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第 1 部分 女人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作品:女人 作者:孟华 男主角:帝(kg) 女主角:黎玫蓝 内容简介: 过去,在舞台上的黎玫蓝是一团明亮的火焰;但现在,无法跳舞的她就如同失去光芒的星子。 历经分手的打击,又意外受了腿伤,被送到复健医院的她只想跳楼离开这个世界,偏偏这个计画被kg破坏了! 拥有混血儿外表的kg,是世界第一的古典芭蕾舞王子,在她要从高楼跃下的那一刻突然坐著轮椅出现,两人自此产生了看不见的联系──他是最顶尖的舞者,也是最难缠的男人,强势固执如同帝王,迳自钦点她当王后,还不许违抗! 他们的关系是一连串的挑战及竞争,她必须专心对付,稍不谨慎只能认输! 强烈的战斗意志被激起,他们是彼此唯一的舞伴,注定在舞台上一起共舞、燃烧…… 正文 序 写在前面—— 在看《女人》之前,请先看《男人》喔!没看的话,那就好像音乐只听到后半段,而没有听到前段,感觉会很怪的,小小任性,请多包含,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楔子 公元一九九一年 她平躺在地板上,让膝盖与脚跟垂直,一如每回进到舞蹈室,在所有一切开始前会进行的仪式——暖身,让自己的身躯复苏起来。 脚曲着,一边调和呼吸,让身体放松,一边开始想象自己的骨盆变成一面钟,而丹田为十二点,耻骨部分为六点,左右两对角则为三点及九点,然后在中心处放置假想弹珠,先假想弹珠滚到十二点处,然后再依顺时针的方向滚下去…… 她专心做着自己的动作,直到感觉每一条筋骨都渐渐拉开,每一次的吸气吐气,都让她的肌r更为柔软。 舞蹈室的门开启,一些人陆陆续续进来。 “哎唷!已经有人在做暖身,你也快去……不要拖拖拉拉!”妇女拔尖的声音在仍空荡的舞室回响着,刺耳得会教人皱眉,但也像下了道指令一般,让其它的人跟着动作。 交谈吵杂声很快地就充斥在空旷的练舞场中,她一边保持自己的专注力,一边却也本能的吸收此刻环境的变化。 这里是考生休息室,聚到这里的全都是为了参加高中舞蹈班联合甄试的国中毕业生,而她也是其中的一员,正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做准备。 “吴太太,您也在这个考场呀?” “是啊!王太太,你们家的安安也决定继续念舞蹈班?” “是啊!怎么劝都劝不听,就只好由着她了。” “我们家的淑女也是这样,不过孩子喜欢就由着她喽!” “管他的!考上也好,考不上也没关系,就当来玩一场……” 玩? 这个字眼,令原本专注动作的人,微微蹙起眉头。 “女儿,你要想清楚!高中舞蹈班跟国中舞蹈班以及舞蹈社都不同了,进去之后,再也不能抱着玩玩的心态,因为你不能像普通高中生一样整天专心准备升学考试,未来的路就是走舞蹈升学,甚至以舞为职。即使如此,你也打算如此走下去?”父亲黎耀泽严肃的对她说道。 “是!我知道。”她定定望着父亲,态度坚定的说道。 “好!既然你已决定了,爸妈也就全力支持你。” “谢谢爸!” 她轻轻吐出一口从体内深处流窜过的气息,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看着镜中的自己,随着她的动作,一些原本也正对镜暖身的考生们,目光不自觉流落在她的身上,甚至也吸引了陪考的家长。 休息室的喧扰倏地冷凝下来。 对这些专注在自己身上带着惊艳、评估、审量意味十足的目光,她只是毫不畏惧的仰起下巴,充满自信的凝着镜中的自己。 她知道——自己绝对是那颗最与众不同的明星。 玩? 她并没有望向发声的人,只是依旧注视镜中的自己。 对于未来的志向,从她五岁向父母吵着要去学跳舞的那一刻,至今从未更动过。 对她而言,如此神圣慎重的事,竟会被人视为游戏?不!不该是这样的!她也绝不允许有人抱着玩玩的心态亵渎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 优雅的站起身,扶着把手开始做芭蕾的基本暖身动作,随着她的每个韵律、动作,让自己的筋骨达到最好的状态—— 而沈寂下来的休息室则依旧继续保持最高的品质——静悄悄。 因为某种奇异的氛围从角落扶把暖身的美丽少女身上缓缓辐s出来,渐渐弥漫在整个练习室,并感染到所有的人,让人噤声,以充满惊奇甚至敬畏的目光望着那少女,随着她有若仪式般的动作,进入舞蹈圣殿中。 即使那只是最常见的基本暖身动作,可所有人却只能——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凝着那少女的一举一动,深深地被震慑住。 公元二○○一年 无论在家里、在学校、在人群、在舞台——黎玫蓝始终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可以轻而易举的被拱上女主角的位置。 可唯独在她最爱男人的婚宴上,她却当了个观众—— 为什么?她对于自己落选的理由百思不解,面对人生中这重要的挫败,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心爱男人结婚的那一天是y天,没有太阳,没有下雨,但就是……y天,尽管她多期待那一天会下大雨、刮龙卷风,把那一切都吹走、打散,让“演出”中断! 他不知道她去参加了他的婚礼,他不知道她甘冒违纪被开除的风险,硬是向学校跟舞团请了假,延迟一个星期回去,因为她想确定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站在远远的,看着他依循着礼俗,带着六辆车到女方家将新娘迎娶回来,在喜车到达他住处时,一长串的鞭炮被点燃,霹雳啪啦!噪音弄得人振耳欲聋。 她冷冷看着,充满不屑的想——多么俗气、老套呀!若是她的婚礼,绝对不会允许有这样的噪音出现。 她的婚礼会是在蓝天的大草坪上举行,旁边会有小提琴手和一台钢琴,先让会场飘扬着克赖斯勒的“爱之喜”及艾尔加的“爱情万岁”,等典礼要开始时,会用贝多芬“f大调浪漫曲”取代仲夏夜之梦的“结婚进行曲”做进场乐,然后她会挽着父亲的手一步步地走向正站在礼坛前等待的他…… 礼车打开了,他出来了,然后转身……当她看到他扶着穿着白纱的新娘小心踏出车外,泪水瞬间模糊她的视线。 所有的幻影成空,他没有等她!他要牵着另一个女人走进他的生命里,他要的人不是她!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她会留在这边看着这一切,就是想要亲自证实他所说的话只是骗她的!只是故意要气她的!气她离开他太久了,气她让他太寂寞,所以故意设下这一切,只为了要惩罚她! 她可以理解,真的!所以她在等——等他抛下所有的一切,然后跑到她面前,笑嘻嘻地对她说道:“愚人节快乐!” 那一天虽然不是四月一日,但只要愿意,每天都可以变成愚人节。 接着她会板着脸孔,愤怒的指责他的愚弄,之后还是会告诉他——她愿意原谅他!因为他爱她,她也爱他呀!只要他们之间存有真爱,一切都是可以被理解的,她甚至愿意送他一个最特别的礼物——告诉他,这回她不走了,她可以休学,她会离开舞团,就留在国内,当他的妻,为他生儿育女。 可是她看呀看,等呀等的,心爱的男人没有丢下一切跑开,反而带着新娘走进他的家,然后过了两个小时,他跟着新娘还有观礼的亲友出发到喜宴餐厅去…… 她告诉自己,再给他一次机会,也许这就像她平常演的舞剧,非得跳完才能下台一鞠躬离开舞台,这既然是要演给她看的荒谬剧码,就要有始有终,所以她会再耐心的等,直到演完的那一刻。 她驱车跟着来到喜宴饭店,悄悄地溜进会场。 她站在饭店的一角,看着他露出微笑的站在门口迎接每个到场的客人。 看着那样的他,她不觉有些恍惚。 他是谁呀? 那些跟他在一起说话、握手的人是谁?为什么她一个人也不认得? ……不!不能怪她不认识他们,因为他从未介绍他的家人、朋友给她认识。 为什么没有呢? 她咬着下唇,努力回想他们如胶似漆的那段日子。 因为她很忙,总是忙着练舞,没有练舞的时候,她已经累瘫了,剩余的精力全留给他,连她自己的家人、朋友都没时间陪了,又哪有办法去认识其它多余的人…… 她从没见过他的家人、朋友、同事,但她有听过,可她并没有特别留心,因为她只是听,听他讲完,达到某种了解后,她就会讲她的,让他更加了解她的世界…… 当她察觉到这一点时,只觉眼前一片黑,她不是很爱这个男人吗?用她所有心力爱的男人,为什么关于他的一切对她会是如此陌生呢? 然后时间到了,他到新娘休息室去了,她告诉自己——够了!等不到这出戏结束,她现在应该要上前,阻止这一切继续进行下去,她应该要出场,夺回属于她的位置。 就像在舞团一样,如果不努力、不用心争取,休想站到首席这个位置。 而现在她也必须要争取,再度成为他生命中的唯一以及首席。 可她的脚却如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因为方才的想法压得她喘不过气,浑身发冷。 那个新郎真的是他吗?是她所爱的他吗? 新郎挽着新娘再度走出来,那个容颜是她所熟悉的,但感觉却是陌生遥远的。 再看看那个担任女主角的新娘,前几天见过了,也跟她谈过话,新娘子是个心理医生,论长相身材,绝对是她更胜一筹。跟对方交过手后,她依旧无法明白他为什么宁愿抛弃她而去选择这样一个人,若说唯一可取之处,是这个女子某些感觉和气质像极了他!在看到对方第一眼时,她就有这样的相似感。 所以——他选这个心理医生为终身伴侣,是因为他们很像吗? 定定望着他们走进去,听到乐音响起以及拉炮声,还有更多的掌声…… 她的头更昏沈了。 掌声响起,就是戏落幕的时候,不过——他还是没有出来,依旧待在那个舞台上…… 只是——演员不累,观众却累了,她从未如此疲惫过。 转过身,眼前一黑,昏倒在一直伴着她“看戏”的好友怀中。 …… 而他依旧没来找她…… 他不要她!他真的不要她了…… 他们不是曾经欢欣的说过,他们之间所拥有的就是世人苦苦追寻的真正爱情——就是那种海枯石烂,生生世世不变的。 可为什么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跟以前说的完全不一样,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 为什么,她不懂? 时间和空间都是影响改变心意的因素。他选择为妻的心理医生,如是对伪装成病人的她说道。 所以是她的错吗?是……她的错吗? 啊!谁能可以给她答案呢?在她被痛苦彻底毁灭前…… 第一章 “301的病患情况如何?” “人清醒了,不过跟前两天的情况一样,整个人安静不说话。” “这也难怪,多美丽的人,却碰到这样的事……” “是呀!之前我还看过她的演出,到现在都还令人难忘。” “她以后还能跳舞吗?” “不知道……得看她伤口愈合的情况。” “唉!这些跳舞的最怕脚受伤,尤其还是膝盖受到伤害,我看——想要再站上舞台,很困难——” “那真的太可惜了!她跳舞真的好好看呀!连我这个对舞蹈都不懂的人,看了也好喜欢。” 悄悄走过护理站的窈窕身影在听到这段话时停顿了一下,片刻才又继续举步往前走。 身影在301病房前停下来,吴婉宜拎起挂在门把上“谢绝会客”的牌子看了一下,随即放开,伸手旋开门把走进去。 恼人的药味迎面扑来,室内一片昏暗,拉上的窗帘挡住了窗外所有的光线,整个房间暮气沉沉…… 而那个半躺在病床上的人…… 若不细看,会以为那只是座雕像,尤其头上包着白色绷带,膝盖关节处裹着石膏,而明明眼睁着,可明知有人进来,却还没有任何反应……彷佛真的石化了。 真的不重要了吗?这个世界除了那个天杀的负心男人外,其它的人都不重要了,是吗? 吴婉宜压下胸口的闷痛,走过去将一把已有枯相的百合从水瓶中抽起,这花才放两天而已,就已颓废至此,可以想见这房间气氛的黯沈,足以影响、腐蚀万物…… 她一边走进浴室一边开口说道:“今天你感觉好一点了吗?” 不意外没得到任何回应,说出去的话如石沈大海般,连个涟漪也没泛起,更别说会有什么波动。 将水倒掉,装上新水,装完后,她没有马上走出去,仍站在浴室里,看着镜中的自己好一会儿才开口——如在跟自己对话一般。“玫蓝,我们认识多久了?我、你以及辰扬……”偏过头。“算算——高中同学三年,大学同学四年,然后一起出国到同个舞团习舞——到现在有十年了……十年,好长一段时间,对不?”她的声音在浴室里有力地回响着,十年的岁月让少女变女人,原先闪着像星星一般光辉的明眸,透露着对舞蹈单纯的喜爱,到慢慢的改变…… “这十年——我们一起学舞、练舞、跳舞,在一起的时间比其它人都还长,有时我觉得你跟辰扬比家人更亲、更好,而且我一直相信——我们会一直如此下去,直到我们无法再跳、不能再跳为止!记不记得我们也曾这样说过——除非老了、再也跳不动,才停止跳舞,因此我们约定——再一起跳个三、四十年,然后在台北国家剧院办一场三人舞展,当作告别演出。”说到这,镜中人的嘴角扬起,彷佛此刻他们就站在舞台上接受欢呼,她可以听到安可声不断响起。 但掌声总有要结束、安可喊停的时候—— 人从迷离幻境苏醒,回到现实。 深吸口气。“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甚至还说过——要死就一起死在舞台上。”在说到“死”这个字时,镜中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嘴唇开始不由自主的发颤。 抬手抹去滑下的泪水,静寂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开口说道:“不过这个约定……现在已经不可能实现了,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有人——先放弃遵守了。” 说完后,她拿起花瓶走出去,见到病床上的人依旧无动于衷。 哀莫大于心死,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把花瓶安置好,拉过椅子坐下,和床上的人望向同一处——灰蓝墙壁上的某一点以及随着那点散开的细裂痕。 那痕——补得起来吗?只要再漆上一层油漆遮掩?或者是得打掉重新再砌?……只是这样一来,再也不是原来的砖、原来的泥。 “辰扬自杀了!” 终于——床上的人有反应了。 黎玫蓝缓缓转过头,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开始有了水光闪动,嘴唇动了动,可终究没能发出声音——是真的虚弱得说不出话来?还是心虚呢? “你想问为什么?是吗?”婉宜摇摇头。“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原因的……”霍地转向她,再也抑不住的愤恨眼神如箭般s进那曾亮着像星星光辉的眸子里。 “你以为辰扬会原谅自己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吗?你以为辰扬害你再也不能跳舞后,他可以不自责、不痛苦吗?就算他想不如此都不行,因为上至舞团团长、其它舞者以及爱护你的亲朋好友、仰慕你的观众……他们能原谅他吗?——不!他躲不过这些责难的声浪,因为他责怪自己比任何人都还严重!所以他才会选择最严厉的方式来惩罚自己,用他的生命!”一口气吼完之后,泪水也流了下来。 真的心痛!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明明两人是默契那样好的舞伴,为什么在一个最简单的抓举旋转中会发生那样的意外不仅让演出中断,更让黎玫蓝她……身受重伤,断送舞蹈生涯。 黎玫蓝瞪大眼睛,表情是震惊、难以置信的,一声啜泣从她喉头逸出,接下来她开始挣扎,想要爬下床,可却动弹不得,直到颓软无力倒回床上,婉宜冷冷看着这一幕,并未伸出援手。 她知道黎玫蓝为什么爬不起来,为什么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的手脚因为企图下床逃离这里而被缚住,以免她做傻事,她的喉咙则因大声哭喊叫闹而暂时失了声…… 这人……完全不知道当她自暴自弃,伤害自己的消息传到关爱她的人耳中时是多么令人心痛难当,辰扬才会因此受不了的…… “你现在起来有什么用?想要阻止这件事发生吗?太迟了!真的太迟了!两天前辰扬带着百合来看你时,你为什么不理他?为什么不让他好过一点……但你不理会,因为你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悲剧者,所爱的男人背离对你的承诺,跟其它女人结婚了!所以你也跟着放弃一切,包括你的舞蹈、包括你的朋友!”她一边说,床上的人则一边强烈的摇头,一边发出抗议的呜咽声,泪水不停地滑落脸颊。 “不用否认!所有人都把这次的意外怪罪在辰扬身上,但——是辰扬一个人的错吗?从台湾回来后,你就像变个人,也不注重饮食控制,体重失常,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你的搭档辰扬岂会不知?他拚命替你掩饰,结果他自己也因此受伤,可他没说出来,独自一人承受,也不忍指责你,结果你依旧不知改进……”婉宜闭上眼睛。“那天舞台上的意外,根本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辰扬在那些日子所累积的伤,全都在舞台上那一刻爆发,失手将你摔下。你不要怪我残忍点出事实,因为我就在你的身边,看的比谁都清楚,更知道这意外绝对不是辰扬一人的错,会发生这一切,根本都是你自找的!黎玫蓝,你让一个男人毁了你!”说到这,婉宜声嘶力竭地吼道。 两人相识这么多年,从未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而这样难听、不顾情面的话语更从未出口过,这是第一次,只怕也会是……最后一次! 玫蓝听到这里,停下挣扎,力气已用尽,再也动弹不得,只能目光空d的瞪着天花板,任凭泪水奔流…… 婉宜一边抹去泪水,一边推开椅子站起身。“我来……是跟你说再见的!我已经提出休学,并退出舞团,后天——我会带着辰扬的棺木回台湾,然后从此退出舞蹈界。”她静静看着床上不再做出反应的玫蓝。 就这样了……就这样了…… 婉宜站起身,迫自己转过身子,不再看她一眼。 “对我而言,你已不再是我熟悉的黎玫蓝,也不再是我的好朋友,从今以后——我将会彻底的遗忘你,因为唯有遗忘你,我才可以不再想起你对我跟辰扬所造成的伤害,尤其对辰扬——你所做的事更是无可原谅。”说完,她快步走向门边,拉开,冲出去,将一切关在门后。 她用力咬紧牙关,一会儿后听见病房内传出凄厉的哭声,刺耳得让人心痛,但她没有感觉——她不会再允许自己对黎玫蓝心软。 因为黎玫蓝已经彻底毁掉两个人,一个是辰扬,另一个就是她,而最不可原谅的是——她毁了自己! 吴婉宜在自己的哭声爆出前,转过身快步跑开,以最快的速度跑开,引来数字医护人员的侧目。 不过她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奔进另一层楼的病房,并大力推开其中一间。 她瞪着那手腕还绑着绷带仍昏睡的俊美男子,一步一步的走近,然后跪下趴躺在他的旁边,让泪水不再受控制的流下。 许是她的哭声惊动了沈睡中的男人,男人眨眨眼。“……婉宜,是、是你吗?” 她抬起蒙眬泪眼。“皓,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我没死”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如果我没有及时发现……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让我看到那样的你”她边说边搥打床铺。 卢辰扬闭上眼睛,俊秀的脸庞写满了痛苦和无奈。“你不该救我的!你应该让我走……” “你走了有什么用?你以为走了,蓝就会没事?就会原谅你?” “至少……我可以原谅自己!” “别傻了!”婉宜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都同样修长,也不知交握了几回,但这次的交握不是为了跳舞,而是为了得到安慰和温暖,三人行中,现在就只剩她与他了。 “她、她知道我……” 听得出他的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期盼,婉宜的心更酸。 “有!我说了……就在几分钟前,我在她的病房告诉她这件事。” “那——”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婉宜望进辰扬的眼里,试着以最平静的态度说道:“——她没反应,即使我跟她说你死了,她……还是没反应!” 是!这是谎言!但必须叫他死了心,断了执念。 辰扬脸色立白,作梦也没想到听到的竟是这样的答案——玫蓝当真已经无情、无心至此?他的自杀对她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我不相信蓝她……她会这样……”辰扬喃喃说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玫蓝已经变了!那个男人已经毁了她!她再也不是我们的玫蓝,你懂吗?”婉宜说到这,再度痛哭失声。 辰扬摇头。“难道……是因为她不肯原谅我,即使我用这种方式向她赎罪也不肯接受?” 婉宜咽下喉中的硬块。“……这不是她要的,你还不明白吗?她要的不是你的赎罪,她要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说到这,她的手不禁握得死紧。 那该死、天杀的男人!她回台湾后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听到此,辰扬顿时像苍老了好几岁。“是这样吗?……我们对她的意义还是不如那个人吗?” 婉宜吸吸鼻子。“所以你不要再做无谓的傻事,你要想想你的家人……若你真有个万一,你要他们怎么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我……”辰扬像个孩子似的哭了出来。 婉宜伸手抱住他。“辰扬,医生说你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也已经订好后天的机票,我们一起回台湾。” 辰扬从她怀中抬起头。“那——舞团呢?” “你不都放弃一切,选择自杀,干么还在意舞团的事?”忍不住骂他。 “我……”一时语塞。“但你呢?你怎么办?” “你告诉我,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还怎么能再跳下去?蓝做的——不仅是毁了她自己,也毁了我……” “婉宜……” “别说了,就是这样!我们不是没努力过,这些年我们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比那个人都长,但她还是选择了那个人……” 辰扬哑然,他应该明白的,婉宜对蓝的爱并不亚于他……但尽管他们俩是最爱蓝的人,但蓝最爱的人却不是他们,甚至连将他们共系在一起的舞蹈都放弃了…… “我懂……好!我们一起回台湾,我们一起回去……”他用力回抱住她,两个伤心人哭成一团。 “蓝……” “嗯?” “你……”他望着前方。“你以后不要再想我了!” 她脸上微笑僵住,缓缓转过头望着他。“你说什么?” 深吸口气。“我要你——就此以后,不要再想我!不要再爱我!彻底的将我这个人从你的脑海,从你的心底完全的抹去。”哦!老天爷,这些话几乎要让他的五脏六腑全翻了过来。 她震惊的瞪着他。“我、我不懂,你、你为什么……?” “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愈跟你在一起,我愈痛苦。” “痛苦?……怎么会呢?为什么会有痛苦?……我们在一起不是都很开心、很快乐吗?” “不!只有痛苦!痛苦!”他说完后,便转身离开。 “别走呀!”她冲上前去欲抓住他,要他再说个分明,可无论她怎么跑,始终都距离他一大步之遥,只能瞪着他的背影跑,连衣角都碰不到。 怎么会这样? 她的体力一向都比他好,跑得也比他快!怎么可能追不上他? 拚命地跑、用力地跑……可他只是离她愈来愈远,当她再也跑不动,整个人跌倒在地,剧痛从她的小腿传来。 她立刻惊恐的睁大眼睛,不!不行!她的脚不能受伤!如果受伤就完了! 可当她低下头想察看伤势时,却发现她的脚不见了! 脚呢?为什么没有了? 她不禁惊慌失措大叫起来,抬起头想唤住他,要他来救她!可人呢?为什么他已走得不见踪影 “皓谦!”她用尽所有的心力大声呼喊。“你快来救我!” 可是她的呼救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偌大的世界里,似乎就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不!不应该这样的!有谁?谁可以来救她…… 救救她呀…… 感觉到身后有人存在着,她立刻转过头,是辰扬和婉宜,想也不想的就伸出手。 “婉宜、辰扬,快来帮我!我的脚受伤了,辰扬,你带我去医院,然后——婉宜,拜托你去找皓谦,看他到底哪里不对了?在不高兴什么?为什么他会想要离开我?跟他说别那么冲动,我们再谈谈,好不好?” 但他们两人只是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处静静地凝视她。 “婉宜?辰扬?” 辰扬先向她挥了挥手,接着连婉宜也对她挥了挥手—— 然后——玫蓝睁开眼,瞪着灰白的天花板。 啊!原来是梦! ……太好了!既然只是梦就好,不会成真的。 她欲推被起身,想如往常般的先去梳洗一番,将残留的睡意袭去,然后喝下一杯现打的新鲜活力果汁及充满营养的早餐,便要到学校去练舞。 可才一动,却发现自己全身被束缚住,动弹不得。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开口欲叫唤时。 门打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灰发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快速的用一连串的法语对她说话,片刻,才听懂妇女话中的意思。 感觉好一点没?想不想吃东西?你睡好久了…… 眼珠子跟着那护士转,看着她调整点滴,调高床垫让她得以半坐,先用湿纸巾擦拭她的脸,然后又走出去推餐车进来,开始喂她吃东西。 她转过头避开护士喂食,先瞪着自己的手,被布条绑住了……然后再慢慢将视线移到她的脚,虽有被单遮盖,但她已很清楚地知觉到——脚受伤了,被一层石膏给裹住了。 她闭上眼睛,一切都记起来。 不是作梦,一切都是真的,她是真的受伤了! “来!吃饭了。”护士小姐柔声说道:“你呀一睡就睡很久,怎么叫都叫不醒,医生说以后会减少镇定剂的药量,让你不会再继续昏睡下去。” 昏睡…… 她张开口温驯地接受喂食,食物并不可口,但那温热的y体滑过她的喉咙,也令她恢复了说话能力。 “今天……是、几月……几号?”她说话仍有些困难,喉咙隐隐作痛。 “五月十五日。”护士露出讶异的表情。“你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吗?” 算了一下日子,她公演那一天是五月一日,算一算,原来已经过了快半个月。 而这半个月……发生过什么事?她几乎都不记得,唯独清楚记得的是—— 她的爱人离开她——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 她的好友同样的也离开她——一个用死亡、一个回台湾。 原来梦不会跟现实不一样…… 吃下另一口热汤。 “可……可以为我……松开手,让我……自由吗?”她语气温和且态度理智的说道:“我……我想自己进食。”话终于可以说得较流利了。 护士露出犹豫。“可是……我们怕你又伤害自己。” 哦?她做了什么吗? 摇摇头。“抱、抱歉,我、我不记得我做过了什么?”微扯嘴角。“你……方便帮我……叫、叫医生来吗?……由他来判断,可以吗?” “噢!好的,等我一下。” 护士一离开,她的脸上再度恢复面无表情,转过头,看向被窗帘遮掩住,只窥得见一小缝的蓝天。 终于明白—— 梦与现实既然没有分别,留在梦中或是现实,似乎也没多大的差别,因为都一样让人感觉痛苦万分! 可是——在梦里她逃不掉,更骇人的是,她完全没有真正的力量足以对抗,但在现实——在实体存在中,她想——应该可以找到一劳永逸的方法。 一个无论作梦或清醒时,都可以不再感受到任何痛苦的方法。 第二章 一辆奔驰车在笔直、宽广的高速公路上疾速行驶着,这里是德国,唯有在此才能明白什么叫高速公路。因为德国的高速公路不限速,爱飙多高速就多高速。 玫蓝闭着眼在后座冥思,坐在身旁的则是她的复健指导师罗耶玛丽,一个有着苹果般的圆脸,笑起来很有妈妈感觉的中年妇女。 不过别被罗耶的笑脸给骗了,她有着壮硕的身材,占了后座大半空间,力大无穷,抱起一个五、六十公斤重的大人就像抱起一个小孩般的轻松自如。 罗耶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如沐春风,同样的她发怒时,一样会让人心惊胆跳,但这样的机会不多,身为克来门舞蹈学院的复健师,她的话没人敢不听,敢不遵从,但玫蓝还是曾经经历过,因为那是她自己招惹的,谁叫她……受伤。 只是在对她大吼、大骂过后,罗耶还是热心地处理她的复健事宜,不会假手他人,对这份专业,玫蓝是百分百的尊敬,完全不带任何怨怒。 罗耶看了看腕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依这样的高速前进,肯定不会迟到,她转过头凝视身旁闭目养神的人儿。 各国务具特色的美女在舞蹈学校屡见不鲜,她也碰过不少东方女子,但黎玫蓝那精致秀丽的五官在她的眼中,仍是非常特别的,就像最上等的中国瓷器,细致、高贵。 看见玫蓝眼下的黑影。“玫,不舒服吗?” 玫蓝张开眼,对她浅浅一笑。“没事,只是想睡觉。” “是不是约翰把车开得太快,让你晕车?没关系!我叫他开慢一点。” “剥夺约翰好不容易可以飙高速的快乐?不!我只要闭上眼睛就没事了。” 罗耶笑了笑。“说的也是,平常在法国境内开车乖得跟什么似,一进入德国境内,就像疯了一般往前狂飙,真不仅这些男人在想什么,居然会如此迷恋速度与机械之间的关系。” 微扯嘴角。“也许机械原理容易弄懂,可以随心所欲的c控,想快就快,想慢就慢。” 罗耶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如果男人都是这么容易了解,世界就会和平,不会有战争。”罗耶可是彻底的反战分子。 玫蓝安静了一会儿,望向窗外。“没错……男人总是发起战争、制造灾难的那一方。” 听到这话,罗耶愣了愣,似乎没料到玫蓝会说出这样的话,尤其语气跟声调突然都变得相当淡漠。 这孩子——跟男人有仇吗?是不是还在怪那个既是好友也是舞伴的大男孩,把她摔成重伤? 清清喉咙,罗耶转移话题。“这次送你去的克劳斯复健医院是世界数一数二的优良复健医院,在那里——你一定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并且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舞台的。” 玫蓝依旧注视窗外。“如果……回不去呢?” “别这么说,大家都相信你一定回得来,否则学校校长以及舞团团长不会动用那么多的关系,想尽办法安排你进入克劳斯接受治疗,更愿意支付一半的复健费用,你可不能辜负大家对你的期待。”罗耶情真意切地说道。 片刻,玫蓝转过头,露出一朵甜美的微笑。“是!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这就对了嘛!”罗耶满意的点点头。 她的笑颜能敌人安心,也一样能让人失了……戒心。 此时车子下了高速公路,车速开始变缓下来,司机约翰是头一次到这个地方,所以暂时放下飙速的乐趣,小心的熟悉这个陌生的环境。 “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到克劳斯,离约定时间早了一点,不过我们可以乘机四处看看……一想到待会儿可以见到世界上最顶尖的复健专家们,我就感到兴奋。”罗耶开始叨叨絮絮地说道。 玫蓝脸上带着浅笑,礼貌的倾听一会儿,才将头转向窗外。从玻璃窗虽看得到一张带笑的娇颜,但眼神却空d,眼底更有着掩不住的萧索。 不过这一面,除了她自己,谁也不会看得到…… 第一眼见到乔伊斯?卢森医生,玫蓝立刻涌起一股好感,因为她给人的感觉跟罗耶玛丽很像。 四十岁的中年妇女,面容看起来很严肃,但眸中的神情却很温柔,询问她的状况时仔细又温和,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并自然而然的产生信任感。 “你的老师以及复健师都希望你能在等待伤势痊愈之前,保持筋骨肌r的活络,不然等伤口好了,会使你其它的肌r运用机能降低,一些舞者跟运动选手,如果休息一天,便要多练习三天才能补得回来。” “是!我知道,麻烦您了。”玫蓝配合度极高的说道。 “我手上已经有你的医疗纪录,再做几项测试后便可以了,来!我们一边到测试区,顺便为你们介绍克劳斯复健医院。” 克劳斯复健医院是世界上环境和设备最先进的几家医院之一,占地广阔,外面有一大片林地、花园,为了保障隐私权,外围建有高达三公尺的围墙,让人无法轻易窥见里面。一进入医院里,层层的关卡更显示慎重,许多世界知名的运动选手或权贵之人,都会到这边做身体复建。 进入医院建筑本体后,便有如进入未来世界里才会出现的建筑物,外观造型奇特,信道广阔,让人不觉得这是间医院,反倒像是有五星级水准的观光饭店。 乔伊斯医生带着她们四处逛了一圈。 “每个求诊者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单位里所有的复健设备一应俱全,所有最基本的治疗都可以在各自单位进行,而不用担心隐私问题。”乔伊斯医生说道。 有些复健会带给病人很大的挫折与痛苦,为了避免受到别人异样眼光的影响,医院才会做此设计。 “这样很好!”罗耶非常满意这样的安排。 “在医院外面有花园和大草坪,每天我们都会安排去那边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做另外一种自然复健……”话还没说完,乔伊斯医生的呼叫器响起。“抱歉——”看了看呼叫器的代码。“抱歉,我去接个内线电话,马上回来继续行程。”语毕,乔伊斯往最近的护理站奔过去。 罗耶看了看四周。“那边有个阳台,我们先过去那边等。” 这里位在三楼,阳台外面是一大片修整秀丽的花园,从那可以看见不少人在其间散步、晒阳光。 “玫,你可以在这边一下吗?我去上个洗手间。” 玫蓝点点头。“没问题,你去吧!” 罗耶离开后,地一直挂在脸上的浅笑慢慢逸去。 一直带着笑是件很累的事,不管是脸部肌r或是心理层面,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负担,可舞者总是这样被教导着,一旦站上舞台,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使跌倒了,都要带着笑爬起来,继续跳下去! 她凝望在花园里穿梭的人,不少人步履蹒跚、缓慢的走着,看得出他们走得很辛苦?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女人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凝望在花园里穿梭的人,不少人步履蹒跚、缓慢的走着,看得出他们走得很辛苦,却也都咬牙撑着,坚持不让就在旁边的看护搀扶。 如果不是有坚强的毅力以及准备,千万不要进到克劳斯来! 乔伊斯医生如是说道。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腿,韧带断裂、膝盖骨碎……谁能想到只不过是一小段单手高举的舞却让她摔得那么重…… 为了不让她的脚骨愈合出差错,尽管另外一只脚没受伤,但全都用轮椅代步。 呵!至今她还想不起那个意外是怎么发生的?一切都很朦胧,好像是另外一个次元发生的事。 辰扬他…… 哔! 警告哨音在脑海内响起,告诫她不要再想下去!再想——只怕她会失控,而现在还不到失控的时刻呢! 望向远方的天空,因为——天还亮着呢! 看着远方的白云,也让自己的思绪保持一片空白,直到不知从哪飘出一连串的笑语声闯进她的思绪里。 “我说过多少次了?凡是进我房间的女人,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乖乖的躺在我的身下做我的女人,你进来是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呢?”男人说的德语有着独特的音调美。 “别闹了!快点乖乖让我帮你按摩!” “没问题,不过你得先让我按摩一下。” 接下来又是一串男女交织的嘻笑声,直到另一道严厉的女声c入。 “kg,请你停止胡闹!” 原本的喧哗声倏地嘎止,一会儿,那道男声懒懒地扬起。 “我亲爱的乔伊斯,我并没有胡闹呀!只是做我该做的事。” 乔伊斯医生? 玫蓝不自禁推着轮椅靠近一点倾听着。 “你该做的事就是配合复健,而不是调戏护士,你已经让好几个护士被开除或调职,你还想怎样?” “不怎么样,看不惯的话,你们当然可以立刻把我赶出医院。”男人用毫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听到这,玫蓝忍不住扬起嘴角,显然这位叫kg的男人正进行不合作运动。 “你到底要怎样做才肯接受治疗?”乔伊斯医生语气严正的问道。 “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还是很美吗?我亲爱的乔伊斯——”男人完全不睬,继续地玩下去。 玫蓝轻轻摇头,为乔伊斯医生遇到这样的病人感到遗憾,不过说真的,她可能会是乔伊斯医生另外一个遗憾。 感到有人接近,转过头——是罗耶回来找她了,而且她身后跟着另外一名穿着白衣的女子。 唔!不能再听壁脚,她转过轮椅迎上去。 “乔伊斯医生临时有事,她请另外一个人来带我们继续参观。”罗耶为她们简单介绍后,便推着轮椅跟着那位名叫菲丽的治疗师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怎样?还喜欢他们的花园吗?克劳斯的迷宫可是相当有名的。” 迷宫?她没注意。“还不错……”玫蓝再度戴上微笑,以最有礼貌的态度应对。 听到落地窗外有人声,kg转过头瞥了一眼,刚好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背影离去。 偷听吗? 不以为意的转回头,继续面对眼前的女人。 乔伊斯医生是个好女人,虽然年纪不轻,是很容易赢得人尊重的人,不过想要他听话——没那么容易。 “你总是用话语勾引女人吗?”乔伊斯无奈的看着眼前男子,再难缠的病患不是没遇过,可唯独碰到这个人如其名,像帝王一般傲气、骄气十足的家伙,难得的耐性也在他进入医院连续五天都不配合的情况下告罄,但又无法对他完全生气,这人……就是有这种独特的男性魅力,连她这个四十多岁的已婚妇女,都会忍不住怦然心动。 kg俊美至极的脸庞露出灿笑,令人为之目眩。“不!我直接打开怀抱,迎接仕何想进来的女人。” 尽管在心中叹息,但仍维持面部表情平静。“把你的条件开出来,到底怎么做你才愿意接受复健治疗?”乔伊斯医生不假辞色地说道。 闻言,原先玩世不恭的笑颜慢慢敛了起来。“条件吗?……说了就会办到?” “可以试试。” “好!很简单,立刻叫人把我带离这里。” 乔伊斯叹口气。“很抱歉,想离开这里,请自己走出去。” 听到这话,kg的眼睛玻r似鹄础!八荡┝耍褪遣环盼易呗铮∧阈挪恍盼医形业穆墒馗婺忝且皆何シ慈说囊庵荆嘟松碜杂伞!?br / “那也得等到你可以走出去找律师的时候,我们很欢迎!”乔伊斯不疾不徐地说道。 可恶!他的手机被没收,想打电话出去找人也没用,几乎全都被挡在围墙外,连探视都不准!搞什么? “好极了!这是宣战吗?”kg扬起笑容,但却毫无笑意,只充满了欲扑杀猎物的狰狞。 乔伊斯得努力克制,才不致流露出惧意,虽不真的认为他会自毁名声,做出过当不得体的事,可是面对一只受了伤的黑豹,绝对不可掉以轻心。“你……想当成是宣战也可以。”抬起下巴,不示弱地说道:“只要你能像常人一样的走过来站在我面前打败我……就可以了。” “你……”kg气极了,但更气自己,除了可以耍嘴皮子以外,并无其它可以使用的武器。“滚开!” “开出条件!”这回乔伊斯医生不再退让。 kg直笔着她。“我的条件已经开了。”态度冷硬地说道。 乔伊斯和他对望一会儿,口气放软。“你难道不想再像常人般走路、跑步,甚至再回到舞台上跳舞?” kg紧抿着唇,下发一语。 “如果你还想,那就要尽快,否则……你的父母对你的情况——”话还没说完,kg推着轮椅向她行来,她反应快的忙往后退。“你、你……” “我残了、我废了,都不干你们的事!这是我的身体、我的脚!”他伸出长而有力的手将乔伊斯推出去,重重地把门关上。 乔伊斯瞪着门板,摇摇头,如果患者复健意愿低,完全采不合作态度,他们的专业也无法发挥。转过头跟另一名负责的护士莉丝说道:“先让他冷静一下,不过你注意一点,不要被他诱惑,跟他打打闹闹,忘记自己的职责。” 莉丝脸红了红。“……是!”唉!有谁能抗拒那个英俊的魔鬼?!哪怕代价是要丢了工作,只要能被这世界第一的古典芭蕾舞王子拥抱、触摸,那这辈子也值得了。 kg胸口用力的起伏,充满愤怒的气息不停从他的胸腔喷出。 他用微颤着的手推着轮椅转离门边,此时的他只想把这个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毁掉! 他不想做那该死的复健,为什么还要把他送到这边来?为什么要违背他的意志! 偏偏触眼所及,这病房里所有的东西都难以毁坏!因为能弄损的都已被他砸光,剩下的……已非蛮力所能破坏。 他低头瞪着自己的腿。 是!他还可以再站起来走路!但即使如此——一切还是不会一样!一切都不会再跟以前一样!他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着。 如果——真的有人实现了他的“愿望”,那为何不实现彻底一点,让他可以完全摆脱这一切? 他开始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腿,让痛楚袭向全身。 既然不能毁灭其它东西,那他总可以毁掉自己吧! “——这是我为你设计的复健计划——”在彻底做完一次检查,研究完那些数据后,乔伊斯医生很快地便为玫蓝量身订出全盘的复健计划书。 医生有条不紊地对玫蓝和罗耶玛丽解释道,同时考虑到玫蓝的语言问题,尽可能用简单易懂的词汇说明。 她带着微笑专注的倾听,完毕后也乐观的表示看好,双方握手——表示未来合作愉快。 “要不要一起到餐厅里用餐?我们这边的厨师厨艺不会输给五星级餐厅,而且在营养调配上十分完美,有助于你复健。”相谈甚欢后,乔伊斯医生做此提议。 “我很想,不过我真的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我可以在房间里用餐吗?” “当然可以!我这就请人准备。” 先让看护将玫蓝送回房间后,乔伊斯医生和罗耶玛丽继续交谈着。 “她真是个美丽的女孩。”乔伊斯医生叹息道。 罗耶玛丽由衷地同意。“她的确是。” “她看起来并不排拒这些复健工作。”感觉起来是属于会高度配合的人,哪像她另一个患者…… 罗耶玛丽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露出苦笑。“如果她只是单纯的做身体复健就可以的话,那我们不会大老远把她送到这里来。” 乔伊斯面露困惑地望着她。 “你没有见过过去的她……以前——她就像团明亮、充满生命力的火焰,会吸引人不由自主的靠近,她所散发的魅力亮眼迫人,可是现在……” 乔伊斯医生摇摇头。“现在的她……却像一团失了光芒的星子。” “是的……”同声轻叹。 “知道她的心结在哪吗?” “若真能清楚就好,这些东方女孩嘴巴紧得跟什么似的,都不会轻易将心事说出来,所以这才是让人头痛的地方。” “是吗……看来得更加努力了解了。” “就麻烦你们了。” 德国的夏天跟法国一样,夜晚来得慢,到九点多,天空才会渐渐暗下来。 玫蓝用完晚餐后,将干净的餐盘推到一边。 今晚她的胃口出奇的好,而且正如乔伊斯医生所推荐的,这里的厨师手艺极佳,令她忍不住将所有的食物吃完,罗耶玛丽用完晚餐便跟司机先行离开,这里就只剩她一人。 很久没有吃到撑的感觉……她微皱眉,不!应该是说自从当了舞者之后,为了控制体重,在饮食上都严加控制,只能少量多餐。 不过—— 现在她已经不是个舞者……或者应该说——是个正待修补,看是否还可以恢复原状的观察舞者。 嘴角依旧挂着浅笑,抚摸着微涨的胃,注视着窗外,静静等待日色消逝的那一刻。 第三章 “我已经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是爱送是恨了……” 她瞪着自己最爱的男人。“怎么会有恨?我们之间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他苦笑。“怎么产生的吗?……我不清楚,可定当我送你上飞机时,看着你的背影这离,我恨的定自己,恨自己居然没有能力去阻止你的离开——可久了之后,我便开始恨你了,恨你为何可以如此轻易的离去?好像我是个能被你轻易抛下的人……” “怎么会?我说过了,我会回来的!我会回到你的身边!” “对你,我能做的是等待,但——最大的恐惧却是——如果等不到你回来呢?我不敢看你的信,因为我怕会突然看到你说你不再回来,你已经找到了你想要的生活以及伴侣……”他闭上眼睛。“如果可以放弃期待就好了,如果可以放弃对你的执念就好了,既怕你回来,又怕你不回来…… “我总定反反复覆的猜测着,是不是有其它男人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被他们抱着,快乐的狂笑,享受着欢愉……” “我怎么会……”她握紧拳头瞪着他。“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 “瞧!我甚至不敢问你,你是否有跟其它的男人上床?” 她苍白着脸听着他的讲述。“为什么不问呢?” “因为我不想知道答案!” 一句话,足以定生死! 两人默默相对着。 “如果我告诉你,除了你以外从来没有其它任何男人拥有过我,你也不会信,对吗?” “对!我无法信!” “好!如果我说我跟很多男人在一起呢?” “我不想听!” 她闭上眼。“你知道吗?身体只是承载灵魂的容器,即使我跟很多男人在一起,但心却是你的,这样也不行?” “……已经无法挽救了!”两人之间距离已太远,中间的裂痕也太大…… 她看着他。“我一直相信,只要两人知心,即使身体各在天涯海角,距离也会是零的!你看了我寄给你的信吗?没有?!……为什么不看我的信?不敢吗?……为什么不敢?如果你看了,就会知道答案!” “文字会骗人!” “是吗?原来——你早已经选择不信了,所以再多说、多写都已无益!” 互信基础居然变得如此薄弱,她到此才发觉。 他是恨她的…… 而她也——开始恨他了…… 为什么不信任她? 想象力是蚀掉人信心的怪兽吗? “我是爱你的!” “别说了!” “我真的爱你!” “别讲了!” “我很爱你!” 可以吗?可以在反反复覆、不断的讲述爱语时,修补两人之间的裂痕吗? 她走近他,抱住他,企图做最后的一搏。 “爱你呀!真的爱你呀!” 吻t备他的眉,吻着他的眼,吻着他的鼻,吻着他的唇…… 想要借着身体所燃起的烈焰,将那份不信任烧得灰飞烟灭,但…… 他推开她。“别再诱惑我了!别再动摇我了!” “我就要!”她坚持着。 “没用的!”痛痛快快沈沦在性的欢愉后,问题还是不会解决的! 她哭了出来。 “那你说到底要怎么样?” “你是天上的云、自在的风,我抓不住你,也放弃去抓你的意念……” 她瞪着他。 “就这样?” 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说出口?如果他真的想抓住她,只要他开口,说不定她会听呀! “你说话!” “说什么?” “只要你开口,我说不定能做到!” 他一震,目光迷蒙地看着她。 “说什么?” “说出你真正想对我说的话,你说呀!说不定你开口,我就会点头。” “你开口留我,求我原谅你那疯狂幻想所造成的毁灭!” 他深深地看着她。真的他一开口,她就会点头?可他却摇摇头,亲手将最后修补的可能粉碎。 “我说不出来!我不能要求你在舞蹈跟我之间做选择,那会撕裂你。” “你离开我,就不会撕裂我?” “你不懂吗?再跟你在一起,我会撕裂成片,再也不是我自己,但我们分开后——你还会有舞蹈保持你的完整,而我……说不定可以摆脱那疯狂的妄想,重新找回自己,所以……” “我听不懂!我不懂你的逻辑,我不懂!” “……再见!你要好好保重!我祝你——一切如意……” “我不懂……我不懂……” 她最爱的男人走了,而她只能不停的低喃—— “你是个懦夫!你是个背叛者……”玫蓝注视着眼前的黑暗,低哑地将充满恨意的声音送进风中。 那一幕她原本再也不愿意回想起,可这一刻,她必须再记起,记起让她的心、灵魂破碎的最初。 很痛!真的很痛!哪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解决那种痛——她愿意。 生命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她一直是这样相信着—— 人,只要努力就会成功。 人,只要有梦就会实现。 人,只要坚持就会达到目标。 在她活着的二十四个年头中,打从懂事明白道理起,她就一直这样做了,可是——为什么现在所发生的事,无一不都在挑战她的信念呢? 她对爱情是坚贞的,可作梦也没想到她的爱情背叛了她。 她对舞蹈是坚贞的,可她的舞蹈也在她失去爱情的同时离开了她。 她对友谊是坚贞的,可在她失去了舞蹈的同时友谊背弃了她。 为什么?她是怎样想也想不明白。 接二连三的事情不断而来,头一次,她发觉活着——原来是这么累的事!真的好累呀! 她把手搭在顶楼的护栏,借力从轮椅上撑站起,一种无以言喻的疼痛从伤处涌上,让她觉得这脚不再是她的…… 其实外表的伤口都已愈合,而且在受伤的当下,她便受到最立即、最优秀的医护处理,只要复原得当,至少可以恢复原来状态的八、九成,可即使如此——又如何呢?她真的还能跳舞吗? 让自己顺利的坐上护栏,现在——她只要往后仰,就可以结束一切了。 风很大也很冷,动摇着她纤弱的身躯。 她让自己再一次回想为什么会坐在这个地方的理由,再想一次,再凌迟自己一次,这样她就可以无怨无悔的……报复! 用她的死亡报复那个负心者,让他明白他所做的一切伤她有多深、有多不可原谅! 她要凝聚一切的恨意,随着魂魄去寻找他,诅咒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姻…… “你想跳下去吗?”冷不防,挟带着某种腔调的德文从她的左前方响起,她逸出惊喘,可她并没有因此往后倒,反而向前扑,凭着多年的训练,她本能的寻找到最佳的平衡点。 抚着未平的心跳,微喘着气,瞪向出声处,但顶楼一片黑暗,她刚上来时因为还有月光,所以看得清楚,但现在月亮已被厚厚的云层挡住,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玻a劭醋拍瞧诎担抢镏艘桓龈咚笔彼幌刖】旃セだ概裕久挥辛粢饽潜叩那樾危膊磺宄潜呤欠裼辛硗庖坏烂诺拇嬖冢床坏绞欠裼衅渌嗽谀牵?br / 只是——若那人在她之后才进来,她岂会听不到一点声响?所以……这是否意味着他比她更早待在这个顶楼?! 熟悉的轮椅转动声在黑暗中响起,她眉头不禁皱起——同是行动不便,来此复健的患者引随着一股强烈存在感渐渐地靠近,令她立刻心生警觉,玻鹧劬Α?br / “站住!你不要再靠近了!”她低喝道。 黑暗中响起低低的笑声。“站?不好意思,我是用坐的!”随着他声音落下,她判断两人目前距离不到两公尺之遥。 “不管站或坐,都请你不要再靠近!”她冷冷说道,说完后,一种怪异感挥之不去,对这个连形貌都看不清只闻其声的男子,她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里有六层楼高,跳下去感觉应该不错!”男人像谈天气般自若的说道。 这话是讽刺?还是真心?“你也想跳吗?”她向黑暗提出邀请。 低笑声再度扬起,令她不得不注意这人笑起来的声音低醇迷人,同时也意外的耳熟……啊!她记起来了!是跟乔伊斯医生进行“不合作运动”的那个人。 “好呀!这主意听起来不错!”下一刻,男人突地将轮椅推到她的身旁,动作之快,令她吓了一跳。 “你……” “既然小姐盛情邀约,就不好推辞了。” 她不禁哑然,同时也提高警觉,还弄不清楚这人到底是要做什么?若是想阻止她,她不会让他得逞的。 感觉到他开始动作,她并没有特意转头看,根据长年使用身体的习惯,早已能够凭着空气流动,猜测出身旁人的一举一动,更何况此人所散发出的存在感异常浓烈,想要忽略更是不可能。 那男人学她之前所做的,把手搭在护栏上,让自己站起,再转身,一举撑坐到护栏上。 现在他们是肩并肩一起坐着,而且只要往后仰,就可“大功告成”。 但此时景况着实诡异,尤其愈靠近,原先那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愈发清楚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终于开口问道:“你想跳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如果他说是应她所邀,她会毫不客气的把他推回轮椅上。 他没有马上回答,听着他沉沉的吸气吐气好一会儿。 “处罚!” 她愕了一下。“处罚……”她心跳莫名加快。“你想处罚谁?” “当然是——我所厌恶的人,你呢?” 她顿了顿。“我也是处罚——”她望向远方。“处罚我所爱的人。” 感觉到男人投来灼灼的视线。“所爱吗?……这很有意思。” 一阵羞愧突地涌上,她干么跟个陌生人提这些,板起脸。“既然目的是一样,那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数到三就住后倒。” “好!”他没有迟疑地同意道。 “一、二——” “等等!我们要不要手牵手?” 皱眉。“不需要!”从他的声音,听不出他是找麻烦还是真心问这个问题。 “话也不是这么说,仔细想想,如果明天有人发现我俩的尸体时,看见我们手牵手,你猜别人会怎么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很重要吗?”她不耐烦地说道。 “你会希望我们被人书写断腿情侣双双殉情——只因自觉复原无望?” 她听了愕了愣,这是什么逻辑推论? “我们不是情侣,顶多会被写两个无聊份子想死时,刚好碰在一起。”她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个疯子,在这个时刻想的居然是这种事?愈发觉得他是来搅局的,想打消她的原意? “世人哪会如此聪明?” “我们可以告诉他们!” “那太无聊了!要嘛就让他们瞎猜一通!” “你这人真是矛盾,既然如此,打一开始就不该在意!”没时间跟他鬼扯了,她叙正表情。“好了!数到三就往后倒,如果你不想也不用勉强,但不要烦我了!” “ok!” 数到三后,她往后躺——不再犹豫,同时身旁的男人也有了动作——不是阻拦,而是一同躺下。 在那千分之一秒的剎那——她终于相信对方是来真的。 而这让她有种奇妙的感受——在这一刻,她终于又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当真的往下坠时,身躯完全的感受到地心引力的力量,一种强烈的恐惧立刻涌上来,而这完全是出自本能,当人直直往后躺下超过四十五度角时,便会产生这样的反应。 闭上眼睛,等待必然的那一刻到来,可出人意料地,强烈的撞击并未如预期般发生,相反地他们还被某种东西给托住,甚至还带着弹性,让他们上上下下…… 从强烈震惊恢复过来后,这、这是怎么回事? 同时,一种细微——有如警告般的铃声在某处响起。 玫蓝感觉到自己手中触摸到类似绳子的东西,一圈圈的托在她的身后。 安全网?! 她愤怒地玻鹧劬Φ上蚺员叩娜恕!澳闼n遥磕阍缇椭勒饫镉姓飧龆鳎俊彼战羧贰?br / “不!我不知道!”他声音也同样充满了愤慨。“该死!我是真的不知道!” “是吗?若不是你知道跳下去会没事,你会这么干脆?!”什么处罚?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一通! 话一出口,他静默下来,再度开口时,从他身上所爆出的怒气令她骇了一跳,说话的声音轻冷如丝。“我说了——我真的不知道!” 她抿紧嘴,不信!她压根儿就不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蓦地,原本被乌云挡着的月亮突然露出脸来,绽放光明,也同样照亮了两人的容颜,双方同时被这猝不及防给愣住了。 方才两人一直使用德文交谈,可见着的容颜却同样都是东方人的脸孔,不过让两人愣住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各自拥有出色至极的外貌,最重要的是——他们见过彼此。 原来那份熟悉感并非多心。 玫蓝眨了眨眼,无认出了他的身分。“你是帝?夏尔,一年前你曾到朗克舞蹈学校举办为期一礼拜的舞蹈讲座!” 她的话同时打进帝的脑海中,并唤起了他的回忆,难怪她看起来如此眼熟。 他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但可以让他留下记忆,印象深刻的却少之又少,而眼前这位正是名到在那少数之中。 她的美丽在东方是少见的,在西方亦然,但这不是让他难忘的原因—— 在朗克担任短期讲座示范教学时,曾与她做了一小段双人舞示范,她所展现的舞技及散发出的大将之风同样吸引人,让人心动。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当他试着追求她,以打发在朗克的停留时间,这位东方佳丽毫不迟疑的就拒绝,当时可给了他不小的打击,虽然很快就有人填补她拒绝的位置,但多少总是带有遗珠之憾。 不过——接下来两人都没有机会再交谈,因为底下已经聚满了克劳斯复健医院的医护人员。 “我们医院就是害怕有人趁夜摸上顶楼自杀,所以到了夜晚,就会在底下升起黑色防护网。”乔伊斯医生瞪着同是她专责的两名病患。“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两个究竟想干么?” 方才已经经过严密的检查,确认他们正在愈合的骨头有否因此受到影响? 该说幸运吗?从x光片看起来似乎没有异样,但——似乎而已,毕竟有些东西是x光无法探读到的! “黑色防护网的高度虽说是经过特殊设计,使高度落下时反弹力道不大,造成伤害有限,但依你们带伤的情况,任何轻微的撞击都有可能受到影响,对常人而言,只要不影响走路就可以,可对未来以舞蹈为生的人而言,却有可能毁了一切!” 乔伊斯医生深吸口气。“你们两个是真的想完全放弃自己的舞蹈生命吗?或者——连自己的生命都不想要了?” 玫蓝安静了片刻,然后垂下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当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我拉下去了!” 帝错愕的看向那个正指控他的女人。 什么——她竟敢说是他拉她? 第四章 他拉下她?! 帝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女人,她居然胆敢做这样的指控?! 乔伊斯医生也一脸错愕。“是帝拉你下去的?”这事非同小可,若属实——这已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玫蓝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记得自己明明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哪知一醒来就……” “你是说你以为自己是在——难不成你会梦游?”乔伊斯医生皱眉问道。 玫蓝咬住下唇,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为之心软。“我不知道,只是每当我一睡着,就会开始作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梦,等到醒来时,却发现我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坐在轮椅上……” “这情况有多久了?” “之前……刚出院回到学校宿舍时发生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了。” “是这样吗?……为什么罗耶没说呢?”乔伊斯医生沈吟了半晌,然后转向帝:“你看到地时是什么样的情况?” 绝对不是梦游状态! 帝扬扬眉,看向那个将一切责任归给他及“梦游”的女人。 “——我看到地时,她人已坐在壁缘上,看起来……相当的不清醒,双眼半玻В彀湍钅钣写剩纠次蚁肓15陶胰税锩Γ抡庖坏8椋突岬粝氯ィ谑俏揖拖氚旆u剿肀撸茨懿荒馨阉吕础彼档秸猓吹剿娜方袅私簟?br / 唔!她是否真的认为他的确就是想要阻挡她?! “我试着跟她说很多话,希望可以唤醒她的理智,可是她好像……都没听进去,原本要把她带下来的,偏偏……”他露出懊恼的神色。“我的脚还无法使力,结果重心没弄好,不小心往后滑下,便也把她给拉下去……” 乔伊斯医生和其它医护人员听完后全愕住,是——这样吗? “所以——” “一切都是意外!”帝露出歉然的微笑。“幸好贵院防护措施做得好,不然我跟这位梦游小姐今晚难逃一死,多亏了你们!”他情真意切,充满诚恳地说道。 其它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的说词,玫蓝漠然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不再看他。 “你们之前……认识吗?” “认识!” “不认识!” 同时开口回答,却是相反的答案。 乔伊斯医生扬起眉毛。“……可以解释一下吗?” 两人互看一眼,玫蓝漠然,帝则扬扬眉。 “她可能不记得了!虽然为期很短,不过我对她这个学生印象很深。”帝面带微笑地说道。 “学生?” 帝简单的说明过去“短暂”交会经过,述说过程中,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学生”不放,对于他一些加油添醋的述说,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彻底表现出她的不注意。 有趣!他从未见过对他的魅力漠视得如此严重的女人。 随着时间,关于她的记忆也一点一滴复苏。 一年前,她以已经有男友的理由明确的拒绝他的示好。 而一年后的她……他玻r瞬'眼,如今在正常的灯光下,更可以将她看得更清楚。 她的容颜依旧美丽,可当时曾深深吸引他的那份强烈、耀眼的自信以及生命力——无论是做为一个人或一个舞者,她那浑然天成的魅力,都是令人惊叹和仰慕的,如今却已然不见! 她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看见这样的她——也令他悚然一惊,自己是否也与她一样,完全变了个人? 听完他的述说后。“……我知道了!希望这一次正如你们所说的,只是个……意外!”说到那两个字时,乔伊斯医生特意加重语气,表明她对此事仍有疑虑,同时也是宣告——他们两个将会得到更严密的看护。 他只是露出莫测高深的笑颜以对,而另一名主角则是垂眸不语。 “为了避免意外再次发生,请你们晚上……不!连白天也是,都不要再到顶楼闲晃,至于你——玫蓝——”待玫蓝抬起头,乔伊斯医生继续说道:“我们会在你房间外再加装一个监视器,以免你又发生梦游。” 玫蓝表情末变,只是点点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或许真的被她的话给说服,乔伊斯医生脸上表情放柔了。“没关系!我们这次也是太大意,不知为什么,顶楼的监视器突然故障,所以才没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此外,我也忽略了你初来到这里,对一切都很陌生,所以才有可能发生梦游……” 玫蓝静静、带着笑地听着乔伊斯医生为她设想的理由,然后点头——表示完全的认同。 稍后他们各自被专人推回自己的病房。 一路上两人并未开口交谈。 他们的病房在同一楼层,不过却在不同的方向,在即将各自被带开前,帝开口唤她。 “你叫……玫蓝,对吧?” 她不置可否,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不以为意,继续开口说道:“梦游小姐,我何时可以跟你见面?”他刻意用中文说话,如果他记得没错,她来自台湾! 幸好他没记错,她果然有了反应,一抬头,就收到她毫不留情s来的怒焰。 “没必要见!我不想再看到你这种虚伪者!”不管过去对他有什么样的感觉,她现在对他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厌恶! 她最恨的就是戴着“同伴”面具来接近,然后再用最恶毒的手法耍弄的人! 这话让他面色一沈。“你真以为我在耍你?” 她的表情说明一切。 他玻鹧郏啥竦呐耍【尤桓艺庋骋伤浚〈永疵蝗烁胰绱酥室伤?br / 硬是压下怒气。“小姐,到底谁才是虚伪者,可以让时间证明,我想——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都需要再见一次面!梦游小姐!” 她冷泠看着他一会儿,对于他的威胁,只是面无表情的转头,用德语请看护带她回房间。 他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浮上心头。 也许——之前那一跳若“成功”的话,现在大概不需要为此事感到莫名的愤怒和……兴奋。 很久没有任何事物或人可以再引起他的兴趣了,而现在——他再度可以听见心脏怦跳的声音,血y流过血管的感觉。 他深深吸进一口气,排除突然涌上那种头重脚轻之感。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有某种东西在改变,而这全拜“梦游”小姐所赐,令他等不及想要弄清楚那个变化是什么?对他而言,那份变化究竟是转机还是毁灭呢?他若有所思。 帝! 一个像帝王的男人! 但现在感觉却像——她得咬住下唇才能阻止自己脱口说出那个字眼。 她平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出神。 只是——如果他再度站上舞台跳舞时,他是不是能够展现那无与伦比的帝王气势呢?! 尽管已经刻意阻止自己想起在朗克舞蹈学校的一切,可没想到居然会在此遇到有关的人,更可恨的是——还跟他一起经历这场鸟龙闹剧! 怎么也没料到那里夜间会架上安全网?!那男人比她早到这里,一定知道!却还故意这样戏耍她?!对于方才在乔伊斯医生面前所做的假指控,她一点都不感到心虚和歉疚! 就是他害她的! 她闭上眼,下一回还要有这样的勇气,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 想到这,她露出苦笑,显然——实际的她此想象中还要胆小。 尤其在跳下去的那一剎那所经历到的恐惧,会让人不敢再轻易尝试外,另外更教她恐慌的是——一些不愿再拥有的感觉跟记忆也随之复苏,让她再也躲不掉! 更甚的是——碰到帝这个男人所引发一连串与舞蹈有关的记忆,想到这,她不禁气得抓紧被单。 说到帝?夏尔,在现在的古典芭蕾舞界应该无人不知。 帝之所以引人注目有几项条件,其一是他的出身。 他的父母皆是舞蹈界的名人,父亲罗伯?夏尔是德国知名编舞家,母亲则是知名的华裔芭蕾舞蹈家雷雅丽。 雷稚丽在十三岁时即获得世界芭蕾舞蹈比赛冠军,于十八岁嫁给罗伯后,很快就生下帝,不过即使已为人妻、人母,雷雅丽仍非常活跃于舞蹈界,跳着由丈夫罗伯为她编写的舞蹈,夫妻俩搭配无间、默契十足,羡煞所有的人,堪称舞蹈界中最完美的夫妻组合。 而身为他们独子的帝,一进入舞蹈界也充分展现出天之骄子的才华,流着世界第一流编舞者及舞峪家血统的他,一站上舞台,所展现出的舞蹈魅力和技巧,几乎是压倒性的胜出,完全不负继承血统,甚至有青出于蓝的架势。 只是——这样杰出的表现,也同样带来另一种影响,因为没有一个舞者敢与他共舞。 谁能跟一个帝王共舞? 除了王后! 帝曾经跟几个世界第一流的女舞者搭档,但结果一样,女舞伴全都沦为绿叶的角色,后来帝便当众宣布,不会再轻易公开演出双人舞,完全以独舞为重心。而这样一来,他几乎完全退出许多经典的舞剧演出,以展现个人舞技发表演出为重。 玫蓝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在舞蹈学校练舞教室看到本人的情景。 为了他的到来,全校沸沸扬扬好几个星期,当他到达的那一天,全校简直high到最高点。 看到本人远比看到录像带来的震撼大,他仅仅是站在练舞室中央,所有的气流便像有自己的生命一般,自动地向他流去——那一刻她才真切的明白,为什么许多优秀的舞者会放弃与他共舞的机会,因为——势不可挡! 当他做示范教学演出时,她可以感到心跳加速,皮肤也莫名剌痛着,尤其脚底发痒,得握紧拳头才能克制住自己想冲向前与他一起舞动的冲动,哪怕只是在他身后做背景舞者。上课前曾提醒自己要专注学习他的舞蹈技巧,偏偏当时看都看呆了,根本记不了什么事! 没错!这一直是她希望能达到的舞蹈境界,她渴望自己也可以成为这样的舞者! 完美! 当她被叫出列,接受示范教学时,她整个人不禁恍然,犹如身在梦中。 在得知是要跳“双人舞”时,她才吓了一跳,整个人清醒过来。 所有人都知道帝不轻易跳双人舞的?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女人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在得知是要跳“双人舞”时,她才吓了一跳,整个人清醒过来。 所有人都知道帝不轻易跳双人舞的,但为了示范教学,他竟愿意当众演出,所有人情绪再度高张起来。 她看着他,整个人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尤其感觉到投来的视线有不少是带着看好戏的意味……有人想看她出丑吗?噢!她不会顺他们的意的。 即使只是当陪衬的绿叶,她也一定会当个快乐的绿叶,因为在当下——是她与他共舞! 那只是相当短暂的双人舞码,却留给她极特别的经验,也许早意识到自己会被“吃掉”,她反而放松自己,不刻意求表现突出,全心感受和拥有世界第一流舞技的舞者共舞时的感觉,在他有力的挺举下,她可以更稳的展现动作、旋转,她舞得很尽兴,完全没有被压制或受限感。 舞毕,她只觉得很快活,淋漓尽致,微喘地向帝道谢,而帝却露出惊异的表情,直到众人响起热烈的掌声,他才松开她,领着她向众人答礼。 回到众人之中时,婉宜兴奋的告诉她,说她的表现棒极了!与帝比起来,一点都不逊色。 对这赞美她并不以为意,因为婉宜一直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头号的fan,无论她怎么跳,婉宜依然会说她最棒! 想到婉宜,她的思绪立刻回到现实,心痛得让她得紧紧揪住胸口—— 喔!为什么要让她再想起? 连深呼吸好几口气,才让心绪再度平静下来,专注将思维定在那一个人身上。 那时帝留在朗克示范教学一个星期,后来她没有再与他共舞过,她也不以为意,毕竟能有一次机会已经是万分难得,再也不敢奢求。 可出人意料地,帝却主动出现在她身边——不是为了要地当舞伴,而是以男人追求女人的姿态! 帝直接的追求让她相当错愕,作梦也没想到他对她竟会产生兴趣,不……是“性”趣。 帝天生外貌俊美无俦,虽模样偏东方人,但轮廓却又比东方人更鲜明,且有双深蓝如海的眼眸,身形骨架承袭了西方人的高大俊挺,肤色略白,可以说融合了东西方外貌之精华。 再加上他天生就是个放电体,一靠近他,无论男女都会被他的魅力给电到,在舞蹈界他负盛名,情场上的花名也不遑多让,有人说他男女通吃,但出现在身边的仍以女伴居多,而且都是绝顶美女! 这样的天之骄子会看上她,或许是认为她的外貌合乎他的标准,不过这份殊荣,对她而言是敬谢不敏的。 她没有迂回,直接带笑拒绝了他,并坦言告知自己已有爱人,令她印象深刻的是,被拒绝后的他不仅有风度的接受,并未利用他身分地位迫,甚至还开玩笑的对她说:如果她想换爱人的话,下一个请务必找他,他会很乐意接受。 他那调皮的模样跟她心中的大师形象完全不符,却也同时让她释然。 示范教学结束后,他便离开朗克,继续他的世界巡回演出,关于他的消息全都从一些报章杂志得知,半年后,他巡回演出结束,突然失踪,了无音讯,直到现在——直到此刻!在一个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相会。 但再度相逢—— 他已不复心中那个权威形象,更教人心悸的是——他与她都同样坐在轮椅上。 渐渐冷静下来,便不再对重逢后的他感到愤怒。 ——也许顶楼那一切,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她,他是真的不知道底下有安全网的存在! 若真如此,他是真的想要……?! 记起他说的话——为了所厌恶的人…… 他是否是认真的? 她不禁露出深思的表情。帝?夏尔是出了什么事?这倒引发了她的好奇心。 “该说他是个幸运的家伙吗?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名言大难下死,必有后福?”乔伊斯医生用卷尺量她腿部肌r,并记下数值。 听到外国人引用中国人的俗语,实在是件有趣的事。 “没想到医生也知道这句话!” “这是我在一次国际研讨会上,听见一个中国复健师在做心理复健研究报告时,把这句话当做引言,我觉得很好,就记了下来。” 玫蓝听了微微一笑。 “对了!说到帝这次的意外,新闻也有报导。”乔伊斯医生顿了一下,皱起眉头。“唔!他发生意外的时间好像跟你差不多,难怪你不知道。” 同样时间?!“是什么样的意外?” “就是在纽西兰诺顿滑雪场,一群游客在滑雪时碰到山崩,有几个人躲避不及因而伤亡,帝就是其中之一,他被翻覆的雪车给压断了腿。” 玫蓝听完后默不吭声。这完全是很单纯的意外,是天灾!她不了解他为何还会与她做那档事,他是因这样的意外完全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话说回来,舞者极爱惜自己的身体,有许多高危险的运动会小心翼翼的避开,因为不管技术再怎么纯熟,有些动作或环境本身就具有极多的难以预测性,所以不大会主动或刻意参与,而他居然敢跑去滑雪?!是太过自信、勇于追求刺激,或是有……其它原因? “现在你可以开始做一些简单的温和运动,你会游泳吗?” “会!可是游泳对膝伤……” “不会有影响,指导员会在旁边注意你的动作,水的浮力会减轻你身体使用的力道,又可让你全身运动到,促进肌r活化,却又不至于造成你伤处的负担。”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尽力配合。”她乖巧地说道。 “另外,有机会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尤其可以去走走我们克劳斯最有名的迷宫。” 又听到人提起这个迷宫,玫蓝看一眼窗外。“是指那边用一堆树丛做成八角形的广场,中间有白色尖塔的地方吗?”她原先以为那只是刻意塑造的园景,没想到那就是克劳斯的迷宫。 “是!从你房间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很好玩的。” 好玩?她对好玩的事一向没兴趣的。“嗯!有机会我会去走走。”她心不在焉地说道。 “我以为我们有个约会!”帝目光灼灼注视着有一个星期未见到的人。 玫蓝转过头。“我不记得我有答应。”她淡淡地说道。 再次见到他,已经没有火气,从乔伊斯医生口中知道——他仍是个不合作的患者,完全不理睬所有复健计划,对医护人员不是骂就是挑逗,弄得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医院的“帮凶”,若他当时只是想看她好戏,他根本就不会跟她一起跳下去,而是直接推她下去就算了,然后带着傲慢、轻蔑的微笑,俯笑看她像只张开大腿的青蛙,动弹不得的陷在网中挣扎…… “显然梦游这个症状会影响你的记忆。”他瞪着她腋下两支支撑物。“你用拐杖了?” “是!预计三个星期后摆脱它。”她望着仍坐在轮椅上的帝,很显然他一点进展都没有,难道他真的打算就让自己……?她不禁为他感到惋惜。 帝的脸色倏地变得很难看,即使她没把想法说出口,可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已经泄漏了,她在评量他吗?奇异地,这令他感到无端的恼怒和强烈的挫折戚,使他有若回到意外发生后,他从医院清醒,医生告知自己的状况时…… 他握紧拳头,沉着脸瞪着她。“我跟你受的伤不一样!”他带着攻击的怒意说道,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是帝,不需要解释,不需要任何人来了解! 玫蓝则有些惊讶,他猜得出她心中的想法?不安地动了动,不喜欢在他面前成了个透明人。 事实上,她并不想再见到他,与他有更深的互动。即使他带着一脸笑,看似无害的坐在轮椅上,却会让她j皮疙瘩冒起——尤其此刻她并未带任何怒意的面对他,再次碰面,这种感觉更明显,总觉得他身旁有着黑色漩涡,若一不留意,就会被卷进去,完全地被吞没。 可他这种说法却让她极不舒服,在比较谁受的伤重、比谁较可怜吗?要不要做复健那是他自己的事,可若指望得到她的同情?哼!抱歉! 她面无表情回视他。“我不清楚我们的伤势谁轻谁重,我只知道我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受伤,你想继续坐轮椅?很好!那是你的选择!” 他冷笑。“我不明白,既然你都已经放弃求生的意念,又为什么会如此积极做复健?” 她耸耸肩,“在这里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什么事都做不成,与其耗在这被牵制,还不如赶快完成复健,尽快地离开这里。”说完后不再理会他,转过身子,慢慢拄着拐杖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帝则凝着脸留在原处,未再出声唤住她。 她的话语如响钟般地撞进他的脑袋里,离开?!他无低头看自己的状况,随即低声笑出来。 真没想到呀!竟是她点醒了他! 玻a勰且鸦翰皆独氲纳碛埃淙欢鞅孔荆故恰袄肟绷怂旧蚣坯龅捻祝坏卮芷鹆酱鼗鹧妗?br / 有趣!实在太有意思了!她果然正如所料,可以影响他。 她没说错,同时也算是丢了封挑战书给他,而他——可没打算输给曾是他学生的人。 要离开才能做“想”做的事吗? 那他可没打算一个人继续留在这里! 转过轮椅,头一次、主动地朝乔伊斯医生的办公室前进。 第五章 乔伊斯医生专注的翻阅手上的病历,一边阅读,脸上表情也愈发凝重。 帝?夏尔和黎玫蓝都是属于快速复原的病人,才开始复健没多久,就已经有相当显著的效果,照这样的进度下去,或许可以比预期还要早出院。 合上卷宗,乔伊斯医生站起,走至玻璃窗边,注视底下的室内游泳池,看着正在不同水道游泳的两个人,他们的泳姿一如他们舞姿般优美。 她阅人无数,帝和蓝——是她见过少数外型和感觉都相当接近的人,他们共同的特色,除了有优于常人的外表和体格,甚至内蕴在其间的傲骨和才华,只怕都是不相上下。 虽然他们表示对彼此不熟悉,但这样的两个人想要忽略彼此应该是件很难的事,尤其——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跳楼”的意外将他们连在一起,甚至从那次之后,两人都对复健采取极高度的配合,进展神速,从身体复健角度来看,这是件好事,但从心理复健来说——她这方完全没使上力,因为这两人对自己内在保护之严密,难以突破。 可从现在看来——这两位在复健上有此表现,似乎有一别苗头竞争之感,令她有些犹疑,不知这样的发展是好还是坏? 有时存着竞争意识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心理治疗效果,可有时——若不够坚强的人,在竞争失败之后,却也会得到更大的打击…… 她该不该出手干预呢? 乔伊斯医生不愿意忽略心头那份不安感,根据经验法则,直觉有时会有意想不到的准确度。 来回游完五圈后,玫蓝攀住池边暂时休息,气息还算平稳,依她的体力,再多来几趟都没问题,不过膝伤尚未痊愈,若做得太过,于她反而有害。 瞥了一眼旁边水道的动静。 帝?夏尔—— 他是一个星期前加入“游泳”复健行列,初在泳池见到他时曾吓了一跳,因为明明前不久才看到他坐在轮椅上,可他现在已经跟她一样可以拄着拐杖行动。 他不是拒绝做复健吗?怎么又突然会…… 不过无暇探究他为何突然改变心意,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只要两人一遇到,便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似在探索什么,或者是想跟她比什么?尤其游泳时,他似乎会和她比速度和次数…… 这种情形让她很困扰,一看到他人,更会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他比她多游一圈,现在正朝另一头游去。 不想再奉陪,动作利落地爬上池畔,缓缓地走向漩涡池,现在已经不需要使用拐杖了,但想要走得快、走得顺,还需要一些时间。 不得不承认,自从开始让自己专注在复健工程上后,整个精神与心绪也有所改变,其中最好的福利是——愈来愈少作梦,终于可以一觉到天亮,而不用再跟睡眠对抗。 坐进漩涡浴池,深深吐出一口气后才闭上眼睛感受数道强劲的水流冲击她全身,让紧张的肌r松弛下来,她完全放松地享受这一刻。 直到某种诡谲的存在感惊扰了她,一睁开眼就发现不速之客正坐进漩涡池中,同她面对面坐着。 这里是公共漩涡按摩池,任何人都有权利进来使用,只是来者让她好不容易安适下来的心情完全一扫而空。 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她并不想与他共处一“池”,跟他同处一室已是她最大的容忍,现在立刻起身离开绝对很突兀,可——又不想留在这……思量了一会儿,再度闭上眼,打算默数到两百之后就起身离开。 “你很讨厌见到我吗?”冷不防他开口说道。 咦?她错愕的张开了眼,直直看进一双澄澈如地中海的蓝眸中,她不禁闪神了,那样的蓝有若催眠般令她眩惑了,剎那间一直被压抑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天——天很蓝,她穿的衣服也很蓝,然后她跟有生以来让她最be的男人相遇了…… “我怕见了你,会忘了我是谁。”男人低语道。 “那,要不要放开,然后——转过身,从此不再交会呢?”不知怎地,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过去拉他进来跳舞,他那没受过训练的肢体舞动得很可笑,但却让她觉得很舒服,他脸上带着笑绕着她转,任由她倚着他伸展舞姿,然后在一股冲动下,她把这个陌生男子带进她的世界里。 说那句话时,她的心怦怦直跳。 “不!”男人的一个字,注定了他们未来会有的交会! 泪水从她眸中缓缓滑下,蓝眸惊异地眨了眨。“不会吧!你讨厌我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陡地回到现实,看清楚眼前男人的模样,心头一震,羞愧地别过脸,忙转身欲离,动作太急又加上没提防水柱的冲击力道,重心不稳,脚下一个踉跄,暗喊一声糟了!以为会在漩涡池中摔个四脚朝天之际,一双手臂有力地扶住了她的腰。 “小心点!在这里受伤可不得了,会让先前所做的复健全都功亏一篑!”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低沈地响起。 有好一会儿都无法动弹,直到她回过神,方慢慢直起身子。“让我坐下来!”她低声说道。 他依言扶她转身坐下,而他则坐到可以清楚看到她脸上表情的位置,只是当他移动时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她听到了,飞快地望向他。“你受伤了吗?”他的脚伤也同样未愈,可他却以极快速的动作扶住了她,有可能伤到了。 “没事!”他勉强的说道。 “我去叫乔伊斯医生过来……” “不用!” 她当他在逞强,再度起身时,他大声地喝止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不需要叫乔伊斯医生过来,你坐好,不要再乱动!”该死!痛的不是他的膝,而是他的胯下,方才她整个背脊紧紧靠在他的胸前,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肌肤是多么的细嫩滑腻,除非他不是男人,否则很难不产生反应。 这种事要如何启齿?若换成别的女人,他没有顾忌,可对她——只能连续深呼吸,硬生生地压制住那份不易控制的欲望。 这人……真是喜怒难测,她忍气坐回去,表情严肃的望着他,从上回交手到现在,起码已经过了半个月,即使碰面也没有点头打招呼,为什么现在会突然主动找她说话呢?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见他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紧绷,她才开口。“就像你刚说的,如果不想让原先的复健功亏一篑,现在赶快请医生来看!” 他一瞬也不瞬地凝视她一会儿。“依你这样讨厌我的程度,干么那样关心我复原的情况?” 她别过脸,不想受他的视线影响。“……我没有说讨厌你,是你自己说的。” “我们都是舞者,对肢体透露的讯息还不清楚吗?” 她没吭声,的确——舞者的身体是骗不了人的。 “更何况你脸上的表情也说明一切。”学她将手环抱于胸前。“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我到底做了哪件事让你如此厌恶我?加果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我再做最后一次声明——我真的不知道那里有安全网!你用梦游说当掩饰,难道我不能用救美说脱身。”他最痛恨别人误解他。 不习惯人直接质问,更无法漠视这个问题,尤其想到他刚敞的事——他帮了她一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因为看到你……会让我想起你所代表的一切。”她老实说道。 他扬起眉毛。“我代表……舞蹈?” “……对!” “若我没搞错的话,我现在的情况跟你没有差别,一样都不能跳舞!” 他的话令她有些不忍,以他在舞蹈界的地位,碰到这样的意外,想必更加难受…… “我知道,但我无法不作这样的联想。”她坦率地说道。 “我不能再跳舞了,我还能代表舞蹈吗?” “当然能!那是不可抹煞的存在!” “既然未来不能再跳舞了,那我会成为什么?复健的代表?!” 他的话如雷贯耳,让她一震。 他说:没了舞蹈,他是什么?同样的问题亦可反问地,没了舞蹈,她又是什么? “你再也不能跳舞了吗?” 她仰起头。“我不知道,也许能,也许……不能。”说到后面时,她的心抽疼了一下。 “你的情况没有糟到这种程度,我问过乔伊斯医主,她说你复原的情况令人满意,再度回到舞台是没问题。” 她微扯嘴角。“你自己也是同样的情况,你回去有没有问题呢?” “没问题,只是我不想。” 咦?“为什么……你——你不是已经接受复健了吗?” “我接受复健不是为了再回去跳舞,而是因为你!” “我?”这下她可真的讶异了。 “你忘了你对我的邀约吗?” “邀约?”她瞪着他,不明白他怎能如此表情认真的跟她说话……愈来愈难将他跟印象中的帝?夏尔做连结,他真的是那个自信绝伦、权威至极的“他”吗?或他只是长得很像的双胞胎? 每多接触他一回,这种错乱的感觉益发强烈。 在她面前,他不再是那个纵横舞台的帝王,只是跟她一样——被关在这个地方的同命人罢了! “我该说——我不记得有对你提出任何邀请吗?”她不温不火地说道。 “当然可以!人的记性总是有差的,就像人不会记得在梦游时所做过的事,我可以理解你的遗憾。” 她脸上表情立刻变得一片空白,可恶!他就是非得不停地提起那一夜的事吗? “你不是还想做那件事吗?” 深吸口气。“哪件事?” “处罚你所爱的人!” 她警戒地脂着他。“又怎样?” “因为我还是很想参与,那一夜我们没有完成,不表示未来不能。” 记起那一夜他说的话。“……处罚你所厌恶的人?” “没错!” 她沉默下来。“那你复健是因为……” “你说过唯有离开这里,才能做想做的事,能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就是先让自己能再走出去,不是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出去后没打算再做那件事呢?” “你不打算处罚了?”他露出诧异的神情,如果她改变心意就不好玩了。 无来由地感到烦躁。“不是这样的……只是这件事我想自己一个人做,不愿意有别人作伴。” 轮到他安静下来。“是你真的只想一个人?还是因为太讨厌我?!” “……我想一个人,此外——我并不真的认识你!” “我懂了,那何不给彼此多点时间呢?——就当我们是即将演出的一出舞剧搭档。” 她窒了窒。“帝?夏尔从不与人搭档。” “总有例外的时候!”他一瞬也不瞬的注视她。“在这一出舞剧中,我很乐意当你的舞伴!” 舞剧?!她瞪着他,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慢慢从水池站起,弯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黑色的湿发落在额前,虽感觉有些狼狈,但他看起来还是像个王——不折不扣。“让我们舞出最后一出剧码,名字就叫做——飞越克劳斯,你觉得如何?”他露出迷人的微笑说道。 她没有给他肯定的答案,真是难说服的女人,可如果她轻易答应,他又会觉得没趣。 帝?夏尔拄着拐杖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黎玫蓝虽然没有马上答应他,可只要再加把劲,她应该会答应的!毕竟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拒绝得了他?! 他知道“飞越克劳斯”这个计划听起来很夸张,可是没弄得那么大,玩起来怎么会有意思? 帝?夏尔从不与人搭档! 想到她说的话,他扬起冷笑,很多事岂是他所愿意的?他不是不想与人搭档,但也要看对方够不够分量,且最重要的是,要有足够的胆识! 黎玫蓝有!他相信她有,所以才会邀请她,何况——他好久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有反应,如果在做那件事前有段小小的韵事,他并不介意,或许那会是他在最后生命里最有意思的事。 对于未来,他不禁充满了某种期待。 只不过有件事一直困扰着他——方才她看着他,突然流下眼泪,她没讲出掉泪的原因,可在与她四目相交的当下,他似乎可以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一个正在哭泣的灵魂…… 当她看着他时是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会那样的悲伤?他凝目深思着。 “帝!”乔伊斯医生在他身后唤他。 他敛了叙心神,方转身露出充满魅力的微笑。“有什么事吗?亲爱的乔伊斯医生,是不是又有新的复健疗程要我做?” 唉唉!他心情一定很好,不然他整个人不会散发出这样迷人的丰采,更别提他的高度配合,有多让人受宠若惊。 “你跟我来一下,有你的电话。” 脸上笑容稍歇。“是谁找我?我的律师吗?”那混蛋,竟敢到现在才来找他,出院后第一件事,一定是开除那没用的家伙。 “不,是你的父母亲。” 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变成一片空白,原本欲跟上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我不接他们的电话。”声音充满了冷峻。 “他们伥关心你的情况,一知道你复健情形良好,都感到很高兴,他们很想来探望你。” 他转过身子。“请替我转告他们一声,谢谢他们的关心问候,不过请不要费事过来这边看我,等我完全复原健康时,我会去看他们的。”他冷淡的声音在廊间回扬着。 “帝……”看着他瞒跚离去的身影,乔伊斯医生眉头皱得更紧,他到底跟他父母有什么问题? 白色的尖塔直直地矗立在迷宫的中央,哥德式造型显得极为迷人、优雅。 当阳光照s在上面,由五颜六色彩绘玻璃组成的窗户便会散发出七彩的光芒,让人赞叹不已,忍不住幻想那是座装满神秘宝藏的高塔,教人想一探究竟。 只是—— 一直在迷宫中绕来走去,怎么走就是无法靠近那尖塔,最糟的是进来后还不见得走得出去,可观不可近,那便成了令人咬牙切齿、头痛的指标。 这里真的是一个迷宫!不是用来装饰唬人用的! 玫蓝停下来微微喘息着,打量四周的环境,终于清楚地认知到这点。 可恶!又碰壁了!回转身子朝来时路走去,可走没几步不得不停住,因为前方有三条岔路,而她已搞不清自己究竟是从哪条路过来! 挥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现在才早上,太阳都还没完全升起,就已经弄得满头大汗,索性拄着拐杖,立在原地休息,而尚未吃早餐的胃已经开始咕噜抗议了。 她究竟是着了什么魔?干么一人早便走进这个迷宫,自找麻烦呢? 只因为昨夜辗转难眠,早早醒过来后,站在房间窗户前看着这个八角形迷宫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这个迷宫形状仪有趣,就忍不住想走走看,而且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些事情,看能不能理出个头绪,顺便证明一下,这座用灌树丛搭建出的迷宫只是花园的装饰,仅供人散步,所以便走了进来,结果—— 这座迷宫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从楼上房间窗口看下去,迷宫架构可以一目了然,觉得没什么,可当她置身其中,这些树丛高过于人,刚开始还好,可以凭脑中的“空照图”行进,当岔路愈来愈多时,就愈来愈搞不清楚自己人究竟在哪里,根本无法跟图相连结,不知不觉,就已经在原地打转,号找不到出路,连来时路也分不清了,因为每一条路看起来根本一模一样…… 还没厘清原有的烦恼,却又增加了新的麻烦。 立在原处,无助和沮丧感愈来愈强烈,忍不住举起手中的拐杖朝树丛刺击过去,大有那种想直接劈开这些树丛,另辟一条快捷方式出去的企图,只是拐杖才一出手,就被树丛中繁密的枝节给紧紧的勾住,松开手也不会掉下来。 瞪着那连晃也不晃一下的拐杖,她认输,知道自己是没有那样的蛮力做那个“开路者”! 愈来愈不明白克劳斯复健医院为什么要设计这样一个迷宫?是想要帮助病人练习走路用吗?刺激人不得不多走一些路?!这用意是很好,但她也真的走累了。 所以——现在是否该开口大叫,请人过来帮忙呢?可另一个问题随即浮上——现在到底有多少人在这么早的时刻来到这里散步运动呢?她就是不想跟其它人打照面,所以才刻意选择这个时段呀! 原先想要寻求孤独才跑了进来,可在找不到出口,只有孤独陪伴下,那份心慌意乱比想象中还要强烈,几乎要吞噬掉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冷静。 就在她犹疑要不要求救的同时,隔着树丛旁边那一条通道响起窸窣声,显然也有人走进这个迷宫了。 “有人在吗?”她不假思索的以德文喊道。 窸窣声停止,接着响起令她非常耳熟且差点跳起来的低笑声。 “黎玫蓝小姐?”对方用流利的中文响应道。 她闭了闭眼睛,为什么谁不来,偏偏是他呢?!他可是那个让她目前心烦的元凶。 都怪他提出那个什么“飞越克劳斯”,害她失眠伤神。 真是的!这人是把克劳斯当作铁幕,想象自己是纽瑞耶夫,正在进行“飞越苏联”,投奔自由这个工程吗?未免太夸张了。 与其说克劳斯要求严,倒不如说它是提出了一个挑战——只要你复健完成,可以自行走出去,克劳斯是不会阻拦的,不明白他干么弄成这样神经兮兮? 尽管他的理由很充分——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不愿探究他的“不得不”,重点是她有陪他一起瞎搅和的理由吗? 做“那件事”还要找人作陪?真的匪夷所思,难不成真是帝王心态,喜欢有人簇拥、陪伴?连死前都要建立一个超大陵寝,有人一起陪葬后,才放心的挂掉…… 不知道是不是她沉默太久没有回答,他又开口问了一次。“梦游小姐,是你吗?” 可恶!他是故意用这样的称呼来嘲弄她吗? 深深吸进一口气。“是!r。夏尔。” 树丛外安静一会儿,然后响起爆笑声。“r。夏尔?!天!好久没有听过人家这样叫我——好像在叫我父亲!”说完后还继续大笑不已。 忍住气,若不是怕胡乱走会更“快”碰到他,老早就想离开原处。 待笑声稍歇,他开口说道:“我的中文名字叫夏帝铭,除了夏先生以外,其它两个字任你叫。” 夏帝铭?!是他的母亲为他取的吗?这念头才一闪而过,就听到窸窣声响起,一种莫名的惊慌及恼怒涌上,她现在还不想见到他! 听到她移动的声音,他反而停了下来。 “你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跟我会合吗?” 除非她一无所觉,否则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以及不悦,但她没打算停下,继续摸索前进,偏偏——前面却是一条死路,得紧咬着下唇,才不致让挫败的叹息逸出。 转身打算另觅出路,结果就看到他拄着拐杖,站在另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如果地再靠近他一点,便会看到在他眸底燃烧的怒火。 “没路了吗?”他咧着嘴问道。 剎那间,她竟有种被猛兽迫至绝境之感……噢!这真是太荒谬了,他是谁呀? 冷着脸凝住他,不愿让他看出他对她的影响,“是呀!若没有这么乡的死路,又如何能成为迷宫?你也喜欢走迷宫吗?” 他定定注视她一会儿,“不喜欢!只是我在上面看到你绕了半天都走不出去,觉得你很可怜,才多事的走进来想帮你的忙——毕竟搭档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理呢?” “我还没答应要做你的搭档!”她仰起下巴说道。 听到这话,他面无表情看着她数秒后,耸耸肩。“好吧!算我多事!”语毕便转过身离开。 “等——”才吐出一个字,他人已转离不见,她咬咬牙,赶紧拄着拐杖朝他消失的方向行去,当她走到时,已不见他的踪影。 虽有窸窣声传来,但是前方就有三条通道,根本不知道他究竟走哪一条。沮丧的咬着下唇,既气他也气自己。 再也忍不住,她朗声问道:“为什么是我?” 第六章 “为什么是我?”她的声音有力的穿越了整个迷宫。 帝扬扬眉,他没有听不懂她的问题,皱眉思考了一会儿。 片刻,他的声音从右前方传出来。“因为我们有共同的语言。” 玫蓝翻个白眼。“是因为我们都会讲中、英、德、法语?” “是的……走最右边的那一条。”他突然发出指令道。 她传了愣,然后依照他的指示走过去,当她走进那条通道时并没有看到他,也没听到他再开门,所以她就继续往前走,直到前方又出现两条岔路时才停下。 正当她琢磨该向左或向右时,他又开口了,这回声音从她左边的树丛中传出,望过去,仍是只闻其声不见人。 “其二,我说的话你听得懂。” 她扬眉,他未免太抬举她了,说真的,她没有那么聪明。 “三,我喜欢你也欣赏你。”在她开口前,他举起手制止。“这份喜欢不是现在产生的,而是在朗克碰到你时就有好感了,现在只是再度冒出来。” “我当时也清楚表明过——我不接受你的追求,现在还是如此。” “你那个爱人还在吗?” 他的话让她脸色一变,可恶!他怎么可以在地毫无防备的时候提到“他”!让她整个心都翻了起来。 别过脸。“不干你的事!即使我现在没有任何爱人,也不会接受你的追求!”她冷声说道。 “走中间那一条。” 这回她定住不动。 “放心!我没有打算追求你!”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猛地抬头,并退开两步。 他现在与她只隔着一个或两个树丛吗? “你真的没有那方面的企图?”她狐疑的玻鹧邸?br / “我脸皮也没那么厚,虽然我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向势在必得,可是对女人——我绝对不会强人所难,当然——如果你要巴上我,自愿上我的床,我倒是不介意!”这个答案立刻引来几声毫不淑女的咒骂,惹得他忍不住低声笑出来,她骂人的词还挺新鲜的。 他小心移动身体,找到一个比较能看到她表情的枝叶空隙处。 原本打算好整以暇的欣赏她恼怒的表情,可在看到她细致秀美的侧面时,却不禁窒了窒。 比起之前,她似乎又美了几分,更多了数分生气活力,他不得不硬拉开视线,深深吸进一口气,让理智回归。 不行!他可不能对她过度着迷。 “你如果没有那个意愿,我不会勉强的!”他努力用最冷静、理性的语气说道,说服她也是说服自己。“虽然你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真的很伤我的心,还是你干脆坦白告诉我——你只喜欢女人,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样我可能会好过一点。” 闻言,差点没摔倒,他真的很有本事把她弄得哭笑不得,既无奈又荒谬的感觉忍不住涌上,火气也随之慢慢消失,看来不把话说清楚是不行了。 “我目前没打算跟任何人发生任何亲密的连接,不管是男人或者是女人,朋友、情人还有搭档,这些我都不想要!”她直接把话挑明。 “这么严重?你是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会对人不信任到这种地步?” 瞪了树丛一眼。“不要用你什么都了解的口吻,你根本不知道!” “你可以告诉我!”此话一出只让他得到一声冷哼。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不过她愈是如此,他也益发想要地! “其实我想跟你做搭档,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你继续往前走。” 咬着下唇,她决定先脱离这个迷宫再说,在这里只闻声音看不到人影,让她有种被偷窥之感,可在听了他几个指示后,她愈走愈觉怪异,这似乎跟她原先进来的路线完全不同。“这是……出迷宫的路吗?” “不知道。” 她陡地停下,满脸错愕。“什么?” “既然已经走进来了,若没走完,不觉得可惜吗?”他的声音隔了几个走道传过来。 握着拐杖的手紧得几乎要将之捏碎,她连深呼吸好几口气,才没让自己气得全身发抖,不发一语,咬紧牙关旋身往后走,决心不再理会他。 “生气了?” 你去死!未出口的咒骂在她胸腔回荡着,对帝?夏尔这个人,仅余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 “听说你是被你的舞伴摔伤的,所以这就是你不想再有搭档的原因吗?”可恶!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地靠近?! 要走哪一条?往左边好了,也不管对不对,只要能够跟他拉开距离就行。 “你恨他吗?” 他这一问再度让她停住了脚步,她愣愣看着前方。 这是一句她连问都不敢问自己的话……不!应该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陡来这一击,让她不禁茫然了。 “恨……”她闭上眼。“我怎么能恨他?他是我最好的舞伴,完全以我为重,是我辜负了他……”她喃喃自语地说道:“我也辜负了婉宜……” 用生命赎罪,是辰扬为她做的事,而她不想要这样的赎罪,因此她也理应用生命回报,这才……公平。 帝从枝叶间注视那个苍白着脸、闭着眼睛的女人。 看到这样的她,深深触动了他的心弦。 那是一个内心、灵魂受到重伤的人才会出现的神情。 “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用来形容眼前的她再适合也不过,他忍不住想抬起手触摸她,想给她安慰,可又缩了回来,露出苦涩的笑,他自己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又凭什么去照顾别人? 她之前的搭档就是她所爱的人吗?他玻r瞬'眼,不想承认突然冒出来的不悦感是嫉妒,她——对他还没那么重要吧?! “婉宜?是你的朋友吗?她也伤害了你?” 她猛地抬起头,瞪向他所在的树篱后方,然后举起拐杖朝他所在方向用力s了过去,他吓了一跳,险险往后退。 ?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女人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猛地抬起头,瞪向他所在的树篱后方,然后举起拐杖朝他所在方向用力s了过去,他吓了一跳,险险往后退。 “你到底要干么?为什么要一直探问我的隐私?”她愤怒的嘶吼道。 他先看了看那支被卡在枝哑间的拐杖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行。“不为什么,因为我对你感到很好奇,想要多知道你的一些事。” “为什么?为什么想知道我?”怒气愈来愈炽了,强到她想要一把飞越过树篱,狠狠揍倒他!从小到大,她从未被人撩拨失控至此! 树篱后安静一会儿,然后窸窣声响起。 “因为我想知道,一个比我更有勇气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的话令她的怒气消散了一些,眉头因困惑而皱起。“有勇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他的声音突然远去。 他跑了?! 她更加恼火了,不!她拒绝再被他这样戏弄着,更不想再跟他有所纠葛,她用一支拐杖撑起自己,走过去拔下另一支拐杖,朝他最后发声处行去。 窸窣声总是不断地响起,忽远忽近,忽左忽右,最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哪些路?哪些是重复的?是死路就退出,再走另一条,突然间——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但这里不是出口,而是迷宫的中央,正是他们常看到的那座白色尖塔所在处。 居然会误打误撞的走到这了! 原先以为那只是座普通的尖塔,但底座却是一大块八角形大理石做成的石碑,非常高大,而上面刻了一长篇的文字。 帝?夏尔就站在那石碑前面,仰首凝睇着。 玫蓝沈下脸,飞快地朝他走去,正要破口大骂时,却察觉到他侧面表情意外专注,好像他已被碑上的文字给吸引住。 她也不由得转向石碑,看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那是用德文写的一篇诗,没有特别难的单字,读来还算通顺,她一边读,一边咀嚼它的意思—— 生命是一本书 一日一页 一字一剎那 当你翻开之时 故事于焉展开 用心灵去体会 在我的那一册记忆里 有着一些我不懂的话语 写者另有其人 一只不知名的手和笔 当我回顾 想想从前 以今日之心 我会不会选择同样的路 人永远也不会得知 生命为他准备了些什么 只能一天一天的过 为什么有时当一切出了错 却又峰回路转 是命运的驱使吗? 我尝了属于我的那一份痛心、眼泪与苦痛 又是什么力量能够让人重新站起来? 是命运? 是什么在你欢喜满足 一切都很落实 正当你感到快乐时 爱会突然转为恨 是命运所驱使的? 是命运所捉弄的? wordtony hillier ap;ap;ap; nicky graha 看完这段话,她整个人脑袋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尤其是那句“爱会突然转为恨”!更直击她的内心深处,是这样吗?这些都是命运所驱使的吗?如果是的话,她可不可以不要呀!她不想要这样的命运! “狗屎!”身旁突然传来的咒骂令她又是一震,不禁望向他,只见他神色冷峻的瞪着石碑。 “命运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要任它摆弄?” 这些话他是用德语骂出来的,德语才是他的母语,显然他打从心底不认同才会直接脱口而出,然后转向地。“你会信这些鬼话吗?” 她别过脸,避开他的探视,耸耸肩。“不予置评。”即使她有受到震撼,也不会向他坦承的。 他定定看着她一会儿,然后转头打量整个地方。“我以为迷宫的中央会更有看头,没想到竟只刻了一篇充满废话的文章。”他满脸嫌恶的说道。 又没人要你进来!很想这样回他,可这时也记起自己为什么也会跟着闯进这里,持着拐杖的手很难c腰,只能握紧——准备在必要时举杖k人。 “你为什么说我是个有勇气的人?” 对于她来势汹汹的问话,帝忍不住想,如果告诉地——她现在就像一只正向狮子挑衅的小绵羊,充分地展现她的勇气,不知道她的反应会如何? 显然他已彻底惹恼了她,他还未见过哪个女人会用冒火的眼睛瞪着他——噢!那些跟他没有好言分手的女人除外。 在她气得失去理性前,“因为在那个晚上,你做了我一直没勇气做的事。”他缓缓地开口说道。 她眨眨眼,他是指……跳楼的事? 他向前移,直接坐在石碑边缘上,同时也示意她一起坐下,她没理他,依旧站在旭面前,动也不动地瞪着他。 同样地,他也细细打量她,她的美不是用美丽两个字可以形容的,骨架和五官的比例配置是那样的精致巧丽,让人百看不厌,愈看愈着迷,而她的黑眸盈满着浓郁化不开的忧伤和沉重,使她看起来像个充满悲伤的瓷娃娃,一碰就碎,但另一种矛盾感也同时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她不会容许任何人来损坏她,除非她自己,看到这样的她,他可以感到某种异常的温柔感觉融解了心底深处一角。 他定定望着她,开口轻声说道:“那一夜——我会在那,是真的想要跳下去寻求解脱的,”顿了一下,眼睛越过地望向远方。“但好笑的是——我人已经在耶了,却反而没有勇气更向前一步,我一直告诉自己,是因为顶楼的风太大,所以把勇气给吹跑了,只要等风变小,我就做得到了。但随着时间过去,尽管我已经厌恶自己的懦弱到了极点,可我就是没办法向前……” 她一边听他说,一边凝着他的眼,想知道他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眼前的男人,跟她印象中的男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人得势时是一个样,不得势又是一个样,舞台上当主角是一回事,舞台下又是另一种面貌。 突然间,她有种隐隐不安感,她……似乎太靠近他了——即使两人现在距离有一公尺…… “就在我犹疑踌躇的时候,你却出现了!”看向她的蓝眸,闪着令她的心猛地一跳的精芒,“我看你跟我一样,推着轮椅走到墙缘,在那一刻我知道你上来的目的跟我是一样的!我看着你,一直看着你,看到你是那样的坚决,毫不犹豫,我知道你做得到!然后我发现原先消失的勇气再度回来……” “所以当我邀你时,你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喃喃地说道。 “是的!你知道那多让人兴奋吗?”他的眼神闪闪发光。“那就像抉憾的一角被补上,一切都爱得圆满……因为你,才让我得以摆脱那份懦弱,即使结果是失败的!但如果没有那张该死的安全网,我们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兴奋?他疯了不成?可他的表情却又该死的认真。 “这就是你……想了解我、想要我做搭档的原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勇气执行那个计划?”这种理由她实在难以置信。 “是!” 她看着他,然后摇头倒退好几步。“你错了!你大错特错!” “哪里错了?” “你知道吗?那不是勇气,从来就不是!”她悲哀地看着他,突然明白他跟她其实是同类人,一个永远只看到自己的人,一如他们在练舞时,只专注看着镜中的自己,看动作是否做得正确?从不会真正的去在意别人,不会的…… 为什么有时当一切出了错,却又峰回路转……是命运的驱使吗? 在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石碑上那几句话的意思了。 “我想我们并不适合做搭档。” 他只是表情凝重,不发一语的看着她。 深吸口气。“驱使我那样做的,其实不是勇气,而是存在我心里深处的伤口太深、太疼了,让人痛不欲生,让人无法再承受,不想再被折磨了,不想再被那些你曾深爱过、相信过的人继续伤害下去,陌生人划你一刀,你可以马上痊愈,这些你最在意的人划下去的刀,却是痊愈不了……我不想再承受那裂心撕肺之苦,我根本没勇气再忍受下去,所以才急于解脱,你呢?你真的有这样非逃不可的理由吗?如果真的有,你当时不会犹疑,真的不会有!所以,知道吗?你并不是真的需要我推你一把,那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语毕,她转过身,原本想要循着来时路离去,可是她看到迷宫中央另一头还有一条新的路。 对不起,蓝,我不能陪你走,我不是那个可以陪你走下去的人! 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人到头来还是孤独的,有些路终究只能自己一个人走。 她笑了出来,笑声充满了悲凄与绝望。 还有什么好说的?没有迟疑,玫蓝拄着拐杖朝那一条新路走去,地不会期待有新的伴侣出现,她就只有自己,只有倚偎着自己…… 帝没有回头,他被她的话给深深打击。 你真的有这样非逃不可的理由吗? 她的声音不断地在他脑中深刻地回响着。 有!他当然有! 可是——他为什么无法出声辩驳,喉咙像塞了无数颗石头,又涩、又紧、又干。 他转过头,狂乱的寻找她,可却已不见她的身影,她走了?她去哪了? 他拄着拐杖走了几步,旋又回过头,瞪着碑上那一行字。 人永远也不会得知,生命为他准备了些什么?只能一天一天的过…… 谁说人会不知道生命准备了什么?他就知道!他很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也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未来,就是因为知道,他才选择了抗拒! 是!他就是要抗拒他的命运!他绝对要! 他举起拐杖,用力的朝那石碑打过去。 从迷宫之会后,帝?夏尔像突然失去音讯一般,玫蓝很少见到他,当然人都在克劳斯这里,跑也跑不了,偶尔可以瞥见到他的身影,但他并没有像之前会过来找地,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 看来——他已经放弃那个“搭档”的想法,不会再缠着她。 这点让她松了口气,也有一股莫名的失落——这里能说话的对象不多,虽然跟他讲话有时会气到爆,可当完全没有时,却又在意了起来。 人都是这样吧——反反复覆,弄得自己矛盾不已。 话说回来,她也更专心进行自己的复健大业,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你的情况比想象中还好!”看完一些检查数据后,乔伊斯医生露出满意的表情。 玫蓝坐起身,表情平静的将裤管拉下,在拉至膝盖前,看到上面开刀的疤痕,先前都有搽些去疤的药物,尽管疤已变得不明显,但还是留有痕迹。 她注视了一会儿,才完全拉下裤管遮掩住。 “你不开心吗?” “嗯?”她抬起头接触到乔伊斯关怀的表情,愕忡片刻后随即露出微笑。“当然开心。” 乔伊斯医生注视她一会儿,然后摇头叹息。 “医生?” “唉!虽然你脸上带着笑,但就像一个只是带着笑的洋娃娃,我感觉不到生命力。” 脸上笑容僵住。 “孩子,这里不是表演舞台,如果你不想笑就不要勉强,”乔伊斯医生眼神温柔的望着她。 脸上的笑慢慢褪去,别开脸望向远方,安静不语。 “身体复原了,可以再继续跳舞,你不觉得开心吗?”得到的响应依旧是静默。“还是——孩子,你不想再跳舞了吗?” 那一句孩子,有若母亲呼唤一般,玫蓝鼻子不禁一酸,这两个月下来,乔伊斯医生一直很亲切也很用心的看护着她,协助她复健…… “孩子,是不是那次摔下舞台的经验吓坏了你,使你再也没有勇气站上舞台?” 她咬着下唇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深吸口气。“我已经没资格再跳舞了。” “怎么会呢?你——” “别问了!乔伊斯,我不想再说下去。”她站起身,急切的想离开这个有若母亲的女人,再待下去,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 “你放弃了那个傻念头吗?” 她一震。“什么?” 乔伊斯医生站起身将她按坐进椅子,表情严肃的看着她。“你真以为我相信你那套梦游”说吗?“ 她垂下头,不敢直视医生的脸。 “这两个月我一直在观察你,我是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会让你如此痛苦,甚至难过得放弃了求生的意志……你愿意跟我说你的烦恼吗?” 她摇头。“别问!乔伊斯医生,真的别我!”她痛苦地说道。“我真的无法谈那些事!那会撕裂我!” 乔伊斯医生叹口气。“我不想这你,但你可以不要你自己吗?” “……” “蓝,你是个好孩子,有些伤我们可以帮你治好,但有些伤还是得靠你自己才治得好,不要放弃,好吗?虽然会很痛,但一定撑得过……” 泪水从眸中滑落,她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虽然很想大吼:没用的!治不好的!有些事、有些人再也回不来了!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从心理复健的角度,我应该要竭力帮助你走出来,但这几个月来我发现——如果你不想走,谁也拉不动你,所以我只能等你——等你愿意走出来的那一刻。” 无法相信,乔伊斯医生居然已经如此看透地,她也知道自己已关了门,除非她愿意,不然别人绝对是开不了,她亦清楚一旦开了,她可以海阔天空,可她不想,她还是只想待在那个天地里,直到自己彻底崩溃、疯狂。 “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又有想做傻事的念头时,先告诉自己再等等,等过了一个星期,看有没有再想起,如果没有,那就忘了,好吗?” 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闭上,她无法做出任何的承诺,硬要讲出来,只显得虚假得可怜。 乔伊斯医生也不再她。“你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罗耶玛丽会亲自来接你出院。” 下个星期就可离开了?她有点不敢置信,沉默了一会儿。“乔伊斯,我可以有个请求吗?” “什么请求?” “请让我自己出院,等我准备好后我会回去朗克的。” 乔伊斯摇摇头。“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学校也不会同意的,而且我评估过,如果你回到朗克,或许可以重燃跳舞的意志。” 玫蓝静默下来,绝望升起。 她不能自由吗?离开克劳斯后还是不能自由吗? 这边的复健费用有大半是朗克支出,他们愿意继续投资她,除了基于合约上的保障外,就是因为她还有可“利用”价值,可是…… 她真的没办法再回去跳舞了。 垂下眼,不愿让乔伊斯看出她真正的感觉。“……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再跟学校说的。” 乔伊斯点点头。“如果你真的没有意愿再跳舞,就把话说清楚,少了一些枷锁,或许你可以更想开一点。” “嗯!” 第七章 要直接回朗克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玫蓝紧皱眉头,不停地来回踱步,直到感觉有些吃不消才停下休息。 她不能回去!还不能回去! 脚可能已经好了,可她就是还不能跳舞!光是一想到要站上舞台,她全身就会发冷! 她永远忘不了最后一次上台时的情况,那是她头一回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上舞台、为什么需要在那边跳舞? 音乐响起,身体依着长久的训练,本能的做出动作,知道在哪个音节该转身,知道该在哪一个音符跳跃,精准做着每个动作,可整个人却是空的。 当她被摔下的瞬间——若在平时,她一定会迅速地改变姿势或者及时抓住舞伴,将伤害降到最小,可那时她心思已远离,即使被摔下地,所有发生在眼前的事,有若光和影组成的画面,飞快地闪过而已,连痛感都变得很遥远。 过去——只要她站上舞台,她就会觉得自己拥有某种力量,一种可以控制这个舞台、观众……甚至是这个世界的力量,但是——就在那一天,她感觉到那个力量已离地远去,舞台空间和观众所形成的迫力,排山倒海向她压过来,让地完全喘不过氧,甚至恐惧地想要逃走。 她重重闭上眼睛,一回想起那份恐惧,仍会教她心颤不已,怯懦地只想放声大哭。 不能回朗克! 太清楚回到朗克后会碰到什么事,菲力老师、艾亚老师一定会竭尽最大的力量让地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舞台上,其它舞团团员相同学也一定会用最羡慕和嫉妒的目光审量她复健后的成果,光想到要面对那些夹杂着期待和衡量的目光,她真的受不住。 以她的自尊,绝不容许自己暴露出任何软弱的那一面,就像她那时从台湾回到朗克时,她苦撑着,不让自己显露出任何痛苦。 舞蹈界就像金字塔一样,只能拚命的往上爬,若稍一示弱,就会立刻被人挤下,要再爬上去,除非年龄、体力都许可……如今她只剩下舞蹈了,所以她绝对不能再失去。 但这种苦撑,就像强酸一般的不断腐蚀她的精神和体力,婉宜跟辰扬给予她最大的掩饰,让她的窘态不致暴露,却同时也造成那场意外的根源,所以——一切都是自找的。 可此刻再度回去,除了要面对没有婉宜、辰扬的局面外,她真的没有足够的力量再站上舞台,重拾第一,与其让那些失望、幸灾乐祸甚至是轻视的目光如利刃般的重伤她,她宁愿选择逃,直到有一天,她可以再去面对这些,或——没有那一天的到来…… 不管如何,她都必须要提前离开克劳斯,不能让朗克的人接到她,可要离开又谈何容易?这里占地广大,围墙高立,大门口有警卫看守着,虽然她可以大方的走出去,可若是没人来接她,医院也不会允许她独自出院。 所以她该怎么做才能离开? 飞越克劳斯!这几个字突然飞快闪过脑海。 她猛地从床上站起。对了!她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跟她有同样的困境,也许帝?夏尔有办法,毕竟他有他的“不得不”尽快离开克劳斯的理由,不是吗? 她立刻起身,不再迟疑地拉开房门,大步的朝帝?夏尔的房间走去。 他跟她的房间在同一层,却分属不同栋,当她走到他的房间前,正要举手敲门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他与女人的笑闹声,手不禁僵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敲下去,打扰人家的好事…… 她咬着下唇,原要转身离开,可是一想到她的时间不多了,不能再浪费了,深吸口气硬着头皮敲了下去。 里面的嘻笑声暂停。“谁?” “——黎玫蓝。” 里面安静了下来,三十秒后,有人来打开门,玫蓝认出那是按摩师可琳,之前她有为玫蓝按摩过,因为年龄相近,两人还有说有笑的,不过现在,她看着玫蓝的表情却有些臭臭的。 “呃!抱歉,打扰到你们的疗程吗?那我晚点再过来。”一说完,玫蓝便转身欲离。 “没关系,你进来吧!”可琳虽有不甘,但还是拉着玫蓝进来,她知道玫蓝是乔伊斯医生很重视的患者,所以她也不敢轻待。 玫蓝一进房间就傻眼了,里面不是只有帝?夏尔一人,除了可琳外,另一名克劳斯的按摩师茱娜也在那里,帝?夏尔就坐在房间中间的沙发上,身子微陷进沙发里,两手舒适地摊放在两旁,未着任何长裤、光溜溜的双脚就直直的搁在茱娜的大腿上,任由她揉捏。 帝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袍,小露出他精壮的胸瞠,这副打扮和姿态活像是个正坐在后宫里让美女侍奉的帝王,尤其可琳关上门后,立刻回到“岗位”,拉起帝的左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继续被打断的“工作”。 别的患者大多只有一各按摩师负责照料,而这人居然可以同时有两个…… 在她发现自己居然正面对着他两腿中间,根本不敢细看他到底有没有穿其它衣物,当下就想转身走出去,远离这诡异的情境。 “很久没见了!”他懒洋洋的声音勾住她的脚,但望着她的蓝眸却是和声音相反的神情,锐利的来回审视。“你看起来——很好,已经完全摆脱拐杖了?” “……是,你呢?”她已经开始后悔来找他了。 “我也是,不过还需要多加照料,才会复原得更完全,你们说是不是?”他露出迷人的微笑对两个正努力“照料”他的女人说道。 “是呀!” “怎么?你还嫌我们照料不多呀!” “哈哈!克劳斯的照顾真的是无微不至。” 听着那暧昧意味十足的打情骂俏,玫蓝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尽可能维持平静地说道:“既然——你在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你找我有事?” “是!不过这事等你忙完,有空再谈也可以。”话虽这么说,但她告诉自己,打死她都不会再进这个房问。 “不用!现在就可以谈。”帝?夏尔低声跟可琳和茱娜谈了起来,不到两分钟,这个房间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帝?夏尔收回脚,坐正身子后才站起来。“想喝什么?” 玫蓝摇摇头。“不用。”顿了一下。“抱歉,打断你的复健,”话虽这么说,可心中一点歉意都没有,尤其可琳和茱娜离去前丢给她的厌恶表情,已经快让她气爆了。 她想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机会享受到可琳高超的按摩技巧,而这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之故。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难得你会主动找我。”他打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起来。 玫蓝看到纲细的水丝从他嘴角溢出,然后目光不由自主跟着水丝沿着他的脖子滑进他的胸口,在发现自己居然盯着他的胸膛,一股热气立刻从体内窜出,让她脸顿发热,心跳失速,赶紧别过脸,一边佯装打量他房间内的摆设,一边暗自祈祷方才的失态没有被他看出。 只是当她看着他的房间时,这才注意到这整个空间处处弥漫他的气息,方才有其它人在的时候还不易感觉出来,可现在只有她跟他,那份感觉立刻变得格外清晰——这里是他——帝?夏尔的地盘。 在自己专属的地盘中,帝显得格外的自在、从容,不用拐杖支撑行走的他,行走的动作更加流畅、优雅,像极了那已完全康复的黑豹,随时都可以跃起,一击搏杀猎物。 她得握紧笔头,才不致冲动地退开,尽管——好像已经来不及了,不行!她绝对不可因此退却,她知道,只要在这男人面前示弱,她就会被生吞活剥的被他吞进腹中,一根骨头都不剩。 旋上瓶盖,见她还是没说话,不觉好奇地看向她,只看到她一脸冷漠的站在他房间中央,下巴倨傲的仰起,用不耐的眼神瞪着他,这会令他忍不住想起“驯悍记”里的凯瑟琳娜。 嘿!到底是谁来找谁的? 不过她站在他房间里的模样真是赏心悦目,他倚靠在壁柜。“到底有什么事?”他再问了一次。 “你还想要尽快地离开克劳斯吗?” “差不多了,我已经可以自己走出去。”他一派轻松自若地说道。 “什么时候?” “再过一个星期。” 跟她一样!“你……原先的计划就是这样……离开吗?” “不然咧?”他没有错过她脸上闪过的失望。 “没事……不好意思,算我多想了,对不起,打扰你了。”她真的是笨,居然会被“飞越克劳斯”这五个字所惑,早知当初应该要问得更清楚。 “你想逃离克劳斯?不再想走出去,为什么?” “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地说道。 在她转身前。“你如果想逃,我可以帮得上忙。” 她睁大眼。“你可以?” “不过要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逃?” 她看着他一会儿。“我不能被朗克的人带回去。”她涩涩地说道。“我还不能回去那里!” 他的手指轻抚下巴,蓝眸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怕回去面对金字塔的考验?” 一箭中的,他懂!即使她没说清楚,他也可以懂,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无奈,这是走上舞道之人的宿命吗?她在心中暗暗苦笑。 “对!找还不能回去面对,或者该说——”她深吸口气。“我根本没打算回去面对。” “还是要做——那件事?” “或许……”话一出口,她便察觉到内心深处早已对那个念头产生动摇,可绝对不能在他的面前承认。 “好!我可以帮你!我们可以一起神不知、鬼不觉的顺利离开克劳斯。” 咦?她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会那样的爽快—— “但我有条件。” 她瞪着他,这人……深吸口气。“什么条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他目光灼灼的凝着她,久到令她怒气渐生,忍不住想扑上去将他的眼睛蒙住时,他才一字一句开口慢慢地说道:“我——要——你——” 啪!清脆的巴掌声从室内响起。 玫蓝怒极,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落井下石到这种程度,他的残酷远超过她的想象,是!他从未隐藏过对她的欲望,可没想到他竟敢拿这个当条件。 帝的舌尖可以尝到一种腻甜味正从嘴中泛开,他缓缓转过头,脸上表情和目光令玫蓝一震。 在那一刻——玫蓝察觉到,这个男人之前完全内敛住,没有将他真实的那一面暴露出,尤其是他那充满致命力量的那一面,她得费尽所有的心力才能让自己不致打颤、感到害怕。 绝不能在他面前显露任何恐惧!一旦露出就输了,她握紧拳头,让怒气盈贯全身当作盔甲,若他敢轻举妄动,她绝对跟他拚命。 “我凭什么得挨这一巴掌?”他一张口,就露出沾血的牙齿。 她愕了愣,她的手力有这么大吗?让他受伤了?!……他活该!她甩去不必要的歉疚。“那是你应得的。”泠峻地说完后,仰起下巴转身朝房门走出去。 现在她得离开,立刻离开!但她不让自己露出匆促之意。 可才走两步,她突然像小j般的被人拎起来,下一秒她的世界翻转过来,还来不及反抗,她已经被抬抱起来,然后感觉自己往后摔,就跟那一夜跳下克劳斯的剎那间一模一样,恐惧的惊呼还来不及出口,背后已碰上软垫,而气还没喘出,他整个人已经压在她身上,彻底用体重牵制她。 在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她的愤怒狂涌而上。“你混蛋!”她的手才一举起,就立刻被他给挡住,他用一只手臂便能轻易地坚住她两只手,另一只手则蒙住她的嘴巴。 “你可以继续挣扎,若你哪里又断了、又受伤,正好可以延长你留在克劳斯的日子。”他野蛮地说道。 头一回,玫蓝感到如此无助,对自己先天体力的弱势厌恶无比,但更恨将她至此的男人,她狠狠瞪着他,如果目光可以伤人,她必要让他碎尸万段。 帝完全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愤怒,尤其在她正用尽全身的力量想摆脱他的箝制时,他也得用同样的力量反制,想制住她又不想弄伤她,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更别提她那柔软芬芳的身子有多吸引人,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起反应了,更糟的是她也发现了,她全身一僵。 若非她用轻鄙、厌恶有若在看强暴犯的目光瞪着他,只怕他已丧失理性,让体内的兽性完全掌控。 他深吸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你不想让我上,你就乖乖的不要乱动。” 她虽依言照做,但眼中的愤恨未曾减少半分,看到她这模样,实在又气又无奈,他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为了发泄满腔的怒气,决意要逗逗她。 稍微移动了身躯,用绝对的体重和技巧的优势,硬是将她一条腿撑开并侧压住,让他的坚挺紧抵在她双腿间的柔软,她眼睛立刻大睁,充满屈辱和惊惶瞪着他。 “你再乱动,后果自负。”说出这话几乎是用尽他最大的自制力,天才知道他多想往前冲撞,更加的抵紧她。 呜咽声从他掌下模糊传出,猜也猜得出她是在骂他,在心中默念一到二十后,开口时才能以最冷静的声音说道:“我可以放开你,让你可以说话——当然!你可以大喊自己被强暴,叫人进来救你,但是可琳跟茱娜都可以证明是你主动来找我的,更别提外面还有监视器,虽于我有伤,但你也难脱难堪,我是不在意,而你若不在意也无所谓。” 她安静下来,没再吭声。 “我虽然想要你——但还不致卑鄙的拿这个做为帮助你的条件,你未免太轻看我——帝?夏尔了。”说到这,他的蓝眸中燃起冰怒的火焰,直直s进她的眸中。 咦?他不是要……怒气慢慢消褪,一感觉到摀在她嘴上的大手撤去后,立刻深深吸进好几口气,这才有办法开口。 “是你自己说——” “我话还没说完,是你自己解读过度,至少我本来想说的是——我要你——当我的搭档。” 咦?搭档?!这不是他早先就提过的?她睁大双眼,难不成他还没改变心意? “本来我脑中并无任何其它杂念的,可是……多亏你提醒,毕竟难得你有求于我,我发现似乎可以开出更多的条件,例如——”他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我可以这样,或者——”下半身轻轻朝她撞了过去,闷吟和惊喘同时发出,前者出自他,后者出自她。 她忍不住啐骂道:“你别太过分了!我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 “有何不可?”他偏首含住她的耳垂。“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出卖的,你不觉得为了离开克劳斯,付出这点代价一点都不贵?反正——你都不在意做那件事了,身体怎么使用还很重要吗?”噢!她好甜,令他爱不释口。 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轻咬住,却又不会感到疼痛,而他的舌尖更不时轻触她,这像恶魔的男人是逗弄女人的高手,他完全知道女人的敏感处在哪。脸颊已不觉染上两朵红晕,她的身躯本来就很敏感,偏此刻两人几乎完全胸对胸、腹对腹,他的坚挺有若烧热的火忤紧靠着她,令她又气又羞。 “若要我出卖我的身体,我宁愿一头撞死。”她气嚷道,想别开脸,躲开他唇舌的s扰。 “真的吗?宝贝,你可丢了一个挑战给我了,我宁愿诱惑你,直到让你选择宁愿出卖身体给我,也不想一头撞死。”带着邪气十足的表情说完后他偏头攫住她的唇,狠狠地吻住她,当地气得想咬断他的舌头时,他又敏捷地退开,而且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玩弄她的茹房,同时下半身开始隔着内k厮磨着她。 她倒抽冷气,突然明白他想玩什么把戏,他不会用强的,只会用最高超的性技巧让她屈服!让她心甘情愿在身体上臣服于他! 喔不!她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她紧闭住双眼,关闭所有的心门,让身体完全僵硬得跟个木头一样,或许他最终会得逞,他可以彻底的泄欲,可那不会影响到她,绝不会!她会当被狗咬了一口,不算什么! 帝很快就察觉到她的意图,好倔的女人,不愧是他所选择的人,她闭着眼,所以没见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赞赏和情感。 感觉他的动作停下,她睁开眼,却看到他表情严肃的凝视她,知道他不是笨蛋,明白她的打算,冷笑。“怎么?不想再做下去了吗?” “这世上有人愿意出卖自尊以求得权势,也有人愿意出卖爱情以得到财富,更有人愿意出卖亲情以得到荣耀,而你——”他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胸口抽出,细细描绘她脸上的五官。“曾为了摆脱痛苦而出卖自己的生命,可现在却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以得到自由吗?尤其你还不见得会吃亏,甚至可以享受到欢愉,为什么不要呢?” 她瞪着他,他的话真的很有说服力,恶魔跟人谈到,大概就是这个德行吧!可他的话却让她突然很想哭,强烈的委屈心酸感不禁涌上,在她意识到前,泪水已经迸了出来。 看到她哭,帝的冷静立刻不见,整个人慌乱起来。 “该死!” 松开压制住她双手的手,滑至她的肩胛处,另一只手则紧紧环扣住她的腰腹,在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之际,一个翻身,然后坐起,连带将她紧紧拥坐进怀中,让两人胸、腹、下半身依旧紧紧贴着,在她背后的手则把她的脸按置在他的肩颈间。 他到底想干么?被他弄得头晕目眩不已,想挣开却又被他熊抱住,已自由的两只手除了能搥到他的背,猛抓他的头发外,别无所用…… “我又不会真违反你的意愿强暴你。”他涩涩地在她耳边说道。 他的话让她更气更难过,这个大混蛋!想骂人的话一箩筐,一时间却挤不出半个字来,泪水不争气地流着,身体则拚命地往外蠕动,不想被他安慰。 孰料,他突然低吼一声,缩紧手臂,下半身倚着她猛烈抽动了几下,吓得她立刻抬起头僵住不动,直到他再度停下。 “别……动!”他的声音似乎是用挤出来的,整张脸埋进她的颈脖。“……你若……不想被硬上,你就忍耐一下。” 她眨眨泪眼,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身体高热烫人,肌r紧绷,有一触即发之势,从下半身紧贴处可以深刻地感受到他的紧张,她不是处女,岂会不知这意谓什么?她依言定住不动,将啜泣吞下,连呼吸都是轻轻的,知道再撩拨他,情况可能会更一发不可收拾。 静下心来想,若他真想对她做什么,以现在这种状况她根本抵挡不了。 撇开过去跟几个男舞者肢体接触外,这样紧密的相贴近,他是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男人。 虽不想承认,但帝是一个拥有极强烈男性魅力的男人却是不争的事实,她能够明白可琳和茱娜为何会在下班后还勤劳地跑进来“伺候”这个男人,这是两性间出于本能的性吸引力,挡都挡不住的。 坦白说她也很喜欢做a,甚至乐在其中,但喜欢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可以享受到性带给身体的欢愉,而是因为可以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完全的水r交融,只要在“他”的怀中,充分感觉到自己是被娇宠、疼惜的,一起共赴欢愉的天堂之后,还能亲密地拥抱在一起,分享温柔的余韵和甜言蜜语,那不只是r体的结合,还有精神上的,是真正的做“爱”…… 初跟“他”分手时,她也曾经想放纵自己和其它男人发生关系,想彻底实践“他”的幻想和指责,偏偏只要陌生的男人触碰到她,意图一亲芳泽时,她便会感到恶心想吐,想也不想的就逃开。 从那一刻开始,她知道那样做无济于事,即使身为舞者的她对身体的态度是开放的,但天生对感情的洁癖,使地不愿意让没有情感的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她不适合随便的性关系,遂自己把对性的感觉关上,女人毕竟跟男人是不一样的,只要关掉内燃器,就可以成功地封起来。 只是现在——被他紧紧抱着,有若被嵌进他体内,突然发现,虽然不想跟他发生性关,但……也不会特别排斥了,对这项发现,不禁令她感到不安起来。 为什么?是因为他男性魅力太强烈,还是…… 就在她为自己的改变感到困惑时,他突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地移开他的身体,把她放至旁边。 她注意到他的勃起尚未消退,可从他脸上的表情,显示他已经恢复自制,睁开眼睛时,蓝眸冷静许多。 “我不会为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女人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注意到他的勃起尚未消退,可从他脸上的表情,显示他已经恢复自制,睁开眼睛时,蓝眸冷静许多。 “我不会为刚才所发生的事道歉。”帝不改傲慢地说道。 她也不指望,抹去脸上懦弱的痕迹,飞快地转过身子下床,尽可能远离那个危险地带。 “怎样?你到底答不答应?” 她手握在门把,“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搭档?” 帝倚在床头,看着前方,“一个伙伴,一个可以在这段时间陪着我的伙伴。” 她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子定定凝视他。“你要这个伙伴做什么?” 帝缓缓地回头看向她。“如果出卖某样东西就可以得到想要的,那我宁愿出卖骄傲和自尊,以换来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一段不需要虚假、应酬、竞争的人际关系。” 她窒了窒,没想到他要的竟是这个,突然间她发现自己开始懂得这个骄傲如帝王的男人了。 “可以吗?” 她注视他一会儿,然后叹口气点点头。“可以,我答应你!” 三天后,黎玫蓝突然从克劳斯复健医院消失,可是不只地一人不见,帝?夏尔也同时失踪,整个复健医院乱成一团,调出监视录像带,却完全查不出蛛丝马迹,再仔细检查一遍,才发现监视器已被人动过手脚……两人同时失踪,有鉴于先前“跳楼”的经验,想来这不是突发事件,而是早有预谋。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离开克劳斯呢?这是令所有人百思不解的地方。 乔伊斯医生站在窗户看着迷宫,暗暗叹息。 希望这两个出色的孩子别做出什么傻事! 第八章 莱茵的本意是“纯净”,莱茵河即意谓着是纯净之河。 玫蓝站在船边,凝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如果人沈浸在此,会不会也跟着纯净,回复一切的初始纯真呢? 她抬起头,闭上眼睛,感受暖阳清风拂面的快感。 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是不是船晃动之故,她仍有种飘飘然、不踏实之感,很难相信现在她的人已不在克劳斯,而是在一艘从麦兹出发,目的地是科隆,行驶在莱茵河的游轮上面。 而此刻能置身在这,应该说——“飞越克劳斯”的计划完全成功,她是真正的自由了。 当然这都得拜另一个“搭档”所赐。 “你觉得死在莱茵河里会比较唯美、浪漫吗?”帝走到她的身边望着河岸两旁的美景说道。 她想了想。“听起来不错……” “只是?”愈来愈清楚这个东方女孩的思考模式,未说的比说出口的还多。 “让自己污秽的身躯污浊、惊动了这条美丽纯净的河,总觉得是种罪恶、玷污。”她悠然叹道。 帝有些错愕,随即仰首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 “听过罗蕾莱之歌吧?” 她点点头。“这是莱茵河上很有各的传说。”在莱芮河谷地有个突出的礁岩,传说很久以前那边有个女妖,会在岩石上对往来行船的水手唱歌,让他们迷失心神,把船开撞上暗礁,船沈人亡。 “所以这条河并没有你想象的高洁、不可侵犯。”他略带讥讽地说道:“何况人的身子再怎么脏,也脏不过这些游轮驶过流下的污油,里面的鱼吃了人们的身体没事,这些油污才真正弄脏了这条河。” 她凝视他,愈跟他相处,便会见到他许多的面貌,时而愤世嫉俗,时而温柔体贴,时而霸道专制,时而谦和有礼,这种难以捉摸的性子,令她与他在一起时,格外感到提心吊胆,尽管已刻意保持冷漠、保持距离,无论他做什么,她尽可能无动于衷,但若说没受到影响,那绝对是骗人的。 透过这次“飞越克劳斯”计划,亲眼见识到他的能耐,令她大为折服,首先发现他对监视器很有一手,像电影中看到的间谍一样,能轻而易举的c控。此外更让地见识到他平常流连在克劳斯美女按摩师中的收获,他竟然请她们帮他弄来一台可以无线上网的笔记型计算机,而帝在这段时间利用网络做好许多联络工作,包括在“逃跑”的那一夜先叫车子在外面候着,接着利用夜黑风高的夜晚,两人偷偷溜出去。 看到围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需要两个人一起搭档离开。因为那墙真的很高,周围完全没有可踏脚之物,墙面光秃平滑,无法徒手攀爬,非要有人在底下做垫脚石,让另外一个人爬上去,而且还要极为小心、灵巧,晃得碰到红外线警报器,然后利用一些小道具暂时地解除红外线的功能,当然那些小工具,全都靠网络订购,再“麻烦”那些美丽按摩师将东西偷渡进来,因为她们以为那些都是情趣商品…… 很戏剧性的计划,但他们成功了! 不过也一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到另一个问题,当初两人协议合作,帝希望双方能保持一段没有欺瞒、完全诚实、没有竞争的关系,她答应了,因为既要做合作伙伴,就不可以有所隐瞒,只是他们却没说这样的情况需要持续多久?是离开克劳斯就可以结束这段关系,还是要再等一段时间呢? 接下来——他们是要继续作伴?还是可以……分道扬镳呢? 正打算开口询问时—— “对了!我们身上没有多少钱,可现在我不方便提钱,免得暴露行踪。”他看看口袋。“如果知道你不是很想要沈眠在莱茵河底,我就不会把钱花在坐船上面。 说真的,莱茵河很长,到哪一段跳都可以,但是若没死在莱茵河最美的地段,会有些可惜。 钱……她眨了眨眼,一个字,清楚的让她意识到另一项残酷的现实。 老天!她还真忽略了钱这档事,一心只想着离开克劳斯可以做想做的事,可万万没想到出来后,会碰到另外一个现实问题。 没钱……能做什么?瞪着底下的莱茵河,难不成真要跳下去以求一了百了?! 扪心自问,现在还真没有那样的念头,至少——换个地方吧! 可存在这个世界愈久,钱的问题也愈发重要,忽视不得的。 从克劳斯出来后,无论搭车、坐船,她坐得很理所当然,压根儿都没想到付钱的问题,他都已经先付款,反正他说一切都交给他,而她也就没过问…… 对自己的粗心有些愕然,她——总是这样吗?习惯让人为她处理好一切事,有时地会道谢,但留在心中的——又有多少真正、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她咬紧牙关,羞愧感油然而生。 “抱歉,我一直没注意到这点,因为在克劳斯一切费用都由朗克负责,而我自己的钱也在法国银行里……”她不清楚这里可不可以跨行领钱,但如果她不回朗克,朗克一定会向她讨回复健费用,再加上违约金,那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将会带来不少负担。 他咧咧嘴。“现在说这个也无济于事,还是你改变主意,要直接跳下去?” 她忍不住瞪他一眼。“不!我宁愿选择饿死,可以吗?”没好气地说道。 他睁大眼。“不要吧!我还是宁愿吃饱喝足后,再扑通跳下去给鱼当食物,然后那些鱼再被抓起来给人吃……” 两人像牛般互相瞪视,为自己的坚持护航,气氛变得极为紧绷,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突然从莱茵河畔的某座建筑物里传来悦耳的钟声,两人不约而同抬起头望向发声处,当视线再度交集,那条绷紧的线突然断掉,两人嘴角开始扬起,噗笑声一出后,情况立刻一发不可收拾。 剧烈的爆笑声,再加上两人外表是极为出色的东方人,立刻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好奇的观望。 两人是何等的敏锐?!在感觉到有人在关注时,多年在舞台上培养的本能立刻被唤起。 帝灵光一闪。“我有个赚钱方法!” 看到他的眼神,她立刻猜出他的想法。“街头卖艺?” 他微微一笑。“要吗?” 她有些迟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众人面前跳舞,可这里不是黑胶舞台地板、没有刺目灼热的灯光,也没有数千个观众,没有那种空间压力感,反倒莱茵河上的青山绿水,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耸耸肩。“有何不可?卖什么?”老早就玩过街头卖艺,对她是小事一椿,重温旧梦。 “借一下!”他突然伸手解开她系在脖子上的丝巾,他的动作令她吓了一跳,不过他并没有碰到她的肌肤,而且很快就完成,她一边伸手触摸光溜溜的脖子,一边看他动作灵巧的将丝巾弄成鸟窝状,然后放到地上,再取出几个硬币放进里面压着。 “我想从芭蕾扶杆基本暖身动作卖起。”他手扶着船栏杆,同她面对面站立着。 扶杆动作……她有些迟疑,从复健完成后,地并没有做过任何跟舞蹈有关的动作,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做…… “忘了吗?”他灼灼的蓝眸散发着挑战之火。 太侮辱人了!对一个舞者而言,怎会忘掉最根本的基础动作?!扬起下巴。“没有!”不再迟疑,学着他把手搁在船栏杆上。 接下来,两人各退一步拉开距离,确定他们的手和脚不会互相打结,在一个眼神交会后,他们开始动作。 即使只是做着基本扶杆暖身动作,但因为两人面对面站着,有若照镜子一般,所以各自从不同的方向做起。 若在平时,会有音乐节拍,让他们可以跟着做,若没有音乐,也会有人拍打竹g之类的东西,让他们有所依循,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人声、风声、水拍打船舶声,以及偶尔从船舱内传出的小提琴乐声。 现在,他们完全只能透过双方的眼神以及呼吸来控制他们身体动作的节奏。 这确确实实是一个挑战,对从未做过如此配合的两人而言,要做成像镜子一般的效果,绝对是高难度,可面对这样的挑战,谁也不想退缩。 踮脚、挺身、举手、抬腿—— 两人身高有差异,却不会影响方向和角度,甚至因为身高的差异,形成另一种平行视差美学效果,更别提当这两人开始舞动时,举手投足间就会散发出一股无形的魔力,吸引了愈来愈多的人围观,原本倚在船边观看沿岸美丽城堡的人,视线也被他们两个人抓住。 当他们转身背对着时,也可以分毫不差的做出相同的动作,在场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做这样的配合。 若非游船上的船长出来打断,中止他们“演出”,在场的人只怕会完整见识到两位世界一流的舞者所做出完整、精准的芭蕾扶杆动作。 所以当船长出面时,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发出叹息声,尽管他们被打断,仍旧不慌不忙,趁一个回转做出最完美的收势后,优雅从容的向众人答礼,此举立刻得到热烈的掌声,甚至有人投下欧元至用玫蓝丝巾做成的“集资”盒。 当他们抬起头时,围观者中有人认出帝。“咦!他不是那个……帝?夏尔吗?那个古典芭蕾舞王子?!”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不少嗡嗡声,对于有看古典芭蕾舞的人这个名字绝不陌生,但对于不看的人而言,这个名字就只是一个名字。 “帝?夏尔?不会吧!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对于自己被认出,帝眸底只闪过一丝懊恼后便恢复正常,完全不动声色,此外船长也哇啦哇啦开口指责他们未经允许便在这里做表演,嚷嚷说这是错误的行为! 这船是船长的,他们未经同意便突然在上面“卖艺”的确是理亏,侵犯到“合法”申请在船上卖艺的其它人权益,可船长嗓门太大,且语气极不客气,言词间甚至带有污辱、轻蔑东方民族的相关言论,让人不快。 帝扬起剑眉。“我们有在演出吗?我们只是在这里做舞蹈练习,你这里又没有贴出公告禁止。”流利、道地的德语一出口,立刻让船长愕然的张大嘴巴。 帝虽用不疾不徐的语气说道,但他的表情跟态度活脱像个国王,傲慢又犀利,玫蓝得费尽心力才没有爆笑出来,拚命地板着脸孔,同样用最冷淡的表情回看船长,虽然她想——再这样下去,没多久船长就会叫他的船员把他们丢进莱茵河里。 船长不甘心他的权威被挑战和指责,果不其然,立刻下令要船员靠岸,叫他们两人立刻“滚”下船。 帝沈下脸。“那你把我们的船票钱退回给我们!” 船长拿起地上的丝巾“盒”,连同里面的钱,一把丢给他们。“你们已经赚回了!” 帝玻噶搜郏庸拷硪欢叮媚切┲匠屯迓湎拢宕嗟南焐诰布诺拇迳细裢馇逦?br / “我们的船票钱。”帝毫不退让地坚持道,同时撂下警告,船长违法将乘客赶下船,所把的罪不会太小,德国是个重法治的国家,船长若经乘客投诉查证属实,船长有可能因此被吊销航行执照,当然船长立刻与他激辩起来,但帝坚持他们只是“单纯”地在这边“练舞”,最后船长屈服,掏出钱给他们,停在一个码头前,将她们赶下后,很快地把船开走。 玫蓝一边目送船离开,一边开口说道:“退票款有比我们赚到的钱多吗?”为了坚持他们只是“练舞”,所以他们并没有弯身去捡拾那些掉落在船板上的钱。 “不知道,但至少拿回原来属于我们的,来!转过来!” 这人很坚持“原来”呀?!她依言转过身子,他把丝巾围在她的脖子上,并且打出了一个漂亮的领结。“你的基本动作做得比我想象的好。” 唔!这是拐弯抹角的称赞她吗? “那是基本功,不是吗?”他的动作很亲密,可她不愿多想这动作后面是否有其它的意涵?因为他的目光平稳,手也没有接触到她,弄完之后,手就离开了…… 目光乘机打量四周。 这里是一个小码头,除了他们之外,完全没见到其它的人,小码头只有一条通道,直直通往半山腰上一座城堡,她不禁皱眉,那城堡看起来有些破败,会有游客去那边玩吗? “这里是哪里?你知道吗?” 帝回头看了看,耸耸肩。“莱茵河的两岸最多的就是城堡,我也认不出这里是哪,不过上去后自然就会知道。”他轻松自若地说道。 “对了!你的脚有没有事?”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他们刚刚动作并不激烈,但是以测试出他们的脚目前可以做到的动作,但做到是一回事,能做多久、难度可以到多高,又是另外一回事,目前尚不急着做测试。 玫蓝凝着他一会儿,意识到她的视线,他望向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不知怎地,就是无法坦承说出方才与他共同表演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特别感觉,是跟其它人搭档跳舞时所没有的,她可以感觉到隐藏在体内的舞蹈细胞再度跃动了起来,使她很想再与他共舞一次……但这样的话无法说出口,轻吸口气,抓住那份渴望,越过他。“走吧!” 这回轮到他凝视她的身影,目光也变得深沈,然后在她转过头时又恢复如常。 “你为什么杵在那里?” “没什么!”他以地方才的语气和声调回敬道。 当他们走到山腰时,立刻明白船长为什么会将他俩放在这个地方。 城堡前面立了一个公告——“城堡主人因破产正在法院打官司,暂时关闭!” 非常简洁扼要,完全符合德国人一板一眼的个性。 城堡大门被一圈又一圈厚重的铁链锁着,完全不见任何管理人员,而从破败的程度看来,应该已闲置了一段时间。 “不知堡主这场官司的结果究竟如何?这城堡的所有权是否还可以属于原来的主人呢?”玫蓝凝视公告喃喃地说道。 “就算不属于他也不用太惊讶,数世纪以来,这座城堡不知易主多少次了,不差这一回。”帝淡淡地说道,他往上走到一处更可看清周遭环境的地方,看了之后忍不住发出咒骂,转身狠狠瞪向莱茵河上只剩一条白影的游轮。 这恶劣的船长竟敢这样整他们!他决定绝不放过那家伙,敢这样惹帝?夏尔。 她跟着上去看,有点惊艳,放眼望去一整个山坡皆是葡萄园,绿油油的,行列整齐,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但现实很快袭来,若想离开这个地方回到人群中,穿越过这些葡萄园的工程不小。 帝转向她。“你接下来想怎么做?往哪个方向去?”一手指着莱茵河,一手指着绵延的葡萄园带,在那尽头处有几座尖塔般的红色屋顶,意谓着在那有住家,或者有个小镇也说不定。 回到莱茵河边只需要十分钟,走到那个小镇,应该需要四十分钟——若依正常速度计算。 “就去那里!”她望向葡萄园的方向。 “那走喽!”他没有再鼓吹她走向莱茵河,到这地步,两人都已心照不宣,“那件事”并不急着完成。 “嗯!” 穿过一条由石板铺成的路住下走,便到达了葡萄园的边缘,葡萄尚未完全成熟,一串串青油油的垂挂在架起的支架上,看起来极为可爱,引人想要摘下,放至嘴边一颗颗品尝。这里的葡萄都是要用来酿酒的,莱茵河的葡萄酒在世界名声极为响亮,到莱茵河一游,岂可不品尝地特产葡萄酒? 葡萄园小径不宽,一个人走还好,若两人并行就嫌挤了,所以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中间隔了两大步。 这条路很长,玫蓝走在帝的后方,在这个位置,她可以充分欣赏到他走路的姿势,没有拐杖碍事后,他的走路姿态更加优雅、充满了律动美,而且他跨出的脚步是那样的大……他真的很像一只动作敏捷的黑豹。 脑海闪过他方才说过的话,她从没问过为何他会怕有人追踪他,他是在躲谁吗?他“逃离”克劳斯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可以她的个性,她是不会主动探问,除非他自己说。 可知道他愈多事,她总会有种莫名的慌乱感。 为了保持体力,谁也没开口,安静地往前走。 此刻已近中午,日头高挂,玫蓝仰起头,天空一片蓝,不见云影,暖空气中浮动着混在泥土中的有机物及葡萄果香,走在其间,不觉让人感到有些昏沈,且不知怎地,她觉得阳光愈来愈刺眼。 从昨天用过晚餐到现在,因为忙着“逃亡”,并未停不再进食,过去有时候因为要演出,会饿着肚子,等演出完毕后再进食,所以对“耐饿”这件事已驾轻就熟了,不过葡萄的香味强化了那份饥饿感,不舒服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不自觉地脚步也愈走愈慢,待帝发现她没跟上来时,转过头一看,她已落后好大一段。 他停下等她赶上来,她走得很慢,而且……忍不住蹙眉,她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甫走近。“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可脸上的神色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伸手触摸她的脸庞,被阳光晒得有些热红,而且干干的。没有流汗?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们快走吧!”她往前继续走,走没几步整个人便朝前面扑了下去,在她完全落地前,他扶住了她。 “黎玫蓝!”看她虚弱偎在他怀里,那涣散失神的模样八成是中暑了。 “我……”她的意识变得很模糊,眼中只看到那蓝得不象话的天空。 好熟悉的颜色呀!她曾见过这样的颜色,甚至还在这种蓝色的天空下遇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呢! 她眼睛半玻e牛谕耆ヒ馐肚埃械接腥烁┫蛩11阶潘拿蛭匙殴馑钥床磺迥侨说哪q砩嫌兄质煜さ钠1?br / 是他吗?!她昏昏沉沉地想道,这样的蓝带她回到了过去。 “皓……”她忍不住唤出一直锁在心底的那个名字,“是你吗?你终于来找我了吗?我好想你、好想你,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感觉到无比的安心,放松地让黑暗带走了她,因为她知道,皓一定会守护她的…… 帝抱着黎玫蓝蹲在地上有好一会儿都不能动弹,他一脸震愕的看着怀中的女子,从没听过她用如此娇柔、欣喜的语气和声音说话,但同时也清楚知道,那话是说给另一个男人听的。 一个叫“皓”的男人。 说不出此刻充斥在心中那种强烈郁闷从何而来,但此刻当务之急,是将已昏迷的她送至一个可安心休养的地方。在抱起她之前,他紧紧将她抱进怀中,力量之大,彷佛可以将她纤柔的身躯给深深嵌进他的身体,然后才放开,将她安置在背上,站起——不顾自己刚痊愈的膝盖是否可以承受额外的重量,继续一步步地往前走,朝那不知需要走多久才能到达的尽头走去。 皓来找她了!终于来找她了! 她好开心啊!不过怎么一眨眼,就没看到他了,他人去哪了呢? 哦!他一定是躲起来了,想要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哎呀!真是太孩子气了,都这么大的人,怎么还那样调皮? 皓!皓!你在哪?你不要躲!让我看看你!让我抱抱你!这一次会紧紧的,再也不要把你放开! 我跟你说,除了你,我谁也不要,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比爸爸妈妈都还爱!真的真的!我没骗你! 你不要放开我!我是属于你的,这辈子我只属于你的!你要相信我!无时无刻我都是这样告诉自己,都是这样发誓着。 皓!皓!你出来!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皓!你不要再躲我了!我找不到你!我好累了!你不要再让我找了,好不好?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只要你继续陪着我、守着我,好不好? ……你到底在哪里? 你在哪?皓!快出来!你再不出来,我会哭!我会像孩子一般的嚎啕大哭,我会把泪哭干,哭到血尽,哭到眼瞎……不要这样试探我!你快出来!你不可以怀疑我的心,是你的!心一直是你的!从没变过呀!你看不出来吗……我的心已快被你扯碎了! ……你要我证明吗?你一定要我证明吗?是不是要把心拿出来,你才看得到?是不是?是不是? 皓!你出个声呀!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你出来!你把话说清楚!你再不出来,我、我死给你看! 我说真的!我不怕死!我说到会做到的……皓!你真的要这样我吗?你非得要这样伤我吗?……好!你要我证明!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 “黎玫蓝……”一种几近叹息的声音从这方传了过来。 她大喜,皓终于肯现身了吗?皓!她朝声音奔过去,朝那唯一的光奔过去!愈接近那光,就会可以看到光中有个人影在闪动,想也不想的就奔过去紧紧抱住,再也不放手了,熟悉的体温,结实的身躯,是他!真的是他! 皓!皓!我的皓! “我不是!” 什么? “我不是你的皓!我是帝?夏尔。”低沈的宣告,深沈地敲进她的耳膜,钻破她充满喜悦的意识。 他在说什么?有些不解的,她仰起头,眨眼再眨眼,想看清她抱着的男人是谁?光渐渐褪去,面貌显露出来。 眼前的男人不是那张温文俊秀的脸庞,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有如刀刻般的深刻五官,凝着她的眼眸不是黑色,而是蓝色的…… “那个小姐没事吧?”有一些声音从他们的周遭发出,茫然随声望过去,几个陌生人举着手电筒正照耀着他们。 “没事了!她清醒过来了。”她头上的声音清楚、有力的说道。 醒…… 在说什么啊?她一直是醒的呀……她身躯不觉开始颤抖,不!别告诉她这只是梦,皓在这的,在这的……“我……”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就抖得无法再完成一个字句。 帝在她完全虚软前,拦腰抱起了她,俯望她的面容是平静的。“梦游小姐,你这回真的梦游了。” 梦游……她不禁用力揪紧他胸前的衣服。 “抱歉!打扰大家了,赶快回去休息。”帝一边向众人示意,一边抱着她往回走 葡萄香味阵阵传来,她发现自己还是身在葡萄园中,不过天已暗,没有太阳、没有蓝天…… 一种超越现实的感觉笼罩住她,让她无法有所反应。 似梦非梦? 他把她抱进屋中,进去后有着一头耀眼金色头发的中年妇女迎着他们。“找回来了吗?没受伤吧!”那女人嗓门很大,带着某种乡音的德语,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其中的关切。 “没事!罗莎、梅特,谢谢你们,给你们带来麻烦,接下来交给我处理就可以。”帝稳稳地说道。 他将她安置在一张木椅上,然后起身离开,再度回来时,手上端了一盆热水,放在她面前。“你可以自己来吗?”帝轻声问道。 她没有反应,依旧张大眼睛,一脸茫然看着前方,帝望着她,然后苦笑,知道接下来做的事,影响他的程度远过于她的。 在她面前蹲下,扭干了毛巾,先为她擦拭脸、手,将指间夹带一些枝叶的痕迹清掉,然后再将地那沾满泥土的l足放进水盆中,他一边清洗她的脚,一边观察着,她的脚并不美,就像其它舞者一样,包括他——脚底和指间都长了厚厚一层茧,这是舞者为舞蹈所奉献的心力勋疤,他细细的洗着,不让任何的尘泥附着其上。 热水透过脚底的神经传输,松脱了她的失神,缓和了她的轻颤。 她凝住跪在地面一刚的男人,认清了事实,这人不是皓!皓不会在这,皓只会留在台湾,因为——他已结婚,他已经有他自己的家…… 心好痛、好痛,明明心已碎,为什么还会感到疼痛呢?应该不要有感觉的,可眼前男人的温柔举止却也同时让她感觉到了。 水脏了,帝抬起她的脚,端起水盆出去,一会儿又端着一盆干净的水进来,再一次为地清洗着双足,直到完全干净了,用毛巾擦干了她的脚,然后弯身将她抱起,放回床上。 某种意念闪过,这种有若仆人侍奉的动作,他不该做的。 她凝着他的脸,他表情看似平静,但眼底有着一抹掩不去的忧虑,是在担心她吗?“这里是哪?”她轻声问道。 他拍打着枕头让她半坐着。“你中暑晕过去,我把你带到葡萄园主的屋子求援,我先让你休息,因为你一直没醒过来,我觉得不妥,便向主人借车出去买药,跑了几个地方才买到,回来时天色已晚,却发现你不在,因为你的东西都还在,所以我不认为你会先离开,就请大家帮忙找,结果发现——你梦游了,在葡萄园里漫无目的行走着。”想到她方才的模样,依旧很吓人,怎么叫都不理,令他又惊又急。 听完他的话后,低头一看,她身上已被换穿了一套陌生的白袍睡衣。“这衣服是女主人罗莎的,她为你换上的。”若非这袭白睡衣,他们还不容易找到她,在黑暗中,她有若一抹白色幽魂,有那么一瞬间,他惊恐地以为就此再也抓不住她了。 “噢!”她垂下眼,片刻。“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她轻声低语道。 “不用说这些。”他顿了一下。“我们现在还是伙伴,不是吗?我有买药回来,先吃些东西再吃药。”他将盘子端了过来,上面盛了几份三明治和一杯新鲜葡萄汁。 低声道谢,接过后慢慢吃了起来,只是吃到一半,泪水再也抑不住的流出来。 不知告诉过自己多少次,不可以再哭了!不能再哭了!可没用呀! 他凝着她。“那个叫皓的……就是伤你最深的人吗?” 那个名字在瞬间撞开了她仅余的心防,一直锁着的泪闸再也关不住。 梦中最深切的期待,清醒后现实的失落,天堂地狱般的来回,让她再也承受不住,数个月拚命遗忘和忍住的东西全都涌上,她哭!用力的哭,巴不得将所有的心酸给哭干。 帝沉默的望着她,原本伸出去想安慰她的手因犹疑而僵持在空中,生平头一回,他手足无措的立在女人的身边。 直到她哭累了,再度昏睡过去,他扶她躺好,拿出湿毛巾为她擦脸,只是她在梦中仍旧没有停止哭泣,他则不断轻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第九章 “啊!你们也来了!好久都没见到了!” “是呀!” “哇!你孩子都这么大了,也可以一起来帮忙?” “是啊!” 葡萄园内类似这样的热情招呼此起彼落。 这座葡萄园庄叫维因庄,以出产米勒-图尔高葡萄品种为主,他们除了自行酿酒外也有开放民宿。 经营农庄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男主人叫梅特,女主人则叫罗莎,两人个性非常豪爽好客,和一般较拘谨、守礼的德国人相比,他们比较热情,当陌生的帝带着已昏过去的玫蓝上门求助时,不仅没有拒绝,还热心提供协助,之后知道帝和玫蓝身上金钱不多,葡萄园正值采收季,即将采收快成熟葡萄,所以夫妻两人请他们留下来打工协助采收,他们愿意提供食宿及些许金钱,两人欣然接受,于是他们有了一栋拥有两房一厅的独立小木屋。 采收的工作是从下午开始进行,全部都是靠人工,有些葡萄会因酿酒的种类不同而有所区分,有的是要一颗颗的采摘,有的则是一串串的剪接下来,前者需要经验资深者才有办法做得又好又快,且做出正确的择选,后者则较简单,只不过如何剪得快,又不会被汁y喷得满身,或是将一串葡萄弄得零零落落,也是需要功夫,好在帝与玫蓝两人都属手脚灵活型,学习能力佳,让主人很满意他们的表现。 玫蓝将一串葡萄放进已满出的篓子后,才慢慢抬起送到定点的运输箱上,刚开始有点害怕这样做会影响到膝盖,但一直没感到任何的不适,也就渐渐的不担心了。 只是很久没有这样劳动了,汗水都已沾湿了衣襟,像极了每次舞完后的大汗淋漓。 走到旁边树下坐下来休息,摘下帽子,一低头,额上的汗水便滴入土里,望着那痕迹好一会儿,日头不小,土很快就干了,她则打开水瓶仰头饮下,然后目光落在另一个仍在努力填满篓子的身影。 两天前,两人关系即变得很微妙,当从他口中吐出皓的名字时,她明白他已知道了——显然当她无意识时所做出的事、吐露出的话远超过她能想象,而那令她感到羞傀、不自在,她一直不想让他知道她太多的事,就像她不想知道他的,可现在她在他的面前彷佛成了个透明人,在这个男人面前无所遁形,太危险了! 他并没有继续探问地,这点令她感激,或许他出于尊重隐私,但同样让她难以释怀,总觉得有个莫名的梗杵在两人之间,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知怎地,离开克劳斯后,她反而愈来愈脆弱,守住过往的记忆之墙,有岌岌可危倾倒之势。 冷不防帝抬头看向她这里,两人视线硬生生相触,再一次——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他不让,她亦不知如何避,最后只能直进对方的灵魂里,希望对方主动退让,放弃这份僵持。 但进对方的灵魂是件多冒险的事——尤其进去了,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蓦地——她无法感受其它的人、事、物,包括阳光和微风……成了真空,这个世界似乎只有彼此存在着。 不!她不由得倒喘,硬生生拉回视线,好!她认输,这样可以了吧!连深呼吸好几口气,才拔除那份奇异的感受,再度感受到其它事物的存在。 天!这种事绝对不可以再发生了! 不敢再望向他,拿起空篓子,朝她的工作区前进。 帝默默凝视她,正方才电光石火的那一刻,终于明白自己这些日子为何一直焦虑难安。 自从在迷宫谈过话后,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不断地在他脑海里重复播放,从愤怒她根本不了解他的痛苦,到后来的不解和质疑——她说的是对的吗?他所苦恼的事不是以让他做那样的事,于是他开始思索关于自己的过去与现在,同时发现自己也会不时的想到她,猜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让她那样痛苦难忍…… 猜了很多原因,主要猜她是受到情伤,处罚地所爱的人——如今证实之后,不仅没有解开难题的轻松释怀,反而更加懊恼,因为他明白,若非在她心底深处依旧很爱、很爱那个“皓”,她不会想要用自己的死亡来“处罚”,甚至心底真正的期待是——那个“皓”可以回到她的身边……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一项比较让他懊恼?是她深爱着别人?还是发现生平头一回真正如此在意自己以外的人?! 前者令他不甘,后者令他困扰——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迫切地渴望一个女人走进他的生命里,成为他的一部分。 她已走进她的工作区,从他的视界消失,有片刻,他冲动地想移过去,让她继续存在他的眼中。 他很清楚,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而他想要她也在意他、属于他的!只是——她会允许吗? 噢!他是谁?是帝?夏尔,只要他愿意,没什么不可能,只是……他不是没失败过,想到那失败的经验,y影便再度笼罩上来。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但——现在他只要求能够陪在她的身边,跟着她一起做某些事,哪怕她最后依旧选择做那件事,他也会无条件的奉陪。 梅特夫妇真的很热情,也或许因为维因农庄位置较偏僻,所以鲜少会有外来游客打扰,会到这边的多是酒商、熟美酒门路的老饕客,因此对他们这两个外表很东方的“外国人”非常的照顾,不仅会邀他们进主屋一起吃饭,也会天南地北无所不聊,让他们感受到温暖的家庭氛围。 梅特和罗莎对舞蹈界不熟悉,并不知道他们的身分,他们平日最大的“文化”休闲活动就是参加品酒会或葡萄酒展览比赛等等,所以在这里,不会有人跟他们说舞蹈,彻底进入另一个陌生的世界里,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庄生活。 如果说在这一切的美好中有什么缺憾的话,莫过于是梅特和罗莎这对夫妇实在太恩爱了。 都已结婚许久,却仍像新婚一般的亲密,帝和玫蓝有时看了都不免脸红心跳,为这两人所散发的热情感到不自在,且玫蓝亦会感觉到帝投来带有深意的凝视,而她尽可能忽略不理,她可没忘了在克劳斯他房间里所发生的事。 “你们都听过罗蕾莱的故事吗?”一日晚餐后,农庄主人梅特跟他们闲聊道。 因为帝在用餐时称赞罗莎有一头美丽的金发,即使已近半百,但仍保养得宜,不输给年轻女子。 梅特很骄傲的宣布罗莎二十岁时曾经当选过“罗蕾莱”,风光一时呢! “只听过女妖唱歌吸引水手的事。”玫蓝老实的答道。 “不!不!其实罗蕾莱不是女妖,她原本是一个出身于贫穷农家、无忧无虑的小女生,但却因为爱上一个富有的贵族之子,才改变了命运。” 听到这,帝注意到玫蓝震动了一下。 “他们怎么了?”帝开口问道。 “两人贫富悬殊,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罗蕾莱爬到那个可以看见往来船只的岩壁上,一边梳着她那灿烂若金的秀发,一边唱着歌,直到看见载有她心爱之人的商船,她将歌唱给心爱的人听完,然后一跃而下——所以她不是女妖,只是个为情所困的傻丫头。”梅特一边抽着雪茄一边说道。 “后来那个……富家子怎么样了?”玫蓝身子向前,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女人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后来那个……富家子怎么样了?”玫蓝身子向前,有些急切地问道:“那个富家子有没有因为罗蕾莱的死亡而——”她咬着下唇,突然问不下去,帝则深深的凝视她。 “富家子?谁知道?!他的故事并没有流传下来。”接下来,梅持便开始说起当年他是如何打败众家追求者,努力赢得罗莎芳心的过去……只是说者讲得口沬横飞,浑然不觉两名听众心思已各飘向远方。 协助罗莎清理完厨房后,玫蓝独自走到屋外,晚风已带秋意,她身上只着一件薄长衫,她不禁用手环抱住自己,抵抗那凉风。 罗蕾莱的故事不断地在她脑海中回响着,也不禁让她哼起了那首罗蕾莱之歌。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我心中充满悲伤,那古代的种种传说都来到我的心上,日近黄昏,晚风很清凉,平静的莱茵河畔—— “你会希望那个富家子有何下场?”幽然响起的男声打断了她的吟唱。 “我希望……他会痛苦万分,然后跟着跳进莱茵河,去陪伴那个可怜的罗蕾莱。” “这是你们女人的思维吗?” “那你认为他的下场会是什么呢?” “也许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会恢复正常,然后娶妻生子,重新过活。” “……你们男人真的该死!” “当你想跟罗蕾莱做出同样的事时,你希望皓会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到“皓”,出人意料的,她反应却很平静,仰起头,看着只差一个微笑就圆满的月亮。“我希望……他会痛苦,至少要后悔——他不该用那种方式对我!” “但他会不会这样想呢……你一旦死了,根本不知道他是否有因为那样对你而懊恼、而痛苦,或者——在时间治疗下,他逐渐可以遗忘那份痛苦和内疚,重新站起来,继续过他的人生了。” 剎那间,她突然觉得自己被一层无形的膜给紧紧包住,无法呼吸。“他爱我!他很爱我的!不可能轻易地忘了我!” “他说的?” “当然!” “他做到了吗?” “……” “你难道不知道,恋爱是一种艺术——一种说谎的艺术。” 他靠近她,撩起她的头发,贴近她的耳边说道:“男女双方只要用心塑造出符合彼此心目中理想的形象,便能一拍即合,瞧!如果我现在对你说——你是我见过最让我无法自拔的女人,你的美丽让所有的女人黯然失色。” 明知他是故意逗弄她,心境却无法轻易地保持平静无波。 他的话语勾起另一个男人曾在她耳边许下的魔咒。 ——你好美,美得让我心痛,恨不得将你包得紧紧,不让其它人窥见。 帝继续地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我要拥有你,让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我一个人的。” ——我会怕,怕一看见了你,我就会万劫不复。 “为了可以得到你,我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她一惊。 “你不要再想我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能待在你身边。 “我要你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睁开眼就可以看见你,伸出手就可以摸到你!” ——愈跟你在一起,我只会愈来愈痛苦,痛苦到恨不得折断你的双呈,让你再也不能飞! “不管你到哪,你都休想摆脱我,我会紧紧地跟着你、缠着你,让你再也无法摆脱我。” 他的话有如蜘蛛丝一般密密麻麻地团住她。 两个男人,两种不同的言语,令玫蓝再也承受不住,她大叫出声。“住口!你闭嘴!不要再说了!”边喊边推开帝,离开任何男人可以触碰她的范围。 她脸色发白,双唇颤抖着。“这些都是谎言,对吗?这些都只是你们男人想玩弄女人时说的话,对吗?” 帝不置可否,一脸莫测高深的凝视她。 “你们感到很得意吗?觉得可以轻易地玩弄女人于股掌间,感到快乐吗?”她气得全身发抖。 她感到愤怒、悲伤、混乱,一如刚发生事情时的情景,他的话彻底粉碎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护墙。 对于皓——她不愿意相信他们曾经共有的一切是虚假的,可若不是假的,为什么他会背叛呢?是嫌他们之间所拥有的不够好吗? “有些话在当下说出口时,并不全然都是假的,有些是出于肺腑,你不用把它们全当成是谎言,尤其当一个男人真正为一个女人着迷时,是会发狂,没有理智可言的,难以预料的是之后的变量,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你不需要从结果来否定一切。” 他的话再度令她愕然,待她回过神,帝已经走开了。 “男人都是混蛋!”她忍不住对着五公尺外的背影用力吼出来。 身影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 “女人都是笨蛋!” 什么?她不禁握紧拳头,她发誓——绝对跟他誓不两立! 但在愤怒过后,却是一阵虚软。 她颓然低下头,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而她所谓的处罚,又是处罚了谁? 经过那一天,帝和玫蓝陷入冷战,谁也不睬谁。他所说的话完全刺痛她,也更让她迷惘,她跟皓之间的爱就只能存在于那一剎那吗?为什么不能持续永远呢?或者说——这世上根本没有永恒不变的爱?! 葡萄完全收成后,维因农庄举行了丰收宴,所有的邻居以及采收的工人都会聚在一起大吃大喝,狂欢作乐! 梅特领着所有人围在堆满葡萄的大木桶前。 “今天——我们齐聚一起,真诚地感谢天主赐福予我们,让我们有一季丰收,可以平安顺利度过这一年……”那稳重充满虔诚的声音,如暖流般滑过玫蓝的心头,她望向梅特,然后再看向一个个闭眼专注祷告的其它人,所有人都为了丰收,以及将会有平安、富足的未来感到心安和愉悦,某种东西深深撞进她的胸口,让她好想哭,接着她的视线和帝交会,从他脸上的表情以及闪着某种光芒的蓝眸,她知道——此刻的她跟他应该有同样的感受,并深深为此而感动。 “此外——在这边我也要请各位好朋友做见证,我跟罗莎已经结婚二十年了,这二十年她陪我吃苦、奋斗,让维因庄有今天这样的规模,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不会有这样的成就。”梅特一说完,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而罗莎也羞答答的仰起脸接受丈夫充满感激和爱怜的亲吻。 “现在——我要再举行一次婚礼。”梅特牵起罗莎的手,深情款款的望向她。“希望罗莎可以继续做我的妻子二十年,然后再举行一次婚礼,希望再来个二十年……”说到这,周围的掌声和欢呼声更加热烈了,甚至还有人起哄。 “罗莎,不要只选择那个老家伙,也可以考虑一下我!”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不少笑骂声。 梅特作了一个手势,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然后他缓缓地跪在罗莎面前。 “我亲爱的罗莎,你愿意吗?” 已哭得满脸都是泪的罗莎一边点头,一边毫不犹豫的抱住梅特。“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然后像是排演好一般,一群妇女纷纷从身后拿出衣服、发饰拥向那对老“新人”,为他们打扮一番,不一会儿,穿着白色新娘礼服和笔挺西装新郎眼的新人们便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立刻爆出欢呼,在一个领着一群唱诗班的小朋友,看起来像神父的中年男子出现时,更是high到最高点,然后所有的仪式就如同正式的婚礼般展开。 在和着虫吟、唱诗班充满童椎优美的乐声中,神父再度为梅特与罗莎两人祝福,愿他们可以继续相扶相持直到永远,永远相亲相爱—— 永远相亲相爱! 看到这一幕,玫蓝突然再也承受不住,记忆的大门霍然敞开,关于另一场婚礼的记忆如洪水般扑来,但她无法动弹,只能任自己被淹没。 “不要板着脸孔,露出笑容。”帝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们会想看到你的祝福,而不是你哭丧着脸,”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笑,怎么笑?笑是什么东西?她喃喃地说道,试着在被灭顶前做最后的挣扎。 帝没有错过她每个神情。天!她快崩溃了,低咒一声,他将她揽进怀中,揪住她的发尾下拉,迫她不得不仰起头,还弄不清他要做什么,他便以雷霆万钧之势低头覆住她的唇,准确而悍然深入的掠夺她。 他在干么?她茫然感觉到他的舌有力的撬开她的牙关,然后灵活地在她嘴里游走,爱抚她唇内的每一吋,给予她强而有力的敏感刺激,她不觉晕眩起来,不知是因为他那强势的吻带来的影响,还是抉氧,或者两者都有,但——至少成功的把她从某种意识中揪举了起来,让她不再沈沦。 不知吻了多久,在她觉得自己快窒息而死时,他又会松开她,让她有喘息的机会,可在她恢复清醒之前,他的唇又覆上来,让她继续迷失。 模糊间,她可以听到旁边传来拍手叫好的欢呼声,不一会儿,她感觉自己被放开,然后被其它人拥进怀中,是梅特和罗莎!他们轮流抱住她,亲吻她两边的脸颊,闻心地哇啦啦说了一长串的德文,她勉强听出是在说他们感到很高兴、很开心…… “来!这花束给你,希望下个新娘就是你!”罗莎将新娘捧花给她,而她则愣然地将之接下,罗莎开心的放开了她,把她推呀、塞的,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她愈来愈熟悉的怀抱里,接着他们被簇拥向餐桌前前进,她的手中被塞进一个装满葡萄酒的酒杯,在众人举杯祝贺时,她不由自主跟着举起,跟着一饮而尽。 那清甜醇美的y体滑入喉,让她全身震了一下,完全摆脱了那个漩涡,抬起头,和正专注凝望她的蓝眸相对,她看到了其间透出的担忧和关心,一种暖流窜过,勉强露出微笑。“没事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笑,脸上露出笑,和众人一起举杯欢饮,把像果汁般的酒一杯杯地饮进肚中,整个人开始发热、松软,就像“茶花女”中饮茶歌唱的一般—— 朋友们!过来吧,大家来干杯, 高举起这杯葡萄美酒, 为了甜美的青春和爱情,一齐来吧,干一杯! 高举起这杯葡萄美酒,为了青春和爱情, 休让光y空虚度过,莫忘青春不再来! —— 荚忘好景不常在! 朋友们!过来吧,大家来干杯,为了青春干一杯!啊!啊!为爱情干杯…… 在她打算饮下不知第几杯美酒时,一只大手覆住了她的,阻止她再饮进。 她挑眉质问。“为什么不让我喝?” “你再喝下去,我就会趁你软弱毫无抗拒的能力时诱惑你。”帝一脸认真的望着她,赤ll的欲望在眼底清楚的闪耀着,她则因感受到那份热力,体内隐密之处不自觉收缩了起来。 男人与女人间的性吸引力是会本能地相互呼应的。 她一直知道的,从那一次险些擦枪走火后,他从没掩饰对她的感觉——男人对女人的,但她选择了相应不睬,或者更有甚的——她早就在潜意识里允许自己进入这场游戏里,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 当她是舞者时,她需要观众的掌声来肯定。 当她是女人时,她需要男人的爱慕来肯定。 她是那样深爱过一个男人,愿意把她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他,可当她为那个男人守贞时,男人却已变了,甚至不停地猜疑,怀疑她已与另一个……不!或者无数个男人在一起。 这算什么? 她最爱的人居然不知道,她对爱情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绝对不允许背叛!爱人不可以背叛她,而她也不会容许自己背叛! 但事情却发展到这种地步! 是谁的错?是皓还是她?她忍不住再一次问道。 她闭上眼睛,再张开时,眼底也闪着火焰,沈眠的欲望已被唤起,这回——在酒精助燃下,她不想熄灭。 “有何不可?如果你有本事可以让我忘了另一个男人。”她挑衅地说道。 帝眸中闪过一丝怒焰。“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他端起酒杯将葡萄美酒一饮而尽后,便拉起她往两人住的屋子走去。 凉风吹来,赶跑一些酒意,她的手被紧紧握着,握到都发痛了,她忍不住想挣松一点,他立刻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想逃了?害怕了?告诉你,这次我不会像上次一样轻易地放过你。” 他的声音令她一颤,即使感到些许惧意,她也不会在他面前显露出来,仰起下巴,“不!” 一个字,命运底定! 门关上,她的唇立刻被他紧紧抵住,他力道之强烈,让她感到有些痛楚,他急切的舌在她口中⺄搅着,似乎也要她的心跟着一起天翻地覆。 理智坚守了五秒,然后她决定彻底摒弃,就像他说的,她是曾经想放弃求生意志的人,到这时又有什么好坚持?为什么不顺从身体的意愿呢?身体是最诚实的!她是舞者,是身体的信仰者! 她想抬起手拥抱住他,可是他却拉下她的衣服,让领口变成束缚,让她动弹不得,她发出一声无助的嘤咛,这样的感觉既陌生又让她不由自主感到兴奋。 他深深的亲吻着她,令她觉得全身的力量都被他吸尽,整个人虚软无力,只能依靠身后的门板支撑着。 突然他停下,凝着她,蓝眸亮得惊人,气息不稳地说道:“你可知道我梦想这一刻有多久?” 他的眼神令她全身都燃烧起来。“不要说话,做给我看,看你多有本——”剩下的话消失在他的嘴里。 他彻底扯下她上半身所有的衣物,让她的手可以恢复自由地环住他,稳稳地抱起她,朝他的房间走去,这期间他的唇没有离开过她的。 火热的欲望让她烧得整个人昏昏沉沉,可她不愿去想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过去、现在和未来?她全身的衣物很快地被褪尽,在感到他的身躯覆上时,几乎被他肌肤所散发的热力和磁力给燃烧殆尽。 他张开眼,目光灼烈如火,弯身倾向她。“我要进去的不只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灵魂、你的未来,这样……你也肯吗?”他知道此举会要了他的命,也知道自己很蠢,只要一挺身,她就会是他的了。 可——那只是现在,销魂的也只有在这一刻,之后呢?他不要短暂的欢愉,他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更多、更久的东西。 他的话敲进她混沌的意识,她狂乱的摇头,用力推开他,但他文风不动。“不!不!你要求太多了!不可能的!” 他双手抓握住她的手,十指交错地定在她头的两侧,全身紧紧压住她,只要一移动,他们的结合就完成了。 “为什么不?你还在坚持什么?你不是要我帮你忘了那个男人!现在暂时忘了,未来呢?我不会让你去找别的男人帮助你忘了他,你只能找我,只有我可以有这个权利,怎样?你要给我吗?” 她昏眩的看着他。“你……你迷恋上我了吗?” “……对!”他脸色胀红,表情紧绷,全身都在用力忍耐着。“我已……迷恋上了你,无可自拔的……该死!快、快给我……答案。” 她很想硬起心肠说不,说到未来……太让人恐惧了,但又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禹荒谬,只是他的一言一行无不撼动了她,尤其她知道他是个多自负的男人,要他忍下自己的欲求,满足她自私的愿望,要他成为抹灭另一个男人的工具,他是真的…… 闭上眼睛,她主动迎进了他,她用行动表述答案。 他意会后,低吼一声,松开她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腰间,不再保留地将两人一起带进如火焰般的欲望风暴。 两人如回到最初般的原始,抛弃文明理智的外表,专注本能追求身体的最大性欢愉。 也不知过了多久,玫蓝在帝的怀抱中幽幽转醒,有片刻她不知道自己置身在何处,感觉到惊慌…… 她是真的和皓以外的男人……鼻眼忍不住一酸—— “你后悔了吗?”低沈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帝是清醒的,而且一直密切的注意她。 她咬着下唇,很想把所有的事归罪于酒精,可是这一切发生时的每一幕、每个情感波动,她都记得一清二楚,摇摇头。“我后悔……也不后悔……你希望我后悔吗?” 她的回答让他愕了愣。“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再因为那个男人而痛苦、而悲伤,” “如果我一直忘不了呢?” 他缩紧手臂将她嵌入怀中。“那我会尽一切的努力,让你忘掉他,让你不再感到痛苦。”说完他推开她的头发,开始在她的颈背印下一枚枚的轻吻。 即使感觉到她变得僵硬、发出啜泣声时,他也只停顿了一下,然后以更坚定的态度继续下去。 他慢慢吻遍她的全身,每一个部分都不放过,注意她每个反应,探索出哪个地方她最敏感,即使她哭到全身发颤,他都没有停止。 她想对他说,不要对她那样温柔,他的温柔会让她联想起另一个男人,因为皓对她也是那样的温柔,让她感觉到自己是特别、是被珍惜的、是个宝贝……可她的喉咙像被石块堵住了,她发不出声音来。 她试着想弄清楚——她现在有什么样的感觉? 终于让自己和“皓”以外的男人发生亲密的关系,这是否意味着——该认清了,该看开了,一切都该就此结束,皓不会是她的,而她也不会再是皓的。 她跟“皓”的爱会就此划下休止符,从今以后,路归路,桥归桥,她与皓成了两条永不交会的并行线……她曾经想等他回心转意的,可又痛恨自己必须这样等。 是这样吗?该这样吗?她不知道,只是心好酸、好酸,泪水也无法抑制不停地流下来。 帝捧着她的脸,将她每滴泪水都啜饮进,然后再一滴滴的布在她的唇、她身体的每一部分。 在天亮前,他反复做着这样的动作,直到她哭累了,倦到睡着,他才停止,缓缓坐起身,借着透进的晨光,注视她身体密密麻麻,用他的唇为印、她的泪为泥所印下的痕迹。 他不记得自己曾为哪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但他一点都不在意,凝着她精致的五官,回想起今夜的点点滴滴,他和女人之间有过的性行为都没有像跟她一般那样的惊心动魄,他渴望她的程度已经到了恨不得将她整个人融进他的身躯。 这样强烈的冲击深深撞入他的灵魂深处,也令他感觉到恐惧,他对她——已经彻底毫无招架之力,她可以轻易地毁了他,如果她知道她已有这样的力量,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他躺回她的身边,将她揽进怀中,只要她开始肯接纳他,即使他得花上一辈子才可能驱除另一个男人的身影,他也在所不惜,因为对她迷恋已太深了,深到无法自拔。 他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默默的请求——让他可以在她的生命中占有一席之位——一个永恒都在的位置。 第十章 可恶的男人!他是不想让她去见人吗?在她身上弄了那么多的红红紫紫。 看着镜中那些连衣服都遮不住的吻痕,玫蓝不禁恼怒不已。 将湿淋淋的头发吹干后,她走到客厅坐了下来,神情呆滞的望着窗外, 放纵一夜后,她睡得很沈,直睡到过午才醒过来。当她清醒时,才发现她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床上——独自一人。 有片刻会以为昨夜的一切都是梦,但身上点点的红痕,以及两腿间的酸疼都证明那并非春梦,而脑中更像塞了一大团棉花,空空、胀胀的。 他去哪了?她看向窗外,他比她早醒来,离开前,他曾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可她太困倦,没听清他说什么。 经过昨夜,有些东西好像从体内流失,但也有些东西注入进来。 她伸手触摸自己的小腹,昨夜他并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她一直有吃避孕药在调经,所以并不担心,但是他呢?他连问都没问,是不在意还是无所谓? 深深吐出一口气,突然感到一阵饥肠辘辘。唔!真饿了,她起身到主屋去找罗莎。 罗莎一见到她,立刻笑容可掏地迎向她。“帝说你累坏了,这俊小子是不是昨天都没让你睡过?” 她脸一红,没想到罗莎会这么露骨的问她,她只能干笑。“呃!他呢?跟梅特去葡萄园吗?”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他跟梅特带着一些葡萄酒去镇上参展摆摊,刚刚他们有打电话来,说酒已经快卖完了,要我们再补送一些过去,你快吃,吃过之后,我们就出发。” “好的!” 望着罗莎利落的身影,想起昨晚的“婚礼”。 “罗莎!” “嗯?” “你年轻时当选罗蕾莱一定很风光吧!听梅特说你差点就可以当明星了。” “是呀!那时候好多杂志、新闻都来访问我,帮我拍照,也代言一些观光宣传的活动,出了好一阵子锋头,有一家电影公司就跑来问我要不要做女主角,说他们会好好栽培我,将来可以进军国际市场呢!”一说起年轻时的事,罗莎的脸立刻亮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 “后来——?” “梅特那时候向我求婚,我点头答应啦!所以就没有进演艺圈当明星了,现在想想——如果我那时候就进去,说不定会跟玛丽莲梦露一样红呢!”罗莎露出梦幻般的微笑。 迟疑了一下。“罗莎……你现在会后悔当初选择嫁给了梅特,而错过了当明星的人生吗?” 罗莎偏头想了想。“当然有想过呀!可是没什么后不后悔,每想一次就会觉得我当初做的选择是正确的,五光十色的演艺圈的确很吸引人,又可以赚很多钱、穿漂亮的衣服,可是我不会演戏也不会唱歌,站在舞台上连手脚都不会摆……当然我舞跳得挺不错,勉强可以做做样子,可是真要又演又唱,我一定会吓得腿软,此外——只要仔细想想,我一生中感到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时候?答案就很清楚,因为几乎只要跟梅特在一起,我就很开心、满足,虽然照顾葡萄园很累,有时遇到农害,一整年的辛苦都会付之一炬,可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了的。” 玫蓝不觉哑然,从罗莎脸上所散发的光彩令她羡慕、感动,她一直以为自己明白爱是什么,可在罗莎跟梅特身上所看到的,更令她心折。 “啊!我们动作得快点,他们正等着我们的酒和午餐呢!”罗莎加快动作地说道。 玫蓝端起桌上的果汁一饮而尽,酸和甜同时交会。 仔细想想,一生中感到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时候? 是的!她的确需要好好想想。 小镇上因为举办酒节而热闹滚滚,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摆上自己酿造的葡萄酒,标榜他们的是莱茵河畔最美味的好酒。 在小镇中心的广场上,用帐篷搭了一个展示各家酒品的会场,所有的游客及酒商也都会先聚集在那。 当她们两人把酒送到维因农庄的摊位时,没看到帝,只见到梅特一人守摊,反常的是,根本没有客人驻足,一向带着笑容的梅特更板起脸来,即使见到爱妻到来,脸色也末稍霁。 罗莎忙追问发生什么事?玫蓝则四处打量,寻找帝的身影,环视了数圈,没看到那高大的身影,令她心浮躁不安了起来。 “哼!气死人,仗着自己是大酒厂就可以这样玩吗?”听见梅特气呼呼地说道,玫蓝困惑地转向他。“他们请了歌舞团在他们的摊位表演,把所有的人都吸引到他们那边去!” 顺着指示一看,果然发现有个特大帐篷前面塞满了人,多数人都被围观人群给吸引过去。 “帝呢?”玫蓝忍不住问道。 “他过去看情形,回来之后,说他要去找些东西,就不见人了。” 找东西? “亲爱的,那我们要收摊回去吗?” “当然不要!我们的酒品质是最好的!那家的东西根本比下上,才不管他们搞什么噱头,我就要证明给他们看。”梅特气呼呼地说道。 玫蓝在旁边默默听着,脸上表情看似平静,可没见到帝这件事,却让她倍感焦虑起来,她不想这样,可又无法控制,正想开口说要去找他时,一抬头就看到他正走向他们,手中提了一个大包包。 剎那间,她呼吸有片刻止住。是她的错觉吗?这个人是过去这段时间跟她相处的人,但又有些不同,有一些地方改变了,却又说不出所以然,还是说经过昨夜,她看他的眼光也完全不同了? 思及此,她的心不禁怦怦跳。 他和梅特、罗莎点头打过招呼后,便直接走到她的面前,先看了看她。“你还好吗?”他用中文对她说道。 她脸莫名红了起来。“很、很好!” “身体有不适吗?” 可恶!他到底想问什么?怎么可以在梅特和罗莎面前……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 “可以跳舞吧?” 他的话令她眨了眨眼。“咦?” “那一家酒厂请了歌舞团助兴,我去看了一下,只是跳一些民族舞蹈,既然他们可以用这种方式招揽客人,我们应该也可以。” 她提高警觉。“你该不会是说——” “我想我们的表演应该不会输给人家。” 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梅特和罗莎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们出点力是应该的,你觉得呢?” 她能说不吗?“你要表演哪一首?而且……表演的衣服和舞鞋——” “在这。”他举起手中的袋子。“刚好这个小镇有芭蕾舞训练班,我向他们借了舞鞋和舞衣,应该符合你的尺寸。” 没想到他的动作居然会这么迅速,她打开袋子检查时,帝则转过头跟梅特及罗莎解释他的计划,他们两人听了很高兴,只是——“对方请的是一个舞团,我们才两个人,这样——”梅特迟疑地说道。 “效果会如何,试试就知道了,反正也没有损失!” 或许是帝脸上流露出的自信说服了他们夫妻俩,他们都点头答应,而且立刻着手准备可让他们表演的舞台。 玫蓝试穿了一下舞鞋,发现非常合脚,而且他很会选鞋,舞衣比了一下也合尺寸,不用问也猜得出他是怎么得知,令她脸又热了起来。 “你打算表演哪个舞码?”低着头,暂时不敢看他。 “即兴,我找了一段音乐,应该满适合的。” “……双人芭蕾舞?” “不一定。” “不一定?”她有些虚弱地问道。即兴演出?!在没有舞码规定下,还要临时听音乐编舞…… “不会跳?”他挑高眉毛问道。 他存心用激将法,她没打算退让。“可以试试!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配合我!”才不要再让他牵着走。 他愕了愣,似乎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你居然对帝?夏尔提出这样的要求?” 抬起下巴。“不敢吗?” 他只是挑高眉毛。“有何不敢?反正你怎么跳,我就跟着跳——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说到最后两句时,他声音轻得只有她一人听得见。 轮到她呆愣了一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换好衣服后就开始。” “好!”想起袋子里还有一样东西。“你——想戴上面具跳吗?” 他望向她,表情是平静的。“是!” “……怕人家会认出你是谁?” “不是!” “那——” “我想知道当我不是帝?夏尔时,还可不可以吸引人的目光,可以看到我的舞蹈?”说完,他拿起袋子往摊子后方走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地,他方才说的话令她感到悲伤,愈接近这个男人,就愈能感觉到他心中那块黑暗面,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去应付…… 深吸口气,亦转过身开始行动,管他的,走一步是一步,在前往换衣的路上,她的心跳不禁加快,全身涌起一股兴奋紧张感,这是每次即将上台演出前会有的感觉。 她能跳吗?还能再尽情的跳吗?换上舞衣、穿上舞鞋,将一头长发束成髻后别上发饰,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几个月都没有做过这样的妆扮,既熟悉又陌生,她伸手触摸镜面,才多久而已,她竟然已经产生这么多变化,为情老、为情苦、为情痛…… 为了一段爱情,她失去好多、好多。她好想说这些都是皓害的!都怪他不肯好好地守着她、爱她,才造成这样的?或者——一切都是自找的? 拿起袋中只遮住上半脸的面具,凝看了一会儿,她戴了上去,毅然起身。 初时,所有人都专注的看着歌舞秀,可是却开始有两个戴着面具的人在他们之间穿梭,那两人都未曾开口说话,有时一人会到一群观光客旁边摆姿势,另一人就会用手圈成四方形,假装在拍照,或者会到某一个人身边,学习对方的姿势站立、走动,另一人则如影子般做出相反的动作,节拍、改变分毫不差,让人看了忍不住喷笑。 他们的无声动作吸引了注意力,不少人想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目光都黏在他们的身上,不自觉跟着他们移动,慢慢聚集到维因农庄的摊位前。 看到人潮聚集后,两名戴面具的表演者突然跃上桌面,各立一方,开始舞动了起来,有趣的是,没人搞得懂他们究竟是在跳哪一出?一会儿踢踏舞,一会儿爵士舞……可以看得出是个子较矮的女舞者在主导一切,但高个子男舞者却也不疾不徐的跟上,看似凌乱无章,却没有一人能轻易的从他们身上移开视线,因为即使是“乱舞”,却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在进行一场舞蹈对话,让人觉得新奇又有趣,尤其他们还模仿了一段刚才看到的歌舞秀,毫无疑问的,他们的舞蹈精彩度更胜一筹。 围观的人群愈来愈多,几乎把歌舞秀那边的观众全引了过来。 男舞者突然定住不动,傲慢的举起手要女舞者停住。 女舞者不理会,反挺直身躯,举高手,踮起脚尖,做出芭蕾舞蹈动作。看了一会儿,所有人才知道她正在做的是“天鹅湖”中的黑天鹅三十二圈大回旋,正是芭蕾舞剧中最高难度的技巧之一,众人没想到居然可以在此看得到,有些先回神的人开始大声拍手数她回旋的圈数。 “——五、六、七、八……”随着数字增加,女舞者完全没有疲态,脚尖依旧维持在原处,让所有人情绪愈来愈。 男舞者面具下的眼眸闪过一丝忧虑,但他不动声色,依旧保持傲慢的姿态看着女舞者,然后在女舞者转到第二十五圈时,他像帝王一般的从桌上下来,走到维因农庄摊位前,拿起一瓶酒。 “啵”的一声,瓶盖打开,正好是女舞者转完三十二圈停下之时,众人立刻拍手欢呼叫好。 男舞者拿着酒瓶和盛满酒的高脚酒杯,优雅地走到女舞者面前,恭敬地呈上去。 女舞者看了看他,然后坐了下来,勾勾手指要他更靠近一点,他依言照做,女舞者拿起酒杯,轻轻品尝了一下,立刻手摆着胸口,表示惊喜,伸长着手,想要再请男舞者多倒一点酒,可是男舞者却退开,做个手势——要她想喝,就自己来拿。 女舞者不甘这样被挑衅,跃下桌面,像林中精灵般轻巧地靠近男舞者,而那立刻落入男舞者的掌握中,随着他一个转的动作,女舞者整个人全都贴在男舞者的身上。 哗!当这两人站在一起时,所散发的吸引力惊人,让人屏息。 女舞者想要拿取酒瓶,男舞者避开,但只是延展着身躯,改变姿势,并未引动脚步,两人动作迅速,手如影随形跟着,偶一定格,像极了两尊形体极具力与美的雕塑,引人惊叹,然后再开始行动,变换另一种姿态。 当男舞者一手握住女舞者的腰,提抱她整个人贴地住下弯,使她修长的双腿高举提放至他的肩背时,所形成的视觉美更令人赞叹。在众人热烈掌声中,他们恢复正常姿势,面对面的站好,他为她倒满酒,他先饮了一口,然后她再饮一口,再用流利的德文同声说道:“干杯,爱之酒,维因!” 说完,众人再度响起热烈掌声,他们优雅行礼完毕后,便退场将场面留给梅特和罗莎,夫妻俩早已准备好试喝的酒招待围观的群众了。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玫蓝立刻不支的倒在帝的怀中,从下了桌之后,她有大半的时间都是靠帝支撑着。 帝稳稳地抱起她,大步的走向展览会的休息室,进去后忙摘下她的面具。“你没事吧?” 她还来不及说话,他已跪在她面前,脱下舞鞋检查她的脚和膝盖。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她微喘地说道,直到这时,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笨蛋!哪有人没经过任何练习和准备就跳黑天鹅三十二大回旋,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有多危险,稍一不慎就有可能摔下桌子。”他忍不住咆哮道,中间还夹了几句德文骂词。 她睁大眼睛,听完他碎碎念后,以平和的语气说道:“我并没有摔下来呀!” 不过真的太久没做了,猛然做完后,停下来立刻头晕目眩,她可以说是极勉强做收势的,若非他及时过来掩护她,只怕会现出丑态。 “那是你运气好,如果你膝盖突然承受不住,那该如何是好?你真的大乱来了。”他愈说愈大声。 他看起来真的很生气,他是真的很关心她! “别气了!”她左手搭上他的右肩,软声的安抚他。“我知道有风险,但事前暖身足够,所以我才想要挑战一下,如果做了没事……也许我还可以回得去。” 他瞪着她,当她如此温柔对他说话,连半丝火气都没了,希望这不是转晕头后的短暂现象,如果她可以一直如此待他,他愿意为她做所有事!可话说回来,当她挑衅对抗他时,却又能令他感到生气勃勃,这两种态度,真让他难以取舍。 而在那一刻,他明白他对她的感情,那就像是精神上的领悟……他真的爱上她了。 她突然对他绽出一朵美丽至极的笑花,令他整个灵魂为之一震。 “可是我觉得好过瘾唷!”她突然放声大叫,让他吓了一跳,惊吓还未平之际,她突然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他本能的环抱住她。 “玫蓝?” 感觉到一股烫热的y体沾湿他的衣服。 “我好高兴!原来——我还可以跳舞!我真的好高兴。”她哽咽地说道。 他心一震,然后偏头用唇触碰她的头顶。“我也很高兴,这辈子第一次为还能跳舞这件事而感到开心。”他轻声地说道。 仔细想想,你人生中感到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时候? 吃完晚餐后,玫蓝独自一人走过葡萄园,来到了那个废弃的古堡,从那边可以看到美丽的莱茵河,以及两岸的风景,在余晖中慢慢沈寂下来。 罗莎的话不停地在脑海中回响。 她闭眼想了一会儿,然后泪水悄然地从眼角滑落。 是呀!她为什么一直都没去想这个问题? 跟皓在一起时,每一刻都是高兴、甜蜜、充满愉悦,享受着被宠爱的感觉…… 她总是被宠爱着——被父母、老师、亲友。 拥有这么多,所以她把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每个人都应爱她!——父母跟皓是最爱她的人,她相信一辈子都会如此。 所以她才认为皓会跟父母一样,全心全意守护她,让她去飞! 但皓跟父母不同,她与皓之 第 6 部分 欲望文 第 7 部分 女人 作者:肉书屋 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每个人都应爱她!——父母跟皓是最爱她的人,她相信一辈子都会如此。 所以她才认为皓会跟父母一样,全心全意守护她,让她去飞! 但皓跟父母不同,她与皓之间没有无条件的血缘牵连,是“有条件”的爱!是需要时间、空间相偎,才会维持热度的爱,甚至需要一个不可或缺的条件,那就是信任。 说到她人生中感到最开心的那一刻——是!除了跟皓在一起时,另外还有个时刘——就是当她尽兴淋漓在舞台上跳完舞之后,得到众人欢呼、肯定的那一刻。 而为了能一直得到那一刻,她毫不犹豫选择了——离开父母、甚至离开皓…… 皓一定是明白了,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要她在舞蹈与他之间做选择,虽然真实很伤人,可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做出了选择。 是这样吗?真是这样吗? 不是皓毁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她!一直都是她! 人毕竟都是最爱自己的,所以她才会毅然选择自己的梦想,更以为所有爱她的人都应理所当然的支持她…… 可回过来说,她拿什么回报他们?她在意过皓的真正梦想吗?她所看到的未来是她自己的,有否看到皓想要的未来呢? 她透过舞蹈追寻着自我,更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份意念跟自己最重视的人分享,也许她早有所觉,所以才会不断地写信,地不愿承认是想透过最亲密的爱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其实更想宣扬自己独一无二的特殊,希望爱人可以更加珍惜,也许她的做法并没有错,可她却忽略了皓真正的感受。 她总是跟着一群人在一起生活,跟舞团的伙伴们……所以即使离开了父母跟皓,她也不会感到孤单,却也同时忽略了他们的寂寞。 不可能去期望一个人可以完全懂你,却不要求任何回报! 皓有向她宣扬过他的存在吗?并没有!初时以为是皓害羞或是自信,觉得不需多此一举,她拿此做为皓断掉音讯的合理理由,但皓的本意真是如此吗? 她并没有真的了解过皓,至少——在他们分隔两地之后,她完全没有注意、看到皓的转变和想法,因为不明白,所以才会愈行愈远,直到再也无法交会。 更卑鄙的是,她为了再度得到皓的爱,不惜放弃舞蹈,愿意立时嫁给他、成为他的妻、成为他孩子的母亲。 当有这样的意念产生时,舞蹈之神才会离她远去…… 原来——真是她的缘故!会演变到今天这一切,全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领悟到这点之后,她走向莱茵河,原先慢慢走,最后快步跑了起来。噢!冀求莱茵河水可以涤尽她的错误,让她可以原谅自己。 在抵达河边时,她蹲跪了下来,触碰那冰凉的水,整个人打了个冷颤,但某种疯狂的意念也涌上。 毫不犹豫地脱下衣服,让自己一丝不挂赤l地走进莱茵河中。 河水很冰冷,一进去她立刻猛打冷颤,可她不退缩,只是往前进,直到水及腰部,她才停下,捧起一把水在掌心,深吸口气。 “悠悠的莱菌河水,今天我在你怀中涤去我过去所犯的自大和错误。”她让河水从头顶流泄而下。 “悠悠的莱茵河水,今天我在你怀中谦卑地祈求——让我抛掉过去的自私和对爱情的迷惘,可以重生。”她整个人坐下,让河水淹没她的头顶。 悠悠的莱茵河水,把我对皓的所有恨与怨念都带走,只留下曾存在我们之间最纯净之爱的回忆。 直到再也无法呼吸时,才冲出水面,如此反复数次,每一次,有些记忆浮上,有些感觉更清楚了,她再一次重新检视自己,再一次认清自己,心头愈来愈热。 悠悠的莱茵河水,请让我有个重新的开始—— 她闭眼切切祈求,直到寒冷刺骨,再也忍受不住,才往河边开始走去,可是脚突然一阵抽筋,让她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猝不及防,喝了好几口河水,呛得她头昏眼花,欲挣扎坐起时,脚又痛得无法配合,水不断地淹过她的头,恐惧不禁涌上,难道她就此—— 一双手臂从她腋下提抱起来,让她摆脱水困,得以重新呼吸,她用力的呛咳,待平静下来时,却发现救她的人动也不动,两人仍置身在水里,手臂也依旧搁在她的双峰。 另一种惊慌涌上,没忘了自己此刻一丝不挂,若对方是男人,他又岂会…… 可这种惊慌在十秒后就褪去了,虽没有回头,但可以从那人拥抱她的力道以及所散发的存在感认出来。 “你……要不要放开我?”她抖着声音问道。 她叹口气,正想跟他说待在水里很冷,可不可以离开…… “你想往前还是往后?” 她愣了愣,沉默一下。“如果我说往前呢?” “那就走呀!” “——你要跟我一起?” “当然!我们是搭档。”他的声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的话令她一阵颤栗。“你是认真的?” “帝?夏尔从不说假话。” “我……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关系,我懂就好!” 一声轻叹。“这话——在当下是说真的吧?” “是!我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她毫不怀疑,他大概会跟那一夜同她一起跳下楼般的走进莱茵河里,直到现在她才肯承认,某种联系早在那一夜时就已产生。 他们都还没走出那个漩涡。 打了个冷颤。“往后,回去吧……我想穿上衣服。”牙齿边说边打颤,忍不住缩往后贴近他火热身躯取暖。 他没有异议,抱起她转身往岸上走,待她穿上衣服后,他已经找来一些枯枝生起火来,让她的身子暖和起来。 她望着平静无波的河面,身体不再打颤,回暖后心情也异常的平静。“你说过——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出卖的!还记得吗?” “记得!” “我曾经为了梦想出卖我的爱情。” “……” “结果——我的爱情没了,梦想也没实现,可——我现在不想再两头落空了。”她深吸口气。“所以我决定要努力实现我的梦想,继续做另外一件可以让我活着开心的事——跳舞。” 她望向他。“这辈子只怕我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若你跟我在一起,只想要性不要爱,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承诺,没有责任,谁先感到厌倦可以立刻提出分手,绝不拖泥带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接受。” 他玻鹧邸!疤鹄床淮恚揖芫!?br / “咦?” “我曾经出卖舞蹈以换取自由,但是我发现我只能在舞蹈中寻到自由,但就像我之前提出的——我愿意出卖自尊以赢得伴侣,你觉得结果会如何呢?”他看着她。“我不在乎你会不会爱我,但你是我选的搭档,我不想放弃你。” 她看着他,然后摇摇头。“我不介意当你的搭档,但我不承诺期限。” “好!这就够了!除非你找到比我更好的,或者我找到比你更好的,我们就结束合作关系。”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当然——我不认为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 她瞪着他,然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是呀!是很难再找到比你更自大、傲慢的。” 看到她再度露出笑颜,他全身紧绷的情绪才慢慢松懈下来。“我有足够的条件傲慢,不是吗?” 真是自傲无比!对他好气又好笑,不过他有此自信,她又何尝没有,能被帝?夏尔选为搭档的人,自然也有过人之处呀!想到这,她不禁又笑了。 “想到什么笑出来?” “秘密,” “需要我提醒你吗?搭档之间不可以有任何虚假、欺瞒——” “我想跳舞!”她站起身,手伸向他。“我们先来跳舞吧!我们先从默契良好的舞蹈搭档做起。” 其它的则以后再说吗?帝压抑着问题,注视地一会儿,然后伸手握住她的,然后一跃而上,“好呀!就先从这里开始。” 月光下,围着火,淙淙水声、高低不一的虫鸣和着夜莺啼声是唯一的音乐,他们随兴的舞着,时而芭蕾,时而随兴扭动,不顾章法,只管痛快。 她现在不想说到爱,他也不勉强,可他绝不会放弃任何可能改变她想法的机会。 当舞到筋疲力尽,当舞到不能再舞的那一天—— 他将会好好地诱她同意当他永恒终生的搭档。 因为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绝对不会轻易放手!帝默默地对纯净的莱茵河由衷的发誓。 写作小札 悲莫悲兮生别离—— 写男人女人之间的分开,最难的不是写死刮,而是写生离。 死别会为爱情披上一层庄严、圣洁的面纱,可以毫不保留的去思念通往爱情的美好,而所有的不美好则都与死亡一起埋进土中。 但生离不同,是硬生生地将恋人之间的冲突与问题拉出来看。 爱情很美好,但却不能不顾现实面,和笔下这些痴男怨女走一回,像折磨似的自己跟着苦痛,可走完之后,却又觉得人生处处是风景。 只要认真走过,不管结果如何,总会留下一些真实的存在。 这是我写完《男人》、《女人》后最深的感触。 很久没有赶稿的感觉,这次终于再现……只是当打上全书完时,是《女人》写完,卸下是黎玫蓝及帝的故事完结,关于他们的故事我还想要说下去,包括他们离开维因农庄后发生的事,帝跟玫蓝追求舞道、爱情之道的过程,都是想写的,但已连续写了两本跟黎玫蓝有关的故事,有点……所以会暂时搁着,等觉得他俩故事现世的时间到了,就会将之写出来。 书名多少会限制创作感,尤其《女人》,光看名字就有多少事可说呀?但因为主题还是在黎玫蓝这个女人的身上,仍着重在她处理感情的历程上,在写黎玫蓝时,我愈来愈觉得自己是在写隐藏在每个人心中的黎玫蓝——一个美丽耀眼、极具才华的特别女子。 成为绝世美女——这应是存在每个女人心中小小的渴望吧!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经验?曾像白雪公主的后母王后一般,站在镜子前,问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是谁?嘿嘿!答案当然都是自己喽! 美丽又有才华,能得到众人注目肯定的女人,唉唉!觉得她们的命运比别人多一分坎坷,翻开古今中外历史,这些女人有得到幸福爱情的,我竟找不到几个人,让我不禁悚然,难道上天就是不会让人十全十美吗? 也或许所谓的十全十美,不该以我们世俗的标准来判断,有些东西不能贪求全部都能得到,现实中可以如是安慰自己,但在梦想中却舍不得如此屈服,所以只能幻化成文字,希望美丽有才华的那一个女子,也同样能拥有幸福美好的爱情,而不是成了“红颜多薄命”这五个字的宿命继承者。 因为在写《女人》时,《男人》正好出版,有几个读友反应绝对无法接受自己所爱的男人心中另有所爱,坦白说,三十岁以前的我也无法接受,但三十岁以后的我,渐渐看得很开,如果问我中心思想,很简单——要找愿意一起吃苦耐劳走未来人生的伴比较重要啦! 这时会不会有人跳出来踹孟华几脚——靠!你愈来愈不浪漫,这样怎么可以再写言情小说呢? 唉唉!别气嘛!先静下来听我说——对人情事理有较现实的观点,并不表示放弃身为“真爱无敌”的信仰者呀!对真爱的期待、尊敬和信仰,永远会是我心中最坚持,永不熄灭、最光明的那团火。 来!请跟我一起站在悬崖,面对广阔无边的太平洋,一起大喊——真爱无敌!(咳!有人因为喊太大声喉咙发痒吗?那一定是用错地方发声,记得——若要大吼大叫,要丹田发声。←以上言论出自一个排戏排得快疯掉的人之口~~“ 我不认为在爱情中保持绝对强势就是赢家,我也不认为适度的屈服、妥协就是懦弱,要寻求完满的关系,一定要经过多方的尝试、努力才有办法达到,所以我书中不会有所谓的大女人、大男人,有的只会是一群正努力寻找幸福的男男女女,在寻爱途中也找到了真正的自我跟做出正确的人生选择,这就是现阶段我写灼故事,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指教。 编注:有关“皓”的相关爱情故事,请见花蝶808《男人》。 全书完 第 7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