总不能告诉个小乞丐,他是为了躲那暴君女王,自己偷偷跑出来找女人毁贞洁的!这么“正义”的事情不丢脸,只是……这要是传到暴君女王的耳朵里,指不定会给娘亲大人按一个什么罪名。 他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地胡闹,如果事关娘亲大人和爹爹的安危,魂水犹豫着编一个适当的身份。 “你是御史府里的男卑吗?”这句话是绯天问起的。 她猜他是受不了做男卑的苦,才偷偷逃出来的。 魂水一怔,人家问他话了,恰好给了他一个不尴不尬的身份,魂水喏喏地应:“啊?嗯……是……” “你是受不了府里的日子偷偷逃出来了?” “呃——算一半的是。” “那另一半呢?” “被逼的。” 谈话间,魂水不禁瞟了这位小乞丐,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破烂的布帽兜,“他”有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眼睫很漂亮,“他”瘦小的身子,扶着他一瘸一拐的走着。 几句话下来,魂水发现一向刁钻的自己居然对这个小乞丐没有排斥,他们只是说几句话,很能凑去一块儿。 魂水大半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细小的肩头。 魂水轻笑一声,像老朋友似的问起:“你多大了?” 夜宿一起,一夜恩情(1) “二十……呃,不是……”那是她以前的年纪,穿越到了这里,落在御绯天的身子里,她就是“她”了,绯天想了想,回答他,“我十六。” 魂水又笑了:“好奇怪,你都不知道自个儿年纪多大吗?” 绯天没有应。 魂水反而没话找话:“可我看你像十四岁的身子,小小的,又矮又干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女的呢。”魂水一时说得兴起,搁在绯天颈部的“闲猪蹄”顺手一拍绯天的胸口—— 仅一下,他的手才擦着她的衣服,绯天吓了一大跳,一把甩开了身边的流氓! “你干什么!”一个惊,他拍她胸口唉! “你干什么?”一个讶,都是男人拍一下会少肉吗?他差点摔倒呢!“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都是男人拍拍你怎么了?我还没嫌弃你是乞丐呢!” 绯天拢拢衣襟,急着避开他的目光,原来……他把她当成了男孩子。 “既然嫌弃我是乞丐,那么我们还是不要同行了。” “等等!你想甩掉我啊!”魂水横出他的腿,指了指这“受伤”的罪证,“那东西还没痊愈呢,你不能跑!” “不是我把你弄摔的!”他怎么又把这比糊涂账记在她的身上?明明是这个笨小子自己摔的。 “好啦好啦!难道我们得站在大街上把睡着的人都吵醒吗?” 绯天看着这痞性的少年又横来一手,他催她:“快带我回去吧?” “回去?往回走?” “笨啊!回你家——” 那个敏感的字,刺痛了绯天的心。 她看着他伸在外的掌心,吸了吸鼻子,沉沉地道:“我……没有家……” 魂水看了看“他”,他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一个乞丐能有什么家? “我是说,你带我回你平时住的地方。” 夜宿一起,一夜恩情(2) 绯天摇头:“我不回去——我讨厌那里!” 她平时住的地方是宫里……那个地方,她再也不想回去——那是一个吃人的牢狱,她受不了,呆在那里久了,她迟早会“变味”。 魂水站在冷风里被刮着,心里不禁犯嘀咕:这小乞丐还真罗嗦! “那你就带我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你不觉得这里很冷吗?” 她抬眼看他:“我不想在京城里停留,我想离开这里。” “你的事儿还真多——不行!在我的伤好之前,你得留下来陪着我!” 绯天快晕了:他怎么又把这破事儿兜回来了? 她想快点离开京城,在宫里人发现她不见之前逃得远远的。偏偏——她遇上了一个麻烦鬼,一个羁绊她脚步的少年,亦是在不久的将来,影响她一生的男人。 xxxxxxxxx 拗不过他,绯天跟着照顾受伤的他——总不能把这个孩子气的家伙丢在大街上,任他一只脚跳啊跳着走吧? 许多破故事和破电视剧里都能出现的情节。 一座破庙,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无人的又安静的小居所。 “喂,你怎么把我放在这里?这里好脏啊——”魂水的少爷脾气又上来了。 他嫌他头顶上的屋顶少了好大一块,他都能看见夜空里的星星了; 他嫌身下的干草潮湿又不干净,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虫子; 他嫌…… 魂水正要指控他身边的这些不爽,身边的小乞丐的举动却让他半句话都说不出—— “他”在整理那边的干草堆,特地挑了些看起来还算得上干净的,扑在了屋顶好的那一半地方。 绯天过来扶他:“你去那边睡,我帮你整理好了。” “那你呢?” 绯天淡淡一笑:“我守着你——” 夜宿一起,一夜恩情(3) “你一整夜都不用睡吗?” “我习惯了。”她习惯了彻夜不睡守在桌边批阅奏章。 魂水觉得不可思议:“习惯了?你晚上醒着做什么?”他坏坏地调笑起来,“莫非你大半夜不睡觉,等着爬别人家的后院偷什么值钱的东西?” 绯天一哼气:世上哪有这样的人?刚刚诬赖她是杀人犯,现在栽赃她是小偷—— 魂水及时地缓过话题:“我说笑的——别生气别生气,不然你这小脸会更黑哦!” 他习惯了平时和阿单之间拉拉扯扯,同样是男孩子嘛,这一次,他的手又犯贱了,扯上了绯天的脸颊——他发誓,他没有存坏心,只是闹着玩,他扯“他”的脸颊,突然发现这小乞丐的脸蛋软软的。 和阿单的粗皮厚肉不一样,和他这等少爷的皮肤也不一样。 “你——”绯天想训他:你怎么又碰我了? 话还没出口,魂水一瞬间皱起了眉头,他抬手捂上了绯天的嘴巴,靠在了一旁的墙边。 唉呀,这臭小子居然一次次地得寸进尺? 绯天正要挣扎,魂水温热的气息突然凑到她的耳边提醒她,他小声道:“嘘,别说话,有人在外面呢……” 墙的另一面,果然有人的脚步声,悉悉嗦嗦的。 绯天扭了两下,从坏小子的怀里撤了出来—— 魂水不敢硬拉着她,就怕她叫出声,惹怒外面的人,索性一放手,他抬指在唇边“嘘”了一声,指了指外面。 绯天和他隔了有一段距离,她也听到了:墙后确实有人走动的声音。 她和魂水一样,伏在墙上听着动静—— 那一头,是几个男人齐唰唰的声音:属下见过盟主! “盟主?”魂水冒了一个问号? 他们深夜在此聚首,说着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夜宿一起,一夜恩情(4) 他们在筹划入宫行刺,有些话还有那些朝中大臣的名字,绯天能听懂可魂水听不懂,而魂水毕竟家里有个当朝的御史母亲,某些事他知道的,绯天却未必知道。 总而言之,今夜,墙另一头的那一派人是在研究入宫行刺暴君女王。 而其中,是有人买通了他们指使他们去行刺。只是……他们领头的那位盟主拒绝了买凶的那人,他说他们是正义之盟,诛杀暴君是为天下万民造福,不需要任何人的“指使”和“赏金”。 一个正义盟的人分成了两派,罗罗嗦嗦地研究他们的大计划,最后,不欢而散。 魂水和绯天听得一知半解,其间谁也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直到墙后不再有任何声音,他们判断那帮人应该是走远了,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绯天一口气一松,很快眉目又紧皱了。 幸好她不在宫里,若不然——她迟早会变成那个盟主的刀下鬼,听他们的意思,那个买凶的人一定要将她铲除! 魂水则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巴不得有人帮他铲掉暴君女王这根毒蔓藤!最好呢,是他没进宫做男妃之前,他们就把她给解决掉!只是……他们犹犹豫豫,也不知何时会实行他们的大计划呢。 绯天看了他一眼,她见他笑,自然而然地问他:“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乱党啊!” 一个男人做武林盟主,八成是什么邪教啊! 绯天问他:“那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不是吧?你没听见吗?他们说的那些?” 绯天点点头:“因为……他们想去刺杀女王,所以……你很高兴?” 魂水早就乐得忘乎所以,对着面前的小乞丐,他什么话都放着胆子说:“做女王都坐成暴君了,肯定很多人想杀她,肯定很多想她死——而我呢就是后一半的人!” 夜宿一起,一夜恩情(5) 魂水越说越得意,他一次次地诅咒,“我巴不得她快点被那个邪教盟主砍了!砍得越碎越好,死了也不得超生。” “你……为什么这么恨她?”绯天定睛看了看这孩子气的少年。 他不是宫里的人,绯天也不记得她何时得罪了他……今夜,他和她初见,他都不知她的身份,却已经对她深恶痛绝? 魂水不喜欢小乞丐这样的目光,他总不能说他未来的可悲命运吧? 魂水说:“没有为什么,她做暴君迟早有报应——” “你们……”绯天鼻子一酸,她极力抑制着快掉下的委屈的眼泪,她吸了吸鼻子问他,“你们……这么讨厌她吗?” “废话!讨厌!巴不得她死!巴不得女王快快换人——娘亲大人好像说,她是抢了她姐姐的皇位,等她死了,皇位是不是会换人?”魂水还幻想着女王换了人,那纳妃的圣旨可以收回去。直接让那条死鱼做男妃,独领后宫风马蚤,他才懒得去趟浑水。 身边小乞丐的身影挪去了外头,魂水这才发现“他”的表情怪怪的。 “你怎么了?”他分明看到了小乞丐眼角里泛起的泪水,“你哭了?” “没有——”她转过了头去,退到墙角抱着膝盖,埋下了头。 魂水不依不饶,拖着扭伤的腿爬去绯天的身边:“你撒谎,我明明就看到了——” “你看错了!”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绯天没有回答,她只是把头埋得更深,只有埋得更深,别人才不会知道她独自掉下的冰冷的泪。 魂水揣测着:“别告诉我,你是在同情那个暴君?” 绯天耸着肩,闷声一笑。 对……她同情那个暴君——她同情她自己,莫名其妙地来道,莫须有的罪名,还有……那么多巴不得她死的臣民。 夜宿一起,一夜恩情(6) 还好……她的决定是对的:离开皇宫,再也不做那该死的“暴君”。 身边,魂水左看看右看看,他真的听到了这小乞丐的啜泣,好端端的他哭什么吗?他扭伤了腿都没哭。 “很晚了,你不睡吗?”绯天在臂腕下看到鬼头鬼脑的他。 魂水抿了抿唇,居然乖乖地应了一声:“哦——”他回到小乞丐帮他铺的那堆干净稻草上,人刚躺下,他又弹起了身,魂水转头问她:“你不睡吗?” 小乞丐还是那个姿势坐着,魂水看到“他”似乎在摇头。 “那就坐进来一点吧,外面风大。” 说完了这话,魂水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7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7部分阅读 己都傻眼: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人了?一点儿都不像平时的自己。 他难得的好心,对方也没个反应,魂水觉得自己说了多余的话,自己气自己,身子一躺下,他转了个身,背对着绯天,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奇怪,好端端的,那小乞丐怎么会心情不好了? 他没有说错话,也没有做错什么吧? 想得越多,越难入睡。 最后,魂水自己得出一个结论:在外面做乞儿的没爹没娘没吃没住,肯定性情也很奇怪——他遇上的这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xxxxxxxxx 魂水折腾了半晌,最终还是睡了,一觉睡到自然醒。 他猛然睁开眼睛起身! 四周静悄悄的,就他一个人! 不对呀?昨晚上的那个小乞丐呢?害他摔坏腿的小子呢?那个突然间哭哭啼啼的小东西呢?“他”不会趁着他睡觉,偷偷逃走了吧? 魂水气得牙痒痒啊,看了看身边,他的包袱还在,包袱里面的银票也在。 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不见有动静,魂水气呼呼地背起他的包袱走人! 侠女,要了我的初夜(1) 反正和那个小乞丐又不熟,就算他昨晚倒霉撞上这么个奇怪的人,“他”走他的乞丐路。至于他自己嘛……魂水有自己的计划,他赶着找地方、找女人毁自己的贞洁去! 好不容易扶着墙爬起,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挪到破庙外墙,临近门口,他听到了外面的嚷嚷。 是女人的声音,痞性、很坏: “唷,小要饭的,长得很水灵嘛,来,给大姐笑一个,笑得漂亮大姐给你个赏嘴!” 魂水一听,浑身抖了抖! 这是传说中的女流氓呢?光天化日之下之下居然调戏良家弱男? 等等!她说小要饭的?不会是那个小乞丐吧? 魂水探出了头——去看。 破庙门口,那是一尊破烂残破的石狮子,这该死的石头东西刚好挡了他的视线,魂水只看到了那两个使坏的女流氓,至于被调戏的是谁,他看不清! 跟在女流氓身边的小的,动手动脚—— “大姐大,你看这小白脸,不如咱们玩腻了把他卖进窑子里去,还能换两个钱!嘿嘿——” “不错的主意!好,老娘先来——” “你、你们……干什么……”被欺负的终于传来了弱弱的声音,那么熟悉的声音,顿时在魂水心里炸开了锅! 居然真的是“他”?怎么这么笨,居然碰上无恶不作的女流氓? 魂水啃了啃手指,他纠结着是不是应该冲出去救一下那位有“一夜情缘”的小兄弟,可这冲出去了,万一救不了人,那些女流氓逮了他一起来调戏,那怎么办?他还是自认为他有帅的资本能进女流氓的眼,虽然说他很想找个女人失身一了百了,但是……这几个女流氓好丑,他不喜欢唉…… 胡思乱想之际,石狮子那一头的她们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惊叹! 侠女,要了我的初夜(2) 女流氓头头第一个火了:“你有没有搞错!没事扮男人干什么?真是扫老娘的兴!居然是个女的?” “唉,大姐大,算了算了,咱们去逛窑子,那里的男人多。别气别气——”小跟班的跟上了她的流氓女头头。 人走了,魂水还楞在原地,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慢慢挪了过去…… 刚才石狮子挡住的身影,他总算看清了:昨夜那个小乞丐的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他”正在整理他的帽子往头上套,盘在“他”手里的……是一头的长发?! 魂水想都来不及想,他一步冲了过去,按住了绯天的手! 她被突如其来的一动吓着了,手里的青丝一散,顺着背脊一泻而下…… “你……你……”魂水盯着她,看了看好半天,“你……是个女的?” 绯天抬眼看他,点了点头。 魂水抽抽着脸颊,纳闷地问她:“你、你有病啊?你居然扮男人?”她难道不知道男人走在外面会被女流氓欺负吗? 把弄着手里的帽子,绯天抿了抿唇…… 她确实算得失误了:她忘了这里是女尊男卑的时代,女人的身份高过男人,这里……只有女人欺负男人的份儿,也只有女儿身才是安全的。 魂水问她的话,她不想回答,反正也答不上。 绯天抬首,她把手里的湿帕子递给了他:“给你擦脸——” 他看着她手里的丝帕,魂水问她:“你……是去帮我湿手帕了?”所以,他醒来的时候才没见到她? 绯天点了点头,掌心上的湿帕子被少年拿走了。绯天退开了一步,她说:“既然你醒了,那么……我该走了。” “走?你去什么地方?” “我……想回家。” “你家在什么地方?” 对于魂水的问题,她摇头:“我不知道。” 侠女,要了我的初夜(3) 不仅是她不知道……这里所有人都不可能知道。 她的回家路,前途茫茫。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和家里人走散了,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绯天不禁抬眼看他……他说的,和她的处境也差不多。 那一瞬间,魂水看到了她的眼眶红红的,想必她一个人哭了一夜,看着让人心疼。他拽着帕子,却没心思擦脸了—— “他”不是他,而是一个女人? 女的……不是男的,不是和他一样带把儿的,也就是说…… “喂,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魂水眨着眼,充满期待。 绯天摇了摇头,她真的不想在京城呆太久——她想快点离开,让那个女王绯天死得更彻底。 可是,少年不许她离开,他就像一只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那……这样吧,你送我去一个地方,等有人能照顾我的伤势了,你再走,怎么样?” 不算苛刻的条件,绯天垂首看了看他一瘸一拐的腿,同情心又涌上来了。 她问他:“那地方远吗?” “不远,马上就到——”他笑了,因为……他找到了一只他喜欢的猎物。 xxxxxxxxx 天亮了,人未必都醒了,至少……这栋屋子里的人不会这么早就起床—— “他们”的每一夜都需要接客,每一夜都在灯红酒绿中度过,和形形色色的女人在一起,没有自我没有自由,他们是女人的玩物,只凭女人花个钱,“他们”可以随随便便属于任何女人。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当家人。 中年男人气恼地来开门:“吵什么吵!吵鬼呢!这么一大早不接客!” 这门,才一拉,冷不防的,是俩白嫩的手指夹着的一页纸,堵在了男人的眼前——魂水凑过去,小声在男人耳边说话:“这里是一万两的银票,妓院爸爸,本少爷找你包一间屋子,我不喊人,你们谁都别进来。” 侠女,要了我的初夜(4) “好好好好……” 这位“妓院爸爸”早就被这张一万两的银票砸晕了,他管来人是谁呢,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把他这里当客栈包房,反正有便宜银子拿,他还管谁家少爷在这里拉屎撒尿、杀人放火呢。 他横手,给魂水指了指路:上楼左转,走廊尽头有间空屋子。 魂水笑了,他回身去喊绯天:“喂,跟我来——” 绯天正在外面看招牌:漠古敦煌的文字,有些她还不认得,现在看到这种文字,她就想起那些烦人的奏章。 魂水来拉她,她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客栈啊,不然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呃……” “好了,你扶我上楼,那人在屋里等我。”魂水觉得她很好骗,她就算不是傻子,肯定就是单纯,他说什么她信什么,一点儿警惕心都没有,也幸好,这个小乞丐不识字。 绯天点点头,她简单地认为,等她把他安顿好了,他就会放她走。 也罢,谁让他一只脚走路很可怜呢? 走廊尽头的那屋子收拾得很干净,绯天扶他进屋,稳着他坐下。 她看了看四周,又转眼看魂水:“你骗我——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等你。” “等到了夜里,‘她’就会来嘛。”见她要走,魂水一个激灵,他把他的包袱丢在了少女的怀里,他拖着一条腿起身,一瘸一拐地去把门关紧了,顺带落了门栓。 光天化日关门还锁门,绯天又不是傻子,她浑身一颤,连忙冲了过来:“你干什么!不要——我要走了!你的包袱给你!开门!我要你开门啊!” 魂水整个人堵在门口,就是不许绯天去碰那门栓。 女孩子急了,却不料——身前帅气的男孩子突然腿一软,跪倒在了她面前:“侠女,你救救我吧——”魂水一声呼天喊地地抽噎,趴上她的双腿死死抱着! 侠女,要了我的初夜(5) 他这副样子,绯天更紧张:“我不是侠女!你放开我啊!” “不要——只有你能救我了,姑娘、姑奶奶、女侠、女祖宗,你就可怜可怜我断了一条腿,前没门口后没窗户的,丢哪个女人怀里都没人要,你就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魂水抬眼看她:双眼眨星星,博同情。 绯天扯了扯身下的男孩子—— 别说这个朝代女尊男卑,可男人毕竟是男人,他们的力气远远大着呢! 绯天扯了半天,趴在她身下苦苦哀求的少年不但没动,甚至抱得更紧了! “你……你到底让我帮你什么?” 对于这小子,绯天自认为她已经尽了最大的人道,他要求的,她几乎都答应了——这一回又是玩的什么? 魂水惊喜地抬头问她:“这么说,你答应了?” “你先说,到底是什么事?” “你要了我吧!” “要你什么?” “要了我的第一次。”他最珍贵又稀罕的第一次啊——去了不复返的第一次啊! “第一次?什么第一次。” “清白。”魂水厚颜无耻地丢出了俩字。 绯天怔怔地站着,她怕听错了:“清……清什么东西?” “唉呀,就是我们俩行房,你毁了我的第一次初夜就可以!”魂水可怜巴巴地看她……可他怎么觉得这小乞丐的脸色……越来越僵硬? 绯天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病了?”她看他不只是病,而且病得很糊涂! “没有没有——”魂水的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一样,他可以对天起誓,“我说真的!我这身绝对是清清白白的身子,我把我的第一次便宜你也不便宜那个坏女人!” 他越说,绯天越觉得这事像一锅浆糊,又粘又稠的! “你这话,到底怎么说?” 侠女,要了我的初夜(6) “嗯……就是我娘亲大人逼着我去嫁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我不想便宜她,所以,我把这一次给你!” 绯天的耳朵顿时嗡嗡作响! “你疯了你!”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孩子啊?亏他说得出口! 魂水不依不饶:“没关系,我不嫌弃你是个小乞丐,我不嫌弃你一身脏兮兮的,你破我的身,我就给你很多银票!” “这不是银票的问题!”她气得想跺脚,可是腿被他抱着,她动不了!绯天又弯身去扯他,“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不是那样不三不四的女孩子!” “我知道啊。可我眼下就认得你,女侠,你要了我吧!” “我的天哪……”绯天都想哭了,这么说,他碰上的如果是别的女人,他也会这么说?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碰上这么个大活宝? “侠女,你就答应吧!本少爷白送给你玩一次,你应该很高兴自己祖上烧高香嘛!” “嘛你的头啦!你不稀罕你的第一次,难道你就不想想这也是我的第一次吗?凭什么我要和一个不相识的你做那种恶心的事情!” 魂水还抱着她的腿呢:“没关系,反正你这辈子都是个乞丐,没有哪家的少爷公子愿意嫁给你了,你不亏的,再说了,通常富贵人家的女子第一次都找自己的男卑的,这能有什么?” “你不要再说了!!” 她的思想和他们这里的观念根本就对不上号。绯天想过她原来的日子,她开始讨厌这里女尊男卑的风俗了! 不行!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喏!你的包袱,拿好!” “不要啊——女侠,如果不是你,我就得找其他女人了,我对她们根本就没感觉啊!” 侠女,要了我的初夜(7) “难道你对我有感觉吗?” 天大的笑话,他们俩认识是从昨夜开始的,连对方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他居然想玩上床失身的游戏?做梦去吧!色小子! 魂水却回答道:“没感觉——但是,我不讨厌你!” 他说的是实话,至少早上她会外出给他拧来湿帕子洗脸,那时候,他的心里就暖暖的。 这年头,哪个女人会为了卑微的男人一大早地出去拧帕子? 家里娘亲大人都不会对爹爹这么好呢! 无论魂水怎么求情,绯天就是不答应—— 越来越吵闹的动静,把隔壁几个房的男人们召来了看热闹。 他们身上仅披着一件单衣,衣襟半敞,他们堵在门口看着、听着。 后到的几个好奇:“这是谁?新来的吗?怎么不懂规矩?” “不清楚,好像是让女人要他吧?” “啧啧,这是爸爸从哪里招来的小马蚤蹄子,可没听过死皮赖脸求女人强要的主儿,这要不要脸啊?” “这女人身上那么脏,亏他咽得下?有没有品位呢?” 也有围观看的男人啧啧称奇:“向来都是爸爸买来的哭哭啼啼,没想这个这么猴急?往后,他这么风马蚤,不会来抢咱们的生意吧?” 后面突然插进来了一个声音,打散了众兄弟的“疑虑”:“爸爸说了,那小子是来开房的,不是我们这里的主儿,你们管他做什么不要脸的事情呢?” 就在围观的男人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屋里拉拉扯扯的两位突然间没声,又在下一秒打破了桌上的茶盅,瓷器落地,乒乒乓乓溅了个粉碎! 魂水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 这颤动的手里拿着昨晚捂倒了阿单的那条“迷魂散帕子”! 侠女,要了我的初夜(8)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昏睡在地的少女,一时间没了主意,一抬头,这才见门口堵着的那些妓男,他们望望魂水,魂水望望他们,指了指地上的:“这个……该怎么办?” “绑上床呗。切,什么男人呢?” 有贼心没贼胆啊? xxxxxxxxx 屋里只剩下他和昏睡的她,魂水找了两个男人帮着把绯天扶上的床—— 等把他们都赶走了,魂水才发现床单的斑驳血迹,循着血色找,居然是她的手臂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是和他争吵的时候,扫落了桌上的瓷器,好巧不巧他捂晕了她,这一倒,又压到了锋利的碎瓷片,那伤口还一滴滴地渗着血。 魂水当下急了,他是怕她走,他不得不出此下策把她弄晕的,他可没想过害她流血受伤! 他一个人没辙,只能拖着一条腿再去门口叫人—— 打了水,拿了干净绷带,魂水看着这位陌生的年轻男人坐在床边给绯天清洗伤口…… 可是……越看越不对劲儿,那男人洗伤口就洗了,可是……那不安份的指尖,一寸一寸摩挲着那一段藕臂。 魂水问他:“这洗伤口,需要这么摸啊摸的?”不仅摸啊摸,还越摸越上去。 那人抬眼瞟了一下魂水,哼了哼气:“不需要。” “不需要?那你摸什么摸?” 男人抬眼瞪了一眼魂水,冷蔑地哼了哼气,他反而问他:“你是只雏儿吧?” 雏儿? 魂水一开始没听懂,可顺着那男人的目光,他垂首一看——对方是瞄着他的胯下。 有一瞬间,魂水觉得脸蛋儿火辣辣的!原来是指这个啊…… 他倔强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看你的傻样就知道你没碰过女人,还想强上呢,笑死人了——也罢,反正你把她弄晕了,也省事。万一她醒着,肯定扫兴至极,没准还会疼得把你踢下床。” 妓院一夜,失心之祸(1) “疼?我又不会弄到她的伤口——” 那男人不禁笑出了声:“说你是雏儿还真不假,莫非你都不知道若是你粗粗鲁鲁,女人会很疼吗?尤其……还是像她这样没有过男人的处子……”说着,他居然啧嘴自己回味。 “她吗?”魂水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不过想想也对,她是路边的小乞丐,怎会有谁家的少爷愿意跟着一个乞丐过一辈子呢? 难怪她刚刚也很在乎她的第一次…… 话说……不对呀,这世上居然还有珍惜自己贞操的女人?不是一直都是他们男孩子守身如玉吗? 越想……魂水越觉得他找对了人!这小乞丐是个很特殊的女人! 某一刻,魂水觉得他不喜欢这个来帮忙的男人,他说的那些他都不懂。尤其,这男人看昏睡的小乞丐的眼神就是不对劲儿的,那么贪婪那么好色—— 他问魂水:“你这是在哪里捡来的宝?” “要你管——” “这么好的女人,就给你这么一只雏儿真是可惜了。倒不如这样吧,咱们打个商量,先把她让给我,我来伺候她,慢点再还给你。” “你说什么?”魂水不禁怪叫一声。 男人说:“无妨,我不收她银子便是。光是摸摸这手臂就白白嫩嫩的,这身子还不知是怎么美呢。”他的话音刚落,那毛乎乎的手已经伸去扯开了绯天的衣襟,顿时露出了少女颈部以下大半的娇嫩皮肤!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表面穿得邋遢,可里头却是一个令人垂涎的大美人! 魂水顿时被刺激到了,他扑了过来,推开了那男人的手:“滚开!别碰她!她是我的!给本少爷滚出去!” 男人被推得猝不及防,他无趣地哼了哼:“走就走!我看你这只小东西怎么吃得下这块肥肉!别做到一半把她疼个半死不活,有你好受的!” 妓院一夜,失心之祸(2) 魂水忿恨地把那人赶了出去!这一回,这门栓结结实实地落上! 他拖着腿,回到床边…… 入目的,是昏睡的她……还有她胸口那一片“春色”…… 魂水坐到了床边,他偷偷地看了看,又心虚地收回自己贪婪的目光,但是心里又痒痒,目光贼溜溜地又瞥到那片雪白的肌肤上了…… 不对吧? 他为什么要心虚?人都被他放倒了,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然等她醒了,她肯定会跑,那么他的失身大计真的要找别的恶心女人才能完成——他才不要那样! 只是…… 魂水又偷偷地瞥着……他总觉得趁人之危很卑鄙唉,尤其,他还把人家给弄伤了,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魂水自己取过了那卷绷带,乱七八糟地帮她包扎着—— 也许是把她弄疼了,她的指尖动了动,随后她的喃呢差点吓破魂水的胆子! “不要……不要抓我……我不回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魂水心惊胆颤地看她,她双目紧闭,很痛苦的样子,这些都是她的梦呓,一定是做了什么噩梦,她好像在躲着什么人,连梦里都在躲着那些人。 “谁要抓你?那些人是不是很坏?”魂水这么问着。 明知她昏迷不行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他觉得无妨——昨夜初遇和最初的相处,他对她不反感。 好不容易缠好了绷带,魂水觉得自己把她的那一段手臂包得严严实实……很难看。 她没有醒,可能是她昨夜没睡好,也可能他刚刚捂得太用力,她吸了太多的昏睡粉吧? 接下来做什么事情呢? 魂水那双不安份的眼睛……又转到了绯天裸露的肌肤上…… 他抖了抖指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伸去手,两指夹上她的衣襟—— 妓院一夜,失心之祸(3) 魂水想:反正都扯开了,那就再揭开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事实上,他真的只揭了一点点,才那么一点点,他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都快弹到他的喉咙眼! 魂水承认,这辈子做了那么多离经叛道惹娘亲大人生气的无良事、无赖事,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什么是小巫见大巫,原来逼着自己失身这么惊心动魄的?! 他感觉自己就像做坏事的坏人…… 但是……换句话来说,这位小乞丐能帮他解决他的贞操,也算是帮天下万民报复那个暴君女王。好好和她解释……她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魂水伸着手,悄悄碰上了她的脸颊…… 虽然这一脸的脏兮兮,但是……她的脸蛋软软的,皮肤也很滑,魂水摸着她的脸颊,情不自禁地又顺着她的脸颊,抚上了她的颈子,最后……这手忍不住……慢慢钻进了她的衣裳里…… 原来——女人的皮肤可以这么滑腻,摸起来很舒服。 魂水有点爱不释手,他挪挪身子,慢慢倾身,盯着绯天的唇,轻轻地吻了下去…… 好奇心渐渐变得贪婪,明明想停下……却又在不知不觉间想要更多。 这好像是他一个人的游戏,绯天昏着,睡得很沉。 身上的衣物在魂水的手里,一件一件地被剥下——少年好奇心重,他看着身下裸呈的少女,突然之间没辙了…… “接下去?该做什么?”他自言自语地问,楞了好一会儿,自己给自己拿主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于是,俯下身,他吻她……吻她的唇、吻她的身…… 她的身子渐渐发烫——绯天的一声呻吟,把沉迷于女体的少年震醒了。 “好冷……我好冷……”昏睡的她,那滚烫的手抓上了魂水的手臂。 妓院一夜,失心之祸(4) 她的身子明明很烫,可她居然说冷? 魂水抬手一摸她的额头——那么滚烫!是发烧了! 昨夜她没睡,又是哭又是吹冷风,刚才还破了手臂流了很多血。 魂水顿时急了!他扯过床里的被子,盖上被他扒光光的女孩子的身子—— “这样怎么样?是不是暖一点了?” “冷——好难受——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抓我回去……”她烧得更迷糊了,那个噩梦一直缠绕着她,挥之不散! 魂水想再喊人,可一想这里的沦落风尘的男人靠不住,他们一进屋看见这么个尤物,万一那些匪类把她抢走怎么办?他可没能力保护她! 魂水下床,开了屋里的柜子看了看,没有多余的被子。 到了床边,他低头一看地上她的衣物,魂水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很冷的夜晚,都是爹爹脱光光了抱着他一起睡的,爹爹说,身子贴身子——那样可以取暖。 他瞟瞟床榻上的女孩子,咬咬牙,开始脱自己的衣裳,然后溜上了床,和她同钻在一个被窝里,伸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抱。 魂水问她:“这样是不是暖和很多?” 他和她肌肤相贴,她一直说着“冷”,可魂水觉得她浑身都在发烫—— 他又挤过去了一点,避开她受伤的右臂,魂水翻身进了床里侧,手一揽,把她搂在了自己怀里,两具身体亲密无间。他拢紧了她肩后的被子,把她堵得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缝隙。 绯天枕在他的手臂上,寻了一个舒服的位子,她睡得沉了。 好不容易她不喊冷了,魂水也不敢动,深怕惊了她的梦。 抱着她,两人近在咫尺。魂水看着她像小花猫一样的脸,他不禁笑了笑,刚刚应该把她的脸蛋擦擦干净的,她一身皮光柔滑的好肌肤,她脸上的黑乎乎当然也是假的。 妓院一夜,失心之祸(5) 她应该很漂亮……或者,她应该不是小乞丐,也是逃家的?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魂水自言自语似的问她,“我叫魂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她枕在他的怀里,就像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港湾。 魂水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要说她是个大富人家逃家的小姐,魂水也愿意相信。 哪有乞丐一身那么滑的肌肤,一身幽雅自然的体香。 “喂,我能不能再亲亲你?你不回话就是答应哦?”魂水笑着凑过去,吻上了她的额头…… 他是不是中了她的毒? 他好喜欢她身上的香味,也好喜欢抱着她软软的身子——可以的话,他就想抱着她这么过一辈子!不去管宫里的选妃……最好……也不用去管娘亲大人的打骂和世俗的成见。 亲过了她的额头,又亲亲她的脸颊,再钻进被子里亲亲——最后,魂水抱得她紧紧的。 “喂,我能不能喊你夫人,你能不能喊我夫君?你愿意跟我过一辈子吗?愿意只娶我一个吗?我们还可以生几个孩子。” 抱着绯天,魂水开始幻想那些不可能的未来,最后他自己都哀叹。 “可惜……只有今夜,我还能和你在一起,我不想进宫……不想做那个暴君的男妃……你说她不是有那条死鱼了吗?为什么还要那么多的男人陪着她?简直好色又可恶!”魂水凑过去和她额头碰额头,“如果我不进宫,我再跑出来找你,好不好?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我了——” 这一刻,他心里盛着满满的幸福,就算她睡着不说话,能这么抱着她,魂水就已经觉得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也累了,魂水头一侧,跟着绯天一起睡。 妓院一夜,失心之祸(6) 从小到大,他都是高床暖枕的少爷,昨夜那个破庙简直就是他的噩梦,他又梦见了昨夜,可是……他没有觉得自己睡得有多么的难受,他清楚地听到了她埋首在那里的哭泣,哭得那么伤心难过。 魂水朦朦胧胧地醒来,房间里黑漆漆的,已经是晚上了,走廊上有微弱的灯光,还有人影的晃动——对了,这里的男人干着晚上接活的勾当,这时候是他们生意正忙的时候。 魂水醒了,他觉得肚子饿,并且饿得咕噜噜地响。 他记得他的包袱里还有几个冷馒头,他想起身,可一看绯天枕着他的手臂睡得安稳,他又不忍心把她吵醒。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身上呢……也有一些热度,看来她的风寒没退,好在……她没有继续做噩梦。 魂水想再合眼睡,只是…… 隔壁屋里传来的男欢女爱的“噪音”,他被这么奇怪的声音吓到了—— 魂水自己揣测着……难道,那就是行房的声音? 如果,他和她也“那样”,是不是也是“那样”的?还有……白天,那个男人讽刺他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隔壁屋里的声响,不断地刺激着年轻人…… 他看不到,可是身子的一种本能刺激着他—— 身上有一番燥热怎么甩也甩不去,他揽紧了怀里的女孩子,落在她颈间的气息越来越粗重,他想甩起这么难受的感觉,潜意识里的声音告诉他,怀里的少女……就是他的“解药”。 被子里的手,游走在少女的背脊上…… 绯天动了动,她是被折腾的有些难受——偏偏也是她这么不安的一动,像一桶冰冷的水瞬间灌上了魂水的头! 本想快点把自己的第一次解决掉……不知为什么,他突然顾及她的感受,至少也要等她醒了,他不想欺负睡梦里没有知觉的她。 妓院一夜,失心之祸(7) 等她醒了,他还想问问她的名字……让她洗洗脸,给他看看她原来的模样,还有问一问他的身世……还有…… 一切都盘算得很天真,魂水刻意“关上”自己的耳朵不去听那么暧昧的声音,他也刻意忽视自己身体上的某些变化。 现在,他只想守护怀里的女孩子! xxxxxxxxx 翌日清晨,绯天朦朦胧胧地醒来,她觉得身子发软难受,尤其身下有什么灼热滚烫又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她,摸在手里的……也是暖烘烘的…… “喂,你醒了吗?”魂水醒得比她早,这一醒来,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不听话了,只能这么干躺着,不敢吵醒她。 绯天想抬手拍拍嗡嗡作响的头,可是……手抬不起…… “你……你是谁?”视线里的人,模模糊糊的。 魂水见她要动,连忙压住了她的手:“别动别动,你手上有伤呢,好大的一道口子。” “你……”慢慢地,她能看清了。 入目的,是魂水笑得很灿烂的帅脸,他凑过来就直接吻她的额头,魂水早就习惯了,昨天就这么亲啊亲的,亲了她好多次。 见绯天醒了,他忙不迭地就问她:“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魂水——你是不是也是逃家的?” 只可惜,绯天回应他的,是惊恐的大喊:啊啊啊啊啊—— 原来,她摸到的暖暖的……是男人的身子?! 魂水冷不丁地吓了一大跳! 绯天震惊地看到他裸着身,和她同钻在一个被窝里,而她自己也是一丝不挂!身上有着一块一块红红紫紫的吻痕! “你叫什么嘛?我只是问你的名字?唉……你这是干什么?” 她居然把他推出了被子,任他裸着坐着,魂水只能牵着被角的另一头遮遮自己的身体。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 妓院一夜,失心之祸(8) 她卷着被子,双眼红彤彤的又积着眼泪了! “你哭什么?伤又痛了吗?”他看到她费力地弯身去捡地上的衣物,魂水爬过去想揽她一把—— “你走开!别碰我!”少女恼羞成怒地大叫着! 他嬉笑着,也没拿捏分寸:“走去哪里?我还没穿衣呢,再说了,昨晚碰了好多次了,亲了好多次了。说真的,你的身上又软又香——” “啪”一声,是绯天甩手的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赞美”,一个耳刮子结结实实打在魂水的帅脸上,留下五个红彤彤的指印。 她左手抓个被子,挥的是受伤的右手,这一动,牵动了伤口,绷带上隐隐渗出了血渍! “你干什么打我!!” 魂水觉得自己很冤枉,枉他做了一回好人,照顾了她一夜,最后得来的回报居然是她狠心的一巴掌?太忘恩负义了吧? 绯天不愿和他多说! 木已成舟,说什么多余的,说得再多,也只是一顿属于自己的羞辱。 她急急忙忙地穿着衣,垂眼一见身上的吻痕,顿时想起昨夜……他居然把她迷晕了强犦她?!为什么她总碰上倒霉至极的事? 身后的少年又凑了过来:“喂……你的手又流血了,是不是伤口破了?拿来我看看——” “呼”的一道掌风,魂水警惕地抬手捂上了自己的脸蛋,他可不想又挨一巴掌!于是两边脸都捂着! “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干吗老想打我?” 可这一次,她的手停在半空,她楞在哪里盯着他身下的床榻,魂水循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斑驳的血渍,他说了一句实话:“这个……你的血……昨天你……” “我讨厌你……”那是她哑着嗓子道出的忿恨!“我讨厌你——我讨厌这里的一切!我讨厌你们所有的人!” 妓院一夜,失心之祸(9) 她一通咆哮,拢着还没穿戴好的衣服奔去开了门栓,消失在了屋里、屋外…… 就剩下的魂水一个人捂着被子坐在床上。 “的确是你的血……你受伤流的血嘛……” 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激动? 等等——她跑了?! 他还没问起她的名字和出身,她怎么就跑了? 魂水不想失去她,他慌慌张张地起身穿衣,抓上了桌上的包袱就往外冲。 昨天收了一张“厚实”银票的妓院爸爸很殷勤,见着有钱少爷下楼了,不忘嘘寒问暖:“这位少爷,昨夜过得怎么样啊?一定是一夜春宵难忘……” “多事!刚刚从我屋里跑出来的女人去哪里了?” “哦,她啊?她哭着出门了——”这妓院爸爸莫名其妙地叹着,“想我活了这么点年头,只看到男人第一次接客哭得伤心啼啼的,今儿怎么就反过来了?竟然是女人失身了哭哭啼啼?” 魂水在心里嘀咕:废话,所以他才这么珍惜这么稀罕她啊! 但一想,魂水紧张:“糟了,她不会跑出城吧?” “这个公子请宽心,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城门锁了,外头都是兵呢!是只苍蝇都要验明正身才能出去,她没那么快出城的。” “那就好——我去找她!” “唉,公子,记得下次再带几个姑娘来玩啊!”妓院爸爸还等着这位大款少爷再送他两张银票呢。 xxxxxxxxx 封城了。 绯天看到了,她原想出城,可城门口将士们把关严格,她们细细审视来人的容貌,在她们身边站着的那个身影,绯天看清了! 是御纭天,是皇姐来抓她回去了—— 她不敢过去,她折回了小巷子里,她想绕其他的路逃走…… 只是…… 没半许……她一步一步退着出来了…… 混球,难道你失身了(1) 堵着她后路的女人阴沉着一张脸—— “女王陛下,你这是想去哪里?” “墨、墨统领……”是墨佳。 她不像御纭天那样兴师动众,她只带了两位亲信,守在不远处,当她第一眼见到熟悉的身影,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无声地堵住了绯天的去路。 “陛下,玩闹够了,该回宫了——” “不……我不回去!我再也不回宫了!啊——”她才道出她的拒绝,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打上了她的脸! 墨佳是练武之人,她的手劲大,丝毫没有手软,她一直牢记着:御绯天欠了她一条命! “九昭大人冤死,是你这个暴君害死了他!真不知道他为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8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8部分阅读 什么选你这个懦女做女王!你想逃——逃不掉了!给我回去!你不想做女王——当初为什么走上这条路,又逼死了九昭大人!” 绯天捂着脸颊……那样火辣辣的痛,她感同身受……她突然想起刚刚那个挨了她一巴掌的少年,他捂着脸的时候,是个什么滋味了! 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走吧——我的女王陛下——”墨佳扭过了绯天的肩臂,从后推了她一把。 她走在最前,往那座深宫而去…… 自始至终,她逃脱不了那座牢笼,仅是一夜,她又得回去…… 只可惜,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她不仅没有得到她的自由,反而莫名其妙地失身给了一个放荡不羁的男孩子! 她认了…… 回去就回去,回去继续做她行尸走肉的生活,既然不能活着离开……那就干脆死在那座深宫。 也许,死了就是解脱,她就能回到学校、回到家——回到她原来的世界。 晨时,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有了行人,魂水在街道上东张西望,他在街边,蹲着看那些小乞丐,他在找那张熟悉的脸蛋,记忆里,那脸黑了那么点,但是他记得她美丽的眼睛,和她身上特别的体香。 混球,难道你失身了(2) 转了一圈,他在巷子口弯身喘着…… 该死的,跑到哪里去了?病了一夜,怎么还有力气跑那么快? 抬首的一刹那,他看到的巷子的另一头——那个“小乞丐”?! 她一身褴褛,一手捂着脸,蓬头垢面的! “终于找到你了!” 魂水释怀的一笑,他正打算走过去,忽的看到了她身后跟着的人——那不是宫里的卫兵吗? 他见过宫里的女护卫,上回护送娘亲大人回府的那几个宫里侍卫也是穿着这样的衣服…… 那小乞丐怎么和宫里的人扯上关系了? 魂水纳闷着,他想追上去问,偏偏——耳朵火辣辣地疼着! “魂水!!你还想跑去哪里?!” 震怒的咆哮…… 是魂沁找到了他,娘亲大人的这一手,狠狠揪着他的耳朵呢! “疼——疼——好疼……娘亲大人!耳朵——耳朵要掉了——” “掉了可以让你长记性!你是巴不得你爹娘掉脑袋是吗?居然敢逃婚?居然敢半夜翻墙!” “夫人!”何泽跟在他家夫人身后,魂沁一提起“逃婚”,他警觉着看了看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他提醒她,“这是外头……有话回府再说,莫惊了外人。” “他不是想找死吗?我就让他去死!魂水——你是不是还想把御史府上百条性命都搭进去?!” 魂水都快痛死了:耳朵……他的耳朵啊…… “不是,不是——我没想害了你和爹爹的。我会回去的……” 娘亲大人突然冲出来搅合……这下完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和他共度一夜的少女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明明隔着一条街,那么相近的一点点距离,他却不能再去抓住她…… 何泽觉得儿子有些魂不守舍,他循着魂水的目光看去,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他轻轻碰了碰女主人的肩头:“夫人……” 混球,难道你失身了(3) “少给这混小子说情,回去我就打断他的腿!” “不是……你看那位——是不是宫里的墨统领?” 魂御史顺着她相公指的方向看去:“好像是……奇怪,墨佳怎么出宫了?她前面的那个身影……好像有点眼熟……” 魂水一听娘亲大人的话,他那颗拔凉拔凉的心突然又冒出了小火苗! “娘亲大人!你认识她吗?她是谁家的小姐?”魂水兴奋死了,终于可以知道她叫什么了! 谁料……娘亲大人一个回眸,差点没瞪死他! “你给我闭嘴!” 魂水缩了缩脑袋,这心里刚刚燃起的火苗又被一大桶水给熄灭了…… “魂沁——”身后,有人喊她。 魂水扫了一眼,是个穿着铠甲的妇人,她耀武扬威地站到了他们面前,这个女人用一种很不屑的眼光扫了扫他,又转成一种温柔的眼光看了看他的爹爹何泽,最后,这位一身戎装的女强人又用很讽刺的话来刺激魂御史—— “真巧,一家人出来看日出呢?这就是你府上的少爷?怎么这副德行?”墨清蔑视着少年像花猫似的一张脸,不禁得意,“光是这模样就想送进宫里给陛下——你们还真是有胆量,不怕陛下还没开口就反胃吐死?” 墨清压根儿就看不起魂沁家的少爷——这么个毛头小子和她的墨羽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魂水嘀嘀咕咕:就让那暴君吐死得了,我就不用对着那个讨厌的女人了! 墨清笑着问魂御史:“这是怎么了?这脸弄得像只野猫似的。魂沁——魂御史——莫非你家的少爷这是想抗旨逃婚?” “没有的事!!” 魂水的耳边一震,爹娘的大吼,快震破他的耳朵了。 混球,难道你失身了(4) “最好是没有,再过几天,这进宫的人若是没了,你们就等着被陛下送上断头台——去阴曹地府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魂水虽然不懂朝野里的政事,可光凭这个女人在娘亲大人面前的冷嘲热讽,他打心眼里鄙视这个女人,居然敢欺负他的娘亲大人,不要脸的坏女人! 知子莫若母。 魂御史赶在这臭小子祸从口出之前,把魂水推给了他的爹爹,她吩咐何泽:“带魂水回府,记得看紧了,别再让他到处乱跑。” “知道了,夫人,你自己小心。”何泽半眼都不敢抬一下,他知道往日和墨清之间解释不清的问题,最好避而远之。 目送着他们父子俩拉拉扯扯的离开。 墨清冷笑一声:“怎么,你害怕我把他吃了?” 魂沁顾及身边的人,她忽略墨清所问的,她反问:“这么一大早,墨将军怎会一身戎装在外?” “看来,真是你御史府出了大事,你忙得连宫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宫里?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墨清冷冷的一笑,她冷眼看着魂沁,说:“像你们这样的文臣能管吗?还是回家管管你那没出息的儿子吧!” 魂御史尴尬地笑了笑:“那就不打扰您了,墨将军。” 临走前,墨清的部下匆匆而来。 魂御史刻意放慢了脚步,她有注意去听,隐约听到那位护卫对墨清说起:将军,女王回宫了。是墨统领带回去的。 墨清浅浅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你——去城门口通知长公主。你——命令她们收队回宫。” “是,将军。” xxxxxxxxx 魂御史负手而回,她默不作声地想着刚才的那一幕—— 女王……离宫了? 墨清她们封城是在找失踪的女王陛下? 混球,难道你失身了(5) 这宫里锦衣玉食的公主,如今又成了女王,怎么会跑出宫? 在她的记忆里,二公主不是那么没有责任心的孩子。 “夫人——夫人——”何泽迎着从外回来的女主人,他一次次地唤,不见魂沁回神,最后,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肩头。 “什么事?”她是被“吓醒”的。 “夫人,你在想什么?当心磕着碰着——”他扶她坐下。 魂御史只管想着她的事情,她没看到屋里站着的魂水——他不敢回屋,爹爹让他在他眼皮子底下站着,免得他又翻墙跑了。等娘亲大人回来的这点时辰,他的双腿总在抖啊抖…… 现在,魂御史回来了。他看着娘亲魂不守舍的样子,反而松了一口气。 娘和爹在那头说话,他开始自己的顽皮,抖抖袖子,扯扯衣襟……反正屁股挨打的疼,会推迟。 却不想,他在自己衣襟里发现了一块丝帕。 忽然想起……那是昨天早上,她去给他拧来给他擦脸的——是她的帕子?! 这一想,魂水心里那灭的火,又燃了! 原以为……他和她再也没有了联系……岂料,她还有东西留在他这里! 这是一个好借口——他日如果有机会再见面,他可以把丝帕还给她,顺便还能说说话——或者,老天爷冥冥之中有安排,也许那个暴君女王压根儿就看不上他,然后把他送给她的大臣,也许那个大臣就是那个“小乞丐”。 魂水一个人陷在有的没的幻想里—— 正座上,何泽更关心他的夫人:“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墨清将军和墨佳统领都在宫外,我和魂水回来的路上,看到宫里的护卫,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混球,难道你失身了(6) “也许吧?刚才我听到墨清的护卫小声说起的……好像是陛下离宫在外,她们正在找人——” 嗤嗤……嗤嗤…… 何泽皱眉:“陛下离宫?不可能吧?她好不容易得来王位,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啊?” 魂御史也点点头:“我想……陛下只是想出宫散散心,九昭大人的离逝,让她感觉到压抑了吧?夫君,我怎么觉得……自从那一天,陛下在殿上对着我笑,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嗤嗤嗤嗤—— “夫人,你多虑了吧?” 魂御史被耳根子边像老鼠一样窃窃的“吱吱”声吵火了! 她大掌拍案惊起:“笑什么笑!!” 这一声,如同五雷轰顶!! 刚刚还在幻想未来和“小乞丐”双宿双栖的魂水楞是打了一个闷嗝——悲惨地回到现实中,接受娘亲大人狗血淋头的责骂!! “说!!这两夜你死去哪里了?!你干了些什么?!瞧瞧你这一身!和外面的阿猫阿狗一个德性!”魂御史冲了过去提起少年身上的脏衣服!嫌弃极了!如果这不是她儿子,她早就把这团废物丢出御史府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长进的儿子!刚刚笑什么东西?手——你的手干吗?” 要说魂水的手…… 踹在衣襟里,死死揪着绯天给他的丝帕…… 不行! 就算娘亲大人打死他,他都不能失去这块心肝宝贝! 魂水缩了缩脑袋,嘀咕了一句:“没……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的手揣里面抓痒呢?!” “啊?嗯……是……痒痒……” “我看你浑身上下的皮都痒!!”魂御史左右找着可以揍人的东西—— 魂水一看情况不明,想跑——跑不动—— “哎呀——哎呀呀,我的腿!” 混球,难道你失身了(7) “装?我让你再装!”魂沁眼看着儿子慢慢跌在了地上抱着腿哀嚎。 “夫人!”何泽出来劝着,“魂水崴了腿,这两天在外头也吃了苦,全当是教训。孩子都快进宫了,你就别再打了,你若是不小心打花了他的脸,回头对宫里怎么交待?” 魂沁听着也对:“算了,夫君,你让管家去找个大夫,看看他的脚伤——” “不找宫里的御医吗?” “被宫里知道了这小子逃家一定会追究,还是去巷子里找个靠得住的大夫吧。” “是,夫人。” 临走前,何泽向躺在地上的少年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乖乖听话别再出乱子。 何泽一走,魂御史冷眼看着魂水:死小子左滚滚哎唷哎唷,右扭扭哎呀哎呀——看在她眼里,越看越像装的,尤其这孩子还偷偷瞥她的眼色。 她蹲下了身子,魂水一怔,拖着身子往后退,没退半步,他被娘亲大人揪了过去!! “看着我的眼睛——” 魂水听话得看着……娘亲大人的眼神好凶哦…… “娘、娘亲大人……” “问你话,这一天两夜你在外头——没闯祸?” “没有!!”他斩钉截铁回答得很利落。 “真的没有?” “没有——没有——”他晃着头,声音却在颤抖。 “有没有出门在外做了不该做的?”她冷着眼,狡猾的目光瞥往魂水的胯下,“有没有乱来?” “没没没没……有……” “是‘没有’还是‘有’?” 魂水囫囵地咽了一下口水——不知为什么……一想起昨夜他和那个女孩子脱光光的抱着一夜,他心跳加快,脸蛋绯红!向来不知羞涩为何物的自己,居然十分十分地不自在! 魂沁一看儿子居然脸红,她的心里顿时砸下了一块巨石! 混球,难道你失身了(8) 她一把拽起了小子,破口骂着:“你失身了?!” “呃?啊?嗯……唉……”他不知道那算不算? “和谁?!在哪里?!你个小混蛋!你这到底干的是什么呀?!” “不是——不是啊,娘亲大人,她发烧,她说冷,我只是抱着她睡了一夜——没有其他的!真的真的——”魂水缩在地上,进退两难,他乖乖地说实话,可是娘亲大人的脸色依然瞬息万变。 魂沁一掌打在他的屁股上,她的目光瞥着他的胯下,问:“没用这个?” “用?用哪个?” 单纯的小子撅起身看了看自己——虽然说昨晚和今早他的身下的确有些难受、有些不听话。 魂御史不禁松了一口气…… 索性这小混蛋逃夜前,她没教他床底之事,不然依这孩子的性情,肯定找了野女人乱来——这事传出去,多事的人会把御史府陷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魂御史伸指直指着魂水的鼻子,道,“给我记住!你逃夜的事情谁都不许说!更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你昨夜搂着不认识的姑娘过夜!如果这事泄露半点,我打断你的腿!!” 这一句厉叱,魂水又缩了缩脖子…… 还用打吗? 娘亲大人不用打,他的腿都快断了! “娘亲大人……”他弱弱地又唤了一声。 “做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瞥望她,声音细小得只有他自己听得到:“我不想进宫……” “说什么大声点!” 魂水一噎,算了……没必要和自己的细皮嫩肉过不去。 他改了话:“我饿了……” 魂沁看了看儿子脏兮兮的脸和他一身的狼狈——她叹气,她认了:这孩子这辈子注定了老死冷宫的命。 半个时辰后,魂水回了自己的房,梳洗了、吃饱了——大夫也来了。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每日保持更新,催稿的朋友谢绝哈,4、5月家里忙着拆迁动迁的事宜,一大堆麻烦事,只保证本文每天日更,要多的我也没时间写,忘多多见谅~~ 混球,难道你失身了(9) 女大夫察看了他的脚伤,问他:“怎么伤的?” “墙上摔下来的——”魂水的话说到一半,娘亲大人那里射来了杀死人的目光。 大夫讶异:“墙上?摔的?” 何泽冲着儿子摇摇头。魂水会意地改口:“啊……不是,是爬树摔的。” 魂御史怕臭小子再说错话,她忙不迭地上来问大夫:“大夫,这伤……能治好吗?再过几天,这孩子就要进宫了。” 女大夫摇了摇头:“摔的不轻,伤了的这两天又拖着,治是能治,只是想医好,怕是需要很长一段日子,脚伤要好好养,弄不好——往后的日子就会跛。” 魂水动了动耳朵,他兴奋地问大夫:“是不是我变成跛子就不用去做——” 男妃二字还没出口——这头顶呼的就是一道掌风! 魂水的话没问完,脑袋又被娘亲大人打了个结实。 女大夫楞眼看着这双母子…… 何泽笑着挡在了儿子面前,把不会说话的少年护在了身后,他道:“有劳大夫了,您尽管吩咐,这几日,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脚伤。” “切忌别再伤了腿。” “是是是——” “那我这就开药。”大夫起身前,又叮嘱,“避免走动,最好能多替他揉揉,让瘀血快快散。” 送走了大夫,魂水一抬眼,看到娘亲大人和爹爹站在床边沉着脸看自己—— 他看了看自己的脚脖子:又红又肿,碰一碰就疼,不碰也疼…… 其实,他还是很担心自己将来会不会变成一个跛子! “娘亲大人,我不想变跛子……我会好好养伤的。”他下了保证。 从小到大,他总把娘亲大人漂亮的脸弄得阴云密布,如今……他快离开了,还在给她制造麻烦,他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内疚。 男妃被贬,甘守冷宫(1) 何泽也拍了拍夫人的肩头:“夫人放心,有我在呢,水儿的伤,我会替他拿捏——” “等他进宫之后呢?” 这一句问,他们父子俩都体会到了魂沁的心疼和无奈。 女主人没有说多余的肉麻话,她最后看了看魂水,无奈地离开—— xxxxxxxxx 宫廊上,长公主御纭天匆匆而来—— 女王的寝宫外,墨佳拦下了她:“长公主殿下,陛下已经休息了。” “放肆,你这是在和谁说话?!” 墨佳看了看她,又抬眼看了看她身后银发的男子——她不是傻瓜,她知道九昭大人的死,和这对主仆脱不了关系!九皓一夜白了发……这其中定有蹊跷。 “女王回宫,身为皇姐,难道本殿下没有资格去见她吗?” 墨佳淡淡一笑:“殿下,属下已经说得很清楚,陛下歇下了,谁也不见。若是殿下有什么急事,您可以在此稍后,等陛下醒来再争得陛下的接见。” “墨佳!你以为你是谁?” 面对长公主的指责,她巍然不动:“属下指责所在,守护女王是属下理应尽的本份。” “如果今日我非要进去见她呢?” “那属下只有按宫规办事,阻止长公主殿下闯宫——长公主殿下请见谅。” “你——”御纭天的冲动,九皓拉住了她,他劝她,“殿下,既然女王陛下在歇息,我们不便打扰,明日早朝还能见陛下。” 他说着,目光暗暗落在墨佳阴沉的脸上。 他劝着她离去,纭天不解,走在宫廊上,她问他:“为何阻止我?也许她带回来的人是假的!” “假的又如何?那本来就是个‘假货’——无论是真是假,真正的御绯天已经死了。长公主殿下才是王位的唯一继承人,殿下不必和墨佳统领撕破了脸。” 男妃被贬,甘守冷宫(2) 她气恼着冷哼:“该死的东西,等我登位——第一个就废了她!”这事被九皓说起,纭天顺势问他,“究竟还要等多久?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不想再玩弄这只没用的死耗子,最好下一刻就让她把王位让给我!” 九皓隐隐一笑:“快了……殿下稍安勿躁。她这一次出走,显然是对王位不在乎。殿下大可以‘劝’她禅位。用不了多久,殿下就可以心想事成。” “但愿如此!”她应得没有底气!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事情远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还是会想起九昭……那个死去的守护神,仿佛……他的亡魂还在这座深宫里游荡,时时刻刻掐着她的呼吸,阴魂不散! “他”在暗处看着他们主仆二人的身影离去—— 这段距离,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能看见:御绯天脸上阴狠的表情,九皓脸上的狡猾之色。 很久以前,他就已经认识了御纭天和九皓。 在他的印象中:御纭天干练、善良;九皓默默守护、尽忠职守。 偏偏……御纭天和九皓的表现都是假的! 进了宫,他才发现,月牙泉边一次次的相会,那些甜蜜的过去都是幻象,当事实摆在她们面前的时候……御纭天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他,利用完了,弃之不顾。她嫌弃他被毁的容貌,他现在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墨家长子”,如果……传说中的漠古剑是假的,御纭天还会愿意对着他吗? 为何之前,他没有发现这个女人是这样的歹毒心肠?蛇蝎之心和她表面的虚伪形成强烈反差。 他进宫,原本是为了御纭天的安危,一切都是她来安排的;却不想……自己和这个女人的藕断丝连,害了另一位少女伤心离去。 男妃被贬,甘守冷宫(3) 墨羽回望长公主来时的路——那里,是女王的寝宫。 昨日,宫里的人才发现女王不见了,宫里宫外乱作一团地寻找女王…… 他的心里不安:那一日,她来给他送药,撞见他和长公主在亭中说话。他看到了女王眼中的失落和心碎,都说她是暴君……一个无情无义的女子是不可能有那样的神情的! 墨羽明白,她离宫——是想躲开他,躲开这里的一切。 她仿佛不属于这里,她急切地在找寻逃脱的出路。 所以……她选择放弃一切,不顾一切地逃宫。 他守在宫里,无时无刻地为她的安危担心,整整一夜未眠,一个时辰前,听说墨佳统领护送女王回来了,他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来见她? 长廊上,他恰巧看到御纭天气急败坏的身影…… 她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害人的鬼主意? 时至今日,墨羽反而为绯天担心,担心她会不会有危险。 他站在这一头,距离女王的寝宫有一段距离,仰首可以看到那扇开启的窗户,而她……就在寝宫休息吗? 墨羽一个人揣测,越想越心急。 再抬眼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女御医诗雅正从女王寝宫方向出来—— 墨羽迎了上去:“御医,女王怎么样?” 他的问话,让诗雅一怔,她看他又戴着面纱出来,问道:“你不在宫里养伤,出来做什么?” 她已经警告他好多次了,脸上的那一道刀伤未痊愈,尽量少说话少外出,漠古敦煌的风中有很多沙砾,刮着了,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我……我只想问陛下的情况?听完了,我就回宫。” “她啊?没什么——手臂划了一道挺深的口子,血止住了。” “陛下受伤了?谁伤了她?!” 男妃被贬,甘守冷宫(4) 诗雅费力地想着:“她什么也没说,问她什么也不回答。我想帮她检查身上是不是有伤口,她一下子就变得很激动!” 她记得女王那副担惊受怕的模样,一定是在外面收了什么刺激。 这一次回来,她明显发现女王变了,变得更沉默更自闭,问她什么,她都不愿意回答。一个人抱着膝盖蜷坐在床榻上,目光溃散。 “喂,墨从。”诗雅唤他,她把大麻烦丢给陛下的枕边人,“你和陛下走得近,有些事还是你去和陛下说比较妥贴。” “我?我吗?” 诗雅嘲笑他:“反正墨从也不想呆在自己宫里安心养伤,倒不如常伴陛下左右,也许,你和陛下多说说话,她的心结会慢慢解开。我总觉得——自从九昭大人死后,陛下的身体状况和情绪每况愈下……糟糕到了极点。我想……她身边应该缺个说话的伴儿。” 以前,她总看着九昭大人陪在二公主身边,诗雅一直都记得,二公主绯天的笑容只给她的男侍一人。 只可惜……怎么偏偏走到了这一步呢? 一个成了暴君,一个成了妖孽,阴阳两隔。 她曾经羡慕的那对儿,彻底成了所有人的回忆。 诗雅哀哀一叹,背紧了肩上的药箱肩带,临走前,她吩咐墨羽:“她手臂上的伤口切忌碰水,也别让她批阅奏章写什么——初期伤口不宜愈合。最好再让御膳房多准备一些她爱吃的食物,这出宫在外,她好像好几顿都没吃了。” 诗雅说一句,墨羽应一下,点一下头。 “你确定都记下了?”诗雅笑着反问少年—— 墨羽一怔,女御医的眼中半含调笑之意。他垂首……还是点头。 诗雅笑着转身离开,一棒子,她一边自言自语似的:“唉——去吧去吧,免得墨从嫌我多嘴,你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女王陛下吧!”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_ 男妃被贬,甘守冷宫(5) xxxxxxxxx 他到了寝宫门前,墨佳看了看他,冷漠地问起:“做什么?” “我……想见陛下。” 墨佳盯了他好一会儿,怎么说墨羽都是她们墨家的子嗣,她没有为难他,示意他可以进去。 墨羽第一次进绯天的寝宫,她的寝宫比他的凤天宫宽敞,最先看到的,是那顶绯色的床幔,他没有看到她,寝宫里死一样的寂静。 “陛下——”他唤了一声,起步走了进去。 没有人应他,长桌上摆着男卑送来的食物,墨羽走去看了看,都凉了。空气中,散着淡淡的药气……和血气。 他绕去床的另一侧——墨羽看得震惊! 少女蜷坐在床下,绯色的床单被她坐在身下,那一片——染着殷红,还有血滴在落下,逐渐染大那片血红之色! “陛下!”墨羽冲了过去,他抢过地上那段白色的绷带,二话不说抬起了绯天的手,绕上了她的伤口!他看到了她手臂上的那道口子,原本已经敷了药,可是……又被她自己弄得更深。 听到身边的动静,绯天浅浅地抬了抬头,模糊的视野里,她看到了蒙着面纱的少年—— 她抬手,从墨羽的手里抽出她受伤的手臂。 “别碰我……” 墨羽没有许她乱动,强硬地压住了她的手臂,绕完了最后一段绷带,打上了结。 他问她:“为何这般作践自己?陛下难道不疼吗?” 她抓着自己的衣襟,不禁苦笑:“对……我想死,死了就可以解脱——你来做什么?我不是御纭天,你来这里……她又吩咐你对我做什么?你不用救我……我把我自己解决了,就不用你动手弑君了。” “就因为我和长公主的关系?你离宫、你绝食、你自杀?这些孩子气的蠢事,是君王所为吗?原来,你不是暴君,而是一个只会逃避的昏君!是我看错了你!” 男妃被贬,甘守冷宫(6) 他本想激起她的信念,却不料……得来的,是绯天的嘲笑。 “我做什么……和你和她没有关系,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回家,你能把我送回去吗?我说我不是这里的人,你会相信我吗?为什么是我来了这里?为什么我一睁眼就是暴君!我根本就不是‘她’!为什么你们都把我当成了‘她’!” 这样的处境,只能让她哭笑不得——静下心,她找不到任何的出路!只有自己一个人陷在痛哭的深渊! 绯天冷冷地问他:“我说的,你能听懂吗?我说了我不属于这里,你能信吗?” 当然,她看到的依然是墨羽震惊的目光—— 她苦笑着转过身背对他,她趴在床沿,头痛欲裂! “我不是御绯天……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倒霉鬼……我不稀罕做什么女王,我只要平平淡淡的日子。我不要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不要王位、不要男妃……我可以不要这里的一切……但是,她总在骂我……她说我杀了九昭,她总问我为什么不救他……她责备我软弱无能,她说她随她的九昭去了……” 那个声音还曾诅咒她:如果你继续这么懦弱,总有一天,御纭天会要了你的命。 反正都是个死,早死晚死都一样。 她要一个解脱,偏偏又冒出一个救她的人。 绯天说的那些话,墨羽听不懂。 可他至少知道,她心里有苦,那是别人不知道的苦…… 他没有打扰她,只在床边守着她。 几个时辰,她都趴伏在床上,她没有睡着,无声地睁眼看着开启的窗外—— 男卑又送来的饭菜,她依然像一具死尸一样,不动,不说话。 墨羽开口问她:“陛下,吃点东西吧?” 男妃被贬,甘守冷宫(7) 见她没动静,墨羽自己走去取了那碗燕窝粥,他坐到了另一头,挡住了绯天的视线,墨羽问她:“那……我来喂你?” 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嗤笑。 她说:“我不要……你恨我,就别救我——我想回家。” “怎么回去?难道皇宫不是你的家吗?一个男侍……就算得上是你的家?” “你不会懂的……只有这里的御绯天死了,那一边的我……就能活……” 墨羽却反问她:“如果你死了,在那边活不了呢?”这一句质问,回荡的在空荡荡的寝宫里,他总算把她的神智唤回了,绯天抬眼瞪着他,她的双唇毫无血色。 “你可知,我为何会答应进宫做你的男妃?” 绯天淡下了目光,她问:“皇姐劝你的……不是吗?” “对。她说了很多利害关系——千百种的理由,我都不愿接受。唯独是那句话一句话,才让我释怀。她说,活着就有希望,若是死了,就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个未来。既然你有勇气死,为什么没有勇气自己活下去?” 她无力地笑了笑,她承认,她软弱无能……她不适合这里勾心斗角。 想死,真的很简单。 想活下去……那比登天还难,她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和期待,难道非要像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 墨羽又说起了:“若是说……陛下你在嫉妒我和长公主的私情,那么……我也说实话,我嫉妒陛下和九昭的感情,一个男侍的地位,可以让陛下放不开,他的生与死足以让任何人嫉妒。” 她淡淡地说起:“是啊……她和他……是我拆散了他们。他们是不是在另一个世界相会了?” 他给她另一份希望:“难道陛下不愿意等一个值得等候的人吗?也许……在不久之后,您会发现,您的身边,有一个愿意为了守护你而死的人。” 男妃被贬,甘守冷宫(8) 他很希望“那个人”是他自己。 他想快点从御纭天的阴影中摆脱!只可惜……他面前的少女,应该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绯天也挑明了:“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我……不会喜欢你的,你的心里有别人,我不想和别的女人争抢。我……想要一个心甘情愿守护在我身边的男孩子……” 动了动指尖,右手很痛,她忘不了那个害她受伤,又毁了她清白的痞子少年! 她自嘲地叹气:“不会有的……” 连她自己都讨厌这个肮脏的身子了,而像墨羽这样的男妃……他们的“心甘情愿”只不过是垂涎她的女王身份罢了。 “陛下,喝粥吗?”他觉得她说话都费力……大病初愈,是该好好补一补。 绯天想起身,他才伸了一臂,她却躲。她很明确地告诉他:“别碰我……别拿你碰过其他女人的手来碰我……” “我……让陛下你觉得难受吗?” “是——看到你,我就想起皇姐——你把东西放下,我自己吃——” 墨羽沉默…… 她已经把她自己封禁在另一个空间,铜墙铁壁,不许任何人跨进。 他问她:“从今往后,陛下是不是都不想见到我了?” 绯天没有应声,她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如果算起来……墨羽和御纭天才是害她离宫的罪魁祸首,如果一开始她没有撞见他们的私会,她就不会想不开而逃宫,更不会碰上那个坏蛋! 彼此的沉默,最后,墨羽说:“既然如此,那就请陛下把墨从送进冷宫——” 她一怔,却不愿意抬眼看他。 墨羽自有自己的想法,他这张残破的脸,长公主御纭天嫌弃,而御绯天……嫌弃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曾经爱过别人的这颗心。 男妃被贬,甘守冷宫(9) 那么,他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放弃心里原来的那个女人,完完全全地把他的心留给御绯天一人。 他道:“我在宫里,总会遇见长公主。我可以证明,从今往后,我和长公主恩断义绝,请陛下把墨羽送进冷宫。那样……你就不用害怕,长公主和我串通一气来害你。” 她不可思议地抬首:“你愿意进冷宫?” 冷宫那个词儿,无论对于女人还是男人……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他点头:“什么时候陛下肯对墨羽放心了,还请陛下来冷宫,迎我回您的身边。” “万一……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你呢?” “那……墨羽就在冷宫等陛下一辈子。” 对于墨羽的这番话,她将信将疑……昔日爱着皇姐的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移情别恋”,并且……他转念喜欢上的,是身为暴君的自己。 墨羽和御纭天的情爱纠葛,她不想再多问了,反正她不愿去做第三者,更不想做一个抢了男人的“胜利者”。 临走前,墨羽说:“听说过两天,会有新的男妃进宫——陛下会爱上其中的谁,而忘了墨羽吗?” 绯天没有应,她变得冷漠无心:“不会。我再也不会对任何人那么简单地付出喜欢。” 剜心的痛,有过一次就够了。 以后……她会学乖的,不付出,就不会换来钻心的痛。 xxxxxxxxx 翌日,御纭天见到了逃宫的女王—— “听说皇妹在外受了伤,这伤口没事吧?是谁那么大胆子,竟然敢伤皇妹?”她的嘘寒问暖都是假的,她巴不得直接问她“什么时候死”! 绯天摇了摇头,御纭天没问的,她自己先开口问起:“皇姐,这皇位原本就是你的吧?” “这……皇妹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男1男2的名字亲们肯定猜到了:浑水摸鱼。那么提前猜猜男3啥名字? 女王禅位,玉玺何在(1) “我不想要这皇位,我想……把皇位还给你。” 长公主一怔,她表面平静,但是心里已经泛起了花——即便心里很想把王位占回来,可这表面功夫,不能做得差劲。 她好言婉拒:“皇妹说笑了,您是女王,这祭祀礼仪都已经过了,再换女主……怕是会惹人非议吧?” “不是我想做这女王的。”那时候,都是九昭和另一个绯天的“杰作”,绯天想了想,她叹了一口气,“反正你是皇姐,朝中的事务,你比我更清楚。我……就把王位还给你——” 绯天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9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9部分阅读 不想要这皇位,她想得很透彻,她这位莫名其妙的主儿不能占着人家的王位,她对这里的文字和习俗一知半解的,没有了九昭,她寸步难行,与其活得这么累,倒不如舍下这个包袱。 “皇姐你告诉我这圣旨该怎么写?” “你……真的愿意让出皇位?” 绯天点头:“那原本就是属于你的……不是吗?” “你不后悔?” 绯天索性让出了位子,她把手中的笔递给了御纭天:“皇姐自己写吧,我……很多字都不认得。” 御绯天的举动,她看着不禁笑出了声:“既然皇妹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多谢皇妹的好意!”她从绯天手里接过笔,与其说是“接”,倒不如说是“抢”。 那一手的动作,有点狠毒。 她坐上御座,一直以来,这里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现在,什么都如愿了。 她的皇位回来了,九昭死了,御绯天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傻瓜”,并且帮她铲除了御绮天,现在,她什么都得到了! 等她一继位,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这个蠢货! 反正“她”不是她的妹妹,就算是御绯天本人——她更容不下她! 女王禅位,玉玺何在(2) 片刻之后,绯天看着长公主的笔下扬扬洒洒写了好多字符。 御纭天的手因为激动而颤动着:禅位的诏书,她每天都会想好多遍——想着怎么写,怎样写得完美旁人没有争议。 现在真的提笔写了,她有说不出的高兴,手里的笔尖微微发颤。最后,御纭天歇笔,她满意地看着面前墨迹尚未干透的诏书,打从心底笑出了声! 绯天傻傻地站在一旁看着御纭天如愿,她怯怯地问她:“皇姐,你做了女王,是不是可以放我自由?” “放——当然放你自由,皇妹想去哪里,朕亲自‘送’你去。”御纭天笑着说完,她的右手一摊,摆在了绯天面前,“皇妹,拿来吧——” “什么?”她不懂纭天的这个动作和这句话,“皇姐,圣旨你都写了,你还要什么?” “玉玺啊!你装什么傻?没有皇族的玉玺盖印,就算我写再多这样的圣旨有何用!快把玉玺交出来给朕!” 她得到了她想要,御纭天狡猾的本性显露无遗! “我……玉玺……”她看着桌台上的那东西,指了指,道,“那……不是玉玺吗?” “你说这个?”顺着绯天指的,她看了,不禁冷笑,“这不过是你批阅奏章盖的御印罢了。我要的是皇朝的玉玺!拿出来吧!” “我……可我只有这个玉玺……”她看着桌上的大印。 那时候,九昭明明说起的……这个玉玺是她的,平日里看不懂的奏章她也直接按过大印也就算过了,她并不知道还有第二个玉玺。 绯天想得很简单:写了圣旨,送还玉玺,她把王位让出来,自己就可以得到想要的自由。 她没想到……此玉玺非彼玉玺。 女王禅位,玉玺何在(3) 绯天弱弱地问起长公主,她都不敢抬眼看脸色变黑的长公主:“还有一个玉玺……是什么模样的?” 她在宫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她的寝宫和御书房是她最常呆的地方,她并没有在这里见过第二块“玉”。 长公主御纭天一掌击打在桌案上——震得桌上的墨砚瑟瑟发抖! 她怒道:“御绯天!你玩什么游戏!玉玺呢?玉玺在哪里,你不会不知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只有这个大印一直在御书房……” “你装什么装!一定在这里!你不给,我自己找!”御纭天起身去翻柜子! 她抖出架子上的卷轴,翻着柜子上的摆设——每一个可以遮掩藏物的角落,她都找过、看过、摸过!她像疯子似的翻乱了御书房里的东西! 绯天抱着她受伤的手臂躲在一旁…… 御纭天震怒着把矛头指向了可怜巴巴的少女:“玉玺呢!王朝的玉玺呢!快拿出来!” “我……我真的不知道……” “胡说!这是你的御书房!你的登基大典是九昭端走了玉玺放在你的面前……”她一番歇斯底里,突然间没声了…… “九昭?九昭……”御纭天一下子恍悟,“对……一定是他,该死的他连死了都要和朕作对!他居然把王朝玉玺藏起来了!!” 她的大嚷惊扰了外面的人,墨佳听到屋里的动静,她撞开了门闯入—— 入目的,是御书房一地的狼籍。 她看到了懦弱的御绯天护着她受伤的手臂靠在墙边,脸色发白,而另一旁,是气急败坏的长公主深喘着,双目赤红冒火! 不用问,她也能猜到她们姐妹因为何事而吵闹,她在心底一声冷嗤—— 御纭天把一肚子的怒火转去了墨佳身上:“放肆!你进来做什么!” ps:在此批注一下,男妃男从=嫔妃高低的称呼,女王后宫无后,正妃最大,x从就等于是贱称。 女王禅位,玉玺何在(4) 墨佳没有理会这条嚷嚷的疯狗,她双手抱拳向绯天禀告:“陛下,凤天宫的墨从已经走了,属下来向陛下禀明。”她随口说了一件事,岔开了她们姐妹俩的怒气。 “墨羽?”长公主皱眉问起,“他走了,走去哪里?” “陛下有旨,将墨从打入冷宫。” 御绯天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万万想不到,这个懦弱的女王会有如此举动,她一个厉眼瞪向御绯天,少女害怕地缩了缩……她不敢开口解释。 “你把墨家的长子打入冷宫?你疯了吗?!不行!你把他叫回来!!” “我……”绯天支支吾吾…… 墨佳见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她冷冷地替女王说话:“陛下怀疑墨从不忠——不知,长公主可否愿意来助我等查出和墨从有染的贱妇是谁?” “你——” 御纭天欲呵斥,突然九皓的声音冒了出来,抢断她的话。 “墨统领说笑了。那是女王陛下的后宫家事,长公主殿下怎会贸然出面干扰陛下的家事呢?”银发的男人从墨佳身后站了出来,他看到了御纭天手里的那一页写完的圣旨,他走去,顺势掩起了御纭天手中的东西,他笑着说,“长公主殿下,天色不早了,公主府还有要事,莫非您忘了?” “我根本就没有……”她欲狡辩,九皓扯了扯她的手掌。 他依然笑脸盈盈地“提醒”她:“长公主殿下,女王陛下有伤在身,您应该让陛下有足够的时间休息才对。皓侍送您回府——长公主殿下,请吧。” “好——我走!”御纭天回身,她横手指着绯天的鼻子,凶悍恶毒,讽刺道,“贱人!今日你给我的羞辱,我不会忘记了!你看看你的德性——你已经没资格做御家王朝的主人了!” 女王禅位,玉玺何在(5) 说罢,御纭天转身端起了桌边的大印! 墨佳阻止她:“长公主殿下!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女王的大印!” “一个不识字的废物需要女王的大印做什么!从今往后——所有的奏折,本殿下来批阅!她就留在宫里做个废物傀儡吧!” 她说……陛下不识字? 墨佳诧异地回眸看着脸色苍白的御绯天,也是这一时的疏忽,御纭天甩开了她的手! 她霸道地占有绯天的御印,她去她面前彻彻底底地羞辱:“陛下,明日的早朝你也就免了吧,反正你也听不懂。留在这宫里吃好喝好等着老死!可别为了一个自甘堕落的男妃坏了身子!” 这话中,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九皓!我们走!” “是……长公主殿下。” 眼见着他们离开,绯天没有半点的阻拦…… 墨佳站到了她面前,落下冷冷地叱问:“为什么放纵她离开?那是你的东西!那是九昭大人留给你的御印!你为什么这么简单就让给别人?!” 绯天的反驳……那细微的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那不是我的……我没有资格争……” “你说什么?”墨佳没听见,但她看到了绯天一副委曲求全又无奈的懦弱模样!她恨透了这么懦弱无能的女王!“九昭大人为了你的皇位,付出了他的性命——你居然还想把王位让给她?!你的身子恢复了健康,可你整个人都傻了!这样的你……废物!” 墨佳放下了狠话,一个小小的宫中统领对着女王咆哮,绯天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窝囊—— 其实,墨佳对她,已经不报任何的希望。 她只恨女王的懦弱,葬送了九昭大人,现在连一个王位都保不住……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最初,九昭大人非要二公主坐上王位做女王呢?! ps:申明,还在问女主会不会变强的返回去看第47章节的故事前瞻预告。 女王禅位,玉玺何在(6) xxxxxxxxx 宫廊上,她气得快炸了! 身后,银发的九昭正在端看她刚才写的那一页圣旨。 “你怕什么!我都不怕她!你是我的男侍你居然怕那个冒牌货?她算什么东西?竟敢把墨羽打进冷宫?还敢让墨佳查墨羽背后的女人——全都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九皓随在她身后,她的脾气他最了解,所以,他带她走的这段长廊,通向御花园的亭台楼阁,那里有宫中最美的花、最美的景色,可以舒缓她暴跳如雷的怒火。 平日里,这里来的人最少,就算她有什么不雅的话,到了这里,唯一的听者只有他。 长公主又提起那个男人,九皓心中不是滋味。 虽说墨羽毁了容貌,但在长公主心里,她还惦记着墨羽……要说有情无情,她是不是还指望着传说中的漠古剑? 九皓劝她:“长公主殿下,我们不是怕了那个冒牌货——而是,您坐上女王的宝座,需要万无一失。若不然,你得了王位,旁人会说这是逼宫,他日,您的名声和她这‘暴君’没什么区别。”九皓一抖衣袖,刚才长公主写的那一页圣旨,他看了,不禁摇摇头。 他还是那句话:“殿下,这女王之位迟早是您的,操之过急,只会陷您自己落进‘不仁不义’的深渊。她的王位迟早会让出来……” 御纭天拉住了他:“九皓!玉玺不见了——她不知道玉玺在哪里!皇朝的玉玺不见了!” 他冷冷一笑,一下一下地撕扯手里的东西,他点头道:“一定是九昭……他把玉玺藏起来了,藏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就连御绯天也找不到……他以为,那样御绯天的王位就不会动摇吗?哈,真可笑——”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 女王禅位,玉玺何在(7) 她抬眼望着银发的男人,她看到那张圣旨在他的指尖一点一点地变成碎纸碎片。 她急了:“没有皇朝玉玺,就算逼着御绯天自己写圣旨也没用!九皓,我们该怎么办?” “玉玺是死的,人是活的……殿下,您不是已经把大印夺过来了吗?”所以,他刚才没有阻止她,“反正她都是个声名狼藉的‘暴君’,你再引她多多犯错,把事端都嫁祸在御绯天的身上。久而久之……还有多少人受得了她这位女王?” 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 “朝臣们可以弹劾一个男侍,她的臣民……也可以在盛怒中推翻她的王座。剩下的……御家王朝只剩下了长公主殿下……这样的圣旨,比玉玺上的一个印——来得更厉害。” “让她……犯错?” 九皓点头:“如今女王大印在殿下您的手里——只有墨佳统领知道此事,如果那个女人死了,没有人知道真相。就算殿下你拿着她的大印签下苛政,那也都是‘她’犯下的错。再说了……她什么都不懂,对于漠古敦煌的文字,也是一知半解,想让这样的无知者犯错,那……很简单。” 她笑了笑:“我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墨佳这人……怎么对付?” “殿下莫急,有些事情,无需您动手,很多人会赶着帮殿下除去后患的,咱们……拭目以待。” “你的意思是……” 九皓回身,他们身边的廊下,就是御花园的草地,廊外挂着一盆又一盆的吊兰装饰,他倾身在外,在好多盆吊兰的束带上动了点手脚。 “九皓,你在做什么?” “宫里的花匠对于御花园这一带的花草甚是关心……”他一边回答,一边走开几步,去拨弄另外几个花盆。 女王禅位,玉玺何在(8) 御纭天追了过去看,她还是不懂:“那又怎么了?” “因为每天女王陛下会来御花园散步散心,听说,她很喜欢这里的吊兰。”他狡黠地笑了笑,和御纭天互换了一个眼神。 话中什么意思,已经很明了;他的所作所为,意图也很明了。 “就这么砸死她吗?岂不是太便宜她?就算砸伤了,她还会在王位上躺着!”她心里不快!“九皓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治她?” “有。有一个人,可以替长公主殿下出一口怨气。” “谁?快说!” “墨清将军。”九皓弄好了又一个花盆,他收手,取出干净的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指尖。 “她?”说起墨羽的母亲,纭天自己都觉得头疼,“那个女人孤傲傲慢,想收拢她,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只在乎她们墨家的声誉,谁做女王,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她才不会为了帮我抢王位而大动干戈!” 她把墨清看得太透彻了,那样的老女人的心态,捉摸不定,就像漠古敦煌的大风暴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九皓却解释:“殿下不必拉拢她,那位母亲至今都不知道她的儿子自己毁了容。殿下只需要请墨清将军喝喝茶、聊聊话,您可以‘不小心’告诉她墨羽的处境,昔日京城第一的美男子被女王毁了容,更是被莫名其妙地送进了冷宫。墨清将军最在乎墨家的声威,她一旦知道了此事……殿下,你猜猜……这又是一出怎样的‘好戏’?” 九皓简简单单的反问,她已经笑出了声。 果然是老j巨滑的狐狸,亏他能想出这么绝的一招。但是……她有一招更绝的! “九皓,你那里有身手好的刺客吧?” 他诧异地看她:“殿下是指……” 冷宫之约,月夜刺客(1) “如果本殿下没猜错……墨羽他变心了,仅是为了一个传说而留着一个隐患着实对我们不利……倒不如……”她捻着下颚,眺望冷宫的方向,御纭天冷冷地道,“反正他都进冷宫了,那就永远把他锁在里面,嫁祸给御绯天——” 墨清将军若是知道了……那个冒牌货女王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xxxxxxxxx 夕阳西下,残阳穿插在宫阙楼阁之间。 她送他到了冷宫。 她只在电视里见过不受宠的女人进冷宫,真实的事,发生在她身上,被送进冷宫的不是她,而是她把自己不受宠的男妃送进了无人的清冷宫殿。 她看了看四周,她想起自己逃宫时那一夜的破庙,虽说这里比那座破庙多了挡风遮雨的屋顶的门窗,其他的……一无所有。桌面上积着厚厚的一层灰,挂在柱子旁的帘子陈旧脱色,偶尔有风,那一条轻飘飘地晃着…… 院里,有一口干枯的井,井台边上,是简易的炉灶。 这里的地窖藏着储存半年的食材,冷宫的大门一关上,必须等上大半年的时间,才会有进来增添新的储物。原本,冷宫不是冷宫,而是皇族躲避妖孽入侵的圣地,所以这里留着地窖,留下简陋的居所——也不知何时起,这里沦落成了冷宫,囚禁女王视作不详之人的男妃。 今日,这座清冷的宫殿迎来了落寞的新主人。 墨羽没有被四周的简陋吓怕,他发现了桌台上的古筝,古老的木质,带有韧性的琴弦……向来抚琴的他摸一摸就断定,这是一把上等的好琴! 绯天回望戴着面纱的墨羽,她问他:“你确定……住在这里?” 他没有退缩,这是他的决定,亦是给了他们彼此的空间。 冷宫之约,月夜刺客(2) 绯天对他说:“这里……什么都没有。” “正因为这里什么也没有,我可以在此静心考虑一些事……陛下,可否答应墨从一件事?” 她没有拒绝,淡淡地反问:“什么事?” “这里的琴,墨从会天天为您弹奏——若是陛下听见了琴声,能读懂琴声中墨羽思念陛下的心声……到了那时候,陛下就来接墨从离开冷宫,重新做陛下的男从……这样,可以吗?” 她楞在原地,忘了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 他没有逼问她,他自嘲道:“是不是……陛下嫌弃我这张脸?” 昔日完美的容貌都不在了,他才发现,自己最初的爱恋多么荒诞无稽…… 长公主一直都在利用他,他却因为她的“甜言蜜语”一错再错。一时意气毁了自己的容貌,这么残破的一张脸,根本就配不上女王陛下的美貌。 原本,他不觉得自己身为京城第一的美男子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一张脸有多么重要:就好比御纭天她见了他残破的脸会吓得惊叫;而女王陛下会用温柔的目光注视他,她不会在意他脸上的伤——但是,她在意他心里的那个位置。 他想要挽回,不惜一切代价。 绯天听了他的话,她摇头,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叮嘱:“你的伤还需要敷药,我会让诗雅给你送来的——我,该走了。” 她转身,一瞬间,身侧的手被墨羽拉住了! “陛下,今日……你怎么了?”他看得出,她的眼眶又是红红的,神色呆滞。不用猜也知道,墨羽问她,“是不是……长公主殿下又为难你了?” “没、没有……” 何止是御纭天,就连墨佳统领都开始和她背道而驰了,她的处境简直就是四面楚歌。 冷宫之约,月夜刺客(3) 她想要挣扎,墨羽在她挣扎逃离之前,不得不提醒她:“陛下!别再软弱、别再仁慈——长公主的所作所为比你狠毒千倍万倍!你一味的退让,只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绯天不想听这些…… 他说的话,诗雅和墨佳都对她说过,她们责怪她的软弱无能、责怪她在御纭天面前逆来顺受。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她的处境! 她不是这里的“御绯天”,她只是一个倒霉的穿越女,她想回家,不想沉沦在这座宫廷玩什么阴谋诡计和宫斗。她没有那个资格,她不属于这里,这里没有值得她留恋和留下的理由。 这里的一切,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她凭什么和御纭天争这里的王位?就连她的男妃……都是属于御纭天的。 “墨羽希望他日接我离开冷宫的人是陛下!就算为了墨羽……请陛下好好保护自己、照顾自己……” “我不想听这些——”绯天狠狠地甩下了他的手。 那一瞬间,她接触到他眼中受了伤的神色。 她急着避开,转身匆匆离去—— xxxxxxxxx 回了寝宫,绯天独自对着铜镜坐着……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寝宫里没有点上烛火,迎着窗外的月光,绯天看到铜镜里的自己:狼狈、憔悴……一点儿都不像个女王该有的模样,在她看来,御纭天的气势才配得上女王的宝座。 她只是个很简单的女孩子,不需要太耀眼的光。 不需要……更没有资格拥有。 绯天伸手,自己解下了头上的发簪和饰物,一头青丝垂在了身后,她起身,卸下了累赘的皇袍,身着简单的单衣,她换了一件轻便的外套,简单的服侍,没有太多的宝石点缀。 冷宫之约,月夜刺客(4) 她开了宫门,像以前的那几个夜晚,她想去御花园走走…… 寝宫的大门轻启,守在门外的女护卫对着她微微欠身—— 今夜,有些奇怪。 绯天没有在寝宫门口看到墨佳,自从墨佳把她带回宫里,墨统领时刻守护在她的宫外,绝对不许她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刚才从冷宫回来的路上,她也陪在她左右的。 这一时,绯天却不见她的身影。 她站在寝宫门口站了一会儿,绯天在等墨佳的出现。 许久没有动静,她起步跨出了寝宫。 门口的守卫欠身道:“陛下,墨统领有令,夜深了,陛下不宜外出。” “墨统领呢?” 她的问,她们都答不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其中有个女护卫想起了:“一个时辰前,墨统领说是去宫里巡察一圈……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她们也纳闷呢,墨佳统领向来尽忠职守,她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可她们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回来。 绯天仰首望了望夜空里的明月,她说:“我去御花园走走,墨统领回来后,你们再转告她。” 她走一步,后门的女卒也跟了过来。 她拒绝了:“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陛下,墨统领有令,卑职必须跟着陛下,保护陛下的安全。” 无奈,她只能妥协:“可以……但是,你们别跟得我太近。”这是她唯一可以答应的。 她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就算笼子外的人愿意放她飞翔,她的腿上还帮着束缚,飞不高也飞不远。 xxxxxxxxx 夜色凉,月光更凉—— 绯天走在前面,她能听到身后四名女护卫的脚步声,她停步回头看,她们距离她有一段距离,陪着她一起走在御花园的湖边,湖水倒影了女人们的英姿。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新男主登场~~ 冷宫之约,月夜刺客(5) 绯天反而羡慕这些做护卫的……至少不用活得向她这么窝囊…… 她沿着湖边一步一步地走,前面的楼阁,她看到了映着月光的白色吊兰。 一整天积郁的心情,只有到了这里欣赏大自然的美丽,她的心才会平静:放开一切,呼吸一下暂时是“自由”的空气,得到短短一时的自我麻醉。 只是…… 绯天又想起了墨佳统领。 她害怕墨佳,因为上次在宫外,小小的宫中护卫统领都能甩手给她一个耳刮子!就算在宫里……墨佳都可以对着她大呼小叫。 绯天担心墨佳会不会在她兴致好的时候追来?等墨佳统领回宫发现她又出来散步,会不会怀疑她又想偷偷逃宫了?会不会……又甩手打她? 越是这么想,绯天的心里越是担惊受怕。 偏偏是在她自己吓自己的时候……她的身后早就没有了那些女护卫! 她一直走,走到楼阁下,她仰首望着挂在廊外的美丽白兰——耳边突然闪过了一阵风,等她一回首,忽的有一道身影闪了出来! 对方抬手,紧紧捂上了她的嘴巴,掩去了绯天所有的惊呼! 高大的身影遮着绯天头顶的光线! “不许喊!不然我杀了你!”对方狠狠地威胁! 绯天怯怯地垂眼,架在她脖子上的利刃映着月光、染着血色——那是人的血,是护送她的那些女护卫的血渍。她回眸看……刚才那些和她保持一段距离的护卫们都倒在了血泊里。 对方人高马大,是个男人的声音。他穿着夜行衣,又蒙面。绯天看不清他的容貌,他一使力把她压在了身后的柱子上,不许她反抗。 他逼问:“说!女王的寝宫在哪里!” 冷宫之约,月夜刺客(6) 他是入宫行刺的,可惜,他手里的地图是假的,他去了“女王的寝宫”,那里根本就没人,他听到有侍卫走近的声音,情急之下,他不得不离开,莫名其妙地绕到了这处花园。这些女护卫发现了他,在她们出声之前,卓侠拔剑杀了她们,再抬眼,他看到了在楼阁下的身影:一袭素装的少女—— 他猜,她是这宫里的女官,半夜不睡,走在宫里到处巡察…… 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卓侠唯一想到的,就是威逼她带路,完成他这一次的刺杀使命! 他说……他找女王的寝宫? 绯天一愣……那不是她的寝宫吗?难道……他是冲着她来的? “问你话!快说!” “唔唔……”她垂眼看了看他的手掌——捂得她快喘不上气了,这还怎么说? 男人看了看一身素装的她,他手上有剑,谅她不会大喊大叫。 他松了手,可架在绯天颈旁的刀刃没有离开。 趁着他松手,绯天拍了拍心口…… “让你带路!你磨磨蹭蹭做什么!”他急得一推手,又一次逼着绯天柔弱的身子撞在身后的红木柱子上…… 很疼啊…… 她甚至听到楼阁的柱子发出一声小小的耸动。 霎那,身旁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就擦着绯天的左臂,落地开花,发出一声“嘭”一声的脆响! 绯天低头去看,她吓得不轻——是他们头顶上的一盆白兰连着花盆掉了下来! 差一点就砸到了她。 卓侠习武的人,对于一点点的动静很敏感,他松开了对御绯天的钳制,他皱眉叱问:“这里有机关?!”他万万想不到,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女官居然把他引进了机关里! 他警惕地后退——却不想,这一退,身后又有花盆“咯吱”一声,掉了下来…… 天上掉下的,傻男妃(1) “小心!”绯天惊呼着提醒他。 卓侠没站稳,被绯天及时推了一把。 “谁让你多事?我能躲开——”卓侠心虚,刚才他对少女咄咄相逼,人家不但不记仇,反而善意地提醒他。 绯天没在意他嘀咕的,她反而纳闷:为什么今晚廊下的吊兰这么脆弱,又不是摸上去动了花盆,居然连着掉了两个,她不禁抬头…… 一时间,她突然觉得只要自己说一句话,上头的那些东西会被她的声音震落下来! “快离开这里!免得又被砸伤了!”绯天伸手去拉他! 卓侠偏偏敏感地一缩手:“你做什么?” 这个女人想碰他? 他可是堂堂的侠客,天下正义盟的盟主,他的大义就是进宫行刺暴君,而不是在深夜的御花园里和一个女官拉拉扯扯暧昧不清。 绯天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这……她不过是想拉他走,为什么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像是看毒蛇猛兽一般的? “别废话了,快给我带路!”蒙面的面巾下传来男人的闷声,他时刻记得自己的使命!“带我去女王的寝宫!” 绯天的目光又落在他的刀刃上,她轻轻呼了一口气,问他:“你是来刺杀女王的?” 做贼的会摆明自己的立场,引火自焚吗? 卓侠没有回答,可他听到了少女的话,她说:“如果……你是来刺杀女王的,那么就杀了我吧……我不会躲,你手起刀落快一点……让我解脱就可以。” 他像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一般,震惊! “你在胡说什么?”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杀了我吧!” 卓侠不禁冷冷地嗤笑:“你?你不是一个女官吗?那暴君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居然愿意为了她去死?”说完了,卓侠又觉得不对,他好奇地问她,“是不是那暴君给你下了蛊,你身不由己?” 天上掉下的,傻男妃(2) “我……”她是有口难辨。 她像骗子吗? 为什么她说实话,他不信? 就因为她没有龙袍加身?这一身的素衣,他就认定她是这宫里的女官? “好吧……我带你去……”她只能这么妥协,到了寝宫,他还是见不到女王,会不会就会反思她的话? 绯天走了两步,只是……后面的他没有跟来,又是一声花盆落地的闷声—— 绯天回身的刹那……只见男人英挺的身子直挺挺地跌了下来,倒在她脚边! 这…… 刚才拉他让他别站在廊下,他不走!这一次……他这位高手怎么就没闪躲? “喂……”绯天挪了一步过去,她小心翼翼地低头察看,“喂……你……没事吧?” 他会不会装晕? 也不对……刚刚明明那么凶,他没必要装晕倒吧?再说了……他是个杀手,这么不雅地中了花盆跌倒,这不是给她机会喊来禁军捉拿他吗?他武功高强,能悄然无息地杀了她的护卫……不可能这么弱啊。 “你醒醒,很快会有人来的……”绯天推了推他的肩头,陌生的男人没反应。 “喂……你不是要刺杀女王吗?她来了,你醒醒啊——” 不管怎么喊他,他像睡死了一样。 绯天哭笑不得,她看着脚边破了的花盆:罪魁祸首。 一个花盆可以把一个高手砸晕? 是这花盆太猛,还是这位杀手太逊?或者……在花盆落下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事情特别专注,所以会忽视天上掉下来的危险? 绯天喊不醒他,反而看到血色顺着他的额角流下…… 这一砸,应该很严重。 天上掉下的,傻男妃(3) 远处廊上的灯火越来越近,女护卫的呼喊也成了密密麻麻的回应:“来人啊!抓刺客!保护陛下——墨统领遇害了!来人!抓刺客!” 绯天顿时站起了身! 她们……她们说什么? 墨佳死了? 她垂首去看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难道,是他杀了墨佳? 不用问了,肯定是他杀的,一个入宫行刺穷凶极恶的坏蛋!墨佳和他无怨无仇,他都起了杀念。如果刚才他相信她的话,她早就是他的剑下亡魂了! “陛下!陛下——” 一队女护卫由远而近地匆匆跑来,她们看到了御花园里还有遇害的女护卫,为首的那女将来到绯天面前下跪,“陛下受惊!卑职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她们刚才说什么?墨佳统领怎么了?”绯天急着问起墨佳的情况。 副统领如实地道:“墨佳统领遇害了!在冷宫门前被杀——敢问陛下,此人就是那刺客吗?” “呃……” 绯天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男人,要说是刺客,他没有刺杀女王,反而杀了墨佳统领,要说他高手,居然被个上面掉下来的花盆给砸伤了……这让她怎么回答? 那名女将比绯天先有反应,她一挥手,唤了身后的几位:“来啊!把他打入地牢!等候陛下发落!” “是——副统领!” 健壮男人的身子,不是几个女人就能随便搬起的。 绯天看着她们费力地支起了蒙着面巾的男人,一阵手忙脚乱,他脸上蒙着的那块黑布不知不觉一松,施施然地飘落在地。 入目的那一副容貌,绯天看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慢着!!”第一次,她大声地命令她的护卫们停步!她纠正道,“他不是刺客!把他扶去我的寝宫!” 天上掉下的,傻男妃(4) “可是陛下……”女副将有些为难。 “他是我的男妃!他不是刺客!他护驾受伤了——你看他头上的血……” “陛下,这夜行衣……” “别问那么多了!送他去我的寝宫!”这一刻,绯天的决断,都是因为“他”的容貌。 副统领纳闷:夜行衣真的不能说明什么,一个能杀了墨佳统领的刺客不可能被不会武功的陛下伤了吧?再说……她也认得这张脸。 ——陛下身边的男人。 xxxxxxxxx 大半夜了,诗雅又被传召进女王的后宫,她看到深夜的深宫里,乱作一团的男卑,这才知道,刚才宫里有了刺客,死的……还是墨佳。 诗雅很震惊,墨佳的一身武艺,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遭此横祸,她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担心女王的安危,那个刺客有没有伤了陛下? 她在女王的寝宫外请见:“陛下,微臣……” “诗雅——” 绯天听到门口的动静,她猜到是她来了,绯天亲自开门迎她,寝宫内的男卑和女官她都遣走了,屋里独独剩下了她和他,这时候,绯天总算把诗雅盼来了。 “见过陛下……” “别说那么多了,我让你看一个人!”绯天拉着她进屋,往自己的床榻那边去。 远远的,诗雅就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坐在绯天的床褥上,他身上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一手捂着他的头,另一手,正在扯着女王的床幔,他似乎觉得上面落下的流苏很好玩。 诗雅没敢走去,她的脑海里一个猛颤儿!她倏的止步! “陛下……他是……” “那个想行刺我的刺客。” “什么?!”诗雅倒退了一步,她不可思议地反问绯天,“也就是说……是他杀了墨佳统领?” 绯天点头,女御医诗雅的眉头绉得更紧! 天上掉下的,傻男妃(5) “陛下,您还敢把他留在身边?”尤其……这里还是女王的寝宫!诗雅更觉得恐怖,“如今墨佳统领不在了,您不怕他会行刺、会伤害您吗?” 绯天愣了愣……她的确没时间想那么多…… “他受了伤,不知为什么,御花园廊外的吊兰一个接一个的掉……他不小心被砸到了,头上破了伤口,在流血……” “我的陛下……”诗雅哀叹一声,她真是服了她了!“您在一个男人身上已经栽了一回,墨从被您打进了冷宫,这次……您又想救一个,再丢进冷宫吗?” 她不敢责怪女王陛下,但她说了点事实,同样的错误,总不能周而复始吧? 岂料,诗雅不提墨羽也罢,她这一说,绯天更急着拉她过去—— “诗雅,你自己看看……他是谁?” “谁?不是刺客吗——啊啊啊——唔——”她的惊呼,被绯天抬手捂住了! 扯着床幔的男人循着声音看过来…… 他撅了撅嘴,继续玩那些他觉得好玩的东西。 绯天转首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0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0部分阅读 了看屋外,她不想惊动他们,毕竟在这座深宫,没有几个人见过男妃们的真面目——所以,对于一模一样的两人,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诗雅诧异地回头望绯天,她无声地指了指床榻边有些傻楞楞的男人…… 绯天狠狠地一点头:“很像吧?” “岂止像?”诗雅走了过去,她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唯恐是寝宫里的光线太暗,是她看错了。 那眉宇额骨、那脸颊面容……居然和墨羽一模一样! 绯天执起桌边的一个烛台照了过来,少年见了火光,有些发怵地停下了手里把玩的东西,他往床里退了退,绯天拉上了他的衣袖,哄道:“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他看了看绯天,居然乖乖地点了点头。 天上掉下的,傻男妃(6) “陛下……”诗雅诧异地问她,“他……这是怎么了?” 绯天无奈地笑了笑…… “不知道,他刚刚醒……什么话也不愿说。” 他像个孩子似的,害怕这里的一切,又对这里的一切都好奇—— 这样的感觉,像当初她醒来后的处境一模一样。 绯天移近了烛火,借着光,她和诗雅把卓侠的容貌看得更清楚: 和墨羽一模一样的脸,不……是和墨羽没毁容的脸一模一样! 陌生的他的这张脸是完美无暇的,而墨羽的那张脸上这辈子都残留着他自毁的伤疤,要说他们有什么不同的:她们面前的年轻人肤色略深、那神色比起墨羽更显成熟——不似养在深宅里的公子少爷。 也罢,一个刺客,不可能像墨羽一样有着少爷的出身,他之前过得日子绝对不可能是锦衣玉食,风餐露宿是他的家常便饭吧? 诗雅是御医,她通医理,自然而言也看得出面相。 行医这么多年,所见的也多,这一次,诗雅不得不感慨:“像……真的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呢?” 这也是绯天非要收留他的原因—— 她和墨羽的洞房花烛夜,她看清墨羽那么帅气的脸,只在一瞬间,一瞬之后,他把自己毁了……时至今日,却不料又来了一个“墨羽”?! “陛下,你说他伤了哪里?” “头,他的头被花盆砸到了——” 诗雅探身想看,可少年躲着她,绯天拉着他的袖口,他却一个反手,拉上了绯天的手掌,身子一挪,直接抱上了绯天的腰! 她被吓了一大跳! 原以为他会对她不利,没想到,他凑了过来,抱着她的腰间——是为了躲诗雅的碰触。 天上掉下的,傻男妃(7)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绯天稳着他的身子,好让诗雅察看他头顶的伤。 诗雅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肿了一个包,恐怕里面积了血块。” “有办法医治吗?” “陛下……他的身份,还是送入地牢比较妥当——”她怕把他治好了,宫里还有谁是他的对手?“陛下,为了您的安全……您不能留下这杀手!” “这……” “不要不要!我不离开陛下……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和陛下在一起!”绯天还没拒绝,紧紧搂着她的少年突然说话了! “……” 孩子气的话,和这男人的体貌特征完全不搭调? 绯天皱了皱眉……不是吧?一个花盆,居然把他给砸傻了? “诗雅……这……怎么办?” “这……等他头上的那个肿块消一些再看看情况。”她也很头疼,前一阵是墨从毁容,现在又来了长得很像墨羽的男人,而且是个傻瓜? 绯天更担心:“如果他的肿块不消,他会不会傻一辈子?” 这一点,诗雅也没有办法,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目前的情况,诗雅宁可这男人傻一辈子,不然……第一个受伤的肯定是女王陛下,危险地留着一个祸害在身边……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xxxxxxxxx 折腾到了下半夜,诗雅暂时离开了,她答应绯天,过几个时辰,她把她调好的药带来,她现在急着回府去配药。 绯天的寝宫门前换了一波心惊胆颤的女护卫守着宫门,她们互换着眼色……时不时地附耳在门上停停寝宫里的动静。 在她们看来,那不是刺客,而是护驾受伤的男妃。如今依照得志,得来陛下的青睐—— 床边,绯天揉着他头顶的那一块肿块,他瑟瑟地抖了抖。 天上掉下的,傻男妃(8) “很疼吗?” “嗯!”他像个孩子似的,很天真地点头。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嗯……”他费力地想着,却只能想起一个字,“侠……虾?侠……” “虾?虾米的虾?” “捉虾?是不是卓侠?” 绯天笑了笑,她问他的问题,反而变成了他问她了。 最后,他自己确定了:“对……我叫卓侠!” “你还记得其他的吗?” 她想让他快点想起来,至于……他会不会伤害她,反而成了其次的。 卓侠摇了摇头,他只觉得她帮他揉着脑袋,很舒服。 绯天告诉他:“我叫绯天,御绯天。”看来,她必须照顾他一阵子了……真可笑,养着这只随时都有可能咬死自己的老虎,她究竟在干什么? 卓侠眨眼看着她,他突然指责她:“不对!你说谎,你不是‘绯天’,你是‘陛下’,刚才那个漂亮姐姐就是这么喊你的!” 绯天停下了手,她愣了…… 真的很不习惯:“墨羽”居然这么孩子气,居然说诗雅是“漂亮姐姐”——他这样的稚气,却让绯天想起另一位少年:月夜下,纵身一跃的那个身影,他伤了腿……还卑鄙地夺走了她的初夜,那么顽劣不堪的痞子。 “陛下!陛下——你在想什么?”卓侠抬手在绯天眼前晃了晃,召回她的神智,他天真地哄着她,“陛下也是漂亮姐姐。” 绯天微微扬唇,这笑容……笑不出啊…… 如果……把他换成墨羽……那该多好? 想起墨羽,绯天不得不问他:“除了你的名字,你当真记不得其他的了?比方说,你的身世?” 他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睑,道:“陛下,我困了……” 故作痴儿,混做男妃(1) 绯天还没有什么反应,卓侠自己一仰,倒在了她的大床上——很快,他合眼,一扭身,毫无顾虑地甜甜睡着了。 绯天楞在床边……这一回哭笑不得:不对啊!这是她的床、她的寝宫,难道他傻着的时候,必须和他同床共枕? 她绕到了床的另一侧,坐在床边整了整枕头,她就守在他身边坐着。 他睡得很熟,仿佛忘了头上的伤。 趁着他熟睡,绯天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脸,她勾着着这张帅气的脸: 真的……好像好像…… 这世上居然有这么相似的一张脸?墨羽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卓侠和墨羽……是不是有什么血亲关系?不然……为什么这两人长得那么相像?就像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 看来,她需要再去一次冷宫见墨羽,找他问问。 说真的,如果不是墨羽的脸毁了在先,不然今晚她真的会认为是墨羽跑来行刺她,就像诗雅惊讶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想像的人呢? 触碰在卓侠脸上的手慢慢停了下来——她有些犯瞌睡了,就那么坐着睡着了。 躺在她身边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 不是那么傻乎乎的,他的眼神和神色,犀利狠毒…… 那一个掉落的花盆,不过是一场意外,他只是利用了这一场意外,装了一回傻子!他想找出真正的女王——然后,悄然无息地杀了她! 他万万没想到,这一身素装的少女……竟是众人不耻的暴君?是他想行刺的人? 可是……她明知自己是来行刺她的,居然愿意留下“受伤”的他——她想玩什么把戏?身边破绽百出,没有人保护她,杀了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可是,卓侠没有这么做…… 他仰望着一脸疲惫的少女—— 故作痴儿,混做男妃(2) 他需要等待:因为刚才那个御医和暴君的谈话,她们说他像一个人,她们的惊讶,早就燃起了他心里的好奇,那个人是谁?是不是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和他的身世有关?如果见了那个人……是不是还能找出他的亲生父母是谁? 仅是为了他的身世,他冷眼瞟了瞟绯天,衣袖里的匕首看来还需要再藏一段时间,在他的身世未明之前……他必须留着这个女王,她会带他去找那个名叫墨羽的少年。到时候,无论是不是他想要的真相,再杀了她也不迟。 ——再容你多活几个时辰吧,暴君! 他翻腾着侧身,这一动,没注意力道,震得床铺也跟着颤了颤——卓侠听到了一点小小的动静,是他把她惊醒了。 岂料,身上……却覆上了锦被。 从小到大的风餐露宿——从未有人给过他一点点的温情。他的身上从没有这么柔软的被子……上面,还带着女人好闻的香味。 拢着身上的被子,他睡不着了…… 寝屋里,只剩下身后少女的平稳的呼吸,她睡着了,她把她被子留给了他,自己却睡得很糟糕。 x x x x x x x x x x 天未亮,长公主府邸。 她刚起,由着女官们替她梳妆打扮—— 抬眼之际,她看到九皓出现在她的铜镜里,男人一头的银发,特别显眼。 长公主扬了扬手,命令伺候的女官们退下——她们向她福身,转身离开。 最后的女官替他们掩上了门扉,御纭天已经迫不及待地问起了他:“昨晚的……可做得妥贴?你该不会是来告诉本殿下,昨夜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吧?” 九皓没有马上回答—— 故作痴儿,混做男妃(3) 他走去,执起桌上的梳子,亲自为她打理一头秀发,柔柔的发在他的指尖,乌黑亮丽的发和他的银发……截然相反! “九皓!我问你话!” “墨佳死了。”他俯身,凑近了她的耳边,这么近的距离,他能闻到她身上的沁香,九皓告诉她,“那人锁门的时候,被墨佳发现了,也算是一石二鸟,替殿下除去了眼中钉。” “这么说,御绯天身边没什么人了?”她笑了,“那好——好得很!往后没有人敢为了那个废物忤逆本殿下!” 九皓一抖手,一把金色的钥匙落在御纭天的眼前:“殿下,这是冷宫那把大锁上的。这是锁匠世家的奇锁,没有这钥匙,打不开也咂不坏。” 她欣喜地抓下了那把钥匙,端在手里看—— “做得好!做得好!” 她安睡一夜,美梦成真了! 可是……九皓又告诉她一些突发状况:“听宫里的男卑说……昨夜,女王的床上多收了一个男人。” 御纭天自顾自抚着掌上的钥匙得意。 背叛她的人都得到了可悲的下场,她可不在乎一只随时都可以捏死的小蚂蚁,只不过,她觉得这只小蚂蚁有些逾越本份。 “她还真把自己当女王,送走了一个墨羽,又拐了男人?说……是哪个宫的男从?墨羽不得宠做不了‘妃’,这回是谁补上了?魂御史家的儿子不是还没进宫吗?” 九皓镇定地答她:“一个刺客。” “一……刺……”御纭天觉得自己听错了,她怪叫一声,“刺客?” 九皓点头:“好似昨晚不只是我们派去的那人——不知谁也掺了这么一脚,有人入宫行刺不果,反而受伤,御绯天命人把他抬去了自己的寝宫,还召了御医诗雅过去。” 故作痴儿,混做男妃(4) “你……这消息可靠吗?”御纭天皱紧了眉头,她觉得不可思议!“她傻吗?居然收一个刺客在床边?” 九皓也这么想,他耸了耸肩头,道:“她不傻,傻了的是那个刺客,所以,御绯天还能活着,还能在她自己的床上养着那么一个傻刺客。” “真有此事?你不会骗我吧?” 九皓认真地帮她盘发,定上宝石璀璨的发簪。 “殿下该早朝了,您可以亲自去看望一下那位傻女王。” “她?”御纭天冷哼,“算了吧,本殿下可不想对着她那副哀怨的苦瓜脸,破坏我一天的好心情!” “那殿下的意思?不追究那个刺客?” “御绯天那个傻瓜把刺客养在枕边那是她自找的,本殿下等着女王被刺杀的噩耗,你说——我会去坏了这等好事?” 她的手指点了点她的唇,示意九皓替她抹上唇彩—— “墨佳统领死了,她是墨家的人。墨清将军身为墨家的女主,没有道理不出面,她这做将军的,应该好好替女王陛下整顿一下后宫的安危,顺道呢……可以看看她的爱子。” 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金钥匙——墨羽在冷宫,没人知道那座冷宫的大门落上了打不开的大锁,唯一的钥匙在她御纭天的手里。 她等着看墨清气急败坏找御绯天麻烦,她要让御绯天麻烦缠身——那一场好戏提早上演了! 九皓看了看天色,她扶他起身:“长公主殿下,该早朝了。” “等着我回来给你报喜吧。”她一托手,把手上的钥匙留在了九皓的掌心。她吩咐他,“去把这东西丢在一个谁都找不回来的地方。就让墨家的长子和漠古剑——成为冷宫里的亡魂吧!” “是,长公主殿下。” 故作痴儿,混做男妃(5) xxxxxxxxx 天未亮,后宫。 绯天突然睁眼惊醒! 她坐在床上,傻傻地看着慢慢透亮的窗户…… 平时这个时候,那些服侍她的女官们早就来把她叫醒,梳妆打扮——然后就是上朝。但是……今天,谁都没有来打扰她的好梦。 是不是……长公主告诉那些女官,她这个冒牌女王不用上朝了?所以……她们没有来伺候她的起居? 自顾自地盯着窗口看了半晌,绯天不禁沉沉地一叹。 卓侠本就一夜未睡,身边的动静他都听到了——他喃呢一声,伸了一个懒腰,“很自然”地醒来。 “陛下?你不睡了吗?”他傻傻地问了一句。 绯天坐在那里,慢慢转头来看他……反正他都傻了,她不在乎自己刚睡醒的丑态对着他。 绯天抬手,又摸上了卓侠头顶的肿块,鼓鼓的:“还是很疼吗?” “嗯!”他点头。 “没关系,等天亮了,御医会给你敷药。” 卓侠浅浅地抬头看她,他倒是想开口问她:如果他的病好了,她还会对一个刺客这么和善吗? 可惜,作为“傻瓜”的他不能这么问。 卓侠指了指绯天身上的素装,问起她:“陛下不是穿龙袍的吗?为什么你身上的衣服这么难看?”他径自下了床,跑去另一头的衣架上取下那身龙袍,撑在他的双手间展在绯天面前给她看。卓侠问她:“为什么陛下不穿这个?” 他透过衣服的间隙偷偷察看她的表情…… 那么沮丧,那么无助,她什么话都没说,就那么垂着头,看着她赤裸裸的双脚。 这……就是万人唾弃的暴君? 卓侠在心里问自己:为何外面的人把她吹嘘得神乎其神,说她暴戾恶毒? 故作痴儿,混做男妃(6) 看在他眼里的,分明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他从没见过这么窝囊的女人,总是哭丧着脸,独自神伤。 “你把龙袍放回去,那不是我的东西。” “不是陛下的?那这是谁的?” 对于他稚气的追问,绯天再一次回避:“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的——不是我想要的!” “陛下?”门口传来了诗雅的声音,她来了,她是给卓侠来送药的—— 她困惑为什么都这个时辰了,绯天还在寝宫呆着,这时候,文武百官不都在朝堂早朝吗? 绯天接下了她手里的药,诗雅说这是外敷的。 她走去拉那个不听话的“傻瓜”,扯下他手里的龙袍,随手丢在了地上,绯天拉着他坐回床边,她更关心他头上的那处伤口。 “陛、陛下……”诗雅看到绯天一连串的动作,她傻眼了……垂首看着地上的龙袍,她支支吾吾地问起,“陛下……没去早朝?” “我不想去。” 其实……她是真的不想去,这里的一切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只不过是个冒牌货,她有什么资格过去听政?女王的御印都被长公主带走了……如今的她,还算什么? “那……陛下应该召人梳洗整装吧?” 诗雅看着她素面朝天的,和平日里打扮亮丽的女王……简直就是两个模样的人。 绯天却拒绝了诗雅的好意:“我这样很好。不需要太多的点缀,石头就是石头,不会像金子一样发光。”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卓侠一直盯着她看……那么近的距离,他看到了绯天眼中聚起的一阵水雾…… 她……哭了吗? 漠古敦煌,那么多精明能干的女人,居然也有女人会流泪? 卓侠打从心底觉得不可思议! 暴君——不,倒不如说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温顺如水的女人。 ps:今日更完,每日继续~~ 故作痴儿,混做男妃(7) 诗雅对于绯天的冷漠,没有反感:长久以来,她把二公主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绯天今时今日的处境,的确有她自己说不出的苦。 “陛下。”诗雅告诉她另一件事,“方才来时,微臣听护卫说起了墨佳统领……” 绯天手上的动作一顿:糟了,昨晚只顾着这个长得很像墨羽的少年,她竟然忘了遇害的墨佳统领……只是,就算她还记得,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经没有权利说什么了。 “皇姐她……会安排好墨统领的后事吧?” “微臣想说的不是这些——而是——陛下,听说……冷宫的大门被人落了锁。” “什么?”这一刻,绯天完完全全停下了。 卓侠看着她震惊地起身,他没有打断女人们的谈话,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应该……是昨夜刺客。”诗雅的目光落在傻楞楞的少年身上,在她们认为,昨夜的刺客就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杰作”:杀人、封宫,以及行刺。 诗雅的目光暗示了什么,她们误会那一切都是他干的。 卓侠心里最清楚,他相信,昨晚除了他以外,还有人闯宫:那个人的目标不是刺杀女王,而是那座冷宫里的人?那里的“他”是不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身边的动静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看到诗雅拉住了一身素装的御绯天:“陛下,你这是去哪里?” “我过去看看!为什么没有人对我说起?墨羽他在冷宫——那门锁住了,总要想办法打开啊!” 可是,诗雅拦着她,她的目光停留在卓侠的身上,她劝绯天:“陛下……算了吧,那一个就任由他死活,人前莫再提起冷宫里关着墨羽!” “诗雅?”这一刻,她觉得连诗雅都变了,她这说的是什么话?!让她不顾墨羽的死活? 故作痴儿,混做男妃(8) 诗雅自有她的解释:“陛下牺牲一个墨羽可保大局——那就将计就计。” “我……不懂你的意思?” “您不是还有一位‘墨从’在身边吗?” 绯天在她的眼底看到了卓侠的身影,她回眸看他,却困惑了:“什么意思?” “墨羽的容貌被毁。那时候九昭大人在世,把墨羽毁容一事压得无人知晓,这纸包不住火,万一哪一天墨清将军得知此事,她若造反,谁来保陛下的王位?”诗雅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一直盯着那个傻瓜,她麻木地说着,“他没有记忆,陛下可以把他变成墨羽,搪塞墨清将军的追究。” “什么?”她觉得不可思议!“他是卓侠,不是墨羽!” “可为了陛下的皇位和安危,陛下必须这么做!” 绯天甩开了诗雅的手,她重申她的立场:“我的王位、我的性命还有谁会在乎?这些早就不重要了。” 就算不是墨清将军,长公主迟早会夺走她的一切,她早已身不由己。 这座后宫争权夺利、浑浑噩噩,就连她自己也是活得一塌糊涂,可是……她不想睁着眼混乱别人。 绯天回到床边,她看着卓侠,弯身拉起了他的手——她拉着卓侠走近诗雅,很肯定地告诉她:“他是卓侠,不是墨羽。我更不会把他当成墨羽,他们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就算墨清将军要造反,我承认,我无力抵抗——但我不会为了躲避她的追究而模糊自己的心和眼。诗雅,请你以后别再这么说了……他是卓侠,不是墨羽,也请你记得。” 女御医听着她振振有词的话,许久,她才露出浅浅的笑脸:“陛下……若是你愿意把这份执着和坚定用在王权,您不会是弱者。” 冷宫弃妃,易主男宠(1) 偏偏,和事实相反,她的女王陛下总在躲避王族里的一切。 绯天避开了这个问题,她问她:“我现在想去看墨羽,诗雅你跟来吗?” 诗雅欠了欠身,临着绯天很近,她说着实话,表露自己的心:“微臣不能去——微臣对陛下忠心不二,只是不能和陛下走得太近。微臣还想一路护着陛下的安危……所以,很多时候,请陛下忽略微臣。” 其实,她们都很明白:j人当道,真正的j人是谁! 拉着他手的指尖不经意的一颤—— 卓侠感觉到了,女王在怕什么、女御医也在怕什么……那毒蛇猛兽才是真正将她沦为暴君的罪魁祸首! 他清朗地开口:“陛下!我陪你一起去!” 他想陪在她身边,把这座深宫里混乱的关系慢慢理清……其中千丝百缕、错综复杂。宫外的传言和宫里的现实截然相反,他是正义盟的盟主,绝对不错杀好人。 卓侠稚气的话,让诗雅宽心一笑,她向绯天提议:“陛下可以考虑给他一个名份,至少在他变回杀手之前,陛下可以提早收了他的人、以及他的心。” 言下之意,又是让她纳妃? 绯天苦笑,她抬眼看了看卓侠一脸灿烂的笑容,只有她暗自神伤……当初,也是这张脸、那个人,害她失心离去。 她拉着卓侠先离开了。 在长廊上,天色浅浅转亮,她有片刻的停步,绯天眺望着东方跳跃出山的朝阳,她喏喏地答复刚才没有勇气告诉诗雅的那句话。 “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不会。” 身后,他听见了,望着她的背影,他不禁在心底笑了笑:一个有趣的女人,懦弱的暴君,在她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故事?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世。 冷宫弃妃,易主男宠(2) xxxxxxxxx 从女王的寝宫一路走来,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奇——与其说好奇,倒不如说卓侠是在认路识景,他把周围的环境都记下,以便日后自己摸来这里。 绯天走在他身前,虽然卓侠和墨羽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他现在傻了;他毕竟是陌生人,又是个刺客,绯天对于他多少有些生疏,两人也就没有多余的话。 时间一久,卓侠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是个滋味:难道……她对冷宫里的那个男人有什么特别的感情?看上去……她很紧张。 小径上,他遥遥望见了后宫里最清冷的地方,这里的高强比宫墙还高,走近了,他才发现,这里朱红的大门比宫门更高更大! 唯一可以确定的:昨夜,他根本没来过这里。 有几个男卑正趴在青石台阶上清洗残留的血色,他们见一身素装的女人出现,还觉得惊奇,正眼一看——居然是他们的女王陛下亲临,忙不迭地停下手里的活儿叩首。 “奴卑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绯天停步在原地,她看着石阶上的血色,顿时想起墨佳—— 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再回头呢,卓侠正在左右环顾,他似乎对于昨夜杀人的事情一点也不在乎。 绯天遣走了在这里清扫的男卑们,他们看了看卓侠,那眼底没有惊讶之色……他们把他当作了陛下身边新的宠儿,一个不蒙着面纱就在外面走动的男人,很特殊的男宠,他们在心底盘算着怎么拉拢讨好这位新主子。 等男卑们退下了,绯天才走上去。 昨日离开时,宫门紧闭,今日再回来,那朱红的大门上赫然落着一把金灿灿的大锁! “墨羽……”不知不觉,她松开了卓侠的手,走去拍那紧闭的宫门,“墨羽!墨羽!你在里面吗?墨羽!听见了就回答我的话!墨羽!” 冷宫弃妃,易主男宠(3) 卓侠站在绯天的身后,她的大声呼喊让他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她是傻瓜! 禁宫的大门坚固高耸,任她怎么拍打,里面的人是听不见的,她在这里撕心裂肺地喊……有什么用?既然她在乎里面的那个男人,一开始又为什么把他送进来? 喊了半晌,她推不动紧闭的宫门,绯天端看着落在门上的大锁,沉甸甸的,是它锁住了宫门,将墨羽囚禁在此! 她必须打开它,才能放墨羽自由! “钥匙呢!钥匙呢!”绯天急着转身,拉住了卓侠,她追问他,“你一定有钥匙对不对?昨晚是你来了这里,是你杀了墨佳统领,是你把这扇宫门锁起来了!钥匙!给我钥匙——” 卓侠扑棱着眼看她,他很想开口告诉她:他和另一个刺客不是一路的,他根本就没有钥匙。 看着她急得快哭了,他心中忽的一沉…… 卓侠很自然地摇头:“没有没有——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钥匙!”双臂一展,他稚气地道,“你摸吧——我身上根本就没藏钥匙!” “你……是不是把钥匙丢了?你昨晚去过哪里?你还记得你去了什么地方,你是不是把钥匙掉在哪里了?” 他还是无从答起。 对……他傻了,她怎么还问一个失忆的人?她必须另想办法! 卓侠眼见着她像没头苍蝇一样地乱晃,他跟了过去:“陛下,你找什么?” “找石块!大一点的,能把那大锁砸坏的大石块。” “哦哦哦——”他应着,转身在一旁“找”。 眼角余光里,他把绯天的心急火燎都看在眼里…… 该说她天真还是痴傻?那把锁,显然不是普普通通的锁,如果他算得没错,那是找了有名的锁匠精心打造的,岂是小小的石块可以砸坏的?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另,最近章节下留言不稳定,要返回到书的页面下评论区才能察看亲们自己的留言。最后致前一章留言的虫虫同学,you——知道得太多了,迟早把你干掉(j邪的笑~~) 冷宫弃妃,易主男宠(4) 卓侠单看着她一个人忙忙碌碌,不知为什么,他心头冒出一阵的酸。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见一见冷宫里的那个男人! 都说漠古敦煌是女人的天下,男人对于女人来说不过是草芥——可他看到的却不是往常的定律: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居然为了冷宫里的一个男人,亲自砸锁?冷宫里,那个和自己有着一样容貌的少年——究竟是有何等的魅力,能让至高无尚的女王倾心又失心? 当绯天忙着找石头之际,她突然愣住了…… 不只是她,就连卓侠也扬起了头—— 那是琴音,很微弱的琴声,来自高墙之后的悠悠琴声,漫在风中,像是平常人的呼吸,有音律,不细听,根本听不到,琴声和着沙砾飞舞在空中,那琴声仿佛有灵性,慢慢抚平他心中的酸涩,也抚平绯天心里的急躁…… “墨羽……”她知道,那是他在弹琴。 他曾经说过,当他拨弦的时候……就是思念她的时候……如果她改变了主意,就可以接他走出冷宫,事实上,她现在就反悔了……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听他的,把他送进冷宫。那么,墨佳统领不会在深夜遇害,而他也不会被困在那里面。 冷宫里的他,是不是知道她来了? 他的琴声,仿佛在向她诉说:陛下,请你别心急,墨羽愿意等你。 曲声止,一曲附有魔力的天籁,瞬间抚平他们颠乱的心境。 绯天忽然明白墨羽的意思:就像她离开前,他对她说的那样,她必须变强,不再被人摆布,只有她可以主宰这里的一切,就能想办法救墨羽出宫! “墨羽,等我,我一定救你出来——” 冷宫弃妃,易主男宠(5) 卓侠回眸看她,绯天正在抬袖抹着眼角——他敏锐的听觉听到了琴音之外,一个女人的脚步声,她正在走近他们。 卓侠没有动,那个女人冷冷地开口了:“末将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绯天一跳! 更别提,这声音的主人,是——墨清将军。 她回头迎着一脸冷漠的女将军,支吾着:“墨、墨清将军……” 墨清看了看眼前的两位年轻人,与卓侠对望的那一瞬间,她有半刻的蹙眉—— 卓侠悄悄站到了绯天的身后,时不时地抬眼瞟了瞟墨清……这女人的气势,非同凡响,她就是墨家的女主人墨清?那个统领王朝禁军的大将军?他在宫外,早有耳闻。 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和钦佩,墨羽多瞟了她两眼。 这里,最紧张的就是绯天—— 卓侠虽有墨羽的外貌,可他根本就不是墨清将军的亲子,诗雅提醒她千万不能逼急了墨清将军造反。绯天嘴上说无所谓,可真面对冷面凛然的墨清大将军,她没有那份底气。 “长公主殿下说陛下身体不适?近日不早朝了?” “啊?嗯……是……”绯天胡乱地应着。 “陛下的后宫之事,末将无权过问。只是末将提醒陛下——莫要为了儿女私情耽误家国大事。男妃惑后宫,按照漠古敦煌的律例,是要送上斩妖台的。” 这番话她对着绯天说的,却也是对着女王身后的“墨羽”的警告! 绯天一想……原来墨清将军以为她的身体不适是指“那方面”的? “冷宫之地,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女王还是快快回宫休养——末将是来领回墨佳的尸首带回本家安葬的,至于昨夜的刺客……” “呃……刺客——逃了。”绯天随口就接上了话。 冷宫弃妃,易主男宠(6) 墨清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女人,她做事果断,从不质疑——宫里的闲言碎语,想来都是平静水面上无端泛起的涟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墨清看了看绯天身后有些呆滞的少年,对于自己的“儿子”,她没有任何的表情…… 一身铠甲,转身离去。 看着墨清走远的身影,绯天不禁软了腿! “陛下——”卓侠及时拽了她一把。 他扶她之际,悄悄瞟着那离开的身影—— 那个她,是这里的“他”的母亲? 如果说,他和那个名叫墨羽的少年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做母亲会认不出吗?或者说……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么高傲自负,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骨血? 她和自己……是不是有着千丝百缕的关系? xxxxxxxxx “墨清将军。” 宫门前,长公主的马车并没有离开,难得她耐得住性子,安安静静地等着墨清将军出宫。早朝之后,她故意在墨清面前提起了墨羽的处境:她胡诌墨从身体不适。 按常理说,身为母亲的她们有生之年都无缘得见那些进了后宫的儿子,他们的死活和她们做母亲的没有直接的联系了。 昨夜墨佳统领遇害,墨清才特别被许入后宫。 御纭天鼓吹她,前去探望墨羽。 等墨清亲眼所见,她会是什么反应? 御纭天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于是,她没有急着回长公主府,只等着墨清出宫。 宫门开启,她听到了戎甲铠甲摩擦的细微声响,御纭天从马车里出来,她喊住了最前头的墨清将军。 “长公主殿下没回府吗?”墨清冷然问着眼前一身皇室华装的年轻人。 冷宫弃妃,易主男宠(7) 御纭天难掩心里的幸灾乐祸,她反问墨清:“墨将军见到墨从了吗?令公子身子可好?”拐弯抹角的问话,倒不如说,她最想问的是:将军,你和女王翻脸了吗? 墨清扶着剑转身,她抬手一挥,示意跟在她身后抬着尸体的几位护卫先行,独独留下她和长公主说话。 墨清道:“长公主殿下未免管得太多了。墨羽如今是进了后宫的男人,是女王的男妃,他的生死与墨家没有关系,也与长公主更没有丝毫的关系。长公主为何对他如此上心?” 冷言的讽刺,一针见血!瞬间刺痛了得意忘形的御纭天—— 传言墨清这女人孤高傲慢难以亲近,这话当真不假。 御纭天碰了一鼻子的灰,还被这么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说教! “女王陛下继位,长公主殿下尚未撤了公主的封号赐封王爵。殿下自己的行为处事应当得体,后宫之事不该问的就别掺合!免得女王陛下追究,坏了殿下和墨从的名声!” “她敢——” 人被逼急了,御纭天脱口而出一句反激。 祸从口出,她忙不迭地掩上了嘴,对着墨清的冷脸,她只能摇摇头,“不——本殿下是说,墨将军教训的是。陛下的后宫,我们谁也管不着,就算是墨从进了冷宫,墨将军也不用管,哦?” 御纭天觉得,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眼见着墨清这么不冷不热的脸,她怀疑,是不是墨清刚刚去后宫的那一遭,只是去认领了墨佳的尸体,没有去看看墨羽的近况? 这女人当真冷血,居然这么漠视自己的亲生儿子?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1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1部分阅读 “敢问墨将军,您见过墨从吗……”她的声音越来越细微,直至在墨清的犀利眼神中,自己乖乖闭上了嘴巴。 冷宫弃妃,易主男宠(8) “时辰不早了,末将该送墨佳回本家——长公主请便。末将告辞。” “……” 御纭天无言以对,只能放任孤高的女人离去。 身后,侍女凑了过来,轻声问起:“长公主殿下,时辰不早了,是不是回府?” 原本满心的欢喜,被墨清的态度激得粉末不剩。 府里,九皓还在等她—— “墨清,你这该死的贱人!等本殿下登基做了女王,有你好受的!“ xxxxxxxxx 九重宫门,她脚下每一个步伐都那么沉重…… 只有墨清自己知道,她扶着剑鞘的手,冰冷、发颤——历历在目的是墨羽的容貌。 这二十多年……自从孩子出生之后,她没有抱过墨羽,她对他要求严苛,只求墨羽出类拔萃…… 因为:墨羽是她矛盾之后的“胜利者”,他有了生的权利,代替了另一个“他”活着。 那张脸……孩子的容貌,还有……那个“他”的容貌……是不是都是一样的? 她恍恍惚惚地走在宫门的阴暗里…… 这里的黑暗,以及……二十年前那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 墨清…… 耳边有人唤她,她没有听到,直到有人搭手上了墨清将军的肩头,她顿时惊醒:“谁?!” 与此同时,冰冷的指尖抽出了冰冷的剑! 站在她身旁的是魂御史,她与她迎面,她看到墨清眼中的恍惚之色,她与她擦肩,墨清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她,像是丢了魂一样。 魂沁见她拔剑,她一怔,脚下不由自主地退开了一步—— “为什么你在这里!!” “你这是怎么了……” 一强一弱的问话,同时响起…… 魂沁楞了楞:“这、这里是宫门,我这是进宫面圣……”难道,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吗?她担心的是她:“墨清,你没事吧?” 入宫为妃,心有所属(1) “你少管我!”她咆哮一声,推剑回鞘,转身离去。 魂御史默默地目送着她的背影,墨清这人……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或许,是因为墨佳统领昨夜死在深宫的缘故吧?墨清那么爱面子,墨家出色的女护卫会死在宫里,她心里肯定很乱。 魂御史看了半许,只能哀叹。 正欲继续前行,前面的轿子正从那头出来,那是长公主的轿子,魂御史退在一旁行礼,对于轿子里的女主人,她不想得罪,于是,魂沁把头埋得低低的。 “停轿——” 她越是躲,长公主越是逼急,轿帘子一掀,一身华服的御纭天坐在里面瞪着唯唯诺诺的女官,刚才一个墨清让她心里不快,现在刚巧碰上一个出气筒! “魂御史,这么匆匆忙忙的,是去哪里?” “微臣……” “哦,对了,府上的少爷何时进宫?陛下今日还催问我呢。”要知道,她夺了御绯天的玉玺之后,压根儿就不想再见那个倒霉鬼! 魂沁勉为其难地笑了笑,答道:“微臣……这就进宫复命……” “陛下身体不适,恐怕也不会接见你。平日里男妃怎么进宫的,你一个文臣应该很清楚其中的程序,跟着照办就是。虽然没有什么中规中矩的仪式——我想,魂御史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微臣……不敢……” “那就好。回去吩咐你家儿子,好好伺候陛下,别把陛下惹怒了,步墨羽的后尘也进冷宫玩琴!” “是、是……微臣明白。”魂沁这一番的应答,都把头埋得低低的。 “起轿,回府吧!” “是,殿下——” 抬轿子的男卑从她身边走过,直到他们走远了,魂沁才抬头。 入宫为妃,心有所属(2) 她纳闷:墨羽……冷宫?墨羽进了冷宫?这是真的吗?她们外人不知……不会连墨清也不知道吧?难道,她刚才的忧心忡忡是因为深陷冷宫的儿子? 在宫里忙完了,入夜前,她回了府,这段日子和往常不一样,不再是一家人聚在饭厅里用餐和乐融融的那一幕 魂水伤了腿,饭菜自然送到了他的房里去,何泽一直都陪在那孩子身边照料,用膳跟着魂水一起。 桌上,魂沁一个人嚼着饭菜,她习惯性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边——那是魂水平日里的位子。 眼前恍如隔世,她分明看到了魂水小时候的顽劣,无论是吃饭、睡觉,更别提玩闹,这孩子的身上总是张扬着一股子别家男儿没有的活力。 一眨眼,男孩子成了少年,即将嫁作人夫。 魂御史问起管家:“少爷和老爷用过饭菜了吗?” “用过了……” 魂御史发现她的眼神飘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呃……回夫人的话,方才……墨清将军匆匆地来,她是来见老爷的……” 后面的那句话,震下了魂沁手里的筷子,左手更是端不稳剩下的半碗饭菜—— 御史府的管家,比魂沁年长一些,当年这三人之间的纠葛,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管家多少也明白一些事儿,这时候忙着说好话:“夫人别急。老爷不会背着夫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恐怕墨清将军是真的有事,想和老爷商量……” 管家觉得,她说的这番话,没有丝毫的底气。 任谁都明白,当家作主的是夫人,只有女人找女人说事,哪有别家的女人强闯找别人府里老爷说事的?只怕说的不是“事”——偷的即是情! “我知道了。”魂沁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她起身,道:“我去魂水的屋里,看看东西打点好了没有,明日他就要进宫了。” 入宫为妃,心有所属(3) xxxxxxxxx 少年的寝屋里 乍一见,就是他那高高架着不能动的伤腿。 人呢,躺在床上,嗅着手里的丝帕自顾自地遐思。 魂水在想那个小乞丐现在身在何处,摸摸自己的脸颊,她上次给的他一巴掌,把他的心都打得晃来晃去…… 她是不是继续在接上乞讨?或者,逃家的她也被抓回去了? 她家里是不是早就娶了……那一夜,对她来说是不是不在乎? 不对……她明明打了他?她明明还是清白之身,莫非她家里娶的不合她的心意? 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他越想心里越觉得酸溜:现在想还有个屁用,他都快进宫了,注定了将来老死在冷宫不得宠,他决定了,这辈子为了他的小乞丐守身如玉,不让暴君碰一下手指头! 原来……心里惦记着心仪的人,是这么个滋味,当初那条死鱼和长公主相会在月牙泉,他的心情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魂水吸了吸鼻子,丝帕上好闻的香味沁人心脾——就好像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臭小子死样的陶醉,魂沁站在床边看得一点儿都不差! “魂水!你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大咆哮。 “没什么!!”接得很顺溜的抵赖! 魂水手一转,眨眼就把丝帕藏进了自己的衣襟里——丢人丢命万万不能丢了心爱的东西! 活脱脱的,就像老鼠偷了油,屁颠屁颠的逃跑! 魂沁坐到了床边,伸去手欲翻儿子的衣襟:“藏了什么!拿出来!你身上怎么会有女人的丝帕!” “没有没有没有——”他死死护在自己的胸前,还来了一句恶人先告状,“娘亲大人!你要不要乱摸我的身子哦!这是献给那个暴君的——摸掉了一块肉,那个暴君会怪罪下来的!” 入宫为妃,心有所属(4) “你找死啊!不许说陛下是暴君!” “她本来就是……嗯哼哼哼……” 妈妈呀……娘亲大人居然真的摸进他怀里……好拔凉的手哦…… 母子俩在床边纠成了一团:一个护着衣襟死也不让娘亲大人扯走丝帕,一个强势野蛮摸进了臭小子的衣服下一通乱抓—— 最后,魂沁受不了了!她可没时间和这个臭小子玩这套,索性两指一掐掌下的细皮嫩肉,疼得魂水“嗷”一声惨叫……失手…… “这是谁的丝帕……” 魂御史端着那东西只看清了丝帕的眼色,入目的花案还没看清呢,魂水猛一个回身,又从魂沁手里把他的宝贝扯了回来。 他背对着魂沁,喏喏地说了一句:“娘亲大人的……” “什么?我的?”她可不记得自己的丝帕在儿子这里。 魂水嘟嘟囔囔地扯谎:“我……要进宫了……没有娘亲大人的东西,嗯……所以,悄悄拿的……以后想起娘亲大人的时候……可以看看……”他越说越小声,如果谎话被揭穿了,娘亲大人不打死他啊? 可是……这一次,没有魂沁的震怒。 她静静地坐下,看着魂水的背影,她转而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腿上—— “是不是还很痛?” 他一怔,抚在他腿上的手……是娘亲大人的手。 她一边帮他按摩着脚骨,一边交待:“进了宫,自己好自为之。不管陛下是不是宠幸你——别争别抢,是你的躲也躲不掉,不是你的,就算机关算尽你得到的还是一场空。别把自己里外落得不是人。” “娘亲大人……”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听到母亲这么慈祥的话音,不再是冲着他大喊大叫的。 魂水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的胡诌,用的真不恰当,反而勾起了他们母子之间的一道伤。 入宫为妃,心有所属(5) 临别了,他赫然发觉,娘亲大人其实很关心他,只怪自己平时不争气,总惹她生气……就算进了宫,她还是担心他的未来。 “娘亲大人,我会照顾自己的。” 魂沁抬眼看了看这小子,不禁苦笑:“你说的话,哪一次是真的?” “这一次就是真的。” 她笑了笑,抬手揉了揉魂水的俊脸——她能相信他,除非漠古敦煌不再刮风沙! “进了宫,好好伺候陛下……你给我听着,她不是暴君。娘亲可以用自己的性命起誓,二公主御绯天不是暴君,无论她做错了什么,那些都不是她的本意,她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身不由己。” “哦……”他表面这么答应,可肚子里,肠子就在翻腾:什么身不由己,做了暴君就是做了暴君,哪有什么身不由己的说法? “陛下身子弱,若是传你侍寝,别把陛下累坏了——”魂沁话没说完,魂水的腿突然抖了抖! 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侍寝啊,侍寝应该做些什么,这几天,爹爹关起房门就和他说了,他听得脸蛋红彤彤,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原来——那样就是床底之事,原来……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要讨女人的欢心,做得不好,就会被嫌弃。还有……爹爹说,女子的第一次都会流血,至于女王陛下有了那么多男妃,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魂水想到了那天早上,她看到床单上的血迹甩了他一巴掌,原来……她以为他们有个夫妻之实?所以对他很生气?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这下误会大了,那姑娘一定认为他是喜欢夺人清白的不良少年! 怎么办……怎么办……什么时候还能见她一面,当面把事情真相说清楚啊?! 入宫为妃,心有所属(6) 魂沁凭着记忆告诉魂水一些关于女王陛下的生活习惯—— 魂水呢,心不在焉,想着ooxx的事情,兀自脸红心跳。 当然这种事还是幻想他和心爱的小乞丐混在床上最好…… 换了那暴君……呃,吐死了! “进了宫,好好养着腿,别乱跑,今日我去御医苑找了首席御医,她叫诗雅,我托她照顾你的伤。再好的药,也比不上你自己养,听懂了吗?” “嗯……娘亲大人,我口渴。”魂水弱弱地提了这么个小小要求。 岂料,魂沁不但没拒绝,马上起身去桌边给他倒水——魂水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受宠若惊啊! 水杯递到了他的面前:“慢慢喝——” “哦……”喝一小口,魂水又瞟眼看看她。 “你爹呢——” “嗯……下午有个女的匆匆忙忙冲进来把爹爹拖走了。”魂水如实的说着,他认得那个女人,“娘亲大人,是那天在街上很威风的女将军!” “她……说了什么?” 魂水点点头:“她说‘何泽,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 “不知道啊,娘亲大人应该去问爹爹。后来爹爹拉着她出去说话了,我想跟去,可是不能走。”他习惯了八卦,偏偏这崴了的腿——后腿拖后腿! 魂沁听了这番话,面色顿时一紧! 魂水喝了一口水,又问:“娘亲大人,你和爹爹和那个冷面孔的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她是不是对爹爹有意思?以前是不是你抢了她的心上人呀?” 难得娘亲大人对他和颜悦色,魂水问的得寸进尺——下一秒,惹来了魂沁的咆哮:“不该管的事情你少问!喝你的水!!” “咳……咳咳……”他被吓得呛到了……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 入宫为妃,心有所属(7) 等顺了气,魂沁早就拂袖离去,重重掩上了魂水屋里的门扉! 门扇来回弹了几下……魂水得出一个道理:女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真的不能惹,她们的脾气说风就是雨……吓死人。 xxxxxxxxx 管家和她说的那些,她可以忽视;可被孩子问起了当年的往事……尤其,魂水还说,是何泽拉着墨清出去说话的——这让她如何不气? 一路回屋,她的心跌宕起伏…… 是不是应该质问何泽,问他是不是和墨清藕断丝连? 是不是应该…… 廊下,男人正等在屋外,迎着月光,也迎着气愤而归的她…… “你……” 他这时候眉头紧蹙,那样的忧郁,魂沁不曾见过。他起步走来,揽手抱着她入怀—— “魂沁……”他唤她的名字,脱下在外人面前的尊卑,何泽紧紧抱着她,他埋首在她的肩头。 “夫君……你……怎么了?”她想起墨清,“是不是墨清和你说了什么?” 他摇摇头,却把她抱得更紧。 “不管未来怎样……我不会离开你。”这是他的承诺,魂沁却听得一头雾水。 “究竟墨清对你说了什么?” “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不谈及儿女私情。”他面对她,没有避讳。 魂沁追问:“不能让我知道的重要事情?莫非比国家大事还重要的事情?” 他点头,他只求夫人的信任…… 那个诅咒,攸关王朝的未来,他不会让她陷入不安,他会守护魂沁、守护魂水……守护他最爱的人。 xxxxxxxxx 翌日,绯天想起了御书房书架上的古籍,那里面肯定有后宫的地形图,她想找找有没有其他的路通向冷宫,好救墨羽出来。 绯天走到哪里,卓侠跟到哪里,与她形影不离。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1) 以至于后宫的人又开始嚼舌根:女王陛下处死了那天杀死墨佳统领的刺客,女王其实没有把墨从打入冷宫,只是不巧墨从生了什么古怪的病,失了记忆,人有点傻,可他现在是女王最宠的男妃,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 就在绯天和卓侠忙着跑来跑去找地图的时候,另一个极不情愿为妃的少年进了宫,被安置了下来。 男卑来向绯天通报,说:“陛下,内侍安排新来的魂从已经入住凤轩宫,奴卑特来向陛下禀告。” “嗯……嗯……”绯天应着,似听非听。 男卑禀告完了,自然也就退下了——大家都很清楚,新来的那个主儿不会得宠,女王陛下现在最宠的是“墨从”,也许用不了多久,墨从就会变成后宫唯一的正男妃。 卓侠看着御书房的门重新掩上,他停下手里把玩的卷轴,凑过去问起专心致志的少女:“陛下又纳妃了吗?” 一句看似无意的话,心底激起的涟漪,只有卓侠自己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 “哦……那不是我的意思。”绯天一副事不关己的心态。 “陛下不喜欢那个人,还召他进宫伺候?” “都是皇姐说的……反正收在宫里做着摆设,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只要御纭天不来找她的麻烦,她就谢天谢地了。 卓侠也看出了她这么一副心态,点点头,也没有多问,自己心满意足地凑在绯天的身边,看着她在地图上指来指去,自己研究。 “陛下看得懂吗?” 她摇了摇头反问卓侠:“你看得懂吗?上面有些标识的字,我都不认识。” “陛下不识字?” “呃……算是……以前,九昭在的时候,他逼着我学,看得我头疼……比学英语、日语都麻烦。”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2) 卓侠倚在她身边,他突然一怔,更感到好奇:“陛下……不会认字?” 御家皇朝的皇女……居然目不识丁? 这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啊。 “我……不是这里的人……”摩挲着手里的地图,绯天悠悠地说起,“无论你信不信,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占了御绯天的身,可我不是‘她’,我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拉到了漠古敦煌,一睁眼,我变成了她,取代她活着……她们都说我是暴君,只有九昭愿意陪在我身边……可是,九昭死了,是御纭天逼死了他……我却没有办法救他……我好没用……” 不只如此……就连孤身在外,她都会被一个痞子少年夺了清白。 “那个……带你来这里的声音,是谁?” 绯天摇了摇头:“不知道……如果能知道就好了,我就不用留在这里受这份罪了。”长舒一口气,她却给自己定目标,“离开这里之前,我必须救墨羽出来,等他平安无事了,我才能放心去找那个声音的主人。” 卓侠看着她,短短一席话,他对她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也就是说……她是假货?假女王?真正的暴君是之前的那个“御绯天”吧? “好了,我要的地图找到了,你手里的这些放回去吧。”绯天从卓侠手里抽回了那些卷轴,重新放回了书架上。 见她要走,卓侠跟在绯天身旁,细腻地问起:“陛下急着去见那个男妃吗?” “不,我们回寝宫,等诗雅来了,我让她帮我看地图。” 他笑着点头,继续跟上了她。 xxxxxxxxx 自从御纭天夺了她的大印,宫里除了墨佳统领的变故,其他的倒也没什么波澜壮阔的大事。 现在绯天最担心的是墨羽的安全。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3) 午后,诗雅带着煎好的药,前来察看卓侠的伤势。绯天却在一旁的桌案边继续盯着着古老的地图—— 诗雅劝她:“陛下请宽心,微臣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冷宫里确实有一个储备食物的地窖,墨羽不是傻孩子,他懂得怎么照顾自己。” “嗯……”绯天应着。 可那个地窖的食物和水,也就维持几个月,她还是想把墨羽救出来! 绯天的目光不离这一页枯黄的地图,她的指尖扫着的那一块地方,就是诗雅所说的地窖。可她在找其他的路,她问诗雅:“有没有什么密道,可以进冷宫的?” 那把锁,是个大麻烦。 她没有钥匙,也没有利器可以破开大锁救墨羽—— 诗雅取笑她:“陛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如果冷宫里有密道,岂不是女人可以随便进出冷宫和里面受冷落的男妃私会?” “那……是不是可以命人去找那个锁匠,重新铸炼一把钥匙?” 诗雅欣慰的一笑:“当然可以——只需陛下的一道旨意,陛下可以随便差使任何人。” “旨意……” “对,就像陛下往常给奏折盖印那样。” 需要……御印吗? 绯天为难了……她的御印被御纭天抢走了……她必须去找皇姐要回来?要她自己面对吗? 她沉沉的一叹,抬眼时,恰好看到卓侠也在望她,那目光有些怪怪的,诗雅正在整理什么东西,突然间,他怪叫了一声,捂着脖子跑来她身边。 “怎么了?” “痛痛!”他孩子气地撅嘴,摸着脖颈那一块地方,刚刚只顾着欣赏她了,怎料女御医在他脖子上扎了一针,他感觉到有冰冷细小的东西留在了他的颈部。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回眸小小地瞪着诗雅。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今天家里断电都没时间写,望亲们见谅~~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4) 卓侠抓上了绯天的手,晃了起来:“陛下——痛痛——” “诗雅,你弄伤他了?他为什么一直说痛?” “回陛下,微臣只是定了他的一个|岤道,以防万一。”诗雅才不会在乎这小子的一个瞪眼,她在乎的是陛下的安危,她有自己的说法,“倘若他的肿块消了,恢复了记忆,想要刺杀陛下,他想使力冲破|岤道需要一点时间,陛下可别再傻傻地等着被他砍,要学会跑。” 卓侠不禁哼了哼气:一根小小的银针就像阻碍他?他运点内力就能把银针震出来…… 只是,他不能那么鲁莽,如果他不继续装下去,他就不能留在后宫找寻他的身世。 绯天抬头看了看还在摸着脖子的卓侠……只能点点头。 “至于他,陛下不会打算这么一直收着他吧?是不是可以把他放去墨羽的凤天宫?” 反正外面的闲言闲语又转了风向,说是陛下又重新宠幸了墨从,还把墨羽收在自己寝宫,只是墨从看起来有些傻乎乎。 卓侠反问:“不要!我要住陛下这里!我不走!” “傻瓜。这里是女王的寝宫,你没资格整夜睡,要睡,也应该是陛下去你的那个宫里过夜。”诗雅不禁提醒绯天,“陛下,今日魂御史家的公子已经进宫了,您该不会想冷落人家吧?” 绯天皱了皱眉:现在她哪里有心情管新来的男妃?她急着想把墨羽早点就救出冷宫……管他来的是谁。 “我……知道了。等一下,我就过去看看他——”再过份的事情,那就免谈。 “要不这样吧?陛下现在就过去看看魂从,微臣在这里陪着——他。”诗雅走了过去,把几乎粘在绯天身上的男人拉了过来,她怕陛下说的“等一下”,去的不是陛下自己,而是带着这个麻烦包袱一起过去。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5) 现在这个傻子只要说点软话,陛下都会任他妄为。 “不要!我要和陛下一起过去——” “你去做什么?陛下去临幸别人,你又不是陛下的男妃,少在这里胡闹!” 诗雅不喜欢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男人,他本是刺客,对于女王陛下迟早是个祸害,这是养虎为患,等他恢复记忆,难保他还会干出怎样可怕的事情! “这……”绯天看着他们僵持,她想拒绝,说实话,她确实想让卓侠陪着她一起去。 这两天,都是他陪在自己身边,卓侠不像九昭那样独断专行,不像墨羽那么幽柔造作,他就陪在她身边,不给她任何压力,他的快乐……是她最期待的东西。她总算在一片死水的冷宫里听到了正常人的笑声。 如果卓侠不去……那么,就是她自己去? 她抬眼,目光转向了诗雅,和她讨个商量:“可以去吧?他不会闹事,他一直都很听我的话。” “陛下,你这么做,是对那位少年的侮辱。哪有洞房花烛夜,陛下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和自己过的,你让那孩子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诗雅丝毫不让步,好歹平日里魂御史和她有往来,魂沁也交待她好好照顾魂水。她能在陛下面前美言的,尽量说—— “可是……” “陛下,就看在魂御史平日里为您鞠躬尽瘁的份儿上,你就去看看她家公子,后话怎么说,都是陛下自己说了算的,陛下,怎样?”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卓侠嚷嚷着。 诗雅忍无可忍地吼他:“再吵,我再给你扎针!” 少年高挑的身影抱着头,身子一转躲去了角落—— 绯天想了想:魂御史平时对自己不错,朝中那么多大臣,她唯一不反感的就是魂御史,那妇人在她的梦里出现,牵着幼小的她,那么慈祥和蔼的女人,她家的少爷不会怎么坏吧?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6) 就像诗雅说的:她只是去看看,看一眼也是看,话不投机,最多走人。 “好,我去。但是诗雅,你别再吓唬卓侠了。” “是,陛下。”她才懒得和那个傻瓜计较呢。 绯天前脚刚走,卓侠自己又从角落里跑了出来,他去桌案边,拨着墨砚! 诗雅问他:“你干什么?” “给陛下画画——”他有模有样地研磨,还玩着笔架上的笔,抽了一张干劲的宣纸,圈圈画画。 诗雅凑过去盯着看了半晌,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曲线,可笑极了。 她不禁冷嗤:“真是个傻瓜。” 而他呢,默默地画着,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在临摹:画的是……皇宫的地图! x x x x x x x x 凤轩宫,大门紧闭—— 守门的男卑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喂,看到了没?又是个俊脸的小白脸,生得可真俊,不愧是魂御史家的少爷——” 有人称赞,也有人取笑:“长得再俊又如何,居然是个跛子。” “也是,陛下现在宠幸墨从,两人形影不离的,多来一个算什么,还不是照样在这里蹲冷宫,啧啧真可怜。” 又是刚刚那人说话了:“一个跛子自己走路都不方便,还想和墨从争宠,看来文家就是没有武家的人厉害!” 门扉顿时打开:就是那个走路都成问题的俊朗少年! 魂水躲在门背后,把男卑们罗罗嗦嗦的评头论足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瞪他们,把奴性的男人们瞪得一个个低下了头,乖乖又软软地唤了一声:“魂从……” 魂水一声冷哼,怒道:“我不是跛子!再让我听到你们说我、说我娘亲大人的坏话,等我的腿好了,我踹死你们!” 他要让他们知道,他魂水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7) 说完了,他重重砸上了门,任由男卑们面面相觑—— 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新来的小子敢在他们面前撒野,将来有他好受的! 正当男卑们咬牙切齿的时候,绯天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进了凤轩宫,她和身后一行男卑没看到院门口的人,再走进来,才看到他们挤在一起……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陛、陛下……奴卑给陛下请安!”这时恍然大悟的男人们纷纷下跪行礼—— 绯天看了看掩实的大门,她问他们:“他在里面吗?” “回陛下,在、在——” “那……我可以进去吗?”身为女王,她还是那么小心翼翼。 男卑们还没应一句,谁料,朱门之后,是魂水用身子抵在了门后,撞得门板“扑通”一声响,他不要暴君进来调戏他! “不行——那个……陛下,我身体不适,你、您还是改天来吧!”最好永远都别来临幸他! “你……” 他的声音……怎么那么像那个混蛋的? 隔着门板,绯天蹙起了眉头! 她站在原地,手……情不自禁地抬起,拍上了紧闭的宫门—— “开门——”第一次,她的话满含愠怒! “不开!”魂水紧紧顶着门。 “我让你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哎呀呀……暴君都直接要求看他的美色了,这万一看上眼了,她岂不是会直接拉他上床。不行!他死也要顶住:“我都说我身体不适了!不开!” 假话!身体不适还能有力气顶着门? 心胸狭窄的男卑为了报复刚才那小子的嚣张气焰,有人在绯天背后小声说起:“陛下,他不过是崴了腿,人可精神着呢,刚才还训奴家们伺候不周——” “你说他崴了腿?”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8) 越说越像,那一夜,他从墙上跳下,确实崴了腿……伤筋动骨百天,他不会那么快就康复。 岂料,屋里的人听见的绯天的惊呼,魂水忙不迭地强调:“对!我崴了腿,但我不是跛子!” 绯天问起身后的他们:“他的眼睛……是不是水蓝色的?” 他们想了想,不约而同地点头:毕竟,那样独特的眸色是很少见的。 这一刻,绯天把心底的“问号”变成了“等于号”! 他是不是做贼心虚?他认出了她是谁? 那个夺了她初夜的混蛋——就是门后面的那个人! 脑海里乱作一团的……全是那一夜和“他”相处的画面:他坐在御史府的墙头,迎着夜风,他喊住了她,让她帮忙,他纵身一跃,摔坏了腿;他赖着她让她负责,他们在破庙过夜,都是她帮忙打理这位少爷的一切,一大早,她去帮他拧了帕子洗脸…… 可是…… 那混蛋卑鄙地把她骗进了妓院,他求她要了他的初夜,她拒绝,人还没离开,他居然把她迷晕了……那一夜醒来,她的身上……还有……那床单上的血迹…… 少年那双漂亮的水蓝色的眼睛……还有……他那副装作无辜的可恨嘴脸! 原来……他不是什么入室行窃的小偷,那一夜和他说的那番话:其实,他是御史府的少爷,是即将入宫做她的男妃的候选人?! 他半夜翻墙找女人失身——是因为他不想把第一次给她这个暴君? 偏偏……命运的捉弄,阴差阳错撞上了自己?! 难道他不知道吗? 难道……他还以为她是那个任他欺负的小乞丐?! 越想,心里的火气越盛!! “开门!!”绯天咆哮着一脚踹上了紧闭的门扉!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9) 身后的男卑因为这一声震怒,吓软了腿,纷纷趴伏在地,不敢出大气! 绯天狠狠地砸着门:这是她软弱了那么久,第一次歇斯底里的爆发:她以为,那一夜自己可以忘记,谁知……那不仅仅是失身的耻辱,还是这小子送给他的另一份侮辱?如果不是她阴差阳错撞上去,他会找其他女人失身?他不愿意给的“第一次”,原来是属于“她”的? 门后,魂水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你要看是吧——那就给你看个够! 大门一开,伴着魂水的张扬跋扈:“看吧看吧!女王陛下想看就看个够,看完了随便把我往哪个冷宫送——” 最后的话音,断在一个清脆的巴掌上! 绯天抬手,像那天早上一样,掴上了他的那张俊脸! 是他…… 真的是他…… 原来他就是御史府的少爷,逃婚在外找女人失身的痞子…… “魂御史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混蛋儿子!”少女一声咆哮,继而甩袖离开! 平日里随驾跟在女王身后的男卑和女官看傻了眼,绯天走出大远了,他们才想起跟上女王陛下,临走前,不忘多看一眼被赏了一个耳刮子的新男妃。 魂水被打得莫名其妙,他捂着脸,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心底冒起了不甘:暴君凭什么打他?他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子,她突然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就算在御史府,娘亲大人虽然一直喊打喊杀的,但也没打这么重! 她凭什么?凭她是女王就可以随便打人。 “暴君——”魂水一边揉着脸颊,一边嘟嘟囔囔。 再回想她刚刚的话,她认得他吗?不然……那番话怎么解释?难道他一无是处的名声,暴君也知道?那样会不会丢了娘亲大人的脸面? 冷宫禁地,神秘夜探(1) 不对呀,他怎么觉得这声音耳熟?是不是在哪里听过这暴君的声音?还有更奇怪的:女王不是自称“朕”的吗?怎么她自称“我”? 越想越不对劲儿,魂水抬眼,他只看到那一抹华装龙袍消失在院门口,他看到了盛装打扮的少女离去的背影…… 她……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身边的男卑们见陛下离去,他们自己起了身,有人一掌搭上了魂水的肩头,取笑道:“还看什么,陛下都走了——你这辈子都见不到陛下了,蠢货!” 魂水捂着脸、眨着眼,莫名。 这些男人将他团团围住,他们比魂水年长,有的……体形也壮硕!那一耸,魂水的眼前顿时没了阳光只剩下阴影! “看什么看——光是陛下刚刚对你的态度,不把你丢进冷宫,那是陛下隆恩浩荡,你和你的爹娘、族人可以偷着乐了!” “说的是,我说你呀,用不了多久就会像我们一样沦为这座深宫的男卑,刚才还嚣张,往后有你的苦头吃。”这人不仅贬他,还抬手推了魂水的脑袋! 想先帝在位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有的连那个老女人的面都没见一见,直接沦为了宫里挨打挨骂的男卑……想当初,他们也是名门望族之后,受尽父母的宠爱,和现在非人的生活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们嫉妒新女王的男妃,嫉妒年轻俊脸的臭小子! 他们唯一的乐趣,就是等着这些新进宫的毛头小子什么时候从高傲的凤凰变成脱毛的野鸡! 九昭大人在世的时候呢,那些傻男人绝食、上吊、毁容……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始料未及,更没料到的是今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跛脚小子,女王才见一眼,就甩了个巴掌。以后没什么好日子可言! 冷宫禁地,神秘夜探(2) 他们都想到一起了: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2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2部分阅读 这可怜的小跛子以后就是他们名正言顺欺负的对象! “你们……你们干什么……”魂水顿时脸色铁青…… 他们的目光……好邪恶…… xxxxxxxxx “陛下陛下,你看,这是我画的花——” “陛下、陛下,这是卓侠画的陛下,漂亮吗? 卓侠从桌边抓起他的“大作”,拿到绯天面前去炫耀! “嗯……”绯天动也不动,随口就应着。 从她回来之后,她就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卓侠继续唤她:“陛下还喜欢什么?卓侠都给你画下来……” “你别吵……让我好好静一静……” 刚才,她太失态—— 会不会那个他不是“他”,她什么也没问,就把新来的男妃当成了那痞子?会不会误会人家? 但是…… 她不可能认错那张脸!那双水蓝色的清澈眼眸——还有他张扬跋扈又可爱的口吻。 为什么进宫的……偏偏是他? 真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她现在去告诉他:他最不想失身的第一次,千算万算给了她,他会是怎样的反应?为什么上天安排了这个一个可悲又可气的笑话? 衣袖被轻轻地扯动着,是卓侠。 他细腻地问起:“陛下不舒服吗?”他还贴来手,盖上了她的额头,“有些烫呢……” 绯天看了看他手里的画稿,她赶他:“你自己去玩,画得很漂亮,那再去画两张——” “是不是有人惹陛下生气了?” 她笑了笑,反问他:“如果有呢?” “谁欺负陛下,卓侠去揍他!” 绯天苦涩地一笑:“没用……就算你揍死他,都是回不来的事情了……” 冷宫禁地,神秘夜探(3) 卓侠没有深究,他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问道:“陛下,晚膳都凉了,您用膳吗?” “不用了,我不想吃——” “那会饿坏的,陛下,一起用膳吧?”他拉绯天去桌边,亲自夹着菜喂她。 “别,我自己来——” 他这么关心她,她会觉得不自在。 “卓侠喂陛下,陛下能不能不送走我?” “什么?”她没心情和他玩闹,卓侠说的,她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他咬着筷子,孩子气地道:“那个坏御医,她说要把我送走。我不想离开陛下的身边——” “你是说诗雅?”可能是她不在的时候,诗雅又吓唬卓侠了。她转眼望他,问着:“你……喜欢留在我这里?” “嗯,卓侠喜欢对着陛下。”他撑着脑袋就着她身边坐着,只有装傻的自己才敢说上这么一番假话。 假话? 他在心里自顾自地问起:也许,这未必是假话,他喜欢看着她……只可惜,她很少展露笑容,他最想看到她的笑脸,肯定比现在病怏怏的模样好看! “陛下,就让卓侠陪着你吧,卓侠会保护你。” 嚼着冷冰冰的饭菜,绯天点了点头,心里……早已是暖暖的,美中不足的……卓侠不是墨羽,或者说,他如果不傻,他还能说这番话,会让她彻底感动。 只可惜……他脑子不清…… 她也就权当迎面的春风,风过无痕。 xxxxxxxxx 万籁俱寂的深宫。 当人都睡下了,他睁眼,最先看到黑夜里拢在床顶的朦胧纱幔。他侧首看了看枕边人的动静——身边,少女背对着他睡着。 他悄悄起身,凑了过去…… 夜里,她总把她一半的床位让给他,愿意和他一起分享女王的凤床。 她从不越界碰他分毫。 冷宫禁地,神秘夜探(4) 卓侠在外飘摇着长大,他见过外面形形色色的女人。 但他从未见过不喜男色的女人——尤其“她”还是女王,不都说女王的后宫无数,夜夜春宵吗?为什么他身边的她,是那么清心寡欲? “是不是……那个他曾经伤了你的心?所以……你对其他的男人不再上心了?”他自言自语地问起。身下,只有御绯天平稳的呼吸。 卓侠打量着绯天的睡颜,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她鬓角的几缕发丝,小小的动作,她轻轻翻了一个身—— “做暴君是不是很累?” 明知她睡着了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可卓侠忍不住脱口问着…… 这一日的忙碌,他都看在眼里。 她太累,全因为冷宫里的那个男人! 卓侠低下头,对上绯天的唇,正要吻下,他却定住了身子……他犹豫地抬眼看了看睡梦里的她,他改了主意,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做个好梦,我的暴君。” 他起身披了衣裳,做这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他最想要的,是他的身世。 趁着夜深,凭着他目前的身份,他想去哪里都可以,但凡被捉了,就说自己是在梦游,正常人是不会质疑一个傻子的话的。 夜里的深宫,守卫的女将们有些打瞌睡,到了轮班的时间,三三两两有交替的护卫。 卓侠轻而易举晃过了那些视线,再次来到冷宫的“牢笼”外,他从袖中抖出了从不离身的锋利匕首,顿时一挫,划在了宫门的大锁上! “呲啦”一声词儿的摩擦声—— 坚固的大锁没破,他的匕首的侧刃被刮花了! “该死的东西!” 这锁比他想象中的更坚固——可见落锁的人,根本是想把冷宫里的人困死。 卓侠动了动锁,看了看锁孔。 冷宫禁地,神秘夜探(5) 看来,这必须出宫去找一等一的匠人才能打开,可他等不及了,他今晚就像见一见冷宫里的男人。他的琴声悠扬……也是那琴声,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退出了几步,打算运气使出轻功直接翻墙而入—— 气劲一起,他突然停住了! 心口被什么东西堵得慌,颈部更痛…… 对了,是那个女御医压在他|岤道里的银针! 管不了那么多,卓侠费了一番功夫,总算逼出了那根细小的东西,他随手就丢开了。 这一次——他必须进去。 提气一跃,眼见着墙的上缘越来越近,差了一丈之下,没跃上!他伸手欲抓,可惜还是没够上墙顶,身子顺着冷宫的高墙滑了下来—— “好高……” 他自认为轻功不错,近看这么点高度的,居然够不到? 卓侠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难道是那个女御医的针……阻碍了他的气血? 不行!好不容易来了这一趟,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正当他再次运气欲跳,一个突然窜出的黑影在半空截住了他,卓侠猝不及防,对方的一个踢腿将他踹了出去! 滑倒在地,他捂着气血翻腾的胸口,侧头吐了一口鲜血……抬眼看去,那黑影立在冷宫的正门前。 “你是谁!”他抹着唇边的血,起身追问神秘人。 “你不用管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谁。”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 他蒙面,卓侠看不到他的模样,就连他的声音也有些含糊。唯一看得清晰的,是他那双水蓝色的眼睛!一种特殊的眼瞳! 卓侠打量着他:半夜三更穿着夜行衣出现在女王后宫的男人,他的话,能行吗? 他冷哼,反问:“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世,那么你告诉我——我是谁?” 冷宫禁地,神秘夜探(6) “你就是你自己。” “废话!我要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氏族何处!” “那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对方刻意回避,这样的回答,不能让卓侠信服!在他说话前,对方甚至警告他:“你就是你——有些事情还是不知为好,知道得太多,反而是个祸害。” “阁下……一定知道我的身世。”这一点卓侠很肯定,他挪了一步,靠近穿着夜行衣的神秘人,“不知……阁下是否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问的话和他的行动一致!话音未落,卓侠已经冲了过去! 可惜,对方伸手比他敏捷,几个跃步上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再一转身,黑衣人消失在了树冠中—— “别走!!” 与其费力进冷宫里找那个墨羽,这时候,卓侠更希望抓住那个神秘人,那个男人对他的身世,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一路,卓侠追到了凤轩宫门前—— 卓侠正打算推门进去,岂料拐角走来了巡夜的卫兵——她们见到他的身影,匆匆而至! “谁!谁在那里!” 卓侠在心底冷嗤一声:该死的,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忘了宫里还有那么多守夜的! “这不是墨从吗?”看清了卓侠,女将们面面相觑—— 有人就问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卓侠:“墨从,大半夜的,您在魂从的宫门前做什么?” 魂从? 卓侠心头一紧:是今天新来的男妃?难道那个黑衣人和他有关?八九不离十,如果是的话,他多的是时间来这里拜访这位男妃。 计划暂缓。 他揉了揉眼睛,在女人们提起的灯笼下,泛起困意:“唔……困困,陛下在哪里?” “末将给墨从掌灯,送墨从回凤天宫——” 冷宫禁地,神秘夜探(7) 身边有人撞了一下这位不懂事的女护卫:“错啦!墨从一直都在陛下寝宫过夜!不是留宿在凤天宫。” “那就……送墨从回陛下的寝宫。” “嗯嗯——” 临走前,他不忘回眼多留意了一下。 xxxxxxxxx 隐身在屋顶上的黑衣人看着卓侠跟着女护卫们离去—— 他总算松了一口气,回眼循着自己来时的路,他看着那座被世代女王设下诅咒的冷宫,那是不详之地,看似神秘的东西越恐怖。 趴在屋顶上,他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瓦片……凤轩宫里静悄悄的,他在上面看不清,索性一个跃身落在了院子里。 门口没有守门的男卑,应该都已经回房睡了。 他开了门,悄悄走了进去。 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到了睡在床榻上四仰八叉的少年—— 臭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一身夜行衣的他在床边坐下,就坐在魂水的脚边——这样方便给他揉腿。 小半会儿,他放下魂水的腿,小心翼翼地扯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给这孩子盖上。他依着来时的路,悄无声息地离去…… 睡梦里的,少年喃呢了一声,翻了身。梦里,魂水迷迷糊糊地笑着:他梦见了他睡在家里的高床暖枕,还有……阿爹帮他揉伤腿的那力道……好温暖、好舒服。 月夜下的深宫,皇宫的高墙上,守卫的士兵强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今晚,竟然是墨清将军亲自来这里守夜,她们丝毫不敢懈怠! 也许,是墨佳统领的离逝,墨清将军对于皇宫的守卫更在乎了吧?——这些,是旁人的揣测。 半个时辰之后,墨清支走了右城墙一带的护卫,换她自己站在那里,仰首望月。 没多久,她闻到了熟悉的男人的气息……是他回来了。 冷宫禁地,神秘夜探(8) “一切顺利吗?”墨清淡淡地问起。 黑衣人点点头,道了声:“谢谢。” 墨清转身面对他,二十年了——她再次和他靠得那么近,如果不是因为宫里的那孩子,他不会来求他,而她也不会有机会和他独处、说话。 “只是小小的脚伤,你需要这么紧张吗?就因为他是你和魂沁的独子?” 蒙面的他,沉沉地道:“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总之,今晚谢谢你放松了警卫助我进宫。” 他不愿提起,墨清更想问:“如果说……墨羽他们是你的骨血,你会不会一样上心?” “夜深了,我该回去了——” “别走!何泽!”她从后抱了上去,贴着男人的背,她哭诉着,“是你无情,还是你只对她有情?何泽……我怕……他回来了,那个孩子回来了,他回来了……一旦他和墨羽见面,那——” 黑衣的他挣脱了她的双臂,何泽冷言告诉她:“不是你的错,与你没有关系,这都是天意。” “可是……他和墨羽……” “他们不会见面的。只要他们不见面,那个诅咒就不会应验。”他看着女人流泪,向来坚强的墨清在他面前流泪,只可惜,他们再也回不去,“墨清,如今我是魂沁的夫,我帮你——不是出于儿女私情,看在你我师徒一场,我助你,只为守护王朝。” 她苦笑着,自己抬手擦着脸颊上的泪痕! 她不服:“文家的女人有什么好的,漠古敦煌向来都是武将至尊,你为了她甘愿隐姓埋名,甘愿做个守家的懦夫。你到底爱她什么?魂沁的身上有什么比我好的?” 水蓝色的眼眸看了看她,他告诉她:“墨清,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她值得我付出,我愿意守在她身边放弃昔日名利,甘愿做个懦夫。” 冷宫禁地,神秘夜探(9) “是不是因为她可以做到只娶你一人?是不是因为她的身上没有我的傲慢,是不是……” 她的质问被打断,男人的大掌落在她的肩上。 他说:“墨清,够了。她拥有你没有的,你拥有她没有的——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 “可我不想要至高的权利!” “你错了。至少……你可以凭着这一身的武艺守护女王、保护自己、保护整个漠古敦煌,有一天,我和魂沁也需要你的保护。” “可是……授我一身武艺的人是你……” 他笑了笑,道:“那是往昔,那是回忆——不是未来。”他刻意看了看不远处的护卫,何泽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别累着自己。” 墨清早已习惯了他的回避,好在,他还愿意和她说话。 临走前,墨清喊住了他,最后问他:“你有没有嫌弃过我——生下那一双被诅咒孩子的我?” 何泽背对着她,他没有回头看她。 他摇了摇头,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就像你问的……为什么他们不是我的孩子?” “何泽……” 目送着穿着夜行衣的他离去,墨清的心底突然一触…… 年少时和何泽的相处,她懂他:他对魂沁的儿子可以关怀备至,因为那是他的骨血;那么……换了墨羽他们是他的孩子,早在那一夜,他就会结束其中一个孩子的性命! xxxxxxxxx 一大早,卓侠把她推醒了——绯天睡得朦朦胧胧。至于昨晚他悄悄出宫,绯天一点儿也不知道。 “唔……再让我睡一会儿……” 他不困,她很困啊。 “陛下陛下,天都亮了——”卓侠不管她困不困,他直接来狠招,“陛下再不起,我就亲你喽?” 绯天皱眉,扯着身子半躺在床上:奇怪了……这傻子怎么学会这一套的? 贱男,你是水性杨草(1) 她揉了揉眼睛,问起:“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和陛下出去逛逛!” 绯天狐疑地看了看他:真是个……孩子…… 她很顺手地摸了摸他的头顶:按理说那个肿块应该消肿了吧? “卓侠,头还痛不痛?有没有想起一点以前的事情?” 他很自然地摇摇头:“没有,一想就痛痛——陛下,起床吧,带卓侠去看花,男卑说御花园里开了好多好多的花。” 拗不过他,反正他去看他的花,她去忙她的。 洗漱完毕,绯天带上了桌案上的皇宫地图,她总有一种预感,这座深宫里,一定有什么密道通向那座神秘又邪气的冷宫,冥冥之中,心底那个真正的御绯天的记忆力有那么些破碎的记忆和感知留给她。 她必须自己去找那条密道的入口! 一路走来,卓侠自己有自己的打算,表面上他在御花园里采花玩闹,支走了守在他后头的男卑们。他回眼看绯天端着地图左看右看的,乘着他们都疏忽的刹那,他的身影淡出了他们所有人的视线,等绯天想起还有卓侠的同行的时候,居然……没影了? 他自己一路去了凤轩宫——他要去看看那座宫里新来的主儿! 昨日新男妃一来,女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昨夜他去冷宫,居然碰上一个莫名其妙的黑衣人,直觉告诉卓侠,凤轩宫里的男人……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其实,绯天和卓侠起床洗漱的时候,在凤轩宫里,已经开始了魂水自己想也想不到的噩梦! 天刚亮,平时他这位居家的少爷还在和梦里的小乞丐情人相会,可这天早上,一桶冷冰冰的水泼上了他的身、溅上了他的脸! “啊啊啊——”他惊叫着从梦里惊醒! 这水不仅冷冰冰,而且还是臭烘烘的—— 贱男,你是水性杨草(2) “你、你们——”床前,站着几个精神抖擞的男人,他们身着男卑的服侍,在魂水面前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魂水抹了抹脸上的水渍,气愤地吼着:“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带头的那个男人一甩手,丢开了手里的空木桶,可怜的木桶落在地上,弹了几下,直接滚进了一旁的角落,瑟瑟地滚动了两下…… 魂水咽了咽口水,看着那可怜的木桶…… “奴卑来请魂从梳洗——天都亮了,魂从睡什么觉,还把自己当御史府的少爷?” 一旁的人应和着:“说得是。虽说女王陛下不用亲自下诏把你丢进冷宫,可魂从这日子过得应该和冷宫的待遇一样,奴卑们该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 “这才是一桶脏水,后面——还有很多小跛子你想不到的‘待遇’等着你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说着,就得意的j笑! 魂水脸上、发上、单衣上都染着脏水的水渍,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可他心里——不甘心的火气被点燃了,他呼呼地喘着,厉眼瞪着这些坏男卑! “哎呀呀——魂从生气了,瞧瞧这大眼珠子瞪的,好漂亮的一双眼睛,要是掉出了眼眶,这么漂亮的眸子是不是能卖给巫女换个好价钱?”说着,那男人笑着伸来手—— “别碰我!”魂水厌恶地打开了他的手! “唷,还有力气倔呢!”一句很冷的讽刺……他们一起走了上去,把坐在床榻上的少年团团围住。 “你、你、你们干什么……” 他看着他们摸着拳头,要知道他现在伤了一条腿,想逃跑很难,不逃就是挨打——要说打架,不是他单枪匹马打不过他们。 碍着他的腿伤,离家的时候,爹爹千叮万嘱的,以后不想变跛子就要好好养腿伤。 贱男,你是水性杨草(3) 娘亲大人虽然嘴上不说,可她最担心的还是他的腿…… 这帮无赖犯不着这么赶尽杀绝吧? 好男不吃眼前亏…… 算了,大不了不要脸,大喊一声:英雄饶命—— 那很丢脸,但是丢脸总比一辈子瘸腿好!好男儿能屈能伸! “英——” 整句才咬了一个起头的音儿,另一个声音突然杀了出来! “你们玩什么?好玩吗?我也要玩——来让让、让让——”从外头钻进人群里的,是另一个穿着锦衣的少年,那一身光鲜亮丽的男装雍容华贵,把一堆朴质衣服的男卑们瞬间比了下去。 卓侠冒出来,他背对着魂水,面对着身边一圈男卑,他童稚又期待:“我也玩!我也玩!” 他的突然出现,让男卑们不约而同吓了一跳,可定睛一看,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禁笑了: “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女王陛下最宠幸的男妃也来了?” “什么宠妃?分明就是个傻子!真不知道陛下看上他什么了——”这人的嘀咕说到一半,身边有人撞了撞他,提醒着:“陛下不是看上他的人,是看上他的家世,如果墨清将军不是他的母亲,一个傻子会有这样的待遇?进了冷宫还能被陛下接出来,傻了也值得。” 男卑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卓侠和魂水各自皱眉! 卓侠才知道:原来,那个墨羽的母亲是将军?是那个那天出现在冷宫的女人? 魂水则是抬眼瞅着这背影:好你一条死鱼?原来那个不给娘亲大人好脸色的女人是你的娘?你混在宫里居然混得那个暴君的独宠? 有人拉了拉带头的男人:“算了,别和一个傻瓜折腾,好歹现在他有陛下撑腰,磕着碰着,陛下会追究的。” 贱男,你是水性杨草(4) 带头的突然冷笑了起来,他在凤轩宫里直言不讳:“现在的女王有个屁用,要说女王刚刚登基那时候才狠毒,一刀就捅了三公主,又废了宰相大人的权利。你们都不知道吧?就在所有人都离开了,女王在大殿上七孔流血,九昭大人急得抱她回了寝宫——” 他有声有色的描述那一日自己的所见所闻。 卓侠是有心竖着耳朵听,魂水是漫不经心,权当是在听好玩故事—— 那个男卑又说:“九昭大人整整守了女王好几夜,可女王一醒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认得九昭大人,不认得朝中大臣,一下子记忆全无……啊——”他一声惊呼,是卓侠强而有力的大掌拽上了他的衣襟!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气势汹汹地逼问,那一声厉叱,震在整个房间里!他手臂上的力道,几乎把弱不禁风的男人整个儿拽离地面! “我、真、真的……” 这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卓侠那一双犀利的眼神,恨不得剜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卓侠不禁长吸了一口气—— 这么说……她说的哪些都是真的?是有人把她拉来做了替身,她只是一个用女王的身子活着的异世界的灵魂?她……不属于这里,她……更不是别人唾弃的暴君?! 被卓侠揪着的男卑使了个眼色,让旁边的他们救他下来,趁着卓侠恍恍惚惚,他们也不敢惹他,管他是不是傻子,武家出生的男人,就算傻了这拳脚功夫还是在的。 他们惹不起,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魂水坐在床边,晃着一条腿,自顾自纳闷:“咦?怎么都跑了?刚刚不是挺嚣张的吗?” “那么你呢?” “我?”魂水一怔,他左右环顾,问他吗? 贱男,你是水性杨草(5) 好像这屋里没有第三个人了,可是……这么低沉又具有魅惑力的声音是谁说的?死鱼吗?他刚才明明是恶心的“可爱”声音。 魂水还纳闷的时候,身前一身华服的年轻人即刻转了过来,卓侠冷着一张脸死死盯着他—— 他问他:“你——不也在装吗?” 他记得那双水蓝色的眼睛! 昨夜的那个黑衣人……就是这么一双稀世骇俗的水眸! “装?装什么?”魂水停住了晃晃着的腿,他不懂啊,垂首看了看那条晃不起来的伤腿,道,“我没有装啊,别以为你帮我解围,我就会感激你……呃……” 话没说完,下颚居然被扣住了,那两指很有力地扣着他的下颚,逼着他抬头! 卓侠盯着魂水的眼,凑近了一分,他冷笑着:“说——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卓侠凑过来,可魂水想退,下颚一痛,该死的……想逃还逃不掉! 眼前的……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是他魂水一直都嫉妒的死鱼,是那个在半山坡把他推下泥坑的混蛋! 但是…… 魂水眨了眨眼,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的:死鱼进宫没几天吧?怎么眼神变得凌厉了?怎么皮肤有些黑了?怎么气焰更傲慢了? “傻了?还是怕了?”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魂水呵呵地干笑,水蓝色的眸子一低,他瞅着卓侠很调戏又很暧昧的姿势,他很诚实地道,“虽然你很帅……但是,我喜欢女的……不喜欢男的……” “少给我打哑谜!我要你说!昨夜你没告诉我的那些——还有,你是谁?究竟知道我多少秘密!说!都说!”卓侠垂眸,重重地踹了一脚魂水的伤腿! 他以为他的腿伤是装的,岂料这一下把魂水踹疼,人直接翻上了床褥! 贱男,你是水性杨草(6) “疼疼——”魂水抱着腿,眼泪都疼出了眼眶,他怒吼着,“死鱼!臭鱼你到底想干什么!” 卓侠皱眉……昨晚他看到的那人双腿是健全的,可这小子……虽然有同样的一双眼睛,可他的腿是真的有伤……难道是他弄错了? “喂!死鱼!别以为你做了男妃了不起!别以为你娘欺负我的娘亲大人,你也可以如愿欺负我!我不怕你!” 一对一的,魂水不怕他,在他的印象里,墨羽只是个拨弄琴弦文弱小生,拨琴就能勾引女人的人,他魂水会害怕? 他耍狠,魂水也会,他扶着床柱起身,迎着那一副严肃的表情! “贱男!”这是魂水给他的唯一评价! “什么?!”卓侠没听明白。 魂水横指指着他的鼻子,道:“骂你贱男!不知廉耻、水性杨草、滛男荡夫!简直——没!教!养!”骂得真爽!以前是挨娘亲大人的骂,这回死鱼被他骂得不吱声,魂水心里乐呵呵! 卓侠没有反驳,他眯着眼,狠狠地盯着很得意的他—— 魂水抬手一拍卓侠的胸口,轻佻肆意:“怎么知道怕了?对,那时候我天天在月牙泉边偷看你和长公主私会,j夫滛妇靠在一起弹琴摸小手,别以为你进了宫、受了宠,以前的事情可以不计较?!你再敢踢我的腿,我就找女王告发你和长公主的j情!让你和你的将军娘亲入狱吃牢饭……怎么?怕了?不说话了?” 魂水得意忘形,一次次拍着拍着他的胸口,突然,一身华装的男人激灵的一个退步,害得魂水想拍拍不到…… “这……就是你知道的关于‘我’的秘密?” “难道不是吗?莫非……除了长公主那个难看的婆娘,你还和其他公主私会了?” 贱男,你是水性杨草(7) 卓侠哼了哼,他一个转身,不再多看这个滑稽的小子。 他道:“好好养你的腿伤吧,你若是多嘴,我就撕烂你的嘴巴!” 不等身后发怔的小子醒悟,卓侠离开了凤轩宫—— 魂水好半晌才反应:死鱼敢吓唬他? 这么惊天的大秘密说出去,最倒霉的是墨家,死鱼居然有恃无恐? 身上的水渍几乎干透了,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响…… “喂——人呢?!”魂水冲着宫门外喊着,“人都死哪里去了!!我饿了——你们想饿死我啊——喂——喂喂——” 剩下凤轩宫里绵绵细长的回音…… xxxxxxxxx 这一行,卓侠把那些秘密串在了一起…… 御绯天的秘密是真的,墨羽的j情也是真的。 难道女王早就知道了墨羽和长公主的私情,所以……伤了她的心?为什么又是墨羽—— 彼此尚未见面,卓侠对墨羽的好感急剧下降! 他依着原路返回,御花园里,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个男卑在那里等他回来,他四望……没有看见绯天的身影。 一个男卑匆匆来到他面前:“墨从,您这是去了哪里?陛下正在找您呢——” “陛下现在何处?” “陛下刚刚离开御花园,应该是去其他院子找墨从您了——” “去了哪个方向?” 男卑扬手指了指,这恭维的话还没赶得上说,卓侠一阵风就过了,他想去找她,陪伴在她左右。 顺着长廊走,经过了两座楼阁,他看过宫里的地图,他记得这条路好像是通往朝殿的。 平日里,应该是文武百官早朝的时间,绯天一直没有上朝,他只以为是她娇弱——因为她手上的那伤口而不愿意上朝打理繁忙的国事。 卓侠隐隐听到了绯天的声音,他一笑,循着声音而去。 贱男,你是水性杨草(8) 隔着墙,他确定她在院子里,正欲开口喊她,突然一个尖锐又刻薄的女声响起: “御绯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人的这一声,如同天上的旱雷! 卓侠当即皱紧了眉头! 那是谁? 绯天是漠古敦煌皇室的至尊,怎么还有人敢对她大声呵斥的? 卓侠没有马上出去,他听到了绯天弱弱的声音:“皇姐……我求你,你……把御印还给我吧……” “笑话。陛下的御印怎么会在本殿下这里——”御纭天看了看左右的女官和侍从,她险些脱口责骂御绯天!大庭广众之下,御绯天这么说,摆明了是外来的魂魄不懂事!她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她难堪?后宫总是多事之地,万一这话传了出去,朝中的文武大臣会怎么想她的居心? 她尽可能地推脱:“陛下一定是累了,尽说胡话,御印历来都是女王陛下亲自掌管的,你自己丢了东西,怎么反而怪起了我?” “可是,明明是皇姐你……” “够了!莫非陛下今日在此,是为了特意堵本殿下,羞辱于我吗?!陛下,你夺了我的王位,我可以不计较,可你也不用如此咄咄相逼吧?”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想救——” 卓侠悄悄看去,那里——站着他熟悉的身影,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的背影,同时还有一个留着银色长发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后,她气焰嚣张,把可怜的绯天堵死在一角。绯天身后随行的女官和男卑们一个个都深埋着脸不敢抬起! 卓侠看在眼里,不禁冷嗤! 这一声细微的声音,传到了九皓的耳朵里——他不顾长公主和女王还在继续对话,他转眼环顾四周,呵斥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还不出来——” 赏长公主,俩耳刮子(1) 九皓没了昔日的武艺,自能徒步循着那声音的方向而去。 御纭天冷眼瞪着绯天,冷言问她:“谁在那里?” 绯天摇了摇头,可马上想起……会不会是卓侠?! 糟了! 他和墨羽一模一样,皇姐会不会误会? 才刚想到那么复杂的局面,绯天提着裙摆绕开了御纭天,打算阻止九皓把另一边的“他”拖出来——偏偏,才几步的路,九皓的身影从那里被打了出来,跌在了她的脚边! 随行的男卑们不约而同地惊叫着—— 与此同时,卓侠的身影轻盈地落在了绯天的身后,很习惯的,他的手圈上了她的腰,埋在她的肩头冲着美丽的她呵呵一笑。 “卓、卓侠……”她轻声唤他……身后是她熟悉的男人气息。 “陛下,您怎么跑来了这里,让我好找呢——” “放肆!你是谁!” 眼见自己的男侍被踹出来,御纭天这才惊醒! 哪个不懂事的居然敢伤她的人! 御纭天只看到一道身影一瞬间站到了御绯天的背后,仅是看他身上的衣着,长公主确定他是宫里的男妃——是御绯天身边的男人。 应该是魂御史那刚进宫的儿子吧?传言那小子不懂规矩……对于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御纭天更气恼! 她不顾九皓受伤在地,男卑们去扶他,而她自己则大步走了过去,一手搭上了卓侠的后背,训斥道:“本殿下在和你说话——你聋了吗……啊啊啊……” 她嚣张的话,瞬间被压抑了——那是男人掴她巴掌的清脆响声! 一时间,只剩下长公主捂着脸的惊叫,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突如其来的变化,没人来得及扶她一把…… 她的惊叫过后,一切静如死水…… 卓侠冷哼一声,甩了甩自己的手掌,打这样的坏女人,简直脏了他的手。 赏长公主,俩耳刮子(2) 绯天瞠目结舌地看到这一切……在她眼前发生,她想都不敢想的一幕:卓侠他……出手打皇姐? 男卑们和女官们看到这一幕,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九皓忍着身上的伤痛……他自己都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长公主殿下硬生生地挨了他两个耳刮子?!那番疼痛……他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 御纭天捂着发麻发烫的脸颊,向来高傲自负的她,顿时泪水充盈在眼眶! 她被打懵了,捂着脸,抬眼看着眼前的那一双男女—— 他高大英挺,御纭天抬眼仰望他,只看到卓侠“黑乎乎”的脸,似如剪影。 “大呼小叫——你是女王吗?凭什么对陛下那么凶——你活腻了啊!” “卓侠!”绯天被他掩护在身后,她急着扯他背后的衣服! 这个笨蛋、这个呆子……他怎么可以打皇姐?她都不敢和皇姐对着干的,这一回……皇姐一定又要来找她麻烦了! “殿下!!”九皓忍着身上的痛,他爬到了御纭天的身边,心疼地碰上了她发红的脸颊。 脸上又麻又痛,御纭天的眼睛渐渐转红,她恼羞成怒,忿然推开了身边的九皓:“滚!没用的东西——” 绯天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岂料,卓侠有了动静,他慢慢蹲下身,讽刺穿着皇室贵族盛装的女人。 “你好凶啊,这么凶,当心没有男人愿意跟着你——光有一张漂亮的脸有什么用,心如蛇蝎,会天打雷劈的。”卓侠蹲在御纭天的面前数落这个坏女人,他的脸上泛出无害的笑容。 这么近的距离,她看清了他——恐惧瞬间到了极点!! “啊啊啊啊啊——”长公主大叫着,她指着卓侠,另一手……拽上了九皓的衣袖,“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墨羽!是墨羽……” 赏长公主,俩耳刮子(3) 卓侠在心里冷笑:果然和那个水蓝眸子的臭小子说的一样,她认识墨羽,记得他的这张脸,可她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 卓侠眼光敏锐,眼角的余光里,他看到绯天正向他走来,她是想拉他离开,他却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场游戏,他的手一拦,阻了绯天继续走近。 他独自面对御纭天,继续他的装傻充愣:“是啊,我是墨羽,坏女人,你认得我吗?” “不不不——不是!你不是墨羽!”她吓得手脚并用地往后退缩,情急慌乱中,御纭天神色慌乱,“墨羽在冷宫,他被关在冷宫,冷宫都被锁了!你不可能出来!九皓——九皓!”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3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3部分阅读 她躲到了他的身后,她晃着他,逼问:“我让你把钥匙丢了的!我让你把钥匙丢了的!是不是!是不是?!” “钥匙?”绯天诧异,“皇姐……你是说你有冷宫的……钥匙?” 难道……那把大锁不是卓侠锁上的?是和皇姐有关?皇姐不认识卓侠,看她惊恐失态的模样,她是第一次见卓侠! “皇姐……”绯天想继续追问。 可是九皓把御纭天护在了身后,他显然是最镇定的:抬起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血,他盯着卓侠,冷哼一声。 他扶着御纭天慢慢起身,他引领御纭天识得这位“陌生的少年”:“殿下,您弄错了,他不是墨从,墨从是不会武功的——他不过是一个长得很像墨从的男人。” 经九皓这么提醒,御纭天慢慢静下了心…… 对,墨羽不会武功! 而且,他的脸上被他自己毁了容! 可……这人是谁?他不但会武功,并且他的身手绝不亚于九皓和已死的九昭! “你……”御纭天定睛看了看,静心之后,她把绯天作为了罪魁祸首,“皇妹!他是谁?”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 赏长公主,俩耳刮子(4) “他……”绯天犹豫了,难道就这么报卓侠的真名吗? 他的真实身份是刺客,皇姐知道了一定会追究她为什么把刺客留在自己身边……到时候,依长公主的脾气,卓侠肯定会被扔进进死牢。 卓侠一副顽劣的表态不改,他耻笑她们:“我都说了我是墨羽,你怎么那么笨啊,坏女人!” “闭嘴!”御纭天和九皓不约而同地呵斥他。 卓侠不怕,他抬起自己的拳头吹了吹气:“有嘴巴就是要说话的,凭什么不许我说话。坏女人和坏男人——闭嘴的,是你们!” “啊啊啊啊——”卓侠虚张地晃了晃拳头,御纭天吓得大叫! 她掩着自己的脸,一边诈唬着嘶喊:“来人!来人啊!给我把这个疯子拿下!来人——护驾啊!” 这里,近着朝堂,很快就有卫兵铿锵的脚步而至—— 那队女护卫在她们面前行礼:“参见女王陛下——参见长公主殿下——” 御纭天横手就指向了卓侠:“来啊!给我把这个来历不明的东西拖下去砍了!” 敢打她? 甚至打了一次还不够,还想打她第二次? 她就让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上断头台! “长公主殿下为何如此生气?”冷冰冰的声音不紧不慢,卫兵们让出了道,任一身戎装的墨清将军走了上来。 高傲如她,墨清只是对着两位皇女点头示意,没有刻意地作揖,或是下跪! 御纭天见了她,就像见了救世主,她扑过去,抓着墨清的手,急道:“墨清!你的儿子——你自己来看——他不是墨羽!你的儿子你自己能辨认,他不是墨羽,他是冒充墨羽的j细,把他打入大牢!把他送上断头台!” 卓侠转眼看着她,与墨清的眼神相交,他没有躲避,却是墨清最先移开了目光。 赏长公主,俩耳刮子(5) “墨清将军……”绯天上去唤她,“其实……他是……” “御绯天!你给我闭嘴!”御纭天吼着,“这里轮不到你插嘴!” 这一时怒火中烧,她顾不得在别人面前装什么尊卑有序—— 绯天习惯了被长公主呼来喝去,但是……她习惯逆来顺受,不代表卓侠愿意看到她任人欺负,他欲动,这一次绯天比他先动,她硬是拉住了他,对着他无声地摇摇头。 御纭天没错过这个细节! 她指着一副不甘表情的少年,她栽赃道:“看到没有!墨清将军你看到没有!他想打我——他刚才给了我两巴掌,现在他还想打我——他分明就是入宫行刺的刺客!把他拿下!把他拿下!” “喂——坏女人,是你对陛下不敬在先,我才打你的!” “放肆!本殿下是长公主,陛下都没有说什么,你一个小小的男从,又有什么资格打本殿下!” “就因为你欺负陛下——你再敢对着陛下喊啊喊的,下一次,我直接打烂你的脸!” “够了!!统统闭嘴!” 墨清听不下去,她喝住了你一句我一句争执不下的两人! 墨清最先开话的,是对着御纭天:“长公主殿下,对女王陛下不敬……那是死罪,国有国法,殿下不会不知道——罪大当诛!祸连殿下府上千百条性命。” “你……”御纭天不禁倒吸一口气,“墨清——你什么意思?你敢办我?” “只要陛下有旨,末将自会执行。”墨清的眼神从她身上移开,不想多停留。 御纭天觉得不可思议,谁敢办她?御绯天?做梦去吧! “墨清!本殿下方才说了什么,你没听到吗?这个男人不是墨羽!他是个刺客——你让御绯天自己说!他是从哪里来的?!” 赏长公主,俩耳刮子(6) 绯天紧张地摇了摇头:这秘密不能说,真相大白只会害了卓侠。 绯天担惊受怕地望着墨清将军。 英姿飒爽的妇人一如往常,她冷着一张脸,对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墨从对你不敬,末将看到了……长公主殿下对女王陛下不敬,末将也看到了。敢问长公主殿下,您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墨清!你自己的儿子你不认得吗?他不是墨羽!你仔细看看——我见过墨羽,他的脸早就被他自己划破了!御绯天!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养着这个冒牌货就是想让他羞辱我!对吗?!” 御纭天欲冲出去,身前——是墨清的一个挡手。 “墨清!你袒护一个刺客!你别有居心!” 墨清丝毫不动摇:“长公主殿下错了,他是墨羽,是末将的独子。末将认得自己的儿子,末将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近二十载的光阴,难道……长公主殿下比末将更了解墨羽吗?” “我……”御纭天一怔——好一个激将法!她不会着了她们的道,她可以妥协,“好,就算他是墨羽。小小的一个男从居然敢对皇女动手,墨清将军,你说按照宫规该怎么罚?” 她把这一捅脏水又泼回了墨清身上,更不忘讽刺:“墨清将军向来秉公办事,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徇私吧?” “不会。墨从冒犯长公主,有目共睹,依照宫规,杖责二十!” “好啊,那就拖下去打吧!”御纭天唤了身后的护卫,指了指那狂妄的小子,“没听见你们将军说的?拖下去——” 她的命令,那些女护卫丝毫不动。 墨清走近她一步,她凌厉的目光紧紧盯着御纭天,她两脸颊绯红,是刚才卓侠打的。 赏长公主,俩耳刮子(7) 墨清告诉她:“末将的兵,只听末将和女王陛下的旨意,长公主无权指使她们——”话音一落,墨清一挥手,护卫们不仅扣下了卓侠,还有人架住了长公主御纭天!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墨清,你造反啊——你捉本殿下干什么!” “墨从冒犯长公主该罚,长公主冒犯女王陛下也是有目共睹的——依照宫规,杖责二十。” “你敢——” “依照宫规,出言不逊者,无论皇室与否,重则推上斩妖台!” “你……” 银白的色的身影一闪,是九皓挡在了御纭天的面前,他求情道:“墨清将军,长公主殿下无意冒犯女王陛下,还请将军网开一面!” “九皓!”御纭天怒叱着他,“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这是救我吗?谁让你对着这个老女人低三下四的!”她头一转,瞪着默默无声的绯天,“御绯天,你死的啊!你是女王!你怎么不说话!” “我……” “窝囊废!你更不是个东西!总有一天墨清会爬到你头上谋朝篡位!”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御纭天喊得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卑微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了默不作声的女王陛下。 最先出声的,竟是墨清,她冷冷地道:“出言不逊,挑拨离间——追加二十杖!” “墨清!你个妖妇!今天你敢打本殿下,我让你墨家不得安宁!” 墨清一扬手,命令她的护卫们:“拖下去——打!” “墨清将军!”同时响起的两个声音。 九皓欲说情,绯天也在同一时喊她,女王的劝说更有说服力,他让御绯天先说。 “墨清将军,算了吧,我不追究。你别打皇姐了,也别打卓……呃,我是说墨羽……你也别打墨羽了。” “陛下说情,末将领命。” 赏长公主,俩耳刮子(8) 绯天才舒心的一笑,墨清却给了她一个大难题:“只是陛下——末将是按宫规办他们的大不敬之罪。陛下说情不中用,还请陛下写下诏书盖上御印,末将才能领旨。” “御、御印……”绯天皱起了眉…… 她为难地回头看了看眉头紧蹙的九皓,而在另一边被护卫架着的御纭天更是傻眼! 卓侠站在那里,差点笑出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是她们抢走了绯天的御印吧?现在出了大麻烦,想自救,偏偏又是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真是活该。 看着那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今天他们这顿挨打逃不掉。如果说,他被打了,那个耀武扬威的公主也会挨揍——这样能为陛下出一口恶气,一笔很占便宜的买卖,他愿意挨这一顿小小的打! “喂……这位将军,你还打不打我了?” 卓侠故意提起被搁置的这事儿,他是男儿身,平时又练武,小时候挨打受创数不胜数。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一位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怎么挨过这屁股上的毒打! 他自己走去,拉起了绯天的手:“陛下愿意陪着我吗?” 绯天有些哭笑不得,她告诉他:“这不是玩!!” “没关系啊——反正她也挨打嘛,我不亏的。”卓侠努努嘴,示意那边瞠目结舌的长公主御纭天,他拉紧了绯天的手,求她,“陛下陪着我吧,我怕疼……” “傻瓜……” “只要她以后不对陛下大呼小叫,我自然就不会打她,我不打她,我们也就不用挨板子了——”他说这话,不屑的目光来来回回扫在御纭天和九皓的身上! 墨清冷然下令:“执行!” “是!将军!” 广场上,墨清负手而立,九皓随在她身后—— 鲁莽受罚,屁股挨打(1) “九皓身为男侍,没能劝住长公主,实为九皓一人之过,还请墨清将军高抬贵手!” 墨清看着广场那处行刑的人,开始了她们手里的杖责……她盯着卓侠,他的身边伴着女王,只有在这时候,她才敢把目光都放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因为那个诅咒……她欠了这孩子太多太多,也是不是……命中注定了墨羽和他之间,真的只能存在其一? “墨清将军——”九皓再唤她,他觉得……墨清心事重重。 才片刻,有人匆匆来报:“启禀将军,长公主殿下晕厥,敢问将军是不是继续杖责?” “挨了多少?” “回将军,才五杖,还剩二十五杖——” “墨从呢?” “二十杖杖完,女王陛下问将军是否可以带墨从回后宫去疗养?” “应了陛下。至于……长公主——” 九皓再次恳切道:“墨清将军息怒,九皓愿意代长公主受罚!” 墨清冷眼看他:“皓侍,你应该清楚,若是你代长公主,可不是三十杖——而是六十杖!” “九皓明白,九皓愿意代长公主殿下受刑。” 墨清无声地掸了掸手…… 看着九皓一头银发的背影,她只能是一声叹息:为何世间总有那么多痴男怨女……无怨无悔的儿女私情? 她曾经拥有,偏偏没有珍惜…… 是她错过了何泽,更给王朝留下了后患。 xxxxxxxxx 长公主府。 她初醒,臀上的伤痛逼着她只能趴着,男卑在她的床前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处,一不小心扯痛了她的伤口,御纭天怒然道:“没用的东西——统统都是没用的东西!九皓呢!九皓呢!” “回殿下……九皓大人在养伤……” “养伤?他养什么伤!把他给我叫来!” “是……长公主殿下……” 鲁莽受罚,屁股挨打(2) 书房里,他把桌案上的御印拿起,正欲放上女人的掌心,他倏的停住了。 墨清冷言道:“这是陛下的御印。此事若是朝臣们知道——你应该知道长公主殿下会有什么下场?!” 那是密谋造反的死罪,就算她的身份是公主,于情于理都不容! 对于墨清的警告,九皓淡淡一笑:“此御印,就算拿刀架在长公主的脖子上,她都不会交出去的。陛下的御印遗失,女王陛下自己都有责任……墨清将军您也看到了,她可不再是九昭在世时守护的那病秧子了,如今的女王陛下懦弱胆小,未必敢在长公主殿下身上定罪。” “你的意思……既然她不愿意交出来,你就这么把御印给了我——长公主会放过你吗?” 一个男侍,在墨清眼里算不得什么。 这漠古敦煌的男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何泽。 九皓笑了笑,他忍着身上杖责之后的疼痛,端着手里的玉玺,掂量着:“九皓斗胆,拿这东西和墨清将军做一笔交易。” “交易?我和你能有什么交易?” “当然有——”他不紧不慢地把御印放上了墨清的掌心,悄声道,“长公主拿了陛下的御印,这无关国事——可是,墨清将军生下孪生子,那是漠古敦煌所有子民不容的。墨家几代朝臣,墨清将军不会不知道漠古敦煌几百年来的诅咒。” 他本想看到墨清脸上应该出现惊魂落魄的表情,可惜——冰冷如霜的女人,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震惊。 墨清冷然问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墨清将军听不懂?那为何陛下身边会多了一个和令公子一模一样的少年。” “他是墨羽。” “是吗?他是不是将军之子,很容易辨认,这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墨羽公子才华出众,他弹了一手的好琴,可陛下身边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温文儒雅的公子——十足是个逞蛮力的莽夫。” 鲁莽受罚,屁股挨打(3) “那又如何?听说他得了病,记不得从前,不会弹琴也不为奇怪。” 九皓没有过份急躁,他点点头:“也罢,将军的说法也有道理。可最奇怪的是……他和墨羽长得一模一样,这世间长得相像的人不为奇怪,却是长得一分不差的——那更奇怪吧?” 墨清冷冷一笑: “你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男侍,就算墨羽和那少年真的同胞所出的孪生兄弟,其中攸关漠古敦煌复兴的诅咒你应该也很清楚!你认为这件事上,你能威胁本将军?” “将军说得对,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男侍,自然管不了那么多,可是——陛下若是追究此事,将军又有何立场反抗?” “依你的意思呢?” “至少——他日长公主登基,只需在下美言几句,将军的性命一定无忧。”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墨清忍不住笑出了声,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她丝毫不畏惧眼前这个心思狡猾的男侍。 墨清道:“本将军很清楚,现在的女王尚且会愿意放我一条生路——若是换了这一个,本将军很肯定,到时候就算你费尽唇舌帮我说情,到头来我会死无全尸。长公主是什么个性,你又是什么个性,别把本将军当傻子。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把这东西物归原主!” 走了几步,她又回首: “今日的杖责,女王都已经出面说了情——若不是你们有错在先,私自带走御印,也不至于主仆挨打,失态于人前,这一切后果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这次——算是给长公主小小的教训,同样,你也是——身为长公主的男侍,如此放纵长公主的个性,日后之后带来更大的灾祸,好自为之。” 九皓冷眼看着女人和她的护卫们离去—— 鲁莽受罚,屁股挨打(4) 墨清这女人,比他想象中的更难对付,她的背后似乎有一堵坚不可摧的大墙撑着,她有恃无恐,自信满满。 难道是他猜错了? 御绯天身边的少年和墨羽不是孪生兄弟吗? 既然不是又为何那么相似——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偶然! 倘若他的猜测是对的,就像墨清所说的,知道事情的真相,任谁都会害怕末日的来临! 看来……这件事,必须摆在他的心里,不能告诉长公主,等他伤势好了,必须外出打探“那个男人”的身世。 这可不是一般的玩笑。 “九皓大人……”门后,怯懦的男卑小声唤着,“长公主殿下醒了……殿下让您过去呢……” 他身上有伤,她剩下的杖责都是他替她挨的,现在……他行走都费力。她的性子依然是自顾自,一有什么不满,只会找他发泄! 九皓苦笑着反问:“长公主不知我身上有伤?” 男卑点了点头,可他说的话不变:“殿下知道,殿下还是让九皓大人过去——” 他不禁仰天低叹:至少墨清说对了一点,身为御纭天的男侍,是他太过娇纵她;她从不念恩、感恩,她只有数不尽的谴责和埋怨。 爱她,是他的痴傻,是他的心甘情愿—— 但愿,漠古敦煌的诅咒里,他还能舍下他的身来保护唯一的她。 xxxxxxxxx “啊啊啊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女王的寝宫里,传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诗雅气得攥起了拳头:不是说他被杖责了吗?怎么还有力气捂着屁股满屋子乱跑——卓侠乱跑,害得女王陛下跟在他身后追! “卓侠!别跑……诗雅给你看伤,你别跑啊——” “不要!她会给我扎针!” “不会,她只会给你上药。” 鲁莽受罚,屁股挨打(5) “需要脱裤子吗?”他稚气地停步,回头问着绯天。 绯天点头:“当然,你伤的是……屁股。” 他呲牙咧嘴地哼哼:“我的屁股不给她看,我要陛下帮忙上药——”他俏皮地凑近绯天,没有错过少女脸上的绯红和释怀的笑脸。 真好,总算看到她的笑容了——比他想象的还美! “陛下——”诗雅轻咳一声,打断这双暧昧的小东西,她不用把脉就能看得出,“他的身体状况很好,想来再挨上二十杖,未必能把他打趴下。” 他不但是刺客,更是一个身体健壮的男人;不仅武功卓越,就连抗击打能力也很强! 她都听说了,宫里这一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好戏。 只差她给卓侠翘翘大拇指表扬一番:那两巴掌打得好,打得大快人心。 这一回有卓侠陪在女王陛下身边,长公主和九皓都吃了亏,显然墨清将军又是站在陛下和卓侠这边的,往后……那个耀武扬威的长公主就不会再为难陛下了吧? 但是话说回来……墨清将军真的没有发现卓侠是假的吗?她把卓侠误认是墨羽?她这位母亲平时是不是不太关心墨羽,以致于分不清谁是她的儿子? 不管怎样,今天她的心情很舒畅,全拜卓侠所赐。 看着还在那儿和绯天玩着捉迷藏上窜下跳的卓侠,诗雅在桌边放下了一个药瓶子。 她道:“陛下,微臣把止痛散放在了桌上,陛下不必亲自帮他敷药,找个男卑来帮忙就是了。微臣还有要是,微臣请准告退——” 绯天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诗雅退开了,她不是急着去长公主府上探望另外两个,长公主和九皓那是咎由自取,御医苑谁爱去谁去医治她们,反正她不会去。 她离开女王的寝宫,去往凤轩宫。 鲁莽受罚,屁股挨打(6) 整个上午,宫里都闹得鸡飞狗跳。 一路来到凤轩宫,这里冷冷清清,没有守门的男卑,她在宫门口喊了几声,也不见人影,进了院里进了内宫,诗雅绕过屏风才看到:躺在床上像死尸一样动都不动一下的少年。 “喂——醒醒——”诗雅喊他。 床上的男孩子有些狼狈,喃呢着揉揉眼,迷糊地问起:“嗯?吃饭了么?我好饿啊……” 诗雅嫌弃地瞅了瞅这小子,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的伤腿上—— 如果不是这条腿,打死她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玩意儿居然是魂沁的儿子?! 想想魂御史在宫里好歹算个大官,衣衫整洁,谈吐温文尔雅,虽然是文臣,可举手投足间带着高贵的气质。 这……这……这睡眼朦胧,披头散发的男孩儿……竟然是魂沁家交出来的入宫男妃? 这一次,诗雅算是大开眼界了! “你是谁?”魂水定睛看了看面前成熟的女人,看她的模样不像女官,“你是来给我送吃的吗?” “吃吃吃——你是猪吗?” 吃饱了睡,睡醒又想吃。 “可是……我真的好饿,我现在能吞下一头牛。” 魂水摸了摸空瘪的肚子—— 是诗雅想错了,他从早上被那些坏男卑折腾醒来,他一点吃的都没进肚子,现在饥肠辘辘,饿得咕噜噜直叫,没得吃,喊人也没人应,他唯一能做的,只能躺着睡觉。 至于宫外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都和他魂水没有关系! 诗雅说:“你饿了,不管我的事。我是御医,魂御史托我照顾你。” “哦……” 魂水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还是觉得好饿呀…… 诗雅说:“我把丑话说前头,若不是看在魂御史的份上,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等把你的腿医好了,你我不可能再见面。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巴,别让人知道我在你的凤轩宫出进。” 沦落后宫,弃男小妃(1) 魂水纳闷了:“既然是娘亲大人托你照顾我,你为什么那么无情?” 诗雅从一旁拉过了一个凳子坐在少年的床前,她察看着他的腿伤,被魂水这么问起,她瞪了一眼小家伙:“你那么想死吗?” “想死?这话怎么说?” “这是女王的后宫,除了女王之外,女官和女护卫是不能正面接触男卑的——更别提是女王的男妃和男从。被人逮了,那就是通j罪,是死罪——”诗雅最后加重了话音,死死咬着那个要人命的字眼。 “哦……那你怎么还敢过来?”魂水实话问,没想小心眼的诗雅狠狠摁着他的腿伤,他“啊”一声地惨叫!“你干什么!你想把我弄残废啊!” “放心,我是御医。不会把女王陛下的男人弄残废的。”她起身,在药箱里翻出银针。 魂水咽了咽口水:“你……不把我弄残废……你……想把我变针刺猬?” 诗雅瞟他,冷哼。 她告诉他:“给你扎针,让你的腿快点好。” “会不会很疼?” “只要你别乱动,我就不会扎错。” 魂水小心翼翼地问起:“如果……扎错了会怎么样?” “疼个半死不活——”她很得意地听到臭小子囫囵咽口水的声音。她拍拍他的腿肚子,“别崩那么紧,当心银针断在你的腿里!” “……”魂水侧头闭眼睛…… “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还敢来你这里吗?”看出少年紧张的模样,诗雅和他说话,缓解魂水紧张的情绪,“因为宫里很多人都伤了,反正都是背着药箱进宫,也就顺带来了你这里帮你医腿。” “嗯?”这句话魂水喜欢听,“你说宫里很多人受伤了?”他的八卦兴趣又来了,“他们怎么会受伤,谁受伤了?” 沦落后宫,弃男小妃(2) “刚才有人触怒了长公主,屁股挨了打,同样是那个家伙,就在你进宫的前两夜,居然被个花盆给砸傻了——还有前几天女王陛下出宫,手臂划出了一道大口子。” “你说女王受伤了?”魂水听了这话特高兴,他差点就问“死了没有”。 诗雅一想不对,陛下出宫一事,不能让魂水知道。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你就当我说胡话给你讲故事,在宫里不该问的就别问!不该管的你少管——” “哦……你好像我的娘亲大人,都喜欢罗罗嗦嗦——啊啊啊啊——” 好疼! 他被扎疼了—— 只见诗雅很淡定地提着手里的银针,冷然道:“抱歉,我扎错了……” 魂水委屈啊……他百分之一万地肯定:她是故意的! 沉默了半晌,施针完毕,诗雅不禁感叹:“这伤……”话到了嘴边儿,又不知该怎么说起。 魂水紧张:“难道我会变跛子?!” “不,不是,我是说,伤筋动骨能像你恢复得这么快……真是少见呢。”诗雅瞅着他,突然间问起,“你会武功吗?会调理内息?” “不会。”魂水很直接地摇摇头,他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的伤——好像是内力的作用,换了普通人,你总是动来动去,这腿早就废了!” 魂水觉得诗雅这话很不可思议:他不会武功,平时只有爹爹帮他推拿……难道说,他家那位其貌不扬的爹爹……是个武林高手? 一想起爹,魂水开始想家了,他想他那张虽然小了点但是很温暖的床,他想府上那些对他惟命是从的仆人,他想他的小跟班阿单,他想……后院那几只没有拔了毛的鸭子……还没进他肚子的烤鸭啊…… 沦落后宫,弃男小妃(3) “喂……”魂水弱弱地叫着诗雅,一想鸭子,他快饿死了,魂水问她,“你刚刚说你和我的娘亲大人很熟?” 诗雅瞪他:“别‘喂喂’的,我也有自己的名字,你可以喊我‘御医’。” “……” 魂水发现这位姐姐比自己还胡搅蛮缠。 他问她:“你能出宫给我的娘亲大人带句话吗?”魂水抿了抿唇,泪眼汪汪…… 诗雅看在眼里,不禁叹息:平时在府里做惯了少爷,突然来到后宫,被女王陛下闲置在一旁,那的确不是个滋味,尤其,这么清冷的滋味会伴他一辈子。这小子总比九昭大人在世时招来的男妃强。 要问诗雅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凭这小子没想到绝食、上吊这么决绝的自我解决方式——能在后宫的弱肉强食里活下来的男人,需要旁人难以想象的勇气。那么……换而言之,能在被遗弃的冷宫里还有生存信念活下去的男人……那更不简单! 想想这小子的处境,诗雅服软了,问着可怜巴巴的少年:“说吧,你想我带什么话?” “我饿……”魂水说了一句大大的实话,外加肚子的咕噜噜。 “什么?” “你还可以告诉我的娘亲大人,说我想她——我想回御史府,呜呜呜……我想吃厨子的烤鸭……呜呜呜……”这越说越觉得心酸委屈。 诗雅抽了抽脸颊,背起药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个呆少年! 魂水吸了吸鼻子,呜哇一声嚎啕地哭着心里的委屈—— 凤轩宫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无论是哭还是笑。 冷冰冰地撞击着四壁。 呜咽累了,魂水吸了吸鼻子,他想到拿什么东西抹眼泪,左右都抓不到什么东西,最后伸手在怀里抓出了那条丝帕—— 沦落后宫,弃男小妃(4) “天下女人都一样坏!” 就像那晚的小乞丐,虽然他害她的手被划破了,可他辛辛苦苦照顾了她一整夜,一觉醒来,她赏他耳刮子,又跑得不见了踪迹。 捧着丝帕,魂水对着它自言自语:“喂……你出来带我离开这里吧?若是……你真的能救我离开……我、我——” “年轻人——省省吧——” 的确有声音应他,可是,不是这丝帕“说”的话,而是…… 魂水抬头,他看到一个拿着大扫把在门口清扫的老汉,白须白发,背影清冷。 魂水没问,老人一边拿扫把掸着地上的落叶,一边背对着年轻的少年,道:“进了这座深宫,你永远都出不去。” “我不信!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老人低沉地一笑:“等你一个人过够了这样的日子,你就会知道老夫在说什么……趁着还年轻,莫白了少年头。与其念念不忘自己的心头好,还不如想方设法去讨好女王陛下——” 老人的声音低沉苍老,魂水却听得字字清晰。 他更不屑:“让我讨好那个暴君?做梦!我宁可抱着一头母猪过一辈子。” 扫地的老汉,他的背影晃在日光下,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后,特别震撼。 老汉说:“年轻人,你要记得,这宫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女王陛下。你还得牢记,这辈子——能给你荣华富贵的也是女王陛下。她轻轻的一翻手,可以把你捧得比任何男人都高,她若是不高兴了……你也不用去冷宫,直接去阴曹地府。若是说女王的地位高高不可动摇——那么,你就得想方设法做女王陛下身边最得宠的,有朝一日,你说什么——她做什么!” “你烦死了!!走开!别在我的门口罗罗嗦嗦的!”魂水大吼着,“我有心上人,打死我也不会变心!” 老汉呵呵轻笑:年轻人……思想单纯的年轻人。 沦落后宫,弃男小妃(5) xxxxxxxxx 墨清将军处置了长公主和自己的儿子,女王陛下的男宠墨从打了长公主俩耳刮子—— 这些闲言碎语又是不胫而走,成了这一阵芓宫里议论纷纷的话题。 他们习惯了看长公主殿下的霸道傲慢,这还是头一次看到那女人吃瘪,被冷言少语的墨清将军来了一顿下马威。 男卑和女官评论这事,是幸灾乐祸,平日里无所事事,难得有这一番动静,他们喜欢议论纷纷,评头论足。只有朝中的文武大臣,一个个担惊受怕—— 长公主有伤在身,连着三日未上朝。她们怯怯地看着墨清的脸色,怎么说呢,她们半忧半喜: 忧的是:墨清得罪了长公主,那是个浑身带刺的碴儿,懂事的唯恐避之不及,谁还敢惹。偏偏墨清将军和长公主撕破了脸,等长公主的伤好了,不知会整出什么花招对付墨清和墨家。 喜的是:长公主不在,久日未上朝的女王陛下回来了——她像上一代的女王陛下一样,每日早朝,整顿朝纲。 其实……不是绯天想来,而是墨清亲自来找她,卓侠又一个劲儿傻傻地问她:你是陛下,陛下不是每天都上朝的吗? 绯天无可辩驳。 长公主不在朝堂上,没有人限制绯天的自由—— 她说什么话,做什么决定,无论文官还是武将,都会小心翼翼地看看墨清将军的背影,虽然……她从不出言评论对错。朝中大臣都很清楚,女王陛下的王位少了一个九昭大人,但是多了一位墨清将军。 墨清的独子成了陛下枕边的红人,墨清自然是稳着女王陛下的宝座。聪明人……都不会忤逆这位有权有势的冰美人。 绯天有了卓侠的鼓励,她学着自己参政议政,没有长公主呵斥和阻挠。 沦落后宫,弃男小妃(6) 她发觉——原来国家大事她也是可以自己拿主意来解决的。更谢天谢地的,墨清将军亲自去了一趟长公主府,把绯天的御印送了回来。 殊不知,她所做的一切,在御纭天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有了御印,绯天想起了还陷在冷宫的墨羽,她总算可以救他出来了—— 只是…… 这诏书应该怎么写? 早朝之后,御书房里总有卓侠的身影,他的伤好得快,二十大板算不上什么,每次绯天下朝之后,他总会在这里等她,然后和她一起喝御厨端来的银耳莲子羹。 这一日,她刚刚从墨清将军那里收回了失而复得的御印,绯天不忙着喝银耳莲子羹,她翻着手里的御印,不知所措。 “陛下快喝,不然我就把陛下的那份喝光光了——”卓侠看绯天没动,他催她,一抬首,却在她脸上看到了忧心忡忡,“陛下怎么了?谁又欺负你吗?” 绯天摇摇头,她突然问他:“卓侠,你会写诏书吗?” 他含着勺子,脸颊上残留着粘粘的甜汤汁,摇了摇头:他不识几个字,他学的是武,身边都是打打杀杀的莽夫,没有识字的女先生愿意教他们这些弃儿。再说了,这是女主的天下,男儿无才便是德,就算外面大户人家的男儿,也没有几个是识字的。 卓侠看到绯天脸上的忧郁,他突然想到她的处境:对了,她不属于这里,她不懂这里的文字,就算懂,懂得也不多。前几天她批阅奏章,都是女官陪在左右的。 绯天对着卓侠一脸无辜的模样,她泄气了—— 这御印要回来了,可是……她不会写诏书,就算她想识字,这都没有人教她。万一让外人知道她不识字,岂不是直接怀疑她的身份? 沦落后宫,弃男小妃(7) 就在愁眉不展的时候,有人敲门,是个女人的声音:“陛下,微臣把奏章送来了。” “进来吧,魂御史。” 一直以来,退朝之后的奏本都是魂御史整理了再送来御书房的 绯天看着妇人进门,她行礼作揖,捧着那一摞奏折走去桌边。 魂沁没敢抬头看女王陛下和男妃的亲昵…… 她心里翻来覆去不是个滋味。 她知道,和陛下日日相对的那个男人不是她的儿子—— 如今陛下最宠的是墨清的儿子,而她的魂水呢? 进宫快半个多月了,她隔三差五才能从诗雅那里打探一点关于魂水的消息。 魂水在这座深宫……和她最初担心的一样,她的魂水被永远埋在了冷冰冰的宫殿,成了不被女王受宠的男人,迟早沦落为可怜的男卑。 她想魂水,想自己的儿子……想知道他的腿……是不是真的好了? 悉悉嗦嗦,是卓侠喝汤的声响,绯天低头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楞在桌边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4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4部分阅读 没动静的魂御史——那妇人最近总不见笑容,心事重重的。 绯天想:也许……她可以赌一赌,她相信魂御史的为人。 “嗯?陛下?” 卓侠看到身边穿着皇袍的少女走开了—— 绯天走去,靠近兀自神伤的魂沁,她轻轻地唤她:“魂御史?” “啊?!”她被吓到了,手里的奏本呼啦啦地全落了下去,几本落在桌台上,有几本跌落到了地上,压在了绯天的皇靴。魂沁见状,连忙跪在了绯天身下,匍匐在地:“陛下恕罪——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这……没关系,你别紧张,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吓到你——” 这样的道歉……是不是多余? 应该是魂御史在想其他的事情,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一番不一样的反应吧? 沦落后宫,弃男小妃(8) “微臣这就帮陛下整理——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魂御史这么害怕,难道她比皇姐还恐怖吗? 绯天蹲下身,她拉住了魂沁的手,魂沁一看,急着想缩回手:“陛下……这……” “魂御史,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陛、陛下吩咐便是,陛下怎么可以求微臣……陛下需要什么,微臣一定力所能及为陛下办到!” “你……教我识字,可以吗?” “教……”教陛下识字?! 魂沁怕自己听错了,她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美丽的少女。 绯天苦笑,她想把自己的身份坦陈——岂料,卓侠的身影撞了过来,差点把她给撞倒在地,好在卓侠长臂一揽,稳着了绯天。 他乐呵呵地抢话:“陛下以前生了一场好大好大的病,陛下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呢——陛下看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字!” 从绯天起身走向魂沁的那一刻,卓侠就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绯天才说一句,他坐在那里眸色一黯!这段日子的相处,他自觉得对绯天的性格脾气都很了解,他明白,这个傻丫头又要说傻话了,唉……只能他在人前做一回傻子,帮她糊这尴尬的解释。 反正,没人会追究傻子嘛—— “你……”魂沁诧异地指着乐呵呵的“墨羽”。 不、不对呀……这是墨清那儿子?那出类拔萃京城第一的美男子?可是……他说话的口吻怎么那么像她家那没出息的魂水? 顽劣、稚气——这还是墨清引以为豪的那个儿子? “你看我做什么?陛下问你话,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魂沁又把目光落在了绯天的身上,小时候……不是她教二公主识字的吗?二公主……不,是“陛下”,她怎么会不识字? 后宫受虐,男卑嚣张(1) 绯天问她:“魂御史是不是不方便?” “不不不——”她是诧异,可静下心来一想:能在宫里陪着陛下……她不是能去看看魂水吗?魂沁求得不多,能多看一眼那孩子就已经知足,她应下了,“陛下需要微臣,微臣愿意随侍女王陛下左右。” “真的吗?那好吧,你现在忙吗?现在就教我识字吧?” “是,陛下。” 卓侠也来掺一脚,他跟在绯天身边,看上去是漫不经心的玩闹,实则他也在用心识字。反正他做什么绯天都纵容。 于是,这一日,魂沁又多了两个学识字的“学生”。 在正式识字之前,绯天请她先写了一份诏书,说是传召锁匠世家普氏族人入宫,至于做些什么,魂沁没有细问。 xxxxxxxxx 午时,女王留她用膳。 魂沁把绯天和卓侠的嬉闹和温馨看在眼里。 九皓大人去世之后,魂沁第一次看到陛下这么舒心的笑容,看来陛下是真的喜欢墨从,就像墨清骄傲的那样,她们的后代——墨清的儿子赢了她的儿子。 就算墨清的儿子傻了……也比她的魂水出色,能够俘虏女王的心。 膳罢,是午休——卓侠趴在御书房的软榻上小憩。绯天没有半刻地闲着,她留在桌边临摹着字帖,魂沁也跟着。 犹豫了很久,魂沁小心翼翼地在绯天面前轻声提起:“陛下,微臣……可否求陛下一件事?” “魂御史有什么事?”绯天笑着问她,只要是她能办到的,她一定帮忙,因为魂沁帮了她的大忙。 “微臣的儿子……入宫了,陛下可知此事?” 魂御史提起的——是那个“他”?! 手上的笔,倏然停住了! 魂御史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也是攀龙附凤的人——她教她读书识字,这才半天,魂御史想借机帮她的儿子说情? 后宫受虐,男卑嚣张(2) 看出绯天脸上的疑虑,魂沁忙摆手:“陛下莫要误会……微臣只想求陛下,允许微臣去看看他——进宫前,那孩子伤了腿,微臣担心他腿伤。还请陛下允了微臣小小的请求……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就可以,微臣只想看看他的伤势好了没有……” “只是……这样?” 是她想错了——原来,魂御史要求的并不多:身为一个母亲,她只求看看自己受伤的儿子。 想起那一夜,绯天摩挲着指尖的笔杆…… 那个水蓝眸子的少年,他从墙上跳下,是她退开了,害得他摔坏了腿,他总说她欠他,可是……到了最后,又是谁欠了谁的? “你去吧……”绯天轻喘了一口气,“我许了——你去看他,想呆多久都可以。往后,你想见他,不用和我说,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那个得了她的初夜的少年——偏偏注定了会被她遗弃在一旁。彼一时是他得了便宜,此一时却是她占了上峰。看在魂御史尽忠职守的份儿上,她给她这份特许。 魂沁喜出望外:“谢陛下——谢陛下恩典!” “去吧,我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再回御书房。你们母子想说些什么不用顾虑。” “是,微臣明白了。”魂沁没想到这么顺利,她高兴地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的门,没有关上…… 绯天看着魂御史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她愣愣地坐在那里提着笔,笔尖上的墨已经半干,卓侠绕了过来,他瞅了瞅绯天迷离的眼神,轻声问起: “陛下,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的妈妈她……是不是很担心我?”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时代亦是如此,那么……21世纪的妈妈呢?她是不是在“故乡”的那头急着找她? 后宫受虐,男卑嚣张(3) 她独自惆怅,手上突然被温暖的大掌包下,卓侠覆上她的手—— “卓侠,你干什么?”他握着她的手,也窝着她手中的笔,“你……别乱画……” 靠得绯天很近,他几乎拥她入怀—— 感受着卓侠掌下的剥茧,绯天看着他执着她的手,在宣纸上涂鸦,他在画什么东西:一个圈,圈里有什么东西? 绯天问他:“这是什么?” “这是家,陛下的家。”他知道她的秘密,知道她想要什么?不等绯天再问,卓侠告诉她,圈里的是人,“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卓侠。” 就算……他知道了他的身世,他不要她的命了……他想放开昔日的一切,陪在她身边。 这座深宫里,有太多的人是她的敌人,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能保护她,她总在退缩躲避……这样的“暴君”,他放不下,宁可舍弃正义,做他自己想做的。 他想这样傻一辈子,伴她一辈子。 大掌下,她的指尖动了动,绯天无奈地笑道:“这里……不是我的家。” “为什么不可以?有卓侠陪你,这里就是陛下的家——我就是陛下的亲人。” 他还想在两个小人下多加一笔,凭着他现在后宫独宠,他可以给她一个孩子,没有那么多男人的后宫里,绯天只属于他,不会混不清孩子是哪个男妃的。 只可惜…… 只可惜,他把自己现在“痴呆装傻”的窘境里。有哪个女人愿意和一个傻瓜洞房花烛?更何况,他所爱的女人,是一国之君。 绯天傻傻地看着桌案上的涂鸦,她浅浅地笑了。 如果说……以前,她对于漠古敦煌没有任何感情,那是因为这里没有她值得留恋的东西,现在……她有卓侠,虽然他傻乎乎的,行为举止也幼稚,却也是这份单纯,绯天觉得心安。 后宫受虐,男卑嚣张(4) 靠在他怀里,绯天的的确确能听到他的心跳,还有……卓侠怀里的温暖。 这一次,她自己动笔,牵动着卓侠的掌心,慢慢画下另一个小小一笔。 “好啊……这里是我们的家。还有墨羽,用不了多久,他就能从冷宫里出来——你们长得那么像,墨羽看到你一定也很惊讶——” 绯天没有转头看—— 也罢,在卓侠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喜到愁,转了180度。 的确,这座宫里,还有他的身世,再有——女王的后宫,从来都不是男人一枝独秀的天下。 他静静地垂眼看着绯天的侧脸…… 此刻,能陪在她身边,就是他最大的幸福和满足;过惯了风餐露宿的生活,只有御绯天是真心待他的,只可惜,她眼中的他只是一个痴儿。 他正在考虑,怎么给自己一个转圜余地,若不然——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心,会误了他和她一世的情。 xxxxxxxxx 宁静的午后,后宫里走动的男卑也少见,这时候,他们都躲去了可以休息的地方—— 魂沁急着去见魂水,一腔的欢喜。 凤轩宫前,没有守卫,就连守门的男卑也没有,魂沁站在了宫门口,她听到里面男人们的喧闹、叫嚣。 “臭小子,努力点擦,擦干净点——这里的地上爷掉的渣儿也要擦!” “磨磨蹭蹭的,你还当是御史府里的少爷,再磨磨唧唧,当心爷打断你的另一条小小腿!” “瞧瞧这么副窝囊的样子,瞪?瞪什么瞪,再瞪你也不过是个被女王陛下遗弃的男妃!” “错了,什么男妃,他现在就是新来的男卑——听见了吗?小子,往后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不听话,你的这条腿不光好不了,咱们哥儿几个还要挖了你的眼睛下酒!” 后宫受虐,男卑嚣张(5) 他们邪恶的笑声和责骂都传进了魂沁的耳朵里—— 她呆呆地立在那里,忘了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自己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魂水的身上:他进了宫,不被陛下看中,就算没有进冷宫,却沦落到了男卑的下场。 正宫里,有个身影在晃动…… 她看到熟悉的身影匍匐在地擦地,从屋子的一头,擦到另一头,更有甚者,那些翘着二郎腿的男卑们还把吃下的果皮杂物丢在了魂水的头上,倔强的少年只是一愣,没有过多的反抗,继续擦他的地。 魂水不知道他的娘亲大人就站在几丈之外的门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魂水自己看来,他把这一次跪地抹地,当成是玩闹——现在的逆来顺受,是他在养伤,等他腿好了,魂水就让这帮笨蛋都知道,为什么御史府的奴卑们见了他这位少爷就躲!! 想玩是吧?他乐意奉陪! 一个一个玩死你们,别以为你们人多就想欺负他这只吊脚的小麻雀,别以为你们是没有女人要的老男人就可以随便欺负他这个新来的帅小伙子! 突然,有个眼尖的男卑叫了起来:“那个是谁?她怎么站在凤轩宫门口?” 有人回头了:“看那衣饰,像是宫里的文臣吧?” “文官怎么会在陛下的后宫乱跑?” 一听是文官,魂水第一反应就是他的娘亲大人——可一回头,看到的却让他失望:哪里有什么人,门口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没有。 “这么快就走掉了?”一个男卑起身走到了魂水身后,不分力道地踹了他一脚,戏谑道,“看什么看,你巴望谁来救你呢?” “我才不稀罕谁来救我——”魂水小声嘀咕。 他只是担心刚刚的那个文官是娘亲大人,如果被她看到他的这副德性,她一定伤心死了…… 后宫受虐,男卑嚣张(6) 细想想,进宫之前,爹爹也说过:女人是不能在女王的后宫随意走动的——闹不好就被按上一个通j私会的骂名,有的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那时候那个脾气古怪的女御医也有些担惊受怕。 也就是说……他很难再见娘亲大人…… 刚刚那个女的,会不会是宫里的女官?娘亲大人是不是托了很多人来探看他的近况?她平时很凶,可骨子里还是很疼他的。 “嘿,臭小子,快擦地!不然今晚休想用晚膳——” “对对对,就是这样,卖力点擦!” 其实,魂沁并没有走开,她只是躲在宫门之后,躲在他们的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她怕魂水看到她,她害怕万一魂水向她求救她会心软…… 魂沁自己对自己说:算了,就当自己从未有过这个孩子,她的担惊受怕都是枉然,进了宫,魂水已经不算是魂家的孩子,她再也没有立场为他做些什么。 魂沁只顾埋头疾走,心中不是滋味。 忽的,她的脚下踩到了金红色的枯叶,耳边,是“唰唰”的响声—— “你……”魂沁循声看到了一个老人,沧桑的背影,虚白的发,他在后宫的一个小小角落里清扫,他在魂沁走来之前,把金红色的落地枫叶为她铺成了一道炫色的地毯,每一步,都能踩出一个清脆又低哑的声音。 “魂御史无需担心那个孩子——别看他外表拙劣,这骨子里的傲气和韧性,魂家世世代代的男儿都有这么一份倔强。” 几日的光景,他总在凤轩宫门口清扫,见多了自然能体会到:那孩子看似善类,其实……龙伏深渊。 来自外人的安慰,确实温暖。可是这“外人”的话外之音,震撼了魂沁! 后宫受虐,男卑嚣张(7) 什么叫魂家世世代代的遗传? 通常能这么说的……无非是对魂家有相当了解的人! 魂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她想看清他的脸,这样一位老者,她没有一点点的印象 魂御史小心翼翼地问起:“你……是谁?” “一个……从魂家史册上除名的人……”老者停下了手里的扫把,他抬脸与她相望。 他在宫里默默无闻那么久,只有他把这里人都看透;而外人没有对他上心的。 魂沁依然没有印象,她问他:“你……是魂家入宫的男妃?” 老人点了点头。 魂沁心中一颤:既然是魂家先前入宫的男妃,算这老人的年纪,应该是上上一代女王的男妃吧?可是……那之前的史册因为某种原因都不存在了。她只是听母亲曾经说起:魂家有过一个少年……那个男人颠乱朝纲,祸乱世事,到最后…… “难道说……你、你是那个……”魂沁不敢相信! 或许……是她想错了! 怎么可能,那个名叫魂鹰的男人,那个应该陪葬的男妃……不仅活得好好的,他还站在自己面前?这一幕,宛如天方夜谭! 老者静了片刻,他仿佛可以看透魂沁的心思。他点头道:“对,老夫正是魂鹰。” “什么?!” 这名讳给魂沁带来了莫大的震撼,当即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她仰望他,,头顶上,老者背着光,修出了一副诡异的剪影。魂沁觉得不可思议,她颤巍巍地指着他:“你……不是——不是已经——” 老者浅浅的一笑:“莫怕,我活着,没有死。这世间还有一些麻烦事等着老夫去做——” “可是……”魂沁看着他这一身的装束,她无法理解,“为何您是这身打扮?以您的身份,您可以享受天年,无需再劳苦做这些男卑做的活儿。” 后宫受虐,男卑嚣张(8) 老者摇摇头,对她浅浅地使了一个眼色,这后宫之地,秘密一旦露馅,那就是没完没了的流言蜚语,永远没一个尽头。 “你不会懂的——最好也不用去深究其中的道理。过自己的日子,珍惜眼前人。老夫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什么名利地位,还不如天天迎着风中的风沙,看尽这座宫楼的美景。” 魂沁点了点头,她被魂鹰扶起,他问她:“刚才……是不是看到他在被那些男卑欺负?” 不说不打紧,这一说,魂沁突然抓上他的手,又跪下身子求道:“老祖宗,你救救那孩子吧,就算女王不宠幸他,就算陛下把魂水闲置在一旁——总不能让那些男卑没日没夜的欺负他呀!” 她想:以魂鹰的身份,女王必然会听他的,到时候,魂水就不用过苦日子了! 老人却是淡淡一笑:“你的要求只是如此?” “仅是如此——不求其他。请老祖宗成全——” 他揽手托住了魂沁的手臂,别看他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这力气——也不比年轻人差。 魂鹰说:“往后见了我,别行此大礼招人非议。” 魂沁忙着起身,她抹了抹湿润的眼眶,连忙点头:“是是是——老祖宗你说什么都成,只求你救一把魂水,魂沁感激不尽,来世做牛做马伺候老祖宗都可以!” “他无需我救。他的那双眼睛,是若水族的后裔吧?”年迈银发的他,仰首眺望远处的那片天际,他回忆着,像是自言自语,“当年墨家的大院里有个武艺不凡的年轻人,他教墨家的少主武艺,那个男人好像也是一样的水蓝眸,是不是?” “不瞒老祖宗……那人……就是魂水的爹。” 他在深宫,并不代表他对外界的朝事一概不知。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1) 魂鹰说:“既是若水族的后裔,逢凶化吉、否极泰来,三生不灭。你对那孩子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老祖宗的意思是?” “魂水只需要一个替他穿针引线之人。你的孩子,你还不了解吗?以他的脾气,他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老祖宗的意思,是愿意帮魂水?” 老者捻着白须,没点头也没摇头:“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但看那孩子自己的造化。”他不等魂沁道谢,他催促她,“你也该回去了。辅佐女王要尽心,莫误了时辰——” “好——那晚生这就去了——老祖宗保重。” 她走出了几步,突然楞生生地停步! 不对!他刚才说什么? 魂御史转身去看,老人扫着落叶的背影不知在何时已经慢慢远去,离她很远很远——他居然知道女王留她辅课?这才是早上的事情,他作为小小的一个扫地奴,就已经得知了此事? 心里的震撼,已经太深太深,也因此,魂沁释怀地一笑,心中的大石,算是平平稳稳地放下了。 xxxxxxxxx 宫外有什么大变故,魂水一概不知。 他被那些男卑折磨完了,倒在床上,又从衣襟里拿出他的宝贝帕子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那香味……好像淡了很多呢…… 如果……还能见她……该多好……他还没告诉她,那天晚上他什么坏事也没敢。 可现在想想,魂水又后悔,那天晚上为什么那么傻,早知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让妓院里的那些哥哥教他也好,他出去看别人实战也好。该死的……怎么就把那么好的机会错过了,这辈子他就这么一直留在这里不生不死的? 哎呀……越想心里越郁闷! 上天啊,再给次机会吧,哪怕一次就好——这一次,他死也不会放小乞丐走掉!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2) “你这是在做什么?” 冷冷的一声质问,不带温情带着刺的口吻,震响在床前。 是去而复返的男卑,他把今夜的晚膳搁在了桌上,却见这臭小子仰躺在床上,小小声的傻笑,还时不时地扭两下。他没有打断魂水,反而出去叫了别人过来—— 他们悄悄凑过去,这才发现小跛子居然捏着一条丝帕沾沾自喜? 这人是不是被他们虐疯了?劳碌了一天居然扭在床铺上傻笑? 再一想,再一看—— 不对!那是一条女人的丝帕! 一个被女王遗弃的男妃身上居然有女人的东西? 他们的眼睛里瞬时亮了起来! 这就是典型的“捉j在床”! 光天化日捧着野女人的东西自个儿偷着乐,一定是这小子在宫外有了情人,这是对陛下的不忠!把这小子连着赃物一起交给陛下,揭露他不清白的过往——陛下一定会赏赐他们的! 男卑们都把坏脑筋想到了一起——最后,他们彼此互望了一个眼神,一点头! 于是,带头的男卑老大就这么开口了:“你这是在做什么?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质问,魂水没来得及反应! 他坐起身,面对那么多虎视眈眈的男人,咽了咽口水,手却在往回缩:“没、没干什么——” 这群坏男人可不像他的娘亲大人那么好说话,他们根本就不留机会给魂水,几个人一起上,先把反抗的少年一股脑儿压下,然后几只大手齐开,一下子就从魂水手里把那丝帕抢到了手。 “还、还给我……咳咳……” 该死的,刚刚是哪个混蛋掐他的喉咙,差点掐死他! “还?还什么还——这是要呈给陛下的罪证!”带头的抓着手里的丝帕,隐隐他就闻到了一股子属于女人的香味。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3) 他道,“进了宫,你就是陛下的人!管你以前是哪个府的少爷,也管你老娘在朝中官衔有多大——进了陛下的后宫,你就得伺候陛下,入宫前不三不四的,理当问斩!” 魂水哼了哼:斩?斩谁啊? 要被问斩也轮不到他被斩吧?那条死鱼——就是那条现在被那个暴君女王宠幸的家伙,他没进宫的时候,光天化日和女人摸手又弹琴呢!如果按时间长短来算被斩的次数,死鱼早就被斩成鱼肉酱了! 要说自己,魂水觉得他和小乞丐绝对是纯情的!纯粹是他自己捧着她遗留的信物单相思,也不知道那一头,她和哪个男人卿卿我我呢! 他们要去暴君那里告状? 哼——他不怕,大不了拉着女王的男宠,也就是墨家的那条死鱼一起下水! 但是,前提是必须把他的丝帕还给他! “喂!去就去,你别乱动我的丝帕!翻烂了怎么办!还给我——还给我——你们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眼见着那些粗手粗脚的男人翻看他的帕子乱摸,魂水不干了! 这万一摸坏了怎么办? 更奇怪的,正当魂水想冲过去不顾一切夺回他的宝贝时——那些男卑的脸色突然在一瞬间紧蹙,整张脸就像世界末日一样——刚刚还捏着丝帕耀武扬威的男卑手一松,那条轻丝帕子轻飘飘地荡下了…… 魂水更恼:“让你别翻,也没让你乱扔啊!” 他冲上去就捡,趁着帕子没落地,他及时伸手捞起了!可别弄脏了……本来就不怎么香了,还敢让他洗吗?好歹给他留点念想。 立在那么多男人面前,魂水还没反应呢,这帮豺狼野兽一瞬间变成了小猫咪,不约而同地屈膝跪地,简直就是五体投地!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4) 魂水震惊!忙不迭地后退了几步,身子不稳地一踉跄,就怕他们耍阴谋—— “干、干、干……干什么……” 不是吧?跪他? 良心发现了?不想再欺负他了? 就算这样……也不用跪得那么夸张吧? 谁料,这堆趴作一团的男人心惊胆颤: “奴、奴卑该死——陛下恕罪、陛下饶命——” “陛下万安、陛下万岁,奴卑该死……”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嘀嘀咕咕地忏悔,求饶! 魂水更莫名了:“你们在说什么东西?” 陛下?怎么跪着他,冲他喊陛下? 这群人——傻了啊? 魂水挪上去两步,狐疑地看着他们,他的困惑没问出口,最旁边的一个男卑突然有了动静!他起身,跪着挪到了魂水面前,匍匐在魂水的脚下,哀求道:“魂、魂从——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大人有大量,这几天是小的不懂事,往后小的一定好好伺候魂从!” “啊?”魂水很可爱地爆发出一声惊讶! 一个抱着他的左腿忏悔,另一个也挪过来抱着他的右腿拿捏:“魂从,您这腿伤着不方便,往后小的天天给你拿捏,一定把你伺候得妥妥当当,您这腿不会废的……呸呸呸——小的是说,就算是您这腿废了,小的愿意把小的腿割下来给您!” “呃……”魂水直接一个闷嗝…… 好恶心啊……他的鸡皮疙瘩呀! “你确定是在往我身上抹蜜糖?” 右腿上抱着的男卑就像哈巴狗一样的狂点头,只差低头添他鞋上的尘土。 不光这两个,刚趴着跪着的那一串全都挤了上来: 有的说:“魂从大人,您需要什么尽管和小的说,上天入地小的都帮你摘来——” 魂水哼了哼:我想要我的梦中情人小乞丐……你个厮的也帮我把她翻地刨出来?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5) 有的叱责前面那个不懂事的:“笨蛋,什么魂从大人?!是魂妃大人才对!大人……他日飞黄腾达,后宫独宠,你可别忘了小的,您要多多提拔小的!”这句恶心的巴结,就是男卑老大说的。 于是乎,他们又改口了张嘴闭嘴的魂妃大人,说一句,搂着他更紧一分,简直把魂水掐得喘不过气! “你们——你们统统都给我住嘴!!”魂水用他最大的声音咆哮! 好不容易他们都静下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在喘气…… “说、说……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断断续续一句话好不容易说完了,魂水真的很想知道,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气,半盏茶的时间,为什么他们都从坏坏的大灰狼变成了千依百顺的小白兔? 他们眨巴着眼看他,不懂其中道理。 算来算去……魂水想到了他手里的帕子,他们是看了帕子之后才转变了性子的,是不是这丝帕的问题?一个小乞丐的丝帕有这等魔力? 魂水一边抖出他的宝贝丝帕,一边问他们:“是不是这东西有什么特殊的说法?” 这不动还好,帕子一落下,那群抱着他的男卑又一个个地匍匐跪倒了,嘴里连着念叨“陛下”——他们说的陛下,还能有谁,就是那暴君女王。 为什么……他们见了这丝帕就念起暴君? 魂水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这块东西,一直以来他都当作是宝贝,捧在手里怕坏,踹在怀里怕丢,这还是第一次,他在自己的掌心展开了帕子,仔细地打量。 丝帕,这京城里女人都有的东西,就连他家那位男人婆一样的娘亲大人也有,他小时候偷偷拿着玩,要知道那是爹爹送的,这一玩,他的小屁股又受伤了。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6) 要说他以前玩的那块和手里的有什么不一样,那么……只有那右下角的花纹吧。 娘亲大人喜欢曼珠沙华,所以爹爹送她的丝帕大都带着曼珠沙华的花案,特别醒目。 可他手里的这东西,不像是花,更像一种图腾——纹在丝帕的右下角,相比娘亲大人的那块,不太显眼。 “这东西很特别吗?” 魂水指了指丝帕上的图腾,一边蹲下身子问他们! 男卑们个个脸色刷白,见丝帕,如见陛下亲临—— 魂水的表情彻底僵化,他好半晌才提起勇气,问出了心里最纳闷的那个问题:“莫非……这是王族的图腾?” 男卑们点头——不,应该是趴在地上,无声地叩头! 魂水咽了咽口水,一瞬间,他觉得手指冰凉,有什么东西卡在了他的喉咙口! “难道……这个……是女王的东西?” 这一回,他们几个诧异地抬头:“魂妃大人不知道吗?” 他们后面叽叽咕咕说的话,在魂水的耳边,就像当空炸下的雷声,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响—— 怎、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xxxxxxxxx 进宫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了,这期间,魂水都没闻过荤腥—— 现在呢,他的凤轩宫里到处瞟着美味佳肴的香味:什么鱼翅熊掌、鲍鱼海参、燕窝人参,宫里的御厨个个都是好手艺,就算桌面上的菜都凉了,余香犹在。 魂水傻楞楞地坐在床边,看着桌台上一堆早就凉透了的饭菜…… 今日,诗雅来得比平时更早些,大大咧咧的个性,人尚未进屋里,魂水就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臭小子,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你家的魂御史在御书房陪着陛下,听说这段日子她都会留在陛下的御书房——只是问她什么,她支支吾吾有些不愿意说起,真是不像她的个性,该不会她和陛下之间的秘密吧?”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7) 说话间,她放下了肩上的药箱。 正因为魂沁和陛下在御书房,她不便打扰,所以只能先来凤轩宫给臭小子看看脚伤。 诗雅最清楚这小家伙过着不冷不热的苦日子,所以,乍一见桌上那么多稀罕的菜肴,她愣了愣…… “哟?今天那帮家伙不欺负你了?居然给你准备这么多好吃的?”诗雅一点都不客气,走近桌边,执起唯一的一双筷子,夹了好吃的就往嘴里送,“嗯……好吃好吃,像你这腿有伤的,就应该好好补补……呃!你做什么?” 她一回头,刚好撞上阴沉着一张脸的少年—— 她从未见过魂水那么一副半死的状态,他就想块木头一样悄然无声地堵在她的身后。 诗雅骂他:“臭小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魂水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能不能问你一些事情……” 他的口吻也一样死气沉沉的,没有任何活力。 也不等诗雅是不是会拒绝,魂水木讷地翻起自己的衣襟,把他的宝贝丝帕拿了出来—— “干什么?这么贴心啊?还给我擦嘴?不用了——我自己有……”刚低头想摸自己的丝帕,诗雅脑筋一转!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就掩住了魂水手上的赃物! “臭小子!你怎么会有女人的帕子!” 后宫禁地,女王的男人身上居然有别的女人的贴身物件,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诗雅本想塞回魂水衣襟里,后来一想不对——这么祸水的东西,留着只会惹祸,还是丢掉为妙! “来!给我——我拿去丢了,魂沁怎么会让你把这种东西带进来,就算是魂沁的东西,你也不能带在身边!给我——松手啊!” 这臭小子居然紧拽着不放。 魂水垂眸看了看眼下他们争抢的,他又问:“可以问问你……这个图腾……是什么意思么?”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8) “图腾?什么图腾,你自己的项上人头都不保了,你还管这什么图腾——” 魂水努了努嘴巴,他的眼神里只有那个闭上眼都能深深留在记忆中的图案: “就是这个东西——” “什么……东西……” 垂眸看到自己指尖死死扯着的东西,诗雅不禁瞪大了双眼…… 趁着她松手,趁着诗雅呆若木鸡,魂水把丝帕提在他们俩面前,是为了让诗雅看得清楚:“这个……就是这个,你认得吗?” 她的反应,和那些男卑的反应一样,没有回答魂水的问题,腿一软,匍匐在地,叩首道:“微臣叩见女王陛下——微臣该死,微臣对陛下不敬,陛下恕罪——” 魂水哀哀一叹,水蓝色的眸子盯着手里的帕子,他不知是喜是忧…… “连你也是一样的反应……这么说……这东西真的是那个暴君的?” 诗雅颤巍巍地抬头问他:“你——你这是从哪里捡来的?这是陛下的贴身物件,是先祖女王留下的珍贵东西!你怎么可以留在自己身边!还不快点去把这东西还给陛下!” “唉……”魂水只剩下了莫名的叹息。 暴君的东西——是他从小乞丐手里接过的东西——街边的小乞丐会有皇室的东西? 他不是笨蛋,简简单单的推理,却不想他最喜欢的人和最不喜欢的人居然是同一人。心里顿时激起一股莫名的感伤,不知是惊喜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诗雅也觉得不对劲儿:“不对啊,这是陛下从不离身的东西,你不可能随便捡来,不会是你从陛下那里偷来的吧?” “才不是偷来的呢!” 这么中伤的一个问题,仿佛给了萎靡不振的少年一个耳刮子,把他给打清醒了! 微妙情绪,爱上暴君(1) 深夜的巷子、落魄的乞儿、妓院的一夜、街道上的护卫……以及,他进宫后,身着奢华皇袍的少女给他的一巴掌…… 往事历历在目——都串成了一线,有头有尾了。 魂水问起诗雅:“那个……半个月前,女王是不是离宫了?” “对。奇怪,你在宫外怎么知道这事?这事儿恐怕魂沁都不知道呢。” “那么……她回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呢……” “破破烂烂的,就像街边的小乞丐——女官们想伺候她梳洗,陛下把她们都赶走了。” 诗雅一时间没觉得这小子今天是不是问了奇怪问题,她难得心情好——有问必答。 魂水突然想起了诗雅之前提过的,他这时候才有兴趣问起: “上一次你还说她受了伤,伤的……是不是手臂?”魂水指了指自己的臂腕,又比了比尺寸,“是不是这么大的一道口子?被利器划破的?” “你怎么都知道?”这一回换诗雅惊讶了,“真是深藏不露啊?表面装得若无其事的一个人,还天天任由男卑们欺负,其实暗地里你把女王陛下的伤势都估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5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5部分阅读 摸清楚了?是想哪一天讨好陛下吧?” 她换了一种眼神刺探魂不守舍的少年,真是小看魂沁家的儿子了,这小东西的手段这么厉害,宫里老j巨滑的男卑也未必有这样的心机和城府。 诗雅并不知道,她的这番回答,已经把魂水心里的疑惑划上了一个等号! 一个,原本他最讨厌的暴君; 一个,在深夜给他温情的小乞丐—— 竟然是同一个人?! 再想想她当时说的那些话:她说她想回家,她不想回她原来的地方。 难道,她的家不在宫里吗?这宫里有什么毒蛇猛兽,害她必须深夜出逃在外?一个女王,在外颠沛流离……就算是在梦里,她都在逃跑、都在害怕…… 微妙情绪,爱上暴君(2) “喂!喂!臭小子,你没事吧?”诗雅看他发呆,拼命在魂水眼前挥手。 这一刻,魂水心里好乱,他回到床边,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更不知道,这时候……他找到他魂牵梦萦的梦中情人,不应该高兴吗?可是……为什么他又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她早就认出他了,可他现在才知道她就是“她”。 他想到了在府里时,娘亲大人对他的叮嘱:娘亲大人不也说了么,女王不是暴君,她有身不由己的苦衷。如果她真的是那个小乞丐,魂水绝对相信她是个善良的姑娘! 真好……终于找到她了…… 可是,压在心里那么多的话,无从说起—— 当时在街上,她是被押送着回宫的吧?其实不是她乐意的……她想逃宫,她不想再回宫里做暴君吧?难怪他当着她的面诅咒暴君,她会抱着膝盖哭了整整一夜,换了谁被冤枉都会伤心吧? 至于她身边受宠的男妃……也许也是别人硬塞给她的,可能——她并不想要呢?!所以她才逃出来的! 脑海里的幻想,所有的好感和说辞一下子都偏向了她,魂水可以找出千千万万条的理由为她洗脱暴君的罪名,越是这么想,他的心境越是舒畅。 但是……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摆在他的眼前! 他最喜欢的她,不属于他一个人! 那条死鱼……抢走了他的! 诗雅带着药箱做了过来,她瞅了瞅今天怪异的他:“臭小子,桌上那么多东西你不吃吗?” 魂水没应。 “你这帕子……要不要我拿去还给陛下?” 也真是的,陛下丢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也不声张,这事如果被长公主知道了,一定又会找陛下的麻烦,要知道,这丝帕是多么珍贵的东西,那可是先祖女王传下来的! 微妙情绪,爱上暴君(3) 诗雅都这么和他说话了,魂水还是仰躺着—— “那就把你的腿抬起来,我给你看看伤,很快陛下就从御书房出来了,我得去陛下那里……” 话音未落,躺着的少年突然窜了起来! “你干什么!今天吓人吓上瘾了?!” 今天这臭小子不只一次吓她了! 魂水气哼哼,他决定了:“该死的鱼,敢抢我的——我让你吃撑了吐!” “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 “美人御医——你可以告诉我女王陛下叫什么名字吗?” 诗雅抽了抽嘴角:“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你只要知道她是陛下就可以了,直呼陛下的名字,是大逆不道!” 虽然说……这小子甜言蜜语很会用…… 魂水不干了,他就是想知道陛下的闺名叫什么;他在诗雅面前抹了蜂蜜似的把好话都说尽了。诗雅依然守口如瓶。 她只觉得,这小子得寸进尺,又很死缠烂打—— 魂水觉得他把好话说尽了,最后,又来了一副梨花带雨状:“你能不能再帮帮我这个可怜的孩子?” “你?可怜?”诗雅不禁冷笑,她拍了拍他的腿骨,道,“你一点儿都不可怜,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这腿可以下地走了,想跑跑跳跳那是不可能的。有空呢,多在凤轩宫里走动。” 魂水管她叮嘱什么呢,他只想他自己的未来! “能不能让我和女王陛下单独见见?” 诗雅在那里整理药箱,她倒是真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要做陛下的男人!” “……”诗雅抬手搁在了少年的额头上,“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才不是呢!我要陛下宠幸我——” “你说这话也没用,我又不是陛下,又不可能逼着陛下临幸你啊?” 微妙情绪,爱上暴君(4) “不要紧!你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就当是帮我和陛下牵线搭桥。只要这样——”魂水凑过去就在诗雅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 诗雅挺得莫名其妙:“这……告诉陛下这些有什么用?” “你不是和女王走得很近吗?你不是她的御医吗?只要你想办法把女王的身体状况兜上去说了。这事就可以了!求求你——求求你——”魂水双手合十,拼命地拜啊拜。 “我尽量想办法……”诗雅还是纳闷:为什么非要在陛下面前强调她还是处子之身?难道陛下自己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吗? 魂水陪着诗雅走了一段路,总不忘提醒:“不是尽量,是一定要办到,日后我能回陛下身边,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美人御医!要说哦——一定要说哦——” xxxxxxxxx 御书房里,辛苦了一整天的绯天伸了一个大懒腰—— 还是学习舒坦,这样好充实。 面前,一杯茶递了过来:外加卓侠灿烂的笑容,算是奖赏她一整天的努力。 “陛下好好休息……微臣,告退——” “等一等,魂御史。”出于礼貌,绯天喊住了她,不知为什么……她突然间很想知道,“那个……他的伤……好了没有?” 一时间,御书房里,静如死水…… 魂沁转眼看着她,卓侠也侧目看着她:不用多问,他们自是知道陛下问的是谁,不管是魂沁或是卓侠,他们都觉得诧异,为什么陛下会这么问? 魂沁喏喏地应了一声:“陛下厚爱,让陛下操心了……魂水的伤,无大碍了……”虽然没有进院子亲眼看看魂水的伤势,魂沁心里很明白,这后宫里还有魂鹰照应着,这时候陛下突然问起魂水,这……又算什么? 微妙情绪,爱上暴君(5) 这一天里接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跌宕起伏,都让魂沁措手不及,事先都没有心理准备。 绯天默默地念起:“魂水?他的名字……叫魂水?” “回陛下,是——” “我知道了,魂御史,今天辛苦你了,好好回府休息吧。” 魂沁欠身出去了,卓侠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开御书房,确定她走了,他转首心有不甘地问起绯天:“陛下,您很关心那个男妃?” 绯天苦笑了一下,埋头看着今天写下的几个字符。 卓侠讨巧似的追问:“陛下是不是和他有渊源?” 记得那日,绯天刚见了凤轩宫的那位回来,她就有些不对劲儿…… 绯天想了想,欲言又止,这么难以启齿的话,让她怎么说? 卓侠一副很期待的表情,他缠着她撒娇:“陛下,说说吧,说给我听听——” “其实,我和他——” “陛下,微臣诗雅求见陛下。”是诗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截下了绯天欲出口的话。 卓侠多少有些懊恼,为什么这个女御医总会坏他的好事?淡淡瞟了一眼已经进屋的女御医,他只是挪身站到了绯天身后。 “陛下,微臣来给陛下换药——”前面的话,她温和百倍,后面的话——诗雅先瞪了一眼卓侠,然后冷冰冰地道,“微臣也是来给‘墨从’探伤口的。” 卓侠哼了哼:“我很好,才不要你看——” 绯天笑了笑,帮他们彼此解围:“不用了诗雅,我的伤都愈合了;至于卓侠……他应该也没事,这段日子让诗雅你费心了。”看得出,他不喜欢大夫,尤其是诗雅,恐怕是上次那一针真的把他扎疼了。 诗雅淡淡地瞟了一眼男人,她是宫廷的御医,她清楚卓侠的身份,才不会和一个满手血腥的杀手斤斤计较,再说了——他不配。 微妙情绪,爱上暴君(6) “陛下这是说什么话,伺候陛下是吾等的荣幸。微臣可以不管他的伤势,但是陛下的身子,微臣一定会尽心照料——还请陛下借一下手腕,让微臣察看一下伤势——” “那……好吧……” 其实,她手腕上的伤,已经收得差不多了,剩下了结痂的伤口……会不会留伤疤,她也不在乎。 诗雅看着绯天手腕上的伤,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也在自己琢磨着笔划这伤口的大小……奇怪了,魂水和陛下之前认识吗?为什么那小子可以很仔细地比划出陛下手上伤口的大小? 如果说……他们真的有缘分,那是不是应该帮他们一把? 绯天的伤口,卓侠也看到了…… 雪白的肌肤上徒然多了这么一道扎眼的口子,卓侠觉得心痛,他伸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问道:“陛下,疼吗?” 让他知道是哪个混蛋伤了她,他绝对不放过他—— 谁料,他的手指才碰了绯天一下,诗雅警惕地打开了他的手,这两人不免眼瞪眼! “陛下身子尊贵,岂是你能乱碰的?” 卓侠哼了哼气,摸着被诗雅无情打开的手—— 这两人……又卯上了…… 绯天只能先开口说话缓和这两人的矛盾:“诗雅,我的伤真的没大碍了,也不疼了。” “回陛下,陛下的外伤无大碍,但是身子有没有其他的症状,还需要微臣把脉诊一诊——” “不、不用了吧……” 绯天有些担心……就怕诗雅医术精湛,这一把脉,会诊出她最不堪的那一夜。 “陛下这是信不过微臣吗?” 绯天摇了摇头——她慢吞吞地又把手放了回去。 她的每一个细节,卓侠都很在意:她害怕御医诊脉,有时候……她在寝宫里独自摸着她手臂上的伤口。难道……她的古怪,又和其他的男人有关? 微妙情绪,爱上暴君(7) 半盏茶的时间,诗雅收了手,她道:“陛下身子有些虚,怕是这几日劳累了吧?” “嗯……其他,没有什么吧?” 她最怕宫外的那一夜,会不会落得一个珠胎暗结的倒霉结果,最怕就是这两个月里,月事会延迟…… 诗雅说:“陛下应该好好休养,不宜过份劳累。陛下是不是还在过虑其他的事情,这脉象有些紊乱,冰清玉洁的女儿家之身,切忌饮食性寒的御膳。” “嗯——嗯?!” 这一回,绯天怔了!诗雅她说什么? 卓侠也听到了:她居然还是清白身?这……怎么可能呢?这世间有几个女人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不都说权贵家的女人一成年就召自家的男卑行成|人礼吗?这……她这位皇族的皇女,当朝的女王居然还是完璧? 让卓侠想不到的,是绯天震惊的反应! “你、你说什么?”绯天不可思议的反问,她整个人从王座上弹起,一向温文儒雅的她伸手拽上了诗雅的衣襟追问,“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再说一遍!” “陛、陛下……” 女王陛下的反应未免太过激了……似乎和魂水那小子料想的一样。莫非……这里面真的有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陛下……是处子之身,先前陛下的体质又偏弱,所以性寒的御膳会让陛下的身子更虚……” “你说我还是……那个?!” “当然是——微臣是看着陛下长大的,陛下身边除了过世的九昭大人——和现在这家伙比较亲密——”诗雅冷言冷语,是说卓侠,“其他男子皆未触及过陛下金贵的身子……” “可是……” 可是……是宫外的那个男孩子。那一夜,只有他们彼此知道。 微妙情绪,爱上暴君(8) 绯天问她:“你确定……我还是完璧的身子?” 不等诗雅回答,纳闷的卓侠站到绯天身侧,装傻似的问起:“难道陛下自己不知道吗?” 绯天抿了抿唇…… 之前,她明明就是确定的!但是……怎么可能出现另一种状况呢? 怎么可能?那个晚上……她和他睡在一起……醒来后,她身子虚弱又觉得痛,床上还有血渍,难道说……都是她误会了?其实——那个晚上他们俩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 如果是真的,那么……岂不是她一直都误会他了? “陛下?”诗雅小心翼翼地喊了她一声。 绯天喏喏地应,她魂不守舍地起身……突然间这里的空气压得她不能喘息! 看着绯天离去,卓侠自然也跟了上去—— 独独留下诗雅一人,她自言自语着:“能怎么说就怎么说了,难道只要说这么一句话,陛下就会凤轩宫把你收了么?” 年轻人,还真奇怪。 x x x x x x x x x x 又是和上次一样的反应。 卓侠执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桌上的御膳,一边回头看着发愣的少女何时会有点反应。 为什么每次和凤轩宫里的那个男妃有关的事情,她都是那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好不容易,床上的她突然坐起了身,起身下床。 卓侠问她:“陛下,用……膳……吗?” 话没问完,绯天是从他身边疾步经过的—— 她一边换下龙袍一边道:“不了,我心里乱,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陛下一起去!” “你留在这里用膳,我很快就回来。” “陛下……” “听话!”她难得用这么沉重的语气命令他。 卓侠眼见她换装,换下累赘的龙袍,又换上了他初见她时的一身素装。 赖上女王,装装柔弱(1) 没有多余的话,绯天出了门,吩咐门口的护卫好好守着他,而她呢,步履匆匆地离开。 去散步? 卓侠才不信,他确定绯天一定是去往凤轩宫,并且不愿意带着他同行,她一定凤轩宫的那男人有什么丝丝缕缕的关系! 女王的寝宫外,护卫们守在门口。他想出去,还没人能困得住他呢! 在桌边呆坐了片刻,卓侠跑去开了窗户,步上窗柩,轻轻一跃就跳了出去—— 绕过护卫们的视线,他在屋檐上飞檐走壁,捕捉到那抹熟悉:跟在她身后的只有三两个男卑,没有女官,她去的那一方,显而易见——是凤轩宫的方向。 凤轩宫里,少年翘着二郎腿,男卑们献殷勤送来了他最爱吃的水晶葡萄,这不——吞一口葡萄,随手抛一个葡萄皮,蹲在他面前的男卑们个个乐得像哈巴狗一样,捧着双手去接他抛出去的果皮,免得脏了凤轩宫的地。 还有一个,正端着拳头轻轻捶着他的腿。 他问起:“魂从大人……你说等一下陛下就会来凤轩宫——这是真的吗?” 魂水吮着指尖上残留的葡萄味儿,觑了一眼多嘴的家伙,于是下一块葡萄皮直接丢去不懂事的男卑的脸上……就算是这一番侮辱,那男卑还是泛出傻笑对着水蓝眸的少年。 魂水说:“本少爷说是就是,等一下,你们就知道陛下会怎么疼惜我——我吩咐你们的,都给我好好做!” “是是是——魂从大人。”下面应声四起。 魂水摸着下颚,清澈的眸中闪过狡黠之色:“等我把那条死鱼挤掉了,这后宫就是我一个人的。等我受宠了,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是是是……魂从大人的荣耀小的能沾光就是荣幸。” 赖上女王,装装柔弱(2) 有些人说了真话,十足的奴性。 另外一些呢,表面这么应,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最好是说真的,这小子如果是戏耍他们,他们会让那条刚刚好的腿再断一次,和着再把好的那一条腿也打断!光凭这小子的片名之词和女王陛下的丝帕——不太让人信服。 沉默了半晌,捶腿的人问起魂水: “魂从大人,您还想吃点什么,小的这就给你去取。” 魂水脑子咕噜一转,报了个他最喜欢的餐点:“烤鸭!” 捶腿的家伙很激灵:“小的这就去让御膳房给您做去——” 一个兴匆匆地出去,另一个急急忙忙地跑来,气都没喘稳,他反手指着宫外:“陛、陛下……女王陛下……过来了……” 刚刚还有几个人心里不服,这一下,一个个瞠目结舌! 真的?这是来再赏他一个耳刮子的,还是……来这里临幸这小子的? 这时候魂水哪里有时间吃什么葡萄,随手就塞进了一个男卑的怀里,他一抽巴掌,拍在傻楞楞的他们的脑袋上—— 魂水命令道:“还傻着做什么!快点把这里的吃的喝的统统收拾干净!” “是是是……魂从大人……” 这群人如梦初醒一般,多少的感慨,多少的诧异,多少的……期待看看这位“魂从大人”怎么应付女王陛下。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万一被女王看出破绽,摘了你脑袋——你!当心着点,别把御膳的汤汁撒在地上!——你!那桶脏脏的污水准备好了吗?——你!可别真打我,万一打疼了我,我一定让陛下赐你死罪!——还有你——” 一切,忙忙碌碌——看似有些措手不及。 一切,井然有序——所有的步骤,都在魂水的计划里,包括……绯天半脚踏进凤轩宫,身后的男卑还没通传“陛下驾到”,那座宫楼里传出了凄厉的惨叫! 赖上女王,装装柔弱(3) 这一声,惊了绯天…… 这是……怎么了? 她扬手,阻止随行的男卑出声,她想自己去看看,凤轩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声声地斥骂和邪笑,一声声地啜泣和呜咽—— 绯天看到了,那些高大的男人正在欺凌一个人,他们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哭吧,就算你哭破了嗓子也没人救你,谁让你不被陛下看中呢,真可怜——明天继续跟着我们做苦力,什么脏活重活你都担着!” “别再把自己当御史府的少爷!别忘了,陛下打过你,不把你送进冷宫已经是你的祖上积德,做不成正妃大人,你连个男从都算不上,和我们一起做男卑那是你的荣幸!” “他做得了男卑吗?跛了一条腿,要是不好好养着,这辈子他永远都是个跛子了,一个瘸脚的家伙做什么男卑,不如现在打死了他,送去乱葬岗埋了吧?”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 句句狠毒、句句苛刻——句句都是魂水教他们说的,在女王陛下来这里之前,他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筹划“大计划”,魂水教他们,用最恶毒的话来咒他讽刺他,把他说得一无是处! 他的小乞丐那么善良,见了这一幕肯定会心软。 幸好,这一次绯天的反应没有让魂水失望——她若是冷漠无情,他就快被他们打残废了! 绯天从震惊中清醒! “你们在干什么!统统给我住手!”她几乎是用吼的,一时间,屋子里徘徊着她的咆哮! 男卑们回身,颤颤巍巍地下跪:“陛下……奴卑参见陛下……”这害怕的声音,异口同声。 绯天走去,拨开了他们,她看到了身上衣服被牵扯得七零八落的可怜少年,他埋首在那里,呜呜咽咽—— 这一幕,好熟悉。 赖上女王,装装柔弱(4) 绯天想到了自己…… 一直以来,她逆来顺受,受尽长公主的欺负,现在这个男孩子的处境,和她一模一样,她并不知道,她给他的一巴掌,把他害得这么惨,她只想把他弃在凤轩宫不顾,可是……她并不知道,后宫里男卑们也是尔虞我诈,趋炎附势之徒。他们看他大势已去,毫不留情地羞辱他。 “你们凭什么这么打他?!”绯天不敢想象,她如果晚来一步,会不会酿成什么大祸?或是……在她决定来这里之前,魂水过的是怎样受欺负的日子? 的确,她误会了他。 她心里有内疚,但她拒绝心里别样的滋味——她对自己说,她救他,算是还债还人情,魂御史尽心尽力地辅佐她,她总不能对魂御史的儿子见死不救吧? 面对行凶的男卑,绯天下不了狠心责备,最后,她挥手,让他们全退下了! 魂水把头埋在膝盖下,他正在很努力地挤眼泪。 他承认,他这是演戏,没让他们动真格的;但是——他不否认,他在借刀杀人,这些家伙平日里就耀武扬威地欺负他,这次被女王逮个正着,女王一定会重重严惩的! 岂料……她竟然把那些坏心肠的男卑都放走了? 一个都不处罚么? 就算不打屁股——那狗血淋头地吼两句呢,怎么也没有? 这这这……太不够意思了吧? 他静心营造的好场面,就这么平平淡淡地没了? 这一回,魂水想哭真的:哪有这么善良过头的……哪有那么笨的丫头啊…… “你……没事吧?”屋里没有了别人,她蹲在他的身侧,轻声问他。魂水抬起眼泪汪汪的眼,可怜巴巴地看她,摇了摇头,又继续埋下头啜泣,弱弱地说了一句:“好疼……” “哪里?” 赖上女王,装装柔弱(5) 魂水抬脸,胡乱擦着脸上可以忽略不记的细流眼泪,结束呜咽,顺着气道:“腿、身上——还有——还有头也好晕。”故意一晕,身子一侧,往绯天的怀里倒。 嗯嗯——好香……就是这个香味,和他的丝帕上一样的味道,他天天都闻,一直都记得这个味道……真好,终于找回她了——虽然,她的身份让他震惊得几乎变傻子。 “你——你别晕啊——”他突然倒下来,压得绯天身形不稳,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我去给你请御医,你别晕了,听见了吗?” 御医? 是那个唧唧歪歪的大婶? 魂水才不要她在出现打破这一片好气氛呢! “不、不用——不用——”弹起身,又迅速软回那个香香的怀抱,他说,“我只需躺躺就好——不用请御医。” “但是你身上的伤……” “躺躺就好,你能扶我回床上躺躺吗?”他问得很殷切。 绯天挪了挪身,好在少年不重,她掺了他一把,坐回了床边。 “你要不要洗洗?”她问完,忽然发现他的眼神怪怪的,“你有什么话想说?” “你对我好好——就像我在宫外认识的朋友一样,她也愿意帮我,她还给我用稻草铺干净的地方,扶着一瘸一拐的我走路。”他故意在她面前提起这些,果然如他所愿地看到了绯天脸上不一样的表情。 她问他:“你说的……那个人是……是你的朋友?” 他似乎……认不出她是谁? 就好像最初卓侠见她的时候也没认出一身素装的她是女王,这人靠衣装,这话一点儿都不假。想想现在自己的装束和当初落魄的小乞丐,彷若两个人,他认不出她,并不奇怪。 魂水回答她的话: “算不上是朋友。不认得的人,萍水相逢的一个小乞丐。是她害我摔坏了腿——” 赖上女王,装装柔弱(6) 魂水还特意指了指他的腿,他自顾自地说,“她很义气,照顾我一夜。可是……我不小心害她受伤了,还害她误会我欺负了她,其实……我只是在照顾生病的她,没有什么……” 魂水说这番话,他狡黠地觑着绯天脸上的表情,他把那一夜的轻描淡写带过,该说的重点也都点到:其实,身为当事人,她一定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末了,魂水可怜巴巴地问她:“他们跪你……你是女王陛下?” 绯天浅浅地看了看他,点头。 “那么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能不能帮我找到那个小乞丐?我只想告诉她,我没有欺负她,那一夜什么都没有。我说的句句属实,真的,陛下,我还是干干净净的身子,我没有做过对不起陛下的事情。可我不小心弄伤了她的手……不知道,她的伤好了没有……她现在一定恨死我了……陛下能不能帮我找她,我只想说声对不起……” “你不要再说了!!”她在他面前退了一步! 这么尴尬的事情……她总不可能承认他说的那个小乞丐就是她吧? 她是来找魂水应证那件事的——看来,那一切都是她的误会。 事情弄明白了,她想退:“既然你没事了,我回宫了……” “等一下!”魂水跪倒在地,他求她,“女王陛下,您带我一起走吧,我不要留在这个宫里,您走了,他们还会欺负我的!会把我打得很惨很惨——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陛下,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不管“好不好”,反正他今晚想爬她的床! “这……我把他们都遣走,你一个人睡,没有人会欺负你的!” 魂水不说话,就可怜巴巴地扬起挂彩的小脸看着她—— 赖上女王,装装柔弱(7) “或者……我给你换另外的男卑?要不……换一个寝宫?” 魂水瘪着嘴,摇摇头,继续装可怜,继续他的“博同情分”攻势…… “不管换谁……他们都一样会欺负我——我不知道我怎么得罪陛下您了,莫名其妙就给了我一巴掌……”说着,他抬手捂着自己帅气的脸蛋,眼神狡黠地偷偷瞄她,“虽然说那一巴掌很疼,疼过之后……他们就对我很凶,我在这里根本就不能过安稳日子……” 这下绯天为难了:他这话的口吻,像是在责怪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他,害了他一辈子。 全都是一个误会,小小的误会,原来她不是受害者,反而害了他变成最无辜的人。 绯天问他:“那……你想怎么办?” 魂水伸手,牵上了绯天的衣角晃了晃,小声道:“陛下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要在陛下身边,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什么?!”她这是要回寝宫,难道带着他一起回去? 魂水俨然就成了一只刚从蛋壳里钻出来的小鸡,只认第一眼见的“鸡妈妈”,他拽着绯天的衣角,他就是不松手。 身上的衣服浸着脏水湿漉漉的—— 忍不住,一个“阿嚏”! 犹豫着,绯天的心在动摇,突然间,伴着一股子香味,一个声音冒了:“来让让、让让——前面的几位让让——魂从大人!魂从大人,您要的烤鸭——” 魂水整张脸都青了:该死的鸭子!该死的人!怎么这个节骨眼上来了啊! “烤、烤鸭?” 绯天诧异地看着那碟子里的食物…… 男卑一看女王陛下在此,忙不迭的下跪,不等这个笨蛋发话,魂水急忙撇清:“这不是我的——不要以为你带只鸭子过来就想讨好我——刚刚陛下都看到了,你们合伙一起欺负我!” 互争女王床,非侍寝(1) 那男卑还不算笨,没有反驳多余的话,就这么伏首跪地。 “陛下,你救救我吧……”魂水再一次请求道。 “你……你跟我来吧——” 只能今夜带他离开,明天她再写份诏书送他出宫——当然,沾沾自喜的魂水并不知道绯天有这个打算。 她唤了门外的男卑,掺起了地上走路不方便的他。 魂水自然高兴他的j计得逞—— 只是,他并不知道,有人趴在凤轩宫的梁上,早在御绯天来之前,他早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看到少年被男卑们伺候的样子,他看到他们慌慌张张收拾东西,看着他们听“他”的吩咐把脏水倒在他的身上——那个“他”,水蓝色眸子的少年。 其实,这一切都是在演戏! 他想干什么?沉寂了这么久——他有什么阴谋吗?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会不会伤害到绯天? xxxxxxxxx 寂静的夜,宁静的宫廊上—— 魂水在后面慢慢走着,他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和他脑海里的那个身影对上了号:一样的身形,一样的脸的轮廓,弱质纤纤……现在想起那一夜在破庙,她一个人哭了一夜,魂水就觉得心疼好想从后面上去抱着她! 她不是暴君……就算是……他愿意和她一起沦陷做坏人,只要……他还能在她身边。 到了寝宫,绯天吩咐男卑在另一间放里给他置办浴桶,他一身脏乎乎的,比起那时候她假扮小乞丐还可怜。 “再去御膳房端一碗驱寒的姜汤——”绯天突然想到,她问他,“你饿吗?想不想吃什么?” 她好温柔、好体贴…… 魂水心里暖乎乎的——傻傻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到底是饿……还是不饿?” “我……” 互争女王床,非侍寝(2) “咕噜噜”一阵肚子大鼓的声音——不是魂水饿了,他在上演“可怜孩子落难记”之前早就吃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吃撑了。现在肚子叫的是绯天……刚刚急着去凤轩宫见他,她自己都没吃上一口。 身边机灵的男卑哈腰道:“奴卑去给陛下、去给魂从准备吃的。陛下可以先沐浴更衣,奴卑这就去,马上传御膳给陛下。” 绯天点了点头,目送着那男卑离去,再转眼,她发现水蓝眸子的少年一直盯着她看…… 好端端的为什么总看她?难道他认出她了? “你……先去洗洗吧……” “等一下……我能和你一起用膳吗?”一时得意,他有些得寸进尺,“叫你陛下好绕口——你看上去比我年纪还小呢,我能不能直呼你的名字?” 魂水这么不分尊卑,跟在女王身旁的男卑、女官和护卫不禁替他捏把汗:这么找死的话都说……真是很难想象魂御史儒雅端庄的文臣,居然会有这么一个口没遮拦的儿子? 魂水很期待的等着绯天的反应;就连他们身旁的侍从们也期待着看陛下是不是会多赏这少年一巴掌—— “我……叫御绯天。”她还是说了,没有责怪他的鲁莽。 打从认识他的一开始,他就是这么直来直往的性格,进了宫,他还是这样一样,把在宫外的浪荡随性也一并带进了宫里。 “御——绯——天?” 他念起她的名字,御家皇朝的皇女,二公主御绯天,多少次娘亲大人都在自家谈起这位多病又文静的公主,他都没有在意,却不想,他一次次忽略的她,竟然是他命中注定的女孩子。 魂水很肯定地点点头:“好听的名字,往后我就不喊你陛下,我叫你的名字。绯天,我的名字叫魂水……” 互争女王床,非侍寝(3) “嗯——”她今天就听魂御史说起了。 她想,反正明天就把他送走了,也无所谓他喊她的名字还是喊她“陛下”。 绯天说:“我回屋休息,等你沐浴换了干净的衣衫,再来吃点东西。” “嗯嗯嗯——” 他一定洗得香喷喷地再和绯天共进晚餐、然后……一起倒在软绵绵的床上! 魂水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 绯天才进正堂,门后的身影突然窜了出来从后抱住了她,熟悉的气息溅在她的耳边,痒痒的:“陛下,您可回来了——” “你……吓死我了。” 卓侠身子轻盈,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陛下去了哪里?外头的那人又是谁?” 他明明就知道她去做了什么,可在绯天的面前,他故作懵懂不知—— “他……他是魂御史的儿子。” “陛下想宠幸他吗?陛下不要卓侠了么?” “这……”他明明都傻了,傻了人也会争风吃醋?绯天苦笑道,“我刚好看到他在被人欺负,浑身湿漉漉的,我只想帮帮他……”谁让一开始她的一个巴掌不小心把他打进了地狱呢? 她和他……打从一开始就陷在误会里面,又一次又一次地欠对方一个人情。 卓侠绕到绯天面前,拿着帅帅的脸对着她,他问起:“那陛下打算怎么帮他?是不是把我赶走,让他睡我的地方?不要啊……陛下,卓侠要和陛下在一起。”他故作稚气,逼着绯天作决定,赶走那个心术不正的臭小子。 “这个……” 这的确是个麻烦的问题:魂水来了,怎么安置他?他睡哪里?难道让他和她和卓侠挤在一起?三人同床?她和卓侠这些日子虽然睡在一起,但是没有逾越男女本份,因为卓侠是“傻”的。 互争女王床,非侍寝(4) 可是…… 魂水不一样,他很正常,除了他的腿有点伤……他的思维完全是正常的。 绯天倒不是怕魂水再做什么,这一夜,卓侠也在,他虽然有些傻乎乎的,可他会时时刻刻保护她。她比较尴尬的是……目前怎么向卓侠解释? 为什么她身边的这两位都喜欢打“可爱”的招牌,楚楚可怜? “陛下,您还没说呢——他怎么办?您怎么就把他收来了?万一他是坏人想害陛下怎么办?” “我不会留他很久的,很快就把他送走。” 她早已有了决定。 卓侠狐疑的看她:他刚刚把那个坏小子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少年的本质,他多少了解了。可是……他更了解绯天,她那么心慈手软,就怕那个臭小子说点好听的,她不忍心赶走他。 卓侠欲说其他的,又是一阵“咕噜噜”——他忘了,她还没用晚膳。 “陛下饿了?” “嗯——”在桌边坐下,借着寝宫里堂亮的烛火,绯天发现桌上早已凉透了的饭菜一动未动,她诧异地抬首看着他,“你没用晚膳?” “我……”本想说他吃过了,只可惜—— 又是一阵“咕噜噜”,这一回不是绯天的肚子在打鼓,而是卓侠,他也米粒未进,又一路跟着绯天去凤轩宫做“梁上君子”,这一来一回的,也饿了。 他狡辩道:“陛下不吃,我也不吃。卓侠和陛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6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6部分阅读 一起用膳——” 她笑着点点头:“御膳很快就来了——”再等魂御史家的少爷洗完了,也一起。 后半句话,绯天却不想说。 现在,卓侠对她最好,坦坦荡荡的人,他表现的都是痴儿最纯真的一面,痴儿是不会像某些有心机城府的人那样可怕的。 桌上凉透的御膳退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御膳房刚刚做好的美味佳肴,飘着热腾腾的气—— 互争女王床,非侍寝(5) 说来也巧,某位沐浴过后的美男拢着帅帅的模样登场,魂水想得很简单:香喷喷的自己、香喷喷的美食、香喷喷的女王陛下! 管她是不是暴君,只要她还是最初那个善良得愿意照顾他的女孩子就行! 刚刚沐浴的短促时间,他就已经把场面幻想过了:他要靠在绯天的身边,问她喜欢吃什么,然后自己给她夹菜,也许筷子可以一抖一落,他趁机掸走她衣裳上的污渍,再顺便拉一下小手……说他愿意以身相许…… 偏偏,事不如人愿: 男卑们给他开启了女王陛下寝宫的大门,迷离的眼中,是那迎面而来扑烁的烛火——烛火下应着一男一女和乐融融的场面,彻底打破魂水刚刚的想象! 美好的幻想,成了一地的粉末碎片。 他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背对着他,却面对着御绯天。那个男的不用问绯天喜欢吃什么,他随手就夹取了她最爱吃的东西,放进她的玉盅里,更要命的——他的“女王陛下”没有拒绝,而是对着那男人微笑,品着玉盅里的美食,她也起筷子,给那少年夹菜。 那男主角……不是他魂水!!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卓侠没有回头看,他似乎可以感应到,门口站着的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已经傻得石化。 绯天听到了声音,她放下了手中的玉盅,腾出手示意她对面的空位子,道:“你坐吧,这副碗筷是你的。” 只有魂水心里最清楚,他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他正在遭受五雷轰顶! 为什么——他又看到了死鱼和一个女的独处在一起,更何况,和死鱼偷情的竟然是他的梦中情人?!死鱼早就有个情妇了,凭什么还来抢他的! 越想越不服气! 互争女王床,非侍寝(6) 魂水大步上去,他直接指上了装傻充愣的卓侠,叱问道:“他为什么在这里?” 不等绯天解释,卓侠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碗筷,冷哼道:“你又是谁?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我和陛下的寝宫,不相干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俨然一副这里的正主儿模样,他是不会让心术不正的人靠近他的女王的。 魂水小小的傲慢了一下:“我是陛下接来的,我是陛下的男妃,不是不相干的人,要论不相干……你也是!”不管绯天是不是答应,反正他已经决定把“男妃”的头衔往自己头上套!魂水绝对不允许一个花心萝卜男对他的绯天左拥右抱! 绯天是他一个人的,更别说是给一个早就不纯洁的男人碰一下!半下都不行——半下的半下都是妄想!! 卓侠比他更傲慢:“你是陛下的男妃,我也是陛下的男妃,我比你先来,比你先认识陛下,你应该喊我‘哥哥’。” 魂水的红润脸色气成了铁青色! 哇呀呀——真是不要脸的死鱼,他墨羽的把柄在他手里拽着呢,他竟然还敢这么凶悍?找死啊—— 魂水忍不住了,他指着卓侠,对绯天道:“绯天——其实他——” 话没说完,卓侠的声音比他更高一浪,他继续给绯天夹菜:“陛下,别管他,这些都是陛下最爱吃的,陛下多吃一些,最好都吃光光。” 什么?! 魂水顿时像炸开的油锅,这混蛋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留给他吃? 虽然他很饱,但是为了面子、为了他喜欢的女孩子,他可不会退缩。 他看卓侠离绯天坐得近,魂水也自觉地拉过凳子,往绯天身边靠——该死的,这宫里的凳子有些沉,比御史府里的沉了好多,他在那里挪凳子,面目纠结。 互争女王床,非侍寝(7) 绯天看着他们吵闹,现在又看到魂水这么一副表情,她问起:“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 “没有……” 又是卓侠抢下了他的话:“陛下,他肚子疼就把他送去诗雅御医身边,别让他呆在这里了。”这赶人走的意味,表露无遗。 魂水磨着牙,他恨不得咬死这个不要脸又水性杨草的贱男人! 要玩暧昧?他也会—— “绯天。刚才多谢你救了我,你喜欢吃什么?”魂水指在那道红红绿绿的菜上,他起筷子,添进了绯天的玉盅里,“这个怎么样,看起来很好吃的,绯天你尝尝味道吧。” 她回应他的,只是淡淡的笑。 卓侠却从绯天的玉盅里把东西夹进了他自己的碗里,他得意地道:“陛下不喜欢吃岩上菇,这是我喜欢吃的。”最后还嘟囔了一句:连陛下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么一句话,绯天和魂水都听见了。 绯天更发现,这两人凑在一起——很容易吵架! 魂水瞪起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正欲发怒,绯天突然放话了—— “你们谁都别动——自己吃自己的,吃完了早点休息!”她今天累了一天,吃顿饭都这么不太平,明早她还要去上早朝,还要继续留在御书房等魂御史教她识字。她不想被他们两个吵吵闹闹地影响她的生活起居。 她忽视两位少年甩出的可怜巴巴的眼神,继续吃她自己的。 魂水瞪着旁边的“情敌”:他连宫里凶神恶煞的男卑都不怕,会怕个只会弹琴的懦夫? 卓侠也瞪他:无论他有什么阴谋诡计,都不会得逞,有他在,没有人可以伤害陛下! 他们太吵,影响她用膳—— 他们太安静,反而更奇怪—— 绯天看了看他们:“你们不饿吗?” 互争女王床,非侍寝(8) “不饿!”异口同声的答复,这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气饱了气爆了! 绯天放下了手中的玉盅,她吃完了。卓侠见她起身去架子上拿披风,他急着问起:“陛下,这么晚了,您还去哪里?” 这次,魂水机灵地站起:“你去哪里我也去——” “你们谁都别去,留在这里过夜。”她指了指她寝宫里的大床,她把床位留给他们俩,“谁都别争一人睡一边,卓侠,你要听话。” “陛下,你去哪里?” “御书房。”她打算去那里过一夜,等到了明天,她会把魂水还给魂御史。 魂水纳闷:“这么晚了,陛下去御书房干什么?” 卓侠恼怒地回头瞪着他:笨蛋!难道他不知道陛下的离开是因为他这么多余的人? 他们一左一右地逼问她,绯天苦笑道:“别问那么多——你们留下安寝就好了。其他的事情等明日再议。” 魂水也不服气:“我才不要和这条死鱼一起睡!”刚刚是不是他听错了?绯天好像喊的是“捉虾”?这家伙不是墨家的那条死鱼吗? 卓侠冷哼,他挡在绯天面前堵了她的去路:“陛下,夜深了,您出去会很危险,这里本来就是您的寝宫,应该——让多余的人走掉!” “你才是多余的人!” “哼!正是因为多了你,陛下才想去御书房过夜的!” “你们……”她捂着发疼的脑袋,“你们能不能别吵?” “那——陛下能不去御书房吗?” 她尴尬地笑了笑:“难道……和你们一起睡?我不习惯……”虽然说寝宫里的凤床很大,可是……那未免太尴尬了! “是不是只要我们不和陛下一起睡,陛下就不会走?”卓侠瞪了魂水一眼,道,“女王陛下睡大床,你不能和陛下睡一起!” 互争女王床,非侍寝(9) 魂水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好不容易和他的梦中情人相见,相见却碰不到一下下……他不甘心,魂水有自己的决定:“好,我不和绯天睡大床,但是你也不准和绯天睡在一起!” 出乎意料的,卓侠轻易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临睡前也不忘闹一闹。最后,绯天一个人睡大床,至于他们俩,谁也不沾床身,就在床的两侧各自打地铺。 过了半晌,寝宫里的烛火安静的燃着,没有卓侠和魂水的吵闹,累了一天的少女在床上翻了一、两个身,很快就睡着了,浅浅的呼吸,安静的睡颜。 她侧身对着的,是魂水打地铺的右手边。 魂水哪有什么心情睡觉,他就等着她睡着,他又偷偷起身,安静地趴在床边,把睡着的绯天仔仔细细地端详着…… 果然好漂亮——那时候的“小乞丐”脸上是她故意抹得那么脏吧? 一直都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擦干净她的脸好好看看……现在,他总算如愿了,他宁可趴一整晚不睡,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他想把绯天的样子记在脑海深处,永远都抹不掉!看一夜……看一辈子,永远都这么看着她…… 情到浓处,他一边看着她,一边傻傻地轻笑,手指又开始不安份了,他想伸去摸摸绯天的脸,摸摸她那么滑腻腻的肌肤,他想念她身上的味道—— 歹念刚起,马上有一桶无形的冷水从他头顶灌了下去! “你敢碰她试试,你的腿是怎么折的,我让你的手也怎么断!”低沉霸道的声音!充满威胁性—— 魂水一转首,恰好对上身后的人! 差点没吓死他! 对面打地铺的死鱼什么时候跑到他这里来了?! 被踢出局,我要宠幸(1) 魂水的手没能摸上绯天的脸颊,可是……卓侠的手已经“摸”上了魂水的脖子,他冷冷地质问:“说——你到底是谁?来到绯天身边有和居心?” “你……” 该死的,这死鱼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掐得他的脖子紧紧的,快透不过气了! 刚才和绯天说话,他还是傻楞楞的模样,现在怎么像恶魔一样? “你没有……资格对我……说教!”好半天,魂水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他入宫前劣迹斑斑,他还有脸逞威风? 魂水冷蔑地嘲笑他:“贱男——你杀了我……绯天会怪罪你的!” “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警告你,你敢对陛下不利,先死的会是你!” 魂水砸着掐着他脖子的强健臂膀,逼着卓侠松手,他欲吼,顾及到睡得正香的少女,他忍了:“你有病——喜欢她还来不及,谁会对她不利?” 指他吗? 魂水倒是认为,这条死鱼敢对绯天不利,他也可以豁出一切! 卓侠冷眼看他,他不想和他争执吵了绯天的安寝,他欲走,魂水轻声喊住了他:“喂——你不是喜欢那个长公主吗?” 卓侠道:“我不喜欢那个女人,你别搞错了——” 魂水不知他的身份,一直都误会他是墨羽,也就难免一错再错。 魂水和他讨价还价:“既然你喜欢的是别人,那就别霸着绯天,我喜欢她——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她!你去和你的长公主殿下长厢厮守,我会让绯天把你逐出宫,成全你们做一对儿恩爱夫妻。” 魂水天真的想法,让卓侠瞠目结舌! 他该说什么?御史府的少爷,这小子比他还傻!卓侠并没有答应:凭什么“让”给他?她也是他今生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孩子,更或者……是唯一的,让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有能力保护她吗? 被踢出局,我要宠幸(2) 看他冷哼着不屑地走回去,魂水急了:“我说真的……不然我就告诉绯天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卓侠只给他唯一的警告:“嘘——” 他们注定了是情敌,注定了话不投机,他不想再大起争执把女王陛下吵醒! 好在,这简简单单的动作、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瞬间让魂水噤声。 魂水小心翼翼地瞥着床上熟睡的少女……他也不忍心吵醒她。没关系,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和这条死鱼作战,把绯天重新抢回他的怀里! 卓侠没有和他计较,是因为用膳时绯天已经告诉了他,等到了明天,她会把水蓝眸子的少年送走,就算她会心软——他决定在她身边煽风点火,毕竟——绯天更亲近更信任的人是他。 这一夜,他们睡在她的床侧——同样的心,同样的守护。 却是……不一样的私欲。 x x x x xxx x x 翌日,下了早朝,魂沁跟随在女王陛下身后回到御书房—— 男卑们刚开门,有个声音迫不及待地喊她:“娘亲大人——” 那是她最熟悉的声音! 魂御史诧异地抬首—— 是不是幻觉?她看到了一身华装的儿子,根本就不是那日在凤轩宫里擦地的可怜模样,眼前的魂水精神奕奕……人靠衣装,换了干净衣服,人也出落得清爽。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魂沁走去魂水面前,抬首摸上了儿子的脸颊,暖暖的有温度,他不是假的。魂水好端端地站在她的面前,他对着她笑,努努嘴,示意魂沁身后的那人,“是绯天带我过来的——” 早上他醒来的时候,看到“死鱼”正陪在绯天身边梳洗,顿时睡意全无,他凑过去,还没说话呢,绯天就问他是不是想见他的母亲魂沁。于是,她带他来了御书房。 被踢出局,我要宠幸(3) 绯天早朝的时候,他和死鱼留在御书房里,大眼瞪小眼——更多的时间用来琢磨等绯天回来了怎么讨好她。 魂沁一听魂水对陛下的称呼,顿时脸色铁青,她低声训斥他:“不许对陛下无礼!好好说话!” “名字就是用来叫的,再说了,绯天答应我可以直接喊她的名字——娘亲大人,你老瞪我干吗?” 魂沁恨不得抬手拍在儿子不开窍的脑门上! 就算陛下首肯了又如何?陛下就是陛下——怎么可以越过尊卑直接喊陛下的闺名?! “魂御史——”是绯天唤她。 魂沁垂着头迎上去:“陛下,微臣在……”她不忘牵小鸡似的在身后拽上不懂事的儿子—— 绯天看了看他们,她的身后是卓侠靠在她的王座上,一脸得意的笑容看着嘟嘟囔囔的少年。绯天指了指桌案上的笔墨,道:“这道旨意你来写吧……魂水是你御史府的少爷,由你自己决定。” “写什么?!” 母子俩被突如其来的这番话弄傻了,几乎是异口同声。 “就写一道圣旨,就说——我许魂水出宫,往后他许配给谁家的小姐都不用问过我,从今以后他是自由身,不再是宫中的男人。”她指了指桌上的墨砚,表情自然。 魂沁觉得不可思议——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她没听错吧?陛下的意思是愿意放魂水出宫?不用再留在宫里了? 这喜,大于惊讶。 魂水则是瞠目结舌:不是吧?不是吧?是不是他的耳朵坏掉了?并且是两只耳朵一起坏掉?为什么他听见绯天说不要他?她让娘亲大人写诏书“休”他?不要他继续留在后宫吗?他们才重逢,他还没对她说他喜欢她!绯天怎么可以这么简简单单就把他打发回御史府! 这悲,大于惊讶! 被踢出局,我要宠幸(4) 不行!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难怪,死鱼枕在王座上,冲着他狡猾的笑,难道说他早就知道他会被贬回御史府?! “陛下……”魂沁有些不敢相信,她再问起,“陛下的意思是……不要魂水了?魂水不用留在宫里做妃做从吗?也不用……做男卑?” 绯天笑着摇摇头:“不用。所以这道圣旨我让魂御史你自己写,等我盖上了御印,你再去办理其他的文案,你是御史,你应该最清楚其中的程序。” 魂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可以带魂水回家了——原以为这孩子会在后宫备受欺负,原以为魂水会在冷宫虚度他的青春年少、孤独终老——原来,这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她的儿子不用陷在冷宫,她可以带他回家,让魂水选择自己的婚姻。 这是魂沁一直都期盼的,女王陛下开恩给她特赦,魂沁忙不迭地叩谢皇恩。 “谢陛下——微臣谢陛下开恩——” 魂水愣愣的,他只觉得眼前妇人的身影动了动,下意识的,他跨上一步,抱上了魂沁的手臂,不许他的娘亲大人再靠近绯天半步——她这一去,会葬送他和绯天的姻缘! “我不走!!” 突然震响在御书房的咆哮,魂水死死抱着魂沁的手臂—— 他看到所有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他再一次重复:“我说——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谁都不许赶我走!” “你……你说什么?” 魂水不管娘亲大人滑稽的表情,他转首对着绯天,很正经地问:“陛下,我犯了什么错吗?为什么把我送出宫?我在宫里过得很好!” 魂沁和绯天不约而同地抽了抽脸颊: 他说他过得很好……是什么意思? 难道每天被男卑们欺凌的日子,就是在宫里过得“很好的日子”? 被踢出局,我要宠幸(5) 卓侠从后悄悄扯了扯绯天宽大的衣袖——他撅撅嘴,意思很明白:陛下,你不能心软! 绯天自然也懵了:不对吗?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进宫做她的男妃,所以才会到处在外面找女人玩什么“失身游戏”,她现在愿意成全他,愿意放他出宫找寻他的自由,总比把不甘不愿的他留在后宫受苦强吧?为什么——魂水的反应这么激烈? “魂水!你给我退下!陛下面前不许大呼小叫!”只怪她平时太娇纵魂水,以至于这小子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我不!一会儿让我进宫,一会儿让我出宫!我又不是你的男卑,为什么只能凭你们的意愿把我摆来摆去的?!” 绯天问起他:“那……你的意思是……” 魂水笑道:“继续留在这里——”继续和你为伴。 偏偏多情有余的话,一再被其他事情打断。 “陛下——”御书房外,传来了女官的声音,她是来通报的,“陛下,金族的锁匠带着陛下的圣旨前来面圣。” “锁匠?”绯天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卓侠。他点点头,说,“一定是来帮陛下开那把大锁救人的,陛下快去见他吧?” 卓侠现在只想快点拉着绯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看得出,魂御史是想带走那臭小子,可是臭小子铁了心地想留在陛下身边,他看得出,那少年眼中的欣喜来自于御绯天,他和他都因为同一个女孩子而心动,依现在的情况,绯天后知后觉,趁着这小子还没向御绯天坦白心迹,趁早送走这“祸水”! 卓侠拉着绯天起身,走过他们身边的刹那,卓侠横了一眼水蓝眸的少年。 “等一下……”绯天自己喊停,她可没忘记她的御书房里还有客人,她问起魂沁,“魂御史……关于魂水的事情……”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答某亲的问:墨羽什么时候出来?应该……月底囧。 另,致手机书城的亲们,手机书城和网络腾讯更新不一致。本文日更,除了4月30我家搬家断网移机的那天我没更新,平时哪天给你们断过?那位说我每天一更都没的朋友,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事吧。你自己问问那些跟了我的文一年的亲们,我哪一天给你们断过?你们快快乐乐过年过周末的时候,我的小说哪一天断过?每日最少4更是绝对的保障,我哪一天少给了?其他日更十的文有时候3天4天才给你十更你喜欢,我无话可说;我只给你保证此地每天最少4更。 被踢出局,我要宠幸(6) “陛下请放心,微臣自己会处理。陛下忙着处理要事,微臣会为陛下办妥此事。” “那就有劳魂御史了——” 末了,她冲着魂水点头示意,她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放他自由,放他飞向他自己的天空去寻求他想要的东西,她不想涉足魂水的世界。昔日,一个墨羽害她失心,如今,她也为了墨羽的安危担心不已,真的没有任何的心情再收别的男孩子做她的男妃。 她跟着迫不及待的卓侠一起离开,魂水想喊住她,但是魂沁的手比魂水的嘴巴快,挥去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儿子的脑袋上! “娘亲大人很疼的!”抹着发疼的后脑勺,他委屈。 眼角余光里,他看到了死鱼牵着他亲亲绯天的小手一起离开,他心里陈年的醋打翻了,顿时掀起一阵恶心的酸味! 凭什么呀?死鱼不就早他几天入宫吗? 他们的感情有必要这么好吗? 魂水可以发誓:这世上愿意给小乞丐……不,是女王陛下!这世上愿意给暴君挖心挖肺的,只有他一人:打从一开始,他就对她倾心,这一阵子的魂牵梦萦,那份单相思纯洁得不得了! 魂水指了指那个离去的背影,唾弃道:“娘亲大人,你看见了吗?那条死鱼——他刚刚瞪我了,哼——有什么好得意的,绯天知道了真相就不会喜欢他了!” “你还直言陛下的闺名!” 抬手又是一巴掌——这小子就是欠扁! “娘亲大人!你想打死我啊?” 为什么一见面非打即骂?他这么招人厌吗? “打死了我就省心了!你说你这木鱼脑袋都在想些什么东西!!”魂沁的指头狠狠戳在臭小子的脑门上! “娘亲大人,你干什么?” 他看到魂沁去桌边研磨,魂水的心,不由自主地一抽! 被踢出局,我要宠幸(7) 魂沁说:“帮陛下拟圣旨,还你自由身,往后你就给我乖乖呆在御史府里,回头我托人给你找户好人家许了终身,免得我成天为你提心吊胆的。” 他的眼瞳直接扩大数倍! “不要啊!”魂水扑了过去,抱上了魂沁的腿,“娘亲大人,您笔下留情——” “什么笔下留情?我这是救你升天,莫非你想在后宫老死一辈子?”魂沁指了指敞开的御书房的门扉,那长廊尽头早已没了笔下的身影。她道,“你没看到吗?陛下根本就看不上你。陛下身边现在有人——再说了,打从一开始你就不想做陛下的男妃——”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不知道绯天是绯天!”魂水不觉得绕口,目前——他很激动,“现在我知道我在找的人就是她——不行!娘亲大人你就是不能写!我不要回御史府,我要留在后宫!你就发发善心成全我吧!” “你在胡言乱语说什么东西!” “我喜欢御绯天!” “不行——”魂沁气恼之下,没听清魂水说什么直接否定了! 魂水不甘心,他几乎是用咆哮的:“我说我喜欢女王陛下御绯天!!” 御书房里……唯独剩下余音撞击着四壁…… “你……你说什么?”魂沁觉得不可思议,她不禁冷笑,“这不是什么理由——你不适合留在陛下的后宫,你给我回御史府做个坐吃等死的少爷!” “我不要!!” 又是一声大吼,魂水只觉得今天她们是在逼着他喊哑嗓子变鸭子! 他铁了心,再次申明自己的意愿:“我要留在这里,留在绯天身边!以前我不喜欢这里……是因为这里没有我留下的理由——现在,我找到了!我不管这里是不是适合我,我可以为了绯天适应这座后宫——娘亲大人,我求求你,别把我弄出去,出去了我就进不来了!” 被踢出局,我要宠幸(8) 那样……岂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女孩子被别人抢走? 如今的局势他很清楚,死鱼比他占了先机,他想留在绯天身边,就必须花大功夫,才能让她对他回心转意——只要能博美人一笑,他作再多的改变和牺牲,他都愿意! 魂沁漠然看着他…… 魂水从小就倔强,他认定的事情不会反悔——更别说,从小到大,他不曾开口求她,这时候,他几乎跪在她的身下…… 看着儿子那双清澈的水眸,魂沁犯难了,说实话,她不想把魂水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她语重心长地告诉他:“魂水,这宫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陛下和朝臣的关系,男妃和男从之间的矛盾,就连男卑和男卑之间都有权利纠葛,这是一个尔虞我诈的地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陛下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我知道——我不怕那条鱼!” “陛下自己都自身难保,你什么都不懂,留下来只会给陛下增添麻烦。” 这句话,魂沁不敢挑明了讲:陛下最大的敌人是蛇蝎心肠的长公主,陛下太软弱。她很怕魂水在陛下身边会犯错,到时候,不只救不了魂水,恐怕陛下自己也难保。 魂沁怕隔墙有耳,她硬是把话往回咽下。 魂水不明白其中厉害,傻傻地问起:“绯天都是女王陛下了,谁还会伤害她?那个人很可怕吗?” “你别管,你给我回御史府就行!” “我说了我不回去!”怎么又把他在最恨的事情搬出来了?如果说这个宫里危机重重,又有人会对绯天不利,他就更不能弃她不顾! 和娘亲大人说理说不清,他说的“喜欢绯天”在娘亲大人眼里不过是他一时脑子坏掉了的胡言乱语。 被踢出局,我要宠幸(9) 最后,魂沁受不了了—— 因为臭小子索性赖在了地上耍赖。 “魂水!你别闹,你没看到吗?陛下根本看不上你!” “不要!时间久了绯天就会喜欢我的!现在让我走——除非——”他把他的伤腿横了出来,“娘亲大人,你现在打断我的腿吧!我宁可一辈子做个跛子留在后宫!” 争执不下,魂沁想到了一个人。她伸手拽魂水:“你给我起来——” “我不回御史府!” “我带你去见另一个人!也许他能帮你——” 魂水顿时看到了一点点的曙光,他兴奋地蹦起身:“谁?谁能帮我?那个人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绯天不赶我走吗?” 儿子死皮赖脸的性子……魂沁真的看不顺眼。 她说:“你跟我来,别多话就行。” “哦哦哦——” xxxxxxxxx 走在宫廊上,走在娘亲大人的身后,魂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想,一个能让高高在上的娘亲大人去请的“人”一定是一位不得了的“高人”。 满心的欢喜,一颗炙热的心,在他看到那位神秘的“高人”之后,瞬间被一桶凉水浇透彻了。 他看着身前的娘亲大人给一个衣衫褴褛的白发老头弯身作揖,她在他耳边说起什么,与此同时,那老人回眸看了他一眼。 这个……不是那天在他凤轩宫门口扫落叶的老头子吗? 娘亲大人要找的“高人”就是他? 他是谁啊?他怎么没听说女王的后宫里娘亲大人有熟人? 魂鹰看了看一身华服的年轻人,他对魂沁道:“老夫明白了——就让他留在老夫这里吧。” “没关系吗?” “无妨,按你的说法,现在就算你想拉走他,恐怕也扭不动他吧?” 魂沁苦笑,她点了点头:“那就有劳老祖宗了——魂沁在此先谢过。” 欲做男妃,锁匠野心(1) “谁让他也是魂家的血脉呢——你回吧,忙你自己的去。让他留在老夫身边,如此一来,你在女王面前也好有个交待,也能顺着他的意思让他继续留在后宫不闹事。” 魂沁作揖告退,她回到了魂水身边,拍了拍目瞪口呆的孩子,催他回神:“既然你不想离宫,你就跟着这位……老先生……” 想了想,魂沁觉得魂鹰的身份特殊,考虑了片刻,绝对还是不告诉做事马马虎虎的儿子,知道得太多,对魂水而言未必是好事。 她想:这孩子的倔强可能是看到陛下宠幸其他男妃,一时起了争强好胜的心,等这波激|情淡去了,魂水会自觉自愿跟她回御史府,也就遂了他的意思,暂时把他放在宫里,交给魂鹰管教。 魂水看了看面前执着扫把的老者,又垂首看了看娘亲大人,整个人毛骨悚然! “他?他?他?!娘亲大人,您没弄错吧?为什么让我跟着这么个老头子?” “放肆!不可以这么说话。总之,我给你两条路,一是你跟我回御史府等着嫁人,二——就是继续留在宫里,但是得跟着老先生!” 魂水嘟哝道:“那我宁可呆在宫里……” 他就不信一个老头子可以栓得住他?只要他人在宫里,随时都能跑去绯天的身边。 临走前,魂沁对他的嘱咐叮咛——魂水只管点头。 在他的想象中,他年轻力壮,这个老头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连娘亲大人走了,他都兴高采烈地挥手告别。 只剩下了他和他—— 唰、唰、唰…… 是老人执着手里的扫把扫地的声音,魂水看了看,一笑,才一转身,身后传来了老人苍老的声音:“去何处?” “你扫你的地,我走我的路,你管我?” 欲做男妃,锁匠野心(2) 老人浅浅一笑:“莫非你忘了刚才你答应你母亲的?” 魂水哼了哼:他向来把娘亲大人的话当耳边风,她现在不在,他可不会怕这个老头儿—— “娘亲大人怕你,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可不会怕你。” 老人又笑了:“不错——有胆识。老夫也不希望你拘束——”老者指了指地上的那对枯黄树叶,吩咐少年,“去那里坐着。” “什么?我没听错吧?”魂水自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是绯天的男妃,那么尊贵的身份,你让我帮你看着一堆垃圾?我、不、干——” 他欲走,可身子偏偏动不得,就像有什么什么东西定住了他的影子似的,想抬脚抬不起! “喂喂喂!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动不了!老头!你用了什么妖法——” “年轻人别问那么多。”不知什么时候,魂鹰已经到了他的身后,轻轻一拽那孩子,拉着他在那堆枯叶前坐下。 “老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快点放开我!不然本少爷对你不客气!” “年轻人,你的火气太盛,这火越旺……在这座后宫……死得越快。”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现在只念着绯天,死鱼和绯天一起去了什么地方,他会不会对绯天不轨?! 魂鹰强压着少年坐下,魂水觉得这老头比他实际的年龄更恐怖,一个快要老死的人了,居然还那么有力气呢? 魂鹰低沉着道:“等你听明白老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就可以离开老夫身边,去宫里任何一个角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魂水不屑,冷嗤道:“切,谁稀罕你一个死老头说教,娘亲大人的说教我都不愿意听,凭什么听你一个外人的。” 欲做男妃,锁匠野心(3) 一个在后宫扫地的老头,连个扫地的男卑都不如,还听他说什么? 魂鹰问他:“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不想!!” “那……想不想听几代以前男妃后宫独宠的故事?” “什么?”魂水皱眉看他,“你唬三岁小孩子呢?傻瓜都知道女王的后宫不可能一男独宠!”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她们把那段血腥的历史都烧了,没有人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她不见了……带着那个邪灵永远的消失,包括……那把被世人视作圣物的漠古剑。”他顿了顿,垂首看了看少年:他不能动弹,反而伏首在那里,打起了瞌睡儿。 魂鹰没有强行要求魂水必须听,他深信,这孩子总有一天会求着他讲述那段被世人尘封的往事。 x x x x x x x x x x 冷宫前,金族的年轻锁匠正把冷宫大门上的金锁端在掌心上细细端详—— 绯天站在他身侧,急着问起:“这锁能开吗?” 这是一位金发的少年,棱角分明的俊朗容貌,他微扬唇角,泛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回陛下,这世间只有无能的锁匠,不可能有打不开的锁。” “这么说——你很快就能打开这把锁?”绯天欣喜地问他。 “陛下的旨意,普榭不敢不从——”金发的少年毫无顾忌地抬眼直视眼前一身皇袍的美丽少女,他当面提出他的请求,“普榭可以替陛下开锁,同时普榭有个不情之请,为金族普氏请命。” “只要我可以办到的,我一定答应。” 可以说,绯天为了冷宫之中的墨羽,她什么都愿意答应,她只求墨羽平安地站在她面前。 她身后的卓侠却警惕地眼前这位相貌不凡的年轻人——卓侠单凭感觉就觉得此人非善类。 欲做男妃,锁匠野心(4) 普榭笑了笑,他的目光突然一转,和卓侠的目光相冲! 他用一种羡慕又贪婪的目光盯着卓侠身上的服饰—— 普榭道:“普榭想要的——是和墨从一样的地位。” 话音刚落,卓侠倏的皱紧了眉头——果然!这人嘴里出不出好话! 绯天还有些木讷:“和……他一样的地位?” 普榭点头:“是。普榭也想要后宫的一个身份,就看陛下给不给。” “你……你是说让我也纳你做男妃?” 绯天后知后觉……天啊,要不就是她想错了,不然……怎么又多一个想在后宫守活寡的? 他点头:“古往今来,金族普氏一族的男儿不被皇族青睐,别说是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就算本族里的男儿出嫁都只能是族中自行婚配,外族根本就看不起金族的人。” “所以……” “所以,普榭冒昧让陛下下旨,纳我为妃。” “可我已经有男妃了……”绯天这时候把身后的卓侠扯了出来,“他就是——不只他一个,还有……还有一个呢!” 这时候,她只想脱身,她恨不得把御书房里快被她撵走的魂水也拉来做人证。 普榭不以为然,道:“自古以来,女王的陛下的后宫数之不尽,才这么两个,普榭不会介意做第三个,更不会介意普榭之后有第四个、第五个——” “这、这……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7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7部分阅读 ” 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大度的男人啊? 普榭下了一道猛伎:“陛下可以考虑,那么……等陛下什么时候想通,可以答复普榭时,普榭再来助陛下打开这把坚固的锁。” “什么?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条件,你就不帮忙打开这把锁?” 他点头。 “如果,我以女王的身份命令你呢?!” 欲做男妃,锁匠野心(5) 普榭巍然不怕:“金族本就是个小小氏族,就算女王陛下下令抄家灭族——也不过是在汪洋中丢下一颗小小石子,激不起大浪。” 他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决心。 绯天扯了扯身边默不作声的卓侠,现在好希望傻乎乎的他冒出来说点什么。 好在卓侠也没令绯天失望,他像鸡妈妈一样挡在了绯天面前,训斥着眼前的俊朗少年:“喂!你这是在威胁陛下!陛下是不会答应你的!” “陛下是不是答应,陛下自己说了算。旁人无权干涉——”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开锁吗?”卓侠回头对绯天道,“陛下,要不换一个人开锁的吧?咱们不用他。” 普榭却是一声轻笑:“对不住,金族的族长是我的母亲,母亲大人也很想把我送进宫里,做不成男妃,至少也要做个男从。若不如此,金族宁可玉碎不为瓦全。陛下当然可以再去找其他能工巧匠来开锁,至于那些锁匠有没有金族精湛的技艺,那就很难说了。” 卓侠冷眼盯着他,沉声道:“好狂妄,你是说除了金族就没有能工巧匠了吗?” 对于卓侠的质问,普榭笑着觑他—— “你是妃还是从?可无论你在后宫的地位有多高,就算陛下独宠你一人,你可别忘了……男妃太扎眼了,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就好像——先代的男妃魂鹰一样,高祖女王独宠他一人,可他孤高傲慢,横行后宫得罪了不少人,以致于最后的下场群臣要将他斩妖台——斩首!” 最后的话,普榭比了一个手势,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他不想和女王陛下扯破脸,普榭最后做了让步:“纳妃是陛下自己的事情,至于宠幸谁,也是陛下自己的决定。普氏只要一个头衔光耀门楣,普榭早已做好为氏族牺牲的准备。” 欲做男妃,锁匠野心(6) 他仰首看着冷宫的高墙,继续道:“这把锁,普榭可以在七天之内打造新的钥匙,为陛下开启。陛下纳妃之后……不用顾虑普榭的处境。陛下可以继续过自己的生活,权当没有普榭这个人……陛下,你看可以吗?” “只是……这么简单?” “仅是如此,不敢奢求。” 唯独卓侠不屑地冷哼:都要求到这份儿上了,居然还有脸说“不敢奢求”? 绯天看了看他,看了看冷宫门上的大锁:说实话,她赌不起,她不能拿墨羽岌岌可危的性命作赌注,眼前只有先救墨羽才是最主要的。 “如果七天之后你打不开这把锁呢?” “普榭愿意提头来向陛下请罪。” “好——我答应你!只要这把大锁开了,我就写诏书纳你进后宫。” 金发的少年翩然点头:“君子一言,相信陛下会信守承诺的。七天之后,普榭亲手打开这把锁,让陛下心服口服——时辰不早了,普榭该回去打造这锁的钥匙,陛下……容普榭告退。” 卓侠回头看着金发少年自信满满地离去—— 他不喜欢这个人:同样是在御绯天身边的男人,他更看好那个水蓝色眸子的少年,那么直来直往的性子,那么直言不讳的心迹。 卓侠相信,要论真心喜欢绯天的人,他卓侠的心是真,那魂家少爷的心,更是赤心可昭。 至于刚刚那个——他在女王身边,只想要权势,为了目的誓不罢休。 在普榭的眼里,女王陛下根本就不值钱,不过是一个可以反复利用的工具罢了。他要的也不是女王的宠幸……这样的家伙,肯定还有心机和城府。更有可能——是无边无尽的野心! “陛下——你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答应他?!” 欲做男妃,锁匠野心(7) “他说他要的并不多……” 而她只想救墨羽,她和普榭之间纯粹是一场交易。 卓侠打量着她,不语。 她……肯定又是为了冷宫里那个墨羽吧? 也罢,卓侠也想快点见到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不管普榭将来做什么,他会留在绯天身边保护她,谅那小子也不会耍什么花样。 “这把锁很快就能打开了?陛下是不是很高兴?” 她笑了笑,算是吧——好歹心里的大石可以放下一半了,等七天之后,她不用只闻琴音不见其人——她可以再见墨羽。 只是……那时候,该说些什么? 也罢,见了墨羽,可以说说卓侠,他们的样子,真的好像……不知道墨羽脸上的伤有没有恶化。 “陛下,接下去做什么?”卓侠的喊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们回御书房吧,魂御史应该还等在那里吧——” 索性,把她家的少爷还给了魂御史,不然……对着那么多男人,她可没辙一个一个去顾及他们的感受。 和卓侠一起回去的小径上,绯天突然觉得某些地方不对劲儿,她拉住了身边的人:“卓侠,你……” “怎么了?”他无害地笑着。 “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她记得他刚刚对普榭好凶——根本就不像个傻子似的,看起来很威风叱诧! 卓侠无辜地摇头摇头再摇头:“没有啊,还是很痛痛——” 在她面前,他愿意装一辈子的傻瓜! “陛下快走,魂御史会等急的,我们一起去写大字——” 她无奈地笑:算了吧,眼下傻傻的他,也很好。 xxxxxxxxx 宁静的午后,他躺在树荫下睡觉,打着浅浅的鼾声,仰躺在草地上四仰八叉—— 突然,耳边传来了少女的笑声,清泠般的声音,是绯天的笑声和说话声。 欲做男妃,锁匠野心(8) 魂水猛的一睁眼,醒来——透过树叶的缝隙,正午的太阳很耀眼! 刚才一直守着他的老头儿带着他的扫把不知去了什么地方,魂水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只剩下了自己……那么绯天的声音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起身,循着女孩子爽朗的笑声去找——在一个敞亮的花园,没有漫天的风沙,阳光和煦,这样的环境在漠古敦煌简直就是仙境。 在树下,魂水看到了一抹舞动的身影:是绯天,她笑着、跳着,别提有多快乐。 看到这一幕,他直接傻了眼,木讷了半天,才想挪步过去,可惜还没走近,魂水听到了树上传来的声音:“陛下,我要跳下来了——” 话音未落,树上的落下了一个人影,顿时跌进了女孩子的怀里——他们在地上翻了两圈才停下,魂水定睛一看:那不是招人讨厌的死鱼吗? 惨了!他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压下绯天的身上,甚至……慢慢低下了头,他的唇距离绯天的双唇越来越近! “不要不要!不许碰她!” 他大叫着,顿时把眼中一幕春色打破!刚刚的阳光瞬间变成了黑暗的世界,风沙又起——绯天和墨羽都没有了身影,他眼前只剩下了黄沙大漠! “啊啊啊啊——”他大喊着从梦里醒来! 耳边,又是那恼人的扫地声:唰、唰、唰—— “你烦不烦啊!!我的好梦都被你打破了!”魂水在鼻子前挥了挥手,好大的灰尘,难怪梦里起了大风沙把他给吞了! 这老头儿有完没完,一天到晚都扫地不烦吗? 魂鹰呵呵一笑,讽刺道:“是个好梦吗?老夫怎么看到你额头满是虚汗?” 魂水龇牙咧嘴,抬手擦着头上的汗水:“要你多管闲事,去扫你的地吧!”他很累,还没睡饱……人才躺下,身后的老人说话了。 欲做男妃,锁匠野心(9) “你打算这么一直睡下去?没准就在你做美梦的时候,女王陛下就被别人抢了去。” 魂水一咕噜起了身! “你在胡说什么?” “你不也担心吗?不是怕女王陛下被其他男妃抢走吗?”这老头似乎能看穿他的梦,一语道破,把魂水晃荡着的心又狠狠推了一把,这下好了,这心口荡来荡去,怎么也稳不下来! 对! 他担心——很担心——担心得几乎要了他的命! 为什么陪在绯天身边的人不是他自己? 当他在绯天面前说起那一个逃难的夜,她也有一点点的反应呢,他们之间应该没有误会存在了,为什么……他就是无法走近她?这么一再地疏远,总有一天,他会把绯天拱手让给那个可恶的情敌! 抱着发疼的额头,魂水傻乎乎地看着地上那动着的扫把—— “喂……老头儿。”他突然叫他,“你是不是在宫里呆了很久?” 老者笑了笑,说:“嗯……很久很久——久得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年——” 十年、二十年……一百年,还是两百年?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和她在一起?”和心爱的人疏远真的不是个滋味,他不在绯天身边,也不知死鱼会不会动手动脚不规矩。 “和谁在一起?” “废话,当然是和绯天在一起,绯天就是女王。” “哦?”老者停下手里的活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死也不愿意和陛下在一起吗?现在怎么又改了主意?”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反正和你说了也不懂——”就连他自己也不懂,这世间居然有那么奇怪的缘份,为什么他第一眼看上的女孩子居然是他潜意识里最讨厌的暴君? 魂水想了想,他不想告诉一个老头子关于自己的情爱是非。 他是盟主,不是宠妃(1) 他只肯定:“现在我想通了,我想和陛下在一起——并且只有我们两个,我不要多余的东西在我眼前晃!” 魂鹰故作唉声叹气:“年轻人,做女王陛下的独宠,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再难我也不怕!”他只怕绯天被别人抢走了,“喂,老头儿,你在宫里那么久,一定知道一些关于皇族的事情吧,你和我说说——” 魂鹰不禁在心里一笑:看来这小子不傻,聪明得很。 但是他告诉他:“想了解皇族的事情,你的母亲魂御史知道得更多,都说文臣不如武将,可文臣氏族对于宫里的很多事情比武将了解更多;这些不重要,最关键的,你应该知道女王陛下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有些人顺着她的脾气走,她会放松警惕,相反的,有人犯了她的忌讳,你认为,她还会信任那个人吗?” 魂水眨着水眸看着老人:哇呀呀……这老头,不只是一块老姜,更是一只老狐狸。 “那……老爷爷,打个比方说说吧?” 魂水觉得这根救命稻草可以攀附,刚才的敌意一下子松懈了大半,追在魂鹰身后问起怎么在这座女王的后宫玩心机耍诈! x x x x x x x x x x 又是一天的日落。 昨日,她帮陛下写了一份诏书,是请金族锁匠的;今日,女王陛下又请她帮忙写另一份:纳妃的诏书。 接着要纳的男妃……竟然是金族普氏的长公子普榭? 魂沁没有多问,女王的后宫不是她们朝臣应该多问的—— 此刻,她有些庆幸,陛下不要魂水,不然陷在这后宫的浑水里,魂水迟早会被那些满是心计的男人挤掉,她只求魂水跟着魂鹰的这段时间里,能好好磨磨他的个性,也许用不了多久,等他一时高涨的心情一淡,就会乖乖跟着她回御史府。 他是盟主,不是宠妃(2) 没多久,魂沁把写完的诏书端去了绯天面前—— 这两天,识了不少字,绯天看着诏书上的这些文字,有些不再陌生,她要学的还有很多,比方说她手上端的这份诏书,不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该用怎样的口吻和文体来写,目前,她并不熟悉。 “有劳你了,魂御史。” “陛下严重了,为陛下分忧是微臣应该做的。” 卓侠看着绯天手里的这份诏书,他自顾自地皱眉:在绯天身边的男人……都是这么来的吗?只有他例外,他阴差阳错来到她的身边,也是因为这样的阴差阳错,害他不能表露自己的心,真是咎由自取,自己把自己陷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绯天问起魂沁:“你家的少爷呢……” 从她回到御书房,她就没再见过那个活力四射的男孩子,应该……是魂御史安排魂水回去了吧? 身边突然间没有那个和卓侠吵架的抢眼人物,绯天总觉得失了什么。 魂沁笑了笑,道:“回陛下的话,微臣按陛下的意思办了,魂水不会再来打扰陛下,请陛下放心。” “哦……” 应的这一声,毫无底气。 送走了魂御史,御书房里,绯天留在桌案边继续练字,卓侠则端着那份纳妃的诏书,他恨不得当下就撕了它! “陛下——你真的打算再纳妃吗?” “不算……”充其量,那不过是普榭和她的交易,一个男妃的地位换得墨羽的自由。其他的,她给不起。 卓侠挪到了她身边,他把诏书放回了她的桌上,倚在绯天身边,他问她:“陛下,以后你还会在纳妃吗?” “怎么好端端问起这个?” “卓侠怕你要了那么多男妃——陛下不再理会我了!”他孩子气地嘟哝。 绯天笑了笑:“好吧,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他是盟主,不是宠妃(3) “如果陛下说话不算话呢?” 她耸耸肩,笑道:“那再追加一条,往后不管御绯天纳多少男妃,绯天不会嫌弃卓侠——这样,可以了吧?” 他总算释怀的笑了笑。 xxxxxxxxx 入夜,当夜色再次弥漫在这座古老的宫殿—— 有身影在月色下肆无忌惮地走着:那是魂水,他拉着老头儿聊了那么久,等想起肚子饿了,这天都黑了。如今他不是凤轩宫里的男妃,没有男卑伺候他,老头儿说肚子饿了就自己去御膳房找吃的。 说完了,他还给魂水指了一条暗道,说是从那里走,没有守卫的女侍卫,就连男卑也很少从那条路上经过,那一头通向御膳房的后间厨房。 依着魂鹰指的方向,魂水一路走来,这双腿哆嗦了一路! 不错,这里的确是一条幽幽小径,没有女护卫、没有值夜的女官、没有可恶的男卑……正因为没有人,这里特别恐怖,静得出奇。 这路上的杂草都长到魂水的腰杆子了,足足半人高——这丛生的草后面,时不时地刮出冷风,这里有魂水的脚步声,也有草堆簌簌的细碎响声。 呜呜呜…… 那是夜里的风沙刮过某个洞口发出的声音,窜进魂水的耳朵里,吓出他一声的鸡皮疙瘩!! “咕噜——”一声,是他囫囵咽着口水! 魂水抬手捂上了自己的耳朵,逼着自己不去听那么可怕的声音,双眼紧闭——他要快快走!快快快地走!这么个鬼地方,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鬼怪啊?! 不行了,再不远离这里,他就吓得尿裤子了! 蒙头直走,直到他结实的额头撞上御膳房的后门,“蓬”一声,差点没撞晕过去!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 他是盟主,不是宠妃(4) 借着依稀的月光,魂水后背贴着门扉,后怕地看了看来时的路,那是一条黑幽幽的小径,恐怕在白天也没有人敢走一走吧? 只有他最笨蛋! 魂水发誓,就算往后老头儿说的那些损招有多么损,多么适合他——在天黑之前,他一定要提前准备他的晚饭和宵夜,再多走这么恐怖的小径,他的小命迟早被吓短一半! 他动了动御膳房的后门,门没有锁,守门的是个胖乎乎的男卑,他四仰八叉睡得很熟,时不时发出鼾声。 “死猪一样……”魂水唾弃了一声。 也罢,只有这样的笨蛋睡得像死猪一样,他才有机会进来偷吃所有的好吃的。 皇宫里的厨房,自然比他家御史府的厨房大得多,放眼望去,这地方的宽敞可以和他的凤轩宫一较高下——摆在桌台上有很多没吃完的御膳。 魂水走去,看了看那碗半空的…… 他想起老头儿和他说的:想了解陛下,最先从她的饮食习惯开始——那么,这里至少有一种菜肴是绯天喜欢吃的。 绯天不喜欢吃岩上菇,可那条死鱼喜欢吃…… 他记着绯天的喜好……会不会有哪一天,绯天也会记着他的喜好? 在桌上端下半只烤鸭,魂水瘫坐在灶台后面,望着鸭子很感慨—— 他是不是饿晕了有幻觉,为什么他觉得鸭子正在对着他咧嘴笑?而且……变成了绯天的样子? 捏着鸭嘴巴,魂水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以后……只许我亲你——你不能让那条死鱼占便宜!” 最可怕就是那个梦:绯天的唇是他的!她的身子也是他的……总有一天,他要把死鱼从绯天那里挤掉,那么陪在绯天身边的只剩下他自己,那该多好? 饿了……还是先吃他的晚膳吧。 他是盟主,不是宠妃(5) 夜深人静,食物也都是冷的——嚼着烤鸭,魂水仰首看天,弥漫在夜幕里的风沙一直在打转儿,右侧,突然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响动,更有说话的声音灌进了魂水的耳际。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盟主近来可好?”片刻,他又自问自答道,“恐怕盟主在那暴君身边做了宠妃乐不思蜀,就连自己的身份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卓迅,你少血口喷人——说,你进宫夜探做什么?你可知道刚刚若不是我助你逃脱,你会被抓,会连累正义盟的兄弟!!” “盟主还记得正义盟的兄弟吗?一晃眼都快足月。可你音讯全无。当日你发誓会提着暴君的脑袋回来给大家一个交待。我们像傻瓜一样地等你回来……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你让我怎么相信堂堂正义盟的盟主居然和暴君同床共枕!!” “我自有我的理由——” “理由?是垂涎美色不可自拔吧?!” 那个人的质问成了贬低的羞辱,把少年说得不堪入目。 魂水静静地听着,嘴里的那一口鸭肉迟迟没有咽下,他生怕一点点的动静会惊动站在那里的两位:他们说……正义盟?盟主? 好像和绯天在一起的破庙里,他们好像也听说了正义盟想入宫行刺暴君——如果说他听到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岂不是有人想刺杀绯天?她身处险境! 魂水心里顿时紧张,他悄悄探出头去看。他想看看那个所谓的“盟主”长什么模样—— 可惜,他只看到了少年的背影:高大挺拔的身子,那身外套很漂亮,就像死鱼穿的那件一样,再等那人回身,魂水顿时吓得瞠目结舌! 是他? 那条死鱼是那个想刺杀绯天的盟主?! “卓迅,你先回去,用不了多久我自会回去——” 他是盟主,不是宠妃(6) “带着暴君的项上人头回来吗?” 卓侠沉着脸看他,他反问他:“从一开始,你就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奇怪吗?宫里女王暴政,又在同一时间有人来找正义盟的人铲j除恶。包括我现在的处境——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这一问,对方哑然,支吾了半天,他道:“这……好像是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奇怪的人,他拿着盟主你的画像来问我们是不是认得上面的人……” “然后……你们如实说了?” 卓迅摇摇头。 卓侠不禁冷嗤一声—— 卓迅说起的“满头银发”的年轻男人,纵观朝野,只有长公主身边那位忠心耿耿的男侍!又是那个名叫九皓的男人从中捣鬼! 卓侠问他:“他还问了些什么?” “他说——画像上的男人在后宫里做了暴君的宠妃——如日中天。” “所以,你就信了?深夜闯宫夜探?”他负手而立,拿出了盟主的气势逼问。 卓迅经卓侠的点拨,一想事情其中必有蹊跷,他不敢妄动了,在卓侠面前下下跪道:“盟主恕罪,是阿迅鲁莽听信j人谗言险些误了盟主大事,盟主请恕罪。” “起吧,这里是女王的后宫,你在此地不宜久留——” “那……盟主呢?” 才一问,卓侠狠狠睇了一道狠毒的目光:“难道本盟主做事需要和你商量?” “属下不敢!” “卓迅,你先回去帮我打探几个人的往事,三天后也是这个时辰在这个地方,把你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我。” “是,属下明白。不知盟主想打探谁的消息?” “墨清、何泽。” “墨清……那个女将军?可那何泽是谁?” 这个女尊的世界,他们听得最多的是女人的名讳,突然冒出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物,自然就觉得奇怪。 他是盟主,不是宠妃(7) 魂水坐在那里,他的眉头扭得紧紧的! 何泽,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最熟悉,是他家的爹爹——为什么死鱼想知道爹爹以前的事情?而且还是和墨清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的?娘亲大人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又板起一副不开心的面孔? 卓侠也说起了:“何泽就是魂家女主娶的男人。” “属下明白,三天后,属下会把打探到的消息禀告盟主。”卓迅欲走,卓侠又喊住了他。 这一次,他警告他:“往后再有人问起卓侠的事情——你该怎么回答?” 那男子笑了笑,向他保证:“正义盟没有卓侠,盟主请放心。” 等那两人散了,魂水才沉沉地喘了一口气——低头一看,手上抓的烤鸭在他紧张的时候已经被抓烂了,随手一丢,他吮着指尖残留的烤鸭香味,冷眼看着卓侠离去的背影! 卓侠? 对……绯天也是这么喊他的,难道他不是死鱼?而是……一个和死鱼长得很像的人? 正义盟的盟主?想刺杀女王陛下的刺客? 如果……绯天知道他的身份,会怎么样? 魂水不禁笑了笑:“不管你是不是死鱼——总之,你死定了!” 总算抓到了这个家伙的破绽……三天之后,也是这里? 很好,到时候他这个“物证”再去带一个“人证”,保管绯天把你这个心术不正的盟主赶出后宫! 只是……这几天,绯天还和他睡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 “老头儿?” 对了,去找那个深藏不露的老爷爷问问。 xxxxxxxxx 又是连着两天的宁静,这番宁静,敏感的女护卫们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不好预感—— 可男卑们不觉得这两天宁静,反而,他们像是掉进了米缸的老鼠,天天空着衣兜跑去偏远花园的一个角落里,拿他们知道的关于女王陛下的生活习惯和一位水蓝眸子的少年换很多银子。 他是盟主,不是宠妃(8) 大到女王陛下的脾气个性,小到穿衣打扮、饮食喜好,但凡那位阔绰的公子少爷觉得他们说的他喜欢听,他都会丢给他们一些银子。 树荫下,少年翘着二郎腿:身前身后都是凤轩宫里曾经欺负他,现在又转行来巴结他的男卑,身前的帮忙捶腿,身后的帮忙揉肩拿捏—— 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这位神秘的少爷是什么来头,可他们认定有钱的主儿,管他是哪个宫的男妃,只要愿意给他们打赏,他们愿意动动嘴皮子。 于是,这两天,魂水在这里享受着至上的男妃待遇,开着茶话会,听男人们唠嗑讲着关于绯天的很多生活习惯。 魂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继续扫他的地,没有多说任何的话——那是魂水的未来,与他无关。但与这个皇朝的未来息息相关。 到了傍晚,魂水在长廊上等着给陛下授课的魂御史—— 乍一见儿子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视线里,魂沁惊呼一声,冲上去拉过了臭小子,拽进了角落! “魂水!你找死啊!怎么来正殿这里了?被陛下看到了怎么办?” “看到就看到——或许陛下很想见我呢?” 他的顽劣,得来脑袋上的一个暴栗! 魂沁训他:“胡闹!我已经告诉陛下送你出宫了——被陛下知道你还在宫里,我这是欺君大罪,会砍头的!” 魂水自信满满地笑笑:“娘亲大人,你太紧张了,没有人会砍你的头。” 魂沁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陛下,你怎么知道不会!” “因为没有人敢砍了陛下宠妃的母亲的脑袋。” 魂沁纯粹把他的话当天方夜谭:“想做陛下的宠妃?你下辈子吧——快回去,不是让你跟着老祖宗吗?” “老头儿说我可以来找你,所以我就在这里等娘亲大人了。” 他是盟主,不是宠妃(9) “等我?” 魂水笑着点点头,他难得正经地道:“因为我想知道一些跟重要的事情,来问问娘亲大人。” 他难得这么“好学”,魂沁忽然觉得有一股阴森的气息…… “你……想知道什么?” “和绯天有关的,我都想知道。” “什么?”魂御史诧异地皱眉!她没听错吧? 魂水点头道:“对,我就是想知道,从她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开始——其实娘亲大人之前一直都陪着二公主御绯天吧?没有人比娘亲大人更了解绯天,对不对?” 他记得在御史府的最后一晚,魂沁曾说起过,可惜他心不在焉没听,这一次,他都要记在心里,顺便核实一下那些男卑们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些说了假话的,他要追回他的银子,顺便打断那个贱男卑的腿! “一时间——你让我说什么?”魂沁担忧地左右看了看,道,“在宫里说话不宜——你是进了宫的男人,不能和我私下里说话,魂水别闹了,快回去!” “怕什么,你是我的娘亲大人,和自己的亲娘说话犯法吗?” 魂沁只差哀叹:“你问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你再胡闹——现在就跟我出宫!” “我不出去!” 以前是想尽一切办法不想进宫,现在,他有得花心思千方百计留在宫里,尤其知道了那个长得很像墨羽的少年居然居心叵测留在绯天身边,让他怎么敢撒手离开绯天? 娘亲大人的脾气不能硬碰硬,魂水讨好似的问:“那……就当是娘亲大人教教我怎样在陛下面前不犯错,您就告诉我她的脾气吧,免得我犯了错,会被砍头,娘亲大人也不想那样,对不对?上次离开御史府我没听您说教,这次……再说一次吧,一次就好。” 带女王陛下,去捉j(1) 拗不过她,魂沁更担心周围走过的男卑说三道四。 这个后宫里,永远都有喜欢嚼舌根、搬弄是非的j险小人—— 她不想和魂水耗太多的时间,权当魂水说的那样,她重复当初对魂水的叮嘱。 她说:“陛下从小体弱多病,身边最亲近的就是过世的九昭大人——陛下不太喜欢说话,别人快乐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忍受病痛,只有九昭大人愿意陪着她。久而久之,陛下最信任的就是九昭大人——” 她讲起她记忆力的御绯天,如今,当年病怏怏的二公主成了漠古敦煌的女王,始料不及,她在登基之后似乎懦弱了,对周围的一切都如一个新生婴孩儿似的。 对于这样的人,魂沁又一个忠告,再次提醒魂水:“陛下这样的性子,最怕身边的人欺骗她,一直以来她都靠着九昭大人,那份依赖没了。或许,陛下不想要其他的——” “我知道绯天想要什么!” 这话题被魂沁这么一挑,他突然想起和绯天相处时,她一直说的那句话! 她说……她想回家,她离宫在外,想躲避一切,她想回家,回一个不知在何处的家。 “魂水,你……你可别乱来……” 他笑呵呵:“娘亲大人放心,我还想和绯天在一起天长地久,我才不会笨到触怒龙颜。对了……娘亲大人,最近爹爹在家有没有什么麻烦?” “你问你爹?” 这小子牵挂的人还真多…… 魂水很肯定地点点头,他欲凑去魂沁的耳边,魂沁警惕地一退:“你干什么?” 魂水一哼:“需要什么紧张吗?我这是想说悄悄话,这里的男卑不会告发我们母子‘偷情’的。” “你……”魂沁的责骂还没开口,少年已经凑到了她的耳边,吐字清晰,“宫里有人想查爹爹和墨清将军的往事——” 带女王陛下,去捉j(2) “你说什么?!” 这一回,大惊失色的是她! 魂水轻轻“嘘”了一声:“娘亲大人,你的反应这么大,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魂沁哪里管这么多,就像魂水担心的那样,她又激动地伸手拽上了他的衣襟追问:“你说有人追查当年的事情,谁?” “墨……不对,是那个长得很像墨羽一样的男人,就是跟在绯天身边的那个。他不是墨羽,他是另一个人,好像……他叫卓侠。” “卓侠?”魂沁确实听过这个名字,“陛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唤他,起初,我以为那是墨从的别名……你说,他不是墨羽?” 魂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可能——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错了,宫里的男卑们说,以前的墨羽出宫总戴着面纱,有人说他的脸毁了,也有人说……他被绯天送进了冷宫,所以——绯天急着找金族的锁匠来开锁。娘亲大人,可有此事?” 魂沁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瞅: 这……还是她的魂水吗? 几日未见,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魂水变了很多,他打听了很多事情,包括那些她并不知道的秘密,他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他变得深沉可怕,步步为营。 “魂水……这宫里的事情,你还是别知道得太多……这样会得罪很多人的。” 可惜,她这样的说教,如今对他毫无威胁力。 魂水有自己的辩驳:“娘亲大人,知道的太少在这后宫根本活不下去,只有我知道别人的秘密,才能想办法对付他们。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一点儿都不好!” 尤其……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整日和其他男人为伴。 带女王陛下,去捉j(3) 他怕魂沁再说什么,不忘补充道:“那位老爷爷也不拦我,他说我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他愿意帮我收场。娘亲大人,那老头儿到底什么来历,他这么厉害到底是谁?” “他……” 难道告诉魂水,那是魂家的另一个男妃,那个男人没有和上上一代的女王合葬,不知什么原因,他又活了下来,躲在这座深宫做个扫地的无名老头? “娘亲大人——”魂水推了推她,问了大半天,她什么都不说,尽发呆,他想问的一无所知,眼见夕阳都快西下。 魂沁告诉他:“有些事情,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就算你问破了天,我也不会告诉你!” “那你也不在乎爹爹跟那个女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闭嘴!他不会做对不起魂家的事情!你再乱说话,我马上带你回御史府!” “不说就不说……做什么那么凶……”魂水嘀咕着,为什么娘亲大人总把他当小孩子?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魂水,你呢?” “我可不回御史府!”魂水跳开两步,道,“我会那奇怪老头的身边。” 至少那老头儿不会拘束他的自由。 xxxxxxxxx 又一天的傍晚,这一夜,是卓侠和卓迅约定的日子。 和往常不一样,到了黄昏,她的御书房里特别的安静:魂御史回去了,卓侠竟然说耐不住沉闷,他去花园扑蝴蝶。 绯天停笔,她问起门外的护卫:“墨从还没回来吗?” 护卫不知,却有一个男卑哈腰点头地跑了过来:“回陛下,墨从说是饿了,刚刚硬是拉着奴婢陪他去御膳房,陛下可是要前去找他?” “他……在御膳房?”或许,他心性未泯,是跑去找好吃的了。绯天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就随他吧。” 他那一身的功夫,想必没人会伤着他。 带女王陛下,去捉j(4) 绯天安心地回到了御书房,她还想多坐一会儿—— “呃……陛下……” 那男卑弱弱地唤了一声,可惜,御书房的门已经关上了,他看了看左右的女护卫,又不敢去砸门,只能灰溜溜地退回来。 那一处的廊下,一身华服的少年后面站了好些个男卑,他们等着他回来,尤其……为首的水蓝眸的少年冷蔑又不屑地瞪着他! “让你把陛下骗去御膳房,你那是说的什么东西?!” 男卑怯怯地道:“魂从恕罪……奴卑……奴卑已经尽力了……” “没用的东西。”他浅浅回头,还没问话,后面的男卑争先恐后地挤来他面前—— “魂妃大人,奴卑去给你办妥!一定‘请’陛下去御膳房!” “魂妃大人,小的去!小的去!小的去御膳房把那些不懂事的伙夫也赶走,独留魂妃大人和陛下两人——” 魂水掸了掸手:示意他们该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无论如何天黑之前,他一定要把绯天骗去御膳房,让她亲眼看到、亲耳听到: 那个男人不是墨羽,而是一个刺客——并且,他在她面前装痴儿,事实上他有记忆有自己思考的能力,一点儿都不傻! “陛下——陛下——”那两个机灵的男卑一路小跑到了御书房的门口,他们的大呼小叫,最先被门前的女护卫拦下! “闭嘴!陛下正在御书房。你们吵吵闹闹该当何罪!” 这时候,他们为了魂从大人交待的“任务”,壮着胆子急道:“该让开的是你们!墨从在御膳房受伤了,奴卑是来通报陛下的,这要是耽搁了,陛下会治你们的罪!” 难得有机会,他们可以说一下谎话,顺便理直气壮和女人叫嚣—— 女护卫们见卑微的男人敢这么说话,顿时瞪起了眼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8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8部分阅读 睛! 带女王陛下,去捉j(5) “你们吵什么?”屋里,绯天听到了动静,她开门,手里的书卷还没放下,她询问他们,“发生什么事情了?” “陛下!不好了——墨从受伤了!” “受伤?”她纳闷,“刚刚不是说他在御膳房好好的吗?” 男卑气都不喘一下,直接接上了话:“是被一旁倒下的架子砸伤了腿,陛下您快去看看吧!”男卑说话之际,他忘了本份,顺带伸手拉上了女王陛下的手腕,看似不经意地拽了她一把出屋,绯天猝不及防的,手里的书卷落在的地上。 对方急惶惶的模样,绯天信以为真:卓侠虽说有一身的武艺,可是,他的记忆不清,又是那么傻乎乎的,有时候毛手毛脚难免出点意外! “请御医了吗?” 她提起身下的衣袍,一边走,一边问他们—— “奴卑这就去请御医,还请陛下先过去看看……”他们适时地离开,目送着女王陛下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他们回到魂水面前复命:“魂从大人,奴卑们按您的吩咐把陛下‘请’去御膳房那里了……” 话音未落,突然响起了一个利落的巴掌声。 这一个耳刮子,打在一个男卑的脸上,把他脸上的笑脸盈盈都打散了。 立在魂水身前身后的男人们个个傻了眼——他们看不懂。 魂从要的不就是陛下去御膳房吗?有人替他办妥了,为什么他还要动手打人? 魂水摸着自己的掌心,一副傲慢又狂妄的模样,他觑着脸颊发红的男卑,冷言问他:“知道我为何打你?” 男卑抿着唇,摇了摇头。 魂水指了指他的手,道:“我不只想打你,还想砍了你的手——谁许你碰她的?” 男卑这才恍悟:原来魂从大人动气……是因为他无意间抓了一下女王陛下的手腕?可他抓的只是衣袖上,没有过份的肌肤之亲,他就连一点一滴的非分之想都没有! 带女王陛下,去捉j(6) “魂从大人饶命——魂从大人恕罪——奴卑该死——奴卑错了,请魂从大人饶了小的。”他腿一软,跪在了水蓝眸的少年面前忏悔。 魂水冷哼,他霸道地说:“这次就饶了你。都给我听好了——谁若是再敢碰女王一下。我就砍了他的手!”这一句警告,对着身边卑微的男卑们喝斥。 女尊男卑的世界,同样是在女人地位之下的男子,不一样的身份地位,魂水已经深刻体会到了其中的差距。 身为男妃……他的地位可以凌驾所有的男人,他有资格指使他们,甚至他们的性命就凭他一时的心情的好坏,他们战战兢兢地活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做事。 他喜欢这样的被捧得高高在上…… 再也不想回到时刻担心自己会不会变跛子的受虐日子。 他要做后宫里最高的那一个,只有这样,他才能和绯天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没有说多余的话,魂水甩袖而去。 剩下捂着脸的男人慢慢回神——他恶毒地回首瞪视着少年的身影,忍不住地诅咒:“臭小子……你当你是什么东西,陛下都没有放话,你居然有脸把自己捧上天?!” 身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头,劝他消消气:“算了算了,他身上有陛下的信物,他可不能得罪——” 却也有人不甘心:“只是陛下的信物能说明什么,陛下都不来见他,甚至我还听说陛下想把他送走,是他自己死皮赖脸又留下来了,还跟着后院那个扫地的老头,一老一少有说有笑的……简直不知所谓!” 挨打的男人抹了抹自己的脸颊,他冷嗤一声,这群说着风凉话的家伙,挨打的不是他们,他们当然可以置身事外,可他不甘心! 总有一天,他要在这个臭小子身上讨回这一巴掌的仇!! 带女王陛下,去捉j(7) xxxxxxxxx 御膳房里,没有半个人的身影—— 绯天一手拄着身边的门框,一边喘息。她急急忙忙地跑来……可这里一个人影都不见,那些御厨呢?卓侠呢? “卓侠——”她进屋,唤他的名字。 御膳房的桌上摆着蔬菜瓜果,还有荤腥的肉味。 这里,只有她,没有别人。 难道……卓侠自己走了吗?他不是受伤了吗? “绯天——” 冷不防的,身后是少年嬉笑的声音,他在喊她的名字。 绯天一回头,险些撞上魂水的胸口…… “你……”她仰首,对上了魂水笑得灿烂的帅脸,她诧异地指着他,问起,“你……不是出宫了吗?” “对——我回了御史府,可我又偷偷跑出来了——” 偷偷跑出来?这深宫禁地,也是他说来就能来的地方吗? 绯天狐疑地看着他…… 魂水清了清嗓子,讨好似的问起:“为什么你这么想把我送走呢?女王陛下明明还欠了我一桩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帮忙,你不能那么快就把我送走的!” “我……欠了你什么?”绯天自认为,他们俩两不相欠。 魂水却说:“你答应我要帮忙找我的小乞丐朋友的——我的女王陛下,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什么……” 魂水坏坏地笑了笑:他就是不挑明,其实他知道她就是“她”,但是他把这么矛盾的问题摆在绯天面前,逼她不得不想起他们曾经阴差阳错的邂逅。 见她晃神,魂水凑过去了一分,追问道:“绯天,你是女王,不会说话不算话吧?我的那位朋友一定还在误会我呢,您就帮帮我吧——” “她……”有些话,好难启齿。 带女王陛下,去捉j(8) 她不想和他研究这些。 绯天问魂水:“卓侠在哪里?” 魂水环顾着四周,抠了抠脸颊,说: “我不知道啊,那是你的男妃……问我做什么?” 她皱眉:御膳房里,伙夫和男卑们都不在,独独只有她和他,她又不是任人玩弄的傻瓜。 绯天质问他:“卓侠没有受伤——是你特地把我骗来这里——包括这里的人,也是你赶走的?” 魂水怔了怔,没想到自己精心安排的,被她一语道破。 他没有否认:“对,是我做的。我想和你在一起说说话,不想有外人,有些话……只能当面和你说,我可不希望多余的男人听见。”事实上,这后半句话是假的。 他骗她来这里,等卓侠和卓迅见面,绯天就会看清他的真面目! 绯天退了两步,和魂水在一起……她又想起当初见面的那一夜,他曾伤她,无论是不是他的不小心,对着这个顽劣的男孩子,她心有余悸。 “我……我们没什么话可以聊的——我要回去了!” 她欲逃,魂水机灵地跨上前一步,挡去了绯天的路: “既然不说话,那就一起坐下吃点好吃的吧?”他摸了摸空瘪的肚子,又指了指面前漂亮的少女,“绯天你也累了一天,难道你肚子不饿吗?” “就、就算饿……我也不会留在这里用膳……” 她说话间,身边的少年已经端上了一盆精致的点心,他从绯天身边经过,去了旁边一处清净的地方坐下,魂水背对着她,仰首看着渐渐拉上夜幕的天色。 “也对——你是女王陛下。女王陛下就应该穿戴漂亮,锦衣玉食。她们都说皇族的皇女和外面的女孩子不一样,皇女高贵傲慢,视他人的性命如草芥。”魂水一侧首,幽然回眸看着伫立在那里没有挪步离开的御绯天,他的声音温柔细致,“为什么你和她们说的不一样?” 刺客男妃,身份败露(1) “不一样?” “对。不一样——你就像个普通人一样,对任何人都很好,没有尊卑之分,平易近人。” 彷若那一夜,她都愿意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再看看她对那个装傻充愣的刺客,一样关怀备至。莫非……她对任何人都那么友善吗?他想让她只对他一个人好! 平平淡淡的谈话,更或者是魂水这番平淡如水的夸赞,她没有觉得拘束,正是这样的平淡闲聊,她慢慢走近了他。 却不想,绯天迈出的这一步,成了彼此走近的永恒。 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睨望着少年的束发,她问他:“这样不好吗?” 魂水点头:“当然好——你这样的个性,外头多少男人巴不得做你的夫。”可话风一转,魂水又哀叹着摇头,“但是,你是暴君唉,暴君为什么要那么善良,你那么好说话,肯定会被别人欺负。” 他说完了话,身边的她没有反驳。 他早就听那些男卑们说起,长公主明里对着女王陛下卑躬屈膝,可暗里,总免不了冷嘲热讽。好多人都看到他们的女王陛下在长公主面前抬不起头。 魂水拍了拍身边留着的空位,问她坐不坐。 这一坐,他们之间仅是一小段的距离,分着身边同一盘点心。 聊的不多,绯天很少说话,仅是魂水一个人,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他说起他小时候,说起自己的顽皮总被娘亲大人教训,小时候那么多逗趣的回忆,每每他自己笑着,同时也听到了“她”低低的笑声—— 这里只有他们俩,虽然没有亲昵地腻在一起,但是他已经知足。好希望时间就此停止,这个世界只容纳他们俩,没有别人介入。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 魂水说累了,他沉默,身边——绯天仰望着夜空,静静地看着天上的繁星。 刺客男妃,身份败露(2) 太安静,反而让魂水觉得心里不安。 他等的那两人不会换了地方说他们的秘密去了吧?他好不容易才把绯天骗来了这里,谈谈笑笑坐了一个时辰,可今夜的关键不是属于他们的卿卿我我,而是那个刺客盟主的“伪面具”。 正当魂水心里踏实不安的时候,像三天前的那一夜一样:有人来到了御膳房的后门! 魂水和绯天坐着,从后门看不到,除非他们俩有什么动静。 绯天听到了一点点动静,她以为卓侠来找她了,正欲起身,身侧魂水拉住她,并且神情凝重地摇着头,示意她别动! 她想问“为什么”,魂水的手势是让她安静地听外面的动静——她皱眉打量他,他似乎知道有人会来御膳房,他们就像是在这里“蹲点”的。 没多久,又多了一个脚步声走近,先来的人没说话,反而是后来的人诧异道:“怎么是你?!” “呵呵——盟主为何这么惊讶,是老夫入宫碍着盟主了?” “卓迅呢?我让他出去帮我打探事情,和我约定在这里见面的也是他!怎么来的却是你?” ——是少年的声音,他的声音绯天最熟悉! 日日夜夜的相伴……那个在她身边笑得灿烂的痴儿,他居然……又变回了盟主?并且……他不傻,他话锋犀利,字字铿锵,思路清晰。这样的他……让她怎么相信相伴在她身边的……其实是个假傻瓜?! 她兀自出神,心里的失望和失落顿时充斥心扉:她那么信任他……卓侠却骗她! 中年男人答道:“卓迅那个不成气候的东西,让他入宫找盟主,待回来却说些乱七八糟的。老夫只问盟主一件事!那暴君的项上人头,盟主打算什么时候砍下来?” 卓侠不答,他蹬着眼前的男人…… 刺客男妃,身份败露(3) 奚长老早就垂涎盟主的宝座,这次夜探深宫,他是来找他问罪的? 一番逼问,卓侠皱眉,沉默不答。 奚长老冷笑道:“盟主无话可说了?当初又是谁信誓旦旦说会砍下暴君的首级?您在暴君身边享受恩宠,您把正义盟置之何地?” “卓迅难道没有和你说起吗?我自有我的打算——” 奚长老扬手,他打断了卓侠的话: “盟主还是把这些骗小孩子的话收起吧!今夜,老夫是来取那暴君的狗命!你最好乖乖带我去暴君的寝宫助我一刀砍了她!以恕你的罪过!” “带你去女王的寝宫?”卓侠淡淡扫了他一眼,真是个说话不用大脑的莽夫,“这里是女王的后宫,到处都是护卫和男卑,你走出去,早被护卫砍死了!” 奚长老抱着他的剑,双手环胸道:“老夫不能走出去,难道盟主你是死的吗?在后宫受宠,你说一句话就能把暴君带来这里,这么简单的办法,盟主又不是真的傻了,你会想不到?” “你不怕我会带侍卫过来抓你吗?” “你认为宫里谁是老夫的对手?!”他挪近一步,逼着卓侠,“盟主怎么还不去?是不是怕那个女人被杀你会心痛吗?”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暴君?!” 他一口否决——哪怕心里对绯天的感情有多深,他不能当着奚长老的面说出他心里的感情,如果奚长老知道了他对绯天有情,只会让绯天更危险! 偏偏,他这一时口是心非的否决,让绯天心碎—— 那是卓侠亲口说的,那才是他真正的心? 他留在她的身边另有所图。他……不曾喜欢过她,就像墨羽一样,那么相似的两个人……她对他们有心,他们却都对她无情。 刺客男妃,身份败露(4) “绯天……”魂水察觉到她的怪异,小声地唤她。 他想告诉她:那些人不喜欢她也罢,他才是真正喜欢她的,不存阴谋,不存谎言,真心付出。 绯天没有应,魂水悄悄抓上了她的手,他感受到她的指尖的冰凉,才一碰,她敏感地想逃避,手肘一缩,不巧撞上了桌台的一侧,发出沉默的“嘭”的一声! “是谁在那里!!” 是那老头子发出的叱问! 魂水紧紧拽了绯天一把,他按下了她,自己起身,面对夜幕下黑着脸色的一老一少。 “是你?!”卓侠一怔,他没想那个水蓝眼的臭小子还在后宫,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偷听他们的谈话! 魂水耸了耸肩,嬉笑道:“不好意思,我快饿死了,偷吃点东西没想到听见你们的秘密了——” “他是谁?!” “他是宫里的男卑!” “我是陛下的宠妃!” 同时响起的两个回答,卓侠是急着帮魂水开脱——他想救他,却不料那小子居然说出那么傲慢的一句话。躲在他身下的绯天怔怔地抬眼望着他……他傻吗?可以不顾一切冲在最前帮她顶罪? 如果他们想杀人灭口怎么办? “放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快回去——”卓侠走来,他想拉他离开,就在走近的刹那,他看到了魂水身边坐着的少女! 绯天?! 她的名字险些喊出来! 她也在……那么刚才的那番话,她是不是听到了? 卓侠进退两难,他想过去告诉她真相,可惜奚长老还在场,他看到卓侠的身影停在那里,他沉声道:“既然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男卑,他听了你那么多秘密,卓侠,以前的你——会怎么做?” 刺客男妃,身份败露(5) 魂水抬眼看他,卓侠沉默,他的目光垂落在绯天的身上,他看得出:绯天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她听了刚才他说的那番话,她真的把他当作忘恩负义的人,她肯定把他误认为是怀着阴谋的刺客! 他抬眼,和魂水的目光相触,这一次,他没有犀利蛮横的目光。背对着奚长老,他正在对着魂水使眼色…… “盟主,你还在楞什么,你是想留着这个祸患跑去女王身边告密吗?” 说话间,奚长老也走了过来,他刚起一步,卓侠顿时喊着:“跑啊!带着陛下快走!” 情急之下,他不想追究绯天和魂水为什么会深夜在御膳房,眼前,他只想保护她,倾其所有,护她周全! 卓侠的这一喊,魂水反应及时,他拽了一把绯天,拉起了少女往御膳房后面的那条“闹鬼”小径跑去! 奚长老一愣,他看着离去的两个身影,尤其……是那少女的一身皇袍最为醒目。 “那是……女王?是那个暴君?” “不是!” 中年男人冷哼,他一手搭上了身上的佩剑,拇指一扣,佩剑出鞘半分! “不是?为何你那么紧张?她明明就是!” “不!她是女王,是御家皇朝的皇女,但她不是暴君!” “不管她是不是暴君,今夜老夫要她的人头去换黄金万两!到时候,正义盟的盟主就是老夫,而你……卓侠,你这等不分轻重的黄毛小儿就跟着那女人一起去阴曹地府做一对鬼鸳鸯吧!” xxxxxxxxx 深夜的石径上—— 她不想再跑了! “你放开我!”她甩开了魂水的手。 黑漆漆的夜里,只有他们俩在这条小径上,两处都是半高的野草,四周透着冰寒彻骨的冷风。 刺客男妃,身份败露(6) 魂水见她不走,他急着回头去看:“那个家伙想杀你,绯天,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个老头儿他很厉害,他可以保护我们!” “闭嘴闭嘴!我不要听!”她抬手捂着双耳,不顾一切地呐喊着,“骗我!你们统统都在骗我!假的——都是假的!你们都在骗我利用我!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她歇斯底里地咆哮,喊声波及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魂水见她失控,连忙摆手道:“没有——我没有骗你,是那个刺客在骗你。绯天你别这样,我们先离开这里吧?那个家伙会追来伤害你的!” “你?你和他们一样!” 她狠狠地瞪他:她与他邂逅的那一夜,他为何逃家,那份羞辱同样也是给她的! 充斥在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占据了整个身……迷离的,耳边的风声突然变成了魔女的蛊惑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正在捕获她的神智,催生她心底的怨恨! 魂水急着回头去看,这里就一条路,那个杀手很快会追来的。 “不要……走开——啊啊啊——”绯天晃着头,她想甩去古怪的声音,那些像魔音一样的声音紧紧缠绕着她,逼得她喘不上气! “绯天!你怎么了?” “声音……女人的声音,我好难受——” “什么声音?”他根本就没有听到,这里只有那个洞口发出的恐怖“呜呜”声—— 魂水揽手,他怕她再往后退会掉进旁边的草丛中…… 卓侠追来,恰好看到了绯天抱着头的痛苦表情,还有魂水欲抓她的手,才一眨眼的功夫……他们这里又出了什么状况? 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少年是想对女王陛下不敬! “你干什么!还不放手!” 刺客男妃,身份败露(7) 黑暗的小径上,根本容不下三人同时站上同一处,卓侠一时情急冲过来,魂水忙着护绯天,而绯天……又被那莫名其妙的魔音震得脑海里嗡嗡响——这身子一倾,顿时往后倒去! “绯天!!” 卓侠和魂水不约而同地惊呼,他们只顾着护她,就像连锁反应似的,这一条“尾巴”跟着绯天一起滚进了诡异的高草丛中! xxxxxxxxx 一阵昏天黑地的翻滚—— 魂水觉得他的整个世界都在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停下了,他睁眼,是夜色弥漫的天空,脸颊边,耳边都被草尖拨弄得痒痒的。他想起身,却又不能动弹半许,有什么重物压住了他的腿。 “喂——”他没好气地吼身边的家伙,“你压到我的腿了,还不快点挪开!” 他确定压着他的是个男人,刚才和他们一起滚下来的那个家伙! “我的腿不能动了——”卓侠冷冷地回答他。 魂水笑道:“不能动?是不是断了?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魂水巴不得摔死他! 只是…… 他突然紧张:“绯天呢!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 “她没事……”卓侠一边回答,一边动了动臂腕,他正在收紧他的怀抱,确定绯天被他护在怀里安好。 “她也在这里吗?为什么不说话?” “她昏过去了,没了知觉。”卓侠追究起刚才的那一幕,“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那么难受?” “不是我干的,绯天说她听到了古怪的声音——”说起刚才这一幕,魂水顿时恍悟,等等!刚刚只有他和绯天在小径上,后来卓侠过来了……撞上了他们! 混乱之后,他们这是在哪里? 周围的草,被他压在身下,魂水明显闻到的青草的气息! 刺客男妃,身份败露(8) “这里……是什么地方?” “应该问你自己!为什么你拉着陛下往这条密道跑!” 宫中的地图,他熟记在心,刚刚看到他们往这里来,卓侠很纳闷,什么时候……这里有那么一条路?这里不是荒地吗? “说了是密道,当然通向安全的地方。你自己带了杀手过来想谋害绯天——现在反而责怪我吗!”魂水试图动,可惜徒劳无功,他问卓侠,“你的杀手朋友呢?” “他死了。” 他杀了他,就算他这位盟主成为正义盟的公敌,他也在所不惜!为了绯天的安全,奚长老必须死。他不能在宫里留着一个隐患害了绯天! 魂水嘲笑道:“难怪我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了,真恶心。”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卓侠并不在意,他担心的是他们接下去该怎么办?刚刚跌进这里,他的腿为了支起下滑的他们,他一腿蹬在了一个隐藏在草丛中的深沟边缘,暂时稳住了他们几个。 身边的笨蛋小子一直试图起身—— 卓侠喝斥道:“别动了,这附近有个深沟,你再动,我们都会掉下去!” “深沟?你骗鬼啊!这么黑漆漆的,你在哪里看到这里有深沟!”魂水挣扎得更倔了!“我和绯天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你自己撞过来做什么!现在好了——谁都动不了了!” “我让你别动!!” 卓侠已经明显感到他们的身子正在沦陷,想再训斥——一切都晚了,伴着魂水凄厉的惨叫,他们彻彻底底地陷进了一个深沟里! 落地——摔疼了屁股! “疼疼疼——你有没有搞错,那深沟不在我们的‘附近’!是在我们身下!”魂水摸着被磕疼的脑袋。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仅是传来轻微的呻吟声。 刺客男妃,身份败露(9) “喂,你死了吗?” “别管我……看看……绯天有没有受伤……” 对了!他差点忘了绯天也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掉下来会不会连累她也受伤呢?魂水连忙摸黑着过去,看不清——难免误踩了某人一脚。 这么黑的环境下,魂水只确定自己怀里搂着的香软身子,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他心急:“这么黑……我看不清她有没有受伤!你不是有武功吗?拉我们上去吧?” 那一边,传来了卓侠的冷笑:“对不住了……我的腿崴了。” 腿崴了,不过是敷衍之词,总不能说他为了杀奚长老,血气不稳差点走火入魔。 魂水不管他的死活,他只求自己和绯天平安:“你不是高手吗?崴了腿就爬不上去?” “刚刚让你别动,你非要动——是你自己活该了掉下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想掉下来吗?一开始把我和绯天绊进来的人是你!” “最没用的也是你!若没有我护你,你掉下来早就摔死了!” “我有求你救我吗?你这是做贼心虚想在绯天面前讨饶!我劝你省省力气吧!绯天不会再相信你了!贱男!” “我贱男?”卓侠冷嗤着反骂,“我是贱男,你就是贱贱男——你把陛下带去御膳房,你安的是什么心!” “自己做了对不起绯天事情,你还想赖在我身上吗?” 你一句我一句地争执,最后卓侠吓唬他:“省点力气等外人来救我们吧——免得到时候你体力不支,永远睡在这里!” 魂水哼了哼!他紧紧搂着怀里昏厥的御绯天,背抵着潮湿的泥土壁,那潮湿的气息慢慢渗透他的皮肤,刺得他毛骨悚然。 他解开衣襟,把一半的衣服覆在少女的身上,他把怀里的绯天搂得更紧,深怕这里的湿气会冻到了她—— 迷|岤古剑,妖媚之身(1) xxxxxxxxx 过了多少个时辰,他们不知道—— 一个伤痛,睡着;一个累的,睡着…… 绯天朦朦胧胧地醒来,她睁眼,最先看到的是覆着青苔的沟底,耳边……是一个人心跳的声音。 砰砰砰……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别样的温情。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入目的是魂水静静的睡颜,他的脸有些脏,他的衣襟半敞,大部分都盖在了她的身上!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的头还在嗡嗡作响。 昨夜的记忆里,她和他坐在一起品着点心谈天……然后御膳房来了神秘人,他和卓侠说话,卓侠没有傻,他们是进宫来刺杀她的,卓侠还说…… “嗯……” 又来了……脑海里的嗡嗡作响声,那声音似乎是她的共鸣体,从她接近那片杂草丛开始,那个女人的声音不绝于耳,她在说话,说一些绯天听不清的话,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扯着她进去…… “你醒了?” 是身后传来的问话。 她回头,天顶微弱的光落在少年的额头,照亮他的半边脸颊,是卓侠,绯天看清了他的脸还有他瘫坐在地的模样,一身的狼狈。 绯天没有回答他,他反而追问:“有没有觉得哪里疼?你有没有受伤?” “你是进宫来杀我的——不必再假惺惺地讨好我。”她说得淡然。 “绯天……”他欲解释,另一位少年不适时地醒来—— 狭小的地方,魂水仅是一个抬手的动作都费力。 “你们都醒了?”他揉着眼睛,更关心怀里的女孩子,“绯天,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这里是什么地方?” “要问这位刺客大侠——”魂水挑衅地扫他一眼,恶劣地说,“是他把我们推下来的——本来想害我们,结果他自己也掉下来了。” 迷|岤古剑,妖媚之身(2) “你——” 该死的,这小子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污蔑他是罪魁祸首?! “我什么?我说了实话你想杀人灭口?”魂水紧张地一哆嗦,他垂首问起,“绯天,他好凶,他想杀我——你会救我吧?” 他们的玩闹,她见惯不怪,这时候她没有心情和他们玩闹,狭小阴暗的地方,耳畔时有时无的魔音令她害怕,她想快点离开这里。 “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魂水想说他想喊人来救命,但是一抬眼,他顿时傻了眼! 真是名副其实的“深沟”!上头的地面距离他们很远,恐怕他们三人叠罗汉也爬不出去。这时候,他对卓侠有了小小的一份歉疚。 昨夜,至少卓侠他说对了一句话:是他救了他们,不然这点高度摔下来,他们早就摔成了肉泥!就算不摔死,也会摔个半死不活。卓侠确实救了他们一把,也许……他自己摔得也不轻。 魂水那么怯怯地目光,卓侠看到了。 但他不知道对方是出于歉疚,今早醒来,他看到魂水和绯天睡在一起,魂水对绯天的关心,让他嫉妒又愤怒,他都不曾和绯天那么亲近。出了妒意,卓侠y又不得不佩服,真如那小子所言,他是真的喜欢绯天,所以……可以不顾他自己,一夜保护怀里的少女不受凉。只可惜——他们注定是情敌,更注定了话不投机。 他说:“再等等吧,女王失踪,宫里的人会找寻,他们会来救我们。” “哎呀!!”魂水不禁惊呼!“不对!那个老头儿说这条密道是后宫的禁地!平时就没有人走,她们能找到这里吗?!” 他的话,晃在狭小的空间里—— 绯天和卓侠瞠目结舌地盯着他看。这不是意味着他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等死吗? 迷|岤古剑,妖媚之身(3) 卓侠忍不住啐他:“你!昨晚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为了逃命——谁让你想杀绯天!” “我没有!” “你嗓门那么大,你自己吼吧!最好把救命的护卫和男卑都吼来这里这里——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卓侠气哼哼地瞪着他,想不到自己的性命竟会结束在这个深沟里,罪魁祸首是这个不知所谓、||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想想都不值! 他们自怨自艾,互相指责,可是绯天却望着左侧:这里不是井底,这是一条深沟,沟底的那一端……通向什么地方? 她感觉到了风的动向,感受着那个声音的呼唤,就在……前方…… “绯天,你干什么?” 看她挪动了身子,魂水紧张地拉了她一下。 “那里……好像有路。” “怎么可能?我们掉在这个很深的地方!” “我们上不去。或者……从这里走,可以通向其他地方。” “可能吗?” 绯天沉默了片刻,她点头:“一直以来我都有一种感觉,这后宫里有什么密道通往其他地方,九昭、诗雅、魂御史总说起神话时代的漠古敦煌,那么神神秘秘,应该……神话中的那些故事有多少是存在的吧?” 魂水浑身毛骨悚然,他尴尬地笑笑,轻轻踢了踢坐在那里的卓侠:“你……相信吗?” 卓侠黯下了眉宇,他慢慢起身:“我相信——试着找找出路,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喂!!不许去!万一那个地方是死路,再万一——那个地方很恐怖,那会死得很惨的!” “那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吧!”卓侠扶着湿滑的墙壁走去,他走在最前,沉声对身后的她说,“我走在前面,如果有危险,你就退回来。” 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抓上了他背后的衣服! “卓侠……” 迷|岤古剑,妖媚之身(4) “放心。我上次画过宫里的地图,宫里的路线……我熟悉。” 身后的手……很快松开了。 这一句,彻彻底底打破了御绯天对他的信任——宫里的一切,他早就熟知,不知不觉间,她最信任的他,却有那么深的城府,他所做的一切……让她害怕。 “你们……”魂水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卓侠先动了,循着绯天指的那一段,他去撞那泥墙,松软的泥有了一点点的松动,一次次的撞击,那泥墙破了一块、一块…… 魂水看得傻眼! “你们、你们真的去啊……我、我也去,别丢下我!” xxxxxxxxx 越往深处,深沟成了阴暗的洞|岤,绯天可以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一前一后——身后的他总是一次次地撞上她的背,少年的力道好几次险些撞倒了她。 “魂水——” 第一次,她喊他的名字,她问他,“是不是走得很辛苦?” “是啊!”他答得利索,只有他心里最清楚,他是故意走快去撞她,好乘机占她便宜。但是这样的环境,他总有借口给自己开脱,“好黑啊……我都看不见,绯天,我是不是撞到你了?” “嗯……”她没有怪他,她自己也走得小心翼翼。依着魂水的性格,他莽莽撞撞,生怕他会摔着再崴了腿—— 前面卓侠听到了他们的动静,他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嘲讽魂水:“你走慢些就不会撞上陛下——” “我走慢了会被你甩下的!别以为我会上当!狡猾的家伙!” “你就不怕把陛下撞伤吗?” “要你管!” “都别吵了!”绯天吼住了他们,她伸手,在黑暗中摸索着,牵上了魂水的衣襟,她摸上了他的手臂,顺着少年的臂膀滑下——拉上了他的手,“我牵着你——这样你就不会急着走太快,也不会摔。” 迷|岤古剑,妖媚之身(5) “嗯嗯——绯天,还是你最好!” 阴谋得逞,他乐得。指尖轻轻动了动……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和绯天手拉着手,她的手软软烫烫的,这一抓,绯天惊呼道:“魂水!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对哦……为什么绯天你的手是烫的?” “是你的手太冰!” “可我身上也是这么冷冷的……”他以为这是他的正常体温,也就不觉得了——和绯天的“正常体温”一比较,果然是他自己冷得像冰块。 绯天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换了另一手摸上了少年的脸颊,摸索着摸上魂水的额头——果然,好凉! “你……是不是受了风寒?” 好像也不对……受了风寒会浑身发热吧?为什么魂水却是浑身冷冰冰的呢? 魂水摇摇头,幸好这洞|岤里没有亮光,绯天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惬意又欣喜地享受着额头上停留的掌心,绯天只要动一动,他的身边都是她淡淡的体香,好好闻。 卓侠停步在那里,他冷言道:“也许他和我们的体质不一样。” “嗯?”魂水讨厌这声音,他宁可陷入这片窘境的只有他和绯天,偏偏这时候还多了一个拖油瓶的刺客大侠,他们的卿卿我我都被那家伙打断了! 卓侠说:“漠古敦煌有一个被皇族驱逐的氏族,传说在远古时,他们傍水而居,名为若水族。若水族人信奉水神,自认为受水神庇护,他们的眸色如水一样,更多的是天方夜谭的说法,说他们有着逢凶化吉的命。”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你说我是若水族的?” “你的眸子很像。” “我的眼睛惹到你了吗?”这混蛋总在他这只乖巧的小鸡蛋里挑骨头,魂水狡辩道,“我是御史府的少爷,我没有听说过什么若水族!更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迷|岤古剑,妖媚之身(6) “那么你的父亲呢?他是不是和你的眼瞳一样?” 魂水讨厌那一头来的声音,无论何时都不忘和他吵吵嚷嚷:“哦——拐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我总算知道你肚子里藏了什么坏水!你自己不受宠了,你就想栽赃我是那个什么族的,你也想让我被绯天驱逐,你想排挤我!” 卓侠百口莫辩,他讽刺道:“你的想象力真可怕——也很无聊!我只是想说,若水族人体质奇怪,也许你这时冷冰冰的身子是受了风寒。” “我受了风寒?你又不是大夫,你懂吗?” “昨夜你护着绯天,会着凉生病不足为奇。看样子你还是省点和我吵架的力气吧,就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9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9部分阅读 怕还没找到出口,你先病死了!” 魂水一怔——他终于抓到腹黑的那句话了! “绯天你听见了没有……他好毒,他咒我死!” “你不会死的。我们谁都不会死在这里——”她催促卓侠,“我们快走吧,如果魂水真的病了,我们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 前面的少年没有反驳—— 他不是傻瓜,绯天口吻中的冷淡……他在她心里已然比不上这个狡猾的臭小子! 他有他自己的高傲,他不想低声下气地求绯天的原谅。 他相信,此时只是绯天一时想不开,他也的确骗她在先,等她过了气头,她会原谅他……也就不需要他的解释。魂家的少爷跟在这一路上,他如果非要和绯天解释,只会被这臭小子越描越黑……目前,他只能选择沉默。 这一道上,除了黑暗和他们的脚步声,又多了少年喋喋不休的话岔子: “绯天,慢慢走,当心脚下——也当心别撞上前面的坏家伙。” “绯天,如果我们能出去,你能不能留我在后宫里?我不想回御史府——” “绯天——” 迷|岤古剑,妖媚之身(7) “你有完没完?!”卓侠返身,忍无可忍地咆哮! 他停得快,身后绯天撞进了他的怀里,还被魂水狠狠地撞了一下——那一股力道,撞塌了一侧的泥墙! “疼疼疼——绯天,你没事吧?” “没……”这一句,答得毫无底气—— 她能感觉到,在他们摔倒时,是卓侠托住了她的身……他总是默默地保护她! “没有就好。”魂水松了一口气,却在刹那,他的脸色铁青!他甩着手上另一个温度的大手,“喂!你抓我的手干什么!” 情敌的爪子!他肯定这只贼手想碰的人是绯天——幸好,他小小牺牲了一下他的小手掌! 卓侠难堪地收手,他轻咳一声道:“谁想抓你了!我怕陛下摔伤!” “唷?刺客还懂怜香惜玉的吗?刺客的手不是握剑杀人的吗?” 魂水故意重提卓侠尴尬的身份,把彼此的气氛闹得更僵—— “你们俩想吵到什么时候!”绯天忿然起身! 起身之后,她的身子一倾——是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仿若触动了一阵的机关,呼呼呼的声响过后,四周的墙壁上顿时燃起了烛火!他们的眼睛习惯了黑暗,突然间的亮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 “这是……什么呀……” “会不会有机关?”魂水心惊胆颤,他拉着身前护驾的卓侠,“大侠,怎么办呀——怎么办呀——” 卓侠一声冷嗤! 有没有搞错,刚刚还和他大呼小叫吵架来着,恨不得来个你死我活,现在倒好,这臭小子居然卑躬屈膝来找他求救,真是孩子气十足! 除了刚才烛火点起的声音和魂水紧张的嚷嚷,那些余音散去之后,又回归了平静。 他们已经能适应这里的火光,慢慢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臂—— 这一眼,他们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迷|岤古剑,妖媚之身(8) “啊啊啊啊啊——死人啊!死人啊!”最先叫嚷的也是魂水,他一转身,堵了绯天的去路,“别看别看!” 绯天抬首看他,不禁嗤嗤地笑出了声,他发着虚汗,身子明明那么冷,却还有精力玩玩闹闹。借着这座密室里的烛光,绯天看清了魂水的脸:帅帅的脸上左一道右一道,就像小花猫的脸。 魂水哼了哼,他不喜欢绯天这时候的笑,他倔强地补充道:“我说的是真的!有什么好笑的?” “你的脸——”绯天指了指他的脸颊,“好脏……” “我脏?绯天你的脸也很脏!”他又乘机占便宜,手指直接点上了绯天的脸颊,在她粉嫩的脸蛋上戳出了浅浅的一个酒窝。 “你们——”卓侠打断他们的嬉闹,他提醒他们,“现在不是玩的时候。陛下,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 “没什么!”魂水依然挡着不让她多看! 刚刚他看到了一口棺木——凡是棺木,就一定有死人啊! 卓侠冷哼一声,他折回到他们身边,硬是分开了魂水和绯天,他拉上绯天的臂膀,却被少女挣脱了,她冷冷地说:“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但是陛下请你随我过来看。” 魂水正想阻止,忽然卓侠的手臂勾上了他的脖子,挽着少年一并走了去! “我不要看——我不要看——”魂水挣扎着,他忙着闭上他的眼睛! 爹爹从小就教育他:死人不好看。 他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魂水没胆子去看,可绯天跟着卓侠走去了—— 摆在这座神秘密室中的“棺木”,纳入周遭的烛光,泛出了晶莹的光晕。 “这是……水晶棺吗?”绯天伸手摸了摸棺口,里面躺着一个美丽的女人,烛光一照,她的长发泛着柔软的金红色,她的双手交叠在小腹上,“睡得”安详宁静—— 迷|岤古剑,妖媚之身(9) 女人……那……刚刚一直呼唤她的声音,是这个女人吗? 身边的他,突然伸出了手…… “卓侠?”她惊讶卓侠的举动,顺着他的手臂,她看到卓侠的指尖穿透了“睡美人”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 卓侠摇摇头:“不清楚,这只是幻象,我们看得见但是摸不到。” “那么……她是谁?” “能在皇宫地下的迷|岤里长眠的——恐怕是皇族的皇女。”这是卓侠唯一可以确定的,他更想说……这个女人,也许是很久以前的公主……或者,是女王。 但是这么天方夜谭的说法被他自己驳回。历来的女王驾崩之后都安葬在皇陵,怎么会有落单的女人被安葬在深宫的地下密室里? 绯天环顾着四周,她最先看到了他们跌进来的那个泥洞,洞|岤的墙壁上是那些自动点亮的诡异烛台,那些光星星点点的都聚集到了水晶棺木的幻象上。 等等……魂水呢?他刚刚还在他们身后赖着的! 绯天转首,她看到了魂水的身影:他不知何时绕开了他们,站到了水晶棺的前面—— “喂,你们过来看看——”魂水唤他们。 他们只顾看棺木里的“死人”,他却被这里的一样亮晶晶的东西吸引。 一把剑,银色的剑身上流淌着像血色一样的花纹的古剑。他在剑面的晶莹中看到了自己狼狈的脸。 闻声,卓侠和绯天走了过去—— “你们过来看,这把剑是不是很漂亮?”魂水一边问,一边抬着袖子擦自己的脸颊,纯然把剑身当成了镜子。 绯天从后扯了扯他的衣角:“魂水,你别靠那么近,当心受伤。” 他那么毛毛躁躁的性子,她真的很担心他会不小心“撞”上剑锋,这把古怪又妖异的剑,看起来很锋利。 幽坛血剑,墨家少爷(1) 魂水笑了笑,他正想退,脑海里忽的一下被什么东西刺中了! 他看了看面前的血剑,又看了看身后的他们—— “奇怪,为什么这把剑里有我的样子,却没有你们的?”他回手拉绯天过来看,绯天凑得够近了,可剑面上就是没有少女的模样。 绯天也奇怪:“是不是……这剑只能照出你们男孩子的模样?” “哦?那么没有后面那个家伙的影像?难道他是女扮男装的?” “那……”绯天想起之前卓侠强调的,“是不是因为你是若水族的人……所以剑里只有你的身影?” “可能吗?如果我是那个异族的后代,为什么我家爹爹不告诉我这些?” 身后,卓侠踹了他一脚。 “你干什么!臭刺客!” “拔剑!”卓侠冷冷地命令他! “什么?”魂水怪叫一声,“你让我拔剑?” 有没有搞错!他是久居深闺的少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他除了坐吃等死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他又不是刺客,这辈子他连小小的刀子都能碰一碰,眼下这混蛋居然逼他去拔剑?! “你凭什么命令我!你让我拔我就拔?你自己拔!” “你是个男人就给我拔剑!” 卓侠的这句挑衅,很伤人自尊。尤其是对魂水而言。魂水为难,他的目光飘忽不定,不小心落在绯天身上,绯天正纳闷为什么卓侠会那么凶地逼魂水。 “拔就拔——”他嘟嘟囔囔,最好剑拔出来了一刀砍死这凶神恶煞的家伙。 他转身,握上的剑柄,把浑身的力气都使上了,血剑在石台上纹丝不动,只有魂水哼哼唧唧卖力地拔剑! “好——重——呼,不行了!我拔不出!” 他觉得腰都快累断了,总不能为了一时的义气,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吧。 幽坛血剑,墨家少爷(2) 魂水低头看了看发红发麻的手掌,不忘拿去绯天那里讨可怜:“绯天,帮我看看是不是破了?好疼呀——” “没用的东西。” 卓侠不屑地讽刺,他起步走上的石阶,看似银亮的剑身中,还是没有除了魂水以外的人的身影,卓侠盯着剑身上的红色,如血丝一样布满剑身,他伸手握上了剑柄。眼中,他紧紧盯着剑身上妖异的血痕—— 他沉声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把是传说中的漠古剑。” “漠古剑?”绯天一怔,她听过这剑名,九昭在世时逼着她顺着墨羽,正是为了讨好墨家的长子,以便让墨羽和漠古剑守护她。她们都把漠古剑传得神乎其神,却没有一个人见过漠古剑的真面目。 她觉得不可思议,“传说中……墨家长子的漠古剑吗?” “墨家长子?漠古剑?”魂水也纳闷,“那不是传说中守护女王的圣物吗?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不见天日在地底下和一口水晶棺长眠? 再一想,魂水气不过了! “喂!臭刺客!你耍我呢!传说漠古剑只有墨家长子才能拿得起,如果这真的是漠古剑,你故意骗我白白浪费力气拔剑!你混蛋!不安好心!” 卓侠冷蔑地睇了他一眼,那一道目光,狡黠、阴冷。 他动了动手腕,深入石台中的剑身动了动,一提手,那把诡异的血痕剑就在卓侠的手中! 绯天和魂水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魂水,他使上吃奶的力气都拔不出的剑,卓侠竟然轻轻松松就抓了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相比之下,自己多了滑稽可笑。 这一幕,唯有卓侠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他嘲讽着自己,又回忆魂水的控诉:“你说得对……神话中的那些‘如果’都成立……能拔起漠古剑的是墨家的长子……那,我卓侠……又是谁……” 幽坛血剑,墨家少爷(3) 异常凄凉的话……徘徊在这座密室里。 魂水看着卓侠提剑的身影,他这才想起:墨家的长子是那个和长公主幽会的死鱼,不是眼前的杀手刺客,偏偏……他们长得好像。 “那个……”魂水开口道,“也许是你弄错了,这把剑不是漠古剑呢?那么……你就不是墨家的长子了,对吧?” 难得他会愿意安慰一下情敌。 魂水觉得自己很幸福,娘亲大然有时候是凶了那么一点,爹爹却很疼他,从小到大都放纵他为所欲为,从不约束。相比之下,墨家的墨羽虽是京城第一的美男子,万千的荣耀都在墨羽的头顶——试问,他小时候有那么快乐的童年吗? 换了立场,这位长得很像墨羽的“刺客”,名不正,言不顺,他的小时候肯定惨不忍睹:爹不疼娘不爱。若是换成卓侠自己说的,他就是被丢弃的,自家的娘活得好好的,他自己也健全,就这么被丢了……真可惜。 魂水在心底大大地哀叹了一把—— 卓侠回眸看了看他,不禁皱眉,他不屑被这小子可怜! 只是…… 手里的这把……是不是漠古剑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说法,或者真的像这小子说的,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魂水拔不起是因为他体弱无力,自己一介习武之人,能拔起力气不足为奇。 轰隆隆……像是天边闷雷的声音,紧接着,他们脚下的地开始摇摇晃晃。 “怎、怎么回事?这里是不是要塌了?都怪你!肯定是你把这里的剑拔起来了……所以……所以……”一个踉跄,魂水险些站不稳。 卓侠眼疾手快扶住了绯天,免得她也跟着摔倒。 一阵莫名的震动之后,墙壁上有砂石跌落……稀稀落落的。 等一切归于平静,是刚才血剑台后的石壁成了一扇被打开的门! 幽坛血剑,墨家少爷(4) 绯天问他:“这里……通向哪里?” 卓侠盘算着:“按我们方才走的……这座密室上面应该是御花园的池塘。” 魂水哼哼着爬起,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讽刺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在地下,又不是在地面上。” “你自己抬头看?这里的顶上,漫着水汽。” “那又怎么样?” 反正打死他都不会承认卓侠是个不得了的天才! “不怎么样。只怕刚刚的震动会搅乱池塘的水,没准哪里就破了口子漏下来。”他故意吓唬他,“再不走,你等着上面的水淹死你吧。”说罢,他询问绯天的意思,“陛下,往前走吗?” 她点头—— 前途路茫茫,眼下他们只能往前,不能后退。 “你要带上这把剑吗?” “对——我要带着它去找认得它的人。” 绯天跟在他的身后,这一刻,她觉得卓侠的孤寂和凄凉,她问他:“就算证实了这是漠古剑……你想怎么样?” 他冷冷一笑,说得狠毒:“我要去杀了那个遗弃我的女人!” 身后,是少年的声音:“喂……你们怎么又丢下我——我和你们一起去!” 机缘巧合闯进密室的少年,又是卓侠的一意孤行带走了漠古剑。 少年们不知,在他们离去后,那水晶棺中少女的幻象,随着越走越远的漠古剑,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她化解,慢慢成了烟消云散的沙尘。 独留空荡荡的水晶棺—— xxxxxxxxx 不知走了多久,蜿蜒曲折,四周的湿气慢慢变少了。 跟在绯天身后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忽的——绯天觉得魂水一冲,倒在了她的肩头。她喊他,他没有了知觉! “卓侠——魂水身上好冷,越来越冷了!” 幽坛血剑,墨家少爷(5) “嗤……麻烦的家伙。我说他是若水族的,他还不信!”他回身,摸上了少年的额头,果然冷冰冰的,他的呼吸也明显减弱了。 “怎么办?他会不会出事?魂水——你听见我喊你了吗?醒醒——别睡——” “我来背他,再这么走下,他会第一个死在这里。” “可前面呢?”绯天担心地问起,“前面就一定有路吗?” “我不知道……” 前途未卜,至于前面会通向哪里,更是一个未解的谜。 魂水昏迷不醒,绯天也失去了信心:“如果……我们走不出这里呢?”她的质问,带着半许的哭诉,黑暗里,温暖的大掌抓上了她的手,那是卓侠的手,是他的声音,“若是真的走不出这里——我愿意陪着你,无论是生是死……” 她的指尖动了动,紧紧拉上了可以依靠的他。 卓侠拉着她前行,走向他也不知的“前方”—— 他和她说话,给她继续走下去的勇气:“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你相信我。” “可你骗我……” “我想找自己的身世,我想证明你不是暴君,我想……给自己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别无其他;我承认,打从一开始,我想利用你……可是后来……” 他说起“后来”,突然哽住不语。 绯天问他:“后来什么?” “我……喜欢你……” 一声告白,弥漫在黑暗中……波及得很远,同时也沁入绯天的心。 他感觉到她的指尖微微的颤动—— “对不起……绯天,我不想骗你。我喜欢你……” 她浅浅地一笑,随着的脚步往前走,她说:“可是……我不喜欢。我喜欢的……是那个傻傻的卓侠,我宁可……他是痴儿,没有心机和城府,没有阴谋和虚伪。我宁可这样的你傻一辈子,可是……你却把他杀死了……真正活着的,是你——机关算尽的你,处心积虑的你……我害怕这样的你。” 幽坛血剑,墨家少爷(6) “我不会害你……” 绯天摇了摇头,卓侠看不见,而她……只需她自己心里明白就行。 “我不想听这些——” “你是不是还在想‘他’?是不是……在你心里始终留了地方让他驻足?” “谁?” “墨羽。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男人。应该……也是他害你伤心吧?”他说了不该说的,问了不该问的。身后的少女倏然停步不前。卓侠苦笑了一下,“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起这些,我们还是快走吧,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等等——”绯天拽上了他的手臂,她惊喜道,“你听——你有没有听见声音?是琴声,我听见墨羽的琴声了!” “琴?”他静下心,静静地去聆听…… 的确,有天籁般的声音隐隐传来,如梦如幻,携来风的味道,也把他后面的话堵回了肚子里! 绯天顾不得刚才卓侠对她的告白和道歉,她急着拽他:“快走——这里肯定有出口,我听见墨羽的琴声了,是他的琴——这里肯定可以出去!” 潮湿的甬道,微弱的光线的亮起—— 还有那越来越清晰的琴声。 那片杂草丛生的地方的深沟,通往那个神秘的密室,密室后的甬道又把他们带进了光明! 她仰望,这像是井底,干枯的井底,上面……是刺目的日光。 这一刻,绯天感谢墨羽的琴声,适时的响起,给了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 “墨羽——墨羽——” 她大声冲着上面喊,她把生的希望都寄托在琴声上。 xxxxxxxxx 又是一个寂静的午后—— 他抬手,捂上了蒙着面纱的脸颊,脸上的伤总在隐隐作痛……还是说,每次想起御绯天,痛的不只是他的脸颊……还有他的心? 幽坛血剑,墨家少爷(7) 过了多久了? 每日都是他一个人留在这座深宫,动一动,这里都有清冷孤寂的回音—— 当初,是他自己请求独住这座冷宫的。事实上……离开她的第一夜起,他对绯天的思念有增无减!愈来愈深! 夜深,当他睡下,她的身影在他梦中屡屡出现…… 他后悔了,后悔为什么来这么个鬼地方折磨自己的心:她不在乎他残破的脸,她只要他一心爱她即可,而他……也给得起。 他盼她早点想通来冷宫接他回去。 可是……那天夜里,他听到了宫门口的打斗,他闻到了血腥,还有……冷宫大门外落锁的声音。 那是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 他说,他是奉了女王陛下的旨意来锁门的。那扇宫门高大结实,他依然能听清外头那人的声音——墨羽觉得奇怪。如果真的是绯天的旨意,她可以在离去的时候就把他永远关在这里,有必要深更半夜又是杀人又是锁门吗? 好在,这里有储备食物的地窖,有限的水和食物,他不敢浪费……他深信,那不是绯天的本意,有一天,她会来接他出去。 午后,很静。特别的安静——尤其是在今天。 不知为什么,从昨夜起,他的心就“砰砰砰”跳个不停! 一种不安,一种焦虑……是不是在宫外,绯天发生了什么意外? 越是不安,他越是想起他的琴,只有抚琴才能平复他跌宕不安的心。 琴声掩盖一切,拨动在指尖的旋律……久而久之,他甚至有了幻听…… 墨羽…… 墨羽—— 那是少女焦躁的喊声,像是绯天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身边。 是不是……他太过思念了? 怎么……他听到了绯天的声音? 顿时他压住了指尖的琴弦!摁断了音律,竖起耳朵去听—— 幽坛血剑,墨家少爷(8) 依然是那个声音:墨羽、墨羽……听见了吗?我是绯天……你在上面吗? “绯天?”他不可思议地自问着,他急着起身,四处张望。 这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 哪里来多余的身影? “绯天——你在哪里?是你吗?”他怕他听错了,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企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我在这里,枯井——是这里的枯井! 他一怔,很快醒悟,他疾步走去,探身到了井口,井底有人,见到他的出现,下面的人笑了:“墨羽……真的是你……太好了……” “陛下?绯天?”他不可思议地皱眉,“你……你怎么会在下面?” 她不是在宫外吗? 原以为,她会接他离开冷宫,她会亲自打开冷宫的大门——千算万算,怎料她会从下面冒上来……出现在冷宫的枯井下,和他对话? “先别问这么多……你能想办法拉我们上去吗?” 她说……我们? 听她这话,井下应该不止她一个人。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想办法救你上来。” 绯天之外的人的死活,他不在乎,他只想救绯天—— 冷宫里没有绳索,他扯下了梁柱旁褪色的纱帐,厚重的东西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扯下来,一段一段地结起,投到了井下。 下面传来了他们的争执: “绯天你先上去!” “不要——魂水病了,他先上去——” “不!你上去,等你上去之后,我再带他上去,听话!”也不管绯天是不是答应,卓侠拉过了上头掉下的这段帘布,绑上了她的腰际。他冲着上面喊:“拉陛下上去!当心点——” xxxxxxxxx 总算离开了井底,离开了黑暗,一接触到地面,卓侠带着背后昏迷的人瞬间瘫坐在了地上。 “卓侠你没事吧?” 冷宫琴音,妖异邪灵(1) 他抬眼看她……对上她紧张的神色,其实,她还是在乎他的,只是她心里不肯承认。 卓侠笑着摇摇头,仅是这一笑,让绯天想起……自己对他的隔阂,她忙着避开卓侠的一切,转而关心倒在一旁的魂水。 “魂水——你醒醒,我们上来了……”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还是好冷好冰。 卓侠说:“我扶他去床上躺着,这里湿气重,再染水气,他的病只会越严重。”他把手中的剑倚在了井边,还没喘过气,他又挽起了昏迷的少年。 他抬首,对着蒙着面纱的另一个“他”道:“借一下你的床榻,他病了。” 第一次和卓侠面对面,墨羽只看到了他们几个人的狼狈,他点头,引路在前走,带卓侠一起把魂水扶上了床榻。 墨羽最先回到绯天的身边,再见她,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当思念越浓时,她出现在他的身边,他惊喜她的到来,却不想……她身边的多余的“他们”。 墨羽想问……他们是谁? 但是……这么问出口,好像很多余。 他们身上的衣饰和他的一样:在他进冷宫时,陛下要选妃……无疑,他们是她的男妃。他们脸颊和衣物都脏兮兮的,一个躺着,一个还能动。 他刚才盯着卓侠的背影…… 为何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绯天坐在床边垂眸看着脸色苍白的魂水,她问卓侠:“他会不会有事?为什么还不醒?” “这模样,应该是受了风寒。”他起身,追问蒙着面纱的少年,“你这里……有干净的水吗?”话到一半,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他是对上了墨羽的眼神,那双眼眸……和他自己的很像。 “有。”墨羽没有很快离去,他走近绯天,轻轻拨了拨她耳鬓垂下的发丝,他问她,“陛下,您需要些什么?饿吗?渴吗?” 冷宫琴音,妖异邪灵(2) 她摇了摇头,抬眼看了看拄着剑疲惫的卓侠…… “那就……准备一些吃的吧?你这里……还有吃的吗?” 面纱下,是他露出的轻微浅笑:“有,这里有一座储存食物和水的地窖。里面还有一些食物——我去为陛下取来。” 他起身离去。 这一次,换卓侠打量着墨羽的背影,一直目送他的身影去了地窖,消失在他的眼前,他不由自主地问起:“他……就是墨羽吗?面纱下的那张脸……和我的一模一样?” 绯天忙着照顾昏睡的魂水,卓侠苍凉的问话,她心里不由自主地一颤。 他没有期待绯天会答复他,卓侠执起剑,他走去门边,环顾着四周冷冷清清的宫阙,他慢慢坐下,不禁自嘲地笑着:“这里……好冷清,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难怪你急着救他出去。这里的人换了是我,你也会不惜一切救我出去吗?” 他忘不了,即将出现在她身边的另一个男人:普榭。 为什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算他告诉了她真相,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拉着他远离她……是不是她不再需要他了? 幸福原来那么短暂,只有他和她独处的日子,成了昨日的记忆,一眨眼,御绯天的身边有那么多的男人相伴,独独将他排斥在外。 握着漠古剑,他盯着剑身上的血痕——以前,他能在自己的佩剑剑身上看到自己凶残的脸和沾满鲜血的双手,如今手里的剑,就像一件死物,没有一点点的生机。 可笑……剑本来就是“死的”……有这样的想法……恐怕是自己的心,有了颤动吧? 绯天静坐着,她说:“好奇怪,原本我们想活着才会一直往前走,没想到,绕到最后,我们把自己绕进了这座冷宫,不但救不了墨羽,就连我们自己也被困死了。” 冷宫琴音,妖异邪灵(3) 卓侠回到她身边,抬手搭上了她的肩头,道:“活着就有希望。总会有办法出去的。你忘了吗?金族的少年答应帮你打开冷宫的大门——” 还有那道作为交易的纳妃圣旨,以那金族少年的野心,就算女王失踪了,他也不会放弃他的成妃梦想。 “你是说……普榭?” 他点头:“对——明日就是你和他约定的期限。” 冥冥之中似乎早就注定了这一切,那么多的巧合,偶然成了必然。 绯天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继而释怀的一笑……卓侠在她身边,永远都是她的依靠。 “陛下——”是墨羽唤她,他带来了食物和干净的水。 卓侠扶着绯天起身:“你有一天没进食了,先去吃点东西,相信我……你是女王,是皇族的皇女,上天会庇佑你的,只有你活着……才是我们的希望。” “那你呢……” 卓侠轻唤了一声墨羽,他看他只带来了解渴的一点点水,卓侠问他:“我想洗洗脸,有没有其他的水?” “这里没有多余的水,除非你想死得更快些。”墨羽的回答不友善。 他算得精明: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他不能保绯天的饮食,至于其他人,他没必要去管他们的死活。 墨羽绝情的回答,换来的是卓侠的冷笑—— 他趁他不备,伸手扯下的墨羽脸上的面纱,轻纱落,那道有着伤痕的脸赫然入目! “你做什么!”墨羽不善地盯着他!他急着抬首去遮自己残破的脸。 卓侠阻止他挡去那副容貌…… “为什么划破这张脸?这伤口又长……又深……难道你不会觉得疼吗?” 墨羽甩开了他的手,他盯着卓侠狼狈的脸,他不觉得有异:“我的事情,轮不到阁下来说三道四!” “想不想看看‘以前的你’?” “什么?” 冷宫琴音,妖异邪灵(4) 卓侠顺着墨羽刚才来的方向,他径自去向地窖的方向。 他说:“我不会浪费太多的水,我只想洗洗我的脸——或者,你想留着那么点的水在这里傻傻地活一辈子。” “你……” 墨羽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欲追去阻止,身后绯天喊住了他:“墨羽……随他去。卓侠不会没有分寸。” 她的吩咐,墨羽不敢忤逆,他回到她身边,冷言看了看躺在床上静静睡着的少年。墨羽很好奇:“陛下……为何你和他们在枯井下?” “算是……意外吧,我们不知道密道的尽头居然是这座冷宫。” “密道?是不是他们想害你?” 绯天否认着摇头,这让她怎么说?那么多的意外,眼角的余光里,她看到了墨羽受伤的脸颊,他没有蒙上丝巾,伤口清晰可见。 “还疼吗?”她舍不得碰一下,深怕小小的接触,会触及他的痛。 伸在半空的手被墨羽抓住了,他将她的手紧紧裹在自己温暖的掌心里,此生能再见她,他别无所求了。 “陛下是来接我的吗?”他柔情地问起,“这么久了……陛下愿意带墨羽离开冷宫,重回陛下身边吗?” 握在他掌下的纤纤玉手想收,墨羽没有让她如愿,反而拉着绯天的手紧紧的。 “陛下是不是不再需要墨羽了?因为……你有他们?” “不是……” “那……是不是长公主又为难你了?这些日子,她欺负你了?” “也不是……” “这么久了,你还担心我是她的同党吗?” 她急着摇摇头:“不……你不是,我相信你没有和皇姐串通了来骗我。只是……我不会喜欢这里的你们……” “为何?” “如果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你们怎么办?” 冷宫琴音,妖异邪灵(5) 当她习惯这里的生活,习惯女王的生活,喜欢这里的一切,她会莫名其妙地担心有一天,她的离开会像她来时一样莫名其妙。 一旦对他们付出感情……那么,万一她不见了,他们怎么办呢? 墨羽笑了笑,他没有犹豫:“陛下去了‘那里’——墨羽也会随你一起去。” 他把她说的“消失”误认为是百年归期。 绯天连忙摆手:“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用跟着我殉情!我是说……” “无论陛下去哪里,墨羽都会陪着你。就算长公主想害你……我会为陛下挡驾,此生墨羽只随着陛下左右,只求陛下愿意留下一个地方,墨羽只想站在您身边。” 她眨眼看着他,浅浅地笑。 清冷的脚步声,那声音在他们面前停步,绯天抬眼,她看到了熟悉后的卓侠的面容,那是她熟悉的,最惊讶的……是墨羽! 他目瞪口呆地盯着身边的少年—— “你……” 他看到了一面镜子,镜中……是自己昔日的容貌:棱角分明,俊朗帅气的脸——没有那道又深又丑的伤疤横跨在脸上。墨羽在“镜子里”看到了最完美的自己,记忆流连,在月牙泉的种种,和御纭天在一起的种种,那个自己……仿佛不是他。 他伸手,触摸上卓侠的脸,有温度……不是假的。这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你是谁!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卓侠打断了他的话,接着问。 他黯下的眉宇,脸色阴沉! “这也是我迫切想知道的——为什么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你是我的兄弟吗?为什么——你是墨家的少爷,而我只是路边苟延残喘的弃儿!” “你……你是说,我们是兄弟?!”墨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冷宫琴音,妖异邪灵(6) “不可能!母亲只有我一子,墨家只有一位少爷!你只是一个和我很像的人,我没有兄弟——你更不可能是我同胞所出的兄弟!” 卓侠冷冷看着他:“为何这么激动?就算你不知其中缘由,为何你那么紧张……其实你很清楚,在你我心中的共鸣!我们流着一样的血——有着同一个父亲和母亲!为何……她留下了你,却将我抛弃——她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你撒谎……母亲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在我看来墨清什么事情都敢做!她素来无情——一个能将自己亲子丢弃的女人还算是人吗?” 曾经,那个女人可以拿宫规处置长公主,也可以将他一并拖出去杖责—— 那么心狠手辣又不畏权势的妇人,丢弃一个不会言语的稚儿,她会不忍心?! “卓侠!够了!”绯天出面挡在了他们面前,“墨羽说得对,也许这些都是你的猜测,等问过墨清将军,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不可能!!她有心将我遗弃,你认为她会承认还有我这个儿子?她明明就知道我不是他!” 他横手指向了面前的惊魂不定的墨羽! “亲生母亲会不认得自己的儿子吗?她愿意让我成为你的替身!定然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丑事!她觉得她对不起我——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成了‘你’!” “理由呢?”墨羽沉声问他,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来告诉我——堂堂武家至尊的墨家会养不起双子吗?你若真是我的兄弟,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他见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无论是身高、体形,都如出一辙! 墨羽冷冷地嘲笑,在他眼里,他把卓侠当作了攀附权势的可悲小人。他不愿意和他争论一个谁都不知道真相的谜团。 冷宫琴音,妖异邪灵(7) “去吃点东西吧,别浪费力气争吵了。我们都困在这座冷宫,一切等出去了再说,你说呢?” “好,我等——”卓侠也作了让步,他不想自己和墨羽的争执让绯天为难。 他们争执的时候,却没有发觉漠古剑的异样。 就在卓侠和墨羽脸照脸相对之时,血痕满布的剑身微微颤了颤,有轻薄的烟雾从剑身慢慢散出,缭绕在剑身,丝丝缕缕,十分妖异! 那些白烟慢慢幻化成|人形——透着的白色,人的身形。 “他”低低的冷笑,那恐怖的声音缭绕在清冷的宫殿里。 “谁!!” 卓侠最先有警觉,他一步上前挡在了御绯天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墨羽回首,他也看到了那奇怪的东西,透明白色的人形……他们可以透过那层白色的雾气看到静静躺在床上昏睡的少年。 那抹白色,是对着他们的—— “卓侠……”绯天靠在他身后颤巍巍地道,“那……那是剑里出来的吗?” 她看到白雾的另一端,还连着血痕剑! “他”动了动,像是在抬手揉着眼睛:“好困……是谁吵醒了本尊?”极具魅惑的声音,亦正亦邪,摄人心扉!“他”仰首看了看四周,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0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0部分阅读 禁笑了起来:“又是这座宫殿……怎么变得破破旧旧了?瑶日那个贱人呢?魂鹰呢?” “他”的自言自语,他们听得莫名其妙,更不敢应答。 “他”倏的自己恍惚:“对了——她将本尊封印千年,如今封印已破,瑶日那贱人早就不存在了吧。真好……往后没有人可以阻扰本尊……那么,九昭哥哥呢?” “九昭……哥哥?” 绯天心惊胆颤地看着那团奇怪的白色—— 他说九昭是他哥哥?那么……他是谁? 也是妖怪? 是邪魔? 冷宫琴音,妖异邪灵(8) “千年之后的稚儿……好好享受你们剩下的日子,千年之后没有像瑶日那样的傻瓜来拯救你们——墨家的长子感谢你带本尊离开千年的黑暗,也是你们这对孪生兄弟助本尊打开封印,愚昧的人啊……哈哈哈哈哈——” 狂妄的大笑,伴着阴风阵阵——随着那阵风,渐渐远去,那团白色的雾不知何时,也消散殆尽。 “他是谁?” 墨羽不可思议地问起,他和绯天对望,因为他们都亲身经历九昭被斩的那时! 都说九昭是妖……可在斩妖台砍下的是“人头”。 这个似妖似魔的家伙说要去找九昭……他是不知时事,这个世间哪里还有九昭存在的真实? 他们担心那魔物,卓侠却不一样,他愣愣地看着倚在墙边的血痕剑…… 他说,这是漠古剑…… 他说,他是墨家的长子…… 他说……他和墨羽……是孪生兄弟?! 全部的未知成了肯定,他苍凉地笑着,异常惨淡—— “唔……”昏睡在床榻上的魂水有了一点点的知觉,他动了动摆在身侧的指尖,为什么身上冷冰冰的?一点儿都不舒服…… 他朦朦胧胧地醒来,不禁唠叨:“好吵啊……你们吵什么,我好困……”他揉着眼,打着哈欠儿。 “魂水……” 见他醒了,这一刻绯天并不是惊喜和高兴,她反而害怕地挪去卓侠身边。 也罢,谁让他醒得不是时候,就连卓侠一直都是皱着眉头盯着他。 歇息了小半会儿。魂水有些清醒了,他记得自己是在黑暗里跟着绯天跟着刺客大侠毫无目的地往前走—— “绯天……”他喊她,眼前却被高大的身影一堵,顿时阴黑黑的。 卓侠二话不说,直接揪上了魂水的衣襟,他冷蔑地问起:“妖魔?邪灵?” 魂水尴尬地抽着嘴角:“什么东西?” 冷宫琴音,妖异邪灵(9) 卓侠阴冷一笑,他抬手,唰唰一挥,给了半梦半醒的魂水两个耳刮子,把少年的两半脸颊打得红扑扑的…… “你干什么打我!好疼啊——”当疼痛在脸上泛开,魂水这才惊醒,虽说身体虚弱,可他吵闹的力气被怒火推上了顶端!“我刚刚睡醒……难受得快死了,你还打我——我要告诉绯天你欺负我!让她把你丢进冷宫,和那条死鱼一样!” 这么诈唬的声音,还有他的那双水蓝色的眼眸…… 墨羽打量了片刻,他认出了他:“你是……月牙泉山坡上的那小子?” “墨羽认识魂水吗?” 绯天也惊讶,他们三个……好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都能凑到一起去。 “魂水?原来你是……文臣魂家的少爷?” 魂水傲慢地一甩头,挑起他额前帅帅的刘海:“本少爷就是——” 文臣御史府的少爷怎么了?你武家将门的少爷还出去勾搭老女人呢,魂水依然沾沾自喜自己抓着墨羽的把柄。 却在他这一甩头的刹那,他的两只眼睛同时看到了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前面的男人是甩了他两个耳刮子的刺客,后面站在绯天身边的又是一个,光看那气质和女王陛下简直就是郎才女貌;两位少年同样的年纪,同样的身子骨,同样的容貌……只是一帅一丑,后面那家伙的脸上横着一道很明显的伤疤! “你、你、你们……你们……”魂水舌头打结了!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卓侠是墨羽的替身,是个冒牌货—— 可真正把两人摆在一起了,他不免惊讶! 像啊像啊——真的是太像了,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死鱼脸上的那条伤疤,这两人摆在一起,他都分辨不清谁是谁! “你们两个是妖怪吗?”魂水的手指波动在他们之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你们的娘亲大人刚好偷了同一个男人啊?” 孪生子,被弃的稚子(1) 他坏坏地调侃着: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女将军总欺负娘亲大人,肯定不是个好东西,就好比她生下的儿子会厚着脸皮勾搭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现在又来和他抢绯天! 这么难听的话,墨羽顿时阴下了脸:“闭嘴!不许你污蔑母亲大人!” “嗤……我就说!有本事你就别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魂水拍开了卓侠的手,他顾不得自己脸上脏乎乎的,他故意挤到墨羽和绯天之间,不忘把墨羽挤出局,晾着他在一旁。 他毫不顾忌地对绯天说:“绯天,你别信他!他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他每天都去月牙泉和长公主私会,他们还小手牵小手,又是弹琴又是摸手——他来你身边做男妃都是假的!” “你给我闭嘴!” 谁能忍受一个无知的小子在自己最爱的面前诋毁自己呢? 谅墨羽再好的脾气这时候也火了!一把扭过了说话肆无忌惮的臭小子,当下就给了一个巴掌! 刚刚脸上的疼痛还没消,这一回又开始火辣辣地疼着了! 魂水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今天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个都打他? “绯天!他打我!你看到没有,他恼羞成怒所以打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够了,你别说了!”她刚刚就想阻止他,没料到墨羽动手比她快一步,她拉着魂水回床边坐,她说,“你病着,多躺躺吧。” “我病着?我没病,我很好——有病的是他们两个!” 喜欢打人耳刮子是吧?他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地找他们讨回来! 她伸手搭上了魂水的额头,仅是小小的一个动作,瞬间把少年的火气消去了大半。 魂水最享受和她的亲昵——算了吧,如果多挨两个耳刮子可以换来绯天摸摸他,他会愿意让那鱼和那虾再多打他几下! 孪生子,被弃的稚子(2) “你的额头还是好冰……”绯天有些哭笑不得,别人风寒是发热,魂水却是相反的,他发的是“寒”。 再来,是他得寸进尺的讨好。 魂水拉下绯天的身后,覆在他火辣辣疼着的脸颊上:“这里不凉,这里热乎乎的……” 绯天笑着抽回自己的手:“傻瓜……” “我才不傻呢——不像某个人,明明坏的要死还装傻。” “你说谁?!”卓侠拔高了嗓门喝斥他,“你嫌那两巴掌不够是吗?!” 魂水一颤,故作害怕地靠上了绯天的肩头:“绯天,你要保护我哦——我还在生病,他们老打我。” “既然生病,那就先躺下休息吧。” “你坐在床边陪我吗?”他的手爬上了少女的手背,渴望地泛起星星眼。 “睡吧……我就在你身边。” 她第一次见到生病还这么有精神的“病人”。 有这么一段时间,他们各自都不说话——彼此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浅浅的,很有规律。 “那个……应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吧?” 墨羽的言下之意,他是指刚刚那团白色的嚣张烟雾是不是和这个突然醒来的臭小子有什么必然联系。 卓侠习惯了魂水的脾气,他冷然一笑:“不可能,就他这样——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绯天也这么认为,在她眼里的魂水:孩子气,爱耍脾气,有一点坏坏的小心思,他喜欢按照他的生活方式活着,完全不受后宫的礼法的约束。 有时候,她好羡慕他的快乐,魂水有疼爱他的娘亲还有爹,他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卓侠和墨羽,他们与魂水一比,显然是魂水活得更自由、更惬意。 这样的无拘无束,漠古敦煌又有多少男儿拥有呢? xxxxxxxxx 深夜,卓侠倚着漠古剑坐在院子里,迎着冷风,迎着风中的沙砾。 “为何不进去坐?”身后,是墨羽的声音。 孪生子,被弃的稚子(3) 卓侠没有回头,他道:“无妨——我是在风沙中长大的,经得起风吹日晒,我不是弱不禁风的少爷。” “那个邪魔一样的家伙……他说的话你信吗?” 卓侠回眸看他,他反问:“那么你呢——你信吗?” 墨羽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心有恐惧地问他:“你……会恨母亲大人吗?” “恨?自从我懂事起我就一直恨着那个丢弃我的女人!曾经我体谅生我的女人是个落魄潦倒的穷人,她养不起我才把我丢弃——我也想过,我的生母是因为重女轻男的心态才将一个男孩儿抛弃。最后的真相呢?她是漠古敦煌最有权势的墨家女主,她生来富裕,不愁吃穿——她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同胞弟弟——你!” 卓侠忿然起身,他针对的是墨羽……还有那个尚未相认的母亲! “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双孪生子中她选择丢弃我。那么幼小的生命她可以弃之不顾——凭什么可以活下去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不甘心!这十九年来,你过着锦衣玉食、衣食无忧的日子,而我呢!我在外饱受欺凌、饥寒交迫!你我是兄弟!同胞所出的亲兄弟——你来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之间的差距是这么大!你可知道这十九年来我是怎么活着的!” “对……对不起……” 自然而言的反应,墨羽给他的也是道歉…… 他不知其中原因,可母亲选择了他,舍弃了哥哥……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他心里满是对卓侠的歉意:是他抢走了卓侠的一切,试想,被抛弃的换了是他,今时今日又是怎样的局面? 从小,母亲对他严苛,她逼着他凡事做到最好。 墨羽只知,那个逼着他出类拔萃的不是母亲,而是魂家的那个小子。 孪生子,被弃的稚子(4) 母亲大人希望他超越魂家的少爷,无形中……魂水就是他超越的目标和“敌人”,却不想……这其中还有另一层的意思:他是幸运儿,能留在将军府长大的是他……而不是哥哥。所以……母亲大人想让他也争取属于哥哥的那份荣耀。 在他每日高床暖枕的时候,卓侠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在他锦衣玉食的时候,卓侠是不是衣不蔽体,饥肠辘辘? 虽然墨清很少和他说话,至少……他还知道谁是生他养他的人。 那么……卓侠呢……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卓侠只觉得可笑!“一句对不起——你可以把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悉数还给我吗?” 最先进宫为妃的是墨羽,最先伤了御绯天的心的男人也是他! 险些……他差点和他喜欢的少女一辈子错肩,阴差阳错……他进了宫,陪在绯天身边,还意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这样的命运又可悲又可笑! 如果换了他是那个被留在享尽荣华富贵的孩子……那么,今日在宫里和绯天双宿双栖的人,就是他! 墨羽垂首,他只能向他保证:“等我们离开了冷宫,我会禀明母亲大人……” “她会承认我吗?” 卓侠打断他的话,墨羽说的那些,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 “当年她有心抛弃我……你认为她还会认我这个儿子?会承认我的身份吗?一个多月来,她和我面对面,她的镇定,她的坦然,她是真的误会我就是你,还是说……她可以处事不惊。她已经漠然到无视我的存在,这样的女人,你认为她会承认我的身世?” “那……你想怎么样?” “做我该做的——”卓侠冷漠地回答。 孪生子,被弃的稚子(5) 简简单单的这一句,墨羽心惊:“不!你不能伤害母亲大人——她遗弃你,或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可以听听她的解释。”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你给我闭嘴!” “可你想伤害母亲大人——” “嘘……”卓侠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他的目光瞟了瞟冷宫里的烛火,他说,“别惊动了陛下。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不想让她担心。” 墨羽抿了抿唇…… 看得出,卓侠很喜欢她;还有刚才那个醒来就诈唬的少年……他出屋的时候,绯天一直坐在床边,她任由那小子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他们……都对她有情,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喜欢陛下?”这一句,他问的是卓侠。 卓侠点头,但他却说:“绯天在乎的却是你……” 他转眼盯着墨羽的脸颊,他抬首,摸上了孪生弟弟的脸颊,轻轻触动他脸上的伤痕。原本……这张脸是和他一模一样的。 “这又是为什么?你弄伤了自己?” “这个……” “因为另一个女人吗?”卓侠冷冷地问着,“是因为你和长公主卿卿我我的爱,才会害她受伤……你根本就没资格喜欢御绯天。她不属于你——” 狂妄又霸气的宣言,墨羽听着浑身不自在,因为有人一再地提起他和御纭天。 墨羽不悦道:“那些都是以前的事,陛下可以放下,我也可以放下,你没有资格逼着我退出!就算母亲大人欠了你太多,就算我占去了属于你的所有的荣华富贵,你没有资格要求我把喜欢的人拱手让给你!” “你的敌人不止我一个。”卓侠伸手指了指屋里,“里面躺着的那个小子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说他看见你和长公主私会,这话若是传得人尽皆知,你认为……你会是什么下场?” 孪生子,被弃的稚子(6) 女王的男妃和别的女人有瓜葛,轻则绞死,重则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不单单是他自己,同时也会连累将军府,连累整个墨家蒙羞。 到时候……母亲大人的地位不保。 “不……陛下不会处死我的。她说她愿意接我离开冷宫,那就证明她已经放下我的过去愿意重新纳我进后宫。” 卓侠拨弄着手里的漠古剑,他听了墨羽的话…… 他不禁嗤笑墨羽的天真。 “你认识的陛下,善良又与世无争的御绯天,她敌得过那j邪狡诈的女人吗?” 他见过那个张扬跋扈的长公主,简直是不可理喻的泼妇,绯天在她面前显然就是弱势。 这也是他不愿意离开她的原因—— 如果没有了他,她的立场就变得单薄无力,墨羽也是她的相好,一介无能的少年,而那个魂水,就算他脾气硬朗,可他身后是文臣氏族,根本没有震慑力。 反而……“没有身世”可言的自己,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护着御绯天。 当绯天意识到他还有“利用价值”,聪明如她,她会选择身怀武艺的他,而不是这两个废物! 他想留在她身边…… 就算他存在的理由只是拿来作为掩护的屏障,他也心甘情愿。 墨羽也深知,自己除了琴艺,没有承袭墨家的武艺,他不能保护他自己,但他可以保护陛下,哪怕付出他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看着卓侠的背影,很多时候,他们兄弟俩话不投机。 或者说,是卓侠这些年的苦难日子造成了他的脾气的偏执—— 墨羽理解他的苦,这么多年来的颠沛流离,卓侠的身上有着锦衣玉食的少爷没有的那份侠气与自负,命运给了他们天壤之别的待遇,一想起这些,墨羽不想再说太多的伤心往事。 墨羽相信,等见到母亲大人——她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说法。 纳妃契约,冷宫重逢(1) x x x x x x x x x x 清晨,宫里的侍卫个个行色匆匆。 普榭进宫,他在御书房外等着,这里没有守门的护卫——他更确定女王陛下不在御书房内,他倚在楼栏边,静观楼阁下来来往往的女护卫们。 她们交头接耳的嘀咕声,他没听到,他只在心底揣测,她们焦头烂额要找的人,是女王陛下。 他晃着手指上套着的新钥匙,悠闲自得。 呵呵,真是奇怪,七天前,她急着要他手里的钥匙开启冷宫的大门呢,谁料其他之后,他如约而至,她竟然玩起了失踪,惊动整座后宫里的人找她一人。 哦……错了,好像就连她的男宠也不见了吧? 莫非世间真的有这么倔气的女人,宁可和她喜欢的男人私奔也不愿意纳他做下一个男妃? 他蹙眉沉思,怎么也想不通这样的说法—— 为了冷宫上的那把锁,她很心急,好像……在里面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普榭走去了御书房门口,趁着四下无人,他轻轻推开了门扉,闪身进了女王的御书房。 书香门第的摆设,透着古朴又精致的氛围。 从小在金族敲敲打打的普榭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不感兴趣,他仔细环顾着四周,想在这里找寻和女王有关的蛛丝马迹。 书架上的卷轴,桌台上的墨砚——还有摆在桌角上的一卷古籍,没有整理好就被随意摆着。像是女王刚巧看到了这一段,旁人帮她停在了这面上…… 他的指尖,覆上了那卷古籍:如果说……这是女王还在读的,她就不是带着男人私奔?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逼着她不得不离开,这是男卑帮她拾起了……又摆在这里的? 那么……她去了哪里? 普榭抬眼扫着宽敞的御书房,窗外的日光透过半开的窗格,落下的点点光晕—— 纳妃契约,冷宫重逢(2) 另一处桌上有些书卷。普榭执起了翻阅,少时母亲让他学着识字,就是为了日后在宫里出类拔萃,不低于人下。 这是一些奏章,还有…… “纳妃的圣旨?” 当他紧捏着手中这份诏书的时候,他顿时傻眼了。 纳妃的圣旨都写好了……她还玩什么失踪的把戏? 难道……女王的失踪不是她自己的本意?而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后宫里乱糟糟的,外面的人都以为女王出逃在外,留在宫里的女护卫也少——普榭笑了笑,她们管她们找人,而他带着他的钥匙,带着这道圣旨这就去冷宫把那门打开。 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他打开冷宫的大门,他就是女王的新妃。 到时候,就算女王不在,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坐在后宫里。 “谁!谁在那里——” 普榭还没来得及离去,有人在门口警惕地冲里面喊! 来人,是诗雅。 一大早,她听说了后宫又出不太平的事:女王和“墨从”都不见了。 她只觉得头大:陛下不是想通了留在宫里吗?她和卓侠明明过得很好,自从上次挨打之后长公主那泼妇也没来找她的麻烦,她这又是闹什么小孩子脾气玩出走? 该不会是卓侠那混球怂恿陛下做的傻事吧? 或者……是她最担心的——卓侠恢复了记忆,他挟持女王了?! 她进宫,又见宫里乱糟糟的场面,她想起御书房陛下会不会留下点什么线索,这才过来的。 没有守门的护卫,御书房门半开,里面……有人影晃动! 她一惊,冲着里面喊话:“出来!你在陛下的御书房里做什么!” 普榭不紧不慢的走去,拉开门扉盯着眼前的女御医—— “你是谁?” “你又是谁?”普榭反问,他丝毫没有被“捉赃”的心虚。 纳妃契约,冷宫重逢(3) 男人的傲慢,在诗雅眼中更觉得不屑,她讽刺他:“小小的男卑在陛下的御书房鬼鬼祟祟,你还有胆子这么狂妄?” “男卑?”他冷笑,“很抱歉——我可不是你眼中‘小小的男卑’。”普榭晃了晃手里的圣旨,他道,“我是即将入宫的新妃。” “什么?你?你哪里像了?” “哼——我没时间和你说些没用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无知的女人!” “你——你说什么?!”真是造反了,以为长得帅,就可以诋毁她吗?“喂——站住!这是陛下的后宫,不是你可以随便走动的地方。” “罗罗嗦嗦的,要不……你随我一起去吧?” “你去什么地方!” 诗雅跟上了他,女王不在后宫,她身为宫里的女官,怎么可以放任一个陌生又傲慢的男人到处跑来跑去? xxxxxxxxx 这一跟随,他们在紧闭的宫门前停步。 “冷宫?”诗雅诧异,“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诗雅不得不怀疑他的身份:“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即将如果的男妃——”他魅惑地笑了笑,普榭把手上的卷轴放进了诗雅的掌心,“劳驾帮我先拿着。” “你想干什么?”诗雅紧追在后,她跟着他走上去,看他手中捏着的钥匙对上了冷宫大门上的大锁。 “这是我和女王陛下的约定——只要打开这道禁锢的大门,我就可以做这后宫的男妃。” 一个约定,一份契约。 “真是可笑,又来了一个自不量力的家伙。”诗雅嘲讽着,“陛下不会喜欢你,你怎么也进了后宫的脏泥巴水里?” 以前呢,陛下是九昭大人一个人守护的小公主。后来,一个墨羽被打进了冷宫,一个卓侠痴痴傻傻跟在陛下身后屁颠屁颠,一个魂水莫名其妙、神神秘秘,这不又来一个。 纳妃契约,冷宫重逢(4) 诗雅没看到女王陛下荒废朝政沉溺男色的荒滛,反而看到了男人们争强好胜的“不知廉耻”。 “我明白陛下的心思。她好像没那个兴趣临幸男人。” “你又没进宫,你怎么知道的?” “若不然,她纳妃这么久了,为何迟迟没有音讯?”谈话间,他掌心中的大锁发出了咔的一声响动,他转动手中的钥匙,亦如平时那样自信,普榭说,“没有子嗣的女王,永远都是弱者。她的男妃能得一时宠心又如何?到了最后,被埋进土里殉葬!” “你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他扯了扯嘴角,泛起牵强的一笑:“我?都说了好几次的,你可真没记性,我是来这里做男妃的。” “我看你是来这里找死的。” “哦?这话怎么说?” 普榭卸下宫门上的锁,掂量在自己手里,如果他没猜错,这东西的确出自金族,可是……又是谁找了金族的锁匠打造了这东西? 诗雅嘲讽地笑了笑,瞅他:“像你这么精明又傲慢的男人进宫做了男妃,能做多久?被送上斩妖台,那是迟早的事。” 他无奈地摇摇头:“御家王朝的女人很奇怪,她们喜欢把爱到深处的男人送上斩妖台。也罢,我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 诗雅皱眉,从普榭的身边退开了一步。 她问:“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锁匠?” “错。我是金族普氏的少爷,不是一个普通的锁匠。” “那么——就是你们金族知道了太多的秘密,难怪历代的女王都将你们驱逐,不许你们进宫议政。” “那是以前的事了……从我以后,金族普氏的族人不会再受你们的冷眼。” 不想谈这些多余的,普榭指了指紧闭的宫门,他问诗雅,“怎样,你来推吗?” “我来?这种低下的体力活儿不都是你们男人干的吗?” 纳妃契约,冷宫重逢(5) 普榭耸了耸肩头:“好……我来,谁让我是卑微的臭男人呢?” 他伸手,推上了朱红色的宫门。 “咿呀”一声的低沉声响,是宫门被打开的声音,从外至里,开启的一道缝隙慢慢敞开变大—— 诗雅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她看到了普榭的可悲:他难道不知道,冷宫里困着陛下最在乎的那小子吗?一旦墨羽出来了,那些卓侠、普榭和魂水哪个还有混的地位? “你可真准时,锁匠。” 来自宫门之后的声音,少年的声音低沉,又半含讽刺。 “卓、卓侠?” 诗雅循声望去——她看清了是“他”:俊朗的少年,桀骜不羁的模样,他抱着一把长剑就倚身在宫门后的柱子边。他见到普榭不觉得奇怪,可同行的还来了诗雅,他倒是没想到。 “你怎么在这里?!”诗雅走来他身边询问。 这一刻,她觉得他好高,之前傻乎乎的那男人这时候的眼神怎么变得精锐了? 诗雅追问他:“陛下呢?陛下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哦?你们把陛下弄丢了反而找我来要人?”他故作玄虚,冷蔑地反问她。 诗雅顿时紧张:“陛下没和你在一起?!那……陛下呢?该不是你把陛下……” “我认为我会舍得杀了绯天吗?”他一甩头,示意另一边,“她在屋里,墨羽也在,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小子,他病了。我想,绯天这时候看到你来,一定很高兴。” “呃……” 听了卓侠的话,诗雅愣愣地看他。 这是…… 怎么回事? 一夜间失踪的他们和女王陛下都跑来冷宫“聚会”吗?门上的大锁刚刚才打开,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诗雅?”绯天听到外面的声响,她迎了出来,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 “这个……他把大门打开了。” 诗雅指了指身后的被忽视的普榭。 纳妃契约,冷宫重逢(6) 她看了看绯天身上的衣物,和卓侠身上的锦衣差不多,好像是在泥坑里打滚了一大圈才被捞起来的泥娃娃。 不用说,魂水那小子肯定也很脏,她应该问问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毕竟只有魂水那样的孩子是有问必答的好宝宝。 绯天见了普榭,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是……你?” “对。普榭为陛下打开了冷宫的大门,七天之内,如约办到了。”他颠了颠掌心里的厚重大锁,普榭没有追问他们几个是怎么进这座冷宫的,他目前在乎的是他手里另一样东西。 他问御绯天:“陛下答应给我的名份,可还记得?” “我……” “若是不记得了,普榭斗胆把陛下的圣谕拿来了。”他递去手里的卷轴,道,“这是陛下的旨意。是不是陛下亲笔,我不知。可上面的御印是陛下你盖的,女王一言,驷马难追。” “我答应纳你为妃就是。” 真是的……她这里一下子涌来好几个波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来不及应付,眼下又来一个。 “诗雅。”绯天掺上了她的手臂,说,“进屋吧,魂得了很奇怪的病。你帮我去看看。” “是……陛下。” 目送着女人们进了屋里,蒙着面纱的少年走了出来;墨羽一抬眼,他看到了开启的宫门,那里站着卓侠,还有另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今早,卓侠就说有人回来冷宫“迎接”他们,他原以为卓侠说的是玩笑。 眼下的这一幕,他半信半疑。 墨羽走去,穿过冷宫的门,他看到了来这里时的路:花园石径,远处墨绿色的大树,楼阁宫阙。 “这位……就是冷宫的主人?” 问话的,是普榭。这一句,半是疑惑半是讽刺。 疑惑的是,女王登基才几个月,就有男人被送进冷宫,而且……女王陛下心急火燎地想打开冷宫的大门,原来女王想救的人是他? 纳妃契约,冷宫重逢(7) 至于“讽刺”嘛,也就不多说了:能混进冷宫里的男人,真不是“等闲之辈”。 墨羽轻轻扫了他一眼,他问卓侠:“这位是谁?看衣着不像是陛下的男妃。” “他?很快就是了——只是目前的名份尚未落实罢了。” 他们兄弟俩的一搭一唱,丝毫没让普榭退却。 他轻笑道:“既然两位‘哥哥’先我一步进宫为妃——你们的‘名份’可有落实?都把自己当作是陛下专宠儿?不知廉耻——” “你再说一遍!”卓侠当即暴怒,墨羽拽了他一把。 普榭冷哼道:“什么意思,你我心里都明白。不错,我就是进宫来和你们抢女人的,想得陛下的宠幸,没有先来后到的道理。你们这些先来的……恐怕也占不得什么便宜吧?到底谁是名副其实的男妃,还是有名无实的摆设。光是看看陛下的态度便知。” “就算我们没有过侍寝,陛下未必会宠幸于你!” “那是你们自己无能!怨得了谁?” 普榭自鸣得意,普氏一族留着远古的传说,那是现在的人都不知道的往事。 有朝一日,女王陛下会想要那段历史,必然会来找他。 到时候,后宫的地位谁轻谁重,显而易见了。 卓侠身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很想一拳揍上这狂妄小子的脸! 普榭盯着卓侠身侧的拳头,他叹着:莽夫就是莽夫,只会在拳脚功夫上逞能。 他不屑与这些自命不凡的少爷相处。 他欲走,身后墨羽喊他:“慢着,你这是去哪里?” “既然已经找到了女王陛下,当然是回去等着宫里的人迎娶我进宫。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呆在宫里成何体统?用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的,希望到时候你们一样这么有气势——两位‘哥哥’。” 邪灵妒心,昔日旧情(1) 冷宫之外,传来得意的冷笑——异常的讽刺。 “他……是陛下新纳的男妃?” 卓侠冷笑着一耸肩,算是承认。 他没有告诉墨羽:普榭再为男妃,那是为了救他,绯天才答应的一笔交易。 xxxxxxxxx 御史府。 今日,难得女主人在,何泽陪着她在花园坐着。 “夫君,你说女王陛下是怎么了?上次是离宫,这次会不会又离宫了?好像一直跟着陛下的那个墨羽也不见了——”魂沁抓上了自家男人的手臂,急道,“夫君!魂水说那个‘他’不是墨羽,而是一个长得很像墨羽的人。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隐情?” 听到魂沁突然提起这事,何泽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拍了拍女人的后背,柔声安慰着:“夫人多虑了。这世间长得相似的人多着呢。” “可是,我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她在树荫下抬首望天,今天的天空阴霾,风沙漫布 魂沁隐约想起,“年少时,我曾在宫里读过一卷古书,那里面记在了我所不知的史实。有些文字我看不明白也不懂。好像是说……在远古的时代,有过一对孪生兄弟,后来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至于是什么,我无从找起。” “那就……别找了……”他心有余悸地劝说她,“也许那不是什么好事。哦——陛下会不会是和魂水在一起?魂水那孩子爱玩爱闹,会不会带着陛下躲在什么地方了?” “照你这么说……” 魂沁开始回忆,的确,魂水最近都奇奇怪怪,还扬言要做陛下的专宠,难道真的和何泽说的一样,是臭小子拐走了陛下去哪里玩了?放下国家大事只顾儿女私情? “好像真的没有见着他的人……他说他喜欢陛下,陛下失踪了,如果魂水在场,他一定也会急着找人的吧?” 邪灵妒心,昔日旧情(2) 事实呢? 宫里只有护卫们急急忙忙地找人,哪里还看得到她的魂水跑来跑去的身影? 夫妇俩面面相觑,最后魂沁顿悟:“臭小子!又玩逃婚的那一套!等他回来,看我不扭下他的耳朵!” “夫人——”何泽笑着扯了扯太过激动的女主人,他却有自己的想法,“也是魂水只是带着陛下去散散心了,很快就会回来。” 他的话没说完,管家的身影匆匆而至。 “夫人,那个……” “何事?” “是……墨清将军来了。说是陛下已经找到了……”管家一边支支吾吾地说,一边偷偷瞄着坐在一旁的何泽。 何泽心里发怵:墨清登门前来,恐怕是来找自己的。 “陛下已经回宫了吗?那是宫里的事情,怎么来找我了?” “墨清将军说……少爷病了,陛下传召老爷进宫。” “什么?!魂水病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惊问,静下之后,他们面面相觑,发现了其中的诡异。 陛下召见? 召见的不是女官而是女官娶的男人?来传召的是王朝里最傲慢最得势的墨清将军? 这、这这……实在说不过去吧? “墨清现在在何处?” “回夫人——墨清将军在大厅等候,说是……” “她还说了什么?” 她心里的怒火顿起,张扬跋扈来她的御史府要男人?居然还搬着陛下的旨意!墨清到底有何居心! 管家颤巍巍地道:“墨清将军还说……夫人若是不放老爷与她同行,她……她就要入御史府……抢人……”最后那个词儿说完,管家觉得她的气儿都没了。 这不,这话一出果然触怒了她家的女主人。 “夫人!”何泽追着她—— 邪灵妒心,昔日旧情(3) 一路上,她不听男人的解释:“你和她藕断丝连那是你们的事!这些年我一再忍让,是不是非要把你送进她的将军府她才满意吗?” 长廊上,震着她的咆哮。 他拉住了她:“夫人,是魂水病了,不是墨清将军找我,是陛下宣我进宫。魂水的体质和别人不一样,难道你忘了吗?” “为何陛下传召你,没有传召我?陛下知道你的身份吗?” 何泽摇了摇头,他小心翼翼地说:“墨清知道,我拜托她在宫里多多照顾魂水,她也是担心那孩子,所以才来御史府通知我进宫……” “你还敢说你们没有关系?” “夫人!我发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魂水,和墨清将军没有半丝半毫的儿女私情!” 魂沁妒火中烧地盯着他。 何泽在她眼中看到了怪异的神色,他突然反问:“夫人是想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再追究为夫的身世,再把若水族的我和魂水发配原籍永不回朝吗?” “我……” 对…… 她差点忘了…… 和金族普氏一样被流放在外的若水族,女王陛下若是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个家,会彻底散了。 他双手搭上了她的肩头,见她平静了,何泽叹了一口气,道:“魂沁,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有魂水——我不会做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1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1部分阅读 伤害你们的事情,我更不会背叛你……相信我。” “我……知道了……”她点头,一时恍惚,魂沁抬手撑着额头,“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你生这么大的气?夫君……对不起……” “怕是你近日在陛下身边劳累了。回屋歇息去吧……等一觉醒来,我就从宫里回来了。” “夫君……魂水他呢?” “应该是染了风寒吧?小时候,他就这样,受了风寒浑身冰冷魂水不醒。我知道怎么医他,放心。”他拍了拍女人的肩头。 邪灵妒心,昔日旧情(4) “那……万一陛下问起魂水为什么会病呢?陛下知道你们的身份,会不会降罪?” 她最担心害怕的也是这点。 本想魂水可以脱离那个后宫,没想是他自己非要陷在里面不出来。 何泽冲她笑了笑:“放心,凡事有我在。” 多年来,他总是那么说。 一句话,一份承诺,何泽真的可以一肩担起她无能为力的事情。 很多时候,魂沁会忽略他们之间的女尊男卑,在她看来,她的夫君很优秀,文武双全,又甘于屈于女人之下,做了贤淑的好男人,不争事实,安分守己。 到了关键的时候,天塌下来了,会是他先替她们母子扛起,在他身边,她永远都有安全感。 目送着何泽的背影,她突然唤他一声—— 长廊的另一处,男人回首,等着她说话。 魂沁摇了摇头,好久才憋出一句:“你……在宫里凡事小心,别触怒了陛下。” 其实,她想说,别和墨清走得太近。 何泽立身在那里,他幽雅地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他的笑容,好似连她憋在心里的那句叮嘱一并应下了。 御史府的走廊深处,魂沁独自坐到了一边,倚栏而靠。 真的…… 刚刚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那份嫉妒的心,像澎湃的海浪,没有醋意,一下子成了一把大火,烧得她体无完肤,忘了自己是谁——更忘了自己的本性。 好可怕…… 如果自己以后都是那么蛮不讲理,她光想象就觉得毛骨悚然。 也许,何泽说得对,是她太累了,所以心里也毛躁吧。 xxxxxxxxx 御史府的大厅里,墨清一手扶着剑鞘,挺身而立,她正静静地看着墙上悬着的字画,这笔锋刚劲有力,浑厚纯然。只有何泽才能写出这样的一笔。 不知不觉,她想起了年少时…… 他在将军府的院子里,执笔书写。她却在他身边嘲笑他附庸风雅……他总是不以为然地笑,埋首继续他喜欢的书法。 邪灵妒心,昔日旧情(5) 一眨眼,那些都成了回忆。 “让将军久候了——” 男人的声音,适时地打断了墨清的回忆。 她回身,看到了男人朴质的衣装,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魂水怎么样了?” 她轻笑一声,道:“染了风寒,和你以前一样,浑身奇冷。御医诗雅没辙,托我出宫来找魂沁——” 她在他面前抱起了双臂,傲慢尤胜,“反正告诉她也没用,只有你才知道怎么救你的儿子,索性我直接找了你。” “我知道了,我和你一起进宫。” “呵,你连句感谢的话也没有吗?” 何泽紧蹙眉头,他浅浅地摇了摇头,示意墨清离开御史府再说话。 墨清将军很快会意,她转身,走在了他之前。 出了御史府,墨清支走了身边的护卫,她和他独行,墨清没有问他,何泽先她一步,走上昔日他们经常出入宫中的那条小径。 山道上的石板爬满了青苔,有枝繁叶茂的树杈横在了半路中。 何泽伸手,却没有回身正面她,他道:“你的匕首呢?” 她笑了笑,从腿上拔出匕首递去:“你还记得你送我的礼物。” “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想扫平路上的障碍。”他砍断了挡路的树枝,说得绝情。 墨清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她叹道:“二十年了……这里像是荒山野地,以前你逼我在这里练武,我恨不得咬死你。” “荒废了很久,此处无人问津,当然会生出很多麻烦的东西。” “就好比……人的感情吗?” 身前的他,倏的停步,墨清习惯他的脾气,她以为他会动怒。怎料,何泽却说了一句沉重的话:“邪灵出来了——” “什么?邪灵?你指什么?” “传说中……孪生兄弟能开启的那个封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卓侠和墨羽——那双孩子见面了吧?” 邪灵妒心,昔日旧情(6) 墨清眉头紧锁:她没有否认。 刚才宫里的护卫请她进宫,说是女王陛下没有逃宫,她回去不仅见到了女王陛下和抱着长剑的沉默少年,还有墨羽唤了她一声“母亲大人”。 同一个屋里墨羽和卓侠同在,虽然墨羽一直蒙着面纱,仅仅如此……那也算是两个孩子的初遇吧? “御医诗雅对你儿子的病况束手无策,我想到了你这才请旨出宫,详细的我尚未问起墨羽。他们兄弟俩在一起,没有什么特别的。你怎么知道那邪灵醒了?” “魂沁的脾气开始反复无常。和传说中的一样,邪灵一醒,所有的罪恶都会膨胀爆发,到什么漠古敦煌的子民会陷入水深火热的乱世。” “若水族的传说中,没有说起怎么对付那邪灵?” 走在前面的何泽讽刺道:“那就杜绝孪生子。” “你这话还真讽刺,你若真是大义凛然,当初我丢弃孩子的时候你就应该出手掐死他了,你明明就知道传说墨家的长子可以拥有漠古剑,可他们都活着……一旦见面那邪灵必然醒来。造成今天的局面,你也有责任!” 何泽冷冷一笑……是啊,真的是命运捉弄人。 “何泽回答我的话,究竟怎样可以除去那邪灵?!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当初是她天真,原以为丢弃其中的一个孩子,剩下一个墨羽将来长大了进宫为妃,再也不会和外界有接触,也就不可能再见被她丢弃的卓侠。她刻意不教墨羽武功,让他做个平凡的男子—— 却不料,阴差阳错,卓侠却出现在宫里……并且,卓侠足有能力握起漠古剑…… 他们受了太多的苦,她不想自己的过错再让两个孩子承受,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牺牲自己,把扭曲的命运再扭回正道! “办法的确有,可惜——给你通天的本领,你也办不到。” 邪灵妒心,昔日旧情(7) “不可能!我是墨家女主,有什么事情是我办不到的?” 她的傲慢亦如年少时,徒步到了山坡上,何泽扶着一旁的树干,他俯瞰那座悠悠深宫—— “若水族的传说里,瑶日女王用她唯一的宠妃的血肉之躯祭剑,那男人的死克制了邪魔,因此有了漠古剑,交由墨家世世代代的长子世袭;可是在金族普氏的传说中,却是说瑶日女王牺牲生命祭剑——而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女王的宠妃魂鹰,女王死后,他被推上了斩妖台。” “那……传说到底哪个是真的?” 何泽摇头:“千年来,那个故事早已失传,魂家身为御史,整理世世代代御家王朝的史料,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远古发生了什么。” “这是你选择屈身于她的原因?为了远古的谜,你宁可以身相许,下嫁魂沁?这才是你离开我的理由吗?” “不全是——” 墨清说对了一半:开始,他的确有所图才会接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最后呢,是他真的喜欢魂沁,留在御史府一来继续找寻千年来的秘密,二来……他们有了孩子,成了家,他甘愿平平淡淡过一世,守护她们母子。 谁想……他们却要经历这样的劫难。 何泽指了指下坡的道路,他说:“走吧,前路布满荆棘也要走。邪灵在世,漠古剑一定也在,那些孩子会有办法应付的。” 所以……打从魂水一出世,他就放纵自己的孩子到处玩闹撒泼,他不教魂水武艺,不教他宫廷史实,更不告诉他有关若水族的一切,他想让自己和魂沁唯一的儿子活得快快乐乐,没有忧愁。 他不指望魂水做什么救世主,再说……那孩子被他宠坏了,恐怕不可能有这么狭义的心思拯救万民。 好在……还有墨清的那对孪生子,尤其是那个名叫卓侠的少年。 或许,他可以把希冀全都放在他的身上。 邪灵妒心,昔日旧情(8) “你想让卓侠和墨羽拯救漠古敦煌?”墨清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她不可思议地质问他,“何泽,你不会是想牺牲我的孩子吧?” “据我所知,你对墨羽从小就严苛,恐怕在他的感受里得不到你的半点母爱,至于另一个——也就不必多说了。冷漠的你,孤傲的你——你还会在乎你自己的孩子吗?” “可是他们……” “你多虑了。我没有那样的歹心。要论辈分,他们还得称我一声师公。这一场劫数必须要牺牲品的话,不会是他们。”他让开了半条狭窄的山路,“还是快些下山进宫,该说的我都说了,往后你们在宫里凡事小心,别让那邪灵有机可乘,有因必有果,总会有办法解决一切的。” 目前,他最担心的是魂水的风寒。 xxxxxxxxx 日暮西沉,少年倚身看着西边的落日,看着在西方的天空打旋儿的风沙。 身边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卓侠侧目,他看到的绯天走近的身影,那一抹暗黄的皇袍,幽柔万千。 他想问话,她却先开口了:“墨羽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呆了很久?”准确地说……是墨清将军出宫之后,卓侠就一直等在这里。 他是不是想等墨清将军回来……然后母子间来个了断? 这是绯天最担心的,她伸手,扯上他的衣袖,说:“卓侠……算了吧,她毕竟是你的生母。” 亲生子弑母,那是天打雷劈的恶行。 “这是我的家事,陛下你是不会明白的。”他要为自己讨个说法,为自己的身世、为这些年受的苦……还有,为他自己的未来。 卓侠回首去看,四周没有墨羽的身影,恐怕另一个“自己”在暗处关注了他很久,墨羽不敢出来,却让她来做“说客”吗? “那小子怎么样了?” “你是问墨羽?” 卓侠摇头:“我是说……那个御史府的少爷。” 讨厌你,懦弱的女王(1) 还真是被他说对了,若水族的人体质特殊,御医束手无策,墨清那女人出宫去找的人,应该是那夜在冷宫前阻截他的黑衣人吧?魂水的父亲——也是一个拥有水蓝眸的若水族人! 绯天把昏迷不醒的魂水安置在她的寝宫,让他睡她的床,她更是在床边焦急守护—— 在卓侠看来:她心中的天平开始倾于魂水,天平两头,一个是墨羽,一个是魂水,偏偏没有他的半点地位。 “卓侠,你还没有答应我!” 他把话题扯开了,她想让他放弃复仇,他却在逃避这个问题。 “让我答应陛下什么?” “不杀墨清将军——” 那个女人不但是卓侠的母亲,也是墨羽的母亲;卓侠对她无情无义,可是对墨羽来说不一样,那毕竟是养育了墨羽多年的母亲。 她是来劝卓侠放弃这个傻念头的。 卓侠不冷不热地一笑,他看着她,问她:“墨羽求你来的吗?他许了你什么?你这么帮他?” 在他的记忆里,御绯天善良却懦弱,她抵挡不了一点点的央求,别人求她什么,她都会心软。 这一次,卓侠厉眼睇她,同时也讽刺她:“是不是所有人的央求你都会答应?你难道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吗?” “我……”绯天想反驳…… 她来错了吗? 她说错了什么?不对啊——她只是来请他放弃杀母的念想,为何……卓侠要把讽刺的话转到她的身上? 他冷酷无情地说着:“总有一天,你的懦弱会害死你自己和你身边的人,你不够资格做帝王——可笑的是,漠古敦煌是你们御家的天下。”后头的那句话一出口,他立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卓侠立刻改口,“不,我说错了……你不是御绯天,你只是一个可怜的来自不知是何地的可怜亡魂罢了!” 他冷蔑又不屑的话,瞬间打凉了她的心。 “同样的立场,设身处地——难道你不恨吗?” 讨厌你,懦弱的女王(2) “恨……什么?” “恨这里的人!恨那个把你强行带来这里的神秘人!他把你陷入这个荒诞无奇的世界,你的世界将你抛弃,你有什么错吗?为何你来到了我们的世界。当你再也找不到那个人,当你再也回不去,将在这里终老一身,难道你就不恨这里的人吗?” 卓侠势利刻薄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深深切割她的体肤!每一道又深又狠,剖开血肉,伤得她血淋淋,体无完肤! 温柔的泪水袭上眼眶,她噙着泪看他…… 他还是卓侠吗? 确定了他自己的身世,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鲁莽蛮横,麻木不仁! 昔日,那个跟在她身边的痴儿,那个乖巧听话的卓侠都是假的! “你除了你的眼泪,还有你的畏畏缩缩,你还会什么?收起你的那一套吧,漠古敦煌的世界,在我从小到大的十九年间,像你这样懦弱无能的人早就死透了!” “我不会像你一样的仁慈,我会依我的心去做我想做的。你想阻止我,就拿出真正的女王气势,阻止不该发生的这一切!别忘了——现在你是御绯天,你只能是御绯天!御家皇朝唯一的女王!漠古敦煌唯一的女王,若是你做不到,就等着任人宰割,灰飞烟灭吧!” 最后,他的诅咒,伴着滑落出她眼眶的泪水。 点滴的晶莹里,透着他的身影—— 她的泪,不知不觉触动他的心弦,那是怎样的震撼,他自己心里清楚! 那震撼,他无力去承受,只能逼着自己不去看,快快离开…… “你去哪里?” 身后,是少女带着哭腔的问话。 “去一个没有你的清净地方——”他说着违心的话,“墨家长子和漠古剑不会守护一个冒牌的女王陛下,除非……你能真正像个女王,若不然,总有一天你会把我拖累死!我不是那个痴痴傻傻的卓侠,我是正义盟的盟主——” 讨厌你,懦弱的女王(3) “御绯天,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守护你——可以,前提条件就是必须让我为了你心甘情愿地付出!” 他头也不回,背对着她离去。 长廊另一处,墨羽正想看看那里的“他们”怎么样了,才刚刚冒出头偷瞄一下,卓侠的身影瞬间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墨羽惊讶地指着他,他是想问:你怎么在这儿? 陛下不是过去劝他放弃杀念吗?他怎么跑来了这里? 卓侠走了过来,他绕去了墨羽身后,带着漠古剑,背倚着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仰首望着长廊的悬梁,硬是把自己坚强的泪水咽下。 墨羽回眸看了看绯天站的那地方,他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可他清楚地看到少女站在那里抬袖抹着眼睛—— “你怎么把陛下惹哭了?”墨羽急着回头斥骂他。 卓侠笑了笑:“就让她哭吧,我不仅要惹她哭……我好想让她变得像个真正的女王,若是我不在了……她也可以保护她自己。” “你不在?这话是什么意思?哥哥,你要去哪里?” 听到墨羽脱口而出的称呼,卓侠冷眼看他:“哥哥?谁是你哥哥?” “剑中的邪灵说这是漠古剑,能拿起漠古剑的必然是墨家的长子,你是我的孪生哥哥,不是吗?” 这一声“哥哥”更让卓侠冷嗤。 “难道就因为我比你最先来到世上,所以注定被丢弃的是我吗?” “这……” “我问的不是你——而是她!”卓侠历眼瞪着长廊那一头走来的女人—— 一身的甲胄,一身的荣耀,还有她一脸的冷漠表情。她来时,没有任何脚步声,墨羽并不知道有人走近了他们! “不要!”墨羽惊呼出声,因为身边的卓侠持剑架上墨清的肩,剑刃距离她的颈项只有一丁点的距离,一旦卓侠“不小心”,他手里的利剑会划破母亲大人的脖子,血溅当场! 讨厌你,懦弱的女王(4) 墨羽搭上了卓侠的手臂,他不敢扯动他,他求他:“别伤害母亲,你要什么——我都还给你!别怨母亲大人!是我!是我抢走了你的一切——小时候,被丢弃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你给我闭嘴!退下!” “不——”墨羽微微侧首,他道,“母亲大人,快走吧!” 墨清清冷一笑,她漠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血痕剑,她在漠古剑的剑身上……看到了自己冷漠的表情,冷艳的一张脸,她开口问卓侠:“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抛弃你吗?” 她抬手,幽雅地捏着利刃离开她的脖子。 夕阳夕照,风沙席卷。 长廊的这一处,只有“她”和他们,没有守卫的士兵。风中,是“她”低沉邪魅的声音,“她”在讲述漠古敦煌关于孪生兄弟的禁忌。 阴冷的“她”,邪魅的声音……诡异的……娇艳欲滴的唇。 时间……仿佛静止了,卓侠和墨羽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他们不知他们的出世就是漠古敦煌的禁忌……他们更不知彼此的相见会唤醒漠古剑中封印的邪灵。 听完墨清的话,他们沉默,没有反驳—— 他们都亲眼看到那团诡异的白色烟幕,它会说话,它傲慢狂妄,最后又消失不见…… 那就是古剑中的邪灵? 如今,它又去了哪里? 墨清说:“你们的相见让那邪灵现了身,它想铲除御家皇朝的血脉,颠覆皇朝,等他修炼人形回来,恐怕没有人是它的对手。” “那要怎么办?!”他们异口同声地问着! 攸关御绯天的性命,他们怎么可以置之不理? “找到它,用漠古剑斩妖——至于他在哪里……”她回身环顾着宫廷,“总不可能留在后宫里等着你们来砍它。” “我出宫!”卓侠毅然决然地说着。 “只你一人不行,只有你们一起同行,才能尽快把那邪灵找出来。” 讨厌你,懦弱的女王(5) “我……也要同行?”墨羽皱眉,从小到大,他都没离开过京城,这次……是和哥哥一起踏上旅途吗?“那……我们都走了,陛下怎么办?” 他和墨羽都走了,独留陛下一个人在宫里吗? “陛下身边还有我——倒是那邪灵,只有漠古剑才能带你们找到它。” “母亲大人……为何你愿意告诉我们这些?” 墨羽小心翼翼地问起,他怎么觉得母亲是在把他们调离后宫离开陛下呢? 墨清却反问他:“难道你想等着那邪灵变得强大再来守护女王陛下吗?到时候死的不只是她,还有你们——” “我信你的话。”卓侠打断她的话,他冷眼睇她,“如你所说,你是因为这事才丢弃年幼的我——我暂时信你,等我除了那邪灵再来找你讨个说法。若是你骗了我,我会马上回宫杀了你!” 卓侠的冷言,换来女人无奈的笑意。 “好,我等着你们凯旋而回的捷报。”她扬开身后的宽大披风,漠然离去。 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 墨羽注视着她的背影,为什么他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他怎么觉得这个女人不想他的母亲大人? 卓侠问犹豫的他:“怎么样?随我一起去吗?” “你真想出宫斩妖?” “那东西我们都看到了——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那东西伤害绯天。随我一起去,我需要你。” “宫里怎么办?陛下怎么办?” “两个月。”这是他给自己的期限,“两个月之后,无论有没有找到邪灵,我们就回来——” 那也是给绯天的期限,在他和墨羽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会学着长大吧? 墨羽不是不想离开,他有太多的顾忌: “我们走了……魂家的少爷还在宫里,还有那个即将入宫的金族少爷——”他不担心魂水会威胁到陛下,他怕那个不知根知底的普榭有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讨厌你,懦弱的女王(6) 他能想到的,卓侠也想到了。 有魂水在,他并不担心。 毕竟,那小子也和他们一样,愿意为了御绯天赴汤蹈火,凭魂水的聪明机灵会斗不过普榭? 或者说,卓侠也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等魂水和普榭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后,后宫的正主又成了一个未知数。绯天的心,不属于她他们任何一人,她来自另一个世界,直到现在她都不敢面对她的处境,她的心结一天未解,她的心就没有真正的归属。 “你希望她变强吗?” 墨羽一怔,反问:“你这话怎么说?” “我们留在她身边,她反而觉得安逸,只有你把她丢进困境,她才会学会保护她自己。” “你是说……我和你离开,只剩下陛下,她会学着变坚强?” 卓侠点头。 墨羽沉默了半晌,他点头:“如果可以让陛下改变她现在的懦弱,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就随我出宫,我们早去早回。” “现在吗?宫里有很多护卫,后宫的男卑男妃是一旦进了宫,就不能再出宫了——” 卓侠朗声一笑,他掺上了墨羽的手臂,拽着他往前走。 他说:“小小几个宫廷护卫就想拦住我?当日我能进来,自然现在也能带你一起杀出去。” “哥……哥哥……” 他想求他一件事—— “你想去和绯天道别?” “是……我们都走了,我怕陛下会担心。与礼不合。” 卓侠不禁冷哼一声:“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在来文绉绉的这一套——你见了她,你怎么对她说?难道你想告诉因为我们这对孪生兄弟给她带来了杀生之祸吗?以她的个性,我们是去为她卖命,她会愿意放任我们离开吗?” “我可以不告诉她这些……” “见了她,你还会愿意走吗?”卓侠松开了手,他给墨羽自由的选择,“回她身边去吧,你会彻底毁了她。我不需要你,碍手碍脚反而误了我的事!” 讨厌你,懦弱的女王(7) “哥哥!” 一个是远去的身影,还有……是那边楼阁上的她…… 留给墨羽的,只有一左一右择其一的选择:选定了一个,必然放弃另一个。 孰轻孰重,他不得不在心里掂量。 另一处,是“墨清”刚才离去的方向,在拐角处依着的身影,垂落在“他”腰际的是一头妖异的长发,银灰……那是亡灵的空虚之色。 唯美、孤寂。 xxxxxxxxx 一个人站着,不知站了多久—— 眼眶里强忍的泪水,没有掉下来,她等着卓侠回来,可惜,他没有再出现……有一瞬间,她希望来的是墨羽也好,可惜……墨羽也没有来。 夕阳将她一个人的身影越拉越长—— 有男卑匆匆而来,在她面前下跪道:“陛下,启禀陛下——墨清将军带着一个男人进宫了,将军说那人能治好魂从的极寒,还请陛下回宫——” 这里,回荡着男卑自己的声音,徘徊不散的成了回音。 这……不对呀,平时向陛下禀明了什么,她总会说弱弱的说一句“我知道了”。今天怎么没有应声? 男卑怕她没有听见,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陛下,墨清将军还等着陛下应允,她才能带那男人进寝宫医治魂从,还请陛下前往——”他都把话得够坦白了,可惜……面前的女王陛下依然没应。 男卑悄悄地抬眼,这一眼,他看到了少女走近了他,他的眼中是皇袍的贵气的暗黄|色! 上头落下少女冷冷的声音:“你……为什么跪我?” 男卑怯怯地一抖,连忙垂首伏地道:“陛下是陛下,奴卑当然要跪陛下……” “因为……我是陛下?”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是我……不是她……你们谁也不懂……谁都不会懂……” “陛下?” 男卑微微抬首看,身边的皇袍身影,已经轻笑着离开了他的身边,她正走往御书房的方向,那背影就像一具没有感情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 讨厌你,懦弱的女王(8) 女王陛下不理人,男卑只能灰溜溜地再回去—— 就像他离开时一样,女王陛下的寝宫前,站着墨清将军、御医诗雅,还有那个不知名的男人。 “陛下呢?怎么只你一人回来?” 见男卑独自回来,诗雅急躁地问起,他们还等着陛下应允才能进去。这……陛下不来,不是拖延魂水的病情吗? 男卑垂首道:“陛下去了御书房——” “那……陛下没说什么?” 男卑胆小,摇了摇头,退在了一边。 诗雅转首问墨清:“这……怎么办?” “你带何泽先进去,我自己去见陛下——凡事有本将军担着。” 诗雅看着她的表情,她担心地问:“你……不会是想触怒圣颜吧?还是去向陛下解释墨羽和卓侠的身世?” 墨清自信地笑道:“他们俩?他们俩怎么了?” “有人说……看到了两个墨从,也许陛下正为此事烦恼,你这一去,会不会被陛下迁怒……‘孪生子’一事?”那个词儿,诗雅说得尤其小声。 在漠古敦煌,孪生兄弟就是大忌。 墨清将军不去陛下面前请饶,现在还那么自信呢…… “墨家的事情,本将军自有分寸。不用你们医家的女人教本将军怎么做——”墨清转眼去看何泽,他对她点头示意:“你去吧,我在这里医好魂水,我们在老地方见面。” 她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墨清这一走,带走了女王寝宫外的大队护卫—— 诗雅看了看墨清的背影,又转眼看何泽的正脸,她的年纪比他们小一些,当年他们的三角恋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诗雅只是个孩子,在她看来,瞎子傻子都能品出这双男女之间的“暧昧关系”。 “老地方?你们俩还真是大胆。虽说墨清将军这些年府上没有几个像样的男人,而你也是有妇之夫,你们在人前还这么暧昧不清的,你不怕魂御史知道了回去让你跪祖堂?唉……等等——”她还没说完话呢,何泽就转身进了女王的寝宫,撇下她一个人絮絮叨叨。 男妃逃宫,是谁之过(1) xxxxxxxxx 她推开了御书房的门——没有任何的通传和禀报,直闯而入。 听到动静,绯天仰首,女人已经走到了她的桌案前,单膝下跪:“末将该死——请陛下治末将之罪。末将让无关人等进陛下的寝宫,是末将之过。” “只是……这样吗?”她淡淡地问起,“墨清将军,难道你不想说说关于墨羽和卓侠的身世?” “他们……” “卓侠和墨羽都知道了……你是他们的生母。” 墨清跪在那里,握紧了双拳——她什么都没说,墨羽和“他”……都知道了? “卓侠他想杀你……”绯天如实的说,只是她的双眸中没有任何色彩,“小时候,你为什么抛弃他,给我一个理由。” “陛下……” “我想听,漠古敦煌——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我都想知道……我还想知道,身为女王……还有多少人衷心于我,如果……我不再是这里的人……” “陛下!”墨清打断了她的话,她正色道,“陛下无需担心,一切的罪责都有墨清一肩承担,漠古剑中的邪灵不会危害陛下,末将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请陛下给卓侠和墨羽留一条生路,莫要追究——” 漠古剑中的邪灵…… 是他们在冷宫看到了那个东西吗? “它说……它去找九昭了……” “陛下?” 她说得太轻,墨清没有听见,她以为陛下是说起怎么处置她的孩子们—— “有没有办法,铲除那邪灵?”绯天不想坐以待毙。 卓侠从小受的苦,都是因为这个诅咒吧? 因为漠古剑中的邪灵,他才会被墨清将军狠心抛弃,那么……如果那个可恶的邪灵不在了,卓侠不就可以恢复身份?并且,以后漠古敦煌再有孪生兄弟,也就不必遭受这样的恐怖诅咒而被自己的父母丢弃! 墨清抬眼望着她,摇头。 男妃逃宫,是谁之过(2) 她确实不知解救的办法,何泽告诉她那些传说模棱两可,没有一个是真的。现在陛下问起,让她怎么回答?总不见的真的让女王诛杀御家皇朝的女眷才能平息邪灵的怨气吧? “将军——将军大人!” 有护卫匆匆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她在门外禀告道:“启禀陛下——启禀墨清将军;守护宫门的护卫被逃宫的男人打伤,有人认出那两人其中一人是陛下身边的墨从……” “什么?”最震惊的是墨清,最平静的却是御绯天…… 卓侠走了? 和他在一起的……是墨羽吗?就连墨羽也无法忍受懦弱的她,所以……他们都走了? 她兀自出神,越想越心寒。 “陛下息怒,末将会将他两人抓回来!” “不必了……”她冷冷地喝住了墨清的请命,“他们本就不属于这里,既然他们想离开——那就任他们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他们……” 绯天深吸了一口气,仰首坐着…… 就如她自己说的,墨羽不属于这里,他的心不属于她,从一开始,墨羽的进宫就是一个错误;卓侠也是,明知他是刺客,她还将他留在身边,咎由自取,都是她的一意孤行,她总在强人所难地留住他们……事实上,他们不属于她。 到头来……她剩下的……只有不属于她的王位和王权还在。 她对他们的付出,都成了粉末随便。 “墨清将军,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陛下——”墨清第一次见到如此沉默的御绯天,和往常那个胆小怕事的女孩子截然相反,她变了……变得冷漠,变得无所动…… “出去!我想好好静一静!” 屋里摔得粉碎的瓷器声,门外的护卫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xxxxxxxxx 很凉,又很热…… 莫名其妙的痛苦,把他翻腾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是一把血痕剑,还有剑中自己的影子就像鬼魅一样缠着他,他想跑开,想去找绯天求救,突然间白色的东西把御绯天的身影全部吞噬了! 男妃逃宫,是谁之过(3) “不要!”一声惊呼,魂水大叫着醒来。 额头布满了虚汗,他喘着——害怕着。 温热的手摸上了少年的脸颊…… 魂手抬眼,他诧异地看到了熟悉的面容:“爹?是你?怎么是你?” “觉得好多了吗?”何泽轻轻拭去儿子额头的虚汗,他说,“你昏了很久,还是再多躺一下。” “我……病了吗?” 好像每一次生病,爹爹总会陪在他身边,好温暖呃…… 何泽笑着抬手揉了揉魂水的头发,嘲笑道:“不是叮嘱你不要染水气吗?染多了,你的身体会生病,你又跑去哪里鬼混了?” “我才没有鬼混……” 他们不是在密道里……啊!对了——他不是和绯天和卓侠在密道吗?怎么睡了一觉醒来,他是在床上呢? “爹?绯天呢?我这是在御史府吗?我不要回家啊——我要进宫陪着她,她还在那个洞里——绯天刚刚还在我身边的!” 何泽的手被他晃着,他只能安抚儿子:“没有没有!你仔细看看,这里不是御史府!” “不是?”魂水环顾着四周…… 这地方有些陌生,有些熟悉——好像,是绯天以前带他来的……寝宫?! 他一怔,连忙翻腾着看了看床下的被褥!暗黄|色的床褥,是绯天的床,没错! “唉唉唉——刚醒来,别这么玩闹。”他扯正了魂水,叮嘱道,“这是后宫爹不能久留,以前你玩水也这么病过,你还记得那时候是怎么好起来的吗?” 魂水点头:“记得。爹爹你让我出去多晒太阳。” “对。这几日别再沾水,出去多走走,多晒晒太阳,你的病很快就好了。” “爹……那个家伙说我是若水族的人,我这么病着,是不是和我的身世有关?” 被魂水这么问起,何泽蹙眉呵斥他:“胡说八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别管别人怎么说你——” 魂水哼了哼,又把他当小孩子哄吗? 男妃逃宫,是谁之过(4) “爹,是不是身为若水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他在宫里有一段时间了,宫里什么七嘴八舌的话没听过? 何泽警告他:“你知道你是若水族的族人,你又想怎么样?” 魂水摇头:“不想怎么样,我就是好奇。” “但是你的好奇会让女王陛下追究,会让朝中文武大臣追究。到时候你就不能留在宫里,也不能留在陛下身边,当然……我和你都会被遣送回若水族,永不回朝。你……还想问清自己的身世吗?” 前一阵子,他早就听魂沁提起魂水干的这些傻事:以前要他进宫他不要,现在拉他出宫他又死赖着。魂沁自然是不会相信这小子真情萌动,但何泽愿意信一回。 自己带大的儿子,自己最清楚,魂水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稚儿,他长大了,有他自己爱的自由,也有他自己的分寸。 虽然说……这一次,他爱的女孩子的身份有些强大的“离谱”…… 听到父亲这样的“警告”,魂水大病初醒的脸上把刚刚起的一层血色又刷成了苍白! 不要啊!如果闹到离开皇宫,不但不能回御史府,还要远走他乡见不到绯天,还不如一刀杀了他呢! “爹!我知道了!以后打死我都不会再提若水族!我是御史府的少爷,是你和娘亲大人的儿子,是绯天的男妃——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是!” “能这么想最好。”他抬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他哄他,“再睡睡吧,我该走了。好好照顾你自己。” “嗯——”魂水看着他起身离开,寝宫里又恢复了平静。 静得……有些出奇。 魂水跟本没有躺下,他心里毛毛躁躁,因为在这里,他没看到绯天,也没看到卓侠和墨羽——莫非乘着他生病?他们偷偷私会去了? 晃神胡思乱想着,耳边忽的听到了门扉被打开的声音。 他欣喜地唤了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2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2部分阅读 声:“绯天——” 男妃逃宫,是谁之过(5) 偏偏,进门的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少女,而是端着药碗的女御医诗雅。 “何泽说你醒了。这是给你的药——” 走到女王的床边,她递去手里的药碗。 魂水盯着药碗看了看,又努力“伸出”鼻子嗅了嗅——呃,好恶心的味道啊! “好臭!我不喝你的药。” “这是你爹留下的药方,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硬是拉出魂水的右手,逼着他自己捧着药碗! 诗雅都快气死了:这后宫里的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刚刚在回御医苑煎药,这回来的一路上,她听到宫里女护卫的窃窃私语,这才知道宫里又出了事;那个她一直认定是大麻烦的卓侠竟然带着墨羽打伤了守宫门的侍卫逃出宫去了—— 呵呵,真是可笑,这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女王的男妃带着另一个男妃……私奔了? 他们这样为所欲为,把女王陛下的威严当什么东西了! 也不知道墨清将军现在在什么地方,会不会把墨羽给追回来治罪? “喂……喂喂……喂喂喂……”魂水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抬着巴掌晃在诗雅的面前,这凶巴巴的女御医想什么呢,魂都飞了? “喂你的死人头!还不喝药!” 她现在担心陛下:御绯天对卓侠千依百顺,对墨羽关怀备至,这下好了,两个男人一起跑了,不但在女王陛下脸上抹黑,并且……陛下心里一定难受死了! 魂水不想喝药,他只想问一件事:“绯天现在在哪里?” “在御书房。” 在御书房一个人关着,听说,还放了狠话,谁进去打扰就砍了谁。 魂水又问:“她一个人在御书房吗?” 诗雅点点头。 “那个刺客和那个毁容的呢?他们没有陪着绯天吗?” 按理说,他们刚刚离开密道,都应该好好休息的吧? 绯天她怎么把她自己的床让给了他,又跑去御书房了?是去忙国事吗? 男妃逃宫,是谁之过(6) 魂水的问话,只让诗雅嗤笑:“他们?不知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离开京都,飞去天涯海角找其他女人呢?好端端的男妃不做,跑出去过苦日子——两个笨蛋!” “啊?”魂水听得有些模糊,“他们走了?不在宫里?” “是啊,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听说打伤了侍卫跑出宫了,陛下也才刚知道此事——”诗雅坐在床边,她捻指算着,“嗯……应该是两个时辰前,卓侠是个高手,以他的轻功,应该快出京城了吧——” “他畏罪逃跑??”魂水第一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卓侠是刺客,刺客还在女王面前撞傻充楞,刺客还能天天和绯天同床共枕——真是便宜死他了。如今刺客又引了刺客进宫刺杀,身份败露了,这才慌不择路地逃跑? 只不过……那条死鱼怎么跟着他一起跑? 难道是被劫持了?被逼着离开的? “那……绯天没有说什么吗?” 问题兜来兜去,魂水还是担心她—— 诗雅一耸肩一摊手,叹道:“不知道是不是发生其他什么事情了,她把墨清将军从御书房骂了出来,还不许别人进去打扰她。” “她……一个人?一个人在御书房?” 魂水问着,心里泛起了酸涩,眼前他仿佛看到了那一夜娇弱的她的哭泣,总是她一个人,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她一定很孤单,很伤心。 “拿去!”魂水抓起了诗雅的手,他把他的药碗又递了回去! “你干什么?”诗雅惊讶地看着他起身,她以为他闹着玩,不料——臭小子是来真的。 何泽说魂水的病来得凶猛,就算醒了也需要静静地休养。 他居然揭开了被子一股脑儿双脚落了地?! “唉!魂家的少爷,你不要命了?你的病还没好呢!你这是去哪里?” “我要去绯天身边!” “去什么去?!陛下有话,谁闯去御书房就砍了谁!你还敢去啊?你现在应该先喝药再养病!” 男妃逃宫,是谁之过(7) “你不会懂的!”少年倔强地厉声说着! 他能感受到绯天的心,感受到她需要自己—— 就算爬着过去,他也要到她的眼前,陪在她身边! xxxxxx x x x 御书房里……很安静。 她连她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曾经,墨羽话萦绕在耳际:他追问她,如果你死了……你就能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吗? 曾经,卓侠执着她的手,用笔在洁白的宣纸上涂鸦,他说他会陪着她,他就是她的亲人。 可是……他们都骗了她。 出现在她的世界,又悄然消失在她的后宫…… 离别的理由,那么牵强,就因为她太弱,不懂身为女王之道? “嘭”一声,有人撞开了紧闭的房门,站在那里的少年合着门后落进来的余辉,那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那里弯着腰喘着,上气不接下气,还在唤她的名字:“绯天……” “我说了……谁都别进来打扰我……违者斩!”她端坐在皇位上,冷若冰霜。 魂水慢慢地走近…… 诺大的一间房里没有点灯,黑乎乎的一片,他只听到她的声音,不见她的身影;不是第一次来御书房,这里的摆设魂水依稀记得,他慢慢地走去,半途是柱子上的幔帐搁到他的额头,轻纱抚在他冰冷的脸上,痒痒的…… “绯天……”黑暗里,他看不清她,却在她的桌边,面对冷漠的陌生少女。 “醒了?”她听他的声音,那份虚弱依稀犹在。 他还在病中,为何还出现在这里? “他们都走了——为什么你不走?”她没有抬眼看,木讷地说着心寒的话。 “你让我去哪里?” “去养病。” “回寝宫吗?好啊——你陪我一起回寝宫,夜深了,你也该歇歇了!”魂水扶着桌沿走,绕去了她的王座旁,他的快乐并没有感染到她。 近在咫尺的距离,有一双淡然的眼眸看着他。 男妃逃宫,是谁之过(8) 她绝情地道:“出宫——别留在这鬼地方。最后一次,我给你机会去寻找你要的自由。” “为什么赶我走?” “因为他们都走了……” “他们走了,我也应该走吗?我偏不——”他倔强道,“倒不如像你刚刚说的,我闯你的御书房,打扰女王陛下你的清净,你让人把我拖出去砍了!” 她怒然拍案而起:“别以为我不敢!” “我就说你不敢——胡乱杀人的女王是暴君!可你不是,你连个女王该有的样子都没有,所以他们都不怕你!所以那两个男人都敢随心所欲地跑掉——我不会跑掉,除非你杀了我,把我丢出皇宫,不然我哪里都不去,就赖在你身边!” 一通咆哮,他累得气喘吁吁…… 当然,他也听见了绯天沉重的气喘,她是被他气的。 “别赶我走……我说了我不会走,绯天……我喜欢你……我想留在你身边,永远都不离开。” “没有永远……我不知道能给你的永远有多久,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做这里的女王,我更不知道,我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扶在龙椅上的手,被魂水执起,她的手心贴着他的脸颊,温温的,冷冷的。 他说:“没关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里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换了别的家,我也跟你去另一个家。你是女王,我就是你的男妃;你做平民女子,我就是你的夫君;你落为贼寇,我就是帮你挨打挨刀的小混混。我很高兴……这个世界里有你,绯天相信我,我不会丢下你,我就是你的家……无论在哪里……只有我们两人为家。” 说完一大通的话,绯天静静地看着他。 这样的话……好熟悉,像是卓侠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他没有履行他的承诺,他走了……丢下了她,舍弃了她,任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不会丢下我吗?” 醉酒,糊涂的侍寝夜(1) “为什么丢下你?我永远陪在你身边,从小到大,我从不撒谎——真的!”魂水很肯定地点头! 他执着她的手,扶着她起身—— “跟我走,绯天,我们回家。” xxxxxxxxx 男卑把御膳端进了寝宫,一样一样细致地摆上了桌案,摆上了碗筷—— “喏,吃吧。” 魂水把筷子递了过去,绯天没有接,她摇了摇头。 魂水愣愣地问她:“这些菜不对你的胃口吗?我让他们去换新的?” 心里沉闷,她根本就没有胃口。 “我想喝酒——” “什么?”他怕他听错了—— 绯天再道:“我想喝酒,让他们端酒。” 不都说一醉解千愁吗? 她想醉一醉,等醉了,麻痹自己的意识,再麻痹自己的心,不用去烦恼…… 魂水楞着没动,她恼怒地拍案:“我说我要酒!把酒端上来!” 近在咫尺的魂水眨巴了一下眼,而守在门外的男卑一个个下软了腿,跪地喏喏地应着:“奴卑明白……奴卑这就去……陛、陛下息怒……” 男卑踉跄不稳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再去御膳房领了酒水回来。 等一壶酒摆在他们面前,下一秒已经抓在了御绯天手里,猛地提起往自己的嘴里灌,不需要酒杯和酒盅,狂吞了一口,酒的烈性呛到了她…… “咳咳……” “绯天!”魂水忙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她却拂手推开了他,继续自己灌酒。 魂水趴在桌沿上看着她借酒浇愁,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参与,心里多少的感慨:她这么喝……会醉吧?她都敢当醉倒在他的面前——剩下的,他已经不是傻瓜了,逮了这么一个好机会,不会再像上回在妓院一样白白放她溜走。 “绯天……别喝太多哦……” 实际说的话,和手里做的动作截然相反。 魂水表面劝酒,手却在太绯天的手掌下的酒壶,逼她喝得更多,一下子,她像是被呛到了,甩开了他的手,也把半壶子酒洒落在地。 醉酒,糊涂的侍寝夜(2) “不要管我……走……你们统统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他都走了,九昭、墨羽……还有卓侠……下一个呢,是不是你?” 纤纤玉指指在魂水的鼻子前,他水蓝色的眸子一瞄她的指尖,连忙把头晃得像拨浪鼓一样! “没有没有!我不会走的!” 这是他第几次信誓旦旦说“不走”?今天他说这话的频率真高—— 她在说醉话,他不和喝醉的人说的胡话斤斤计较。 魂水看得出,绯天恨死了那两个逃跑的家伙,就算死鱼和死虾回来,他们未必能过原来的好日子。 她软倒在桌沿,哭诉着:“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要回家……带我回家,那个声音呢……为什么把我丢在这里,我一个人好害怕……我不是这里的御绯天,我不是女王……” 她的喃喃自语,最后成了絮絮叨叨的醉话、梦话,意识不清。 “绯、绯天……”魂水出手轻轻推了推她…… 不胜酒力的她喃呢了一声,连挥手的力气都没了,她想赶走身边扰了她睡梦的人。 魂水伸手又推了几下,确定她真的昏了过去,这才起身扶她,搂着酒气熏熏的御绯天倒在了大床上—— “绯天——” 他再唤她,没有得到她的应声,魂水俯身,他闻到了她身上迷人的香气和微醺的酒气…… 俯下身,在烛光下,他看着她长长的眼睫,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微启的樱唇,唇齿间尽是酒的味道,渐渐的,酒气也透过绯天的唇舌传染了魂水。 越来越沉重的呼吸,他吻着她,手也不闲着,摸索在她的身上,慢慢的……发烫的大掌摸进了少女的衣下,偶尔不知轻重的动作,勾起了少女的一声呻吟。 衣带渐宽,不是第一次脱衣了,当彼此再度赤裸相对,魂水看到了她手臂上留下的伤痕…… 那是他们初识的证据,是他害她留下了这道伤。 绯天手臂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却留着淡淡的疤痕。 醉酒,糊涂的侍寝夜(3) 这……如果他继续了,占有了她,等到天亮她醒来……会不会又怪他欺负她? 但是……好不容易那些个碍事的人都走了,现在不做,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他伸手,抚着她的脸,轻声问起:“绯天,你……会不会怪我?” 她没有应,却感受到了他掌心上的温度,她的脸蹭着他的手,找寻一个舒适的地方—— 孰料,这么不经意的动作,在少年身上放下了一把大火,顿时烧去他的理智! ——算了吧!恨就恨吧,总比她被别人抢走好。 究竟……要等什么时候她才会发现,他是真心喜欢她?并且,那样的越来越浓烈的感情,不单单是喜欢,已经是强烈的爱。 不忍离去,不忍她伤心难过,他为她的喜怒哀乐而活…… 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他能时刻看到她的笑脸。 床边绯色的幔帐落下,帐幔中的身影忙忙碌碌—— xxxxxxxxx 翌日群臣,足足在朝堂久候了两个时辰的文武百官相继退去—— 女王陛下迟迟不见早朝,最后换来了女官的通报,说是今日免朝,陛下微恙。 总有喜欢打探小道消息的人知道其后的内幕,因此不免冷嘲热讽。 “微恙个屁,自己在后宫和男人贪欢倒是真,现在连早朝都免了,这像什么话!” 身边耳尖的女人听了,大骇! “什么?陛下传谁侍寝了?不是说后宫跑了两个男妃吗?” “是啊——听说其中一个还是墨清将军家的少爷,难怪今日在朝堂上没见到那个耀武扬威的女人,应该是被陛下罢在将军府禁足吧?” “跑了两个不还有其他的吗?听说陛下传召让金族的锁匠也进宫做男妃了……莫非那个小子很早就进宫来了?” “不是吧?这人还没进宫呢!“ 多事的人凑到了一起,八卦着开始问:“可知昨夜侍寝的是谁?是谁家的少爷——你可别告诉我,那个在女王床上的男人是宫里被冷落的男卑吧?” 醉酒,糊涂的侍寝夜(4) “据说——是一个你们猜不到的人。”善妒的女人挑眼示意她们去看站在那边晃神的身影。 “谁?魂沁魂御史吗?你是说……那侍寝,又拖延女王陛下不早朝的男人是魂沁的儿子?是御史府的少爷?” 这么一个答案,她们觉得匪夷所思,不仅倒吸了一口寒气! 怎么可能啊?? 女官讽刺道:“真是小瞧了文臣,自个儿没用,可生的儿子却是骨子里一身马蚤,才一夜就把陛下给魅惑了——”她不满足自言自语,她朝着魂沁那里走去。 “魂御史——”她给她作揖,打招呼。 魂沁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一大早进宫的时候,她就听见流言蜚语,说是……魂水昨晚侍寝?她在心里一千个一万个的否定不可能。她的魂水只是留在宫里耍孩子脾气……怎么可能和陛下两个人……玩假戏真做? “魂御史在想什么呢?”对方恶劣地问起,也不等魂沁回答,那女官挑衅地笑着,“魂御史莫非是在想他日凭着儿子得宠一朝升天,权倾朝野做个相爷?也罢——自从老丞相被女王陛下罢官之后,那个响当当的位子一直悬空着,恐怕有人早就等不及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魂沁你心里自己明白。” “生的儿子狐媚功夫勾引陛下,莫非你忘了教他,太过受宠,会引火自焚吗?怕是近年来没有被推上斩妖台的男妃,年轻的小子有恃无恐——胆大妄为。你说他哪来的熊心豹子胆?唉——唉!魂御史,别走啊,这话还没说完呢……”她喊着甩袖而去的女人,最后忍不住回头和同伴们笑作一团。 “真是不要脸的女人,当初自己抢墨清将军的男人,现在又让儿子进宫抢陛下,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 女官一行,寒暄着走在出宫的长廊上。 她们走半步之间都不忘嘲讽得势的魂沁。也有人真的担心—— 醉酒,糊涂的侍寝夜(5) “你们这么说话,魂御史表面没说什么,可也难保她不去自己儿子面前吐苦水吧?” “对啊……万一这侍寝的事儿是真的,魂家的少爷成了陛下的枕边人,再然后……陛下一个高兴封他做了正宫,魂沁定是母凭子贵——我们的日子岂不是难过?” 她们逞了一时之快,却忘了给自己留一条安稳的后路。 有人这么说了,她们的心底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了起来—— 正当一筹莫展自顾自担心的时候,一个久违的声音倏的传来:“说谁是陛下的枕边人?” 高傲的女声,顿时惊了她们一大片人,循声望去,她们看到了女人的面容,不用对方再多说一句话,她们齐唰唰地跪倒请安。 “卑职叩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御纭天一身华装站在她们面前,她不急着唤她们起身,反而抬首看了看天色,她问身后银发的男人:“这什么时辰了?平日这么晚才下朝吗?” “回殿下,近晌午时分,早该下朝了。” “哦?那诸位爱卿来告诉本殿下,女王陛下和你们说什么好事了?拖得你们这么久?” 她垂眼睨望身前的臣子——她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被墨清以宫规治了又如何? 许久未上朝议政又如何? 她的身份依然在,朝臣们见了她还不乖乖趴下叩头—— 只是,这离宫避世的日子一久,宫里发生了不少事情,她错过了很多好戏吧? “怎么都不说话?莫非得知本殿下今日回来,你们都背着你们的陛下出来迎接本殿下吗?!” “呃……不不不,殿下误会了,其实……是陛下未早朝,吾等这才等到了这时辰。” “她不早朝?”她回头问九皓,“怎么,我不在的时候,她上朝执政了?” “是的,长公主殿下。” 她还以为朝中没了她,势必大乱,没想到,那臭丫头居然敢和她对着干?! 醉酒,糊涂的侍寝夜(6) “该死的——墨清呢?”她问身下的这些女人,好似……还缺了一位,“是不是还少了一个魂沁,她们俩呢?” 今日,她是回来报仇的。尤其是针对墨清那个傲女人! xxxxxxxxx 宫廊上,形色匆匆的她,和那一队甲胄在身的女护卫迎面—— 走在最前的墨清看到了她,可魂御史只顾往前,并没有注意身边的人。 “站住——”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冷然拽住了魂沁的手臂!“魂御史,你逾越了,御书房不在这地方。这是女王的后宫,不是你该来的。臣子到此为止——” “墨清!”她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她追问总在深宫里走动的女人,“你告诉我,那不是真的!我的魂水怎么可能和陛下圆房?!” 这最后的两个字,听得墨清脸色发青!她捂上了她的嘴,把魂沁拖到了一旁。 她挥手,让身后的护卫们先行—— “你不要命了!陛下宠幸谁那是陛下后宫的事,你一个朝臣管那么多做什么!” “可——那是我的儿子!” 她最担心魂水了,以前,她只知放纵他,可她没想过让魂水在后宫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她拉着墨清的手,连连求道:“墨清,看在以前你我姐妹的情分上,你再让我见一见魂水——我这就带那孩子离开后宫,我们不要什么正妃之位,不要荣华富贵,你把这些都让给你的儿子吧!我求求你,我只要带魂水走!” “你疯了吗?”墨清挣了挣被她紧紧抓着的手,她呵斥道。 “你身为御史最清楚后宫的规矩,男人进了陛下的后宫,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未被陛下临幸的男人尚且走不了,更别说是陛下已有夫妻之实的你的儿子。你还和以前一样愚蠢,你的儿子为你、为魂家赢了一切,你为何不要?你现在应该马上回府和你的男人关起门偷笑!你居然还跑来这里找我要人?” 醉酒,糊涂的侍寝夜(7) 墨清将军收回手,扶上腰际的佩剑,冷笑:“省省吧,少在后宫惹事了。木已成舟,你就等着一身繁华荣耀,或者——等陛下一高兴,你们魂家往后不用做御史,改去做丞相!” “你怎么和她们说一样的话……” “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吗?本将军说错了?” “我只要我的孩子平安。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自己去找陛下,自己去找魂水。” “慢着!”墨清横起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擅闯后宫你可知是什么罪?” “墨清——” “你们俩,吵什么呢?”争执不下的当口,是御纭天一行人前来,远远就看见这对势均力敌的女人在一起拉拉扯扯的。长公主冷笑地走近她们—— “长、长公主殿下……”魂沁忙跪首,“微臣叩见长公主殿下。” “末将参见长公主殿下——”墨清只是作揖,对于御纭天的造访,她也感到意外。 “都在这里做什么?”冷言扫过她们,御纭天放眼看向了不远chu女王的寝宫。 “这……回殿下……” 魂沁支支吾吾,墨清却一口否认道:“没什么,是长公主殿下撞了一个巧儿,刚好魂御史正在和末将讨论家国大事。”她直接掩去刚刚和魂沁争执的那些。毕竟看在何泽的面子上,她可不想让他的女人在宫里出事,不然——何泽会来找她的麻烦。 “家国大事?”御纭天只觉得可笑,“你们之间还有家国大事吗?不都是儿女私情占首位,闹得分崩离析,好姐妹成了大仇人?” “长公主想追究末将的前程往事大可不必来宫里兴师问罪!” 墨清心里很清楚,御纭天和九皓是来找茬的,恐怕是上次挨打之后,她心里耿耿于怀! “这一点……墨清将军可就说错了。本殿下可没那么好的闲情逸致特地来找你们。本殿下是来找女王陛下请旨的。” 一夜风情,女王冷酷(1) “女王陛下微恙,不方便接见长公主殿下,殿下请回!” “墨清……你有资格栏本殿下吗?”她不在乎墨清的冷眼相瞪,这一回,御纭天得意地问起,“本殿下听说,昨夜宫里跑了两个人——敢问墨清将军,宫里出逃的男妃是不是你家府上的少爷,到底是跑了一个还是跑了两个?” “……”她沉闷不作声,无言以对。 这一阵,宫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堆,御纭天很久没有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她都快把这个心胸狭窄的长公主给忘了。 谁料,她再次出现,又丢下了一个难堪的话题,把她们逼近血淋淋的窟窿里。 御纭天硬是与墨清擦肩,她冷眼睇着上了年纪的妇人。 “我这是去觐见陛下,识趣的,你就给我闭嘴!” 御纭天和她的男侍从她们身边经过——剩下魂沁和墨清眼对眼地望了一会儿,这才回身,悄悄追了上去。 御纭天是真的“有要紧事”必须去见御绯天要一道圣旨; 墨清是怕这女人玩阴的,会伤及逃宫的卓侠和墨羽,或者——还会一时泄愤连累她和墨家将军府; 魂沁跟在后面,她只有对魂水的担心,她想借机去陛下的寝宫,最好——还能劝她的魂水回心转意。 xxxxxxxxx 寝宫暖床上,一个醒了,一个依然昏昏沉沉—— 魂水支着脑袋盯着酒醉难醒的少女,锦被下的身子光溜溜,他意犹未尽地轻轻蹭着身下腻滑的肌肤,这一时的玩味,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宫外靠近。 他比她醒得早,昨夜无论是梦里梦外,都是甜甜蜜蜜的。 他已经想好了这次“失身”的借口给自己开脱,所以呢……现在他只顾温存:摸摸她额前的发,再凑去亲一亲她的脸颊。 某一瞬间,昏睡的人儿被他小小的动静噌出了一点清醒—— “嗯……” 头好痛……身子也好痛…… 一夜风情,女王冷酷(2) 闭着眼,绯天躺在枕上晃着头,更乱了一头轻丝…… 好疼,不……不对……还有某些奇奇怪怪的感觉,身子又酸又痛,像是被拆散了架又重新组装的,鼻息间还有少年浓烈的阳刚之气,点点滴滴……又好像早就染在了她的身上,驱之不散。 她想动,出口的却是呻吟,动一动,牵动发麻的全身。 她睁眼,看清了床顶绯色的帐幔,这是她的寝宫……昨夜,她睡在这里,可是……身边暖暖的感觉是什么? 放下手,绯天半撑起身—— 这……身边像是睡着某个人! 她瞬时转头看去! 在绯天朦朦胧胧睁眼的之前,魂水很机灵地一闭眼,乖乖地躺回了另一边。 所以呢……绯天侧首惊讶地看到一个半裸肩头的少年躺在她的手边,锦被顺着他柔美的肩头,若隐若现他身下的好肌肤…… 这一幕,看在绯天的眼中,她的眸子瞬时瞪大了一倍! 这、这…… 揭开被角,她看到了自己光裸的身子,丝毫不剩半点遮羞的,原来……身下的酸疼是因为他们昨夜初尝的禁果?那半梦半醒的春梦……是真的?在她梦里出现的怪异感觉……也都是因为这个? 绯天抓着被沿—— 和上一次孤身在外逃宫的处境不一样,那时候,她青涩胆小;如今……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有生气、没有羞愤、没有震惊…… 被褥上染着他们欢爱后的气息,更多的,是酒的味道。 昨夜,是她借酒浇愁,把自己灌得一塌糊涂,隐约间,魂水也在旁陪着她——难道,他也醉了吗? 魂水“睡”在那里,身边的人没有动静,他反而不安地眯起眼睛,悄悄看……第一眼,是御绯天裸露的肩,还有青丝掩着的后背。 她似乎在想什么,她怎么不骂他?不哭也不闹? 绯天的安静反而让他心里不安,那一份罪恶感又爬了起来! 一夜风情,女王冷酷(3) 好歹说句话吧……难道绯天想直接下令赐死他? 不行!他可不能这么等死! 他拍着脑袋,在床榻上翻了一个身,卷落了大半的被子,他折腾着,呻吟着:“呃……好疼……头快裂了……” 没喝酒,并不意味着他没见过醉汉。 以前御史府里就有喝酒的老汉第二天早上起来,说着迷迷糊糊宿醉的话——这次,拿来自己用用。 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被子褪到哪里了,他一边拍着头,一边起身…… “啊啊啊啊——” 惊叫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绯、绯……绯天……”他显然很惊讶,他支支吾吾地指着没穿衣的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低呼一声,抓起被子掩住了重要部位!“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明知故问,昨晚的前因后果他最清楚,这时候想起他们昨晚的亲密,魂水顿时脸上绯红——乍看,还以为他是因为羞愤难脸红不已。 “你……昨晚也醉了?” “嗯……呃……不是你让我陪着你一起喝的嘛……”反正绯天昨晚醉得不省人事,魂水把一切责任都往她身上推,把罪魁祸首直接变成女王陛下,自己可以金蝉脱壳。 “你……和我一起喝醉了?” 魂水努力想了想,委屈道:“你拽我的……我说了我不要,绯天你……扒人家的衣服……我不胜酒力,都没有力气推开你……” “……” 天啊……她的头好痛。 昨夜怎么就忘了……身边还有个男人?不都说喝酒误事吗?她居然像色女一样的,拉着别人上床? “等、等等……”各自捂着被子,绯天不愿瞥头看魂水,她岔开话题问起,“现在什么时辰了?” “不清楚,总之——天大亮了。” 真是废话!绯天也看到了床边大亮的太阳光! 只怕……这时候,误了早朝吧? 一夜风情,女王冷酷(4) 昨天墨羽和卓侠离宫,宫里那么多的谣言,她身为女王,必须上朝说清了,否则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师会很多事:她们会把逃宫的他们带回她的面前邀功。 她不想看到他们受伤,无论他们因为什么理由逃宫,她都不想追究了—— 走就走吧,权当她的世界里没有那两个让她伤透心的男人! “绯天……”魂水看到她挪身到了床边,他唤她,怯怯地问她,“我……和你……你会不会让人砍了我的脑袋……” “就当昨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不想再提起,身上的酸疼,隐约勾起昨夜的记忆,男人的喘息,还有她羞涩的呻吟……情不自禁地勾起她脸上的绯红。 她低头捡着地上的衣物,背对着魂水更衣。 她命令他:“快着衣,我还要去早朝。” “哦哦……” 嘿嘿,这不追究就好,只要绯天不生气,他白白捡了一个便宜,有了肌肤之亲,他不怕日后没有其他亲昵的机会,只要碍事的家伙不在——来日方长。 魂水还没得意够,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断了他的乐呵呵。 男卑气喘吁吁地来报:“陛、陛下——启禀陛下,长公主、长公主殿下求见——”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御书房。” “不……陛下,长公主已至殿外,还有……还有墨清将军……”男卑喘一下,换一口气;换一口气,说整一句话,“还有……魂御史……都、都到了殿外求见陛下……” “她们?” “娘亲大人也来了?”刚刚披上外套,魂水纳闷地看向御绯天。 两人的目光一撞,莫名地纳闷。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来她的殿外求见? xxxxxxxxx 不多时,寝宫的门开了—— 出来的两位年轻人,一前一后,一女一男,显然他们脸上的疲倦之色未褪。 等在外面的她们叩首:“拜见女王陛下——” 一夜风情,女王冷酷(5) “免礼了……”这一句话,说得没有底气。绯天觉得,这像是一大早来她这里抓j似的……把她和魂水逮了一个正着。 魂水站在绯天身后,他傻傻地盯着绯天的背影—— 某一瞬间,他感应到了魂沁灼热的目光,她对着他挤眉弄眼的,像是要说什么……魂水天真地眨着眼,“反问”的意思。可惜碍着两位皇女在场,魂沁不敢把儿子拉到一边训话。 “皇姐怎么进宫了?” 一晃,好像过了很久。 自从上次杖责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御纭天,以致于……这个张扬跋扈的女人都快淡出她的记忆。 御纭天却笑道:“这宫里,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回来自己的家,回来看看皇妹,有错吗?” “皇姐不觉得不妥吗?这是我的后宫——” 第一次,绯天冷蔑地反驳她的话,她看到了女人眼中的惊愕之色。御纭天和九皓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异类。 也是……曾经她在她们主仆面前逆来顺受,不曾这么昂头说过话。 现在……她想通了,她想靠自己,不靠任何人……做漠古敦煌的女王,总有一天,她会让逃宫的卓侠和墨羽后悔——她可以做到,既然回不去,那就在这里……好好活着! 绯天贬道:“皇姐没听清吗?我说——这里是我的后宫,男女有别;往后没有我的旨意,私入后宫都将入罪!” “入罪?莫非皇妹也想把我拖出去杖责吗? “皇姐真是做错了什么,自然是宫规处置。” 该死的! 自从上次被墨清拖出去杖责之后,是不是没有人怕她了?难道她这长公主的身份悬空做个摆设了吗?现在就连御绯天都敢大着胆子说这样的话! “你——”御纭天正欲发怒,身后九皓拽了她一把!以免她一冲动又说错话! 银发的男人代自家主子说,“陛下,长公主此次前来是向陛下请旨,无意私闯陛下的后宫,更无意冲撞陛下。” 一夜风情,女王冷酷(6) 九皓最镇定,出府前,他叮嘱御纭天凡事大局为重——现在看来,她孤傲冲动的脾气没变,他不得不出面制止,代为说话。 有一瞬间,九皓突然感觉到御绯天身后睇来的目光,他和魂水的眼神相撞—— 不知何时,魂水开始把注意力放在这个男人身上,他只觉得这家伙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看着新奇,再细看……才想起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在月牙泉蹲点抓j时,看了好几遍! 是他,一直在长公主身边守护的男人……他什么时候变这么酷歪歪的一头银发。 魂水看九皓的目光出于好奇,可九皓看他的目光却是截然相反的! 为什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怎么觉得御绯天身后的少年——似妖似邪?! 九皓把魂水盯久了,魂水不自在,他畏缩了一下,悄悄躲绯天身后,牵了牵她身后的衣角。 绯天追问刚才的那番话:“请旨?皇姐来求什么?” “我要皇妹的一个指婚。” “什么?”她怕自己听错了—— 她听诗雅提起过,御纭天的身边有个男侍九皓,她的长公主府里有数之不尽的男宠男卑,就是少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持家男从。 她……是为了这事来的? “怎么了皇妹?你自己召了一个又一个,难道本殿下要个守家的,你不准?” “不是……你今日来此只是为了这个?” “不然皇妹以为什么?”御纭天回眼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墨清,她讽刺道,“难道皇妹是希望我追究你后宫之事吗?有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逃宫,有个人难辞其咎吧?” “够了!”绯天断然阻止她继续说,她害怕御纭天继续追究也会给墨清将军一顿杖责,她断下她的话,直接答应道,“我准了,你想娶谁?” “这个——本殿下暂时没想好——要说娶,当然是要娶个英俊潇洒又乖乖听话的——” 女人的目光刻意扫向了御绯天身后的少年。 一夜风情,女王冷酷(7) 可别说,这小子俊朗不凡,比那个毁了容貌的墨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就是她们说起的——魂沁的儿子? 她倒真是失算了,原来文臣家里的儿子,长得也不赖。 她更喜欢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和她的柜中的水蓝宝石一样漂亮。 御纭天收了收莫名其妙的思绪,她继续道:“本殿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3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3部分阅读 下只要陛下的一道旨意。至于最后娶谁……我会给女王陛下一个答复的。像我们这样沦落的公主的婚事,哪像陛下……用不着风风光光闹得天下皆知。” 话中的讽刺,御纭天狠狠扎了她一番,要知道这女王陛下后宫的男人,都该风风光光地进宫,做足排场。可惜,这个傀儡女王的婚礼都被她给剪了。 也就是白白多塞了很多男人给一个冒牌货的女王—— 她不把话说透,免得外人知道其中隐晦;可身为当事人……绯天不禁皱眉…… 是啊,她的婚礼,都不成章法。 墨羽、魂水、卓侠……他们的到来那么突然,她没有给他们一个像样的婚礼,就连他们的名份也只是作为“妾”;没有束缚他们彼此的红线,也难怪他们会走……注定了有缘无份吗? “我准了。”她走上一步,对着御纭天说,“皇姐随我来——我这就给你写诏书,准你娶室。” 女人狡黠的一笑:“那就多谢皇妹成全。” “陛下!”一时间,墨清发出一声惊呼! 绯天没觉得有异:“墨清将军……有事吗?” “陛下你不能答应……” “墨清将军!”御纭天顿时抢下她的话,她冷眼瞪着佩剑的妇人,冷笑道,“你自己都身不由己了,你还有闲情逸致管本殿下的家事——你不想活了吗?!” “你们谁都别吵了!你要的圣谕我给你!”她唤了魂沁,“魂御史,你随我来御书房——” 魂沁却担心地看向魂水,少年则是急得唤了她一声:“绯天……” 一夜风情,女王冷酷(8) 真是的…… 一夜温情,她好像把某些事都忘了,就这么绝情吗? 她浅浅地停步,漠视身后魂水的喊声,她和她们走远—— 刚才……她看到了御纭天看着魂水的眼神,就算没有情欲,多少有几分垂涎之色。 也许……她这么做是对的,故作强悍,守住她的女王之位……守住唯一留在她身边的魂水…… 魂水失落地看着女人们的身影,那一处,只有娘亲大人三步两回首担心地回望他。 魂水撅了撅唇:娘亲大人不说他也知道,她一定是知道昨夜的事儿了,她想逮他回御史府——娘亲大人怎么还在想方设法把他往回拽?看来……他应该是找那老头儿求求情,毕竟娘亲大人听那老头儿的话。 墨清站在一旁,她目送着她们,她很清楚……陛下还对墨羽他们有情,所以陛下一再袒护她保护她,句句话都断了长公主想报复她的心。 只是……她不知其中厉害吗?竟然答应长公主所求?这日后该怎么办…… 想到日后的窘境,墨清不禁深深地一叹。 “你怎么了?为什么叹气?”魂水好奇地问。 她看了一眼另一旁稚嫩又俊气的少年:“你不知道吗?以前魂沁没有对你说过宫里的这些事?没有说起过宫里的规矩?” “呃?什么规矩?” 魂水自己在心里检讨:娘亲大人应该说过吧,只是他自己不想听,没想到——以前他最讨厌的,如今变成了他不得不面对的。 他问她:“这事……是不是和绯天有关?” 墨清又是一叹,点了点头。 “很严重吗?关系到绯天的……皇位?” 他能想到的,这已经是最严重的地步了! 得来的,还是墨清的肯定。 墨清的接连点头,慌了魂水的心! 魂水琢磨着:“不对啊……那个猪一样的长公主不就是找绯天要个男人嘛,难道说……她要的那个人……不会是我吧?!”他胡思乱想,害怕得猛晃晃头! 孕育后嗣,皇女暗斗(1) 不行不行,他才不要跟那滛妇走—— 勾搭完墨家的少爷,现在又垂涎他吗?就算绯天答应,他死也不答应做那长公主的男人! “不是那个意思。”墨清看着少年焦急的模样,她如实相告,“长公主请旨的意思,就像她自己说的,其目的不是为了哪个男人,这婚事是假的,得一孩儿却是实事。” “孩儿?你是说……那个女人她想生孩子?” “孩子和男人都是幌子,恐怕——长公主想做将来的太上女皇。” “……”这事被墨清说透了,魂水一瞬间明白过来…… 对了……绯天有后宫,她是女王,可是她没有孩子,这未来储君还是一个谜—— “是不是说……无论女王还是公主,谁先生下小公主,那孩子就有肯能成为下一任的储君?” 墨清苦笑了一下:“十之八九就是。看来……陛下想稳住皇位,还需要你多加努力。” 这后半句话,瞬间激红了少年的脸颊…… 他、他、他还没想那么深远呢。 但是……墨清将军说的都是事实,那么局面刻不容缓……如果长公主先生下孩子,将来威胁到的不仅是绯天,还有绯天和他自己的骨肉吧? 魂水横手指向她们刚刚离去的方向,问道:“我现在追去让绯天不下诏,是不是可以阻止那坏女人的阴谋?” 墨清冷笑,她取笑他的天真:“这有没有诏书都是一样;有诏书,光明正大生孩子;没诏书,照样可以珠胎暗结、先斩后奏。恐怕——长公主是有心想让陛下和整个朝野都知道她想要子嗣,日后多少双眼睛看着,皇权势必动荡。” “这么严重……” 墨清的话,听得魂水心里千层浪,堆积得高高的,快把他淹死了—— 最无助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人! 墨清将军见少年动身离开,她喝住了他:“你去哪里?不会也想逃跑吧?”已经走了她的一双儿子,这座宫里剩下的只有魂沁之子了,他若是再有个下落不明,怎么和何泽交待? 孕育后嗣,皇女暗斗(2) 魂水一边走远,一边说:“我才不会像那两个笨蛋一样跑掉——我去找那老头儿帮忙,他一定有办法。 xxxxxxxxx 少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急躁的脚步和他手里扫把的动静截然相反。 唰、唰、唰……扫帚摩擦着地面的声响,魂水几步跨了过来,伸手就抓上了老者手里的扫把:“喂,老头儿,别扫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你。” 老人抬首看他,满目笑意:“魂妃大人怎么来此了,不是陪着陛下左右吗?” 魂水又急又恼,他环着双手抱在胸前,冷哼道:“切——你也学那些无聊的人这么叫我吗?”哪一天他的绯天皇位不保,他还做什么男妃,会直接沦落去做那混蛋公主的男妓! “昨夜和陛下一宿之后,魂妃大人定然前途无量,何必如此自谦——” 魂水尴尬地抽了抽脸颊:这……昨夜他们有那么大的动静吗?怎么才几个时辰,宫里谁都知道他是陛下的人了?就连远在角落里的扫地奴也变得这么八卦。 “我是来问你……” 魂鹰挥了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老夫知道你的来意,你是担心女王陛下,是不是?” 魂水点点头,这郁闷的心境松了一半。他就说这老头儿是神人嘛,他还没问呢,他都知道了。 “那……我该怎么办?” “木已成舟,一切顺其自然。” 魂水纳闷地皱眉,老头儿怎么说得那么简单呢:“什么意思?我不懂——” “既然长公主想要个继承人,这怀胎十月,生下的……也未必是个小郡主。魂妃大人若是日日得宠,不怕陛下没有好消息。” 魂水冷哼……不错,他昨晚得逞了,那么……往后呢,以绯天的性格,她会接受他?总觉得,她和这里的女人不一样,她总在担惊受怕什么。 魂水冷冷地说:“我不要这样。我要绯天和我们的孩子活得安稳没有任何的危险,我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出现在绯天面前。” 孕育后嗣,皇女暗斗(3) 他总觉得那个女人可恶至极!也许……是因为之前他就知道她和墨羽之间的私情,以致于他对御纭天没有好印象。 魂鹰道:“这一点,魂妃大人用不着担心,女王继位多时,昔日她的姐妹不可能是永远的公主,等陛下削了她们的公主称号,收回她们的公主府;至此老死——她们仅是郡主而已。” “郡主?绯天还没削她的封号?” “那是因为改封郡主一事,没有人敢在陛下面前说起——” “我去说!”魂水冲动,他恨不得下一刻就扒光那只耀武扬威的母老虎的牙齿! 魂鹰及时拽了他一把,把鲁莽的少年拉回了身边,他好言劝说:“哪有人这么明目张胆闯出去和长公主作对的?她好歹是女王陛下的姐姐,朝中文武百官都敬她三分,连你的母亲魂沁也如此,你小小的后宫妃嫔煽动陛下,那……会死得很难看的。” “不能明着说……那就暗着来?”魂水试探性地问着。 白发的老者点头——魂鹰说了更重要的一点:“这宫里人的闲言碎语,你可都听说了?” “什么事情?” “是关于陛下的。他们都说陛下将三公主打入死牢的那天晚上七窍流血,等再醒来的时候,忘了很多事,就脾气性情都变得怯懦了。” “嗯……好像都这么说。”魂水努力回忆着,“是不是还说她总被长公主欺负?” 这样的话,在男卑的嘴边是永远说不完的话柄,有时候,那些该死的男人拿此事取笑女王陛下的无能。 魂鹰开导年轻人:“这长公主之事可以暂且放下,这罪魁祸首也不是长公主……若是陛下自己不愿改变,你能废得一个长公主,还能再多多冒出新的郡主、女官。女王陛下威严不在,谈何家国大事,儿女私情?” 这一席话,给了魂水重重一击! 不错……绯天太善良,善良地过了头。 孕育后嗣,皇女暗斗(4) 试想想,她逃宫的那一个夜里,邂逅的不是他而是别人……绯天肯定也会去救的,那个男的如果坏心一点,真的轻薄她,那么……今天的局面也就不一样了。 “你是说……让绯天变强……做个真正的女王……” 一时间,怅然。 魂水想起外人总骂御绯天“暴君”;倒也是这“暴君”的名声,才暂时稳住了政局,掩盖她的懦弱……因为她是暴君,无人敢触怒她;一旦……她是善良的君主,以她的性情……会被朝野里许许多多狼子野心的人,撕咬得骨肉不剩! 暴君…… 以前他不懂这“暴君”为何意,只是一味地听着众人说,也就随性地跟着他们一起认定暴君就是天底下最坏的女人,殊不知,只有他设身处地在暴君身边,魂水才知道,所谓的暴君,不过是有人在御绯天身上披上的最坚固的防护衣……一旦这件衣裳被人揭开,她做不了女王,更不可能安安稳稳地活着…… 所以……他也明白了,只有绯天继续做她的暴君,她才不会被人欺负,不会被长公主欺负,不会被朝臣们看不起。 可他也懂她的心:绯天不愿做暴君,她想做她自己。 一个暴君的头衔,是她逃宫的愿意。 众人暴君的唾弃,是她夜深独自流泪的原因…… 可她自己知道吗?不做暴君……她面对的会是怎样的恐怖世道。 魂鹰抬眼,他见着少年沉思,他没来由地多问了一句:“魂妃大人是在担心那个即将进宫的金族少年?” “呃……对哦……我差点忘了,还有那家伙要来!”魂水这心里乱得一团糟,“墨羽和卓侠……那两个家伙走得蹊跷,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回来……这怎么办呢?” 身边的老人咳了一声,晃着手里的扫把轻轻在地上掸了两下。 魂鹰不慌不乱地说:“他们……他们怕是回不来了。” 孕育后嗣,皇女暗斗(5) “什么?” “老夫说……老夫是怎么把他们骗出去的,一样可以把他们支在宫外——有去无回。” 魂水瞠目结舌地盯着老人好一会儿…… 他怕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说……是你把他们骗出去的?你怎么骗的?”在魂水的印象里,卓侠可不是傻瓜,难道会听一个扫地老头的胡诌? 魂鹰没有解释,他只道:“这事……说来话长,你只需记得,老夫可以帮你达成你的所愿,你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其他无需多虑。” “可、可是……” 他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他想问个明白! 可惜,魂鹰没有让他如愿,他推着少年离去:“这时候,长公主也该走了,你快会女王身边看看吧,她正需要你呢。该怎么做,你心里已经有了分寸,去吧……孩子。” “……” 真是麻烦的老头儿,明明是他自己挑起了话题,居然不让他问完! 也罢,他想回绯天身边了。 xxxxxxxxx 送走了御纭天,她坐在御书房里静静地闭目,一时间,御书房里安静的气氛紧得让人窒息—— 身边魂沁还没有离开,她犹豫着……几次想说话,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魂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座上紧闭双目养神的少女……总觉得今日的陛下有些奇怪,她担心是陛下的怪异是因为魂水昨夜闹的。难道陛下生气了?正在想怎么处置魂水? “魂御史。”御绯天淡淡地唤了一声,她没有睁眼,处之泰然地问着,“你有话要说?” “呃……陛下,微臣是想说……” “我想先问你……”她徐徐睁眼,仰视着梁上的木架,她问她,“为什么皇姐这么急着要一道圣喻?她府上的男人还不够吗?” “回陛下……或许,长公主是想快些要个孩子吧……” 魂沁算来算去,这是最直接的原因。 “孩子?”绯天把目光下移,她看着她面前的女人,“有了孩子……她是不是想夺女王之位?” 孕育后嗣,皇女暗斗(6) “陛、陛下……” 夺位篡位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本来就是禁忌,女王陛下这么问出口,吓得魂御史连忙跪倒在地。 她哆哆嗦嗦地说着:“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我知道……你是想把魂水要回去……” 做了母亲的女人,她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儿子…… 头一次听到御绯天冷酷无情的声音,魂沁忍不住浑身一颤,心不由衷的,她急着摇头:“不……不是的……陛下……” “真的——不是?” 魂沁抿唇,摇了摇头—— 从她头顶上落下御绯天冷冰冰的笑声,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气息:“他不再是你御史府的少爷……他是我后宫的男妃,我……只有他了,别再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有些担惊受怕的口吻,却有那么冷傲霸气—— 魂沁不敢抬头去看,近在咫尺,她意识到女王陛下变了,变得无法接近,她似乎只愿意依赖唯一的魂水,她……在害怕那些想把魂水夺走的人。 “魂御史,天色不早了。” 言下之意,这是在遣人。 一个人坐在御书房里,心里乱七八糟的一片: 她和魂水……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为什么,她无法恨他?是不是……她的心已经死了?是墨羽和卓侠的离开,让她的四周变得空荡荡的,那一份心灰意冷的心境,把她的脾气也渐渐磨淡了。她感觉到了魂御史在她面前的颤巍巍……她更感觉到自己的可怕,那样的冷漠正在将自己一点一滴地吞食! 御纭天又出来刁难她,虽然不像以往那样明目张胆地挑衅—— 魂御史说了,御纭天求的这道圣喻,是因为她想要孩子……她想用孩子来夺王位?想把她逼下皇位? 搁在王座上的指尖不禁一颤! 她的王位……不对,曾经这是“御绯天”的王位不是她的,她来到漠古敦煌……她成了“她”经历一切。她的王位,踩着多少人的心血? 孕育后嗣,皇女暗斗(7) 九昭、御绯天、墨佳……多少人为了巩固她的王位付出血的代价—— 这一刻……她不想再让了! 皇位是她的! 所有的……都属于她! 这是她唯一仅有的:凭什么他们把她召来这个世界,弃在一旁不闻不问!他们给了她皇位给了她一切,又想把她从这上面扯下来……妄想! 扶着王座的手指越发的冰冷,指尖刮着扶手——越收越紧! 一瞬间,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覆上了她的手背……顿时驱散她的心魔,绯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她抬首,对上了少年温柔如水的眼眸。 四目相对,魂水看到御绯天这时候犀利的眼神,他怔了怔。 “绯、绯天……”他唤她,微扬唇角,流露他的笑容,“你在想什么?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我喊你,你都没听见。” 魂水盯着她额角的虚汗,他抬着袖子替她轻轻拭去:“以后不许你想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吓自己——你这模样,我也很担心的——呃——” 话说到一半,绯天竟然拽住了他的手。 “绯天……”她拽得好紧,魂水心里直打鼓,“你、你没事吧……” “不要……”她喃喃自语,“我要做女王……不要丢下我……” 喉间嘶哑的声音,流离失所。 魂水听着,心痛在心,他伸手捧上她的脸颊,哄道:“我不会丢下你——绯天,你是女王,漠古敦煌唯一的女王,没有人会把你挤掉,有魂水在的一天,你做女王,我做男妃,我永远陪着你。” 她眸子一沉,目光落在他的指尖…… “撒谎……卓侠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他走了,他骗我……” “我不会骗你——真的!我会陪着你,一直到永远……” 眼眶中,有温热的泪水浮出,模糊在眼前,唯有他的那双水蓝色眼睛依然清晰。 她问他:“真的……不骗我吗?” 后宫独宠,男妃逍遥(1) 他笑道:“真的——就算死,我也会化作亡魂陪在你身边,永不离去。” “如果……哪一天,你背弃了你的誓言,我又是一个人了……” 温热的指尖抚上她的泪,魂水手一揽,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傻瓜——你有我。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他们负你,我不会……说话算话。”交错在她颈间,魂水也吸了吸鼻子,“别哭了……你还有我,除非你不要我,绯天……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做你的男妃。” 伏在他的肩头,虽然魂水没有卓侠那样健壮的体魄,没有墨羽那么才高八斗的学识也休养,偏偏——枕在他的肩头,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x x x x x x x x x x 后宫,永远是一个谈论是是非非的地方。 男卑们永远都有随时变卦的八卦事情俩俩相传,那一日,金族普氏的少年如约进宫为妃,赐宫凤月。 识趣的男卑没有把太多的心思花在这个初来乍到的英俊少年身上,他们现在最津津乐道的是这后宫的正主:昔日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魂从,一夕间,成了这座后宫男人之首。 男卑们也在押筹码,他们把赌注都放在了魂水的身上,凤月宫里的那个男人是死是活,身为男卑并不关心。 和上一个痴痴傻傻的宠妃相比,水蓝眸的少年和女王陛下那是真真实实的“有实”。 现在女王陛下整日和魂妃大人形影不离,新来的主儿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 前一阵,是魂御史留在御书房里为女王陛下授课 现在呢…… 是御史府的少爷整日和陛下混在御书房,守门的护卫和男卑免不了听到从屋里间歇传来的嬉闹之声……和某些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情话。 有时候,屋里没有了甜言蜜语,只剩下让她们听得发怵的震怒声: 是女王陛下的怒叱。 男卑们屏息悄悄地听,猜想是魂妃不分轻重惹怒了陛下,陛下没有喊人,他们不敢妄自撞进去。 后宫独宠,男妃逍遥(2) 只是更好奇地竖着耳朵去听后面的动静。心里不由地纳闷:这对王与妃到底在干什么?一会儿甜如蜜水,一会儿怒火中烧。他们做奴才的心里也跟着跌宕起伏。 至于御书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魂水和绯天最清楚—— 这不,魂水又匆匆地从王座旁走下去,捡起地上那本快扔烂的破折子,重新递回绯天的手里,他毫不忌讳地座上王座的扶手。 拿捏着手里的这本破折子,绯天为难地问他:“还要……再丢?” “当然——什么时候你能像个女王的样子,就不用再练!” 绯天皱眉,亏他想得出这招,拉着她躲在御书房里练什么女王气势。 她咳了咳,这吼了大半天,嗓子有些嘶哑,毛毛的。 看了看手里的破折子,下一刻,她又狠狠地甩了出去—— “不对不对——再扔一遍!要多凶就多凶——那样文武百官才会怕你——” “魂水……我……” 她想说她累了,原来没事大吼发怒很累人的,魂水这是教的什么课啊…… “错了错了!”他的指尖点在她的唇间,责道,“不是‘我’——是‘朕’!你是女王陛下,不是平民老百姓!”又抓到绯天的一个口误,魂水邪笑着凑近她的脸颊,威胁道,“说错一个就要罚,这次绯天让我亲哪里?” “不算不算——”她连忙抬首捂上对着魂水的脸颊,阻隔他落下的温热鼻息,“我,不……是朕会记得的,这次就算了——” “怎么可以算了?君无戏言,女王陛下说错了话,不罚不长记性——那么,就亲这里吧!”他蛮横地自己绝顶俯身,“啾”的一声啄上了绯天嫣红的唇瓣! 轻轻的啄吻,他又耍起了无赖,流连在她的唇边,细细碎碎的吻着,手掌捧着少女的脸颊,慢慢有了发烫的温度,他听到了她的喃呢和拒绝:“魂水……不要……” 后宫独宠,男妃逍遥(3) 他探舌,深深地吻了上去—— 和绯天单独相处的日子,那样的甜蜜早就让他上了瘾,欲罢不能……那份占有,愈发的强烈。 “我……想要一个和你的孩子……” 最好,越快越好,他不希望墨家的兄弟回来抢走绯天,一个孩子,可以巩固他的地位,可以牢牢稳站占着绯天的心,从今往后,漠古敦煌的皇宫,只剩下他们一家的怡然自得。 身下,绯天拽住了他的衣角,她离开了他的唇,冷然转开了脸—— 身后,少年搂着她的肩,讨好似的轻声问起:“绯天……你生气了吗?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想……”她情不自禁地抬首,指尖落在红肿发烫的唇上…… 魂水的味道……不知何时已经迷恋了她的心、她的魂。 但是她心里很清楚: “现在……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他震惊地问着! “我不想用这个孩子来巩固我的王位。在这个节骨眼,我们的孩子……会是一个可怜的工具,我不要这样。我想他快快乐乐来到这个世上,不被任何人任何事威胁。” 搂在她肩上的双臂一瞬间松开了…… 魂水突然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他皱眉问起:“你是说……你的那个皇姐御纭天?” “她是其一。她要走了我的圣谕。这时候——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那就不是我和她之间的争斗,会把无辜的孩子也拉扯进来。她那么坏……会在背地里搞鬼,我们在明,她在暗,还有她的男侍九皓……” 尔虞我诈的宫廷不都是这样的吗?自己斗进去不可脱身,开拖累可怜的孩子。 可怕的后宫,可怕的女人——权利就是一切,不单单如此……又有谁能敌过心肠歹毒的算计? “说起她……”魂水哼了哼,他故意把这问题铺开,他问:“绯天,你怎么还让她继续做长公主?” “她是我的皇姐,当然是长公主,有错吗?” 后宫独宠,男妃逍遥(4) “当然有错。”魂水指了指她平坦的小腹,坏坏地道,“日后,我们的孩子才是名副其实的长公主,要论辈分,你的那个皇姐只能去做皇姑,没资格争王位!不是吗?” “这……”她羞红了脸,斥道,“不是说现在不谈孩子的事情嘛!” “这是迟早的事。你无奈的事情只要摆平了,我们的孩子就可以平平安安出生,她才是‘长公主’。你现在还把你的姐姐留在长公主府,日后两个长公主,不是乱了辈分,乱了纲常吗?” “你是说……” “废了现在的长公主!把‘长公主’的头衔留给我们的小公主——”他伸手,从笔架子上取下笔,塞进了绯天手里,他努努嘴,“别发愣了,我的陛下。” “你……”绯天还是没想明白,“你让我怎么做?废了皇姐吗?可她毕竟是御家皇朝的皇女——” “哎呀——笨丫头!”他伸指轻推她的笨脑瓜子,“你那么多的史书白读了吗?又不是让你平白无故赐死她,我是说,你——写诏书,废了她的长公主地位,赐她做个郡主。历来女王继位都是这么处置自己的皇妹的。你还留着那个贱女人等着她回过了气,再生了孩子欺负我们吗?” “赐……她做郡主?” 摩挲着手里的笔,绯天犹豫了…… “难道你还想赐她做女王,你想把我玩腻了丢给她做男卑做男宠吗?” 他的轻薄嬉闹,得来绯天的一记白眼。 她不是不愿意废了皇姐的封号,而是担心:“皇姐不会心甘情愿退做郡主的。” “你是女王,女王的圣旨她不办,你可以有机会办了她——”魂水抬掌,比了比自己的脖子!脸色阴狠。 “你是说……她忤逆朕的意思……就……杀?” “只有杀——杀一儆百。或者……你杀别人,让她怕了你——”说起这个,魂水就来气,“你总是这么善良,这个不敢,那个也不敢,所以她才会骑到你的头上。” 后宫独宠,男妃逍遥(5) “随便乱杀人……不就成暴君了吗?” “你以前又是怎么做的暴君?” “这……”她仰视着他,暴君这个字眼——魂水明明最在乎的——她沉声问他:“那你呢……你喜欢暴君吗?” 不好——魂水在心里暗叫不妙。 笨蛋啊,怎么把话兜这个上头来了,宫外月下的初遇,他自己在装傻充愣,他瞒着绯天不让她知道,但是——如果绯天知道他在撒谎,卓侠的下场他看在眼里,他才不要步他的后尘呢! 仅是几秒的一闪,魂水道:“我讨厌暴君,所以一开始我还不想进宫做你的男妃!”他如是的说,隐瞒他和她早就相识的那段。 “那……现在又怎么愿意做朕的男妃了?” “因为你不是暴君——非但不是暴君,还是我寻的梦中情人。”他可以挖心挖肺来证明他的这句话有多么多么真! 绯天冷哼,挑刺道:“我可记得……你还念着某个小乞丐,所以……你千方百计留在我身边。” 她心里清楚:那个小乞丐就是自己——她也没有明说。 这一份互相欺瞒,又各自心知肚明的误会,无形中将他们牢牢束缚在一起,千丝百缕的关系,委婉动人。 魂水沉思了一会儿,他说:“我想……不用再找那个小乞丐了吧,我都已经是陛下你的人了,再去找其他的女人……陛下会不会治罪于我?” “哼——油嘴滑舌。也许你很想和其他的女人勾勾搭搭!” “那……如果我真去勾搭其他女人了——”少年玩味地扭过少女的下颚,他追问,“我想知道我的暴君女王会怎么办我?” “推上斩妖台?”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毒最狠的:让刽子手手起刀落,身首异处。 魂水倒吸了一口气,他摸上了自己的小脖子:“这么狠?那会很疼的——绯天,你这是谋杀亲夫!” 后宫独宠,男妃逍遥(6) 她笑着耸耸肩:“是你自己想去勾搭野女人,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自己教我的嘛,要做个暴君,让别人都怕‘朕’!”最后的一声自称,她要紧了牙根!显得异常狠毒! 魂水不望她,他眼神飘忽了——这手,还摸在自己的脖子上。 好似有那么一种感觉,哪一天他真的会人头落地,一想起,他浑身就毛骨悚然。 “我不想被砍头,能不能不用那么疼就把我赐死?我要全尸——娘亲大人和爹爹把我生得这么帅,脑袋搬家就接不回来了!不行不行——来世我还要这么帅这么完完整整,继续和绯天做夫妻!” “你在胡说什么呀?谁想赐死你了!我不许你胡说!” “哦——你又说错话!应该说‘朕’!”他作势又要吻过去! “不要!”这一回,绯天及时捂上了她的唇,怒然瞪他,摇着头,闷声道,“现在不许亲!” “好啊——那就等夜深了咱们回寝宫再慢慢亲。现在嘛——我有另一个好法子让你来赎罪。” 绯天紧紧捂着嘴巴,她诧异地盯着他:魂水又想干什么? 他伸手,执起另一支笔,干净的笔尖轻轻刷过少女的脸颊,魂水说:“既然不许亲亲,那么绯天教我识字?” “你……不识字?” 她的脸颊被他手上的笔尖搔得痒痒的。 “对啊——真不公平。为什么只准你们女人识字,不许我们男人认字?不行——我也要学。娘亲大人教你的那些,你再回头来教我。” 他在绯天身边撒娇,要说他大字不识一个,那是假的,多少懂那么些,现在他才恍悟,为什么小时候他识字那么不专心!原来……冥冥之中他似乎知道有朝一日,有这么个女孩子会愿意执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写。 “你想写什么?” 魂水说:“写我的名字:魂水。” 她写了,把纸扬到他的面前:“喏,你的名字。” 后宫独宠,男妃逍遥(7) “不够,再写你的名字,绯天。” 她也照写了,同样拿给了他,绯天问他:“还要学什么?” 魂水快乐地晃头:“不用了!全天下的字,这五个就足够了——” 五个? 绯天听了只顾笑笑:他不只不认字,也不会数数吗? 绯天纠正道:“不是五个,这里明明是四个字。”除非是她的名字连名带姓。 魂水端着手里半干的墨迹,他执拗道:“错——是五个,在我心里就是五个——永远都是五个字!” 绯天低低一叹:“好……五个。那么……朕的魂妃大人,你现在打算干什么?” “当然是练字!”他从绯天的桌案上取过一沓干净的宣纸,他去了另一处的桌边,自行坐下,把留着御绯天笔迹的纸张摆在左手边,自己则端坐正身,略一抬头,恰好迎上绯天质疑的目光。 她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魂水神神秘秘地道:“练字。绯天不许看——” 她笑,原以为他是怕她看见他那些不堪入目又难看的字迹,御绯天点头道:“好——朕不看——” “也不许干坐着!”魂水几乎是在命令她,“快快写诏书。” “写诏书?什么诏书?” “废长公主、封郡主——” 这是目前他们最大的难题。 绯天沉沉一叹,她转着手中的笔,正在犹豫写或不写,一旦写了——君无戏言,还不知御纭天会怎么闹到她的面前,如果不写……她永远都有这么个肉中刺、眼中钉,无论何时都会碍着她! 她想喊魂水再商量商量,才提起半口气,没问出口,御书房里很安静…… 只剩下的魂水那里研磨的声音,细腻的唰唰唰。 魂水偷偷地抬眼看她,那一刻,御绯天提起了笔,她伏首在案,正在书写她的诏书,一抹得意的笑容漾在他的唇边,低下头,他写他自己的—— 临摹绯天的笔迹,写下他们俩的名字。 并且……是五个字。 新来的男妃,不安份(1) xxxxxxxxx 御花园的小径上,女人的身影从这一处经过,静谧又偏僻的一角,突然响起了水滴淅淅沥沥的声音,伴着阵阵茶香。 她停步,退回刚才已经经过了的路口,探身向里头看了一眼——是她认得的少年正在里面独自沏茶。 诗雅走了进去,她面对的是金发少年顺挺的背脊。 诗雅还没开口,少年先问话了:“女御医,你也闻到茶香了?” 诗雅提了一口气,慢慢才松着,她觉得不可思议:“你背后长眼睛吗?怎么知道来的人是我?” 普榭又不会武功,自始至终他都是背对着她的。她还没说话呢,他怎么认出她了? 少年悠悠回身,小小地觑了她一眼,道:“你身上——永远都有药香。”他伸手示意一旁空着的石凳子,“这里有多余的茶水,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共享。” “你真是闲情逸致——” 诗雅走进了花园的死角,她绕去他的面前,环着双手抱在胸前打量他,此时,诗雅更佩服他的镇定,“普从被女王陛下冷落,眼见着快一个月了吧?你居然还有心情躲在御花园里喝茶水。你进宫里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快到唇边的茶水顿时收住了,普榭觑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答道:“我啊——我是来这宫里享受皇恩的。” “有哪个男的是这么享受皇恩的?你可知,你距离男卑的下场不远了。” 普榭却笑:“是男卑如何了?男从又如何了?就算是高高在上的正妃大人——又怎样?” 他惬意地闻着茶香,抬手执起了被子细细抿了一口。 “这些——不过是些虚名,男卑、男从、男妃仅是一念之差罢了,男卑可以变成男从变成男妃,平步青云;当然,也有男妃一落千丈,变成最不得势的男卑。命中注定如此,何需强求?” 他这样的回答,诗雅听得情不自禁地一笑:“你想得真开明。我可没料到,区区一个锁匠世家的小子,居然这么想得开?” 新来的男妃,不安份(2) 普榭细细品着茶,他看到身边的女人坐下了和他面对面地说话。 普榭说:“我本就无心进宫,无心做女王的男妃。做个男从或是男卑,听天由命——” “那你进来岂不是多余?” “可只有我进宫,金族普氏才能在千年之后,重见天日……朝野已经将普氏一族弃之很久,我不过是牺牲小我,带我们的族人重新回到阳光下。” 诗雅一手拄着脑袋,一手拨着茶杯的盖子。 她嗤笑:“你把自己说得真伟大。是你的自我安慰吧?你是不是在想:现在魂妃大人正得宠,你明争争不过他,得不到陛下的宠幸,干脆就用这种方式躲在一边,好让陛下对你有兴趣吗?” “你是这么认为的?” 诗雅点头,至少她来时看到了年轻人的悠然自得,这也太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4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4部分阅读 信了吧?要不……就是狂妄到了极点! 普榭邪魅地问了一声:“那么……我也勾起了你对我的兴趣?” “噗——”这一声,是刚入口的茶全喷了出来。 诗雅咳着瞪他:“这个玩笑……会死人的。” 他还是这么一副死样,普榭说:“既然能把你一个女人吊上,很快——陛下也会注意到在角落里的我——” “啊?” “我是说,一旦陛下随了我,我会让男卑、男从、男妃这一系列的称谓再次翻天覆地。” “啊??”诗雅更惊讶了,他这是在说什么? “等等——”她急忙打住了他的话,诗雅讽刺道,“我说,你是被冷落得脑袋不正常了?你说的话很矛盾!刚刚你不是说你愿为妃吗?做不做男妃,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可我能做上男妃,那又有什么奇怪的?”普榭笑着反问他。 “你?现在?你在你的凤月宫呆傻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在后宫如日中天的男人是谁?” 他翩然点头,道出那个少年的名字:“御史府的少爷,魂妃大人。” 新来的男妃,不安份(3) “你也知道他现在是陛下册封的正妃?你凭什么把他从正妃之位再拉下来?” 普榭啧啧嘴,他冷蔑地嘲笑,不是取笑诗雅,而是取笑现在在宫里呼风唤雨的那个少年—— 普榭说:“他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这天下是御家皇女的天下,但是——知晓千年诅咒和拥有解咒秘书的,是金族和若水族的后裔;你们只知墨家的长子持有漠古剑,他可保陛下平安所以历代很多女王的男妃男从都出自墨家。又有谁知道千年来的密咒和解咒之法?” “你……在说什么?”诗雅不禁蹙眉!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问他:“能说仔细点吗?什么诅咒?什么解咒?你们金族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他耸耸肩,突然反问诗雅:“诅咒?我刚刚有说这样的话吗?我好像不记得了——我有这么说吗?你会不会听错了?” 诗雅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臭小子!你耍我呢!”她顿时丢下了半杯子茶水! 她现在明白了:刚刚她对他好奇,那是脑子冲昏了! 普榭就是一个典型的弃妃,并且是脑子不清不楚的那类——尽说莫名其妙的话。 xxxxxxxxx 从御花园出来,诗雅欲回,想想不对……她是应着陛下旨意进宫的,虽说时辰尚早,她不能再到处闲逛,去御书房答复圣命比较妥当。 她要说的——是长公主府里的消息。 “陛下,御医苑的御医从长公主府回来了,她说长公主只是饮食不善,那所谓的干呕,不是有孕在身的征兆,还请陛下放心。” “怕是不能放心吧?” 御座上的少女,那冰冷的话可以把周遭的一切都冻住。 诗雅心头一紧,不敢说多余的。 外头传得疯言疯语,都说女王陛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一次觐见,她不得不信——真是冷,冷得让人害怕! 新来的男妃,不安份(4) 打从跨进御书房的第一刻,她就看到这里除了御绯天,旁边的做上还有锦衣玉袍一身华贵的盛装的魂水坐在那里埋头写着什么,她没有机会寒暄几句,这时候,静谧中,突兀着她们的呼吸和他笔下的细碎摩擦声。 御绯天垂首——诗雅觉得她应该是在看着桌上的什么奏折,在女王陛下的指尖,那笔尖的笔墨半干,像是刚写完了什么诏书,女王正在仔细查阅其中有没有漏洞。 而魂水也不知在写什么,乐此不疲的;陛下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一时间御书房里静得连杀人扼脖子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悄悄看了看眉头紧蹙的女王,诗雅不敢吱声。 半晌,上座的她舒了一口气,满意地合上了奏章,这时,绯天的口吻才有了那么一丁点点的温度,她问诗雅:“刚刚……说到哪里了?” “回陛下——说起长公主只是肚子胀气,并非真的有孕。” “就算她有孕……你们御医苑的御医可以把那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掉吗?” 她恶魔般的询问,仿佛卡住了诗雅的脖子,从颈部——那阵苍白之色疾速爬了起来,爬过她的脸颊,瞬间到达耳根! “陛下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如果那孩子掉了,或者……她再也不能怀孕,岂不是没有人敢和朕的孩儿抢王位。诗雅,你说朕说的对么?” 诗雅只是尴尬地笑笑,她不敢正面回答。 顺着陛下的意思,那是对长公主不敬; 那忤逆陛下的意思帮长公主求情,她又怕陛下会动怒—— 为何到了今日的地步,她在御绯天面前必须小心谨慎了?当初的御绯天……那个能包容一切的少女……好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诗雅没有说话,绯天替她答道:“朕只是随口说说,看你这模样……莫不是见了鬼?若是她的孩子掉了,难保以后不在朕的身上动什么手脚——朕要朕的孩子平平安安地出事。你们御医苑上下御医和杂役,百来人的性命可都在未来的小公主和小皇子身上——身为御医苑首座,诗雅,你听明白朕的话了吗?” 新来的男妃,不安份(5) “是——是,微臣明白!” “明白就好。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想说?”她刚刚就见她几次欲言又止。 难道是自己这副被魂水调教出来的暴君模样唬住诗雅了?她居然吓成这个样子? “微臣……微臣……”她犹豫着是不是要说关于普榭刚刚说的那些。 御绯天简简单单一个字:“说——” “是……陛下,方才微臣见到了普从,他独自在御花园品茶——” 一直徘徊在耳际的笔迹声一瞬间停了下来,是一旁的魂水停笔,他抬眼看了看垂首在御绯天案前的女人的身影,诗雅的身子挡住了绯天的表情,此刻他看不到绯天脸上的喜怒哀乐,他停笔,开始折叠桌上他写了一页又一页的纸张。 绯天没有问,倒是魂水先开了口:“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男人也是冷冰冰的口吻。 诗雅在心里发怵:还真是同床共枕的一对儿,自从两人名份落实了,他们打算做漠古敦煌最冷的暴君和邪妃吗?怎么行事都变得雷厉风行、冷漠严苛了? 诗雅不敢揣摸他们的心思,只得规规矩矩地行礼答话:“回魂妃大人的话,普从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微臣不知该讲不该讲——” “他?”魂水一边折着手边写了字的宣纸一边嘲笑,“他能说出什么吓死人的话,本宫倒是很想听听。” “他说——他无心为妃,但是陛下会为了远古的秘密而重用他。” “远古的秘密?”绯天自问着……她对漠古敦煌的事宜刚熟悉,这里的历史和远古,她却没有看到相关古籍。 另一边,魂水冷嗤道:“一个开锁的锁匠,能有什么秘密?” “微臣也是这么想的……”诗雅颤巍巍地道,“微臣只是怕陛下会上了他的当,故此提醒陛下当心普从是金族安插在宫里的探子——” 新来的男妃,不安份(6) 诗雅埋首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绯天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另一头魂水无声的指指点点,他无声地说着什么,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诗雅,随后做了一个甩下什么东西的动作,接着——他挑眉地一笑,环着双手靠在凳子上等着看好戏。 绯天会心地一笑,她打断了诗雅忠心耿耿的话,她冷冷地喝住了她:“朕是三岁小儿吗?这些需要你一个小小的臣子来提醒朕吗?!真是放肆!!” 雷霆震惊的一怒,伴着桌上狠狠甩下的奏折—— 诗雅霎时吸紧了一口气,她忘了呼吸、忘了换气,只怕自己后面的话更是多余,越说越错——直到送了自己的性命! 诗雅深深地埋首,惊颤道:“陛下息怒——是微臣该死——微臣说了不当的话,陛下恕罪!” 座上的人起身,她的每一个脚步都是冷冰冰的。 “诗雅,有一件事——朕倒是真的懵懂不知——” “陛下严重了,微臣知无不言!” “朕很好奇,你身为御医,频繁进出朕的后宫,又是怎么得知朕后宫的男妃有歹心会对朕不利?”那一身锦袍子晃到了诗雅的面前,女王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上,御绯天无情地将她定罪,“定是你和那男人暗中勾结,和朕的嫔妃私会——你可知罪?!” “陛下……” “你们是不是还在一起说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数落朕?诅咒朕?” “没有!没有!陛下圣明——”她都把头深深地埋下了—— 许久,等诗雅的余音消散在御书房,好一阵子都是那么安静地出奇,她正觉得奇怪,上头落下了御绯天的软软口吻:“魂水,这么做就可以了?” “当然了——我的女王陛下,你看把这位女御医吓的。以后在人前你都这么说话,我保证那只猪公主不敢再欺负你!” 上头落下了少年痴痴的笑,就在她的耳边…… 不知何时魂水来到了她身边,嬉笑着蹲下身拍了拍诗雅颤抖的肩头。 新来的男妃,不安份(7) 他说:“好了好了,漂亮的御医姐姐,起身吧——” 她颤巍巍地抬起头,正好对上魂水盛开的笑脸。 “你、你们——” “诗雅,和你闹着玩呢。”绯天也蹲下身和她面对面,“在朝中你是朕唯一的朋友,朕可不舍得治你的罪,快起来吧。” 诗雅尴尬地盯着这双金童玉女,她诧异……这刚刚那么紧张的气氛……是闹着玩?!可未免太逼真了吧? 魂水又是一个抬手,落在了诗雅的肩头,他俏皮地问她:“绯天是不是做得很好?像不像气焰嚣张的暴君?呀呀……你冷汗都流出来了,本宫来给你擦擦——” “呃……”诗雅躲着少年伸来的袖子,不敢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刚才女王陛下确实有那么几分不分青红皂白的意味,方才真的吓到她了,“陛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绯天伸了伸懒腰,她道:“魂水在教朕怎么变得凶悍,让别人畏惧——真不好意思,恰巧你来了,是魂水让我在你面前试试的,吓到你了吧?” 诗雅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拍了拍心口,白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小子。 “等等——且别乐。”坐回王座上,绯天对她说,“朕的那句话可不是玩笑,往后这后宫里,你还是离那些男的远一点,朕怕哪一天长公主突然进宫,你和那些男人被她逮了个正着,你也知道她那样无中生有的脾气——宫规戒律之前朕没法护你。” 在这座深宫里,总有那么些条文宫规是死的。 诗雅点头,她也明白其中厉害:“微臣明白了,请陛下恕微臣逾越,往后微臣不会和普从说半句话——对其他男卑男从也是一样,臣一定安守本分,不给长公主留任何把柄难为陛下。” 御绯天点点头,她想起诗雅刚才说的:“你刚刚说什么了?我没听清楚——” “其实是……”诗雅欲说,身边的魂水挡了进来。 新来的男妃,不安份(8) 他挺身道:“绯天,后宫的事,你不用管——凡事有我!” “你?”她笑着问他,“你去办?” “不然呢?我这正妃做假的吗?你还有一大堆的国事要处理,后宫的事都交给我吧!”他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 “好……都交给你。”绯天瞥了瞥他刚才坐的那桌案,上面的什么纸啊墨啊笔啊的都收拾干净了,她问他,“你不练字了吗?这么快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明天再写也不迟——我先去宫里溜溜。”他扯上诗雅,往门口走了几步,忽然觉得那话不叮嘱不行,魂水停步,回头对御绯天道,“女王陛下,你不会趁着我离开的时候偷偷去看我那些歪歪扭扭的烂字吧?” “这……”他不提起,她没这个心思;魂水一说起,她突然有兴趣看看他的烂字写得有多么多么的烂? 魂水却是一本正经地逼她发誓:“你不可以趁我不在偷偷地看!”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朕不稀罕看。” “这可是陛下你自己说的……一言为定,偷偷看就是小狗。” 绯天不禁嗤笑:这么孩子气的话,他这是哄谁玩呢? xxxxxxxxx 廊下,诗雅和魂水走在一起,一前一后,她突然说起:“看得出——你和陛下现在的关系很好。” “是吗?”略比她走快一步的男人浅浅的一回头,他自负地说着,“本宫要的不只是现在——往后女王陛下和本宫的关系会更好,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你说的话,我不喜欢——” 诗雅没有觉得魂水有异常,她还把这个当作玩笑——就像刚刚的那个玩笑一样。 “你小子——陛下不在这里,别再和我说笑了,刚才差点吓死我!” “本宫没有和你说笑,绯天说你是她的朋友,可你不是我的朋友,凡是会对绯天和她的王位有威胁的人,本宫一律杀!无论对方是谁!” “喂……你说笑吧?” 说得未免太夸张了。 新来的男妃,不安份(9) 魂水仅是睇来一道轻蔑的目光,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她刚刚提起的话题:“你说那个锁匠想干什么?” “这……不太清楚,好像他对于抢你的正妃位子很有兴趣。好像是说……不用他做什么,陛下会自己过去问他关于远古的诅咒和解咒之法。他说得很自信,恐怕普氏一族真的拥有那些秘密,或者,他进宫的时候带来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会威胁到绯天?” 诗雅不敢确定:“我……不清楚,他不愿意多说——总觉得,这后宫阴森森的,有什么不详的东西正在笼罩这里。” “什么东西?本宫可没这个感觉。”魂水倏然停步,到了岔路,魂水指了另一条路,逐客,“后宫之地不是你一个女官停留的地方。回吧——不送——” 诗雅目瞪口呆地看着魂水离去的背影,那身奢华的锦服,那副傲慢的脾气,还有一整队跟在他身后的男卑……这哪里还是当初在凤轩宫里哀泣的可爱少年。 “魂沁……也许你是对的。” 她呆立在后宫的岔路口,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诗雅自言自语: “这后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掉进来的都染成了黑色。你的魂水变了……变得深沉可怕了……”更多的,是叹息。 与诗雅分开后,华丽的锦袍拖曳了一路,他的心里——没来由地嫉妒! 该死的新来的家伙,想夺他的正妃之位? 谅你有满口利齿,都给你拔得一根不剩! 他问起身后的男卑:“这些日子——他都做了些什么?” 男卑们一边走,一边面面相觑,胆大的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起:“魂妃大人……是指哪个‘他’?” “凤月宫里新来的男人。他都做了什么,给本宫一五一十地说!” “呃……这、这不好说……” “不好说?你是想本宫摘了你的脑袋?”一行队伍,因他的止步而止步。 捉j计,床上的女人(1) 身后的男卑们一个踉跄,不约而同纷纷跪地:“魂妃大人息怒!奴卑的意思是……如今魂妃大人如日中天,深得女王陛下恩宠,小的们都把心思花在了魂妃大人的身上,专心伺候大人您——这谁还有闲功夫去照应那个新来的家伙——” 一旁的男卑也讨好道:“是是是——说得是。凤月宫里新来的哪能和魂妃大人争陛下的宠,简直是不知死活——” 一个两个这么说了,后面其他的几个也纷纷附和,这胜利的味道,都偏向于他—— 魂水傻傻地伫立在原地: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刚进宫的场面,那时自己的处境,不是和普榭一模一样吗? 被弃在自己的凤轩宫,淡出所有人的视野,没有人在乎他……没有人愿意理睬他,那样被弃之不顾的冷漠再度袭上心头,他有那么一点点地同情普榭的处境。 但是……魂水不可能忘记:他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 被弃在如同冷宫的地方,还能有机会接近绯天,还能顺顺利利挤掉两个碍事的家伙成为后宫正妃,机缘巧合——他是幸运的。但是他不能让这样的幸运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发生! 如果说这样的际遇换了别人,在别人身上再度重演,那么……他自己的辉煌和荣耀将不在! 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过来——”魂水唤了自己跟前的人。 男卑像狗一样地匍匐到了他的脚边,奴性地讪笑着:“魂妃大人有何吩咐?” “本宫把你指给他,往后你就在凤月宫里呆着,他的一举一动都给本宫一字不差地来回报!” “是是是——魂妃大人看得起小的,小的愿意为大人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倒是不必,你自己多长个心眼,看看他在凤月宫藏了什么东西。办妥了最好,这办不妥当,你就等着本宫摘了你的脑袋!” “是……魂妃大人。” 远眺着凤月宫,魂水还是觉得不安心,他支走了身后的男卑们,自己前去花园的角落——他去找魂鹰,他去求一个解决眼中钉的办法。 捉j计,床上的女人(2) xxxxxxxxx 月照当空,今夜后宫里,像往常一样宁静地出奇—— 魂水没有急着更衣入睡,他缠着御绯天,突然提起:“听说你以前经常去御花园看晚上的白兰,那些花好看吗?” 坐在梳妆镜前,卸着头上金钗的少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被魂水提起这事,她想起了自己和卓侠的初遇…… 夜里的御花园,风中的白兰花,黑衣的刺客和掉落的花盆—— 她冷哼着一笑:“你不说朕倒是忘了——御纭天还欠了朕一笔账没还。” “哦?她欠了你什么?” “朕相信——那时候那些掉落的花盆一定是他们做了手脚。”在卓侠陪她之前,每一个夜里,她都会去御花园走一圈,排遣心里的害怕和寂寞。 宫里的男卑和护卫都知道她的这些习惯,那么御纭天肯定也知道。 这么龌龊可耻的事情,恐怕只有她才做得出手! “那是她欠你的,要不这样的吧,今夜咱们慢点歇息,出去逛逛御花园夜游,如何?” “这——等、等等……魂水!” 都不给她问话的机会,她身子一轻,落在腰上的手臂搂着她起身。 也不管绯天是不是答应,魂水执意要出门:“今夜难得不起风沙,我们就去看看吧。” 他一时兴起的脾气……还真像小孩子…… 夜逛御花园是假的—— 魂水和绯天还没走到御花园,他们面前晃过一道诡异的黑影,绯天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魂水已然大喝:“刺客!抓刺客——来人!保护陛下!” “魂水!”她拉住了正要跑开的他,“你干什么!” “当然是去抓刺客!他往那边去了——喏,那里,看到没有?” 顺着魂水指的方向,她望去,确实有一个黑影正在往那边去…… 身后,有个男卑小声提醒她:“陛下,那是普从的凤月宫——这刺客往那边去了,普从不会有危险吧?” 魂水探身过来问她:“绯天,是不是过去看看?” 捉j计,床上的女人(3) 她凝望着身边的少年,犹豫的当下,她沉声问他:“你……希望朕过去看看吗?” 魂水无所谓地耸耸肩:“有我在你身边呢,我不怕你跟着他跑了。” “那……你这是何苦?” “绯天,你说什么?” 她苦笑着摇摇头,不远处的护卫因为魂水的大喊,纷纷聚了过来,她们在她面前下跪,问着:“陛下!吾等救驾来迟,陛下——那刺客去了何处?” 这里,只有魂水看得最清楚:“那里!往凤月宫去了——” 绯天看着她们起身列队前去,魂水紧紧抓着她的手:“要不……你先回寝宫吧?” “不……”她拒绝了,“朕也想过去看看——” 走在前面的护卫先到,守宫门的男卑见了女王陛下亲临,人立刻跪下了:“奴卑给陛下请安——” 夜幕里,她看着身下的男人有些眼熟,她冷冷地问起:“朕……是不是见过你?你以前不是跟在魂妃身边的吗?” “呃……” “啊?他啊?”魂水很机灵地插话,“他前一阵子犯了错,让我贬去守宫门了——呵,真奇怪,他们把你调来凤月宫守门吗?” “是是是……”身下的男卑,只顾应着。 “刚刚可有一道黑影过来?” “呃……这个……” “支支吾吾的,肯定有鬼!来人——把门撞开,进凤月宫搜!” “是!魂妃大人——” 一气呵成,这一切都只是魂水在发号施令,绯天自始至终都没有下过命令—— 当宫门悄然开启,从屋里传来了女人的惊叫: “啊啊啊啊啊——” x xxxxxxx x 今夜,他像往常一样,点着烛火在桌案上读着一些东西,夜深人静的当下,有什么东西撞响了他的窗户。那一声沉闷的响声,惊动了坐着的他—— 普榭到床边查看情况,开启窗户,只有楼阁外的枝叶在夜风中晃动了几下。 捉j计,床上的女人(4) 他尚未回身,忽的有什么东西强而有力地撞开了门,一道黑影扑进了屋,直奔他的床铺! “谁?!”他追去,可那黑影一闪,没了踪迹。 只是床上多了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地走去,从手边的桌台上取了烛台,烛火照亮他走过的每一步路,到了床边,当他看清躺在他床上的居然是个衣衫不整几近半裸的女人,他不禁愣住! “喂……”他轻轻推她,试图把她叫醒。 少女睡得迷迷糊糊,她喃呢一声,抬手撑着发疼的脑袋:“疼……这里……这里是哪里?” “你……你是琳儿?”他辨别出了少女的声音。 普琳也是金族之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过份的亲近和亲昵,他们——只能算得上感情一般的族人。 普榭扶她起身,他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你绑来了?” “我……我不知道……”她扶着额头,睁眼间,她看清了普榭,她抬手指着他道,“你——不是你吗?” “是我——我是问你为何深夜你会在我的凤月宫!” “不是……我都想睡了,是你突然叩门把我唤醒……是你在和我说话,你说你有很重要的话要和我说……普榭,你不是进了宫,做了男妃吗?” 这一刻,金发的少年紧蹙眉头! 心里的不安疾速地窜了起来,爬上他的脊背,啃噬他的骨血! 怎么可能……普琳是说,她原本在普氏一族? 深夜,和她说话的是“他”吗? 这……太恐怖了吧?从京都到金族,那有着整整两天的脚程!更何况——自己久居深宫,怎么可能出去! 在普琳面前出现的……不是他本人,那又是谁? 在他怀里的少女有些意识了,她想自己起身,微微一抬身,她看到了胸前裸露的大片肌肤,衣物虽然还在,可大多衣不蔽体,狼狈极了——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响了!她立刻想到了普榭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意图”! 捉j计,床上的女人(5) “啊啊啊啊——”自然而然的反应,女孩子羞愤地大叫了起来! 她这一叫,普榭连忙捂上了她的嘴巴! 这顺势过猛,一不小心脚下一绊,他跌上了床,捂着少女的嘴,把她压在了床褥上! 普榭冲着她摇头警告道:“别喊!你会把大内护卫引来的!这是宫里——不是在金族!” 身下的少女涨红了脸凝望着她,她被掩着嘴,“唔唔”的发出挣扎的哭泣。 “既然知道这是在宫里,你还敢和野女人私会在床上?!”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伴着许多人的脚步声—— 他们的闯入,带动了风,风气刮过了烛火,摇着着火苗和墙上的人影! 普榭震惊地看到列队闯入的女护卫们,后面……则是女王和另一个穿着华服的少年。 女人们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应该说,她们把那个暧昧的姿势和那句警告,都看到了、听到了。 护卫们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往后瞟了瞟;而男卑们不约而同收敛了自己的呼吸,怯怯地抬眼瞟了瞟女王陛下和魂妃大人的背影。 绯天冷眼看着床上的少女一边呜咽一边收着身上大开的衣物,她畏缩到了床头,惊恐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他们。 “普榭——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女王的后宫和其他的女人苟合在一起!”魂水厉然丢下了混浊的指责! “不是这样的!她不是我藏在宫里的!”普榭跳下了床,他为自己辩驳! “不是?都把衣服脱成这样了还不是?” 魂水冷笑着走上前一步,昏暗的烛光只扑亮他一半的脸颊,他冷笑着,审视急躁的普榭,他就是要把他逼急——逼紧死路,逼得他无话可说! 魂水指着床上那个宛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少女,问他:“你可认得她?” 普榭连忙接上他的质问!生怕出了点闪失不能解释:“认得!她是我金族普氏的族人!可她不应该在这里!” 捉j计,床上的女人(6) 魂水可不在乎他最后半句的辩驳,他又走到床边,轻声哄着那女孩子问:“别怕——本宫只问你,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少女啜泣着点了点头。 “他刚才——想轻薄于你,对吗?” 这一句,魂水问得邪气十足! 普琳满是泪痕的脸怔怔地看着魂水,如此不雅的一句话,她当然不能承认,再说……这里这么多的人,她若是承认了,日后自己就没清白可言;理智告诉她,她现在应该摇头! “不——不是的……” “没有吗?那么……你怎么会出现在普从的床上,还和他倒作一团,衣衫不整?” 少女抿着唇摇摇头,她想起刚才的那些…… 一切发生地太快,她来不及理清死路,普榭就在她面前了,他只让她别乱叫……为什么……面前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问了她一大堆的问题?还有……他的眼睛好漂亮……水蓝色的眼眸,就像妖精的眼睛一样。 她顿时被这双眼迷惑…… 忘了应该为自己、为普榭解释,她傻傻地咽了咽气,没有多作声。 魂水越问越过火,他问:“你们……曾在宫外,也这么私通苟合?到了宫里……是不是普榭做了内应,将你一并接进了宫里,好方便两人私会?!” 少女早已忘了反抗! 普榭回身,扯开了连连逼问的魂水! 他怒道:“够了!根本就没有的事!你在胡诌什么?” “本宫胡诌吗?”他笑着扫视四周欲上来扯开他们的女护卫们,魂水一扬手,示意她们别动,由他自己和普榭面对面,他讽刺着,“难怪陛下不宠幸你,你这么安然自得呢,原来早就在自己的床上安排了一个暖床的……当然也就无所谓陛下来不来你这儿了,这没准……你巴不得陛下永远都别来撞破你们这对j夫滛妇的‘好事’!” 聪明如他,听着魂水的挑衅,当普榭静下心审视闯入凤月宫的他们,他情不自禁地冷笑:“我明白了……你想栽赃我!” 捉j计,床上的女人(7) “本宫想栽赃你?”魂水冷冷一笑,“你自个儿东窗事发,还有脸贼喊捉贼?” “没有!没有!没有!根本就没有的事!” “哼——众人有目共睹,你还敢狡辩?!来人——” “在!魂妃大人!”护卫们上来作揖道。 魂水厌恶地拍开了揪在自己衣襟上的手,他下令:“把他给本宫拿下!丢进大牢等陛下裁决!” “是!” “床上的这个也一并带走!” “是!魂妃大人!” 护卫们几乎是把这一男一女丢在地上往外拖—— 经过御绯天身边时,普榭才从惊醒!他急着大喊:“女王陛下!” 她转过视线睨视他,她一扬手,阻了侍卫们。 普榭见她还愿意听自己说一句话,他急道:“陛下,你相信这出闹剧吗?你相信普榭做了对不起陛下的事情吗?” “不相信……又能如何?” 她冷着一张脸,冷着一腔口吻,她的一切……都冰冷如霜! “普榭敢用金族普氏所有人的性命发誓!我没有做过!事有蹊跷——还望陛下明察!” 绯天淡淡地问他:“难道……朕看到的这些是假的吗?” “是!假的!都是假的!”他把目光落在魂水的身上——环抱着双手在胸前的华衣少年,正冷眼看着他。有一种预感,普榭认定今夜的“捉j”和这位魂妃大人脱不了关系! 他转而来找御绯天求救—— “求陛下看在普榭曾为陛下开启冷宫大门,曾救过陛下的情面上——还请陛下彻查此事。” “朕知道了。”她一扬手,命令护卫们,“带下去——先押入大牢候审。” “是,陛下!” 她再转身,对着身后的男卑道:“你们也退下——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是——陛下——”临走前,他们偶尔会抬一下目光,瞟一瞟魂妃大人,最后一个跨出门的男卑悄悄掩上了门。 凤月宫的寝屋里,一下子走了很多人,少了很多人的呼吸,少了能逼死人的紧窒气氛—— 捉j计,床上的女人(8) 她先走近了他…… “你安排了这一切吗?” “绯天……”他笑着掩饰这一切和自己有关,“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沉沉的一叹,“我是说……你安排了那个女人,把我带来了这里……你让我亲眼看到普榭和另一个女人在床上……”她靠近他,贴上了魂水的胸口,紧紧抱住了他,“魂水……别说这些不是你干的……” “我……” “别骗我——如果你想和卓侠一样被我讨厌——别骗我。” 绯天就在他怀里,他抬手,迟迟不敢抚在她的背后,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当场被逮了个正着。 一番思来想去的翻腾,他抿了抿唇,抱住了怀里的人儿,点头道:“对……是我栽赃了他……他是无辜的,是我让人把他的族人丢在了他的床上。” 绯天没有离开他的怀抱,这么暖暖的,很温馨……她不想离开,也舍不得离开…… 她问他:“干什么……普榭和你有仇吗?” “没有。但是他的身份和我有仇——” “他不过是个男从,不会抢了你的正妃位子。” 他孩子气地甩甩头:“不!只有我才是——你身边多半个都不行!” “哪有半个的人?”绯天嘲笑他的霸道,都说漠古敦煌是女尊男卑的国度,可是魂水却敢在她面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身为男人……他太扎眼了。 她从他怀里抬头,冷然问着:“你在朕的后宫玩这么有心机的把戏,你不怕朕会生气,连着你一起办了?” 他垂首,扑烁着柔柔地眼睫,漾出水蓝色眼眸中可怜兮兮的眼波,轻声问起:“那……女王陛下打算怎么办本宫?” 说的话,软绵绵;手里的动作却有些粗鲁—— 他的指尖摸上了绯天的腰带,动手解着,魂水魅惑地笑着:“不如……用本宫的身体来给陛下解气?” 为你,甘愿沦作暴君(1) “你——”绯天压上了他的手,魂水的动作却很利索,她的皇袍已经从她的肩头滑落,她想拒绝——男人的气息已经扑鼻而来。 魂水蛊惑着她:“女王陛下若是不让……那是不是不打算原谅魂水,是不是也想把你的爱妃丢进牢里去陪那个?” “你蛮不讲理……” 魂水微扬唇角,俯身吻上了她的唇:“对……在你面前我就喜欢蛮不讲理——” 唇间尽是魂水的味道,趁着她还有一点点的理智,绯天一边轻喘着一边问他:“魂水……你打算怎么处置普榭?” “我不管……除非绯天你还有力气应付第二个男人!” 今夜,他不在乎这里是不是另一个男人的寝宫,这里的床褥上是不是带着别人的味道——他只要御绯天的后宫只他一人。 若是绯天办不到……那就只有他自己动手。 不惜一切代价! xxxxxxxxx 地牢里的湿气,伴着青苔发霉的味道,这里昏暗,光线薄弱—— 只有到了守卫们换班的时间,普榭才知道此刻已经是天亮时分。 “听说昨夜宫里又出事了?” “对啊,就是那边关着的牢口。凤月宫的男从勾搭自己族里的人,被女王陛下和魂妃大人捉j在床,好多人都看到了——” “啧啧——真是好大的狗胆,在陛下的后宫都敢做这么不要命的事呢?” “谁让陛下不宠幸他,深宫难耐。还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呢——” 女护卫们的议论,忽轻忽断地传来……她们在那里围坐一团地调侃,有的甚至调笑普榭的可悲下场: “金族普氏在朝中本来就是卑贱的,千方百计做上了一个小小的男从,还没光耀门楣,就已经坐进了大牢。早知今日,当初何必不要脸地挤进宫闱,真是活该受这份罪。” 有人应和道:“是啊,真可怜,自己别出头不就好了,还以为这男妃谁都能当,太可笑了!” 为你,甘愿沦作暴君(2) “这可说不准。都说文家的少爷比不上武家的少爷,你瞧瞧现在的后宫,不是御史府的少爷成了唯一的正妃大人吗?这要算起来——是这位小锁匠运气太差!” 这一番话说完,她们窃笑起来:“听说昨夜把这人丢进了地牢之后……陛下和魂妃大人留在凤月宫过夜了……嘻嘻……这要说做了什么?还不是风花雪月。可怜有人做不了男妃,还把自己的宫殿留给别人做了洞房……” 听到这一番话,普榭忿然起身! 他隔着牢狱冲着那一处的她们喊话:“我是被冤枉的!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昨夜所谓的捉j,其中有太多的破绽! 他记得她当时的神情,她肯定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在门口的女护卫们听见了,她们不屑地冷哼:“见陛下?你见鬼去吧!我们都见不到陛下一面,你一个犯了大罪的男人哪能得见陛下?!给我住嘴!” 她才吼完,身边有人悄悄拉了拉她的铠甲,地牢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的身影,护卫们见了“她”,脸色顿时煞白,腿一软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5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5部分阅读 ,连忙下跪! “卑职参见女王陛下!” “行了,朕不会久留——”绯天命她们起身去地牢外候着,这里,只剩下了她的随行男卑把守着大门。 她走去,华丽的皇袍扫过肮脏的地面。 御绯天站到了他的面前,她淡淡地抬眼看了看他:“昨夜的事情,朕调查清楚了——” “陛下……”普榭喜出望外,他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可是,他没料到面前的女人,冷酷如魔鬼,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寒冰! “你,普榭,金族的少爷——滛乱后宫,私通族人,罪无可恕!” “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就是陛下所谓的‘查清楚’了?不对!假的,都是假的!在下可以和普琳对质!可以和金族的族人对质,普琳明明还在金族的,她怎么会出现在凤月宫!这分明是有人栽赃,并且那个人不可能是人!他——” 为你,甘愿沦作暴君(3) “够了,朕不想听这些。”她对他没有情,也就没有爱,绯天告诉他,“朕不想追究事情真相如何,此事必然有人错,有人无辜。朕只保一个朕在乎的男人。” 普榭颤巍巍地看她,昏暗的地牢,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这份昏暗,足以让他眼前的女人变成黑暗中的恐怖魔女!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知道是他安排了这一切栽赃我……而你,身为女王,你护他——只因为他是你的正妃,那么我呢?!” “在你进宫前,朕就提醒过你。朕的后宫不需要这么多的男人……朕的感情只给一人,容不下多余的你,再者——魂水也不喜欢你。” 魂水不喜欢的……她就会帮他除去,免得他做错了太多,招人话柄! “暴君!!”普榭震怒着咆哮,他吼了起来,“她们都说你是暴君!我不信——可今日之事,你不只是蛮横不讲理的暴君,更是分不清黑白的昏君!我没错!你和那个贱男人凭什么将我打入地牢!我不服!” 心里的怨恨一旦膨胀,普榭无法控制自己爆发的情感! 怒气把他以往的理智都冲得不见了踪影,他只顾破口大骂,不再顾及分寸。 他的异样,绯天看在眼里……越看越痛恨! 不愿多费唇舌,她拂袖转身:“魂水不是贱男人……而你,朕改变主意了,从今往后,你就永远‘留’在地牢里吧!” 身后的少年静了片刻,随后不堪入耳的斥骂又来了—— “暴君!邪妃!你们会遭报应的!” 他就像疯子似的,被仇恨蒙蔽了心! 她头也不会地离开,心里早已起了涟漪:至少普榭骂对了……她成了昏君,变成名副其实的暴君,不惜一切铲除异己。 为了保护魂水……她把她自己沦陷。 但是…… 她不会让魂水也落进黑暗……他不是邪妃,诅咒魂水的人统统都该死! 为你,甘愿沦作暴君(4) xxxxxxxxx 天色蒙蒙亮,魂水揉了揉眼醒来……手臂一揽,身旁的床位空落落的。 “绯天?”他猛得起身,就怕昨夜的缠绵又是一场春梦。 他的衣物折叠整齐地摆放在床边的矮塌上,被子下的身子光溜溜的—— 看了看天色,是他睡晚了,这时候,绯天应该去早朝了。 既然绯天不在,他就可以先去把那个碍事的家伙除掉!留着那个傲慢的家伙,总有一天会出大祸!留给绯天……他怕绯天知道了真相会心软,她只会放虎归山。 魂水立马穿衣起身下床,等整妥了衣衫,他开了门,唤了门口的男卑同行—— “魂妃大人,陛下有旨,等魂妃大人醒了,就去御书房候驾,不能去其他地方。” 走在前面的身影顿了顿,魂水好奇:“不能去其他地方?陛下这么说的?” 他还没去他想去的地方呢,绯天怎么已经猜到他一醒来,就是去地牢找普榭的麻烦? 男卑垂首道:“是陛下去而复返叮嘱的,那时候魂妃大人正在安睡,陛下不忍心吵醒您。” “她去而复返?她一大早就出去了?去了何处?” 男卑点点头,又摇摇头:“陛下确实一大早就起身更衣离去,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只有跟着陛下同行的男卑知道,但是那些人没有一起回来。陛下回来时,身后只跟着几个女官,吩咐了让魂妃大人去御书房候驾,陛下就去早朝了。” 她……一大早就出去了? 魂水的眉头越来越紧!他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已经去了地牢,看过普榭?那么善良的绯天,她知道是他从中捣鬼,一定是去地牢放那男人出来了! 顾不得男卑通传的旨意,他忿然甩袖离开! 越不让他去,他越想去看个究竟! 魂鹰说了,放了一个普榭,往后他会变成另一个自己——到时候,倒霉的就是现在心慈手软的自己!他不会允许别人有半点的机会颠覆现在的局面! ps:腾讯原创读书页面下的评论貌似已经恢复正常了,近日终于看到亲们冒水的发言,激动一个~~另,要上新文了,知道老规矩的别再潜水,这一本发言少的同学下一本努力。至于什么是“老规矩”,回头看看北北前面几篇文,再此不废话。(致手机书城用户,此福利只针对腾讯网页读书用户,手机书城后台本人调不出你们qq的id,望见谅) 为你,甘愿沦作暴君(5) 到了关押囚犯的地牢,守卫的女将有些诧异,她上来作揖,并挡住了魂水的去路:“魂妃大人,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陛下有旨……” “本宫不听!本宫现在要进去看一个人,识趣的你就给本宫让路!” “这……”女将为难地苦笑,她略一回首,瞟着身后耸动的人影,为难地嘀咕,“这恐怕不行……” 魂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后面是穿着男卑衣服的男人正在搬什么东西。 “他们在那里干什么?” “回魂妃大人的话,是普从在牢里畏罪自尽,男卑正在清理他的尸体——唉!大人!”她揽手,硬是拦下了正欲走去的男人,“这么肮脏的事情,让男卑来做就行了,大人莫要过去惹了脏。女王陛下怪罪下来,末将是个脑袋都担不起——还请大人莫要过去!” “那些人……是女王身边的男卑?” “回大人,是的。陛下一大清早就来见普从,说了些话,然后留下了男卑,陛下就转去了朝堂。” “可知陛下和他说了什么?” “不知。当时只有陛下进去了,护卫们都在外头候命,男卑们也只是站在外面……”女将老老实实地答复,可她看到魂水身侧的手掌慢慢握成了拳,死死拽着,瑟瑟地抖着! 他不是傻瓜…… 他知道普榭的死因,在他之前,绯天早就来过了,她对普榭说了什么不重要!她为他做的这些才更要命!绯天不说一声就自己来了……她留下她的男卑,是给他们密令在她走后处决了普榭?! 她……好傻…… “魂妃大人……”女将小心翼翼地喊了他一声。 “嗯……”魂水浅浅一应,他没有做出过份的事情,看了看那头正在被整理的尸身,他转身离开:因为……有人在御书房等他。 xxxxxxxxx 这时候,已经过了下朝的时辰,日照当空—— 从凤月宫到地牢,又从地牢去往前殿的御书房,一个折返,耗去了大半的时间。 为你,甘愿沦作暴君(6) 刚进门,书房里的她已经久候多时了: “不是让你来御书房吗?你又去了哪里?” 他看到她坐在那里批阅奏章,头不抬半下,都没看就知道是他回来了? 魂水老实地说:“去了一趟地牢——普榭死了。” “哦?是嘛?你去帮他收尸了?” “不,你的男卑在那里收尸。”说话间,他走近了她,站在绯天的身侧,看着她伏案批阅,犹豫了半晌,魂水问起,“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你是说普榭的死?” 她没有避讳这个问题,御绯天坦然地说:“因为你不喜欢他,魂水不喜欢的人——朕就不会留着他碍眼。往后你就不用为了算计他而做小人。” 说实话,她不喜欢玩弄心机的魂水—— 如果可以,她宁可自己遗臭万年,她最不希望看到魂水变了味儿,她喜欢最初的他,更希望往后的日子里,他永远亦如往昔的单纯。 魂水没料到,她会承认地这么爽快,就连给他的理由也是相当充分,他无可辩驳。 因为他小小的自私,却把绯天变成了不分青红皂白的暴君。 是喜,还是忧? 魂水哭笑不得——但是心里多的是感动! 那样暖暖的,热乎乎的东西,接二连三地涌出心口,蔓延到全身…… “你想这么一直站着看朕批阅奏章吗?”她收了笔,魂水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侧首仰望他。 身边的男人嗤笑了一声,他伸手去取笔架上的笔—— “你爱处死谁就处死谁,反正你是女王。现在我要去练字了,不在你身边碍着你批阅奏章。” 他孩子气地嘟嘟囔囔,从她桌案上取过了一沓干净的宣旨…… 决定了,从今往后,他不再写五个字——以后,他只写六个字! 永生永世都不变。 xxxxxxxxx 金族的少年一夜间成妃,那颗璀璨的星星又在一夜间殒殁,恍若流星,这时候,连流星的尾巴都寻不到了…… 前不久被魂水安插在凤月宫做眼线的男卑又回到了魂水身边,他附耳在魂水耳边嘟哝了几句。 为你,甘愿沦作暴君(7) 华服劲装的男人横来目光,问起:“都是真的?” 男卑点头,小声地说起:“那些东西都是在凤月宫里搜出来的,都是要先呈给陛下过目之后才能销毁的……”话到一半,魂水已经起身了,男卑跟在他身后继续道,“里面有没有魂妃大人要的东西,小的不知,还请大人自行前去看看。” “陛下知道此事吗?” “陛下那里暂时没有人去通报,小的听从魂妃大人的叮嘱,暂且把那些东西扣下了,先等大人您过目。” “东西都收在凤月宫了?” “是,都在小别院的偏厅里。” “带本宫去——” 凤月宫的小别院里,摆着一口大箱,和几口小箱子。 魂水遣退了跟着他的心腹,他把他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就地而坐,他打开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找寻那样东西! 诗雅曾说过,普榭藏着能让绯天心动的秘密——那应该是一样东西,并且是很重要的东西,会威胁到绯天的皇位? 到底是什么惊天的秘密? 到底那是什么东西? 好奇心一下子全涌上来了,魂水翻箱倒柜地找,抖落一地的衣物和杂物。 普榭的东西并不多,有一些他自己带进宫的衣衫和他的锁具,离开了金族做了男妃,他却没离开他的锁匠生涯! 还有一些,是他进宫时宫里赐的衣物—— 魂水也有,可惜当时他不喜欢这些华丽奢侈的衣服。 “该死的——究竟是什么啊?” 他一个人坐在一堆“垃圾”面前,越看越气! 费了这么大一番功夫,把眼中钉除了,可东西却找不到,早知道先问清普榭藏了什么,再弄死他!眼下人都死了,他去找谁问呢! 魂水跳了起来,不由心里来气,起脚一踢,把脚下那些平民老百姓的衣物都挑起来,衣裳一起一落,有一管银色的东西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咕噜噜转了几圈,停在了魂水脚边。 为你,甘愿沦作暴君(8) “这是什么啊?” 他弯身拾起,左右看了看,一管轻轻的小铅桶,不重。晃了晃,有悉悉嗦嗦的声音,像是纸面因为来回的晃动摩擦着稀薄的管壁。 魂水端在手里看了看,无意间的一拨,那管子的小盖子掉了下来,他的手指探入,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拨出了一卷东西。 难道……这就是他在找的? 他翻开那一页,手中这卷枯黄的卷子散发着远古时代的气息…… 上面的每一个字入目,魂水的心就紧一分! 活生生地被人无形地揪住了他的心脏! 他不敢呼吸——不敢相信——他看到的这个故事—— 他几乎是撞出门的,刚到室外,他不顾一切地跑开了,跟随的男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魂水的身影早已离去。再一看屋里凌乱的现场,男卑没有跟去,而是进屋收拾被魂水翻乱的物件,一件一件地摆回原来的箱子里,他拾起地上的小管铅桶,盖上了盖子,原物塞回了一件衣服兜里。 殊不知,那里头的东西,已经被魂水带走! 他一路跑去老头儿经常打扫的那个死角—— 魂水气喘吁吁地扶着粗壮的大树干,他死死盯着银发的老人,难以置信地问起:“你……是魂鹰?” 那背影,只是停下了手中的扫把,没有回头—— “我在问你话!!”他从衣襟里抓出这一页东西,揪在手掌里瑟瑟抖着,“千年前……写下这东西的人是你?” “老夫早就料到……有一天,你会因为这东西来找老夫。不错——那的确是老夫藏在铅管中的卷轴……只待有缘人可以破解落在御家皇女身上的诅咒,而你……你可觉得自己能解救她们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魂水呆立在原地,魂鹰向着他走来,他想退……可脚下像是被钉子定住了!动弹不得…… 魂鹰每走一步,他身后的银发略长一分——魔魅的脚步,直到他的银色短发成了阴美的长发,而那张衰老的脸,竟在蜕变成英俊少年。 为你,甘愿沦作暴君(9) 这一幕,魂水看得瞠目结舌! 这……是人还是鬼? 他惊恐地指着魂鹰:“你……你怎么……” “这就是我原来的样子……”虚无飘渺的“人”说着如空气一样轻薄的话,幽散如鬼魅,他拉起魂水僵硬的手臂,让魂水亲眼所见:他不是真实的人,而是一抹空虚的亡魂。 “你、你……你是鬼……”魂水战战兢兢地问起,虚脱地话不带声。 “是……只为我的瑶日女王,我成了鬼魅,为了守护她的王朝,我‘活着’永生不灭——本宫答应过她,就算她不在了,本宫也会守护她的孩子和漠古敦煌。因此……本宫在这深宫里看着一代又一代的女王出生、长大、继位、纳妃、生子、驾崩……” 本宫……他也自称本宫…… 魂水盯着他:“你也是……女王的正妃?” 魂鹰笑了笑,那些……都是千年前的往事了——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只有他绣给瑶日的丝帕,那是他唯一留在世上的东西。 许久,魂水才敢轻轻换了一口气,他的指尖动了动,的确,捂在魂鹰英俊的脸上,他的手指穿透了他的脸,他能看到他,却摸不上。 就像魂鹰自己说的,他死了,很早以前就死了,他不过是这深宫里的鬼。 “可……可是,这上面的……究竟是什么意思?”魂水垂首看着自己另一手里拽的卷轴,他不懂,“那个……会伤害绯天的邪灵在哪里?我……该怎么救她?” 身前的俊朗年轻人又慢慢恢复成了偻佝沧桑的老者,魂鹰问他:“你可愿意听本宫的故事?” “可以救我的绯天吗?”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乎,凡是能救绯天的方法,他都想知道,那样……他就可以为绯天挡去所有的灾祸! 魂鹰却摇摇头:“老夫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只能告诉你们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不能教你们该怎么改变宿命,那应该由你自己来决定。” 静了半晌,他眼前的年轻少年点了点头:“我要听!” 废了她,生个小公主(1) xxxxxxxxx 到了夜里,绯天一直盯着身边的男人—— 一手端着玉盅,一手挑着筷子,魂不守舍地挑动着一粒一粒的米饭…… “魂水——”她推了推他,“你在想什么?” “啊??”他像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噩梦初醒一般,吓出了一身冷汗,手里的玉盅一骨碌差点从他手里掉下去。 魂水慌张地掩饰着:“呃……没有没有……没有什么……绯天你刚刚说什么了?”心虚地捏起桌上落着的米粒—— “你心里明明就有事。”她也放下了筷子,一整天都没见到魂水,平日他都和她形影不离地坐在御书房,可今天大半天时间都过去了,仍不见他出现。好不容易回来了,乍一看,魂不守舍、失魂落魄。 绯天问他:“又在想普榭的事情吗?你在责怪朕害死了他?” “不是!”魂水大喊了一声,他才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绯天真的误会他了,魂水嘀咕着,“他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可想的?” “那你心里一定有事,说吧?说给朕听听——你自己也说了的,我们之间不能有秘密。” 魂水在心里暗叫糟糕! 早知如此,他就不去翻普榭的遗物,谁想抖出一个大麻烦,魂鹰又告诉他千年前的秘密,他被吓到了——结结实实吓得够呛,哪里还有时间来得及收拢自己的心惊肉跳,一眼就被绯天逮到,他只能在短时间里另找一个借口。 “嗯……我在想……绯天你还要等多久……” “多久?什么多久?” “削去长公主的封号,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为何这么久了,你还没发圣谕去长公主府?” “原来你是因为这事——”她不禁一笑,重新端起玉盅继续她的晚膳。 魂水不依不饶,为了掩饰自己的心事,他故意绕在这个问题上追问她:“你还笑……你的诏书都写完了,还留在御书房呢!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给她送去?”是不是他不提醒,她就总拖着? 废了她,生个小公主(2) “朕在考虑谁是适合的人选。”她看了看焦虑的他,补充道,“是送诏书的人选。” “这个……还要选人?” “如果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朝臣去了,没有威慑力——这要派个像样的去,就怕御纭天会暗地拉帮结派给朕留下个烂摊子。”说到此,绯天不禁沉沉一叹,如果可以……她想再招几个有才之士入朝,她需要她的心腹,而不是处处担心这些老臣会袒护她的皇姐。 魂水咬着筷子问起:“没有适合的人选?” “莫非,你有什么人选?” “平时宣召不都是我的娘亲大人去的吗?” 绯天苦笑:“可惜魂御史属于前者——” “你是说我的娘亲大人没有威慑力?” “文臣在朝中不都如此吗?”绯天可以一瞟目光,恰好看到魂水气得嘟起了脸颊,她坏坏地换了一口气,再道,“其实……朕也想过让魂御史去这一趟,只怕——你的娘亲大人会有去无回。” 绯天考虑得很周到,就像她顾虑的那样,万一让魂沁去了……面对御纭天那只母老虎,她派去宣旨的很有可能身首异处。 “那这样吧,你派我娘亲大人去宣旨,她对你绝对衷心。而她的安全——由我来!”他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口。 “你?你想调朕这里的哪位将军去保护魂御史?皇姐最怕墨清将军,可朝里谁都知道,墨清和魂沁是死对头。” “那就准我出宫,娘亲大人表面去宣旨,万一她有危险,我就跳出去解围,怎么说我也是陛下枕边的男人,那什么狗屁公主的不会连着我一起拖出去砍了吧?” “你去?”绯天一怔,“男妃是不许出后宫的。” “我去帮女王陛下办事嘛……陛下是不是怕我溜出宫不再回来了?”他特别注意御绯天脸上的表情,看到她的神色有异,恐怕又是想起了逃宫的墨家兄弟。 废了她,生个小公主(3) 魂水讨好地倚在她身边,站在她的腿上仰望她,故意娇气地哄着:“陛下——你就答应吧,我想早点把那女人拉下来——我们可以早点要个小公主——” 他这么撒娇的模样,真是蹭下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了好了……朕答应你!别再用这么软绵绵的声音!好好说话!” “嗯……我……”这话还没说起,突然宫外有了一番动静! “陛下——启禀陛下,末将在凤月宫逮了两个黑衣人,疑似刺客,特来禀明陛下!” 刺客?! 绯天垂眸看了看他,魂水也抬眼看了看她—— 绯天疑惑,凤月宫都没人了,怎么还有人去凤月宫,难道是和普榭约好的? 魂水则是心里一紧:他怀疑那些人……是为了那铅管里的秘密而来的!普榭死了……会不会是知情的人特地跑来拿走那样东西? 御绯天起身,守门的护卫开启了大门,夜里,有一阵的凉风涌了进来—— “那两人是何人?” 女将在她面前抱拳作揖,说:“末将发现她们身上纹着金族普氏的纹身,应该是金族的族人悄悄闯宫——末将发现她们的时候,她们正在普从的遗物里翻找什么东西?” “她们在找什么?” “不知……” 御绯天沉声道:“把她们打入大牢严加拷问,再去命人把凤月宫的东西都搬去御书房,朕要亲自去看看——他那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是!陛下!” 女将起身欲走,忽然身后御绯天又喊住了她—— 女王陛下追加了一道命令:“拷问不说实情的……也不用来再来询问朕,直接处死!” “是……陛下……” 女王的这一道令,真是够狠的。 女将领命,灰溜溜地速速退走了——深怕在女王身边多呆一秒,她自己会身首异处。 “绯天——”魂水拉了拉她,“你说笑的吧?这么晚了还要去御书房?就为了看那个死人的破东西?” “你忘了吗?诗雅提起过……说普榭有恃无恐,敢言会成为朕的宠妃——” ps:近日更完,明日继续~~~ 废了她,生个小公主(4) “她是这么说过……很奇怪吗?”魂水特别注意她脸上的表情。 “朕倒是很想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夜深了,你不用随朕一起去,早些歇着吧。” 她怕普氏一族还派了其他人进宫,魂水留在这里最安全。 他却倔强地拒绝:“不要!我和你一起去,我也说过,这辈子永远和你在一起——不许丢下我!” “好……那就一起去。” 魂水笑了笑,很快他收敛了自己笑,乖乖跟在御绯天的身后—— 去搜吧,反正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他收起来了,他不怕。 xxxxxxxxx 宫里传出的消息,金族普氏闯宫欲行刺陛下,刺客被抓,当即处以死刑,暴毙在宫中地牢。女王陛下有旨,将金族驱逐出京城,永不还朝。 金族的锁匠们又淡出了大家的视野。 繁华荣耀,过眼云烟。 宫里的事,只有闲着的男卑耳耳相传;这一阵子,女王和魂妃大人那说阴就阴说晴就晴的脾气,大家只敢低着头规规矩矩地做事,无论其中是不是冤假错案,大家都不敢乱嚼舌根。 长公主府—— 她不进宫,可对宫里的事情略有耳闻。 御纭天问起身后的九皓:“还没有墨羽他们的消息吗?” “有——探子来报——说是曾在蜀郡一带见过两个相似的年轻人,这是不是他们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蜀郡……”御纭天默默地念起,“那地方鲜少有人问津的……快半个月光景,他们不算走得太远——算是逃难吗?怎么才走这么些路程,不怕京里的人逮他们回来?” “京里,女王并没有下令缉捕他们——就连墨清将军也只是派了几个信得过的护卫沿途打探,他们应该尚未找到人。” 她停步,抬手支着下颚纳闷:“那就更奇怪了,他们冒死出宫又是为了什么?不像逃难,不像游山玩水,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废了她,生个小公主(5) “长公主殿下多虑了——”九皓轻笑着黯下了这个话题,他确实知道他们去找什么,但是背后的内幕,他不能让御纭天知道,他不会把她陷进恐慌中。 “罢了,你吩咐他们,但凡确定是他们俩,都给本殿下带回京!” “是!殿下——”九皓应了,可他又问起,“卓侠身怀武功,他若要反抗——敢问殿下,该怎么办?” “保一个,另一个——让他们随便怎么办,就地处斩也无妨!” 听到她如此冷漠的命令,九皓心里不免一颤。 “长公主殿下是在乎‘他’吗?” 不适当的一个问题,得来御纭天回身的一道冷眸! 她轻笑着,身侧的花圃里圈着盛开正旺的曼珠沙华,她一揽手,恰好截住了一朵开得艳丽的花簇,这是攀爬出篱笆的奇葩,是她爱不释手的花。 她说:“再怎么说——他的那张脸是好的,谁让墨羽太不懂珍惜他自己的容貌!京城第一的美男子白白废了一张脸着实可惜,可谁料,这天底下就是有奇事,好端端的又来了一个和墨羽长得一模一样的卓侠。你说……是不是老天爷眷顾本殿下,又赐了另一个完美无缺的下来?” “长公主殿下,可他们不一样——” “在我看来都一样,只要那张脸不变就行。” 一个指尖能弹奏出天籁,另一个……张扬跋扈,她至今还记得他不畏权贵,狠狠给的她一巴掌。都说卓侠是痴儿,可她不信!这一巴掌的仇,她记下了——总有一天,她要这个男人跟在她身边,讨回他欠了她的! 九皓看着她抚着曼珠沙华的身影,心里百味…… 他扶她起身,抬手搁上了她的额头,九皓提醒她:“你身子不适,该回去好好休养。” 御纭天却笑:“我要比那个贱人现有子嗣!一旦我先生下小公主,我就联合朝臣弹劾她那只不生蛋的母鸡!枉她有那么多男妃都只是一个空虚的躯壳,总有一天……我要那一抹亡魂都不属于‘御绯天’的身子!她不过是个冒牌货……连个平民老百姓都算不上!” 废了她,生个小公主(6) 她的话,伴着他肩头垂落的银发! 御纭天看了就恼:“都是你——无端端地拉来这么个东西,现在不生不死占着王位,我还动她不得!” 九皓却浅浅的笑:“就像殿下你说的,她是冒牌货,她不敢造次。” “为何我听说她最近变了?好像宫里的人都很怕她?” “嗯……我也听到这传言了。可惜,宫里有墨清将军在,我们无法进宫探个虚实。”话说回来,九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追问,“殿下,她可有请你去早朝?” “请了。本殿下把她的‘好意’都推了!我要她自己来长公主府里求我去上朝!等她一来,我让她有去无回!” “恐怕她现在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小丫头了——如今她立了御史府的魂家的少爷做了正妃,两人总在一起形影不离。她若是来了,那男人肯定也会来。这世上,不怕身怀绝世武功的,就怕痴情的男人——” “哦?此话怎么说?” “那些痴情种子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我们谁也料不到。” 御纭天睨望着脚边开得烂漫的花簇,她不禁感慨:“笑话——这世上有多少痴情的傻瓜?就连温顺乖巧的墨羽到了御绯天身边都变了心!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他吗?为了和我在一起,他都说愿意和我私奔,不愿做暴君的男妃。事实呢……他进了宫,见了她,他变了。墨羽开始偏向她、针对我——往昔的誓言都是假的!也罢……反正我也没对他说过真话。” 她在乎他,只是为了传说中的漠古剑,却不料……真正拥有漠古剑的不是墨羽而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卓侠! “孪生……兄弟吗?”她默默地念起。 九皓一怔,他问起:“那是漠古敦煌的禁忌,你怕吗?” 她冷漠地一笑:“怕?有御绯天那个傀儡在我面前帮我当着邪灵,我怕什么?不也是你说的吗?等她替我出去了所有的障碍,我再登女王大位也不迟!” 长公主?废你做平民(1) 他静静地点头,一直以来,她说什么是什么,他只会无怨无悔地为她办到。 午时未到,长公主府里来了一队人—— 为首的女官是魂沁,她是来宣读女王陛下的圣旨。 御纭天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圣旨不是请她回朝,而是要废去她的长公主之位?!改封她做个有名无实的郡主? 魂沁读罢,她收起了圣谕:“长公主殿下请接旨——” 跪在地上的女人“噌”一下地冒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殿、殿下……”魂沁早就有心里准备,当女王陛下命她来长公主府宣旨,她就清楚御纭天的脾气肯定会炸了锅,魂沁垂头道,“这是陛下的圣旨,还请殿下接旨谢恩——” “谢她的狗屁!平阳郡主?做什么郡主!本殿下身为长公主她凭什么废我!该被废的是她!”她张牙舞爪地大吼,震得厅上的人都听见了,男卑和婢女忙不迭地低下头,故作充耳不闻的模样,只管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这话要是埋进心里,会出事的…… 魂沁表面不动……可腿下有些轻浮,生怕御纭天怒火中烧祸及到她的身上。 正当她脚步不稳的这一刻,身后有个结实有力的臂腕扶上了她的腰际,稳住了她的身子—— 魂沁当即一震! 缭绕在她鼻尖的味道: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这一时,刚刚的喧闹嘎然而止,她们不可思议地盯着踱步进屋的男人,那一身华服炫入了她们的眼帘,尤其是御纭天,她不可思议地盯着出现在长公主府里的男人! 九皓也觉得难以置信! 他……他? 他怎么来了? “娘亲大人——”熟悉的一声称呼,魂水扶稳了怀里的女人,冲着她魅惑地笑笑,“你可是来宣召的,当心摔了。陛下会责怪是平阳郡主心有不甘——亵渎圣旨呢?” 他的话,极为讽刺。 长公主?废你做平民(2) 不论御纭天是不是答应,他已经把“平阳郡主”的称号和“长公主”这个头衔换了换位子。 同时,他的这番话也暗示御纭天和九皓:幕后的一切,御绯天都很清楚,她正在宫里等着长公主府里出点什么岔子!她也好有理由办她——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宫里的男妃吗?你怎么能跑来我的长公主府!” 这个节骨眼,她还在他身上挑刺—— 啧啧,真是不知死活的傻女人! “本宫是奉了女王陛下的密旨来此看看郡主阁下是不是满意这道旨意——看来,你是连这平阳郡主也不屑得做?” “你小小一个男妃!敢在本殿下面前耀武扬威?!敢来长公主府闹事,你简直是反了!” “错了——本宫是后宫之首,不是什么‘小小的男妃’。”魂水冷蔑又傲慢,他磨着自己的指尖,不屑地一哼,“再说了,你已经是平阳郡主了,这里也不是什么长公主府,很快外头的匾额就会被搬走。回头,本宫会给你求求情,让绯天给你安排一个过得去的小府邸给你,至于金碧辉煌嘛——肯定是没有了——” “你——” 她怒着,身后九皓拉住了她。 他上前一步,紧紧盯着魂水的眼瞳之色,九皓从魂沁手里接过了圣旨,他笑了笑,说:“长公主殿下接旨谢恩。此次劳驾魂妃大人亲临,吾等受宠若惊。” “是吗?”魂水越过他的肩头,努努嘴,他是指后面那个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女人,“她好像很不服气?” “魂妃大人一定是误会了。” “那……是不是,我刚才也听错了什么?” 九皓冷冷一笑,他上前一步,身子几乎与魂水平行,他微微倾身,在魂水耳边轻语道:“魂妃大人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在下也就不用去找朝臣打探魂妃大人和令尊的祖籍何在——” “你!!” “一物换一物,魂妃大人也不亏。” 魂水冷嗤一声,他瞪了瞪眼前银发的男人,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长公主?废你做平民(3) “好……本宫什么也没听见。来人——起驾回宫!” “是——魂妃大人。” 魂水扶了一把魂沁,示意她和他一起离开,走了几步,他突然回头:“本宫忘了还有话没说完——你,那个你,对,就是你——”他指的是御纭天,“本宫听说长公主殿下假孕?幸好没怀上,不然你这么容易动怒,多少个孩子都留不住——还是规规矩矩去做个郡主,好好去府里养胎吧。” 大厅外,伴着男人离去的得意大笑! 御纭天顿时羞红了脸! “该死的东西!” 她拂手,扫落九皓手里的圣旨!刚刚还说御绯天乖得什么似的,怎想一回头,御绯天摆着女王的架子,居然派了这对母子亲自来她面前给了一个下马威! 九皓没有急着去拾取,他紧锁了眉头:“看来……我们又多了一个敌人……” “你说御绯天吗?该死的——她什么时候变这么狠毒了,居然想到这招来废我!真是贱人!” 外来的魂魄……她竟想雀占鸠巢做真正的女王?! “那不可能是御绯天的主意。”九皓一语道破,“你没看出来吗?刚才来的是魂家的少爷,而不是女王亲临。” “什么?”御纭天一怔,“你是说……是他在暗地里捣鬼?” 九皓点头,他沉声道:“一个后宫的男人已经到了可以随意出宫的地步,可见他在后宫掌了多大的权势。御绯天没那个心思害你,可她身边的男人未必愿意让殿下轻易颠覆了现在女王的王座。” “他?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男妃!” 这一点,九皓并不认同:“一个能在女王枕边煽风点火的男人,绝对不可小觑。如果我没猜错——肯定也是魂水安排魂沁前来,这一道旨意,派谁来都是个祸端,只有魂沁来,他可以有护母之心,保她安全离开长公主府,最重要的——是把女王的圣谕带到!” 长公主?废你做平民(4) “呵……”她郁结着哭笑不得,“区区一个文臣的儿子,竟有这种能耐?!我还真是小看了她们娘俩!” “殿下接下去想怎么做?” 她阴冷地笑着:“就如她们的意,我去做那个什么郡主。但是离开前……他送我一道废诏,我还要还一份‘贺礼’!” xxxxxxxxx 离开长公主府,魂沁时不时地抬眼瞟着身前的少年—— 几日不见,魂水出落地英挺了、成熟了,只是……他的处事原则阴狠毒辣,在宫里时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6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6部分阅读 ,诗雅就曾对她说起:诗雅说魂水变了,变得可怕了。 她还不信……可刚刚在长公主府上,他的一番霸气,让魂沁心里顿生不安…… 她支吾了一声,想喊魂水,话到了嘴边才发出半个音儿,又让她自己咽了回去。 反反复复好几下,还是没能说出口。 直到进了宫,魂沁去御绯天的御书房里交了旨意,她这才退出。四处望了望,不远处——少年的身影倚着宫楼的大柱,他正噙着笑,望着她。 魂沁走去,与此同时,那一边的魂水一扬手,遣走了身边多余的男卑。 “娘亲大人。”这一声呼唤,显然没了他进宫前的那份娇气和软绵绵,取而代之的,有那么一点冷冰冰。 “不……不敢当,魂妃大人。” 对于儿子,她这做母亲的显得生疏了。 “刚刚在宫外,你想对本宫说什么?” “呃……”她没料他发现了……魂沁一犹豫,她随口找了个借口,“我……微臣刚才是想问……魂妃大人是不是可以回御史府坐坐……” “哦?魂御史希望本宫回去吗?” 魂沁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她垂首,摇了摇头。 “是何意思?是希望本宫回去,还是不希望本宫回去?” “微臣的意思是……”她好希望时间可以倒流……她想让她的魂水变回以前的样子。脸颊被温热的手掌捧着,他逼她看着他。 魂水问她:“娘亲大人——你怕我吗?” 长公主?废你做平民(5) 她苦涩地笑了笑:“魂妃大人高高在上……微臣……” “所以,连娘亲大人也怕我了?不再喊我的名字,不敢之言问我是不是想回家坐坐?是不是我做了正妃大人,你和爹爹就不打算认我了?” 他一连串的质问,听着叫人心酸。魂沁觉得反而是自己误会了孩子,心头的内疚顿起—— “魂水……娘亲带你回家吧?” 这一句老话,惊得他缩回了手! “魂水……真的,娘亲带你回去——这个后宫不适合你。” “我知道——可是,我离不开她。我喜欢她……不知不觉的喜欢变成不知不觉的爱……娘亲大人,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也很清楚为何你想把我带回去……”后宫的黑暗,连他自己都觉得迷失了自我,不再是原先那个稚气的少年。 “魂水……” 他微扬唇角,似笑非笑:“忘了我吧……权当这一世,你和爹爹没有我这么个儿子,从今往后,我是这座后宫的正妃,与御史府没有任何的关系。往后,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和御史府和魂家没有任何关系。生与死……此生于魂家没有任何的牵连,魂御史可以安心了!” 他放下手,眼睁睁地看着泪水从母亲的眼眶流出——他不忍替她擦去,一狠心,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学着冷酷无情——学着让他的这番誓言成真,他不想再做魂家的儿子,往后……他都是宫里的男妃,属于他的绯天。 进了御书房,他重重地合上了门,整个身子都抵在了门扉上! 他低泣,吸了吸鼻子—— 少女的沁香靠近了他,绯天来到他身边,她伸手欲摸他的脸颊,他却已经展开双臂抱住了她——紧紧的! “魂水……” “我不会离开你——”他扑在她的肩头,哑着嗓子,这一双怀抱收得紧紧的,他好害怕!“绯天,别让我离开你——我要陪着你一直到永远!” 长公主?废你做平民(6) “没有人说要赶你走……”她在他怀里,摩挲在他胸前,给他一点点温馨,“魂水……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去长公主府,皇姐为难你了?” “不是……往后,我是你一个人的了……” “什么意思?” 魂水趴在她的肩头,他的目光落在他一直坐着的桌案上,他又看了看自己写的那堆纸,无声地摇了摇头,说:“原来……暴君和坏人都不好当……” “你是坏人吗?” 他摇头:“如果我是妖……绯天还会喜欢我吗?” “可你不是妖——” “嗯……那就让我再陪你一段日子吧,绯天,我好喜欢你——”因为喜欢,所以不想放开。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近在耳边,她却没听清他的话,骨碌骨碌的声音。 魂水今天是怎么了? 她的逼问,魂水吸了吸鼻子,他说:“我说——我要永远陪着你,永远不离开——” xxxxxxxxx 半个月了。 御纭天捏着那圣谕迟迟未出现,御绯天也不急着催她,她和魂水整日相伴,在一起议国事,在一起修正律法,在一起用膳,在一起快乐的笑。 后宫里,很多人都把这样的快乐看在眼里,久而久之,他们发现,最般配的男女……也不过如此,没有芥蒂,没有尊卑之分,那份温馨,感染着很多人。 偏偏……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快快乐乐。 那一波暗涌,此消彼长。 她不知,他快乐的外面下,藏了多少的不甘心和懊悔…… 那一天晌午,御纭天和九皓进宫,她应了女王的封号,特来宫里谢恩、辞行。 御绯天没有将她留在京城,而是另选了偏外的一座行宫,赏赐给了御纭天,许她带着长公主府里的男人和奴卑一起过去—— “多谢陛下隆恩。”依照宫里的老规矩,她不得不问起,“皇妹,这晚膳的送行宴是不是照旧?” “依皇姐的意思,明晚朕设宴御花园,送皇姐远行。” 长公主?废你做平民(7) 简简单单的对话,唯有临走前御纭天落在魂水身上的一抹冰冷的目光,昭示着什么诡异的神色。 “绯天——”魂水坐去她的身边,他好心提醒她,“就这么送她走吗?她看起来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 “那又能怎么样?朕已经给足了她时日,她再不走——朕正想请墨清将军把她丢出京城。明晚的御膳一过,她就不会在你我眼前晃了。” 魂水揉着眼睛:“为什么我的眼皮一直在跳?好像有什么不详的事情会发生——” “是你想太多了。她是断了羽翼的小鸟,还能飞吗?” “她会不会派人暗中在御膳里下毒?”魂妃突然一个激灵。 她却笑了:“既然你不放心,朕明日就派两个试吃的男卑,把你我的御膳先尝一遍,你看怎么样?” 魂水还是皱眉,他起身:“我不放心——这样吧,我去御膳房里守一夜,免得让那坏女人有可乘之机!” “守夜?那很累的……再说了,你堂堂正妃大人去御膳房守夜?” 他孩子气地嘟起腮帮子,执拗着说:“你的安全最重要!其他的我不管!” “罢了,你去吧。若是觉得困了就回宫。” “好——那我现在就去!” 目送着混熟的背影,她笑着摇头:真是童心未泯的孩子。 而他——确实去了御膳房,目的……却不是去监督御厨和御膳。 明晚的晚宴上……他要一个人的性命,换绯天永远的安稳和幸福。 暗地里,魂水把一包药粉递给了自己的心腹,嘱咐他把这东西倒进某一个酒盅里,并且……半点不能差。 男卑怯怯地问起:“大人……这东西是……” “泻药罢了。怎么不敢放?” 确实是不敢,他就怕这不是泻药而是毒药,可一想魂妃大人是吩咐他倒进“那一个”玉盅里的,应该不可能是毒药——不然,魂妃大人想毒死的就是他自己啊! 恐怕这又是后宫尔虞我诈的争斗—— 男卑心里想:应该是魂妃大人趁机报复一下长公主吧? 长公主?废你做平民(8) 其他的也不敢多想,反正自个儿主子说什么是什么。 同样也是这一夜,长公主御纭天一夜未眠,她和九皓一直等着黑衣人回来复命—— “启禀长公主殿下,在下已经把药投下,未辱公主托付。” 她急着起身确认:“你确定你把那药倒进那些酒水里了?没有人发现?” “在下已经办妥,请殿下宽心。” “那就好,下去领赏吧,今夜你就给本殿下离开京城,永远别回来!” “是,殿下!” 等人去了,她这才宽心地笑着,双手压着砰砰砰直跳的心口! “御绯天——我看你怎么和我斗,你们王位是我的,你和你的男人都该死!你们想要孩子?下辈子吧!”她得意地笑着,难掩自己心里的舒畅和快乐。 平时,她的笑容,身边的九皓总会说话—— 这一次,他却异常地沉默,御纭天不甘心地撞了撞他,吼道:“你绷着个脸做什么!难道你不为本殿下高兴?!” 九皓摇头,他只是担心:“这么顺利……或者说……这么平静,好像会出什么事情……” “那药只对男人有效,一旦喝了,他到了死都不可能有子嗣。那药对女人无碍,所以——明日我和她们同饮,表面无异,谁都不会想到她们的正宫大人被本宫的一副药弄成了个废人。等十多年后,御绯天会发现他们生不了孩子,到时候,本殿下的女儿就是小公主!” 她了解御绯天的个性,她可不是那么花心的女人——好像在她的观念里,她只认定唯一的一个,御绯天是不会舍弃她的男人的。 九皓却摇头:“不……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是什么意思?” 九皓想说,可到了嘴边这话又说不出口…… 算了,无论明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最后一夜了——御纭天想离开京城,他依然可以陪在她的身边随行,去了其他地方也一样。 至少未来的几年里,她不用活得这么累。 御宴,阴谋血红成殇(1) xxxxxxxxx 送行的晚宴如期而至—— 御花园的亭阁里灯火扑烁,台中……是男人在跳着的舞步。 上座,魂水就坐在她身边。 绯天不止一次地低头去看,座下魂水紧紧抓着她的手,他的手掌冰冷,他只顾着盯着台上的歌舞,今夜,他很少说话。 邻座——是御纭天和九皓;女人的目光时不时地往她们这里扫——或许她是刻意在看魂水。 魂水呢?他是在躲避皇姐的目光吗? 绯天刻意动了动身子,掩去御纭天的视线,她转身亲昵地拢了拢魂水的衣襟,指尖不经意地刷过他帅气的脸颊,这一触,魂水转眼来看她,冲着她甜甜地一笑。 绯天问他:“冷吗?你今天看起来有些奇怪——” 他哼了哼:“是啊,被某个恶心的女人盯得浑身不自在。我就那么入女人的眼吗?” “入。可惜你是朕一个人的。” 他猛点头,说着同样的话:“绯天也是我一个人的。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怎么会不在我的身边?想去哪里?也逃宫吗?” “嗯……”他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笑着问起,“逃去天涯海角,你也把我逮回来?” 她冷哼:“莫非你在宫外还有老相好?是那个小乞丐吗?” “哪有——陛下怎么总提起我的好朋友?不会是吃醋吧?” “臭美!”她娇嗔着,小小地瞪了他一眼。 歌舞过罢,御纭天执着酒杯而来,她来谢行—— 御绯天起身迎他,一口饮干了手中的小杯子玉液,似酒非酒,微醺不醉;做女王的起身迎她,可近在咫尺的男人还是极度嚣张地坐着。 御纭天突然把话转到了魂水的身上:“陛下已经和本殿下道别了——不知魂妃大人的意思呢?” “他不胜酒力。”绯天直接帮他带过。 可御纭天不让:“这——与礼不合吧?难道说……他在皇妹的后宫里根本就没什么地位?” “喝就喝!” 他还怕她不成? 御宴,阴谋血红成殇(2) 再说了……他等的就是御纭天的刁难,她不劝酒,反而他自己成了被动的。 “魂妃大人……” 一直跟在魂水身后的男卑哆哆嗦嗦地把端盘递上来,他心惊胆颤地看着魂水端去那酒盅…… 要知道,里面有他们自己下的药……虽说只是泻药,这是药三分毒,他怕魂妃大口一口而尽会出意外,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男卑,可抵不起魂妃大人半点的闪失! 魂水暗中瞪了他一眼,生怕上不了台面的男卑坏了他的计划—— “等一下——”突然喊住他的,还是御纭天;女人伸手来取他的酒盅,她睨望着杯中的酒液,无来由地说了一句,“正妃大人的酒不多嘛,九皓——来给大人斟满了!” “是,殿下。” 绯天看着这一幕——更奇怪的,因为向来倔强又爱闹事的魂水没有拒绝他们的酒。魂水伸手任凭他们给他斟酒。 岂料,九皓一个近身,不知怎么的,兜上了魂水的酒盅,带着里面混了药的酒水,洒了一地—— 男卑一见,不禁松了一口气:这酒洒了好,那就不用提心吊胆了,这一撒,那药力肯定也淡去了。 魂水皱眉,他有些愠怒:“喂——怎么搞的?算了算了,把那酒盅再捡起来,再给本宫满上。” “大人,这酒盅掉地了不如换个新的吧?”男卑在身后好心提点。 魂水回头就斥他:“多管闲事的奴才!快去给本宫捡起来!” “是是……”男卑匆匆地绕了出去,收拾着掉地的酒盅。 酒盅回了手里,魂水洒了洒里头的水渍,他递上了前,道:“喏,斟酒吧——可别再洒了。” 九皓应了一声,规规矩矩地抬手,这酒液进了杯中才是浅浅的一层,魂水突然又叫了起来:“喂!喂喂!你的袖子!你的袖子擦着我的酒盅了!不行——”他抬手一泼,把杯中的液体又泼开了。一边嘀咕,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杯沿。 九皓一垂眸,眼角的余光和御纭天的眼神交汇了一下—— 御宴,阴谋血红成殇(3) 他们有些摸不着头绪:难道这人提前就知道他们在酒里下了什么药?所以故意出找乱七八糟的借口,好拖延时间不喝酒? 还是说……这男人备了什么后招想整他们? 御纭天和九皓行事特别谨慎小心。 就连在坐的文武百官也不敢喘大气—— 魂沁也在场,她看到御纭天逼着魂水饮酒送行,她就怕出点什么事情,魂水又一再地出状况,她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悬着不敢放下。 她暗叫不好…… 魂水再这么唧唧歪歪的,万一把长公主惹急了怎么办?也许长公主倒真是一番好意…… 好在事不过三,魂水没有太多的刁难——最后一次,九皓斟满了杯,他一口饮尽,随手倒了倒空空如也的杯子,那目光一挑,似在问:看到了吗?喝得一滴不剩。 御纭天的唇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她赞了一句:“魂妃大人真是好酒量。” 这么一句恭维,让魂水浑身起鸡皮疙瘩。 未免御纭天再为难魂水,御绯天出面,她说:“皇姐,你的送别酒,朕和朕的魂妃已经饮尽——你去向其他大臣们告别吧。” “是……女王陛下——”临走前,御纭天不望递去了一眼—— 霎时,迎着她的……竟是男人得意的笑容,那样自信又狠毒。魂水的眼神像一把利刃刺中了她的心…… 她不明白:他在得意什么……又是什么让他如此释怀?参杂了百味的笑脸,入眼看来……恍若魔鬼! 她们走远了,御绯天目送着那对主仆离开她和魂水。 身边……只有她和他,她不屑地看了看那双背影,说:“朕知道,你不喜欢她——” “嗯……” “她很快就走了——等她走了,朕会铲除朝中御纭天的同党,往后不会再有人威胁到我们了——”她得意地笑了笑,抬手执起了桌上的酒杯。 御宴,阴谋血红成殇(4) 魂水侧首倚着她的衣袖,他就依靠在她的肩头,依然弱弱地应了一声:“嗯……王位……只是你的……是绯天你一个人的。” “喂……魂水。”她微微动了动肩,小声地提醒他,“文武百官都在呢……别这样……” “我想躺躺……绯天,我想靠着你躺躺……” “怎么了?那酒把你弄醉了吗?” 她笑着问起,可惜……身边的男人没有了应声,他把他的身子倚靠着他最爱的御绯天,笑着……流着泪……合上了眼。 她怕他真醉了,冲着一旁的男卑招手,递来的厚实的披风盖上了他的身,绯天为他细致地拢紧了,生怕夜的凉气冻到了他。 魂水怕冷、最怕湿气重…… 她执起他的手,冷冰冰的。绯天笑着与他五指相扣:“还冷吗?等宴席散了……我们就回寝宫,以后再也不设这样的晚宴了,你最怕冷的——魂水、魂水……”她喊他,魂水却没有什么动静。 “真的醉了呀?”她抬手抚了抚他帅气的脸颊。 这样的安静……绝对不属于魂水,他总是活蹦乱跳的,总有一堆的鬼主意、鬼点子。每一个夜里,就算睡着了他都会揽着她的腰,睡得很警惕。 她喜欢他…… 喜欢他的相伴……喜欢他的笑、他的怒…… 等御纭天走了,她想告诉他,她就是那个夜晚害他摔坏了腿的小乞丐,他最讨厌的暴君其实就是她本人,知道了这个秘密魂水会不会很震惊?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会是怎样傻乎乎的表情—— 指尖,摩挲着他脸颊上异样的寒气…… 越来越冷,冷得让人不可思议。 “魂水——”绯天紧张地喊他,“你是不是又病了?魂水……” 血滴,顺着她的指尖一滴一滴地落下。 溅在她的皇袍上,绽放血色的花,落下地上,暗红不一…… 御宴,阴谋血红成殇(5) xxxxxxxxx 台下,敬酒的女人来到了墨清面前—— “墨清将军——”她冷冷地招呼了一声,一举手中的酒杯,“往后,你可得在这宫里另找一个出气筒拖去广场打屁股。本殿下不和你耗了,你自个儿好自为之。” 墨清立身在那里,动了动唇角,似笑非笑。 御纭天则不甘心:“有朝一日,本殿下还是会回朝的……五年、十年——我都愿意等下去。这个机会是我额外施舍给你的,看在墨羽的面子上……” 墨清冷然打断她的话:“殿下一路走后。哦,不,末将说错了——是平阳郡主一路走好。” “不知死活的东西!”她捏着手里的酒盅,气不打一处来,却在此时,旁座上坐着的女人“噌”一下地冒了起来! 御纭天见了她,讽刺道:“魂御史——我还没过来谢酒呢,你这么着急起身做什么?” 墨清身边——坐着魂沁。 从御纭天离开女王陛下之后,魂沁就一直关注着上台的那一双小儿女——她亲眼看到魂水倚在御绯天的身边,静静地闭上眼。 那一刻,她觉得有什么人扼杀了她的一切,剥夺她的心跳、掠夺周遭所有的声音。 她木然看着女王抱着魂水说话,到了最后,少女紧紧搂着魂水,台上一阵的马蚤乱——身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墨清也察觉到了魂沁目光中的异样,她循着她的目光回首望去,那里的男卑已经慌作一团。 破天惊了夜空的——是女王歇斯底里的哭泣和呐喊! 那一阵的哭泣,徘徊在九天久久回荡! “魂水……魂水……”魂沁哪里还管在自己面前的是长公主,她踉踉跄跄地绕了出去,这脚下的步伐不稳,险些摔了! 手腕上一紧,是墨清及时扶了她一把——墨清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她扶着她一起往前去。 诗雅早一刻赶到,她探了探魂水的脉搏,更震惊皇袍染血的御绯天,她紧紧抱着魂水不放—— “陛下……” 御宴,阴谋血红成殇(6) “诗雅——你救他,我求你快救救他……” “陛下。魂水他……这是气血攻心,毒已入五脏六腑……这是无药可解的剧毒……” “毒……毒?谁下的毒?谁下的毒!”御绯天震怒着追问,身旁的人纷纷跪倒在地,她们俯首,没有人敢应话。 魂沁才走近,见了儿子七窍流血的惨状,一口气气结,跌坐在她们面前! 御绯天的怒,谁也平息不了,她叱责着:“说——谁下的毒!谁敢不说——朕一个一个砍了你们!” 匍匐在地的一群人里,也不知是谁带头,最先掉出了一个声音: “是长公主……” 随后应声四起:“对……是长公主——是长公主!” “长公主殿下刚才给魂妃大人敬酒了——不是长公主,也是她身边的男侍!” “陛下明鉴,此事与我等无关啊,陛下明鉴!” 她们把一切的罪过,都推到了御纭天身上! 因为有目共睹,方才魂妃饮的酒,是长公主敬的,斟酒的人也是长公主的男侍九皓——诡异的,是九皓“扫落”了魂妃手里的酒盅,倒了一次又一次。 这样的怪异,就是下毒的最好嫌疑。 御纭天和九皓走近了,里头围着那么多人,御纭天无法靠得更近,但她听到了此起彼落的指责,这些文武大臣为了保命,直接认定她就是凶手! 御纭天看着前一刻还在阴冷发笑的男人,现在已是一具冰凉的死尸,她心里不禁发怵! “胡说!本殿下没有下毒!他不是我毒死!”她大叫着,极力撇开自己和此事无关! 她都要离开京城了……怎么还发生这样的怪事!不是让她难以脱身吗?! 突然间,她猛然想起刚刚离开时,魂水的怪异神色—— “他!是他——”她恍悟那一时他的得意,“是他自己毒死了他自己嫁祸给本殿下!是他自己下了毒……”后面的指责,她已经没勇气说下去……御绯天狠毒的目光正盯着她! 御宴,阴谋血红成殇(7) 这一时,她百口莫辩:“你不会蠢到认定是我下了毒吧?我都要离开京城了,我会给自己揽这么个大麻烦吗?” 御绯天跨出人群,她清冷地笑着—— 月光落下残留着斑驳血迹的皇袍上,她一步一步地走近惊恐的女人 “是啊……你都要走了……为什么还要杀了魂水——该死的你!把魂水还给我!!” 她发了疯似的扑了上去,紧紧扯住了御纭天的衣襟,恨道:“你恨的是我,你想要的是王位,为什么要害魂水!” “殿下!”九皓正欲扯开她们,身后突然冒出来的护卫却将他架住了,他转眼看到了墨清放下的手——是她命士兵挡住了他! 御纭天急着为自己开脱道:“不!不可能!我下的药不会致命——那些药只会让他不育!根本不可能要他的性命!” “你真的下了药?!”果不其然,真的是她…… “下了又如何,我说了!那药不可能伤人性命——”御绯天不信她,长公主改而冲着跪地的朝臣们求救,“你们傻了还是死了!怎么都不说话!你们说本殿下会在深宫的夜宴上杀人吗?!” 跪在地上的群臣囫囵咽了一口气,谁都不敢多支吾一声—— 确实,刚才她们还想铤而走险为长公主说情,没想这里头长公主真参合了一把,她自己都承认了,她们不过是小小臣子,谁敢和陛下争执这个问题?何况……这死的……是陛下身边的魂妃,是后宫之主的男人……御纭天的嚣张,反而让她们觉得恶心,把她们多嘴的心都堵了回来! 魂妃大人死了,女王震怒;这时候还帮个凶手说情,只会拖累自己的仕途。 她们不约而同埋下了头,不愿多搭理这个疯女人…… “墨清将军——” “末将在。”墨清将魂沁交给了诗雅,她过来作揖询问,“陛下请吩咐——” 御宴,阴谋血红成殇(8) “传朕的命令……即日起,削去御纭天的所有封号,贬回长公主府,由你好生看管,府中除了她的男从,其他的女官男卑一律发配边疆永不还朝!” 墨清和御纭天怔怔地盯着她…… 不该是这样的:这就是对她的处决? 像是看出了御纭天的困惑,绯天冷笑着伸指扣住了御纭天的下颚,她问她:“你是不是在想……朕怎么没有赐死你?赐死你……太便宜你了——你不是想生个孩子来夺朕的皇位吗?朕就如你所愿,留你和你的男人在那座府邸去珠胎暗结——” “你疯了……你这算什么处罚?”她笑着讽刺她,“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一个祸患!” “你算祸患吗?一个没有皇女身份的女人和一群男人住在一起,你说……你会是怎样的处境?”她要看高傲的御纭天身败名裂,活得没有尊严! “你……” “来人——”御绯天不容她多说,直接喊了侍卫,“拖她下去,丢回长公主府!从今往后卸下府匾,改名祭魂府。” “御绯天!算你狠——九皓!九皓是我的人!他必须跟我回去!” “这时候……你还记得他?”绯天睨视着被护卫们压下的银发男人,她冷言,“魂水的酒,是他倒的,你们害死朕的魂水——朕要他偿命!” 御纭天依然不知悔改,她反驳道:“对——酒是九皓倒的,你去找他索命,不管我的事!” 绯天笑着走去他的面前,她不管身后御纭天的诈唬,绯天走近的是九皓,她毫无表情地问他:“你的主子这么对你——你有何感受?” 银发的男人勉为其难地一笑,他说:“早已麻木。她向来如此——可我喜欢她,为了她愿意付出一切!” “魂水对朕也是如此——” 她悠悠说着,眼角的余光里,她隐约看到了魂沁醒了,她正抚着魂水低泣,好端端的他……怎么一眨眼就是阴阳两隔的局面。 其中的恨,将她推向风口浪尖! 御宴,阴谋血红成殇(9) “凭什么你和你的主子可以双宿双栖?凭什么……你们要夺走我和魂水的幸福?”她仰天,凄凉地笑着,“该死……你们统统都该死!” “长公主说了……我们没有下毒,你身为女王,你可以察!” “察?你还是想说……是魂水害死了他自己?”她断然呵斥道,“荒谬!这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就算朕查出了你们不是真凶又如何——你们还能让魂水起死回生吗?!” “所以……女王陛下就想拿我来充数你的后宫?” 御绯天冷笑一声:“你?你还不够格——”她挥手,命令墨清,“带下去,严加看管!少了哪个,朕连你墨家一起治罪!!” 她要的……不是有人来充数的后宫—— 她知九皓对御纭天有情,她要拆散她们——让御纭天失去她的依靠! 拥有的时候,不曾珍惜;等她意识到她失去了……她会追悔莫及地来求她! 上座,她看着魂沁怀里的男人……绯天望了她该去做些什么……曾经的欢乐一下子都烟消云散,再也找不回,她的快乐是魂水给她的。 他不在了……她又该去哪里寻找? 她抬手,摸上了自己的手臂—— 魂水之前还靠着他,浅浅地应了一声:嗯……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她的耳边缭绕: ——魂水说:我会永远陪着你,不离开你。 ——魂水说:绯天,跟我来,我们回家—— ——魂水说:等我们有了小公主,那才是真正的“长公主”。 衣袍上的血渍,那么眨眼醒目,那血腥似乎一下冒了起来,直冲她的鼻子,腥气得让人作呕! 她捂着嘴,站在那里忍不住地干呕着…… “陛下!”诗雅来到了她身边扶住了差点摔倒的她,“陛下,你没事吧?陛下陛下——” xxxxxxxxx 魂沁没有回去,她留在了凤轩宫,坐在床边摸着儿子冷去的脸颊。 有人开门进来了,走近了她。 魂沁麻木地问她:“你……不回府吗?” 有孕在身,双子回宫(1) 墨清耸了耸肩,道:“今夜,哪个大臣敢回府?” 魂妃大人在后宫暴毙,男侍九皓被困,长公主成了庶民—— 事情莫名其妙地发生了,女王还没发话,朝中大臣若敢回府,无疑是落下把柄,别人会说“她”急着回去是为了销毁证据,没准下毒刺杀和其他人也有关系。 聪明人都不会选择这时候离开,那样只会给自己招惹嫌疑。 墨清看了看她的背影,魂沁丧子,她不想徒增她的哀伤,墨清说:“我已经派人去御史府告诉了何泽——” “嗯……” “诗雅说——陛下怀孕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含着多少的分量,魂沁愣神不动……泪水止不住地流:那是……魂水和陛下的孩子?是魂水的骨肉吗? 墨清也是这么说的:“这一个多月来,侍寝的只有你的儿子,那是他的孩子。” “不对……那是陛下的孩子,是御家皇朝的孩子……魂水都不在了,那是陛下一个人的孩子。” “魂妃的死,对陛下打击也很大。诗雅说她一直坐着,不说也不动。” “墨清……”她低幽地唤她,悠悠地诉说着,“我没有怨陛下……这都是魂水的命。都是我不好……那时候我应该铁了心拽他回去,不该放任他在宫里……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带他回家……” 墨清沉沉地一叹,她弯身,拽起了哭泣的妇人,她说:“这都是命,他的命他的选择,不是你能主宰的。” “可他还那么年轻……”魂沁呜咽着,她欲哭泣,耳边忽的迎来了女人的气息,是墨清附耳和她说话。墨清提醒她:“你的儿子也是何泽的骨血,你应该回去问何泽,该怎么救——” 魂沁吭气了一声,她不可思议地含泪扭头来看她…… 静谧无声的夜,唯有墨清的唇再动,她在说:若水族。 对…… 若水族……何泽是若水族的族人,传说中若水族不都是逢凶化吉的不死之身吗?魂水是他的儿子,他一定有办法救魂水! 有孕在身,双子回宫(2) “我——我——我这就、就回去——” 一点点的希望,她欣喜极了,仿佛下一刻她能再看到她的魂水睁开眼、站起身、继续口没遮拦地喊她一声“娘亲大人”。 墨清的话,提醒了她:魂水还有救——她的魂水还有救! “我回去找何泽!” “不可以去!”墨清一把拉住了她,她问着,“魂妃死而复生,你想怎么解释?” “因为他是……” “因为他是若水族的后裔吗?!你救活了你的儿子,你就不要何泽了?到时候群臣上奏驱逐他们父子俩,你一个文臣能怎么办?!” 墨清想到的,魂沁却忽略了,她逼着自己静下心:她想救魂水——并且,还想带魂水出宫!如果魂水醒了,他还会留在宫里,留在女王陛下的身边,这一次是毒杀,那么下一次呢?在宫里危机重重,她不能再让魂水冒险活着。 魂沁静下心一想,她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过了今夜,我回去找何泽。只是……”话到了一半,她又担心,“何泽真的有办法能让魂水起死回生吗?” 这么天方夜谭的说法,虽说她宁可相信这是真的。 墨清不敢十分十地肯定:“至少我相信何泽不是个普通的男人。” 说起他,她总有无限的遗憾。 盯着床榻上没有气息的少年……旁人不在的时候,魂沁已经清洗了他的脸,给少年换了干净的锦袍,看似是没有气息的“死人”,却有那么一层光芒,若隐若现。 这小子……眼角轮廓和何泽很像。 “墨清……”她觉得她的目光怪怪的,“你……在看什么?” 她笑了笑:“我突然想我的孩子们了——” xxxxxxxxx 女王的寝宫。 她独自躺在床上——床边矮柜上的安胎药早已凉透,诗雅被她赶了出去,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唯有床上的帷幔偶尔动两下,窗户还开着…… 抚着身侧的玉枕,她麻木地笑着:“魂水……我们有孩子了……你的孩子……” 有孕在身,双子回宫(3) 她等着“他”的回答,她想看到他惊讶的脸色,她想看到魂水兴奋的表情—— 可是……什么也没有…… 不会再有了:没有他的声音,他不会再喊她绯天;没有他的身影,他不会再跟随在她的身后,悄悄从后面和她手指勾手指地走在宫廊上—— 她想哭,却没有泪水! 魂水仿佛还在她身边,她能闻到枕边的气息——属于魂水的味道。 短短的几个时辰,她就与他阴阳两隔……甚至,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知道他有孩子了…… 那一杯酒,带走了魂水。 罪魁祸首是御纭天! “魂水……你不会白死的。她害了你——朕要她千倍万倍地还给我们!朕不会放过她的!”她紧紧拽上了身上的锦被,指缝间,她把被褥扭得弯曲! 仇恨和嫉妒瞬间占据了她的心——却也是在这一瞬间,悠扬地琴声替她擦去了弥漫上心头的污秽,琴音四起,好像来自天上。 那琴声很近,仿佛就在她身边,近在咫尺,静谧中,她都能听到指尖拨弄在琴弦上的细微声响! “墨羽?!”她震惊地起身! 她听到了琴声——那是墨羽的琴声!也只有他才能弹出这么摄人心魄的琴音! 她起身下了床,开启了寝宫大门。 月色下,寝宫之外,他青石地面上席地而坐,膝上摆着他的琴——琴音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间断,在他身边则站了另一个挺拔的身影。 是……卓侠? 她以为她看错了…… 他们明明已经走了,为何又出现在宫中——出现在她的眼前? 直到一曲奏罢,墨羽抱着琴起身,他喊了一声:“陛下——” “你们……” 真的——是他们?!墨羽的琴声,和墨羽的问候,还有他蒙着面纱的脸,就算墨羽是假的——那卓侠呢?他带着他的漠古剑,径自走了上来。 卓侠在她面前单膝下跪,道:“陛下,我等受j人挑拨,未经陛下许可擅自离宫,陛下请恕罪。” 有孕在身,双子回宫(4) “j人挑拨?什么意思?”她一想起他们的不告而别,顿时恼怒,“别以为胡诌一个借口朕就会信!别把后宫当成是你的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陛下错了——并不是我想回来,而是有人‘请’我们回来的!” 这世上,唯有卓侠不怕她的权威,当初他想她变坚强,许久不见……御绯天真的变了,变得他有些不认得了。 不知……是喜还是忧…… “谁请你回来的!” “魂水。”卓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7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7部分阅读 侠明知他的身份,却不会规规矩矩地喊。 魂水派人把他们接进宫里他和墨羽才知道……后宫有了真正的男主,绯天选了他,在仓促中已经封了魂水做正妃?! 他怨他也怨她……偏偏,魂水请他回来的原因让他们兄弟俩震惊! “朕不信!”她恼怒着—— 魂水已经不在了,卓侠说什么都可以!休想把一切的罪责都归到死人的身上,她讨厌所有亵渎魂水的人! 她不想听——更不想见这对相似的兄弟!她急着逃避,欲关上门扉,卓侠快了她一步,伸手控住了她的手。卓侠说:“魂水有东西托我们交给你!” “闭嘴!朕不想听你们的话!滚——给朕滚出宫!” “他说这东西是属于你的!”他从怀里取出锦帕递到了御绯天的面前,不仅是锦帕,连带着还有一封信,卓侠说,“都是他的——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她对那帕子没有多少印象了,可她记得魂水笔迹,那信封上的寥寥字迹……的确是魂水的! 绯天直接抓下了他手里的东西,她硬是把门关上了! 屋里传来她冷酷的命令:“不许再弹琴——否则朕砍了你们!” 门前,并没有守门的护卫,在他们去见了墨清之后,墨清撤了女王寝宫的护卫们,她应允卓侠和墨羽在这里守候。 仿佛墨清也很清楚:这时候,只有他们才能抚平女王心中的伤痛。 有孕在身,双子回宫(5) “哥哥……”墨羽走来,他轻声唤他,更责怪道,“你失信了……魂水不是这么说的——陛下还没将御纭天处死,你怎么把信物都给陛下了?” “难道你看不懂她的眼睛吗?” “眼睛?” 卓侠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给她那些东西……我怕她会傻傻地跟着魂水一起去……” “可我总觉得……你给陛下这些东西,为时过早。” 他们都不知信中的内容,当魂水派了人到了蜀郡将他们兄弟召回——当魂水安排这一切的时候,魂水的目的就是用他的命,换绯天的震怒好顺理成章地处斩了御纭天。 可是……绯天还没有下旨治罪长公主,这么快就把信物都给绯天——里面会不会写清了他们安排这场苦肉计的真相? 墨羽很担心。 “你在这里守着她——” “哥哥,你去哪里?” “去见见魂水说的那个老头儿。” xxxxxxxxx 他在深宫里走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魂水提起的老人—— 唯有一个地方,卓侠还没有去。 再次来到冷宫,他诧异这里的门没有关上,地面上浅浅的一层尘埃,只有他自己踩上去的薄薄脚印。 “你来啦?” 突然冒出来的问话,沧桑、悲凉—— 卓侠一怔,他抬眼看向宫内,迎面而来的……不是什么老者,而是身披银光的英俊男人,银色的长发迷人魅惑,在他周身上朦朦胧胧的光晕,神秘而恐怖。 好半晌,卓侠才平复自己的心! 对……魂水说过:宫里的那个老头儿不是别人,正是漠古敦煌千年前的女王宠妃魂鹰,被处死在斩妖台上的男人——和瑶日女王的一个约定,他成了亡魂流连在漠古敦煌的后宫,守护着御家的后代。 “是魂水让你来的?” 魂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他熟悉卓侠随身带着的剑—— “魂水说……你会愿意帮我们?” 有孕在身,双子回宫(6) 那抹幽魂轻笑了一声,他低咒着:“真是笨蛋……难道他以为他死了,那邪灵就不会出现吗?” “你说什么?” 卓侠隐约听到了他的话! “难道魂水没有告诉你?”魂鹰指了指他手中的剑——卓侠顺势提起,他没有在剑身中看到自己,却看到了身前的魂鹰! “这……里面也有你的身影,以前魂水也能在剑上照出他自己。” 魂鹰点头:“漠古剑上——有瑶日女王的血,圣女的血和墨家男人的命。能在漠古剑上出现的……非妖既是魔。本宫告诉了魂水……他说,这剑上也映出了他,那是因为千年前,若水族有一双守护神,他们也都是瑶日女王的男妃,九昭善良、九烁邪恶——他们封印了九烁,是本宫将漠古剑和瑶日葬在了地下皇陵,这座宫殿……曾是九昭和九烁的神殿。” “等等……你……在说什么?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魂鹰简而言之:“魂水……是若水族的后代……是邪灵可以寄生的宿体。所以——他选择了自我毁灭。” 卓侠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仿佛魂鹰说的,是随口胡诌的假话! “你是说……魂水他不是因为御纭天而死?他是因为知道他是邪灵的宿体,所以这御纭天的离别宴上选择自尽?” 魂鹰无声地点点头—— 这一下,卓侠的心再也不能平静! 平时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子……他竟然会这么做?! 怎么可能啊……在卓侠的印象里,魂水一直都是千方百计想要和绯天在一起的,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一次……他竟是为了绯天的安全牺牲他自己? “魂水他……还能再回来吗?”卓侠试着问起,“不都说若水族的人超脱生死……那么……在魂水身上,还有没有奇迹?” 魂鹰不知,他更不知这一场颠乱的宿命里,还会出现怎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对瑶日许下了誓言,他会永远守着她的孩子,不离不弃—— 这一守,就是千年。 有孕在身,双子回宫(7) xxxxxxxxx 清晨,曙光依稀照亮大地之际,一夜未合眼的绯天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身后,少年的脚步顿了顿—— 自从她出了寝宫,墨羽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深怕她会自寻短见。她带着魂水的书信和那块丝帕来到了这里。她不希望自己的回忆被别人打扰! “朕想静静,你就在门外候着。” “陛下……” “卓侠回来了也一样!”她合上了门扉。 御书房的一角,那是魂水经常伏案写作的地方——她依着信上说的,来到这里,随手拾起了那堆被魂水藏起的纸片! 那时候,他孩子气地说:你不会嫌我的字很丑吧?陛下不许偷看! 信上,他的字迹刚毅、洁净,哪里是“很丑”?他分明识字,写得一手的好字,但是他却让她手把手教他写他们的名字:魂水、绯天。 魂水说……那是五个字。 他写下的,是:魂水爱绯天。 无数无数的重复——直到最外层的那些,极少的一部分,写着:魂水最爱绯天。 他的爱……到底有多深? 她给他擦脸的丝帕——他一直贴身藏着,偷偷带进了宫里。其实……魂水早就知道她是那一夜的小乞丐,他骗她——不顾一切地赖在她的身边,将那个秘密深深埋起。 “你骗我……”她无力地咒着…… 信上,还是他那么顽劣的口吻:绯天,当你想我的时候,就把在御书房的那些纸片悬在御花园的大树上,一天挂一张我爱你,等挂完了——我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幼稚的哄骗! 她鄙睨着面前这一堆折叠得很好的“告白”,心中百味! 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再回来! 不……不对,魂水自己承认了,不是御纭天下的毒,是他下毒在先——他安排了这一切,只为嫁祸御纭天,逼着她铲除异己! 傻瓜…… 她已经不是以前懦弱的御绯天了,他想逼她杀死皇姐,直接说了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牺牲他自己? 爱人已逝,女王无心(1) 魂水自有他的理由:我要当着群臣的面让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这样绯天你就可以有凭有据地处死她。我不希望你做个被人骂的暴君——可惜,你是女王,你只能是暴君,这样你可以活得更好。 她慢慢坐下,抚着身边的纸片,傻傻地笑…… “魂水……你骗我,这算爱吗?你的誓言呢?你说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都是骗我的——我恨你——我恨你——” 他背弃了他们的誓言,一切……都是假的。 他唯一留给她的,只有肚子里的小生命——可惜,这个孩子一出世就没有父亲,如果……魂水一开始就知道她有孕了,他还会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xxxxxxxxx 史书记:漠古敦煌绯天女王登基五月,后宫魂妃薨,女王降罪皇姐御纭天,剥夺其皇女身份贬作庶女,软禁其男侍九皓入宫。三日后,魂妃水葬,择其木筏,顺水而去。 她没有去送他最后一程。 夕阳下,她在宫楼上远眺护城河远去的那方向—— “那里——是不是他的故乡?” “也许吧。”身后守着她的是卓侠,这一日,他一直陪在绯天的身边。 “魂水在的时候,他总是快快乐乐,无拘无束……魂御史说得对,倒不如送他顺水而下,不被他物困住。他不适合在宫里……” 就好像她也不适合在宫里,换而言之,她和魂水如果都是平民百姓,魂水就不会有此一劫。 “他会明白陛下的用心。” 她清冷地一笑:“一个死人会明白什么——往后别再朕面前提起他——我恨他!” “陛下——” “随我去看看那阶下囚吧?从长公主府搬来朕的寝宫,不知他过得好不好?!”她指的,是九皓。 曾经,凤月宫留给了普榭,这里向来是一座多事的宫殿,入住在这里的男人,都不是她中意的,她不喜欢风月宫里的男人……却都和魂水有关。 推门进了院里,四下的花园里长了杂草,翠翠茵茵的。 爱人已逝,女王无心(2) 守门的护卫是墨清身边的心腹,她们见了绯天,只是怯怯地退到了一边—— 她们都认定魂妃大人的死,和御纭天主仆有关,毕竟那杯酒,是九皓亲自斟的;魂妃大人的丧礼一过,女王必然回来这里找罪魁祸首问罪。 她们为御绯天开启了门。 屋里,银发的男人正在研磨,桌面上铺着他画了一半的山水图,他的悠然自得,让绯天蹙眉! “你来了?来看看我是不是生不如死地活着?” 九皓没有抬眼看她,光听进屋的脚步声,不只是女王来了,还有另一个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九皓不禁讽刺道:“陛下身边根本就不缺男人——死了一个,又回来了两个,为何还要在多我一个?莫非陛下不在乎我是别人用过的?” 她走去他的桌边,垂眸看了看他正在执笔画着的东西,她冷笑着反驳:“朕不嫌后宫拥挤,更加不会嫌弃一个罪人来凤月宫浪费朕的米饭。你和她——也试试生离死别的滋味!” “哦?陛下不觉得这么做很多余吗?御纭天根本就不在乎我,就算你现在把我推上了斩妖台,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斩妖台?你不说起,朕都忘了,你们还欠了九昭的一条命……” 九皓打断了她的话,他晃了晃手中的笔,说:“何止这些,陛下可知为何在下没了昔日的武功?那是因为,我把异世界的你召来了漠古敦煌,让你成了这里的傀儡女王——” “原来是你从中捣鬼!!” 发怒的不是御绯天,而是卓侠,他忿恨地瞪着他……原来,带给绯天悲剧的,竟是眼前的男人……这么说宫里的传言都不假:他们都说九皓曾经是个数一数二的剑客,可不知为什么一夜间他成了废人,没过多久,他一头银发…… 向来自信又自负的九皓突然抬眸看她—— 这不是他预料中的:当他告之她真相,御绯天应该很生气,她会求他想办法带她回去,那才是他们记忆里的她! 爱人已逝,女王无心(3) 偏偏,面前的她太平静、太诡异。 “还有其他要说的吗?”女人只问了这么一句,波澜不惊。 九皓定睛凝视着她半晌,木讷地忘了回话。 她比他想象中的狠毒:“这么说——朕还应该谢谢你,是你让朕活在这里做了高高在上的女王,是你让我和他们相遇——偏偏也是你,夺走了朕的一切!”她捶拳砸在了桌案上,不算大的力道,却是震响了一旁的砚台! “作为谢礼,往后你就在这里过着冷宫的日子,你欠了朕和魂水的——朕会去那个女人身上讨回来!” “慢着!”这一次,九皓总算放下了他的自负,他挡了御绯天的去路,“你要报复,就归在我的身上——别把长公主拉下水!” “笑话!她欺负朕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来为朕说好话?!”她甩下挡在身前的手,“滚回去继续画你的画!朕会让你后悔你把朕带来了这里!卓侠——我们走!” “是——”他起身挡在了她身前,逼开了九皓,护着御绯天离去。 女人狂肆的笑声,震了九皓的心…… 或许,真的像她所言:他不应该一味地顺从御纭天,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把异世界的少女召来此地,自寻恶果。 后悔了……还能回得去吗? xxxxxxxxx 凤天宫的里乐声,彷若天籁—— 他又能为她弹琴了,可惜……现在的绯天完完全全变了一个样子,她冷漠沉默,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少女。 她说她想来听他的琴,只是想听,没有其他别的理由。 墨羽不在乎他是不是从男从又沦落为了琴师,只要绯天不再因为魂水的离世而哀伤,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曲罢,他略一抬眼,上座的她左手支着额角,无声地睡着了。 卓侠在一旁的架子上取了裘衣,轻轻为她覆上。 小小的动作,没有把她吵醒。 他垂眸,看着睡梦中的她依然紧锁着眉头——这一刻,卓侠的心里又是恨又是怨。 爱人已逝,女王无心(4) 短短不足两个月,御绯天彻底变了。 最初,他和墨羽都希望她变得像个女王的样子,却不料,魂水将她改变,彻彻底底麻木了她的心智,她变得无情无心。 这样的绯天活脱脱变了一个人…… “哥哥……” 墨羽正要走近,卓侠拦住了她,他们换了地方说话,免得吵醒了她。 廊下,墨羽从窗外看了看屋里的女王,确定她还在小憩休息,他这才放心。墨羽转身问起卓侠:“我听说……陛下不要她腹中的孩子?” 今儿一大早,男卑们就在窃窃私语说着这样的话,他们说陛下找了诗雅,到了御医苑女御医就在配药,有人认出那是堕胎的药。 卓侠却摇摇头:“那是魂水的孩子,绯天不会不要——”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绯天的意思是朝中还有御纭天的余孽,虽然废了长公主的身份,又软禁了九皓。朝中定有不少他们的势利,未免那些歹人在暗地里算计,所以绯天就让诗雅故意这么做,意图让外人都知道,她没有了孩子。” “原来如此……”墨羽浅浅地一叹。 绯天用心良苦,他能明白她的苦心—— 只是…… “哥哥,我听母亲大人说起……她说魂水是被他的父亲送回了若水族,他们有办法救他,他都没有气息了……这真的能救吗?” “我不知道。若水族有太多的传说。”卓侠垂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他道,“既然漠古剑都存在,他们若水族的不死传说也许也是真的。” “那么……陛下知道吗?” 墨羽天真的问,他的质问让卓侠一怔:说实话,他不希望她知道这个渺茫的希望,她认定魂水已经死了,卓侠不希望再给她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 墨羽也察觉了,卓侠也有嫉妒的心,他不希望的,墨羽自己也不希望绯天再和死而复生的那个人有任何的牵扯。 毕竟……绯天喜欢魂水多一点。 爱人已逝,女王无心(5) 他说:“可我觉得这么瞒着陛下……似乎不太好。” 当初他们骗她,都让她伤透了心—— 卓侠想了想,他沉沉地一叹,点了点头,他想等她醒了就告诉她这事,岂料,他们才一转身,撞见御绯天恰好走出寝宫! 他们短短的谈话,她已经醒来 她有没有听到什么……才是他们最担心的。 “墨羽。”她冷冷地唤他,“往后朕就经常来凤天宫听你弹琴。” “是,陛下。” “至于卓侠,朕会从墨清那里拨一半的兵权给你,要做些什么,朕自会吩咐你。” “是——”卓侠才应了半声,御绯天突然走了,他和墨羽相视一眼,急忙追上她,“陛下,你这是去哪里?” “御书房里有他留下的东西,我要去御花园,把那些挂满枝头……” 这是她唯一的奢望,唯一的幻想:她想按着魂水信上说的那样做,等她把他写下的“爱”全部挂满指头,魂水是不是真的就能回来了? xxxxxxxxx 两个月后,宫里女王流产,御医诗雅被贬。 一时间此事又被吵得沸沸扬扬,有的说女王随侍的女御医诗雅被乱臣买通,又是长公主御纭天谋害了女王,而被贬为庶民的御纭天却有了身孕。 一朝临盆,御纭天生下的女儿被女王强行带进了宫。 这事上,宫里宫外,没有人向着那个被夺了孩子的女人,她们都认为那是她咎由自取,恶有恶报!谁让她暗害女王和男妃在先? 深宫里,婴孩儿的啼哭炸响在女王的寝宫里,扰了天籁般的琴音,悠扬的乐曲夹杂着小孩子的声嘶力竭的哭声,恼人心神。 绯天睨望了一眼诗雅怀中的稚儿,她冷笑了一声:“辛苦你了,诗雅。委屈你在那个破地方守着她生下这么个东西。”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她眼里什么都不算! 诗雅应道:“陛下之命,微臣不敢邀功。” 爱人已逝,女王无心(6) “墨羽——”她晃着手里的酒杯,喊着身边抚琴的男人。她问他:“你说……该把这个小东西交给宫里的谁抚养?” “陛下……” 墨羽不禁心里发怵,绯天这么问起,该不会是追究他以前和御纭天的往事吧?如果她想把御纭天的骨肉丢给他来抚养,那就是一阵羞辱! 他木讷的样子,绯天看在眼里,却没有点破。 她喊了卓侠,指了指诗雅怀里的婴儿,道:“去凤月宫一趟。九皓在那座冷宫里只是画画太寂寞了,朕就送给他一个孩子,帮他排挤一下寂寞。” 卓侠没有应答,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已经适应听命于她的每一个命令,他看着她在朝野翻云覆雨,打压御纭天的心腹,将朝中的缺失的文武百官换走了大半,更可怕的是,朝中的大臣换得勤快,政局有条不紊,坚不可摧。 他从诗雅手中接过了孩子,抱着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离去。 三个月前,他也是这么抱走了另一个孩子,从女王的寝宫直接去了一趟御史府,把襁褓中的孩子亲自送去了魂沁的怀里,他还记得魂沁和何泽瞠目结舌的表情。 绯天确实那么做了,她把她的孩子送回了最初的地方,她容不得和魂水有关的一切继续留在她身边,像是要阻断他们的相恋相爱的一切,她逼着自己忘记,却日复一日地在御花园的大树上挂上那些纸片—— 在一个风沙很大的下午,仅仅因为树上被强风吹下的一页被一个男卑拾起正要丢掉,她撞见了……毫不留情地下令斩了可怜的男人。 她明明还念着那个男人,偏偏不要他们的孩子…… 宫里,只有近身的他们才知道她并没有像外界所言“流产了”,绯天只是用流产静养的这个幌子,躲在寝宫里等着孩子出生,她的日常饮食多半都是墨清和魂沁照料的,前期诗雅还在,后期那孩子越来越大,她也就很少出门,早朝事宜都有魂沁和墨清一文一武顶着。 爱人已逝,女王无心(7) 就连魂沁也很惊讶,女王陛下临盆,生下的是个女儿,是魂水的女儿……毫无预警的,她没有多看孩子一眼,就把刚出世的婴儿让他送去御史府。 三个月来……御绯天不曾问起有关孩子的一切。 她更关心的是御纭天腹中的未出世的孩子——一旦这孩子生下来,只是一个可怜的棋子,是她御绯天用来报复御纭天主仆的可怜牺牲品。 走在宫廊上,许是外面的风刮着了孩子,亦或许是孩子也感受到了她未来可悲的命运,像小猫儿似的哭闹着。 卓侠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无奈地只是叹息—— 小时候在外流浪,总羡慕达官显贵家的孩子衣食无忧;而那些荣华富贵的家族却个个仰望着御家皇朝的公主活得是怎样幸福的生活。 只有当他自己身在后宫,他才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女人,也有她们最可悲最无奈的生活方式,又把这种永无止境的宫斗延续给下一代。 或者说,绯天是真的不希望魂水的女儿留在这么个尔虞我诈的地方,她是为了孩子着想,才想把孩子送走的吧? 也罢,这座宫里有一个皇位继承人就足够了。 他怀中的孩子成了未来的女王,那么……御史府里真正的小公主,就逃过宫廷和礼数,不为一件好事。 xxxxxxxxx 卓侠走后,墨羽也离开了,他说他亲自去御膳房给她端些点心,她总喝酒,对身子不好。 屋里没有了男人们,御绯天起身,她坐去了墨羽刚刚坐的那一处,抬手抚着琴弦…… “这里没有多余的人了,说吧。” 诗雅一怔,抬眼看她——陛下什么意思?说什么? “嗯……”她想,也许陛下是想知道御纭天失女之后的痛苦?诗雅如实禀告,“回陛下,御纭天她刚刚生养身子为痊愈,护卫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把她拦下——” 她的指尖拨上了琴弦,不懂乐律的她硬是挑起了一个刺耳的琴音,仿佛实在抱怨:她不喜欢听到这些! 爱人已逝,女王无心(8) 诗雅赶紧停住了这话…… 女王不想听这个? 那么…… 她想到了一个问题,连忙不上:“陛下,关于御纭天的事,宫里宫外没有对陛下不利的言辞……” 又是一个刺耳的琴音,她又说了她不想听的。 好几次,御绯天的指尖都挑着那根弦,勾出让她自己都觉得厌恶的琴音! 诗雅一次次的话题都被琴音驳回,她着实猜不透女王陛下到底最想听的是什么—— 一时间,她不禁想起上次在御花园里被御绯天下令砍头的那个男卑,女王的脾气太诡异,只怕她再说错,会徒增女王的不快。 那么……她到底想听谁的事情? 魂水吗?他都死了…… 若是说……和他有关的——只有在御史府里抚养的小公主吧? 诗雅战战兢兢地说道:“魂御史说……孩子留在御史府过得很好,很少哭闹……”她说了一点儿,然后特意关注御绯天的脸色,心慌地看着她的指尖有没有再去拨那琴弦。 穿着皇袍的女人这一回没有拨弦,她的指尖只是轻轻地抚着琴面。 她并没有说她想听这个,也没有说起他不想听这些。 冷酷的外表下,她的沉默已经在暗示诗雅继续说下去—— 诗雅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猜对了,陛下表面对小公主不闻不问,但毕竟是骨肉之亲,她还是想知道小公主的近况。有时候,诗雅会去御史府看看那孩子,会和魂沁说说话,多半也就知道一些关于小公主的近况。。 魂沁和何泽虽然不知道女王为什么这么做,但那终究是自己儿子的女儿,是他们的亲孙女,孩子相关的东西,他们半点不敢怠慢,都把孩子护得好好的。 对于外界,他们都只是说魂沁在外捡了个没人要的孩子,以此来掩饰小公主的真实身份,怀疑的人还是有的,但是谁又敢站出来之言那是女王陛下丢了的小公主呢? 这一夜,诗雅说起了很多关于孩子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进来打扰—— 绯天摸着手里的琴弦…… 爱人已逝,女王无心(9) 她在自顾自地想——如果,这是孩子的小脸,那该多好……她也想亲自照顾她,让菲儿在她身边长大,可惜,这座深宫会吃人。 她不希望看到魂水的孩子变得像她一样坏——政局所迫,后宫所迫,她们只能放弃真正的自己做个很毒的女王。 菲儿在御史府里,她可以放心:以前,魂水也是在那个地方长大的…… 魂水……想起他,她不禁笑了笑…… 书房里,他写了那么多的东西,她一天挂一张,再看看那里堆得像小山丘的纸团……几乎都没怎么动过。 真可怕……那时候,他写了多少的“爱”? 既然爱,为何他又忍心抛下她一个人! 等她把那些东西都挂完了,他会不会回来找她? 那时候……她就可以把菲儿接回来了…… 那时候……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等来? x x x x x x x x x x 五年后。 有人开启了御书房的门,他进屋,情不自禁地来到了那一处—— 五年了,五年来,这里写着“魂水爱绯天”的纸条越来越少,反而是御花园里的那一拍翠绿大树,被大片的白纸黑字遮了去,那已经成了御花园的一道风景。 宫里的人被感动的人越来越多,女王和魂妃的爱情,只有宫里人才会明白,那么凄美,没有结局;这个故事在宫外,却成了百姓们谈得津津乐道的爱情神话。 百姓不知皇家的苦,个个都羡慕这样相依相偎的爱恋,无论其中那对恋人是否阴阳两隔。 墨羽停步在那里,他弯身随手捡了一张,展开看着上面的字迹。 在御书房的这些,已经越来越少了…… 一想起绯天心底的期盼,他不禁为她担心! “你怎么来这里了?”身后,是卓侠突然出现,他看到墨羽手中拿着的那点东西,他提醒他,“当心别弄坏了——” “嗯,我知道。”墨羽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纸叠好,放回了原处。墨羽说,“哥哥,怎么办?这里的纸越来越少了,已经五年了……魂水还会回来吗?” 公主,菲儿是乖孩子(1) “我不知道——”越长久的等待,他们都没了信心,只有御绯天一味地执着。 连卓侠也开始担心,这里的东西是绯天的感情寄托,她是为了那个渺茫的希望而活着,她还想再见魂水…… 如果他们的等待到最后会是一场空,一旦这些东西都用完了,她会去干什么? 卓侠突然有一个想法:“不如你照着魂水的笔迹,再写一些吧?免得这里的不够了,我怕绯天会有寻死的心!” “这……怎么仿照?我看陛下总一个人坐在这里,拿着这些纸片,我怕她早就数清了一共有多少!” 五年来,绯天总会花半个时辰坐在这里,她是不是总在数这里的纸片?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的东西可以用多久?所以五年来,她都平平静静地过来了……平静得可怕。 “那……总要想个办法吧?” 卓侠垂首看了看整理整齐的纸片,粗略看了一下,这里剩下的……最多不会超过五十张。 墨羽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他愿意临摹魂水的笔迹——就怕绯天看出什么破绽。 “算了吧……”卓侠自己否决了他的天真想法,“只怕写了绯天会生气。”他也这么认为,自从魂水死后,她的脾气越来越古怪。 不能为了这么一件事,把墨羽陷入了危险。 不说这个,卓侠突然问起:“你来这里做什么?来找绯天吗?她不在御书房,早朝过后她去了凤月宫——” “凤月宫?去见月儿小公主吗?还是去见九皓?” “是去把御月公主带回来,绯天的意思是觉得那孩子可以识字了。”卓侠示意他离开御书房,一起去凤月宫看看,虽说现在九皓形同废人,让绯天一人前往还是有些不放心。卓侠说:“我本来是回来看看魂御史来了没有,没想到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墨羽无奈地笑了笑:“忽然想来御书房看看……等等,你说魂御史要来?莫非陛下想让孩子跟着魂御史?” 公主,菲儿是乖孩子(2) “当然,满朝文武只有魂御史能胜任给孩子们做太傅。” “孩子……们?” 这一番疑问,墨羽顺着卓侠看的方向看去……走廊另一头来的妇人,她的身边牵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小女孩对于宫里的一切都感觉很好奇,左右环顾着,看着宫楼——看着楼下的花草,偶尔会抬头轻声问着身边的魂沁,魂沁回答时,脸上总挂着温柔笑容。 某一个,孩子水蓝色的眼眸中多了前面两个俊朗的身影,他们身上的衣服和别人的不一样……菲儿突然停住不走了,悄悄躲到了魂沁的身后。 魂沁抬头看到了墨家的兄弟,不禁笑了笑,颔首。 卓侠和墨羽走近了她们,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在了小小的孩子身上,菲儿恰好也仰起小脑袋,她水灵灵的一双眸子漂亮极了。 “陛下暂时不在御书房,有劳魂御史带着……孩子一起去偏厅坐坐。”卓侠及时停住了话,他差点脱口而出唤菲儿“小公主”,他看了看歪着脑袋的稚气孩子,不禁笑了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来……菲儿,我们去别处看看花儿,等女王陛下回来。” “嗯……”孩子乖巧地应了一声,任由魂沁牵着她的小手把她带走,时不时地,她回头看看卓侠和墨羽,冲着他们泛出可爱的小脸。 看着孩子,墨羽最先感叹:“长得好像绯天……那双眼睛却和魂水一模一样。” “若水族的人……他们的后裔都会是那样的眼睛。” 卓溪却怕绯天见了这双眼睛……会情不自禁。 “哥哥,你说陛下为何把菲儿叫回了宫里?她终于想通了?想把菲儿带在宫里恢复孩子的身份吗?” “没那么简单……只怕,绯天是想立长公主——她要禅位……她厌世了……” “是因为……魂水没有回来?” 卓侠点头,既然大家心知肚明,不用说得那么明白—— 他们无奈又担心,这时候,只有无忧无虑的孩子才不用去管大人们的麻烦事。 公主,菲儿是乖孩子(3) 魂沁和菲儿刚走,一个小小身影已经奔了过来! “侠!羽羽!” 月儿最喜欢他们,没想到他们两个都在。 一想起御月的生母是那个可恶的御纭天,卓侠每次都是淡淡的一笑,然后转去另一边,这一时候也只有墨羽愿意和小女孩儿说话:“小公主,你一个人来的吗?;乱跑会摔的——” 御月的目光还盯着卓侠,她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侠每次都对她很冷漠。 别人见了她都行礼,只有卓侠总对她冷眼,她好奇怪……为什么侠不喜欢她呢? “月儿?问你话呢……陛下呢?” “嗯……”月儿回头来回答墨羽的问题,她扭着小身子反手指了指后面不见影的长廊,说,“王母在后面——我看到你们了,所以先跑来了!”孩子说得很兴奋。 墨羽却觉得奇怪,平日里,绯天是不会放纵月儿这么没规矩地在宫里乱跑的。 他正疑惑,卓侠却清了清嗓子,说:“她正在那里看菲儿,别出声——” 卓侠早就看到了她,不远处的那身皇袍,御绯天正看着菲儿小小的身影,那样的目光有些贪婪,恨不得把孩子抱进自己的怀里…… 可惜,她的心已经死了,不会因为心中的一点点感动儿做出逾越她身份的不雅之事。 他走去:“魂御史刚来,是我告诉她你还在风月宫。她说她带菲儿上别处看看。” “嗯。” “是不是让魂御史再把菲儿带过来?” 御绯天没有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孩子消失在不远处—— “御花园的花开了,你去让她们当心脚下踩的地,别弄坏了朕的花。” 卓侠会心的一笑:魂沁只是带着菲儿去了偏厅,绯天的意思……是许了魂沁可以带着菲儿在宫里到处走走。 她总是这么绕着弯子说话……好在,卓侠可以明白。 “那月儿怎么办?” “随朕去御书房——”她说得淡然没有表情。临走前,她突然多吩咐了一声,“朕只给魂沁两个时辰,别让朕等太久。” 公主,菲儿是乖孩子(4) xxxxxxxxx 等魂沁带着菲儿在宫里转了一圈回来,孩子一脸的兴奋和喜悦未褪,她是不是和魂沁说着刚刚见到的宫里的漂亮东西。这里比御史府美多了,也很大,很气派。 魂沁笑了笑,她蹲下身,给孩子擦拭额角的汗水。 她叮嘱道:“菲儿乖——等一下见了女王陛下,别乱说话。” 孩子童真地问起:“婆婆,女王陛下很可怕吗?” 这个问题,她今天问了好几遍了,每次一得空,御史婆婆总对她这么叮嘱,不知不觉,菲儿觉得那个女王一定很可怕,不然大家为什么这么怕她呢? 魂沁说:“女王不可怕,但是菲儿要少说话,少说话就不会说错话,那样女王陛下就会很喜欢菲儿。” “菲儿多说话,女王陛下就不喜欢菲儿吗?”孩子嘟起了小脸,她忽然想起离开御史府时,何泽叮嘱她的另一些事情,“婆婆,是不是……还不能让女王陛下看到菲儿的眼睛?” 她童稚地抬手蒙上了自己的眼:“菲儿看不见……不是不能走路了吗?” “傻孩子,别问那么多,陛下不会让你走近的。别怕。” “嗯嗯——菲儿就跟着婆婆。” 魂沁笑了笑,她在御书房门外见到了守候的卓侠,他给她的微笑,慢慢卸下了魂沁心头的包袱——菲儿看了看他,她对屋里传来的琴声很敏感,好听的乐曲,熟悉的乐曲,她以前是不是也听过?可是御史府里明明没有乐师。 身边的大人在说话:“陛下她……” “在里面,没事——看样子绯天今天心情还不错。”卓侠情不自禁地抬手,揉上了小女孩儿软软的发,菲儿没有躲,甜甜地冲他笑。 孩子跟着魂沁进门,菲儿看到了那个弹琴的男人——在他面前还有一个女孩子呢,穿着漂亮的衣裙,月儿听到了动静回头,她的目光和菲儿撞了个正着,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傲慢地抬了抬头,她看不起这个刚来的小丫头—— 公主,菲儿是乖孩子(5) 屋里,琴声止。 魂沁给女王下跪行礼,菲儿则是看着……她第一次看到御史婆婆给人下跪行礼,直到上头的人说了一声:平身。 菲儿顺着声音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8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8部分阅读 去,她看到了穿着皇袍的女人,高贵冷漠…… 小小的心口溢出一种很难形容的滋味:菲儿有些怕,又羡慕又崇拜。 御绯天问起:“魂御史,这后宫的花——漂亮吗?” 魂沁不懂她怎么会这么问,一时答不上来,却是菲儿喜滋滋地答道:“漂亮——御花园的花儿漂亮,女王陛下也漂亮!”孩子说的是实话,可身边的大人们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他们屏息观望御绯天会是个什么反应。 座上的她垂眸看了看孩子,她像是在犹豫,过了很久,她突然招手:“你过来……” 菲儿刚走了一步,小小的身子一个踉跄,是身旁御史婆婆拉住了她,菲儿想起在门外时,魂沁对她的吩咐,她刚想往后缩,上座的女王又命令道:“朕要你过来——” 这一声,菲儿觉得拉着自己的力量改为了小小的“推”…… 孩子为难地看了看魂沁,她不明白婆婆是不许她去,还是去呢? “魂沁……你想造朕的反吗?”冷冷的质问,顿时下软了魂沁的腿,刚站起来的人,这不又跪下了。 菲儿看不懂了,她想扶魂沁,可大人却拂开了孩子的小手。 “菲儿别怕,去吧……自己去女王那里。” 魂沁小小声地吩咐菲儿,生怕在拖拖拉拉的,会惹怒女王。 菲儿慢慢走了过去,离得御绯天越近,她越不敢抬眼—— 到了绯天跟前,菲儿只顾着低头看女人黄袍上的刺绣……那一针一线都很漂亮。 绯天没说话,她看着孩子绑着发髻的小脑袋,她没说话,菲儿却好奇地伸来了小手,轻轻抚着她皇袍上美丽的刺绣,她觉得这衣服又漂亮又好摸…… “好看吗?”她问着。口吻有了一点点的温度。 菲儿笑着点了点头—— 公主,菲儿是乖孩子(6) 没有人对她说这么摸不可以,她大着胆子,摸着那件漂亮的皇袍,知道女人的手指摸上了她的小脸蛋,菲儿才抬眼看她…… 女孩子眨着眼,好半晌才说:“菲儿和陛下好像哦……” “是吗?哪里像了?” “这里,嘴巴——这里,眉毛——这里,脸脸……”她把这些逐一点过,稚嫩的手指头点在御绯天的脸上,当菲儿的小手晃过女人的那双眼睛……菲儿在御绯天的眼中看到了小小的自己,真的很像,缩小版的女王陛下,不过……菲儿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清晰的水蓝眸! 孩子突然吸了一口气,连忙缩回了小手,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绯天一怔,问她:“你干什么?” “婆婆说不能让陛下看到菲儿的眼睛!”她的小手把自己的眼睛蒙得紧紧的! “把手拿下来——朕想看你的眼睛。” “陛下看了会不会生气?” “不会。” “陛下看了会不会挖了菲儿的眼睛?” “不会……”她忽然发现,这孩子胡搅蛮缠的个性……和某人真的很像。 一连得到两个回答,菲儿还是没安心,她悄悄开了指缝,偷看着御绯天的表情,她问起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陛下看了菲儿的眼睛,会不会不喜欢菲儿?” 一时间,屋里又是一片寂静。 只有稚气的孩子不觉得这样的气氛诡异,看着御绯天,菲儿好喜欢她……因为她们长得好像呢,这样的相似,菲儿不觉得女王很可怕。 母女俩对眼望着,忽然间,菲儿一个踉跄险些摔了—— 月儿从后过来,她趴在御绯天的腿上,霸道地对着来历不明的野丫头说:“王母不会喜欢你的!我才是王母的孩子,才不要你呢!野孩子!” 菲儿毫无心理准备,突然被个同龄的孩子这么责骂,她皱眉,也生气了:“我不是野孩子——我有御史婆婆!” “你是平民!我是公主!你见了王母不跪,王母会砍了你的头!” 公主,菲儿是乖孩子(7) 菲儿一怔,她担心地扬首看向绯天。 那大手突然落下,拽开了御月,把孩子遣在一边——她呵斥道:“九皓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王母……”她想撒娇,可一见御绯天的脸色,她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做公主不是你这样的。卓侠——” “在。” “把御月送去祭魂府,交给那个女人带——” 卓侠怕他没听清,他多问了一句:“交给御纭天吗?” “对——朕现在不想看到她。” 月儿小小的年纪虽然不懂其中道理,可她觉得王母是要把她送走,这一下,傲慢的孩子顿时哭了起来,嚎啕着要九皓,不要去其他地方。 卓侠抱起了哭闹的小鬼,就像小时候他把她送走一样,尽快离开了御书房,免得惹怒的绯天,砍了小丫头的脑袋。 孩子哭闹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墨羽转身看了看御绯天,她正看着被吓到的身侧的孩子。 他现在才明白,绯天不是去凤月宫带御月来识字的,而是让魂沁把菲儿带了回来,把月儿送走……一切,都是他和卓侠误会了。 “害怕吗?”绯天问着身边有些哆嗦的小丫头。 菲儿回头看她,小心翼翼地问起:“陛下为什么把她送走?” “因为她不乖,不乖的孩子。母亲就不会要她——” “那……菲儿是不是也不乖?所以菲儿的娘亲大人和爹爹也不要菲儿?”孩子弱弱又委屈地问起,说起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娘亲和爹爹……只有她不一样,说起这个,菲儿就觉得心酸,小手又抠上了女人的皇袍—— 身后,魂沁担惊受怕地看着孩子,她特别注意御绯天的表情……女王陛下的表情越是平静,魂沁越觉得可怕。 只有墨羽不这么认为,他看着绯天,又看看她身旁的孩子。 他只怕自己的眼睛看错了:五年来,今天的绯天是不一样的—— 她没有发怒,而是伸手过去,轻轻抚了抚菲儿的小脸蛋。 公主,菲儿是乖孩子(8) 她说:“菲儿最乖。你没有娘亲没有爹爹,可是……你有王母,往后……我来做菲儿的娘亲,你说好不好?” 孩子瞠大了水蓝色的眼睛看着她。孩子不敢相信:“真的吗?可你不是陛下吗?” “朕可以是陛下,也可以是菲儿的娘亲——” 菲儿依然眨着眼看她,最后,她回头看了看魂沁—— 绯天问她:“怎么?做朕的女儿,你还要问过魂御史吗?” “不是——”菲儿摇着头,她和绯天讨价还价地问起,“陛下做了菲儿的娘亲……那么娘亲可以让御史婆婆起身吗?你刚刚又把她吓到了……” 小小的孩子,已经有了怜悯之心,懂得疼惜人—— 看来,她一开始就把孩子寄养在御史府的决定是对的。 “魂沁,你还不起身?” “是……陛下……”她起身,不禁多看了菲儿一眼。 她原以为这次是带着菲儿一起来给月儿公主授课的,她压根儿就没想过,女王是想认回孩子?好在菲儿早就想要个娘亲了,女王愿意认回孩子,最开心的还是菲儿,孩子尚幼,不会过问其中的复杂问题,有了一个娘亲,菲儿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虽说在御史府里,这孩子代替了魂水,给了她和何泽很多快乐的时光,但一想起女王不愿意认菲儿,她们总有很多的担心——现在,终于可以释怀了。 “魂御史。”绯天牵着孩子走到了她面前,她吩咐着,“日后早朝,你就把孩子带来御书房,早朝之后你来此教她读书认字。往后……她不回御史府了。” 菲儿晃了晃她的手:“女王娘亲,菲儿能不能再求您一件事?” 绯天垂眸,她看着身下的小鬼……撇去孩子的容貌不提,她看到那双眼睛……直接想到了魂水。 她问孩子:“还想求什么?” 菲儿指了指站在那里的墨羽和他的琴,说:“他弹琴好好听——菲儿也想学——等菲儿学会了就弹给女王娘亲和御史婆婆听!” 公主,菲儿是乖孩子(9) “墨羽——”她直接唤他,“听到小公主的要求了吗?” “回陛下,听到了。” “那就给朕好好的教——” “是,陛下。” “逛了一个时辰的花园,想必你们也累了、饿了。墨羽,让御膳房把吃的直接送到这里——” “是,陛下。”墨羽颔首,他去吩咐守在门外的男卑,等再进屋的时候,菲儿突然问起了:“女王娘亲,你去哪里?不陪菲儿一起用膳吗?” “菲儿陪你的御史婆婆用膳。墨羽,你陪着她们,等卓侠回来了,让他来老地方找我。” x x x x x x x x x x 过了午后,天空中盘旋了沙尘…… 呼啦啦的风声。 她站在御花园的楼阁上,看着御花园里挂着纸片的大树——风一吹,带动那些不协调的颜色随风舞着…… 身后,是卓侠带来了御寒的披风,兜上了她的肩头。 她没有回头,已知来人是他。 她和他之间的默契……一直都存在,他会护着她,就像传说中的一样:墨家的长子带着漠古剑,无怨无悔地守护当朝的女王,不离不弃。 可为什么……她放不下魂水? 本该是属于她和卓侠的爱情……偏偏,挤进了魂水。他夺走了她……却不珍惜,丢在她和未出世的孩子,撒手人寰——更可笑的,她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他,傻傻地等着有一天奇迹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里怎么样?”她问的是他刚刚回来的那地方。 卓侠知道她想问的什么,他如实地说:“一路上月儿一直在哭闹,到了御纭天身边,还是只会哭。她倒是很高兴看到月儿回她身边,依我看……那情形,应该不妙。” 他说完这话,身前的女人不禁冷笑起来:“很好……朕就是要她肝肠寸断!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认她,那孩子反而要跟着朕——朕要让她也尝尝骨肉至亲分离的滋味!”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把御月留在宫里抚养,远离她的生母?” 邪恶之心,邪神九烁(1) “怎么?你在质疑朕的做法?” “是,难怪都说女人是蛇蝎心肠,原来你也不差——” 卓侠的话,没有惹怒她。在她面前敢说真话的,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了。 “刚刚我回御书房,墨羽说……你打算把菲儿留在宫里?” 她点头。 可卓侠不懂她的所为:“菲儿还小,你这么早把她接回宫里,不怕出事吗?” “他快回来了……” 绯天的话,幽怨空隧,她的话……吓到了卓侠,他当然最清楚,那个“他”是指谁!只是……绯天说这番话,让人毛骨悚然。 她望着花园里那么多随风而舞的“爱”,魂水让她等了太久……很快,就有答案了,等那些纸片都挂完,魂水可以第一眼就见到菲儿…… 卓侠望着她凄凉的背影,插不上话,现在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这时候,他宁可相信魂水会回来。如果这一场等待成了空,他真的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xxxxxxxxx 昏暗的地牢里。 过了很久,才听到脚步声走近—— “她”以为,又是那些趋炎附势的护卫来给她送些难以下咽的牢饭,在这里,没有人和她说话,昔日的荣华富贵都不在了,只有地牢里恶心的马蚤臭和霉味。 已经习惯了这些让人作恶的味道,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已经很久没有在见漠古敦煌的阳光……即便,那阳光下总有干燥的风沙味儿…… 时间过了很久:她都算不清“很久”是多久。 腰腹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御绯天给了她的那一刀,没有要了她的命,可她的一句话,剥夺了她的自由,削去了她的皇女身份! 那个脚步声,就停在她的牢房前。 她等着那人放下饭菜离去,等了很久,也没有半点的声音。 那人应该还在,因为她闻到了不属于这里的味道:是男人的味道,透着好闻的麝香之气,阳刚、浑厚—— 邪恶之心,邪神九烁(2) 她还记得……他自己有过的男侍,忠心耿耿的九映……他做错了什么?她眼睁睁看着守护自己的男人倒在了她的面前,是九昭杀了他。 “既然恨她,为何不站起来?”静谧的空间,男人突然说话了,“站起来——御家皇朝的三公主,你是皇女,那女王之位也有你的份儿,难道你就放任那个女人抢走了你的一切吗?你的大皇姐、二皇姐都该死——御绯天毁了你,御纭天不救你,她们都该死……” 回荡在死牢里的声音,妖魔般地徘徊着…… 听着男人的话,她越感到腰腹上的伤口——很疼! 那一刀,是御绯天给的! 她永远记得—— “对——恨吧,恨她夺走了你的一切,她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她都可以抢了大皇姐的女王之位,你也可以抢了她的王位,你才是真正的女王。过回原来的皇女生活——杀了她们,替自己报仇,替你的男侍报仇!” 男人的声音,魅惑了她的心,引她陷得更深…… “你……”她无力地抬头,想看清他是谁—— 黑暗中,唯有一双水蓝色的眸子清晰可见。 他向着她伸手,蛊惑道:“来——随本尊一起出去。杀光御家皇朝的女人们,本尊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他是来带她走出黑暗的……却不是引领她走向光明。 他带她重回朝殿,要的是腥风血雨。 xxxxxxxxx 夜深了,耳边还是哭闹的孩子的声音。 御纭天已经分不清那是真实,还是梦境—— 耳边——有什么东西抚着她的发! 她以为是月儿那个调皮的孩子,她以为这个麻烦的小东西又要喋喋不休地闹着要回宫,闹着要“王母”—— 可笑!谁是她的王母! 是御绯天从小就抢走了她,她御纭天才是月儿真正的母亲! “别闹……”她很困,白天花了太多的精力在孩子身上,现在,她想好好睡一觉,她抬手,拍走抚在耳边的那只冰冷的……手! 邪恶之心,邪神九烁(3) 却是这么冻死人的温度,把她给惊醒了! “啊啊啊啊——”她吓得大叫! 伏在床前,伏在她耳边的是一张惨白的脸,她吓得直往床榻里侧躲! “你、你——你是谁!别——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她越躲,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越是往里面爬,紧紧追着她—— “她”拉上了她的手! 那嘶哑的声音说着:“皇姐……你不认得我了吗?皇姐,你过着好日子,你就忘了你可怜的妹妹了吗?” “妹妹?不——你不是!你不是御绯天——你是鬼!你是鬼——” “御绯天?”白衣女子披散着长发,冷笑着爬近了她,御绮天冰凉的指尖摸上了女人惊恐而扭曲的脸,“皇姐只记得那个贱人,而不记得小皇妹了吗?瞧瞧你这脸……过得不好吗?昔日的嫩脸去了哪里?”她的指尖尖锐地划上了御纭天的脸颊,勾出一道殷红的血色! 异样的刺痛惊醒了她,御纭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你……你是绮天?三……皇妹?不不——”她即刻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对!你不是绮天——绮天已经死了,是御绯天刺了她一刀——她被丢下死牢了!你怎么可能是她——不是——不是——” 女鬼模样的女人讪笑了起来:“是啊,我在死牢,我是鬼——本殿下是来找你们索命的!” “不!我没有欠你什么——我没有欠你任何东西!”她吓得抱上了自己头,拼命地否认!“不要来找我!你去找御绯天——你去找她!不要来找我……” “等从这里离开了,我就会去找她,大皇姐不用急,你们很快就会在地府相聚的。” 她笑得声音尖锐刺耳。 屋外……孩子的哭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月儿快乐的笑声—— “好高好高——叔叔再把月儿抛得高高的!” “月儿……”御纭天这才想起自己的女儿,她想出去抱孩子,可惜面前挡着御绮天。 邪恶之心,邪神九烁(4) 她诡异地对她说:“皇姐,你的女儿好漂亮——好可爱——我的男侍正在陪她玩呢!” “男……男侍?” 御纭天愈发觉得恐怖,她提醒她:“你的男侍……九映他早就死了……” “本殿下可没说那位是九映。九映不过是个没用的凡夫俗子,哪像现在的九烁大人——他是漠古敦煌的守护神,如今皇朝的守护神站在了本殿下的身边,我就是未来的女王——哈哈哈——” “九……烁?”她重复着念着那个名字。 一个陌生的名字。 “对,他说他叫九烁,他说他愿意辅佐我登基做女王。皇姐,你可知他是谁啊?还记得九昭吗?御绯天的男侍,是他杀了我身边的九映,是他帮着御绯天对朝篡位的。他也是漠古敦煌的守护神——那是九烁大人的哥哥,千年神话中的那对孪生兄弟。” 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擦着御绯天额角的虚汗,窃笑了一下—— “传说中若水族的神灵,他们是瑶日女王的男妃,同样是孪生兄弟,做哥哥的心地善良,做弟弟的却是相反的……一个是守护神,那么另一个就是邪灵。我可不在乎他是不是恶灵。我只想报复你们——九烁大人说,是你害死了他的哥哥九昭,我想登基做女王,可唯一的条件呢,就是替他报仇!” 御绮天的这番话说到了最后,她的指尖爬上了御纭天的咽喉—— “你……”一时间,她不能说话,颈子上越收越紧的力道,掐得她都快不能呼吸了!她想呼救,可惜……半个音儿也发不出! “皇姐是担心你的小公主没人照顾吗?无妨——”御绮天阴冷地说着,“九烁大人正在陪她在花园里玩呢——是在池子上头。用不了多久,你们母女俩就可以去阴曹地府相聚了!” 弥留之际,御纭天听到了孩子的笑声……随后,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水中,激起大片的浪花—— 而她…… 再也看不到、听不到。 邪恶之心,邪神九烁(5) 合上眼的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一抹银色的身影,一直以来,都是“他”陪伴在她身边……无论她对他的态度多么恶劣……九皓从不抱怨…… 九皓…… 五年来的分别,她才发现,身边没有了他——生不如死。 xxxxxxxxx 凌晨——她从梦中惊醒! 急喘着,额角淌着虚汗—— 守在床边的卓侠探身过来,没有多问,马上抬手擦拭着她额头的冷汗,等到御绯天稍稍平静了,他才问起:“做噩梦了?” 她抓着手中的锦被,点头:“朕……梦见了魂水……” 卓侠笑问:“怎么了?他出现在你的梦里吓唬你吗?” “朕看到他回来了……” 仅是这一句话,卓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惊魂未定的她。 御绯天回忆着她的梦境,重复道:“我梦见他回来了……他走近我,对着我……笑得很恐怖,我——我看到魂水他、他的眼睛——”她一直在重复,最恐怖的就是他的眼瞳!“我看到魂水的眼睛……变成了银色……” “你想太多了——”卓侠抚了抚她的背脊,扶着她再躺回枕头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想得太多,自然会梦想思念的人…… 至于梦中出现的恐怖画面,卓侠没有过多的追问,他替她掖好被子,劝道:“再躺躺,还没到早朝时间——” “菲儿呢?” “她昨夜跟着墨羽回凤天宫了,你忘了吗?墨羽带着她一起睡的。” “那……月儿那边有没有消息?” “你是想知道那孩子会不会闹得御纭天没好日子过吗?我想也差不多了——你若是想知道,等早朝时,我去一趟祭魂府,帮你看看那对母女的状况。” 她合了合眼,轻轻点头…… 有卓侠在她的身边,她不需要担心什么。 她合眼睡着,卓侠却发现有人在宫门口晃动的身影——他悄悄出去,合上了门。 邪恶之心,邪神九烁(6) 女护卫正愁着现在女王正在安寝无法禀报出了乱子,一见卓侠出来了,她忙上来作揖:“末将拜见卓妃大人——” “何事慌慌张张的?” 他沉声问着,生怕吵醒了刚刚躺下的御绯天。 女护卫紧张地左右看了看,哑着嗓子说:“回大人……刚刚祭魂府里的男人们匆匆来报,说事小公主和那个女人出了事——” 卓侠不以为然,他问着:“小公主闹了一夜吗?” “不是……事情是……”女人胆怯地瞟了瞟身前的男人,垂下了头,轻声说,“他们说一大早发现小公主溺死在花园的塘子里,而御纭天……死在寝宫的床榻上……” “你说什么?!” 他勃然一问,吓得面前的护卫跌身跪倒在地! “你说御纭天和月儿死了?”他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他刚把活蹦乱跳的月儿送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于非命?他问起,“府上有人看见谁行凶了吗?” “没有——那些男卑说昨夜很静,他们都睡得很沉,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也没有看到府里有人出入的踪迹?” “回大人,没有。是今晨有人早起,在池子里看到了溺水的孩子……他们说,许是御纭天溺死了小公主,又自杀身亡……” “别说了——”卓侠打断了她的话。 他看了看天色,距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他想亲自去祭魂府查看一下,在这里别人说得再多都是不可信的。 他吩咐守门的护卫们:“留在这里守着陛下,此事陛下不问,谁都不许提起!” 护卫们不敢出声,仅是一点头。 而他自己,去了一趟出事的府邸—— 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卓侠猜想,那行凶的人……是绯天。 她恨御纭天和九皓,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绯天想处死谁,就像捏死一只小小的蚂蚁一样简单,她可以随时给大内高手密令,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宫外的御纭天。 只是……绯天这么做,毫无理由吧? 邪恶之心,邪神九烁(7) 她明明说她还要报复那个女人的——不会这么快就让那个女人解脱,她这么做……没有理由,也没有任何行动的迹象。 非要说是绯天所为……似乎又说不过去…… 那么……那个人是谁? xxxxxxxxx 再醒来时,卓侠没在她的寝宫候着。 她想……许是他出去到处走走巡逻了—— 梳洗更衣之后,依照每日不变的惯例,她走向朝堂……之前的那个梦一直都在脑海里徘徊,魂水的身、魂水的笑……魂水的眼睛,一切都是她最熟悉的那个“他”……可是……为什么魂水的眼睛变成了银色……那一瞬间的他也变得好恐怖。 她坐在皇座上兀自出神…… 朝臣们说了什么,她几乎没有听进去——越想越诡异。 突然,男人的呵斥声惊醒了她! 银发的男人冲上的大殿,咆哮道:“御绯天!你言而无信——你杀了月儿!你杀了御纭天——你出尔反尔!” 九皓尚未走近,列队的卫兵已经将他拦下,墨清更是挡在了他的面前! “闭嘴!这是朝堂,你想死吗?” “哼——她早就想处死我们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 上座的她,丝毫未动,绯天淡然问起:“你刚刚说什么?朕没听清……你说谁死了?” “别以为你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一了百了!是你——只有你才会那么卑鄙派人暗杀月儿和御纭天!” “暗杀?”她不禁觉得可笑,“御纭天死了吗?朕刚刚把月儿还给她,她怎么就死了?朕还没开始玩这个游戏……她这么急着就走了?” 绯天戏谑的话,反而让九皓盛怒! “贱人!你本就不是御绯天——你不过是我从异世界召来的孤魂野鬼!你也配坐在女王的宝座上吗?你虐杀皇朝真正的皇女——你是妖!” 整个朝堂上,震着男人歇斯底里的发泄…… 邪恶之心,邪神九烁(8) 他就是要让在场的文武百官都听见——上面的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他带来的冒牌货,耀武扬威——阴差阳错地成了她们的女王,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甚至后悔,一开始,为何要带来这个麻烦? 徘徊着的回音散去了……皇座上的她则是拄着手撑着下颚冷蔑地凝望九皓,她对着他微扬唇角,笑得如鬼魅一般。 四下里,就算她的臣子们听到了这番话,个个置若罔闻,垂着头,不敢发声—— 她们是不会相信这么个天方夜谭的。 就算她们信,也没有胆量造这个反……事到如今,她的王位坚不可摧……忤逆她的,她早就送那些狂妄之辈归西了。只剩下了她的心腹和愚忠之辈,谁还敢不怕死得来造反颠覆她的王朝。 “九皓,你说完了吗?”她自负又高傲地问着,“若是说完了,就给朕滚回凤月宫里乖乖候着,容朕想一想……该怎么处置你。” “别假惺惺的!索性你也命人杀了我吧!她都不在了——我独留于世上毫无意义!” “你死了……朕找谁去玩?御纭天和你欠了朕的……还没还清,你这么快想解脱?朕不会让你如愿的——来人,把他拉下去严加看管!” “是——陛下!” 护卫才上来架住了他的手臂,九皓断然挥去了她们伸来的手:“不用你们动——我自己会走!” 他的声音刚落…… 忽的,有诡异的笑声在朝殿上散开了—— 细细碎碎的笑,像是快乐的孩子,又像是稚气的少年,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墨清环顾着大殿,大喝道:“谁!陛下面前谁敢造次!还不快出来!” 那笑声又传来了—— 那声音开始说话:“她是漠古敦煌的女王,本尊可不怕她……御家皇朝的女人,就剩下她一个了,本尊要和她好好地玩一玩。女王……您还是别和这么不中用的男人算什么恩怨情仇的,本尊来和你算算千年前,你的老祖宗欠了本尊的,您说可好?” 邪恶之心,邪神九烁(9) 那声音,十足的邪气和挑衅。 却也是一种魔音…… 御绯天已经从皇座上起身——她仰望着四周! 熟悉的声音! 那是她熟悉的声音,那么像魂水的声音,玩世不恭……还有那清朗的笑声。 不仅是她,就连魂沁也觉得这声音耳熟,偏偏……她们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 “女王是在找本尊现身吗?好啊——那本尊送您一份大礼!”话音刚落,有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只冲着墨清而去,在她拔剑之前,黑影直接把她撞倒在地! “将军!”部下们忙着上来扶她。 靠近之际,她们都闻到了一股子腐败的血腥味儿……这黑影分明就是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见惯了血腥杀戮的墨清没料事态会如此发展,一时间有些惊恐地配合自己的部下推开了压在自己腿上的死尸——她起身,急喘了一口气,定睛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尸体是谁。 朝堂上,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震惊过后,她们猜着那神秘的声音是谁——而被丢下来的这个“东西”又是谁? 墨清抬手掩着鼻子,尸体的味道不是那么好闻的……这是个女人,披头散发,面容已然有些发青,她只是看着这张脸有些眼熟,楞是想不起那个名字—— “陛下——”是皇座上的御绯天走了下来,她嫌弃地抬手遮在鼻前,吩咐道,“丢出去——别脏了朝殿圣地。” 她镇定又冷漠的反应,神秘人不乐意看到,隐在房梁之后的他又说话了: “女王怎么不问问她是谁,这么急着处置她,你怕了吗?” 绯天站在原地,这一次她听清了声音的来源,循着声源睨望过去—— “不管她是谁,都是个死人了,朕何必在意她的过去?” 她一扬手,命令卫兵带走这具女尸。 “如果说……这是你的三皇妹,你也不在乎吗?”随着这一身问,上头的身影翻身下来了,他背对着她们,一副傲慢独尊的高高在上的模样。 【结局】镜花水月,稚子之心(1) “朕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说着这句话,可她的心已经动摇,那个背影……似曾相识…… 他转身的一瞬间,绯天觉得是自己的幻觉,就像昨晚的那个梦。 他在走近她,每一个脚步——离她更近一分。 朝臣们的注意力从死了的三公主身上慢慢移到了男人的身上,她们想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擅闯了死牢救出了公主,又把公主弄死了丢在女王陛下的面前。 这一看,胆小的人不约而同地惊叫,连着后退——胆子大一点儿的,则是吓懵了伫立在原地,忘了该有的反应,顿时,早朝成了闹哄哄的集市一般……乱作一团。 墨清和魂沁瞠目结舌地看着走近御绯天的男人,尤其是魂沁……她激动地说不出话…… 他回来了…… 她的魂水回来了! 墨清立在那里,她有些难以置信:五年前,被毒杀的男人又起死回生了……真真实实地站在她们面前,有血色的脸,很精神的一双水色眼眸,英挺的身子更显男儿俊气。 难道……若水族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法,魂妃大人又活了? 身后的百官们可不知其中隐晦的真相,她们只看到一个死了五年早该化成白骨的男人又回来了,并且……站到了女王面前! 她们吓得不敢吱声,呆呆地看着事态会如何发展。 绯天凝望着他——和梦里的一样,他正对着她笑:“绯天——我回来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展露笑容。 “这不是你该有的反应吧?”他嬉闹的模样,就和当年孩子气的他一样。他指着她的鼻尖埋怨道,“绯天,你好凶啊——也很无情,怎么说御绮天都是你的妹妹,她逃狱又死了,还有那个御纭天也死了,你一点儿都不难受吗?” 他正想拉上她身侧的手,绯天拂开了他的手掌! “不……你不是魂水!别用魂水的样子蒙蔽朕——别用魂水的口吻来迷惑朕!你不是!!” ps:新文《绿茵冤家:银月天使心》已过审核,喜欢爆笑情节、校园文、足球文的亲们可以继续跳坑~~手机书城用户暂时看不到新文,网络能看。 【结局】镜花水月,稚子之心(2) “绯天……你怎么了?你不是盼着我回来吗?我回来了,就站在你的面前,难道你不打算认我是你的男妃吗?”他委屈又哀怨,企图一寸一寸地挖掘她的仁慈。他抬手欲抚上她的脸颊,她又再一次打开了他的手! “说——你是谁?” 水蓝眸的男人显然一怔,他故作懵懂:“谁?我是魂水——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你、不、是。”一字一顿,她说得很清楚,“魂水不是这样的……你有魂水的眼瞳,你有他的容貌,你学着他说话,看似那么像……但是,你不是!” 身前的男人不禁笑出了声:“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眼神满是杀气和邪气——魂水不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哈——”他仰首大笑起来,邪佞的笑声一直回荡在大殿上。 九皓在旁看着,御绯天的话……他听到了,这时才恍悟在“魂水”身上,他察觉出的异样是什么! 这……已经不是“人”,而是“妖”! 九皓的脑海中,轰然想起一个人的名字—— “你是……九烁?九昭的弟弟……九烁?” 传说中的那对孪生子,是那被封印的邪灵? “不愧是公主身边的男侍——真是有见识。可惜,你真是胆大妄为——九昭哥哥是因你和御纭天而死,你也要给本尊血债血偿!” “你……是你杀了长公主?”九皓这才恍悟…… 如果是九烁……那就不无可能! “长公主?”水蓝色的眼眸冷蔑地扫向了他,九烁冷笑道,“御家的皇女都瑶日的后裔——这些女人统统都该死!一个御纭天、一个御绮天……两条贱命算什么?!本尊要瑶日的漠古敦煌化为灰烬!本尊要她的后裔来偿还她欠下的债!” “邪魔……”九皓忿然诅咒着。 九烁却笑道:“千年前,很多人都这么说,本尊不介意再多一个。” 【结局】镜花水月,稚子之心(3) “邪魔——”九皓再一次的诅咒,他瞪着眼前熟悉的这张脸,忿然冲走了身边护卫的佩剑!他要替御纭天和月儿报仇!管他是人还是妖! 只可惜,没有了昔日的武艺,他这么笨拙的动作,九烁早有警惕,他欲躲……身后女人的身体羁绊了他! 御绯天一直站着,她明知九烁的来意,毅然挺身护他! 九皓手中的剑擦着她的腰际,磨出了一道血痕—— 他震惊地看她……而她……木讷地回首…… 手臂上是“魂水”的手,若不是他在那一刹那拽她,恐怕九皓的这一剑会刺穿她的腹部。 “陛下!”墨清冲了过来,她押下了九皓,扶上了她的身,她冲着殿外的护卫喊着,“来人!去请御医——快去请御医!” 绯天忘了身上的痛…… 她看着“魂水”,温柔的泪水慢慢地爬上了她的眼眶:“为什么……” 她不明白:他不是魂水……可他刚刚的那个动作却是在救她;他是远古的邪灵,他是来杀光御家的皇女的……可他却在救她? 水蓝色的眼瞳睨望着她腰际的血痕,“他”看着她流血受伤,唯有眼眸中流露哀伤的神色。 魂水的身,九烁的魂。 傲慢的邪灵冷笑着:“别弄错了,不是本尊想救你——而是这身体里不听话的那个家伙伸了多余的手!” 说罢,他颇为嫌弃地松开了自己的五指,任由御绯天的身子倒在墨清的怀里。 大殿上,他成了发号施令的人,他催促墨清和那些侍卫们:“楞着做什么?这个人刺杀女王,直接押下去吧?!”他走近九皓,邪魅地笑着,指尖端起了他的下颚,“当日你怎么对九昭哥哥的,本尊全都还给你——本尊也送你上斩妖台,尝尝身首异处的滋味!” “妖孽!”他甩开了端在他下颚的冷冰冰的手指!他在找剑意图再次刺杀。 【结局】镜花水月,稚子之心(4) 九烁看破了他的心思,他更乐:“来杀吧?那个蠢女人会再出来替本尊挡着的!”他狠狠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故意说得大声,“这里——另一个男人还活着呢!你杀了本尊,他也活不了——” “你撒谎!!五年前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9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9部分阅读 ” “他?他不过是中了毒水,再多再烈的毒本尊都能逼出来。最可怜的是你们……到底是想要他活着还是要本尊活着呢?” “不!不要!”一直沉默的魂沁这时候冲了出来!她挡在“魂水”的身前,冲着九皓道,“不要杀他——他说魂水还活着!别杀他!” 九皓垂着银白的发,他哭笑不得:“邪灵妖孽说的话也能信吗?!走开!” 冲动的他,顿时觉得肩上压上了一个人的手,转首去看,竟是卓侠。他刚从御纭天的府宅回来,才进宫门就听说有人在朝殿上闹事,他急着赶来,却听到了刚才的那番话。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到了魂水? 精神奕奕地男人正对着他笑……笑容里,多少的诡异无从说起。 九皓见了他,连忙扣住了他的手腕!欲夺他的剑—— “你的剑!你有漠古剑!快砍了他,他是妖——不是人!” “不要!不可以!他是魂水!你别杀他!”魂沁紧紧护着身后的男人,不管他是不是“妖”,这是她的魂水,这一次,她不会再让她的孩子受伤。 争执不下,那一侧墨清突然喊了起来:“陛下昏过去了!快帮我替她止血!魂沁——” 卓侠最先过去,他看到绯天苍白的唇色心乱如麻。 她忍着痛,拉下了卓侠的颈子,附耳轻声吩咐着…… 他点头:“我知道了……别怕,凡事有我在……” 这一句坚定的话,偏偏绯天的目光又转向了魂水—— 她最在乎的依然是他。 她说:把九皓推上斩妖台,凡事……听魂水的……朕要他活着。 ps:新文《银月》无评论区,编辑说搜吧抽风,刚好中奖,囧……也许以后都没得评论区了,所以那本的评论请转作者的留言区。汗一个…… 【结局】镜花水月,稚子之心(5) x x x x x x x x 他的身边,只有持着漠古剑的男人一路跟随—— 九烁说:“既不是想杀本尊,你总跟着又是何苦?你的女王回了寝宫养伤。你最担心的还是她吧?” “绯天最担心的,是你。”此话一出,卓侠又随即改口,“我说错了——绯天担心的不是你这妖魔,而是这个身子。我也不想看到你弄坏魂水的身。” 九烁嗤笑着:“真是个碍事的臭小子。也罢——看在是你和另一个家伙破开了本尊的封印,本尊就许你跟着。” 他说这番话,卓侠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差点忘了,是他和墨羽…… “那个……”卓侠问起他,“你的封印……” “你应该知道,九昭和本尊是孪生兄弟,但凡这世上有孪生子出现,九昭哥哥就会先来到世间——有一个人,他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他把这可怕的诅咒到处散布,让漠古敦煌的子民都觉得孪生子是禁忌。你和你的那个弟弟……”说起这个,九烁不屑一哼,“若不是你们的脸不再相似了,本尊也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借用这男人的身子复活!” “你说什么?” “本尊说,如果你们兄弟俩只有相似的容貌才能帮助本尊修炼人形——在遥远的若水族的洞窟里,本尊等了很久,看到这个身子顺水而来,又是若水族的后裔……” “所以你就用了魂水的身吗?”卓侠抢断了他的话! 九烁的意思,他多少明白了,因为墨羽毁了他的脸,他和墨羽之间不再是“相似”的孪生兄弟……迫得九烁不得不用魂水的身子来复活? “既然你要宿体……你用我的身子吧?能不能把他的身子换下来?” “因为女王吗?”人世间的痴情,在九烁看来就是傻乎乎的游戏,“不需大费周章,很快她也会去阴曹地府见她的姐妹。本尊要断了御家的香火!” 【结局】镜花水月,稚子之心(6) “为什么……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要斩尽杀绝?” “瑶日欠下的!”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卓侠抬眼,他看清了这是冷宫——最初,九烁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这里……有本尊的老朋友。恕不接待你——”九烁阴冷一笑,他进去了,甩袖间,冷宫的大门又合上了。 卓侠想推……可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打不开。 他不敢走远,静静候在门外。 他猜到九烁想去见的是谁——这里,曾经是九昭和九烁的寝宫。 xxxxxxxxx “你可真悠闲——魂妃大人!” 九烁看到了“他”,那抹虚白的魂,正在抚着褪色的纱帘—— 魂鹰笑了笑,同样讽刺道:“五年了——你才回来。九烁,是不是被那身体里另一个魂魄折磨得难受?” “你——”他愤怒地想反驳,身前的那抹亡魂已然到了他的身边。 魂鹰笑道:“魂水的脾气……不会容你轻易驾御他的,他那么倔强。你一心想对御家的女人不利,他就更不会乖乖听你的话。” “不听话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被本尊压下!” “你这狂妄的脾气还是没有变——九烁,难道你都不觉得你的心里有了温度吗?” “没有!” 魂鹰不紧不慢地蛊惑道:“你有——九烁,千年的诅咒到了这一世,你已经输了,从你借上魂水的身,你就逃脱不了身为人的七情六欲。魂水爱御绯天,你离御绯天越近,魂水心里的感应就会越强——本宫有没有说错?” 九烁瞪着他,因为愤怒,他的水蓝色眸子,成了邪恶的银色瞳孔——这才是他真正的眼睛! 他怒而不言,盯着魂鹰,等着他继续说! “表面看似你得志,本宫相信……时间一久,这身体原来的主人会把你赶走——没有感情只知仇恨的邪灵是抵不过人间真情的。” “闭嘴!本尊不想听!!” 【结局】镜花水月,稚子之心(7) 他咆哮着执着魂鹰:“你——你死了千年为何不灭!瑶日喜欢的不是你——为何你愿意替她守住漠古敦煌!你要的是权势,和我追求的一样!本就没有什么爱情——都是你虚造的谎言!” “邪灵不会懂人的心。九烁,你注定了会回到漠古剑中,无需他们用剑收你……” 魂鹰的话没说完,九烁抬手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他不是来这里听魂鹰说教的——他是来炫耀的!却不想,魂鹰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刺到了他的心里,顿时让他急躁不堪! 他急骤逃走,逃出魂鹰的魔音! 卓侠见他出了冷宫,正欲追去,里面的声音悠悠传来:“莫追了——你想魂水恢复原状,最好带着漠古剑躲得远远的。” 这句话,卓侠可不敢认同:“我不跟着他,他会乘机刺杀绯天,我赌不起!” 敞开的宫门被风推动着,发出轻轻的一声“低叹”—— 里面,魂鹰唤他:“进来陪老夫坐坐,这世上,并不是赶尽杀绝才是最终的结局。你们将他封进漠古剑,再等下一双孪生兄弟之后,九烁还会现世。这样长长久久的往复,何时才是个尽头?” 卓侠楞在原地,指尖摩挲着漠古剑…… 他想起了小时候,想起自己被丢弃的身世和际遇——他不希望自己的悲剧在其他人身上再次上演。他侥幸活着,这千年来的双生子,很多只活下了一人,也有像他一样被丢弃,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身世的孤儿浪者—— 诅咒,止于他和墨羽。 五年前,菲儿被绯天送去御史府,他的心竟在那时候霍然开朗……他不再埋怨墨清留下了墨羽丢弃了他,作为母亲的墨清——其实在她心里也有很多的不舍。所以……她是抱着一线希望,她是希望他能在外界长大成|人,而不是一出世就夭折。 是墨清丢弃了他,却也是墨清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 【结局】镜花水月,稚子之心(8) 能活着——能守在绯天身边,已然足够了。 他挪了挪脚步,没有追着九烁而去…… 卓侠轻叹一声,他转身进了这座神秘的冷宫——仅是陪着魂鹰说说话,这些年太过平静,他已经很久没来看他了。 xxxxxxxxx 他伏在岸边喘着,抱着发疼的额角…… 那刺激着的疼痛,九烁讨厌这样的感觉! 他是千年的邪灵,怎会败给一个凡夫俗子?! “不许出来——是本尊救了你,这个身子是本尊的——不是你的!”他对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呵斥着!就像对着身体里的那个执拗灵魂! 一双银色的眼瞳之色未褪—— 可是,那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徘徊…… 他在说:别碰绯天,管你是不是邪灵,我会带着你一起毁灭。 九烁冷笑着,他的失措,并不知晓身边有人走近,直到孩子童稚的声音突然响起:“叔叔……你头疼吗?菲儿帮你揉揉吧?” 孩子的小手搭上了他的肩头,轻轻柔柔的。 九烁看着水面上孩子的倒影,一瞬间,仿佛这池子里的水都淹了上来,将他吞噬!喉头像是卡了什么,几欲发声,落不出半点的声音。 小小的孩子,但是看着孩子的侧脸,就和御绯天很像—— 他回头,诧异地盯着她! 菲儿对上他狰狞的脸,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的眼睛好吓人…… 一大早起来,菲儿就听见宫里乱糟糟的,那些人对墨羽说了什么……他一脸的慌张,对着菲儿却又强作镇定,他带她坐在御花园,把他的琴交给了菲儿,让她独自在亭子里坐着,不可以到处乱跑,菲儿点头答应了。她在亭子里拨着琴弦,忽然看到了“他”也来到了御花园,他跌坐在池塘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不知为什么……菲儿就走了过来。 九烁盯着孩子的一双眼瞳,心里又涌起了不知名的百味,那样的感情……是人的感情。 【结局】镜花水月,稚子之心(9) 就连他的手也开始不听话! 他慢慢地抬手,摸上了孩子细嫩的小脸……如他所见,很像御绯天的一张小脸——他的指尖颤抖着抚向了孩子的眼睛…… “唔……”菲儿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指摸在她的睫毛上,痒痒的。 他摸了好久好久,一开始,菲儿觉得痒痒的,很好玩,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这样的感觉很温馨,等菲儿睁眼看的时候,她盯着男人的眼瞳,从银色变成水蓝色,不再是那么狰狞的一副面容,叔叔长得很好看,还有…… “叔叔的眼睛也菲儿一模一样!”孩子快乐地喊了一声。 他恍如从梦中惊醒,重复道:“菲儿……菲儿?” “对。菲儿是我的名字——” “你……是菲儿……菲儿……”他像找了魔似的重复孩子的名字,和绯天的名字相仿,和绯天的容貌相仿,这个孩子还有和他一样的水蓝色眼睛! 菲儿歪着脑袋打量着沉默的他,她笑着告诉陌生的男人:“墨羽说,是女王娘亲取的,御史婆婆说,菲儿的名字最好听!” 他默默地念起,一声哽咽,百感交集:“你是绯天的菲儿……我的……孩子?” 近在咫尺,菲儿听不清他独自絮叨的是什么话。 她觉得她离开亭子已经很久了—— “菲儿要会亭子里坐着,墨羽看到菲儿不听话,他会生气的——叔叔,你也去亭子坐坐吗?池子这里风大。” “我……可以吗?” “可以!这里是菲儿的花园,菲儿许你可以去亭子坐坐,菲儿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虽然她还不会弹琴,见他的第一眼,菲儿只有无限的亲近感。 xxxxxxxxx 不远处,女人苍白的脸色迎着风中的沙尘…… 风中,有沙子的味道。 粗燥之后,却又有风的沁香…… 至少,她已经闻到了。 她目送着孩子牵起地上的男人,拉着他往亭子那头去……这时候,心里涌起的全是滚烫的情愫,冲刷多年来冰寒的内心。 【结局】镜花水月,永生相守(1) 墨羽守在她身边,不禁嘀咕一句:“真是的……哥哥不是跟着他吗?怎么他跑来了御花园,不见哥哥的身影?” “卓侠不在也好……”她捂着腹部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无力地应了一声。 若是卓侠跟来了,他一定会挡着九烁……那样的话,“魂水”会见不到菲儿的。 墨羽担心道:“菲儿一个人在亭子里面对那邪灵……会不会有危险?我还是去让护卫们过来吧?” 昨夜的一切,他都听说了……那边的人不是魂水,而是从漠古剑中出来的邪灵,他害死了御纭天和月儿,现在……菲儿一个小小的孩子面对可怕的邪灵,让他怎么能不担心? “魂水能感应到……那是他的孩子……他不会伤害菲儿的……” 五年来,她的唇边第一次泛出笑意,就算伤口再疼——都抵不过现在的甜蜜。 她愿意赌:魂水的心里有她,九烁占了他的身,魂水依然记得出手救她……他当然也会疼惜菲儿,菲儿会把他带回来,慢慢抹去那充满复仇心的邪灵。 他们的世界那么美好,根本容不下这多余的污秽。 “墨羽……” “在,陛下——” “扶朕回宫吧。” “那……菲儿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魂水会愿意听孩子说话。” 墨羽沉默地点了点头,毕竟心里更多的是担心。 一边扶她会寝宫,他时不时地回首看他们的小公主—— 亭中,男人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孩子,贪婪地看着菲儿的一举一动…… 爱她,早已超脱一切,忘记一切。 他听着那些刺耳的拨弦声,会莫名其妙地想起那个会弹奏天籁的少年; 月牙泉边的草丛,私会相伴的年轻男女,孤独守护的男侍; 坐在墙头的那一夜,月光柔和,他亲眼见着不远处走来落魄的小乞丐; 那块带着水的锦帕,那个装傻扮作痴儿的刺客; 【结局】镜花水月,永生相守(完) 夜深的草丛,黑漆漆的密道、银发的孤魂魂鹰…… 还有,总在他记忆深处徘徊的少女的身影。 一切……恍如昨日,昔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起,势不可挡。 御花园里,有风吹过,带起“沙沙”的响声——他循声望去,在这熟悉的花园里看到了陌生的一幕:树上没有翠绿的叶,只有一片夹带着墨色的“叶片”随风舞着…… 那……是什么? xxxxxxxxx 九烁出现的那一天,朝中百官心有余悸却不敢问起,墨清、魂沁、墨羽对他时刻都提高着警惕,也只有她和卓侠镇定地看着“他”和菲儿相处。 稚子童心,菲儿正在一点一滴融化那个凶残暴戾沾满邪气的亡魂。 他们不敢去打扰那对父女共聚天伦,至少……九烁很少再露出那双银色的邪瞳。 御书房里剩下的纸片,她依然每天去挂—— 越来越少…… 当那些“魂水爱绯天”都挂满枝头,就是他回来的日子。 他回来了……在这之前就回来了……回来的却不是原来的魂水。 那一日,她独自去了御花园。 亭子里没有守卫,也没有菲儿的身影;她的身边没有墨羽和卓侠的陪护—— 她走到了树下,望着御花园里茁壮成长的大树,她轻声一叹,想着卓侠不在,她该怎么把这东西挂上? 倏的,那隐密的树冠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这位小兄弟,看你面善,能不能帮个忙?” 绯天震惊地抬头看着……她只看到了少年晃着的一条腿儿…… 仍是那个调皮又稚气的声音:“喂——这一次我要跳了,你一定要把手打开,把我接住!若不然摔坏了腿,你要对我一辈子负责!” “魂水……” 黎明的曙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映照着如梦如幻的身影,太不真实—— 他说:“我想过了,我想进宫做暴君的男妃……只我一人,魂水最爱绯天!” 女王男妃系列之《后宫男妃谱》正文完结。鉴于本周末外出,下周再上魂鹰的番外篇。 第509章:【结文】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拖了大家3个月的文文,鞠躬,亲们跟文辛苦了。 结一个中性的结局,给大家一个遐想的空间: 第一种结局:喜欢魂水的,可以当作魂水真的回来了,和绯天和和美美继续过。 第二种:喜欢卓侠的,小标题也提起了“镜花水月”,就当绯天在树上看到的那个身影只是幻象——魂水还是九烁(悲一点的结局) 囧,俩男主很难抉择的说,留给亲们自己定。(忽略墨羽,墨羽的亲们别打偶~~) 尾部一些内容防盗版措施,往后会改进的,腾讯原创看书的亲们永久拥有此本,但凡订阅的,将来改后会有订阅提醒,暂时删节版先放,本文腾讯原创首发,最终修改版只属于腾讯原创。番外故事中会提到部分结局。 喜欢说烂尾的亲们,别辱了自己。你可曾自己写过文?可曾为了一个结局抓掉大把头发?一个定性结局和一个中性结局,你认为哪个结局将来还能发展续集和后传?你非要定性结局的可以自己想象去,北北给大家一个偏中性的,没准哪一天有灵感了还可以续写。作者给自己的文留后路,还望谅解。 在此感谢几个月来跟文的亲们。福利qb周末会发,平时评论区里发言踊跃的亲们肯定有份,此福利长期有效,北北的v文你只要跟着章节留言,最后结文上新书时肯定有。 另:《银月》新本点击不高,暂不考虑入v,更多为投出版,亲们喜欢的可以过去看看校园风的。 7月暂定的几种可能性: 一、 上新的文。 二、 《鬼王郎君》那本续写“修罗鬼王”的故事。 三、 《邪王宠心》那本续邵天涯和袁芯雅转世的故事。(这个考虑g,也有可能年底写) 亲们是希望另开本还是在原本续写?文下留言。北北可以参考~~ 女王男妃系列第一本《后宫男妃谱》正文在这里告一个段落。番外暂定是魂鹰和何泽的两篇,亲们有啥要求周末可以提,周一发番外就不能再改了哈。 第510章:【番外】魔女瑶日,女主天下(1) 【番外】魂鹰魂妃,千年相守 xxxxxxxxxxxxx 原本,漠古敦煌是一片绿洲,是男人统治的富庶之地。 祖母说,母亲大人尚未成亲的那时,漠古敦煌还是男人为帝的。 祖母还说起,每年祭祀之后,身为帝王的男人威风凛凛地骑马走在最前,身后是他坚不可摧的卫士们。他从京都的大道上,一路回到那座神秘的深宫。 世间人都说那座宫殿奢华贵气:你走的,是夜明珠铺砌的路,那些在夜晚才会闪闪发光的珠子,都被你踩在脚底下,步履在莹莹的光晕中,只有唯一的男人,至高无上。宫殿的柱子镶嵌着各色的宝石,那是漠古王战争得来的战利品,他在炫耀他的财富,炫耀他征战的凯旋硕果。 男人过份的傲慢,渐渐成了一种虚荣。 祖母告诉我:漠古王自傲自己是举世无双的战神,他从不爱惜女人,在他的后宫,每个月都会传出后宫有女人暴毙而亡的噩耗。 那么情绪化的男人,不善待自己的妻子、妾侍,喜则赏、怒则杀;女人在他眼里什么都算不上,他不会在乎那个女人是不是他的妻妾、是不是他的婢女,漠古王只是倚着自我而生的暴君。 女人们怕他,在他面前女人们没有任何地位。 她们害怕自己做错了一点事就会触怒圣颜,女人们在乎自己在宫里的地位,太多的忧虑,有的直接逼疯了自己,选择了自尽。 做君王的固然如此,他的子民对于家中的女人,也学着效仿漠古王的所作所为——他们只认为这样,就是所谓的“男人”,高高在上,就像他们的漠古王一样。 不知是何时,后宫御花园的池子里离奇地长出了一朵水生的曼珠沙华,那一夜,花朵绽放,惊了漠古王。 花朵之色,不似以往我们所见的红色,而是一种诡异的墨黑色,盛放在御花园的清澈池水中。 第511章:【番外】魔女瑶日,女主天下(2) 花色不全黑,隐隐泛着没有研开的墨水之色,风一吹,花朵摇曳在水面,伴着涟漪,一阵一阵,能在它的花瓣里看到水面晃动的波纹。 诡异妖娆。 占卜的巫师说,那是不祥之兆。 何谓不详?——漠古王逼问着。 巫师犹豫了片刻,他看着泛起涟漪的池塘,沉声道:皇朝会被颠覆。花色已黑,阴盛阳衰。 第二天,很多人在城门口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是那巫师的人头。 预言的巫师死了,可预言还在继续。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漠古王越来越担心预言成真,他亲自下到御花园的荷塘里,将那朵黑色的不详之花连根拔去!弃在御花园的水塘里。 那一夜,身怀六甲的太子妃临盆,生下长公主,取名瑶日。 漠古王害怕巫师的预言和黑色曼珠沙华所指之女是自己的亲孙女,小公主百日,他把襁褓中的女婴投进了御花园的池子里。 宫里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那个软软小小的身子落入池塘,激起了水花和一阵涟漪,正当他们担心刚出世的小公主就此溺水而亡,却在下一刻——他们共同目睹了御花园的那个池塘里出现的黑色花朵连带着襁褓,“吞下”了小公主,“吞下”了那小婴儿的笑声,很快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宫里的奴仆怕漠古王追究此事,谁也不敢说起。 等那些年老的宫奴出了宫,关于小公主那桩离奇的故事不胫而走——成了民间大家讨论的奇事。 十六年后,漠古敦煌迎来了一个强大的敌人,打得自命不凡的漠古王丢盔卸甲,漠古敦煌最精锐的军队溃不成军。 对方,不是男人,而是一位穿着甲胄的少女,她骑坐在骏马上,英姿勃发。 她的出现,改写了漠古敦煌的历史。 谁也没想到,这位突然入侵的少女,竟是十六年前被漠古王丢进池塘的小公主瑶日。 女婴未死,人们议论纷纷:是不是公主在外有什么奇遇? 第512章:【番外】魔女瑶日,女主天下(3) 最新最快发布网站看小说就到 十六年后,她回来认祖归宗吗? 人们的揣测太天真,或者说……是瑶日的手段太极端。 她不单单是战场上的战争女神,更是能操纵水的巫女。 她不仅给漠古敦煌带来战争,还抽走了全国的水脉,一夜间,绿洲成了荒漠,富庶之地成了洪荒之国。 她在她的战马上宣布:她将是漠古敦煌的王,从今往后,漠古敦煌女尊男卑,再也容不得欺凌女人的男人耀武扬威。 男人们不服,他们自建了军队意图反抗,几日几夜的争斗——最后,男人们为了求救命的而放弃了抵抗。 瑶日女王和她的大军进了城,进了宫——对于她的老祖父,她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当日,他是怎么对她的,她也照样还他,但不是池子,而是黑暗的皇陵。 瑶日亲自送那奄奄一息的老人进了皇陵,她亲手封上皇陵的出入口,任由那个冷血的男人和他辉煌的皇朝永睡地底。 跟随漠古王的老丞相战战兢兢,他迎着新女王坐上王座。 瑶日冷蔑地看了他一眼,她道:“朕的朝野不需要男人,明日让你们家的女人上朝替你的位子。” “这……”老丞相一时不知所措,“微臣家的女人只懂相夫教子,不懂在朝为官啊……公主殿下……” 一句错误的话,一声错误的称呼。 瑶日仅是抽出了腰上的佩剑,手起刀落,血溅一道弧线,她司空见惯这样的杀戮,收剑回鞘。 “你——过来。”她唤的是在王座旁哆哆嗦嗦的小宫女,瑶日指了指地上的血渍,她吩咐着,“给朕擦干净。” 小宫女颤巍巍地看了她一眼。 傲慢的少女不禁冷笑,她倚坐在诺大的王座上,妖娆又傲气,那王族的气势与生俱来。 她笑着说道:“谁给朕擦干净这地,这丞相的位子就由谁来坐——当然,朕要的,是女人站出来。别说你当不起丞相之职,就算是现学,朕都不介意。” 第513章:【番外】魔女瑶日,女主天下(4) 她的声音,大殿上的人都听见了。这番话,是她故意说给面前卑贱的男人们听的。 一时间,朝殿上很安静。 过了半晌,瑶日遣走了大殿上的文武百官,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明日,她要见到她的臣子都是女人,后宫的婢女悉数回归原籍 那些在战场上被俘的男人成了瑶日后宫的奴隶——她给了他们新的称呼,瑶日称他们是“男卑”,改朝换代,在她的眼里,男人都算不上什么东西。 这样的个性,从某种程度来说,和她祖父的霸道无礼又野蛮……很相似。 xxxxxxxxx 这一夜,对于朝中的文武百官而言,是一个心惊胆颤的不眠夜。 我的祖父在朝中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臣子,文武都沾了点边儿,说起白天在朝殿上新女王的一举一动,他边说,边颤抖,惊魂未定。 家里,母亲抱着熟睡的我,看了看年迈的公婆,她铤而走险,说了这么一句话:“明早,我去。”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女人。 我尚未出世的时候,父亲死于战乱,母亲很早就守了寡,在我最初的记忆力,这个女人坚强得令人不可思议,也是因为这份坚强,她缔造了魂家的“神话”。 可以说,母亲除了年幼的我,别无其他眷恋。 那天早上,她代替祖父上朝“为官”,抱着必死的决心—— 用母亲的话来说,面对瑶日,那简直就是对着毫无感情的狠毒猛兽,绝不能用正常的情绪思维来衡量她下一步会去做什么。 也许,只是做错丁点,瑶日会拔出她的剑,让你身首异处。 上朝的时候,母亲列在队伍里,回首看了看四周,朝堂上的盛况看在她眼里:哭笑不得。 第514章:【番外】魔女瑶日,女主天下(5) 没有几个女人是穿着官服来的,就算有,那也是不合身的,有的宽大,有的紧致,她们虽然着装,可面部表情扭捏得厉害。心里的不安和担心都表现在表面了。 母亲在另一排的最前看到了一个站立挺拔的身影,只看一眼那个的背影,可以想想属于她的那份自信。 瑶日换下了平日的铠甲,今日的她一身耀眼的皇袍在身,她打着哈欠儿,看似随意又不是稳重。她坐上王座,等她看清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少女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朝殿上,把座下的女人们弄得不知所措—— 瑶日笑够了,她指着那些涂脂抹粉的女人呵斥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穿着这样敢来上朝——都把朕当什么了?!” 不怒自威的少女,胆小的女人听了,忙不迭地下跪求饶,顿时在母亲身边的那些女人都跪下了,有的掏出了帕子拭泪。 瑶日坐在上面晃了晃手:“给都朕滚回家去告诉你们的男人,往后别来上朝了,他们不再是朕的臣子,若是想到朕的后宫做男卑,朕很欢迎——”她讽刺地拖长了最后的语音。最后,她怒然呵斥道:“滚——” 朝殿上,女人顿时少了一半。 剩下她们几个站着的,幸好没有腿软。 母亲站的那一排,前面的人都撤去了——瑶日直接对着母亲勾了勾手指,冷笑着:“上来吧。” “是,女王陛下。” 母亲这样的答话,瑶日喜欢。 于是……当母亲走到最前,她略一瞥首,总算是看清了身旁另一个女人的模样——这一眼,墨家的女人也浅浅地看了看母亲。 世间就是有这么微妙的关系:魂家和墨家有着千丝百缕的关系,可以纠缠几天、几个月、几年……甚至是到千年之后的未来。 xxxxxxxxx 瑶日女王十六岁登基,魔女一样的气势镇着漠古敦煌—— 也因为瑶日的改朝换代,漠古敦煌的男尊女卑的体系颠覆成了女尊男卑的时代。 第515章:【番外】魔女瑶日,女主天下(6) 起初,女人们都不适应,原本高高在上的男人还会反抗,不知是何原因,那些野蛮无礼的男人一反抗,第二天就会病倒。越是凶悍,病得越重死得越快。 男人们都说那是巫女的诅咒——是瑶日的诅咒,诅咒那些反抗女人的男人们。 正因如此,男人们为了保命,学会了逆来顺受。 其中,不乏等待时机,甘愿受辱的义士—— 身为男人,他们怎会愿意让一个毛头丫头坐在王位上掌控他们的生死? 更何况……他们从原本的一家之主变成了可有可无的“男人”,他们把这些看做是一场噩梦,等待着有人会把他们从梦里推醒,还他们原本的生活。 可惜……这样的希冀,只是一场空。 十年来,瑶日的地位坚不可摧——男人的希冀成了泡影,他们只能日复一日地习惯“女主天下”的局面。 这些……都是祖母对我说起的故事。 我叫魂鹰,因为女王的登基,我随了母性,唯有一双像极了父亲的水蓝色眸子没变。 母亲说,我那短命的父亲本是若水族的族人,若水族的人都是这样的眼睛,会世世代代的遗传下去。 关于瑶日的故事,我六岁的时候,祖母就经常念起—— 瑶日登基的那一年,我六岁,那个女人威风凛凛入朝的身影,我都看在眼里,成了记忆里抹不去的画面: 那么美丽的女人,那个霸气的女人——这天下,唯有瑶日配得起女王的王冠。 瑶日的登基改变了很多事情—— 比方说:我家的一切。我随了母姓,这是其一。 我的母亲成了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和墨家的女人势均力敌,她们俩成了瑶日身边的左右手,很多时候她都在忙她的政事,无暇顾及年幼的我。 瑶日成为女王之后,漠古敦煌的风俗在她的影响下不得不改变:女人开始娶男人,一个不够,可以有两个——有权有势的贵族,她们的府第收的男人越多,那即是一种炫耀和攀比。其中就有我的母亲—— 第516章:【番外】魔女瑶日,女主天下(7) 母亲也在自己的府里收了很多男人,她把一家之主的男人之位留给了我早逝的父亲,悬空了丞相府男主的位子。她留着这么个空虚的位子,抹煞男人互相争宠的麻烦。 两年后,魂家多了一位“小姐”,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她没有和我一样的水蓝色眸子,就算是母亲自己也分不清,府中那么多的男人,究竟哪个才是她的父亲。 两年的时间,母亲习惯了在瑶日的身边处理政事,她变得冷漠又诡异,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抱着我哄我入睡的温柔女人。 表里如一,她处事犀利,毫不逊色于男人——她很少和我说话,也很少照顾年幼的妹妹,母亲唯一的仁慈就是留下了年迈的祖父和祖母。 他们本是若水族的族人,母亲把他们留在了魂府,允许一双垂暮之年的老人在府里安度晚年。 妹妹显然比我幸福,祖母没有给她讲故事,从她懂事起,她知道的就是她看到的:在这里,女人是强者,男人是弱者。 年轻的男孩子等着嫁人,我的妹妹10岁时就在我的面前扳着稚嫩的手指头算计:等她14岁的时候会娶什么样的男人,娶几个,休几个—— “哥哥,你也来做我的夫君。”她童稚地提出要求,女孩子的霸道傲慢遗传了母亲,她说这话,命令的口吻盖过请求。 我只能对着她苦笑—— 她看得出我对于她的话不为所动,于是又多加了一条诱人的:“我让哥哥做大的,那些小的——全都听你的话,这样就没人欺负哥哥了。” “我不会嫁给你的,傻丫头。” “为什么?你天天都在府里陪着我啊——” “因为我们是兄妹,成不了夫妻。” 妹妹赌气道:“可我喜欢你的眼睛,哥哥想嫁给谁?你嫁出去了——我岂不是看不到你了?” 这个问题,把我自己都问懵了……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是怎样的,不知道我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是谁? 第517章:【番外】魔女瑶日,女主天下(8) 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年少的一代,少女们占了优势,从今往后是她们选男人,剩下流泪的……成了男人。 我没有过份的奢求,一如既往地过着平淡如其的日子,男孩子用不着读书识字,那是妹妹那样的大小姐需要费神的。 不知何时起,我迷上了针线刺绣,午后的午休,我会独自在房中绣上一条丝绢,纹上各种不同的花纹。 那是一些很奇怪的符号,经常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我却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我用针线绣出那些奇特的、类似图腾一样的图案,制成一条又一条女人最爱的丝绢。 xxxxxxxxx “魂家的少爷,你可来了啊——” 一日午后,我得空离开了魂府,来到京城里最富盛名的胭脂店。 平日里,把我绣的丝帕寄给女掌柜出售,她知我的身份,许是忌惮母亲在朝中的显赫,我给她看我的绣品之时,她没有拒绝我的要求,女掌柜收下了我的绣帕,摆在店中挂卖。 这一次,她又兴高采烈地出来迎我—— “魂少爷,这次你……”她指了指两手空空前来的我,她诧异地问起,“今儿……没带绣帕来吗?” “没有……” 说完了,我不自然地轻叹,目光不敢瞟向摆着我的绣帕的那木柜。 每次来,我总带着无数无数的欣喜,满怀憧憬把我的绣品摆进木柜里,静待有缘人带走它们…… 只是,每一次我带着期望而来失落而回:那个角落里,我的绣品越积越多,根本无人问津那些纹着很奇特图文的绣帕。 女人们随身用的丝帕,上面绣着都是形态各异的艳丽曼珠沙华—— 在这里,只有女掌柜的会欢迎我这位不怎么样的绣师。 “魂少爷,你的丝帕呢?这回没带来新的吗?是忘了吗?还是这些日子府上有什么要事忘了绣吗?”她很热心地追问我,有些急慌慌。 我只是苦笑,我说:“我是来取回我的绣帕的……” 第518章:【番外】男儿婚嫁,心已所属(1) 今日,我不想增加太多的希望,我只是来取回我的念想……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梦中那个和我心意相通的女人……根本就不存在…… 女掌柜突然换了一副惊恐的模样盯着我:“取回去?为什么——那么好的绣帕,我这儿还嫌少呢!” 好吗? 她这是在夸赞我的手艺吗? 我在心里笑得更凄凉…… 这些连我自己都不懂的符号到底是什么? 别人肯定看不懂,所以我的绣帕都成了闲置的废物——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0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0部分阅读 “多谢夫人的好意——我还是想拿回我的东西。” 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我不想我的绣品在流在外界被那些低俗的女人,看了摸了又弃在一边,我宁可带它们回去,尘封在我的檀木箱子里,等到有一天……我能找到我的意中人了,我再把这些丝帕送给她。 “这个……”女掌柜为难地看了看那边的柜子。 看样子她是不允许我带走这些东西。 我说:“我自己过去拿——” “唉——魂少爷——魂少爷——” 简简单单的几步路,她拉着我,我执拗,非要走去带走我的绣品,也是这小小的几步路,女掌柜喊了起来:“没了没了——都没了——魂少爷,你的丝帕在三天前叫位大夫人都买下了,她赏了我好大一锭金子。”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转头瞪着她。 “真的——都是真的。”她引我到柜子那里看,空空如也,那些堆起的绣帕都不见了。女掌柜告诉我,“那位大夫人出手阔绰,她还说等少爷你再绣出这样的丝帕,她都要了,还让我给她都留着,不许再摆在这里留给其他的女人看。” 一瞬间……我的心里涌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被闲置很久的东西……终于有人懂得欣赏—— 并且,是个女人? 她买走了我所有的绣品,扬言还要更多?她……不在乎绣帕上那些叫人看不懂的符号吗? 她……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第519章:【番外】男儿婚嫁,心已所属(2) 最新最快发布网站看小说就到 单是听了女掌柜说的这话……她称呼她“大夫人”,应该是个上了点年级的成熟女人,这些……不重要。未曾见面,我却能感受到那个女人说这番话时的霸道! “魂少爷?”女掌柜的见我出神,她喊了我一声。 我半惊半喜,不等她问话,我已经起步离开:“我这就回去——我去把那些没绣完的绣好——如果那位夫人再来,劳烦掌柜的担待着!” “嗯……好……”女掌柜木木然地应着,她被我这番举动弄懵了。 xxxxxxxxxx 那个神秘的女人给了我一种无形的动力—— 从那一日开始,我日日在房里绣着,夜夜努力地在梦中去“看”那些奇怪的图腾。 我对于刺绣的热衷,不知不觉到达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一次深夜,母亲叩响了屋子的门扉。 “母亲?”我很惊讶开门看到这位总在为国事和女王奔波的女人,我收敛了诧异,恭恭敬敬地说,“夜深了,母亲请进屋说话。” “不了。”她冷着脸拒绝了我。她就站在门口,背着月光,她一脸的黑色,她的那双眼睛把我盯得很不自在。等她觉得她的目光还不足以把我看透,母亲用很厉害的口吻质问我:“你在哪里见过陛下?” “陛下?女王陛下吗?”我目瞪口呆地傻了半晌,我说,“没有啊……陛下不是在宫中吗?我……怎么可能见过陛下?” “当真没有?”母亲缓了缓口吻,又追问了一次,显然她对我说的深有怀疑。 我坚定地摇头:“没有——我只在附近的街头走动,没有和陌生的女人说过任何话——母亲怎么会问起这些?” “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说完了转身就走。 母亲的处事行为越来越奇怪。 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正欲关门,手掌被门扉上的刺扎了一下,疼极了——这一痛,竟逼我想到了一桩可怕的事情。 第520章:【番外】男儿婚嫁,心已所属(3) 最新最快发布网站看小说就到 难道……瑶日女王在母亲面前说起我了吗? 我未曾与她谋面,瑶日女王怎么知道我呢……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我惊恐地回眸,不可思议地盯着我房里的绣物! 我的丝帕吗? 难道收走我的绣品的女人是瑶日女王?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是母亲和所有臣民都害怕的魔女……她怎么可能会喜欢正常女人喜欢的东西? 她长我十岁,如女掌柜所描述的那年纪…… 只是我猜不透:她怎么来了宫外?怎么可能会对那些奇怪的绣帕感兴趣? 夜里,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直愣愣地睁着眼睛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凡想起是瑶日买走了我的丝帕,心里油然而生难以描述的怪异感觉。 毛骨悚然?惊喜若狂?心惊胆颤?或者……我在期待什么? 闭上眼睛,我还能看见小时候的记忆:那一身银色的甲胄——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女人,冷漠邪佞的表情……什么时候,我喜欢上了她? 那个……整整年长我十岁的魔女。 瑶日的传奇,渲染了我的整个童年——在我看来天底下最出类拔萃的女人,只有瑶日……不用作任何解释:她是遥不可及的女人,却也是集万千殊荣于一身的女人,她是漠古敦煌最可怕的女人,正因为她的神秘……我想走近她的世界,距离那团耀眼的光更近一分。 我被自己天方夜谭似的想法吓到了…… 夜半,我拢着被子坐在床上,深呼吸一口:魂鹰——你在乱想什么——不可能是她的——就算是瑶日本人带走了我的东西,又能说明什么? 瑶日喜欢的不过是那些绣帕,而不是绣了帕子的这双手和我这个人。那个女人……是你这样稚气的男人可以靠近的吗? 她不会喜欢你的; 她不会喜欢你的—— 她不会喜欢你的! 一连串的自我否定……我更是嘲笑自己,真是痴人说梦。 第521章:【番外】男儿婚嫁,心已所属(4) 翌日,我睡晚了,直到午后才从睡梦中惊醒。府上的男卑帮我打了洗漱用的干净的水,递给我干净的帕子拭脸。 看看他们,再看看我自己,我会宽一口气:幸好,我是魂府的少爷,同样是男人,我就比他们幸运得多,不用做卑贱低微的粗活,至少我还能躲在母亲的羽翼下,做个能睡到自然醒的少爷。 祖母命人把饭菜送到了我的房里,老人家帮我收拾着被褥,祖母问起:“昨晚睡得不好吗?” “嗯……上半夜,没睡着。” “鹰儿在想什么事吗?”祖母的声音,沧桑却温和,温如水,缭绕在我的耳边—— 我的脸色顿时绯红,摇头断然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真的没有吗?鹰儿长大了,是该想想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哪、哪有……” 她从小便照顾我,我的一切情愫仿佛难以逃脱她的法眼,她能看透我的表情,知道我的喜怒哀乐,就像我肚子里的能知我心事的虫子。 “没有吗?”老人笑着打量我越来越红的脸颊,故作无奈地回身继续帮我整理床铺,她碎碎地念起,“你父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比你坦诚多了,他说他喜欢魂家的大小姐,问起你的祖父是不是可以去魂家提亲。” 我嘟囔着:“那是父亲……和我没什么关系……” 祖母却是语出惊人:“既然喜欢,那就别藏着噎着,莫误了自己的姻缘。” 我不禁一笑:不是我想误……只是我喜欢的那个女人……和我之间有太多太多的不可能。 在我成长的这十年里,瑶日女王的后宫早就有数不清的男人了,她生下的长公主也已经九岁——瑶日的男妃很多都是朝中权贵之后,她需要他们作为人质巩固她的王权,娶了那些男人,放在她的身边做摆设,男人对于她,可利用价值仅此而已。 而我呢……我又算什么? 第522章:【番外】男儿婚嫁,心已所属(5) 母亲对她忠心耿耿,她还会要一个小了她几乎一轮的嫩小子填补她的后宫? “鹰儿?你这是怎么了?”祖母看我面色不好,走来我身边抚了抚我的脸颊,“有些凉,怕是昨晚没睡好又惹了风寒吧?没事,祖母去给你热一碗姜汤。” “嗯……” 屋里,又只剩我一人—— 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我没有胃口,我怕祖母回来看到我没有动饭菜会担心我的身子,无奈——我逼着自己端起饭碗,多少吃一点。 碗中饭少了些许——魂雪,也就是我那同母异父的妹妹一路跑来,一路高声大喊着:“哥哥——哥哥——不好啦——哥哥——你在哪儿啊?” 她奔进我的院子,三步并作两步,最后跳进了我的屋子,冲到我身边。 “哥……哥哥……”她上气不接下气,红着脸仰首对着我。 我笑了笑,宠溺地抚了抚她的背脊帮她顺气:“别急,慢慢说——” “嗯……嗯……”魂雪一边咽着气,一边抬手自己拍着胸口,这气好不容易缓了,她再仰头对我,眼眶竟红了大半,没说话,“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你——你哭什么?”这一下,变成是我手足无措。 魂雪只顾“哇哇”大哭,又抬手抹眼睛,话不成话地抽噎着:“我——我不要哥哥出嫁——我要、要哥哥——留在……唔唔……府里陪着……唔……我嘛……” “出嫁?”这话从何说起? “少爷——”与此同时,门口来了传话的男卑,他说,“少爷,夫人请你去前厅说话。” “呜呜呜……不要不要——哥哥留下来——哥哥别嫁——”魂雪扑在我身上,困住我前进的步伐。 我拉开了小丫头,就像拉开一只小鸡仔那样容易。 我说:“魂雪,别闹。等我见了母亲之后再来听你说事。” 她满脸泪痕地摇着头:“哥哥去了……就回不来了……” “胡说,又不是去送死——哪有有去无回的道理。” 第523章:【番外】男儿婚嫁,心已所属(6) 最新最快发布网站看小说就到 我拍了拍她的小脸,沾了一手的眼泪,我抱她坐在桌边,吩咐她,“祖母去煮姜汤了,乖乖坐在这里等祖母回来,你代我告诉祖母,我去前厅见母亲。” 魂雪向来高傲,又有点无理取闹,今天却出奇地乖,我说什么,她只是乖乖点头。 去前厅的一路上,我心里不安:今日的魂雪太安静,一定是她无意中听到了母亲说了什么话——她刚才来我这里哭闹……难道是母亲有心将我许配出去? 这一想……像是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将我的心揪了起来! 对方是谁? 是我期待的“她”吗? 到了前厅,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母亲坐在上座,另一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见我出现,她转首打量着我,冲着我莞尔一笑。我的目光很快从陌生女人的脸上移开了—— 我看到摆在前厅大堂里的红缎子:那是彩礼,祖母多少次地向我描述父亲给母亲下彩礼时的情景,只不过谁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故事颠倒了,换成了女人给待字闺中的男人下聘礼,漠古敦煌已是女人选男人的国度。 “魂鹰,过来。”母亲命令着我—— 我垂首,走去她身边:“母亲。”自始至终,我的目光没有多看一眼座上年轻的女人。 母亲向我介绍,说起这位是朝中某某大臣的女儿,与我年龄相仿,正所谓“门当户对”,母亲没有把话挑明,大堂上摆着的那些东西却说明了少女的来意。 我把魂雪的哭闹和我心里担心的事情都凑到了一起,心里瞬间崩溃—— 我诺诺轻声道:“我不要……” 母亲正在和那少女寒暄说笑,听到我说话,却没听清。她抬眸瞪着我的眼睛,厉声叱问:“你说什么?” 我一颤,犹豫了一下,断然决定说出自己所想。 我大声道:“我不要嫁给她……我……不喜欢她——” 对…… 就是不喜欢! 第524章:【番外】男儿婚嫁,心已所属(7) 我捂着脸,越走越快……离开前厅大堂,不是往回走,而是往魂府外面走! “魂鹰!!”身后震着母亲最后的大怒! 魂家的少年是不是注定了叛逆?这个我就不得而知,至少现在活着的我……是魂家最不听话的少爷。 xxxxxxxxxx 离开了魂府,我去了女掌柜的店铺。 她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欢迎我,这一回,她先盯着我发红的脸颊—— “魂少爷……” “那位夫人有没有来过?”我希望那个女人是瑶日,就算不是……无论是谁都好……能惜我的绣帕的女人,就算是街边的乞儿,我也无所谓! 女掌柜点头,她惋惜道:“少爷来得真不巧,那位夫人刚走——” “刚走?” 我心中的期望瞬间被点燃,我笑着问她:“在哪里?她又去了哪里?往哪个方向去的?”如果可以,我想追去看看“她”的真面目! “这个……都一个时辰了,怕少爷你追不上。” 我不在乎:“到底去了哪个方向!” 我要去追!也许……她没有走远,我还能在路上追上她! 女掌柜指了指前面的人来人往的街道,她说:“那位夫人是往那边去的——但是——魂少爷!”她硬是拉住了我,这一次,她沉着脸色告诉我,“那位夫人这次来不是等你的绣帕的!她把上一次买走的丝帕又丢了回来,说是……都不要了——”她回手指了指店里的木柜子! 我过去看,果然如此! 原本空荡荡的柜子,又堆积了我的绣品——堆得很高! 我的心从高空狠狠地被丢下,现在……心里的痛,胜过脸颊上的痛! 原来……“她”并不喜欢我的绣帕……又全都送了回来?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魂少爷。”女掌柜在我的身后,她说,“那位夫人没有从我这里要回那锭金子,她说她留下了她中意的那条,她只想要那一条,这些她不喜欢才送回来了,她说那锭金子抵那一条丝帕——足矣。” 第525章:【番外】男儿婚嫁,心已所属(8) 我木讷地转首看着她…… 我……是不是听错了? 不是“她”不喜欢——而是她带回去细细地挑选之后只留下了唯一的一件收在她那里? 这一来,我的绣帕的价值一下子变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许许多多件,值一锭金子;唯一的一件,值一锭金子——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这一回,我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心境。 没有多想,我冲出了店里,顺着女掌柜刚刚给我指的那个方向去找人! 我相信,茫茫人海,我可以第一眼就认出“你”。 同样的一条大街,我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无数次无数次地走,与形形色色的女人擦肩而过,老的少的,美的丑的,那些面孔从我的眼前一闪而过,没有太多的逗留。 不知这是第几次穿过这里,突然有一只手扣住了我肩头,阻止了我的漫无目的。 我回头去看,是一个面容严肃的女人。 她皱眉看了看我,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脸颊:一半正常一半微红。 “你在找人吗?” 我傻傻地盯着她,她见我有所防备,微微扬了扬唇角,说:“我家主人说你一定在找什么重要的人,你已经从这里来来回回跑了不下五次了。” “你家……主人?” 我盯着她的衣装:她不是平民百姓,也不像达官贵人——她和她的主人注意我很久了吗? 陌生的女人放下了压在我肩头的手掌,她反手指了指后面的……那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我听祖母说起,这是京城里最高的楼,可以看到皇宫里的宫殿。 她问我:“你是魂家的少爷?”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女人诡异地威扬唇角,她的脸色总是很凝重,也就看不出笑是个怎样的表情——她霸道地在我身后推了一把,催促道:“走吧,见了我家主人,也许你可以找到你想找的人。” 因为这句话,我的腿不由自主地迈开了…… 她说的……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第526章:【番外】初见女王,魔女索吻(1) xxxxxxxxx 我问起她是谁? 走在前面的女人没有回头,她告诉我,她姓墨——就这么简简单单,没有多余的话。 酒楼里,守在门边的是几个女人,她们看到年轻的我进门,那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扭捏了一下,我想……她们这么高贵奢华的酒楼肯定不喜欢“卑贱”的男人造访。 “你随我来——” 姓墨的女人催我跟上她,她带着我上楼,毫不在乎那些女人们怪异的目光。 当我踏上楼梯的一瞬间,我刻意回头看了看:守在门口的那些女人已经换上了另一种神色,羡慕的、诧异的、疑惑的,惊讶的……我出现在这里,她们的表情瞬息万变? 是因为……这里的女主人吗? 短短的一瞬间,我的心被她们的表情震撼——说不上这么怪异的感觉因何而起! 底楼没有一个客人,二楼也是如此,三楼……更是清净无一人。 “魂家少爷,楼上请吧——”女人在通向四楼的楼道口停住了,她示意我自己上去。 我傻傻地多看了她一眼,她仅是一甩头,目光像在推着我—— 我起步,也是迈开的这一步,我登上了至高点,离得她越近! 那一层楼面,只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我站在楼道上看去,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她正在给自己斟茶——她面对的,是宽敞的楼面,远处是深宫禁地的院子。 我站在那里不敢动…… 看着她的背影,我很快把那个名字联系在一起了:瑶日?她是瑶日?是瑶日女王? 过份的安静,是她自己收手,停住了斟茶的动作。 她的声音,邪魅霸道:“过来——” 我慢慢地走去她的身边,离得近了,她身上的香味隐隐传来—— 她问我:“你在楼下跑什么?在找什么人?” “我……”我抬眼一看,这是四楼的中央,她坐在这个位子怎么能看到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她怎么知道我在楼下已经来来回回好几次了? ps:关于本书qb福利正在发,最迟本周末到你的qq帐号,qb多少和你文下跟的评论字数和次数成正比,写了短评的也有,日后写评的也会有,按字数和质量给qb。一直都鼓励大家不要潜水的,不会写评的长期文下留言能证明你时刻跟紧本文的也有。 第527章:【番外】初见女王,魔女索吻(2) “你不想说,那就朕来说——”她毫不忌讳地自称,“你在找朕——因为朕带走了你的绣帕,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朕会对你的东西有兴趣?可为什么今日又把你的东西都丢了回去?” 我诺诺地“嗯”了一声…… “想知道为什么吗?” “嗯……” “朕没有理由告诉你。” “哦……” 心里日思夜想着她,却在真正见面时,我话不成话,被瑶日抓了主动,一句一句地压倒。 她转首淡淡地瞟我,这一刻,我才看清她的脸:和我记忆里的一样,十年来,她不曾老去,更显女人的韵味,傲慢霸道的个性,她盯着我看,我突然想起脸上的痛,连忙捂住了脸颊。 瑶日问我:“魂妍打的?” 魂妍是我母亲的名字。 我捂着脸,点了点头。 瑶日突然笑出了声,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问起:“她为何打你?” “因为……”我看着她,就像中了魔咒,我直言道,“因为我不想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哦?谁来你家下聘了?” “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 “不喜欢她吗?”瑶日问得更加肆无忌惮,“难怪魂妍会打你,这嫁不嫁已经不是你们男人说了算了——” 我一股气上来,欲抢话,我想说:我心里有喜欢的人,所以才会冲撞母亲。瑶日又怎么会知道我这一巴掌是因为她才挨的? “你恨朕吗?” “什么?”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为何会这么问。 瑶日说:“你应该清楚,是朕的登基改变了漠古敦煌的体制,换作是以前,不是你被逼出嫁,而是你自己挑选女人,还可以娶个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我不要——”我孩子气地嘟哝了一句。 没想到,这一句话,打断了瑶日严肃的话题,她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徘徊在酒楼里,久久不散。好不容易她收敛了笑,盯着我看的目光温柔了几分。 第528章:【番外】初见女王,魔女索吻(3) 瑶日问我:“你打算怎么办?魂妍非要逼你嫁,你想怎么办?” 我小心翼翼地盯着她,我问她:“如果我没有办法……陛下愿意帮我吗?” “朕?这是你魂家的家事,是魂妍需要费神的事,朕有什么资格过问你的终身大事?” 我不禁低下了头,目光盯着瑶日的衣服,这不是耀眼的皇袍,而是一件质地很好的锦袍,没有过多的刺绣,没有鲜艳的纹饰,穿在瑶日的身上,无论有多么平淡,都能闪光。 这些布料,让我想到了一个借口。 “陛下收了我的绣帕……不能帮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忙吗?” “你这是在指责朕欠了你什么吗?”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坏,和别人议论的一样,瑶日的性情随时随地都在变化,喜怒无常。 我抿了抿唇,有些不甘心:“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不对,你已经说了,朕也听见了——”她一抬手,喝下了茶杯里剩余的茶水,一抹诡异的笑容蒙在她的嘴角,瑶日没有看着我问话,她细细地盯着手里的空杯子,质问我,“朕可以帮你摆脱那个女人,可以让魂妍不再过问你的婚事。” 我喜出望外地问她:“真的吗?” “朕是漠古敦煌的女王,没有什么是朕办不到的。”她说得如此自信,又神秘莫测。 得到瑶日的允诺,我紧张的心态总算松开了。 “谢谢女王陛下。” 我一时忘形,站在瑶日的身边对着她笑—— 那一瞬间,她盯着我看了很久,似笑非笑的一哼,她一推桌边的茶壶,命令我:“给朕斟茶——” 我没动…… 瑶日瞪了我一眼,催促道:“你还在楞什么?” “我不是你的男卑——”我嘟哝着话。 “朕愿意替你解围,难道你连一杯敬茶都不愿意给朕满上吗?” “只是……敬茶?”只是这样的话,我没有理由拒绝,我伸手过去给瑶日满上了杯子,还亲手递到了她面前—— 第529章:【番外】初见女王,魔女索吻(4) 她轻声笑了笑,抬手来接她的杯子—— 瑶日的指尖覆上了我的手背,她是故意的,丝毫没有避讳之意。 瑶日的目光一直盯着我脸上神色的变化,从小到大,只有祖母日渐苍老的手会摸着我,除了魂家的女人之外……瑶日是第一个碰触我的女人。 我一惊,手里杯子没有捏紧,“扑哧”一下从我和瑶日的手掌里脱落,杯子掉在地上,溅出一地的茶水,而瑶日还紧紧抓着我的手,那一刻,她起身,贴近了我的身—— 女人的身高,才到我的肩头,她阴冷着脸,伸手抚上我的脸颊…… “很疼吗?” 她抚着我受伤的脸,细细的,一点一点地抚过母亲留在我脸上的红痕。 “没……没有……” 近在咫尺,这一下,瑶日温热的身子连带着她身上的体香都依附在我胸口,我没站稳,直接靠在了桌沿边上,双手撑着桌沿,免得不争气的身子滑下。 瑶日抚着我的脸颊,她为所欲为地抚着我的脸颊,哀怨地叹了一声:“多好的一张脸,魂妍不怕打坏了吗?” “陛下……” “你不愿意为朕斟茶,不想做朕的男卑……从今往后,朕会让你心甘情愿为朕斟茶倒水,而你你不用做男卑。这是你自己求朕的——你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追悔莫及刚才求朕的话?”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最后,瑶日魔魅的一笑,她倾身……吻上了我的唇,温暖的唇的碰触,她紧紧盯着我瞠大的眼睛,在她的眸子里半含笑意。 第一次……被女人——并且是我心里一直暗恋的女人,初初见面,瑶日给了我太多的震撼,这世上,竟会有这么不顾一切的霸道女人…… 也难怪,她能一肩担下国家大事,让所有人在她裙下俯首称臣。 瑶日和普通的女人不一样,在她身上有着太多的不切实际的东西成为了现实……也因此把我迷得魂不守舍。 明知是飞蛾扑火的爱,也会无怨无悔。 第530章:【番外】初见女王,魔女索吻(5) 瑶日让我陪她一直坐到夕阳西下,她总在默默地品茶,看着前方她的宫殿。 瑶日说:“在这里看深宫是不一样的。每个人……应该说现在每个男人都想进去,谁又知道在那座深宫里有什么呢?” 我说:“可是,在那座宫里……有你。唯一的你——” 瑶日闻声望我,莞尔一笑…… 第一次,我在魔女的脸上看到了祥和的笑容,温暖如春。 天黑前,我们在酒家门口道别,瑶日和墨萱要回宫,而我……要回家。 临走前,瑶日对我道:“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朕记得。” 我释怀地冲她笑笑,我都记不清……这一天里,我给了瑶日多少个笑容—— 等我回到魂府,母亲正坐在前厅上等我,大堂上大红的聘礼没有被移动过,早上来的普家小姐早就回去了——进府时,管家告诉我,从我跑出魂府后,母亲就一直坐在那里,不曾动过。 “魂鹰——你给我站住。”本是一声训,母亲偏偏说得温和。 我捂着脸停在大堂中央,淡淡地瞥她一眼……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我怕母亲知道我见过瑶日……我更怕母亲看到我的唇,瑶日吻过我……虽然没有说任何的甜言蜜语,可我喜欢她的亲近。 母亲走近我的身边,她一声叹息拉下了我的手,她抚了抚我的脸颊,问起:“还疼不疼?” 我楞了一下,怔怔地盯着她,母亲这样的温和……竟和瑶日对我……一模一样。可惜,母亲对我是出于亲情,不像瑶日——她对我,可以是男女之情。 “你怎么那么傻……”母亲揉着我的脸颊,眼眶噙着薄薄的一层水雾,她在指责我的年少不懂事。 “不是普氏一族的大小姐想娶你,是我求她们娶你——那一日,瑶日女王问起了你的名字,她问我‘魂妍,你府上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名叫魂鹰?’陛下这么问——你可知已经把我吓了个半死?” 第531章:【番外】初见女王,魔女索吻(6) 母亲抚着我的脸的手在哆嗦…… 很多事情我不懂,她懂:“瑶日女王问起了你,她还知道你的名字……她是想把你纳入后宫占为己有!” 我不敢相信母亲说的…… 也是……瑶日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因为她买走了我的绣帕,一定是女掌柜和她说起我的身份,所以瑶日会问母亲关于我的事,就连母亲也看出来了——瑶日对我有意。 她会吻我……会答应帮我拒绝我的婚事……是因为她……喜欢我吗? 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瑶日长我十岁……她会喜欢稚气的我吗? 我心中按耐的狂喜和母亲的恐惧截然相反! 母亲紧紧拉着我的手,说:“魂鹰!你不可以嫁给女王!我不会让你陷进后宫和女王为伴的——她太可怕。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瑶日一不顺心就会杀了你!我不能把你推给那样恐怖的女王。我想救你……我想救你——” 她回忆往昔,回忆十年前他成为丞相的那一刻:“魂鹰……你根本无法想象,当你跪在地上替她擦去龙座前的血迹……瑶日女王的气焰早已把我化作了灰烬,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你以为,我真想要这丞相的地位吗?是我走不了——是我走不了!” “母亲……” “嫁给金族普氏——就算母亲求你——” “我……不喜欢她啊……”我胡乱地拒绝。 母亲哭着道:“不喜欢也要嫁!莫非你想嫁给瑶日女王!” ——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一句嘀咕,我只在心里念上好几遍。 而表面呢…… 我什么也没说。 我没说愿意嫁给金族的普小姐,我也没说我在外邂逅了瑶日,我为她斟茶,与她并肩坐着看夕阳,甚至……我求她救我推了这门婚事。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我在床榻上反复折腾,一闭上眼睛,瑶日诡异的笑容和母亲的恳求屡屡绕在我的眼前! 挥之不去,越缠越紧—— 第532章:【番外】初见女王,魔女索吻(7) 最后,邪魅的瑶日撕裂了母亲的哭泣,彻底占据我的脑海——我梦见她靠近我,我闻到了她身上迷人的香味,还有……瑶日的唇停留在我唇上的感觉。 我从梦里惊醒,喘气、难受。 “鹰儿。”是祖母,不知何时她坐在我的床边,见我从噩梦里惊醒,她伸手抚着我额头上的虚汗,“又做噩梦了吗?” 我摇了摇头,突然倍感委屈:“祖母……我……该怎么办?” “鹰儿自己想怎么办?”祖母不是愚昧的老人,很多事情没有人告诉她,她都知道。祖母问我:“鹰儿想选谁?” “我……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不在乎付出任何代价?” “代价?” 我不懂。瑶日贵为女王,她什么都有,什么没有?她还会从我这里夺走什么? 祖母只是点头:“鹰儿喜欢的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女王,高不可攀的女王。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她是怎么做上女王的,鹰儿应该知道——她杀了她的祖父,杀了很多阻碍她登基的人,瑶日是踩着别人的血和尸体才有了今天。鹰儿不怕她吗?” 我摇头:我对瑶日,不是恐惧,而是钦佩……因为钦佩而羡慕,羡慕……最后沦为喜欢和爱。 祖母无奈地一叹,苦笑道:“这是鹰儿自己的选择——好了孩子,天色还早,你再躺躺吧。” 目送着祖母离开……我越发感到不安。 我好像在无意中被扯进了瑶日的世界,一个我未知的女人,即将带给我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我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一切,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不会去绣那丝帕,不会在大街上反反复复找寻“她”的踪迹,更不会求她救我…… xxxxxxxxx 定下婚期到成婚当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我一直在等瑶日的圣旨救我脱离,偏偏……我等来的是一场空。 第533章:【番外】初见女王,魔女索吻(8) 从那以后,我没有出过魂府,瑶日也不曾出面。母亲日复一日地上朝,她每天都能见到瑶日,可瑶日一点表现都没有——好像,她完全忘了和我之间的约定。 什么都不曾有过:那一次相间、那一杯茶水,那一个浅浅的吻。 事情到了最后,我不再抱任何希望,我成了傀儡,母亲怎么安排,我便去做什么。 大婚当日,我穿着大红蟒袍,等着迎亲的队伍。 正当晌午吉时,来的不是迎亲的人,而是穿着铠甲手执利器的女卫兵,带头的女人我认得,是那日带我去酒楼见瑶日的女将军墨萱。 她公然闯进丞相府,看了看我一身的红妆,不屑地一笑。 她对母亲道:“魂妍,本将军来传陛下的旨意。” “圣旨呢?” 墨萱冷蔑地一扯嘴角,道:“你已经不是丞相了——等着上断头台吧,魂妍。” “什么?!”我和母亲顿时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的笑话。 墨萱站在那里,傲慢极了,她说:“陛下的男人你都敢随便婚配,此事,你可曾告诉过陛下?” 母亲冷笑一声,说:“墨萱,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魂鹰是我的儿子,何时变成了陛下的男人?” “这句话你有胆子问我,可有胆子直接问陛下?”墨萱高傲地盯着母亲,笑道,“这话问了也是白问,漠古敦煌是瑶日女王的天下,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陛下一人的,谁敢抢陛下的男人——简直就是自己找死。来人啊,把魂丞相和她的家眷一并带走,压下地牢听候陛下发落!” “是!将军!”那些女护卫应和着,有的上来架住了母亲,有的则绕去一旁押下祖母和祖父,只有魂雪叫嚣着不许她们碰。 有女护卫走到我身边,她们也想拉着我一起离开,墨萱闪身到了我面前,拍开了那几个女人的手,呵斥道:“干什么?!陛下的人你们也敢碰?!把那些人押下去——而你——” 第534章:【番外】来做朕的男妃,交易(1) 墨萱转身看我,她说,“魂家少爷,陛下有请。” “我不去——你快让她们放了我母亲和妹妹!” “魂少爷,你可别弄错了,这是陛下下旨抓她们,你想救她们更应该去见陛下……此事是您求陛下这么办的,要说情,当然也要你自己去才能说得明白。” “什么?”我不敢相信! 墨萱竟然说,是我要求这么办的? 我何时说了这么灭绝人性的话?是瑶日理解错了吗? “魂鹰!你到底做了什么!!”母亲不禁大吼着,她越是激动我更难解释——连我自己都迷惘不懂了……我当时对瑶日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想要解脱,我说我不要这桩婚姻……并不是指这样的局面! 为何瑶日想将魂府灭门? xxxxxxxxxx 为了救母亲和魂府上下的人,我跟随墨萱进了宫,初进深宫,我无暇顾及身处的宫殿的奢华,忘了小时候人人说起的皇宫的精致—— 我急着见瑶日,急着要一个说法。 墨萱带我在一个花园处停住了,她遥手一指前面,说:“陛下在御花园的池塘边喂鱼,你自己过去。” 这时候我没有太多的追问,我急着想见她! 女人正半倚着,坐在绿草茵茵的池塘边,瑶日捏着手里的粮食,一点一点地抛向池水里——她正在悠闲地喂鱼。 我走到她身边——瞬间挡去了光线!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咆哮着——瑶日傻傻地盯着我看。 “原来是你啊……”她像是没事人一样,顺带提起我来不及换下的红装,“这身衣服真漂亮,可惜做工太差,等你给朕做男妃时,朕会赐你一套天下绝无仅有的蟒袍。” “我不要!!” 瑶日沉着脸,扬起头看着我—— 她冷笑道:“朕喜欢听你这么说话——恐怕这天底下只有你这个不怕死的小子敢对着朕大吼。” “放了我的母亲……” “你是说魂妍?哼——她该死——” 第535章:【番外】来做朕的男妃,交易(2) “为什么要处死魂家的人?我只求你帮我摆脱普家小姐的婚事,我没有说要你牵连我的母亲和魂家所有的人!” “你这身装扮是想嫁去金族吗?” “没有!是你根本不在乎我——任我无力反抗——” 瑶日一笑,她要的就是我这句话。 “魂妍逼你至此,为何你还要替她求情?这样的女人不在乎你的感受,逼你就范,她就该死——只有她死了,往后没有人会欺负你,也不会有人强迫你去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凡是祸根,就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1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1部分阅读 要清除干净——” 她笑着指了指面前的池塘,“有没有听过朕的传说?当年漠古王把朕丢进了这里——是他错了,大错特错,他应该亲手杀了朕。他明知水神传说,还将朕投入池子里淹死……是他的仁慈害死了他自己。他留给朕一条活路——却把自己送上了绝路。这就是朕的处事——” “你好狠……” 瑶日威扬唇角,她警告我:“你可以再继续激怒朕,到时候可就没有任何余地救魂家的女人了。” 她的警告令我恍悟——我是来为魂府上下求情的!不是来指责瑶日,触怒瑶日的。 我低声下气,求她:“不……我要母亲她们活着……求女王陛下放她们一条生路。” “这一次愿意给朕斟茶倒水吗?”瑶日悠闲地坐在那里,逍遥极了,“不用做朕的男卑——朕要你做朕的男妃,留在后宫——用你的下半生换你魂家的人,一物易一物,很公平。” “做你的……男妃?” “朕的后宫男从男卑无数,却是少了一位正宫的男妃,若不这样吧,朕把这唯一的位子留给你。” “我留下……你就会放了我的母亲和家人吗?” 瑶日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她说:“朕说过的话,不会重复第二次——” “我现在就答应你——你现在就放了我的母亲吗?” “那么你的回答呢?” “我留下!只要你愿意放人,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536章:【番外】来做朕的男妃,交易(3)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瑶日抬手,“来,扶朕起身。” 我伸手托了她一把,瑶日看了我一眼,再次重申道:“这是你自己答应的,从今往后,朕把凤轩宫留给你——往后你就是朕的男妃。” 我不在乎自己在后宫的地位……我只要母亲平安,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包括我的自由。 xxxxxxxxx 我这一生,似乎一直都是墨萱在为我引路—— 这一次,她又带我去了凤轩宫,她不爱说话,可这一路上,她突然叹息着:“你说你这么个小子哪里好了?女王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了?” 我跟在她的身后,更是无奈:“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好了……在那之前,我根本就没见过她,为什么瑶日女王盯上了我?” 墨萱略一停步,淡淡扫了我一眼,她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侧的指尖上。 “你应该问问你的手。” “我的手?”什么意思? 墨萱对着我说起:“我也不清楚,可那天陛下在宫外带回你的绣帕起,她总是一个人坐在御书房里对着那些东西发愣,之后,她就问起魂妍关于你的事情。我想——这一切都和那些丝帕有关,你绣的那些到底是什么?” 墨萱这么问,我自己都纳闷…… 我绣的,是一些看不懂的字符,那算不上字,也算不上图腾——却偏偏中了瑶日的心。 墨萱带我来到凤轩宫,她止步在宫外,她说她只能送我到这里,如果再深入一步,就会身首异处——下这道命令的,只会是瑶日。 临走前,墨萱看了看我身上的衣物,她在犹豫是不是让我换下。 “方才见了女王,她可有说起你的衣服?” “没有。” “那就别换了吧,我想陛下喜欢看你这身红装。” 我皱眉,抿唇。 墨萱瞪了我一眼:“收敛你的少爷脾气吧,你这样呆在女王身边会死得很快——你害了魂妍一次,还想害她第二次、第三次吗?” 第537章:【番外】来做朕的男妃,交易(4) 我真的忘了……我已经是瑶日换来的男奴,不再是魂家的少爷了…… 墨萱要走,我喊住了她:“你能见到我的母亲——请代我说声对不起——” “我知道了。”这个表面冷漠的女人转身离开。 独独剩下了我,守门的男卑穿着朴质的衣服看了看我,最后恭恭敬敬地给我行跪礼,唤着:魂妃大人。 好奇怪的称呼——我不习惯。偏偏不习惯也得习惯。 进了院子,看着周围的草木,我顿时傻眼了—— 满园花卉的点缀,参天的绿茵大树遮盖了风中的风沙,我走在绿茵下,看着四周的曼珠沙华,仿若置身仙境。 这里的园子是有人精心布置的! 瑶日早就想把凤轩宫留给我了——不是她的一时兴起! 凤轩宫里,拢着干净的轻纱,桌上的茶具干干净净——寝宫里的床铺也全都换上了红色,那是新婚之喜的红色,美丽得刺眼。 我顿时哭笑不得,坐在床边傻傻地抚着锦被……我好像陷进了一场阴谋里,瑶日很早就开始算计我……难道她把母亲关进大牢也是蓄谋已久的?她不想直接召我入宫,就用这么卑鄙的办法逼着我自己来见她。 然后……逼我接受做她的男妃的交易? 我倒在大床上——把自己融进这片红色里。 ——瑶日,你是傻瓜,可我喜欢你。 一整天的跌宕起伏,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梦中朦朦胧胧的……女人温暖的身子紧紧靠在我的身边,我想醒,可是醒不来……这一夜,我们谁也没有逾越男女本分,只是相拥而眠。 清晨,她很早就起身,洗漱着装然后去早朝;忙完一天的朝务又来到凤轩宫。 瑶日说,她就等着我心甘情愿给她斟茶倒水。 我固执地问了一句:“我的母亲和家人……陛下宽恕她们了吗?” 瑶日点头:“这是朕能做到的最大的极限。你不能逼着朕做更多——朕是漠古敦煌的女王,不是凡夫俗子。” 第538章:【番外】来做朕的男妃,交易(5) 我不懂她为什么讲了那么一大堆的话——其实她只要点个头就可以了。 我在后宫,和外界隔绝,每天我能见到的人只有瑶日和凤轩宫里的男卑…… 日子一久,我渐渐淡忘了瑶日纳我为妃的卑鄙,在后宫,她对我很好,偶尔的霸道就是让我为她斟茶,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每天都能见到她,这个愿望就算我不说,瑶日每天每夜都在我身边—— 原来……长相厮守可以是这么简单的事,哪怕是个女尊男卑的时代。 夜里,我们同床共枕,却没有更进一步,瑶日会吻我,总在我们气喘吁吁的时候,她从我身边撤开—— “陛下嫌弃我吗?”有一次,我忍无可忍,终于说出自己埋怨的话,口吻很像个被弃之不理的小怨夫。 瑶日伏在我胸口,听着我的心跳,她却笑了。 “不是嫌弃你——是朕不忍心吞了你。” “那就是陛下不喜欢我。” “你不会懂的。朕已经有长公主了,不需要多余的孩子——朕更不忍心看着你的孩子沦陷在后宫。” “我们可以不要孩子。” 她的宫里那么多的御医,总有办法的吧? 瑶日却说了一句让我无可辩驳的话:“可朕想要你的孩子。” 多么矛盾的一句话…… 我们不是平民百姓,不可能过着平凡人的日子。身为皇族,瑶日有很多很多的无可奈何,只是我不懂她的世界,我只想要她的爱,仅此而已,那么自私,瑶日面对整个朝野,她会考虑很多东西,不是我这样稚嫩的小子会懂的。 xxxxxxxxx 我空有男妃的头衔,却无和女王的夫妻之实。 别的宫里的男从只看到女王夜夜在凤轩宫留宿,不免传出一些不雅的话—— 他们是在担心,女王专宠之后,必然分得清将来孩子的父亲是谁,到了那个时候凤轩宫的魂妃大人就是雷打不动的后宫之主。他们是想借口我年轻,把我从正妃之位上拉下来! 第539章:【番外】来做朕的男妃,交易(6) 这事若是换在我身上,断然也是这么想的:一个阅历不深的小子,居然一进宫就是正主,他们在后宫呆了那么久,仍是原来默默无名的男从,他们害怕女王长久地将他们丢弃,最后沦为男卑。 我一入宫就有优越的地位……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和瑶日一直都停留在原地,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这样虚无缥缈的,让我抓不住瑶日……时时刻刻都会担心瑶日对我的心,会不会哪一天,我也成了她废弃的男人之一? 自顾自地担心……我开始想家,开始想念祖母,她愿意倾听我所有的苦……这时候,我特别想念魂府,想念祖母和母亲。 进了宫,意味着我再也出不去。 男妃男从的活动一般限制在各自的寝宫院落和御花园,朝堂朝殿已经变成了女人的天下,想再去,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是想去上朝,我只想躲在远处看一眼我的母亲——看一眼我思念的家人。 那一日,我甩开了跟从我的男卑,自己偷偷去了朝殿……等着女人们下朝。 到了时辰,穿着官服的女人们三三两两从朝殿里出来,她们还在议论国家大事,我在她们之中找寻我熟悉的身影,过了很久……我没有看到母亲,反而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跨过了门槛,“她”一回身,打开了墨萱的手! “够了,姓墨的,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不要你的怜悯和可怜!我是魂府的女主人,魂家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我答应了魂妍照顾你。” “不必!!我不是孩子——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回去告诉那个男人,我不会原谅他的!都是他害死了母亲——” “他现在是陛下的宠妃——再说了,那是陛下下的圣谕。” “我不管!我恨他!我恨他!” 是魂雪……我的妹妹魂雪。 她穿着很像母亲的官服出现在朝堂之外,她在那里和墨萱争执……她说的话,冻住了我身体里所有的血! 第540章:【番外】委作男妃,无耻骗局(1) 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抓上了魂雪的肩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母亲怎么了——母亲怎么了?” 我的出现,吓到了墨萱,她在一旁诧异地盯着我:“魂妃大人?” 女王的男妃,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魂雪诧异地看着我,等她看清了、回神了,她厌恶地拂去在她肩头的手!我能感觉到魂雪用力地掰开我的五指,不许我碰她分毫! “你在装什么可怜!母亲是因为你才会死的——那一日你进了宫!我们下了地牢!是这个女人带我离开地牢的!你只救了我——没有救母亲!没有救你的祖父祖母和魂家的其他人!都死了——除了我,整个魂府的人都死了——你没有来母亲的丧礼,你在宫里做她的男妃!和她夜夜春宵不顾丧母之痛!你根本就不要这个家,不要我们!你还在这里假惺惺的说什么鬼话!” “魂雪!!”墨萱顾及着左右,她怕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会传进瑶日的耳朵里。 “你给我住嘴!我要说!我要亲口告诉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他在宫里逍遥快活,他成了后宫独宠的男妃,他踩着那么多人的血和命才换来今日的地位!他算什么男人!母亲为你安排婚事,你却将所有人赶尽杀绝,魂鹰!好狠的你,好毒的你——魂家没有你这样的人!我不是你的妹妹!我不会再认你!你不过是女王的男人!滚——我不想看到你!” 歇斯底里的大吼,魂雪猛地撞上我的身,从我身边疾步而过—— 我震惊,难以消化魂雪的话…… 母亲她……死了…… 祖母和祖父……死了? 魂家的男人和男卑……都死了? 整个魂家……只剩下了魂雪……只剩下了我…… 我呢,我算什么?我在后宫和瑶日为伴,我把我的笑容都给了她——瑶日的手上却染着魂家上上下下几百人的血!她不曾向我坦白这一切! 我最爱的女人……杀了我最亲的家人! 第541章:【番外】委作男妃,无耻骗局(2) 夜夜共枕的瑶日——杀了我的至亲,我却和她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 “魂妃大人……”墨萱被我清冷又讽刺的笑声吓到了,她看着我身侧的手掌因为愤怒而握成了拳头,咯咯作响。 “瑶日……瑶日——” “魂鹰!”墨萱是练武之人,她快一步拦下愤怒中的我,她紧紧扣着我的手腕,“你做什么!” “我要杀了她!!” “你疯了吗?她是女王!” “她是女王又怎么样!是女王就能随心所欲地杀人吗?她骗我!她明明答应我会放了母亲的!她骗我!!”归根结底,我无法原谅的,是瑶日对我的欺骗。 都多久了……都快一个月了……她可以装作没事人一样,和我谈笑风生,她杀人如麻都忘了血是个什么滋味,是我太傻,竟会傻到去相信一个魔女说的话!她连她的祖父至亲都敢杀……我怎么会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 墨萱死死拽着我:“不可以!陛下已经饶了魂雪不死,她给魂家留了血脉——你是想连你唯一的妹妹也断送吗?你想让魂妍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 我喘着,瞪着她! 墨萱告诉我:“那一日,我把你的那声对不起带给了魂妍,她笑了,她说这是她的宿命。如果说她的死可以换来你的正妃之位,能换来陛下对你的宠爱——她愿意一死。” “可是……”我被哽咽在喉咙口的辛酸逼得难受,“可是……这不是我的要的幸福,不是我要的爱……带着我的亲人们的血……都是瑶日的错!” 我挣脱了墨萱的手臂,不顾身后她的大喊,奔回了后宫! 直到这一刻,我才清醒,才恍悟:在魂府时,祖母曾经对我说起的“代价”到底是什么意思—— 爱上瑶日的代价:就是完完全全只属于她,瑶日不会允许任何人伤我,包括我的亲生母亲。瑶日的爱沾满了血腥……都是我至亲的血,这样的爱,我怎能接受! 第542章:【番外】委作男妃,无耻骗局(3) 我最清楚每天瑶日下朝后会去的地方—— 凤轩宫,那个时辰,她会来凤轩宫等着我给她沏茶! 我气喘吁吁地回到凤轩宫,宫门打开,连个守门的都没有,院里传来了瑶日的咆哮。我走进去,走近自己的寝宫,男卑们在匍匐在地,一个个都在哆嗦。瑶日坐在那里,绷着一张脸,见我出现在门口,她这才缓了一口气。 “滚吧——下次再跟丢了魂妃,你们都给朕去死!” “是……是,是……女王陛下……” 他们摸打滚爬着从我面前爬过,翻出门槛,在瑶日面前,他们连直起身子走路的勇气都被击溃了…… 瑶日从正座上移到桌边,她目光一挑桌上已经冷了的茶壶,说:“老样子,朕渴了,等了你很久——他们沏的茶,朕不稀罕喝。” 我走去桌边,努力地平复喘息。 我问她:“你……不问我去了哪里吗?” “去了哪里又何妨,这不是又回到朕身边了吗?”她笑着反问我—— 若是以前,我会喜欢她给我的笑脸,因为瑶日把她的笑容只给我一人。但是现在……我看着她的笑,只感觉诡异极了!她的笑吸走了多少人的血…… 我在她的笑容里看到了母亲、祖母惨死的模样——这个女人难道一点儿都不内疚吗?! “怎么了?还没喘过气吗?” 她言下之意,我突然恍悟。我急急忙忙跑回来——瑶日当我是急着回来见她,所以……她没有责问我跑去了什么地方,她窃喜我急急忙忙地回来是因为她。 瑶日推了推手边的茶壶:“朕渴了,爱妃。” 换作平时,我对因为瑶日这样的爱称脸红,而这一次……我木然地扯过了桌上的茶具。 “陛下真的不问我去了哪里?” “无论去哪里,反正出不来宫——也不会翻得出朕的手掌心。” “那么……陛下也不问我去见了何人吗?” 一边和她说话,我一边为她沏茶—— 第543章:【番外】委作男妃,无耻骗局(4) 其实,这是一个最简单的动作,茶水是御膳房的厨子精心准备的,我只负责最后的一个动作,为她倒茶递杯,瑶日喜欢的是我为她做这一切。 这么简单的事情,普通的男卑也能做! 可瑶日偏偏选择我。 瑶日冷哼一声,她突然觉察到今天我的怪异。 “你在宫里见到谁了?是哪个宫的男人跑你面前乱嚼舌头呢?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无需在意,这世上想动摇你正妃地位,除非朕归天西去——” “不,他们没有在我面前乱说话。” 那些男人,敢怒不敢言……因为瑶日的专横和血腥。 “那是他们在你面前动手?或是他们做了什么让你看着不舒服的事情?朕早就说了,你离开凤轩宫就让男卑跟着,有什么意外他们会护你。免得你到处跑,被谁欺负了在朕面前说不清——” 瑶日把她所有的担心都放在我的身上,她自己也承认在这座后宫里,我年纪最幼小,无德无能却成了正宫之主。旁人肯定心有不服,瑶日最担心的……是我在那些男人面前受委屈。 她总让男卑跟着我,不是为了监视我,她在私底下叮嘱了男卑护我周全。所以,当我独自回来时,她正对着男卑大发脾气。很难想想,万一我再晚回来一会儿……瑶日会不会血洗凤轩宫? “魂鹰,到底何事让你不悦?” “没什么?”我替她倒茶,淅淅沥沥的水声,如同我和瑶日初见时一样。我问起:“陛下,我想见见我的母亲。” 我紧紧盯着她的表情,瑶日非常镇定,不露半点破绽。 她反驳道:“不行,你是入了宫的男妃,不可以再见宫外的女人——” “可她是我的母亲。” “你是朕的男人——除了朕,你的心里不许有其他的女人。” “我可以站在远处,只看一眼就好,这么小小的要求,陛下也不能答应吗?” “魂鹰……”瑶日盯着桌面,盯着她的茶杯,皱眉道,“茶溢出来了……” 第544章:【番外】委作男妃,无耻骗局(5) 我还在倒茶……这一个动作永无休止! 她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冷着声音,哑着嗓子,冷漠地说:“瑶日……我想见我的母亲,只要你点一下头……” “魂鹰,记着你的身份,还有你答应了朕的,你用你的自由换了魂家的人。休想要求朕为你做得更多!” “可你呢——你做到了吗?!” 这一刻,桌面上汪洋一片!我推手一扫,茶具悉数落地,乒乒乓乓落了个粉碎! 瑶日坐在那里,傲慢地仰首盯着我—— 我再也忍不住,咆哮道:“瑶日!!你骗我!!你骗我!!!你怎么不直说——我再也看不到我的母亲、我的祖母以及魂家上上下下那么多的人!你骗我做你的男妃……你骗我特赦了魂家的人……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 我的控诉,瑶日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说多余的话,她仰望着我,就像在仰望一个陌生的人——一个胆大包天敢在她瑶日女王面前咆哮的稚气少年。 瑶日的沉默,更激怒了我! “说啊!为什么杀了我的母亲……她对不起你了吗?她也把年幼的你丢进池塘淹死吗?她十年来都在为你卖命!自从做了你的丞相,她就再也没抱过我——是你让我从小失去了母爱,现在又是你夺走了我至亲的性命——你骗我!你骗我!” “朕没有骗你。”瑶日冷着脸回答我,“朕早就说了,‘用你的下半生换你魂家的人,一物易一物’,你和朕相伴的时间只够救一个人,朕留下了一个黄毛丫头,在这世上给魂家留了血脉,你还想从朕这里换什么更多的?” 她的话,满是破绽! 我不屑地冷笑,怒目瞪她:“你我才几岁?我的青春才刚开始,我们还能有几十年的相守,我真心对你——真心爱你!换来的只是魂雪的一条命?难道我对你的爱不足以换回其他人的性命吗?难道我对你的爱,在你眼里是这么不值钱的?!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第545章:【番外】委作男妃,无耻骗局(6) “你?你不过是一个男人——朕可以拥有全天下的男人。朕也很清楚,当你得知这事之后,你绝对不会原谅朕,你所谓的‘爱’到这一刻已经熄止。剩下的日子,你还会原谅朕吗?给你再多的时间,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不是吗?” “荒谬!”我哭笑不得,“若是如此,你在一开始就应该放了她们……她们活着,何来我对你的恨!” “朕已经说了,你能和朕交换的……只够救一人的性命。” 瑶日倏的起身,那气焰嚣张跋扈,她锐利的目光正在一片一片地撕扯我,恨不得现在就抬手掐死我! 她望着我,逼近了一步,那是死神的脚步,让人不寒而栗。 “启禀陛下——”是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男卑,他跪在那里作揖向瑶日禀告,“左大臣来报,说是有一位自称是若水族族长的女人来求见陛下。” 男卑的出现,打断了瑶日可怕的气焰。 她皱眉:“若水?只她一人前来吗?” “回陛下,除了若水族族长,她还牵来了一双小鹿,说是上贡给陛下的贺礼。” “来得真不是时候……” 瑶日喃喃自语,她从我身边移开了,我连她的背影都不敢多看一眼,如果不是这突然闯入的男卑,我的脖子早就被瑶日扭断! “魂鹰。”身后,响起了瑶日的声音,异常苍凉,“你我相识一场,最亏的是朕。相爱一月,却让你换走了魂家的一条性命,比朕想象中的少了好几年,既然天定如此,朕也不强求。你我缘尽于此,好自为之。” 她身后拖曳的衣袍扫过门槛,我没有看到瑶日离开的那一幕,却听到了女人指尖扼断男人颈项骨的清脆断骨声! 瑶日把她的怒火又一次发泄在了无辜的人身上,来通报的男卑死了,跌在凤轩宫的门槛上,死相可怕,死不瞑目,短短的一瞬间,生命就在瑶日的指尖逝去,男卑都不曾知道他哪里触怒了女王,招来的杀生之祸。 第546章:【番外】委作男妃,无耻骗局(7) 我扶着桌案慢慢坐下……呼吸困难地盯着面前死了的男人。 他的死,是因为我—— 也因为瑶日对我的怜惜和爱,她宁可留下触怒圣颜的我,她把她的愤怒发泄在了旁人身上……留下了唯一的我。 我看着一地狼籍的茶具,无力地笑着…… 这局面,算什么? 我自由了吗?不用再替她斟茶倒水?不用看她的脸色?不用活得战战兢兢?不用对着残害魂府的凶手露出笑脸? 瑶日说:缘尽于此…… 究竟是我狠心还是她无情? 我一个人傻傻地坐在凤轩宫里笑着——在旁收拾残局的男卑看着不敢言,他们看到他们的魂妃大人忽而笑,忽而哭;最后有人就传,正宫男妃被女王陛下逼疯了。 xxxxxxxxx 我觉得,我和瑶日,真的缘尽。 我得到了“自由”,在这座深宫大院里的自由—— 瑶日不再我面前出现,她的一切我无从得知;我空有正妃的头衔,活得就像行尸走肉,我在深宫里“独自”活着,活在魂府灭门惨死的痛恨里,活在爱着瑶日却不愿承认的谎言里。 日日夜夜备受煎熬。 我活在瑶日的眼皮子底下,我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此后,她唯一赏赐给我的东西,就是丝绢和绣线。 凤轩宫,成了我一个人的世界,不再有欢笑,不再有言语,只有无声的刺绣。 我还在绣那些该死的绣帕……都是因为这些东西,我才会认识瑶日,才会害了魂家的人…… 我反反复复地刺绣,丢在凤轩宫里,一地的狼籍! 反正瑶日不会再来了…… 一个月、两个月……我不过是一个被女王玩腻了随处丢的男人; 五个月、六个月……后宫里,男人看我的目光不再是嫉妒,而是讽刺和讥笑; 一年、两年……我对瑶日的憎恨日益加深:我恨她杀了我的亲人,恨她把我丢在凤轩宫不管不顾——因为恨,几乎发狂! 第547章:【番外】圣灵邪灵,深宫为妃(1) 有时,我会在黄昏傍晚走在羊肠小道上,我会站在矮灌木丛之后,看着楼阁上穿着皇袍的女人经过。 多看一眼,涌起多少的恨;少看一眼,掠夺多少的相思情。 有时候,瑶日会在那里停步,当她循着自己的感觉看向灌木丛的时候——她是看不到我的身影的,早在她停步的时候,我就坐在那里躲着,把自己的身子埋得低低的。 我在赌气,是瑶日自己说的缘尽:那就——别再见面了! 有一个地方,白天我不会去。 白天宫里很多男人都会去那里,我不想见到那些恶心的人,所以选择在夜深人静时候过去。 那是圈在偏外的一块地方,绕着一棵参天的大树,圈养了两只九色鹿——是瑶日那天离开凤轩宫去见了若水族族长后留下来的“贡品”。 以前我不曾过去看一看,也不知为什么,这一夜,我去了…… 迎着温和的月光,它们安静地趴睡在那里。 我走近了,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一黑一白,身子大小相仿的两个小家伙,它们的眼瞳之色,白色的那只带着暗沉的金色,黑色的那只……是诡异又漂亮的银色。 它们都听到了我来时的动静,小家伙们都抬头。 我站在篱笆外面看它们,它们在篱笆圈里看我—— 等它们觉得看够了,白色的那只先蹬起了后腿,向着我走来,我伸手想摸,它没有躲。它对我表现出友善,而另一只……它傲慢地一扭头,继续蜷着它的身子沐浴月光。 那样的不屑和傲慢,和瑶日倒是很像。 往后的夜里,在我闲来无事之时,我就会来这里,看着这两只通灵性的小鹿……不知为什么,我在它们身上看到了瑶日,两个瑶日:一个是温柔待我的瑶日,另一个则是傲慢无偿的魔女瑶日。 不久后,这个偏僻的角落看不到九色鹿了,两只小家伙在一夜间都没了。 宫里有人四处寻找,最后不了了之。 第548章:【番外】圣灵邪灵,深宫为妃(2) 瑶日似乎也没有下令责怪谁,她继续过着朝务繁忙的日子。 不久之后,有人踹开了凤轩宫的大门,不是瑶日,而是一位张扬跋扈的少年:“喂——那个男妃——女王陛下不喜欢的男妃,你在吗?” 闻声,我站去了门口,没有上去迎他,宫门口,凤轩宫外,我的男卑东倒西歪滚作一团,显然是被这闯宫的小子揍了。 “九烁,不得无礼!”随后赶来的另一位少年拖住了他,呵斥道,“你这么做,陛下会生气的。” “九昭哥哥,我什么也没做呢,我想过来和他说说话,他总是一个人在凤轩宫里,肯定很寂寞——喏喏,你看,九昭哥哥,他听见我唤他了。” 真是个小疯子…… 我没有搭理他的呼唤,我回身进了屋子,继续绣我的丝帕。 那个名叫九烁的小子也随后闯了进来,他问我:“魂妃大人,你在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你总在夜里来看我和九昭哥哥,现在我们能说话了,可以过来和你说说话,反正陛下是不会来这里的了。” “什么?”我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我是不是听错了? 和九烁近在咫尺,我看清了他的容貌:清秀的一张面容,和我相仿的年纪,只不过……他的快乐笑容更显朝气,不像我……虽然年少,可心已经成熟……甚至快要老死。 九烁见我看着他发呆,他噘嘴孩子气地道:“魂妃大人不认识我们了吗?那——看看这双眼睛——”他指了指他银色的眼瞳! 银色……银色! 我顿时被下住了,银针一下子刺上了自己的另一只手,刺穿皮肉,刺出了血! 我吮着自己的伤口,皱眉警惕地盯着他们,问起:“你……你们到底是谁?” “我啊——我是陛下新纳的男妃,九昭哥哥也是——可惜,正宫男妃是你的头衔,我们勉强只算个男从!”他说这话的时候,恶劣地瞪了我一眼。 第549章:【番外】圣灵邪灵,深宫为妃(3) 我一声冷嗤:“你若喜欢这虚名,你拿去便是,别来烦我!” “你愿意给,可是陛下不愿给——这里陛下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的。” “九烁!不许无礼!” “九昭哥哥,无礼的人明明就是他,我和他说话,他却在低头绣着莫名其妙的东西——” “傻瓜,那不是莫名其妙的东西,你忘了这文字吗?这若水族洞窟里的文字。”九昭一直都是面含笑容地说话,他说的这番话,让我震惊! “你刚刚说什么?”我打断他们兄弟的谈话,起身面对他。 九昭比他那顽劣的弟弟懂事,他向着我行礼,并问起:“怎么魂妃大人自己不知这些是若水族的文字?”他指了指我的眼睛,问起,“魂妃大人是若水族的后裔吧?这样的眼睛真漂亮。” “若水族……” 我的父亲是若水族族人,我在梦里看到的这些不是图腾而是若水族的古老文字……难怪了…… “等等——”我警惕地瞪着他,“莫非你们兄弟也是若水族的吗?” 他们的眼睛和我的不一样。 九昭想回答我的问题,九烁却自说自话蹲在那里翻看我的绣品,他不服气地嘀咕道:“原来陛下那里的绣帕是魂妃大人绣的啊?这针法一模一样。你绣那么多做什么?陛下又用不着,陛下说她只要那一条就足够了……” 九烁的话,震撼了我的心。 如今,他们和瑶日相处得最近,他们看到了瑶日还藏着我的绣帕…… 我被心头涌起的怪异冲击着,我哑声问着:“瑶日的丝帕上……绣着什么字?” “还是先回答魂妃大人刚刚回答的问题吧。”这一回,说话的是稳重的九昭,他对着我苦笑了一下,“也许这是说出来太离奇,但是事实即是如此。我和九烁是孪生兄弟,漠古敦煌唯一的孪生兄弟,我们本不是人——而是守护漠古敦煌的守护神,魂妃大人见过我们的真身,就是前一阵子若水族长献给女王陛下的那对九色鹿。” 第550章:【番外】圣灵邪灵,深宫为妃(4) 我愣在原地……浑身不禁一个冷颤!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九昭的诚恳……证明他没有说谎。 “你们……不是人?” “喂——魂妃大人,你这么说话很让人讨厌!什么我们不是人,以前不是,但是现在是了!还是女王陛下很宠爱的男妃哦——” “九烁——回去吧,你总是这么没礼貌!” “哥哥——” “回去!去陪着女王陛下吧。” “哼……”九烁很不甘心,他执拗傲慢,很像以前的我,很像蛮不讲理的瑶日,他却听九昭的话,举手投足间,还有孩子气未散去。 他扭身走了,别别扭扭,走几步回头看看九昭,不免再瞪我一眼。 爱吵闹的人走了,很快凤轩宫又恢复了平静。 “魂妃大人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九昭看出我的不耐烦,他似乎也能看透我和瑶日之间存在的隔阂,他说起的……是关于瑶日的故事。 九昭告诉我:民间的传说都是真的。 御花园的那朵黑莲是因瑶日而绽放——瑶日刚出世就被漠古王狠心丢入了池水中,是若水族救了她的命,瑶日从小就生活在若水族,族长没有隐瞒她的身世,瑶日就是在憎恨中慢慢成长的,她逼着自己变得强大,逼着自己去恨这世上所有的人。 那时候,九昭和九烁还是守护漠古敦煌的守护神,也就是那一双九色鹿,他们是形影不离的兄弟,因为有善必有恶,有恶必有善。 瑶日为了复国,为了夺回她的公主身份,她借走了九昭的强大和九烁的邪恶——只是借走,有朝一日,她必须还给他们。 “你们……是来拿走瑶日的强大和她的罪恶之心?” 九昭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我急着问:“不是这样吗?她还欠了你们什么?你们都要带走?” “魂妃大人可知……一旦我们拿走了这些,女王陛下的生命就会走到尽头?” “你是说……” 第551章:【番外】圣灵邪灵,深宫为妃(5) “陛下的身子会越来越弱,用不了多久……她就会驾崩……” 这一个噩耗,顿时击溃了我的心里的顽石! “瑶日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我问得麻木……我恍然大悟,瑶日在离开凤轩宫时说的那番话…… 她早就知道她的生命短暂,她早就知道她和我的相守不会长久……所以,瑶日才会说是她亏了,我和她相守一个月,能换魂雪的性命,而她将会永远失去我,她从不责怪我对她的恨……她更不愿告诉我……她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我在浪费她最宝贵的时间,她依然做着“暴君”任我一再误会! 我清冷地一笑,瞥望九昭,我指责道:“你说谎——瑶日她的身子很好!你在编故事欺骗我!我不信!” “魂妃大人也看到了,我和九烁从九色鹿幻化成了人形,那是女王把她的灵气都还给了我们。至于女王还安然无事,那是因为我们还在她身边。女王说,她还想再活久一点,她想等一个人——”九昭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动了动唇…… 我不是傻瓜,我明白……瑶日在等什么:她在等我原谅她,她在等我回去她的身边。原以为这样的等待只是我一个人的……却不想,她也如此。 九昭见我沉默,他又说:“魂妃大人也许不知道,我们留在这里,是因为陛下许了我们承诺,她允许我们留在这里做她的男妃,我们能相伴在她左右,暂时还能护她的心脉,时间一久,她就会像盛放后的曼珠沙华,慢慢枯萎化作灰烬。”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不要再说了!” 我捂上了自己的双耳咆哮着! 我不会相信这么莫名其妙的说法! 瑶日不会死……她是漠古敦煌最强的女王——我的瑶日怎么可能会死?! “九昭想说的,都已经告诉了魂妃大人;魂妃大人想怎么做,都由您自己来决定。”他颔首行礼,起步离开。 第552章:【番外】圣灵邪灵,深宫为妃(6) 到了宫门口,九昭又回头,说了最后的话,“魂妃大人,女王陛下丝帕上绣的那是若水族的文字,瑶日女王长在若水族,她懂那些文字,我和九烁都见过——那上面是魂妃大人你的一针一线,绣着‘爱瑶日’。” 九昭的声音一直徘徊在凤轩宫…… 一直徘徊在我的耳边、我的心里……久久不散。 xxxxxxxxx 我还在犹豫,我怕这是瑶日的圈套,她玩的苦肉计,故意让九昭来告诉我这些! 身边,九烁经常来我的凤轩宫,他不耐其烦地看着我刺绣,九烁问得最多的话就是:“魂妃大人,既然你不稀罕做正妃大人,就让给我做吧?” 有时候,我会烦躁,恶狠狠地驳他:“休想!除非我死了!” “好啊,那九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2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2部分阅读 就等着魂妃大人死——我去问问陛下什么时候驾崩,到时候让你跟着去殉葬!” 霎那,我愤然起身,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了九烁的脸上。 他扑棱着银色的眼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过了片刻,他捂着脸,哼了哼:“你敢打我?凡夫俗子——有什么可得意的!你有的,我也要有!我这就去让陛下给我盖一座比凤轩宫更漂亮的宫殿!” 九烁说的不是玩笑话。 那一月,皇宫里大兴土木,为新妃建造宫殿,那座宫殿的外墙被造得很高,我没有近距离地看一眼,只有听我的男卑说起,那里的摆设是整个皇宫最奢华的,那里的纱帘美得让人心动。 那是属于九昭九烁兄弟俩的。 如九烁所言,他要求的,瑶日什么都会答应他,除了我的正妃之位。 偶尔和九昭撞面,他一脸的无奈,紧紧盯着我…… 看到他,我就想到他的故事——他的故事和瑶日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不愿意承认,选择逃避。 九昭忍无可忍喊住了我:“魂妃大人——您还想躲多久?” “我没有躲!” “你明明就在躲着陛下,再如此下去,你会后悔的!” 第553章:【番外】我爱你,孤苦的滋味(1) “我已经后悔了,在我得知她的手上染满我亲人的血,我就后悔为何会爱上她……”夕阳西下的长廊上,我驻足,背对着九昭说下这番话,“我不恨她……我恨我自己……明知她是我的仇人……为什么我还在执迷不悟地爱着她……” “魂妃大人……” 我苦笑,强行咽下自己的眼泪:“回不去了……因为瑶日说了,我和她已经缘尽。” 我正欲离开,岂料……这一抬眼,竟是一身皇袍的女人与我迎面。 我诧异的表情如同照镜子一样…… 瑶日同样震惊地看着我,我不知她是何时来的,是不是听见了我刚才的那番话? 我愣在原地,忘了该有的反应。 “九昭,九烁在找你,随朕一起回宫。”瑶日的目光越过我的肩头,她唤着我身后的年轻人。 九昭无奈地从我身边经过,他站到了瑶日的身边,又回头看着形单影只的我…… 我目送着他们离开…… 仅是一年多,我不敢相信我刚刚看到的女人是瑶日,她何止是老了十年,昔日神采奕奕的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萎靡的神色,沧桑的背影……在晚风中,蹒跚的步子…… 九昭没有骗我:瑶日的生命正在走向尽头,而我却在浪费和她最后的相处时间。 我迈不开腿,我弯身……轻抚着地上的发丝…… 这是瑶日的发,不复一年前的光彩。 我在心里问自己:恨,可以恨多久?爱,又可以爱多久?我和你……还要互相折磨多久? xxxxxxxxx 瑶日由她自己的寝宫,并没有住在九昭他们的寝宫里—— 入夜,御医端着药在她的宫外候着,默默地等到汤药都凉了,瑶日不曾过问。 御医无功而返,在长廊上,女御医抬眼一看堵住她去路的人,忙不迭地跪下了身:“微臣叩见魂妃大人……” “你去给女王送药?” “是……是的……” 我伸手,示意她把那盅散着恶心味道的汤药给我看看,我问起:“这是谁开的?” 第554章:【番外】我爱你,孤苦的滋味(2) “回魂妃大人,是九昭公子开给微臣的——只是……陛下不愿意喝。” “再去重新煎一副,交到本宫手里。” 女御医很明显的颤了颤身子,抬眼看了我一下,连忙点头,从我手里取回了药盅,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我没有进她的寝宫,只是等在外面,等来瑶日的那碗汤药。 守门的护卫见我端药走来,同样给出了诧异的脸色,她们想通报,被我拦下了——我只要她们开门让我进去。 瑶日在她的寝宫批阅奏章,她对这药的恶心味道很敏感。我尚未走近,埋首在那里的她抬手捂上了鼻子,训道:“拿走——出去!朕不想喝这东西……” “你能不能把这话说得再凶悍些?”我走到了她身边—— 瑶日手中的笔一哆嗦……画花了她的奏章,她不敢抬头,生怕我只是她梦里的幻影。 “为何你会来朕的寝宫?” “我还算是你的男妃,你并没有废了我——”我坐到了她的床边,从她手里扯过了笔墨,把药摆上了床铺上的矮桌,这一碗药取代她面前的奏章。 我收拾了那些东西,丢在一旁,我说:“喝吧……除非你想死得更快。” 瑶日清冷的一笑:“九昭都告诉你了?你是来同情朕的?” “没有。我还恨着你——因为你欠了我魂家的血!” “那就别来管朕……朕说过,你我缘尽。” “那是你说的,我并没有承认。”我去一旁的桌上取了一只干净的茶杯,就像一年前我们最初相识的时候,我把药盅里的黑色汤药倒进了杯中,递到她的面前,“权当把它当是你爱喝的茶,喝光了它。” 瑶日费力地摇了摇头,说:“没用的……喝再多,朕一样摆脱不了宿命。” “如果多喝一口可以多活一个时辰呢?” “活那么久,有意义吗?” 我没有马上回答,我拉起她冰凉的手,扶着她的手背自己碰杯子。我说:“多活一个时辰,可以多听我说一个时辰的话。” ps:最近忙着写新故事,这里的速度可能会缓慢一点,尽量每天4更,最少时会3更,番外下周或这周左右完结。 第555章:【番外】我爱你,孤苦的滋味(3) “呵……”瑶日笑得无力,她反驳道,“活不了那么久的,多半……这一碗药,可以多增给朕的时间,只是滴水的瞬间。” 我说:“足够了,水滴落的瞬间,我可以说完一句……我爱你。” 这一次,瑶日没有说更多的话,她扶着杯子,慢慢地去喝药……她会像孩子一样的皱眉抱怨:“很苦啊……” “对,这就是‘我爱你’的滋味。” 这一次……落在我锦袍上的,是这一世瑶日给我的第一滴眼泪。 整整一夜,我不眠不休地坐在她的床边。 瑶日合眼小憩,没有熟睡,她还紧紧抓着我的手…… 她喃昵着问我:“魂鹰……你会不会走?” “不会,你还欠着魂府那么多人的性命,我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的。” 我看到枕边的女人微微扬起唇角,她说:“你想从朕身上讨回多少债?” “这一世还不完,那就等下一世。” 她睁开眸子醒来,笑了笑:“好啊——朕会立圣旨,等朕安葬于皇陵时,赐你陪葬——死亦同|岤。” 如今的瑶日说这番话,不再有可怕的气焰了。 瑶日要起身,她说她不想再睡了,还有奏章没有批阅—— “魂鹰,把朕的奏章都拿来。” 我瞪着她,没有动。 “魂鹰……” “我不想那么快就和你进皇陵——往后,我来帮你批奏章,我来帮你处理国事。” 瑶日惊讶地盯着我,犹豫了片刻,她笑了:“你?就凭你吗?你只会对着支架绣帕子,国家大事你懂吗?” “你说,我学。别忘了,漠古敦煌从最开始,是男人掌管天下的。” 我听到了瑶日细碎的笑声,她自己躺了回去,合上眼,嘀咕了一句:“不愧是朕看上的男人……” xxxxxxxxx 那一夜,我没有正面对瑶日坦白我放下了我们之间的仇恨,我的靠近,瑶日没有拒绝,无形中无语中,我们原本裂开的鸿沟在某一个地方有了交集。 第556章:【番外】我爱你,孤苦的滋味(4) 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更没有含情脉脉的相望—— 我每日看得最多的是朝臣的奏章;瑶日每日看得最多的,是我额角渗出的劳碌的汗水。 当墨萱知道多日来,是我代替了瑶日批改奏章,她私下里和我说话…… 这位长我一辈的女人问我:“魂妃大人是不是想再改写漠古敦煌的历史,让男人重新变回新的统领。” 我冷笑,冷然道:“和本宫没有关系,这是御家皇女的天下,不是魂家的漠古敦煌。” “魂妃大人这么做,已经犯了大忌。”墨萱很严肃地说起,“现在没有人知道你为陛下分忧一事,一旦知道的人多了,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那些不甘被女人统治的男人会逼着你复国,他们是无所谓漠古敦煌原本属于谁,他们只想要男人原本的地位——而另一派的,必然是女人,她们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地位,魂妃大人太出类拔萃,她们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你这祸根。” “那墨将军以为呢?” “末将奉劝魂妃大人,莫要管朝政大事,陛下想要的只是和你的相守,哪怕仅是一天。” “对不住了,墨萱。”我拒绝了她的好意。 墨萱震惊地看着我,她认定我已经被权势蒙蔽了心智,她怕我有了颠覆王朝的野心,怕我对瑶日不利。 我驳回她的话,我道:“我要的不是和瑶日相守一天——我要更长更久的时间,我不在乎她们是不是想铲除我这眼中钉。既然瑶日不能活得更久,我可以选择用其他的办法缩短我自己的寿命。若这世上没有了她,独留我一人又有什么意义?” 墨萱盯着我打量了好久好久…… 最后,她沉沉地一叹,意味深长道:“你变了——不再是我认得的魂鹰,不再是魂妍的魂鹰,更不是满大街乱跑的野小子。你比先前……懂事多了,也狠毒多了。” “墨将军这是夸赞还是斥贬?” 墨萱笑了笑:“自始至终你都那么傻——” 第557章:【番外】我爱你,孤苦的滋味(5) “那么往后还请墨萱将军多多担待。” “末将领命。” 和墨萱说完了话,我正往瑶日的寝宫去,半途,银眸的少年挡住了我。 看到九烁,我不愿意搭理:他是瑶日身上邪恶的聚集体,也是那份罪恶,害死了我的家人,并且,九烁每次见到我,总会问那个问题—— “魂妃大人,你什么时候把你的正妃之位让出来给我玩玩?” 每一次我都在逃避,这一回,我仰首迎着他的笑脸,冷淡地问着:“让给你,你会做什么?” “当然是做陛下的男妃,让陛下只宠我一个。等到瑶日死了——这里整座皇宫都是我的,漠古敦煌所有的子民也都是我的,我要他们生就生,要他们死就死,岂不是很好玩?” “那你敢不敢和本宫做一笔交易?” “怎么又要玩交易?”九烁不耐烦了。 我试图激怒他:“你不是漠古敦煌的守护神吗?你一定有非比寻常的法力,如果你能延续瑶日女王的寿命,我可以把我的正妃之位让给你。” 在我看来,一个虚无的名分换瑶日的健康,让我放弃多少个,我都愿意! 九烁皱眉,为难道:“这又不是我说了算的,再说了……”他不屑地瞟了瞟我,“你不过是个凡人,我才不要和你这么默默无名的人立什么契约,我去问女王——” 九烁瞬间一闪,消失在我的眼前…… 来无影,去无踪,却还是小孩子的脾气,这样的家伙……我不只一次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在装傻? xxxxxxxxx “魂鹰,替朕写一份诏书,传召金族普氏的族长进宫面圣——” 我有片刻的迟疑,普氏一族的女人……不就是当初母亲将我许配的人家? 瑶日瞟了我一眼,她有些酸溜地问起:“怎么……你还在想那个女人吗?也是……如果不是朕强抢了你,你和她就是夫妻。” 我回她的同样也是一声冷哼,研磨之后,我说:“说吧,我写。” 第558章:【番外】我爱你,孤苦的滋味(6) 瑶日的这道旨意,表面是宣普氏一族的女人进宫叙旧……背地里,瑶日又说起了另一桩事情,那是我们谁也不知道的。 普氏的族长留在了皇宫里,我曾去看过,她在一口丹炉前敲敲打打,我问她这是在做什么? 她说:“陛下吩咐的,为陛下打造一把守护王朝的剑。” 我没有多问,却觉得好笑。 向来自负的瑶日,怎么把未来的国泰民安寄托在这种东西上—— 我信命运一说,但更相信事在人为。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瑶日,她不笑不怒,低声一叹:“你不会懂的,有了漠古剑,就能守护王朝,守护你。” “九烁又来烦你了吗?” 瑶日苦涩一笑:“魂鹰,朕答应他了……把你的正妃之位给他。” “无妨,这是我先提起的。我本就不稀罕做你的男妃。” 瑶日沉默,她没有说话…… 我恍悟,是我把话说得太绝对,我改口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朕懂。魂鹰,答应朕……等朕不在了……请你守护漠古敦煌,守护朕的长公主,朕不想在九泉之下看到自己打下的基业成为灰烬。” 我皱眉,不喜欢她说的这番话! “你总在胡说,九烁成了男妃,他答应给你健康的身体——” 瑶日点头,她却说:“那么……魂鹰你还希望看到朕变成魔女吗?” 这时间本就没有完美的事情,有得必有失,就好像我最初为妃时答应瑶日的交易。 金族普氏的女人在宫里铸剑,一天又一天;瑶日的身子也在一天一天衰弱,不知为什么,瑶日执意等漠古剑铸成之日再宣召:废我立九烁一事。 九烁得到了瑶日的许诺,这一阵子,他乖巧多了,不再来烦我,也不再烦瑶日。而善良的九昭,总在不远处看着我和瑶日相伴的身影。 他似乎早就看到了未来会发生的一切…… 在腥风血雨之前,他显得异常平静。 第559章:【番外】我爱你,孤苦的滋味(7) 我在朝中忙着政事,久而久之,墨萱担心的,竟在不知不觉中掀起了一点波澜—— 男妃当政,女王病危,朝野动荡。 长公主那一派的年轻人断然不会允许一个男人当政,她们想方设法上奏瑶日,婉转而言,就是请她禅位,免得御家天下成了魂家的天下。 这些奏章瑶日未曾见过半点,她把太多的期盼放在了铸造中的漠古剑上;我更不会让瑶日看到这些弹劾我的奏章,瑶日若是知道,她一定会和墨萱担心的一样,她会毫不犹豫阻止我上朝干政…… 有一天,有人叩响了御书房的门扉,进门的少女把她端来的奏本放到了桌案边,人却未离开。 我刚要斥责,抬眼入目的……竟然是魂雪的脸! 她看到我注意到了她,她的脸上泛出了笑容,低声唤着:“哥哥……” “嗯……”我仅是浅浅的应了一声。 “哥哥——”见我没有拒绝,魂雪又喊了一声,她笑着对我说,“母亲在天有灵,看到哥哥今日的地位,一定会很欣慰的。” 魂雪又提到了母亲。 我记忆犹新,两年前,正是因为她的哭诉,我才会和瑶日决裂……很多时候,我在想,宁可那时候我什么也不去追问,做个傻傻的男人,守着瑶日。偏偏……事情非我所愿。 “哥哥,她们说……现在批阅奏章的人不是女王而是你?” 魂雪已经亲眼所见我手中的笔,非要再一次追问、确定。 我仅是一点头。 “哥哥……那是不是证明女王对你很信任?” “魂雪……”我抬眼,严肃地盯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看着她长大,魂雪的性格我最了解,她追问不休,实则是想求我帮她去做一件她自己无法办到的事情。 魂雪阴冷地一笑,她说得很轻声:“哥哥,你随时都可以下药毒死她,对吗?” 魂雪的话问得很轻,几乎是飘着的空气——她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第560章:【番外】我爱你,孤苦的滋味(8) “哥哥,你是她身边最宠幸的男妃,你在她的饮食里下毒她是不会发觉的……你忘了母亲吗?母亲是被那魔女害死的——现在你可以为母亲报仇!哥哥,你还在犹豫什么?” “魂雪……你在说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是母亲的儿子,你不想为冤死的人报仇吗?” 我清冷地一笑,倏地起身,高挺的身子挡在魂雪的身前,我伸手,掐上了她的下颚,逼着少女直视我的眼睛,我笑着驳回她的话:“魂丞相……不知你有没有忘记两年前你对本宫说的话,是你说本宫不配做魂家的男人,是你不打算认我是魂家的人,怎么这时候,你突然想起……本宫姓魂?” “哥……” “住嘴。本宫是后宫正妃,你应该唤我一声魂妃大人。” 魂雪咬牙切齿:“魂鹰……别忘了她欠了魂府的命……呃……”这一声,是魂雪的呻吟,我稍稍使了些力道,掐痛了她的下颚。 她一再提起我不想听的,我更觉得厌恶。 “魂雪,你也别忘了,是瑶日放了你一命,是我用我的自由换来了你的命,倘若你不珍惜自己的小命——本宫会毫不留情地收回来。要说白了,我只是随了母姓,我本是若水族的后裔,和你魂家没有丁点的关系。” 我甩手松开了她,指着门口逐客:“回吧,别再提起这么孩子气的话,有本宫一天,你休想碰瑶日。” “你被那魔女带坏了……” “魂丞相——请!” 魂雪羞愤难当,她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幸好她走了…… 我握着正在颤抖的双手:刚才那一刻,我的这双手想狠狠掐上她的脖子!魂雪想害瑶日,我不想留下这样的祸端,可是……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是魂家唯一的后人。 这一刻,我才明白,做暴君……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 从那以后,墨萱告诉我,魂雪投身在长公主那一派,誓死铲除我这位只手遮天的“妖孽男妃”。 第561章:【番外】女王祭剑,斩妖男妃(1) 深夜,瑶日站在楼阁上看着夜空,夜幕里的星星像是风沙过后的残留。 “魂鹰,漠古剑就快铸成了。”瑶日仰首看星星,对着身边的我说了这番话,她提醒我,“你答应过朕,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守护漠古敦煌,守护御家皇朝的公主。别忘了和朕的约定——” 我不禁皱眉:“漠古剑铸成会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她断然否定。 我却冷笑:“你又把我当三岁孩童耍,瑶日——你骗我!”这样的把戏,上当一次已经够多了,瑶日越是应得爽快,她所说的——必然是反话。 她沉声一叹,苦笑道:“魂鹰,朕该拿你怎么办?” “那就告诉我,漠古剑铸成……会发生什么?” “那是朕的归期。” “我不信!”我抓上她身侧的手,她的身子明明在九昭的汤药调理下有了起色,怎么可能会在这段日子突然逝去? 瑶日回应给我的不是言语,而是五指相扣。 她说:“魂鹰,今生……你我即将缘尽,这一次,不是玩笑,来世……再和朕做夫妻。” “那时候……你还会认得我吗?我不要来世,我要今生!来世,你不再是瑶日——而我依然是魂鹰,你让我去何处再找第二个瑶日?” 瑶日笑着倚在我的身边,紧紧贴着我的手臂。 “来世,朕定会记得你留在绣帕上的文字。也请你记得你说的……来世,你还是魂鹰,是朕唯一的魂妃,再让朕爱一次这样的你。” “明早我把朝政交给墨萱,我陪着你——” “不用。朕不想让你看到朕是怎么离开的。”瑶日的口吻,从未有过这样的苍凉。 我执拗着:“不!我要看——6岁那年,我看着你进城登基做女王,我错过了很多与你相处的日子,这一次……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瑶日没有答应,她只说:“爱妃,夜深了,朕想回宫安寝。” 这一夜,我睡得很沉。 第562章:【番外】女王祭剑,斩妖男妃(2) 我梦见了很多人,母亲、祖母和祖父,还有魂雪和魂家的奴仆,我在院子里,看着母亲的衣袍沾满血污,她说他替女王擦去了王座前的污血,从今往后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说着说着,她跌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不是高兴,那是神经紧绷后一下松弛的崩溃。 我梦见了墨萱,她扣住了我的肩膀,问我在找什么,她傲慢地引我看向那座酒楼,说:来见见我家主人,也许你能找到你想找的人。 我梦见了我一身红装蟒袍闯进御花园,池塘边女人桀骜不驯地坐在那里,瑶日说:我们做一笔交易,你做朕的男妃,一物换一物,很公平。 我梦见……那桌面上泼溅的茶水…… 瑶日说:魂鹰,茶溢出来了。 ——魂鹰,茶溢出来了—— 一直轰鸣在耳边的话,我害怕……我想醒来,偏偏被什么东西压抑着,扣着我的身,蒙着我的眼! 我看到了瑶日……在丹炉前,一身皇袍的女人! “瑶日——你在那里做什么?” 她没有听见我的话,仿佛,我不存在她的周围—— 她在问普族长:朕的血……真的能令漠古剑有灵气,镇压那邪灵吗?也罢……如果朕不这么做……九烁会和魂鹰走在一起,到时候朕的魂妃就会变成邪恶之人。等朕封印了九烁,剩下九昭跟着魂鹰……他可以得到九昭的神力。 “瑶日……你在说什么?瑶日!” 升腾在我眼前的,成了火海,成了四溅的血……就像那一次,我给瑶日倒的茶水,覆流桌面上……不断不断,再也收不回! “呼——”我从梦里惊醒,虚惊下的冷汗泊泊躺下额角,顺着俊秀的脸颊一路滑下! 我梦见了什么? 我竟然看到瑶日跌进了铸剑的丹炉,她的血肉之躯融进炙热的浆水中,与那新生的漠古剑融合在一起! “瑶日……”我侧首看着身边……龙床上,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第563章:【番外】女王祭剑,斩妖男妃(3) 枕边,是我绣的那块绣帕,是瑶日一直珍藏着的绣帕,就摆在她的枕边,与我的玉枕相依! “瑶日!” 我大声呼喊,声音撞击着空荡荡的寝宫,我在刹那仰首,看到了坐在悬梁上少年的身影——是九昭,他出现在我和瑶日的寝宫,阴沉着半张脸。 他见我醒来,只是收起了他的手…… 我明白了……是九昭解开了我身上的封印;是瑶日把我困在了这里!她留给我的……是她的那些记忆,和不愿让我看到的“真相”! 她不是寿缘将近……而是那她的血肉之躯去祭剑! xxxxxxxxxx “瑶日!”我不顾一切地闯进了铸剑的宫殿。 瑶日正站在丹炉前,负手而立。 “瑶日!”我冲过去拉住了她,试图拉她远离那片红彤彤的炙热浆水—— “你怎么醒了?是九昭解开了你的睡咒吗?”她满目哀伤,“魂鹰……你不应该来这里……” 我笑道:“我不是来看你怎么跳进去的——我是来陪你一起跳的!” “魂鹰……” “幸好来得及。别再丢下我——别再欺骗我,瑶日……我愿与你生死相随!” “不再恨朕了吗?” 我摇摇头,人之将死,那些自欺欺人的话不说也罢:“你明明知道……我爱你,胜过我恨你……” 她嫣然一笑,温柔地抱进了我的怀里—— 瑶日说:“好……随朕一起去,封印九烁,永远长眠漠古剑中……” 身子在慢慢倾覆,倒向那一片通红的炙热……被熔浆袭身,那会是怎样的痛?我在害怕,吓得闭上了眼睛……下意识地拉紧了身边的瑶日。 这一拽,顺势而来的,不是瑶日温暖的身子,而是她身上一直都迷惑人心神的体香。 我倏的睁眼! 我还在原地,拢着瑶日的皇袍……被她撇下了…… “瑶日!”我歇斯底里地大喊,炙热的浆水在沸腾,涌出一阵殷红!那是瑶日的血……全都是瑶日的血肉之躯! 第564章:【番外】女王祭剑,斩妖男妃(4) “瑶日!你骗我!你休想丢下我——”恐惧之心瞬间化为了乌有,我纵身跳下,却被一股无形的气焰吹回了原地!一次次,我被牢牢钉在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瑶日的血越涌越多…… ——魂鹰,记得你答应朕的,你会守护我的漠古敦煌,你会在来世等我。 “为什么不让我跟你去!你骗我——你又骗我!” 铸剑池中的漠古剑,那银亮的剑身慢慢爬上了一道一道的血痕,那都是瑶日的血,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刺耳的惨叫声,剑池中的漠古剑吸着银色的光,把那团银色绕进了剑身! 那是九烁的声音,尖锐如厉鬼一样地嘶吼着:“瑶日——你这个贱人你骗我!你说你会让我做你的男妃——你说会给我漠古敦煌的一切,你都是骗我的——不要——我不要被封印!” 九烁的声音渐渐越来越轻,震荡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有空空如也的剑池,只有一把印着殷红血痕的银色利剑…… xxxxxxxxx 瑶日死了,以身祭剑。 只有我和九昭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抱着瑶日的皇袍,把自己关在寝宫,我能挡去门外的凡夫俗子,却挡不住作为守护神的九昭。 “魂妃大人,女王生前让我把神力留给你。” “我不要什么神力……你让她回来……” “魂妃大人,女王祭剑,她的魂魄会被封印在剑中,得不到超度也就无法转世……” 我笑得凄然:“九烁说得对……瑶日,你这个贱人……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什么来世……根本就没有来世,我可以生生世世地轮回,而你却在剑中……” “魂妃大人不想救女王吗?不想救她脱离漠古剑再次转生吗? 九昭的话,让我看到了一点点曙光:“你……说什么?” “等魂妃大人自己拥有神力,魂妃大人就可以救女王——” “你不恨她封印了你的弟弟九烁?” 九昭摇了摇头,那是他自己也说不清的。 第565章:【番外】女王祭剑,斩妖男妃(5) 宫里,少了瑶日女王,很多人开始心生怀疑,她们怀疑是我暗杀了瑶日,她们忌惮下一步我想自立为王。 我私下诏书,遣走了若水族和金族普氏: 我是若水族的后裔,瑶日亦是被若水族解救的,她的强大和邪恶都来源那个地方,若水族的族人知道太多的秘密,还有他们那些神神秘秘的神力,我不希望这样强大又恐怖的氏族留在京城靠近瑶日的子孙。 金族普氏,是族长普氏女自己提出了远走异乡的请求。 她铸造了漠古剑,她在害怕剑中的邪灵会报复金族,她特来找我,请我允许金族远迁。 我答应了,我把我和瑶日的故事写下,藏在了铅管中,我只告诉普氏女,这是瑶日给她的护身符,能护她的子孙后代,若是打开了,瑶日的灵气就会四散……到时候金族就会灭亡。 普氏女大喜,她接下了我留给她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宫——带着她的族人远走他乡。 御书房里,墨萱来见我,她问起我:“女王何在?不只是女王,还有九烁大人和九昭大人都不见了……” 我指了指身边形影不离的漠古剑。 墨萱纳闷地看着我:“魂妃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收回了手:“没什么——就算告诉了你真相……你也不会信的。”我沉沉一叹,唤她,“墨萱,你我多少算是旧识,算是朋友一场吧?” “魂妃大人抬举末将了……” “你认为,本宫会杀了女王吗?” 墨萱思了片刻,说:“魂妃大人恨女王曾血洗魂府,魂妃大人有心报仇,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清冷地笑着,自嘲地笑着…… “只是这个理由?本宫在她身边——理所当然就可以得手是吗?” 墨萱接着又说了一句实话,她道:“可是这世上没有人能杀得了瑶日女王。” “不对……你说错了……是……的确是本宫害死她的。” 第566章:【番外】女王祭剑,斩妖男妃(6) 我起身,抱着漠古剑走近墨萱,让她看清:“这是漠古剑……是斩妖除魔的漠古剑,从今往后,漠古剑只有墨家的长子才能执起,以后,就由他们守护王朝的女王。” “魂妃大人……” 我并没有马上把剑给墨萱……始终舍不下,漠古剑上还有瑶日的灵气,我还想占着她,不留给外人。 长廊的另一头,我和墨萱都听到了卫兵们疾步而来的脚步声…… “魂妃大人!”墨萱有不好的预感,她急着提醒我,“一定是长公主!是长公主带人来了——” “本宫知道,她是来要玉玺的。” 瑶日很久没有出现,她的女儿不傻,这时候……是逼宫的最好时机,夺回玉玺,免得王朝落入外姓的男人手里。 墨萱见我不动,她上来扯我:“魂妃大人!长公主夺了玉玺是不会放过您的——快走!末将可以保护你离开皇宫!” “不要……”我执拗,离开了皇宫……那意味着永远离开瑶日。若是我在宫外流离——岂不是永远回不来瑶日的身边? 我笑着把剑交到了墨萱的手里,我说:“墨萱,你应该知道怎样才能巩固你的地位,在新女王继位后……她还会依仗你。” “魂妃大人的意思是……”瞬间,她瞠目盯着我。 我笑着教她:“用漠古剑……杀了我,立功。” “不、不可以……” “本宫说可以——我不想死在别人的剑下。我能为你做的只能如此,用我的命,换一位老朋友的功名利禄。瑶日已经不在了……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瑶日不许我和她一起以身殉剑,那么……就让她的血划开我的身,生不能在一起,死后,我们的血还能在一起。 墨萱还在犹豫,御书房外,已经集结了很多人。 “魂妃大人——长公主殿下有请!”外面,是少女恶劣的话语。是魂雪,她是来亲自捉拿我的。 我说:“墨萱,算我求你……” 第567章:【番外】女王祭剑,斩妖男妃(7) 墨萱颤抖着手,接过了漠古剑,她颤巍巍地说:“魂、魂妃大人……剑、剑……” 我垂首……竟看到红痕布满的剑身闪着莹莹的光,一晕又一晕,剑尖滴落着晶莹的水滴…… 我知,这是瑶日的眼泪。 墨萱犹豫,可我抓上了她的手——那一刺,明明对准了自己的腹,偏偏剑擦过了我的身侧,只留下了一道破皮后的血痕。 漠古剑上,残留了我的点滴血迹。 墨萱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她这样的表情和她身为将军的身份极为不符! “魂妃大人!”墨萱来不及上来扶起跌在地上的我,御书房的门在那一刻被撞开了,不偏不倚,所有人都看到了墨萱“刺杀”我的这一幕。 于是,墨萱成了缉拿“妖妃”的大功臣,而我……在女人们的嘲笑和讽刺中被推上了斩妖台。 监斩的人,是我最熟悉的:魂雪。 她站到我的面前,取笑道:“魂鹰,你这是活该——不过,我的哥哥,你这是何苦呢,自己弄死了瑶日,甘愿自己顶罪吗?早知今日,那天我就不去求你毒死那贱妇了。女王陛下说了,若是你说出先帝的遗体在哪里,女王可以还你自由,把你遣进冷宫,你还能多活几年做太妃。” 我越过魂雪的身子,我看到监斩台旁坐着的少女。 “那身皇袍不适合她,瑶日穿得比她好看千倍。” “你说什么?”魂雪没有听清我的嘀咕。 我冷蔑地瞪了她一眼:“瑶日不是贱妇,而你——魂雪,你离贱人不远了!” 魂雪抬手就甩了一巴掌,打在我的脸颊,她揉着自己的手掌,愤愤地说:“还记得吗?那一年,母亲给了你一巴掌。” “本宫当然记得,因为这个巴掌,害死了魂家的人——可本宫后悔了,早知瑶日会灭了魂家,我应该求瑶日让母亲活下来,而不是刁蛮任性的你。” “你给我闭嘴!” 第568章:【番外】女王祭剑,斩妖男妃(8) 又一个巴掌,魂雪已经习惯了做个野蛮的女人——只是野蛮罢了,和那位长公主一样,这样的女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瑶日那样的不怒而威。 “魂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说,休怪我不顾兄妹之情!” “真是笑话……你何时顾及我们的‘兄妹之情’了?” “这是你自找的!你下黄泉去找你的瑶日吧!你这辈子都做不了太妃——想和你心爱的人一起陪葬都没机会了!刽子手!砍了他!” 我最后一眼看魂雪,我可怜她,被权利迷失了自我的可怜孩子。魂雪这样的个性在朝中难免会惹出祸端。我不会让母亲的血脉、魂家的人绝后—— xxxxxxxxx 我死在斩妖台,世人所见的即是如此。 在朝野只手遮天的男妃,光芒盖过女人的男人,最后就是这么个下场——从那之后,想反抗的男人们更没了勇气造反。 深夜,我站在宁静的宫廷长廊上,这时候我才能静下心,看着御花园里的歌舞升平,她们在庆祝新女王登基,她们在庆祝妖妃已死,没有人会阻碍御家皇女的未来。 她们在快乐之余,已经记不起她们杀我的借口:她们一眨眼就忘记了她们的开国君主,她们醉酒糜烂,奢华得让人作呕。 我成了魂体,不灭的精魂。 因为最初瑶日和九昭的约定,九昭给了我神力,他又变回了九色鹿,不知去了何方。九昭说,有一日,我们还会相见,千年之后,他的灵气还会聚集,他还能再度变回世间人的模样。 而我,我哪里也不想去,我留在瑶日的皇宫里,看着她的女儿在她原来的皇位上饮酒作乐,无欢不为。 我在她的梦里吓唬她,装作恶鬼找她索命,我在她的梦里对她说,是魂雪害我不得安宁,我要女王还我的头,我在她的宫楼里徘徊,我会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被吓得不轻,这样的噩梦,做一次是假,夜夜相随才是最恐怖的。 第569章:【番外】女王祭剑,斩妖男妃(9) 无奈,新女王废去了魂雪丞相一职,改封她做御史——是一个不太招摇的官职,可以削去魂雪大半的势力,不会给魂家惹上杀身之祸。 此后,宫里的夜宴没了踪迹,她开始自己的政事,规规矩矩地做她的女王。 我行刑前,女王没有降罪墨萱,反而很器重她。她能好好做她的将军,与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安慰。 白天,我守在墨萱经常走的那条路上,随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漠古剑。 墨萱好几次停步,因为每次她走这一段长廊时,她手中的漠古剑一直都在闪光…… 瑶日和我,一直都有共鸣,哪怕我们已经是没有躯体的亡魂。 墨萱张望四周,她念起:“魂妃大人,是你吗?” 她也能感应到我在她的附近,可惜……她看不到我。 没多久,墨萱决定上呈漠古剑,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3部分阅读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3部分阅读 她并没有说剑是我给她的,她告诉女王,说漠古剑能守护她,能降妖。女王最怕的是我的亡魂纠缠着她,墨萱愿意献出这样的神剑,她最高兴。 漠古剑被摆在了祭坛,那里就成了我停留的地方。 没有人再会阻止我和瑶日在一起,虽然她不能说话,可我一直在她身边,告诉她宫里的变化,给她讲述宫里发生的有趣事情。 宁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漠古剑开始发颤,我隐约听到了瑶日的呻吟,和九烁的嚣张,他在剑中桀骜不驯:“魂鹰!别再说这么无聊的事情!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就给你你想要的天下。” 我不要天下,我要的是瑶日。 九烁不会懂,他一直以来都误会:我爱权利胜过我爱瑶日。 “你不放我?哼——总有一天我会出去!我和九昭哥哥是孪生兄弟!这世上总会有孪生子出世,等他们长大,那副相似的面孔就会解开我的封印,瑶日想禁锢我,那是痴人说梦!” 九烁本想威胁我,我却做得决绝。 我把诅咒流放于民间:孪生子是不详的,是禁忌。 第570章:【番外】来世,你做王我为妃(1) 我不想瑶日的牺牲白费——为了瑶日,民间成为炼狱都与我无关。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 日日夜夜,年年不休。 九烁在漠古剑中日益嚣张,他总在用不同的话刺激着我,只有我,不为所动,不顾诱惑。我怕世间人抵挡不了诱惑,我用念力沦陷了祭坛,陷入底下,埋上了漠古剑。 后世的人们不敢触及这片被诅咒的地方,随后也就不了了之。 祭坛的上方长满了杂草,宫外很多楼阁被翻新重造,久而久之,她们只记得传说。 xxxxxxxxx 千年,一轮花开。 皇宫里又有不得了的动静了——御花园的池塘里,盛开了一朵殷红的曼珠沙华,又是水生之花,却与千年前的黑色花朵不同。 我在地底,千年的思念幻化出了瑶日的模样…… 我知道,御花园的那朵花……是为了瑶日而生,千年来,我救她脱离了漠古剑,她可以转世再生,可以继续我们俩的来世。 果然,一年后,漠古敦煌的皇宫里多了一位小公主。 我看着孩子学步,看着她开始牙牙学语—— 瑶日的后裔世代流传着我和瑶日的那块丝帕,这时候,那东西到了孩子手里,她紧紧抓着,不愿撒手不愿放开。 女孩儿稚嫩地念起:瑶日……爱瑶日…… 皇朝里的大臣们和皇族都把女孩儿当成是先代女王的转世,那一朵盛开在池塘里的曼珠沙华,还有那一个远古时代的名字。 孩子就随了那个名字:瑶日。 瑶日开始了她的轮回,而我……却被漠古剑中的九烁连累,他一天不灭,我就一天不敢离开世间,我怕他再出来作恶,我怕……哪一天,我爱的瑶日会再次以身殉剑。 瑶日在宫里一天一天地长大,她并不知道,一缕亡魂时刻在她身边……守着她读书念字,守着她的喜怒哀乐。我看着她成长,那模样……和千年前的“她”一模一样。 第571章:【番外】来世,你做王我为妃(2) 长公主的成|人礼,迎娶的是魂家的男人:最先做了公主的男人,注定不会是未来的男妃,宫里人习惯把男妃之位留给墨家的长子,女王的继承人深信,墨家的长子能守护漠古剑,能保她们一世为王,国泰民安。 瑶日的洞房花烛,我附上了魂家少年的身子,原本,他墨色的眼瞳变成了水蓝色…… 我在铜镜里看清了自己,这张脸是别人的,可内在的魂魄变了,我取代了这个身子的主人暂时有了新的生命:千年不灭的亡魂,我依然是我,一身红色的蟒袍——今夜,我属于瑶日。 酒过三巡,瑶日的大喜之日,她微醉,与我齐肩坐在床边—— 少女的十指抓着她膝上的红裙,新婚之夜,对于女儿家而言,瑶日她很紧张…… “那个……她们说……你叫魂越?” “不,我叫魂鹰。” “魂鹰?到底哪个名字才是真的?”她稚气地扭头问我,映着烛火,是她红扑扑的脸颊。 “魂鹰,我的名字。”我凑去她的耳边,重复着…… “嗯……我、我叫……” “你叫瑶日……”从她出世,我就知道她是谁,是我千年来在等的爱人。 倾身之际,我吻着她的颈窝……她在害怕,挡手在我胸口,紧张地说:“别……别这样……我、我害怕……唔……” 我的吻堵上了她的拒绝,指尖爬上了她的红装盘口,轻柔地卸去我们彼此的衣物—— 我没有开口哄她,在我心里,我的瑶日天不怕,地不怕。她更不会害怕我的亲近……渐渐的,少女没有拒绝,或者……她觉得男女之间的情爱,很好玩。 千年前,我和瑶日什么也没有—— 千年后,瑶日转世再生,我借了魂家男人的身子又活了一次;这一夜,整整晚了千年的洞房花烛—— 第572章:【番外】来世,你做王我为妃(3) 吻着瑶日,我在她耳边纵情地道:“瑶日,你是我的王,生生世世……魂鹰是你一个人的男妃。” 少女成了女人,瑶日红着脸仰望着我,第一次,她抬手摸上了我的脸,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我…… 瑶日说:“你到底是谁呢?我好像认识你……你叫……魂鹰?可在我记忆里,那个陪着我的人……不是你这模样的。” 我苦笑:因为这不是我的身……我还在为你守护漠古敦煌,还在为你守护你的后裔,邪灵未灭,我先救你解脱,剩下的…… “公主愿意等我吗?” “你说什么?” “也许,下一世,再下一世,魂鹰会是你梦中的样子和你永远相守。” “下一世?那要多久?” “一个百年,或者一个千年……或者……长长久久的岁月……” 瑶日微微歪着脑袋,她困惑,又笑出了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你!” xxxxxxxxx 我以魂越之身成了名叫“魂鹰”的男人,成了瑶日新女王身边最得宠的男人。魂家的人有些莫名,她们送进宫的儿子为何会突然改了名字,好在她们没有追究,她们揣测这是皇女的决定,也就没有多说无意义的话。 从洞房夜瑶日对我的恐惧消失之后,她喜欢粘着我,我们形影不离,整日相伴——她现在还是公主,尚未做女王,我们有太多太多的时间追回千年前没能在一起的懊悔。 瑶日说,她就是有那么一种说不上的感觉,那片空虚因为我的出现都填满了,每天——每一刻,满得回溢。 我明白……那是“瑶日”的心,她知我的存在,她能感应到我爱她的心。 瑶日这一世登基时,二十岁,我们的孩子已满周岁。 有一件事,瑶日避不了,无论她愿意不愿意,她必须把后宫男妃的正主之位给墨家的男人…… “魂鹰,对不起……” 第573章:【番外】来世,你做王我为妃(4) 我看着她,却笑:“没事,这是我作茧自缚,与你无关。” 因为在千年前,是我在宫里流传了必须让墨家的长子为男妃——这事上,怨不得瑶日。 我起身为她斟茶,这一世,瑶日不会逼着我给她斟茶倒水,是我自己愿意的,无怨无悔。 瑶日坐在那里嘀咕道:“其实……朕只想要你一个,不要别人。” 我一怔,会意的点头,一个不留神,茶溢出了杯子,覆流桌面—— 这一幕,又在千年后上演。 瑶日突然麻木地说了一句:“魂鹰,茶……溢出来了……” “嗯,我会擦干净的。” 千年前,我不愿意擦去我和瑶日之间的仇恨,此时,我不由自主地说了这句话。瑶日突然捂着心口,倏地站起了身! “怎么了?”我不明白我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瑶日摇着头,她说她先回御书房,于是转身提着裙摆,急匆匆地走了—— 唯有我一个人在凤轩宫里叹息: 如今的瑶日,不是我爱的她——做不到像瑶日一样的决绝。 偏偏,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翌日的早朝,瑶日宣布:并不是只有墨家的男人才能做正妃,此生,她只要魂鹰一人,不收多余的! 整个朝野因为她的决定而震惊,她们看瑶日年轻,多加阻扰;瑶日不为所动。她的脾气一直如此,自己决定了的事,连她自己都不会去推翻最初的决定。 这一座后宫,这个家,仅存在我们和我们的孩子—— xxxxxxxxxx 我在地底守护漠古剑的千年中,忽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最初,瑶日死时,不足三十岁,千年来,她的后裔——那些公主和女王没有一个能活得长久的,有的小公主先天体弱,夭折无数,就算活下来的,也活不过四十岁。 仿佛,这是瑶日死时留下的邪恶毒咒—— 也许,这和漠古剑中邪灵九烁的怨念有关。 我和瑶日的这一世,相亲相爱—— 第574章:【番外】来世,你做王我为妃(完) 只有二十年的岁月。 二十年,足矣。我深信,来世,我还能再找到她…… 瑶日驾崩,我选择与她陪葬。 皇陵地底,她睡着,我醒着——我带她回到了皇宫漠古剑前,幻化水晶棺,存留她的影像。 我是魂体,可魂越的身子还活着。每当我思念瑶日,我会回到凤轩宫前,扮作卑微的男卑,清扫着这一座与我有缘的宫殿,慢慢的,从年少到了白头。 宫里,我和瑶日的女儿登基,她的小公主们相继出世,那二公主最为体弱。 出于怜悯之心,我护了那孩子的心脉,希望她能活得更久—— 我忘了,我的神力来自于九昭,不适合用于凡人,二公主身上的灵气,竟在多年后召来了我的老朋友,九昭循着那份相似的气息,成了二公主的男侍。 千年后,他又回来了……是不是意味这漠古剑中的九烁也会现世? 我再等,等待有缘人—— 魂家的男人总脱离不了女王的后宫,多年后,我在凤轩宫外打扫,听着宫里男卑们正在欺负一个稚气的小子。 第一眼,我看见了他水蓝色的眼。 一瞬间的震撼——好像故事又回到了从前:漠古敦煌的女王和魂家流着若水族血脉的男人……永远都是一个循环往复不灭的神话。 魂鹰番外(完结) ———————————————————————————————————————————— 后记,写在完结后的话: 魂鹰的番外完结了,整篇故事告一个段落,至于何泽的番外,待定。近期不做考虑——关于后续部分也不作考虑,无相关通知亲们勿等本篇。最新通知都会跟着最新更新的文,或请亲们自行订阅本文,一有更新就会在你的qq上有通知。 古代常有女子祭剑一说:最喜欢最心疼的就是《仙剑3》龙葵——那一身蓝得忧伤的广袖流仙裙,千年不灭,唯爱而已。(其实,偶是因为红龙葵而喜欢蓝龙葵,嘿嘿嘿,那弓箭好帅好帅~~) 孪生子之说:源于小时候的情节,《圣斗士星矢》北欧篇里就有孪生子为不详之说,北欧人将其中一子丢弃或是杀掉,运气好一点的孩子就能活下来,很伤感的一段。 下周(7月12日~14日中的某天)上传新故事《倾心冷傲夫君:殷红雪》: 一朝代嫁冷傲堡主。杀手情人?王爷爱妾?唐门少夫人,还是代嫁的替身?没个礼堂没个洞房,苗疆毒女撞唐门毒君,丑女一朝恢复倾世之貌,你翻了醋坛,却害我生个儿子差点垫上性命,这一世,谁欠了谁的? 第575章:【新文】倾心冷傲夫君:樱红雪 【新文】倾心冷傲夫君:樱红雪 一朝误嫁冷傲堡主。杀手情人?王爷爱妾?唐门主母,还是混作了代嫁的替身。没个礼堂没个洞房,苗疆毒女撞唐门毒君,丑女一朝恢复倾世之貌,昔日情郎又想玩暧昧,堡主夫君翻了醋坛,害我生个儿子差点垫上性命! 推荐其他完结故事: 1、【邪王宠心】娶了相公来欺负(完结本) 烧卖买了太多,碰巧看见一帅得惊天动地的帅哥,色心小动,莫明其妙进了黑漆漆的地府见到满地的鬼。一只其貌不扬的呼啦圈砸得倒霉孩子做了冤鬼——既然不能还阳,那就签个保险玩个,剧情自选:娶俩相公生俩孩子,做做皇朝女王,会会祭司情夫。 2、【鬼王狼君】救了豆腐救错郎(完结本) 【】臭狼,别总想着吃豆腐,豆腐不等于幸福;深陷青楼夜夜春宵只是你一厢情愿的鬼话。好心救你,你却吞我一颗心!色、狼,还我的宝贵;我们成亲仅是一纸契约,就好比野鸡和野鸭凑不成真正的鸳鸯,红线那一头的“人”还是一个未知数。 3、【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完结本) 了,我是女王:却是人人憎恶的暴君?身边的男妃不是自杀就是毁容。他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心有所属无奈成妃,自毁容颜甘守冷宫;他是武林盟主,入宫行刺却成了失忆的傻男宠;他是逃家的少爷,宁和弃儿同床自毁“贞洁”不做女王的玩物—— 4、【妃王界】我的我作主(完结本) 泛滥,我要做最坏的女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太便宜了。先折腾个半活你再死。皇子、太子又如何,我的我最大,绝世帅少我保镖。怎料夜黑风高被个腹黑的掳了去,珠胎暗结做了娃的娘……你做你的帝,我不做你的妃,姻缘苦海自有“岸”。 第576章:【墨羽番外】男妃宿命,琴音绝唱(1) 那一年的夜里,女人抱着刚出世不久的男婴来到了河边——孩子在她怀里喃昵,她抱着孩子的手在颤抖…… 只要把他丢进河里——就没有那个诅咒了! 她是墨家的女主,是皇朝的将军,为什么命运这么捉弄她?!她生下了一双男婴,是传说中不详的孩子……她清楚地记得稳婆在她床边的惊叫! 那一刻,她手上的血……不仅是她自己和孩子们的纽带——也在那一刻,她掐死了那个为她接生的稳婆!她要她的孩子……绝不允许任何人泄露这个秘密。 她拖着产后虚弱的身子来到神秘的林中……这里,曾是那个爱她的男人教她练武的地方。 他喜欢她的时候,她高傲自负,不为他的点滴所动—— 当她看到那个男人嫁给文臣做夫婿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只是……一切都太晚了,他成了别人的夫婿,而她自己流浪在外,怀着别人的孩子回到了故土。 她不知这双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只想要墨家的继承人,无论男女都可以:女子可以练武,保家卫国;若是儿子的话,注定了会是宫里女王的男妃。 素来高傲的她,却在临盆的这一夜看到了死神近在咫尺。 她生的孩子,不是一个,而是双子:是给王朝带来不详的双子。 她只能留下一个—— 那么,另一个孩子呢? 她傻傻地抱着不懂事的婴孩站在河边,她想把他丢进河里溺死。 她也想过……放下这个孩子,任他随波逐流,去一个没有人知道他身份的陌生地方——若是这样,她的孩子还能活下来。 对……她要孩子活下来…… 就算是做街边的乞儿也好…… 活着总比死了好!这是她的骨肉—— “墨清,你在那里做什么?” 清冷的夜里,在她的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 她惨白了一张脸回眸看他…… 第577章:【墨羽番外】男妃宿命,琴音绝唱(2) 男人一步一步走近她,他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慢慢移到了她怀中的孩子身上! “你刚刚生子,不在将军府静养——这么晚了出来做什么?” “我……” “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带着你的儿子出来看月亮的。”男人早已没了昔日的温情,他是不是早就对她失望了?难道……当初他对自己的“爱”也荡然无存了? “墨清,把孩子给我!” “不……”她摇着头,紧紧护着怀里的小生命,“何泽……他是我的孩子……” “可是你想把他丢进河里淹死——”他一语道破她想要做的傻事。 “不……不是……我想救他……我没有想弄死他……” 男人沉沉地一叹,她苍白的脸色……让他的心头泛起点滴的心痛—— 他伸手,欲抱走她怀里的稚子,女人突然退开一步,惊恐地喊了起来:“别碰他!何泽,我不会让你抢走他的!” “孩子在你那里,只有死路一条;把孩子给我——我来替你去办。” “你……说什么?” “我去帮你做你想做的事……”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抱走了那个小生命,“一直以来,我都在为你的前途铺路,我不会让这个孩子毁了你。这是最后一次——墨清,我会让他活着,如你所愿。至于皇朝的诅咒……我只希望那只是一个无稽之谈。”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你明明和那个女人成亲了……” “你说得对。我和她成亲了,从今往后我属于她,不再是你的家奴……墨清,好自为之吧。” 怀里,没有了孩子的温度,空荡荡的—— 她目送着男人抱着孩子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她失去了何泽,也失去了那个刚刚出生的儿子。 xxxxxxxxx 将军府的家奴们说,从我迈开脚开始走第一步的时候——母亲大人就像和我有仇似的。 她会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我跌倒,看着小小的孩子哭闹。 第578章:【墨羽番外】男妃宿命,琴音绝唱(3) 她命令不懂事的我自己站起来,她拿一个听不懂话的孩子当她的士兵一样地训练。 墨家的女主见不得她唯一的儿子存在所谓的“失败”,母亲总在力求我做得出类拔萃,她希望我的努力和成就必须是双倍的。 从我懂事起,我从没在母亲的脸上看到半点的笑容,有人说,母亲的笑容被一个无情的男人吃了,那个男人被一个文臣女人抢走了,在我还在母亲腹中的时候,母亲就在他们的礼堂上给了那个贱人一巴掌,扬言她们不再是朋友:魂沁,皇朝的文臣御史抢了她墨清少将军的男人! 这件事,成了很多人的笑话,就连我们将军府里也在说起陈年往事—— 母亲大人是个严肃的人,严肃得经不起半点的闲言碎语。 这般戏虐的话,传到她的耳朵里,若是府里人说的,她会亲自动手,把那个多嘴的男卑吊在刑架上,活生生地赏一顿鞭子,直到多话的嘴这辈子都开不了口。若是这事是发生在宫外的,母亲的卫兵会毫不留情地抓上那个男人丢进女人们风流的地方,受尽侮辱。 久而久之,很多人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提起墨家和魂家的丑事。 母亲总在教育我:墨羽,你将是京城第一,你要把魂家的那个小子比下去!踩在脚底下—— 魂家的小子?是魂御史的儿子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母亲非要让我和他比……不知不觉,“他”成了我整个童年的超越目标。我直觉得,我活着……就是为了超越他!也是因为他,我才会被母亲严苛要求。 年复一年,我喜欢弹奏我的琴—— 我总在想象,若是母亲温柔待我,会是怎样的呢?我希望她卸下铠甲,会有这样的温柔……我把这些遐想,化作了我指尖的琴音。 旁人都赞我的琴声好听……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天籁之音,唯有我最清楚,我的琴声,是母亲大人对我的温柔倾诉,是我一个人的梦境。 第579章:【墨羽番外】男妃宿命,琴音绝唱(4) 除了琴,我不爱其他——步入少年,我才知道自己身为墨家长子,有一个逃脱不了的宿命:那就是进宫做女王的妃子。 这一代恶毒女王未死,那就是做一个老女人的小男妃,她若在之后死了,我会垫上我的青春为一个我不爱的老女人陪葬。 若是运气好,先王驾崩,新王继位——我还能在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人身边多活几年。 皇朝有一个传说,墨家的长子守护传说中的漠古剑,身为女王的皇女必然会娶墨家的男人为妃,就算不喜欢,也要娶了做摆设。 只有上一代的瑶日女王例外,她专横专制,断然拒绝了娶墨家的男人——她只守着唯一的一个男妃,那个男人名叫魂鹰,是魂家的少爷。 母亲很担心这样的丑事会在我身上重演,所以……她才会对我严苛,不许我身上有什么差池。 将军府里,有很多琐事,我嫌府里不安静,自己抱着琴去了郊外找僻静的地方…… 第一次,我走入平民百姓的视野,她们震惊、感慨:墨家公子竟是这等绝色?! 她们在赞美我的容貌…… 我不习惯,一低头,忙着躲开她们的追捧。 我喜欢上了一个地方:月牙泉。在这里,我的琴音能波及到好远好远的地方——也因为在这里,我邂逅了御纭天。 她是皇族的皇女,是皇朝的长公主——是注定了要做女王的人。 我们初始,她坐在我身边听我弹琴,安静地从不打断……我却每次都在意和她同来的那个男人。 九皓,长公主的男侍……也是御纭天的第一个男人,他永远都是她身边最近的保护,可惜长公主不喜欢他,她对他很是冷淡。 从一开始,我们彼此的身份就没有隐瞒:御纭天也说,她将会是女王,我们注定了会被绑缚在一起,索性早些认识了才好,将来在宫里,也不会见外。 我们在月牙泉相会,没有别人知道——我和她的未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第580章:【墨羽番外】男妃宿命,琴音绝唱(5) 岂料,先王驾崩之后,宣读先王遗诏之时出了乱子。 向来都是长女世袭的女王之位,竟然让二公主那个病鬼抢了去,朝堂上,二公主的男侍杀了三公主的男侍,血溅当场,震慑了整个朝野。 女王易主,御纭天不但没有争取自己的王位,反而把我推了出去——她求我去做御绯天的男妃,跟在那个暴君身边,给她做内应,保她不死。 她在给我洗脑,她数落她那个病鬼妹妹的可怕和残忍。 她求我,忘了我们当初的誓言,把我丢给了一个女人——那个奄奄一息就快死的新女王。 我回到将军府,母亲大人对于皇朝易主之事没有多说,她无所谓谁做女王。无论谁做女王,我都会是后宫的男妃之一。 大婚那一日,我在袖中藏了匕首—— 我不是去刺杀女王,我不想做女人们丢来丢去的工具。我无力反抗女王的纳妃,我不能自私地葬送族人的性命和地位,暴君不是喜欢我的脸吗? 可以!这张脸属于我,她夺了长公主的皇位不算,如今还要夺走我,我不会让她如愿! ——我可以毁了我自己! 高台上的花烛染着,我对着她冷嘲热讽之后,抖出了匕首狠狠化开了自己的俊秀的容貌—— 大红蟒袍上瞬间染血!血滴落下,落在她的脸上,瞬间弄脏了她的脸…… 那么火辣辣地刺疼,瞬间在我自己的脸上爆发,我闻到了手上的血腥,那是我的血。 未来—— 我绝对不接受和一个垂涎我的容貌的暴君相处一辈子! 身边的少女很快惊醒—— 她急着帮我找御医,她急得大喊,我颤抖染血的手上,盖上了她的手…… 她在说:别乱动!会更疼的——你等等——我去给你喊御医! 一个不会自称“朕”的女王……我不可思议地透过指缝看她…… 我怎么觉得自己被骗了? 这样的少女,她对点滴的血腥这么敏感,怎么可能是众人惧怕的暴君? 我毁了自己的脸,她却在为我求最好的药—— 我在床上躺着,脸上的疼,钻心刻骨! 第581章:【墨羽番外】男妃宿命,琴音绝唱(6) 没多久,御绯天失去了她的男侍……那个妖言惑众的男人,他被推上了斩妖台,身首异处。更过分的……御纭天竟然命人送来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她被吓哭了。 我护着她进了寝宫,她蜷身在那里,独自哭泣,那么无助…… 漠古敦煌,那么多强悍的女人,我未曾见过这样柔弱的女子,让人心生怜悯……想借给她臂弯,想给她温暖……想在她身边为她守护。那是一种截然相反的处境,不存在什么女尊男卑。 xxxxxxxxx 长公主善妒善疑,她怀疑我的不忠,御花园亭中的一席话,很简单——不存任何的暧昧和誓言。 偏偏……御绯天看到了。 地上撒着她亲自给我送来的药粉,她一个人在草丛后面抹泪,心酸的眼泪,映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那一夜,她逃出了宫,竟也无人知晓,直到第二日,整座宫闱乱成一团。 日后,我听她说起:那一夜,她遇见了魂水,那个注定了和她纠缠一辈子的少年。 也是御绯天自己说的:若不是知道了我和御纭天的藕断丝连,她不会离宫,也就不会遇见魂水……更不会发生日后很多很多的悲剧。 她回宫了,却在她自己宫殿里伤害她自己—— 绯天总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说她不属于这里,她想回家,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取笑她的懦弱和逃避,讽刺她的胆小……因为我曾经爱的是御纭天,她就彻底绝望了吗?我选择证明:证明我和御纭天没有合谋害她,我也想证明……我的心有了偏离,其实……我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喜欢上了这个我可以插足保护的女人? 冷宫,是她陪我一起进来的—— 冷宫外的大锁呢……那一夜,有人把我困在了冷宫,害我成了笼中的鸟兽,无法逃离。 宫外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 我在冷宫,与琴为伴…… 我忽然觉得当初我和御纭天所谓的有多么的傻! 如果我不是墨家长子,如果不是为了那把传说中守护女王的漠古剑——御纭天还会在乎我吗? 第582章:【墨羽番外】男妃宿命,琴音绝唱(完) 最新最快发布网站看小说就到 冷宫里,飘起异样的风…… 我环顾四周,惊恐地问着:“谁?!谁在那里?” 没有人应。 好似是我想了不该想的问题……一时间触动了奇怪的气氛。 我在思念中等着绯天来接我离开冷宫——我害怕,怕她在外面是不是有了新的男妃而忘了曾经的我……多少个夜里,我后悔,我这张脸倒是是为了御纭天而毁的?还是说,我的脸是被御纭天间接害成了这样?她说的话……统统都不可信! 我要做我自己,相信我所看到的,我能感受到的—— 宁静的午后,枯井里响起了绯天的声音……她又出现在我面前,连同两个男人! 卓侠。 他洗净了他的脸,逼着我看到了昔日自己的容貌!那是我的脸——却在他的身上附着?!他带着漠古剑出现在御绯天的身边! 一把血痕剑,一段古老的诅咒,成了卓侠的恨——他恨母亲当年抛弃了他,他恨我被留下,而他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机缘巧合,他进了宫,阴差阳错,他又成了御绯天的男妃。这时候我才知道,母亲对我的严苛要求……我那么努力的背后……实则也是在为卓侠争取着什么。 远古的诅咒,为何把我们本是血肉至亲的兄弟分离? 那远古的诅咒,又因为我和卓侠的见面而释放了剑中的邪灵—— 很多年以后,当御绯天生下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当卓侠补上宫中正妃之位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远古的邪灵带着魂水的身再次出现在我们大家面前,这一个故事又倒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我似乎成了这个故事的多余:墨家的长子不是我,守护漠古剑的也不是我……可我注定是这宫里的男人,逃不走,躲不掉。 也罢,每一夜,她还会倾听我的琴,无论男妃也好,琴师也罢,我只想在你的身边有我停留的一个小小空间。 若是还有来世,我会守着我的脸——守着唯一的你,再也不容其他人挤破我们的爱。 ps:墨羽番外篇完结。 全文终! louis00/space/405999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 完结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