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爷》 第 1 部分 薄情爷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作品:薄情爷 作者:方敏 男主角:管念禧 女主角:唐韶荏 内容简介: 双亲的惨死是他心中难以抹滅的y影,十年来的忍辱负重全是为了复仇,他全然放任自己的心被仇恨蒙蔽,虽然仇家已死,但所谓父債女偿,他会让她亲爱的爹爹死不暝目…… 这个忘恩负义的臭男人,救了他一命,没报恩也就算了,竟将她掳到苗疆,还说她是他的奴,她到底是做错什么?招谁惹谁了?无辜的她,为何要受这般的折磨?! 正文 第一章 江南物产丰饶,绿柳青杨,苍松翠柏,鸟语花香,山明水秀,被一片浓绿环抱在怀。 江南大富之家——管仲远亲自迎接待远地而来的义弟唐,两人在大厅里谈笑风生。 “你现在官运平步青云,连大哥我都比不上了。”管仲远和义弟分坐在紫檀几两侧。 官拜中书侍郎,素有才子之称的唐笑着拱揖谦恁道:“小弟怎么敢跟大哥比,大哥富甲一方,又娶得大嫂这位美娇娘,连生三名虎子,生活过得如此惬意,才教小弟欣羡。” 管夫人坐在邻近的太师椅,眉开眼笑,和相公管仲远眉目传情,流溢出无限恩爱。 唐心里不免感慨,当年他和义兄管仲远皆同时爱上苗族长老之女,也就是现在的管夫人,但是仲远对他有赠金之义,他忍痛割爱,退出这场三角恋情。 之后,他也娶了尚书千金,靠着裙带关系,官运扶摇直上,从一名小小的举人,挤身成为中书侍郎。然而他的妻子身体一直不好,为了替他延续宗嗣,结果身子更差,两年前病逝。 这两年来,他独蚀寂寞的滋味,对官场已萌生退意。为了走出y霾,他向朝廷告假,下江南一游。 看见大哥妻贤子孝,家庭美满,他真是羡慕不已。 “还是你的命最好,有三个优秀的儿子。” “养大他们三个还真不容易,从小就调皮捣蛋。”管夫人嘴里怨着,心里可甜蜜了。 念祯、念、念禧这三个孩子,一直是她的骄傲。 管仲远大声呼叫三名爱子:“念祯、念、念禧,你们三个过来,见过唐叔叔。” 三名长得英俊挺拔的少年,放下武器,踏进门槛,齐声唤道:“唐叔叔。” “好,都长这么大了,个头都快比唐叔叔高了。”唐站起身,一一拍着三个孩子健壮的臂膀。 “老大念祯都十六了。”管仲远眼中焕发得意的光采。 “我知道,念祯比我家的韶菡大八岁。”韶菡是唐的大女儿。 “你那三个女儿一定也长得十分可爱了。”管夫人微笑地说:“我真渴望有个女儿,可是老生儿子,如果老三念禧跟你的三女儿韶荏换过来就好了。” “好啊!我求之不得呢!”唐说笑着。 “不然咱们也可以结个儿女亲家!”管仲远打趣道。 “那你们一个儿子要入赘我们唐家。”唐戏谑说。 “成!有什么问题!”管仲远大方地说。 念祯、念、念禧三个大男孩涨红了脸,不习惯父亲和唐叔叔一直在讨论他们的婚事,说得跟真的一样。 唐愈看这三名孩子愈喜欢,认定他们三个将来不是相就是将,前途无量。 “一言为定喔!以后可别后悔。” “我管仲远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哈……咱们现在是亲上加亲,祸福相倚了。”唐乐不可支。 上午的气氛本还和乐融融,不料下午唐竟铁青着脸匆匆离去,一反往日来访必小住数日的习惯。 熊熊的火焰团团包围着管家的府邸,也烧起了众人心底至深的恐惧。 原本沉寂的府邸中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黑夜的寂静。 “大哥,外面怎么那么吵?” 排行老二的管念,睡眼惺忪的朝冲进房来的大哥问道。 “有刺客闯进府中来,咱们得快逃。” 自小习武的大哥格外警觉,他隐约感觉府中即将有大事要发生了,他得趁着刺客到来之前,赶紧将弟弟带到爹娘那儿去。 “刺客?为什么会……” “别问这么多!我们还得去带小弟。” 管念祯二话不说,拉着不及穿衣的管念就往隔壁的房间跑。 拉起还睡得不省人事的管念禧,三兄弟急忙往爹娘住的西厢苑奔去,一路上眼见府中四处横倒着奴仆的尸体,更让他们恐惧得双腿忍不住打颤。 三兄弟好不容易拖着发软的双脚来到后堂,就遽见朝他们疾奔而来的双亲。 “爹,娘!”三兄弟又惊又喜的唤道。 “祯儿、纬儿、禧儿!”管夫人一见到三个儿子仍安好无恙,不禁喜极的奔向他们…… “看来大鱼已全都落了网。” 冷不防,从管家一家五口的背后,走出一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 “你们别过来!”管老爷一见情况不对,便赶紧出声阻止道。 “爹!娘!”管念禧心慌的唤道,眼前的情况让小小年纪的他感到无比恐惧,眼底的泪怎么也忍不住了。 “念祯,你是大哥,答应爹娘要好好的照顾弟弟,别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管老爷隐约有预感今晚恐是逃不过了。 “爹,不——” “答应爹!”管老爷严声说道,非要他立下保证。 “爹,我会保护弟弟,您放心!”管念祯强自咽下恐惧,坚决的保证道。 “你向来懂事,爹就将这个重责大任交给你了,别忘了今晚的事,今晚这个浩劫的主使人,恐怕是……” “废话少说!你们一个也别想逃。”黑衣人y狠的打断他们。 “念祯,快带念、念禧走!快!”管老爷急忙催促道。 “可是——” “快走!”管老爷一把将他们推出堂外。 “别想逃!”黑衣人双脚一蹬,挥着利刃就朝三兄弟追去。 管老爷眼见情况危急,不顾一切的紧抓住黑衣人的身体,硬是缠住了他。 “祯儿,快带弟弟们走!” 三兄弟愣在堂外,一时之间竟错愕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到他们见到黑衣人,将一把泛着冷光的利刃刺进爹的胸膛,而娘在断气之前,只说了句:“快走!去找唐……” 管府惨遭灭门的消息传回,唐伤心的病倒了,义弟严硕遍访名医,唐的病依然没有起色。 勉强拖了半年,唐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搏不过病魔的折磨,召唤三名爱女至床榻前,交代遗言。 “爹快不行了,你们三个仔细听着……” “爹……”唐韶菡、唐韶芷、唐韶荏泣不成声,跪伏在床沿。 “爹在临终之前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和管家三兄弟有口头上的婚约,爹一直耿耿于怀……”唐又是一连串的剧咳。 大女儿韶菡忙为爹拍背顺气。“爹你躺下休息,不要说太多话。” “不,爹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唐执意道:“这是爹的心愿……” “既然是爹的心愿,女儿们定当尽力做到。”三人异口同声地道。 “可怜的管家三兄弟,父母无故被杀,沦为孤儿,爹托你严叔下江南寻查他们三兄弟的下落,到现在都没有消息,爹想起来就难过,当年他们父亲对爹有赠金之义,这份恩情,爹永远记在心里。”唐红了眼眶。“你们有机会要替爹报答,想办法找到他们三兄弟。” “女儿谨遵爹的遗命。”韶菡、韶芷、韶荏三人孝顺乖巧地应声。 “很好,这样爹九泉之下才能瞑目。”唐目光转向义弟严硕。“硕弟,大哥的三个女儿就拜托你照料了。” “大哥,你撑着点,孩子们还小,不能失去你。”严硕抓住他因病而骨瘦如柴的手。 他虚弱地摇头说:“我已经病入膏肓,药石罔救,再拖下去也没几天。你要答应我,替我照顾她们,好不好?” “我会的,大哥放心。”严硕热泪上涌。 唐疲惫地合上眼,脸上一片祥和。 窗外天寒地冻,大雪纷飞。 唐在这一年冬天,含泪而终,留下三名孤女。 第二章 时光荏苒,流水匆匆,转眼十年,唐家三姐妹出落得风鬟云鬟,俏丽动人。 在严硕外厉内荏的细心呵护下,长成不识愁滋味的天真美少女,登门求亲者众,但在严硕严密的把关下,无人能越雷池一步。年纪最小的唐韶荏今年也已经十六岁了,她眉弯新月,肌凝瑞雪,梳着两髻,髻发上缀着珍珠,身曳绮罗霓裳,手挽竹篮,在一片花鹿鸣走的原野,低头采撷一朵朵的小雏菊。 这里开满了不知名的小白花,一片白绿相映,美不胜收。 她徜徉在无忧无虑的绿野中,轻嗅手上的一朵鲜花。 “好香哦!多采一点回家供在花瓶里。” 韶荏提裙挽篮,像个纯朴的小姑娘,天真又烂漫。 绿茵的尽头是一条湍急的小河,她边采边走,忽然看见一个人横躺在河畔,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具死尸。 她惊骇地掩口,睁大眼眸,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不忍那人曝尸荒野,她壮着胆子,挪步过去。 是个男人,衣着服饰很奇怪,像是苗人。他的身上流了许多血,伤痕累累。 唐韶荏盯着他脸上深邃的五官线条,她从来没见过男人的眉毛这么浓又黑,唇形明显,厚薄适中,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还这么年轻就死了,真可怜!不如我做件好事,把你葬了。”韶荏动手打算拖着他走,因为凭她的力气,她是绝对扛不了他。 她使出吃奶的力量,扳起他的臂膀,用两手拖行。 男人被她抱行几步,渐渐有了知觉,唇角逸出呻吟—— “啊!”唐韶荏吓得缩回了手,以为他死不瞑目。 男人微睁开眼睛,蒙胧中像看见了美丽的仙女,他痛苦地出声:“救我……” “你还没死!?”韶荏蹲到他身旁,检视他的伤口。虽然他命大遇上了她,可是他身上的伤实在太严重了,若不及时医治,恐怕也难逃一死。 男人望了她一眼,又陷入昏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赶紧拖起他沉重的身体,奋力将他带回家。 严硕看见她拖了一个受重伤的男人回来,吃惊不已。 “他是谁?韶荏你总是喜欢惹麻烦。” 韶荏的心肠悲天悯人,从小就爱捡动物回来,这次竟捡个男人回来! “我在河边发现他快死了,严叔你快去请大夫,迟了他就活不成了。” 严硕帮忙着她一起撑扶起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送进韶荏的闺房,让他躺下。 “严叔,你快去啊!”韶荏催促着他,一边细心地绞拧湿巾,擦拭那个男人伤口上的尘土。 “你真是的,随便捡个男人回来,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严硕一边嘀咕,还是走出大门去请大夫。 毕竟人带回来了,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昏迷中,管念禧一直感觉有个温柔、细心的女子在照料他,他感受到她迫切的关怀,很想睁开眼睛看清她,但是身子不由自主,他虚弱无力得像一个废人。 唐韶荏蹙着柳眉,他又把她辛苦煎好的药给吐出来了,根本没有吸收到,这样伤势怎么会好!? 她好着急,别无他法,只好放开少女的矜持,以唇就口,喂他吃药了。 她樱桃般的红菱覆上他刚毅的嘴唇,她撬开他的唇瓣,徐徐将含在口里的药,渡传给他,两人贝齿相碰…… 管念禧的喉咙滚动了下,终于吞下去了。 这个羞涩的举动,令她涨红了俏脸,虽然他浑然不知,也没有旁人看见,但是这毕竟算是她的初吻,居然奉献给这个陌生的男子。 她的纤指抚着发烫的唇瓣,芳心悸动。 管念禧其实有感受到她柔软的樱唇,只是无法动弹,意识混沌。 他很感激她救了他一命,从鬼门关绕了回来。 韶荏不眠不休地照顾他,一直待在床畔,盯着他英气的脸庞,愈发觉得他的俊美,散发着一种无以伦比的贵气。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受伤的? 韶荏轻托下颚,有些疲累地打盹。 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闯进,看见床榻上的管念禧,轻唤了声:“少主!” 韶荏听见声响,猛然惊醒,还没回头看清来者,身上已被点了x道,全身僵硬。 她眼睁睁地见她救回来的那名男子,被强行带走,无法阻止。 唐朝自开国以来,和边疆民族一直冲突不断,大唐皇帝伤透了脑筋。 这次苗疆主动求和,馈马千匹,皇上龙心大悦,可是又担心苗人要求和亲,因为没有一个公主愿意嫁到蛮夷之邦。 前来和番的大使是苗族长老的外孙,听说他有一半的唐人血统,应该不会为难大唐才是。 “皇上,本族的意思是土地归唐,百姓归苗族。”管念禧立于丹樨之前,并不下跪,拱揖禀奏。 “可以,朕答应。”唐皇也只是想维护疆土的完整。 “另外,本使想斗胆向贵国要一个人。” “你想要谁?”唐皇忐忑不安地问。 “前中书侍郎的三女儿唐韶荏。”管念禧诡谲的眼神迸s出精光,同时扫视了在朝廷位极人臣,皇上极为宠信的右丞相管念祯、新科状元管念。 这是他们三兄弟约定好的事,一人锁定一个目标,对唐家三姐妹进行复仇大计。 他永远忘不了十三岁那年,深夜被恶徒血洗家园,而使父母双亡,人生瞬变。 在大哥的洗脑灌输下,他们认定唐是最可疑的凶手,可是当他们有能力复仇的时候,唐已经死了,父债子还,他们不会放过唐的三个女儿。 皇上疑惑地问:“唐的女儿?!你要她干什么?” “恕本使难以解释,皇上只需答复。” “你要娶她为妻吗?”据闻唐的三名女儿长得都很标致。 “不,本使要她为奴,终生侍候。”管念禧说出惊人之语。 皇上错愕,实在不忍心将一名弱女子送进虎口,可是又怕不依,使者翻脸,回去之后再发动兵变,殃及无辜的百姓。 为了大唐子民能够安居乐业,只好牺牲唐的女儿了。 “不准你们带走她!”严硕极力捍卫韶荏,排开穿着盔甲的卫兵。 “这是皇上的旨意,将唐姑娘送往苗疆和番。”宫里来的太监,强势执行。“带走!任何人阻碍,一律关进大牢。”“不——”严硕拼了命也要保护义兄的女儿。 “严叔,你不要为了我违抗了皇上的旨意,我不会有事的。”唐韶荏尽管惶恐万分,也不愿情同父女的严叔,受她所累,被捕入狱。 “韶荏,为什么苗族使者指定要你呢?”严硕不解,悲凄地呼问。 “我也不知道,严叔你不用担心,到了苗疆,我会照顾自己,姐姐们就请你费心照顾。”她安慰道。 “废话少说,带走!”太监公公一声喝令,唐韶荏含泪被卫兵押走,她频频回首,舍不得养育她多年的严叔。 “韶荏!”严硕想冲上去,却被士兵以长矛挡住。 他真是对不起义兄在天之灵…… 无垠的沙漠,干燥的黄土上只有稀疏的淡绿,莽莽黄沙,离离哀草,西风萧萧。 韶荏像易水边告别故人的荆轲,踏上了吉凶难料的茫茫之路…… 她坐在垂着卷帘的马车上,车轮颠簸,如她忐忑不安的心情。她极力安慰自己,不要怕,没什么好怕的,一定要坚强。 可是她打从出生就没离开过家,现在一下子要她到完全陌生的苗疆去,怎能不教她心慌呢? 苗疆似乎离她愈来愈近了…… 车队休息的时候,她抬头望天,天空连一片云也没有的湛蓝,空气是如此干燥,她极度不适应,喉咙一直觉得干渴,士兵给她的牛皮水袋,都快被她喝光了。 在车队最前头的管念禧,目光凶残地投s向她,她吓得又躲回车帘内,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像见到了凶神恶煞。 想必他就是此次前来和番的大使,虽然隔着距离,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五官,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给她一种几乎窒息的压迫感。 夕阳残红如血,连续赶路两天,管念禧勒令扎营,在中途睡个好觉。 唐韶荏被带到一个布帐内,她很想沐浴净身,但是环境不允许,她只能使用一个铜盆的水,简单地擦拭脸颊和四肢。 苗疆士兵待她一如普通的人,不特别礼遇,也不会欺负她,到底苗族使者要她做什么? 她一直深感纳闷,她不过是一名平凡的大唐女子。 帐外升起了柴火,土兵们围着火堆,尽情喝酒吃r。她不明白苗人的风俗习惯,但是一想到自己也要融入他们生活,入境随俗,她就头痛。 “唐姑娘,请用膳。”一名侍女端进用桧木盛者的食物,讲的都是她听不懂的苗族语言,这也是令她觉得不方便的地方。 她一句苗语都不会说,怎么生存呢?她只能用猜的,猜侍女大概在讲什么。 实在好麻烦,她好想回家,好想严叔,好想姐姐们…… 她眼睛濡湿,泪珠滴落食物…… “不要浪费了食物!”一句大吼,令她瞠大泪眸,提心吊胆地看着进来的那个男人,他居然会说汉语! 管念禧一身劲装,腰配短刀,身形高大,全身散发王者的气势。 “少主。”侍女恭敬地弯腰蹲身。 “下去,不准任何人进来。”他命令道。 “是。”侍女依言退下。 帐内,只剩他们两人,唐韶荏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管念禧欺身靠近她,在她脸上喷拂男人的气息。 “你……你要做什么?”韶荏瑟缩着身子,这么近距离地看他,她竟觉得他似曾相识,像极了她救过的那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可没他这般凶恶,也许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管念禧盯着她细致的容颜,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十分清秀,肌肤白嫩,娇小玲珑,和苗疆女子完全不同。 但是再美的女人也比不上他的母亲,他娘是苗族美人,始毕长老最宠爱的女儿。 一联想到冤死的母亲,管念禧目光就变得格外凌厉,他巨大长茧的手,抓起她的玉臂,像要一把捏碎她。 “啊!放开我。”她痛得叫出声,不堪他的力道。 “我要你们唐家血债血还!”他抽起短刀,扬在半空中。 她骇然地闭起眼睛,不敢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他居然要杀她,到底他和唐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管念禧的刀子仅差一寸,便要刺上她的心坎,就像当年父亲惨死的状况,但是她的丽颜,唤回了他潜藏的记忆。 瞬间闪过那名仙女关怀的神情,和她的脸孔重叠在一起。 他及时住手,迟疑了一下。 “你是不是曾经救过一个重伤的人?”他问。 唐韶荏听到他的声音,才敢张开眼睛,怯懦地点头。 “那个人长得很像你……” 他心神一震,是她……他朝思暮想的救命恩人,居然和杀父仇人的女儿,是同一个人!? “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两个月之前,苗族和大唐杀得不可开交,他被人偷袭,负伤而逃,生命垂危。 有个女子救了他,为他疗伤,蒙胧中像看见了仙女下凡…… 后来他的部属找着了他,将他带回军营疗伤。 他一直想找机会,报答救他一命的恩人仙女。 没想到造化弄人,恩人就是仇人之女。 看着她无辜的神情,他下不了手杀她报仇。 唐韶荏恍然,不再对他感到害怕,毕竟自己曾经救了他,他断不会恩将仇报才是。 “我救你是出自于本能,你昏倒在河畔,我不能见死不救,可是有个人出现,把你带走,我一直担心你是否平安?”她对他竟然还惦记在心,管念禧感到前所未有的关怀,一股暖流融化了他冰冷的心。 “算你救对人,既然我欠你一个人情,就饶你一条小命。”他收起了危险的刀刃。 “你为什么想杀我?我们唐家和你有何恩怨?”她必须弄明白。 “以后你就会知道,不要妄想我会给你好日子过。”他刀凿般的冷硬脸庞,仍然对她有着深深的不谅解。 她实在很想问清楚,可是他不告诉她答案,昂首阔步踏出穹帐。 扎营休息了一夜,军队又不歇不息地继续赶路。 唐韶荏很安分地坐在马车内,本来她还有点想逃回去,经过昨夜,她打消了潜逃的念头,因为她很想弄懂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和唐家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到底所为何来? 爹爹唐在世时,一生光明磊落,不贪不贿,从未与人为敌,不可能做出人神共愤的错事。 一定是他搞错、误会了。 韶荏此刻为了查明真相,变得勇敢起来。 她听见士兵欢呼的声音,挑帘探头,看见一片随风摇曳的青草,白色羊群缓缓移动,牧羊的苗族人民穿着传统的民族服装。 “已经到了吗?”她喃喃自问。 军队蜿蜒进入部落,眼前是一片欣欣向荣,人民安居乐业的景象,和她之前看到的蛮荒之地,完全不一样。 她想苗疆也有先进的地方,没有想象中的落后,令她安心许多。 韶荏被送进一华丽的宅邸,墙面都是花冈石叠造的,朱柱玉阶,结合了苗族与大唐的建筑,想必是经过特殊设计。 管念禧说得一口流利的汉文,又醇心于大唐的建筑,难道他有大唐的血统? 她极度渴望了解他,莫名的情愫在心底蔓延…… 管念禧并没有直接回居所,而且先去拜见外公。 始毕长老鬓发斑白,这两年他几乎不管事,把族内大事托给两位外孙。 他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将来长老之位也是传给两位外孙之一。 因此宇文庆和管念禧,经常勾心斗角,在长老面前力求表现,特别是宇文庆一心想得到长老之位。 始毕长老却比较偏爱失去双亲的管念禧,见爱孙归来,他开怀不已。 “念禧见过外公。” “好,你平安回来,外公就放心了。” “念禧让外公担心了。” “你这次立下大功,外公要大大地赏赐。”长老拍着爱孙强健的臂膀。 “多谢外公。” 宇文庆看得十分嫉妒,他存心扯管念禧的后腿。“听说你这次向唐皇要了一名女子!” 他要利用这个把柄,让外公认为管念禧擅作主张,卖弄权势。 “噢!?念禧,可有这回事?”长老挑眉问。 “确有其事,那名女子是孙儿心仪的对象。”管念禧谎称。 长老转怒为喜,俘须笑道: “原来如此,你年纪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 管念禧的眼光一直很高,能有个女人拴住他的心,早日传宗接代,也是好事。 宇文庆见扳不倒他,心里不免气馁。“念禧是苗族少主,普通女子岂能匹配?” “这倒也是。”长老点点头。 “我只是要收她为侧室,并没有要正式娶她为妻。”他必须想办法把唐韶荏留在身边。 始毕长老满意地道:“既然只是小妾,身份出身就不用太计较了。” 外公不再过问此事,令管念禧松了一口气。 宇文庆则目光y骛,暗藏心机,他不相信这件事如此单纯,一定有什么内幕。 寝室薰着不知名的芳香,沁入心脾,令人感到松懈,昏昏欲睡。 唐韶荏枯等着管念禧,连日来的奔波,使她一躺上那张铺着羊毡的大床,就立刻睡着了。 壁上的火把燃起来的时候,管念禧才踏进来看她,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放轻脚步靠近她。卷翘的睫毛覆着,黛眉丹唇、雪肤花貌,想不到唐有一个这么美丽的女儿。 她的唇抿成一条美好的弧形,在梦中微笑,那神情像是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他的手不经意触摸她纯净无瑕的脸蛋,韶荏的羽睫了,睁开眼眸。 “你回来了!”她坐起身。 他的神情又恢复了冷酷无情,凶巴巴地道: “我不是要你来这里当大小姐的!” “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她怯怯地道。 “你给我听清楚,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专属女奴,必须侍候我更衣、入浴,甚至暖床。”他存心折磨她。 “暖床!?什么意思?”她瞠目结舌。 他的脸庞浮出邪恶的神情,讥诮地说:“‘暖床’你不知道吗?要不要我今晚就告诉你?” 管念禧捏住她小巧的下颚,力道稍重,她不喜欢他的粗蛮、无礼,拨开他的手。 “不要!”她生气地瞪着他。“你不要让我看轻你!” 他微微一愣,旋即冷哼一声:“你可能搞错了,现在我是主,你是奴,我并不需得得到你的青睐。” 唐韶荏外柔内刚,平时最讨厌霸道、会欺负女人的坏男人。她朝他大吼: “你也休想要我臣服于你!” “你已经身在狼窟,不由自主了,不用再逞强了,不管你肯不肯,我要定你了!” 管念禧像野兽般攫住她,将她压倒在床,强索她的吻,她不依地挣扎,拳打脚踢、紧闭着双唇。 他的蛮力制服了她,钳制她的手脚,令她无法动弹。可是他没办法迫使她和他水r交融。 “张嘴!”他专制地命令她。 她死咬着下唇,不肯让他得逞,幽怨的眼神睬着他。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再次警告她。 “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不能蹂躏我的清白。”她倔强地道,依然没有降服的意愿。 他恼火地扒开她前襟的衣裳,露出一抹湖绿色的绣花肚兜,她又羞又怒,却反抗不了。 “我偏不让你保住清白!”他眼神像中了邪魔,俯身狼吻她的粉颈、雪肩、啃蚀她柔嫩的肌肤。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几乎要哭出声,扭动娇躯,闪避他邪肆的掠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到底为什么?” “谁教你是唐的女儿!我要唐在天之灵,看着他的女儿受尽凌虐,让他死了比活着痛苦。” 仇恨令他泯灭人性,使他变成可怕的鬼魅,缠绕着她。 唐韶荏不甘心地反驳他。“我什么都不知道,胡里胡涂地被你带来苗疆,就算我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不能这么对我。” “父债子还,你不懂吗?你爹已经死了,这笔帐当然要算在你们唐家三姐妹身上。”他y狠地道。 她被他含s的恨意,投视得全身颤抖。“到底……我爹对你做了什么?” “你想知道吗?可别后悔。”他眯起鹰眸,缓慢沉重地逐字说出:“唐————杀了——我——爹娘。” 他字字咬牙切齿,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尖叫道: “不!不可能!我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错不了的,我坦白告诉你,我爹是管仲远,我是管家第三个子嗣管念禧。”他说出自己的姓名。 当年大哥带着他跟二哥逃亡,在走投无路下,将他送至苗疆,交由外公照料。外公痛失爱女,用心栽培他,成人后,更对他予以重任。 他和两名哥哥每年聚会一次,三兄弟发誓一定要替爹娘报仇。 “你就是我爹结拜大哥的儿子?”唐韶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在临终之前,交代她们三姐妹,务必找到管家三兄弟,而且爹说她们有口头上的婚约,因此尽管她们已长大,到了花嫁的年龄,严叔还是婉拒了上门提亲的人,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他们三兄弟,共结连理。 可是……爹怎么成了他们的杀父仇人? 管念禧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仿佛要将她烧成灰烬,才肯罢休。 “在十年前,你爹来过我家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深夜里,闯进一批蒙面杀手,我娘在断气前,还喊着唐。这名字,可见你爹就是凶手。”他的内心波涛汹涌,沉痛地说。 “可是这如何证明我爹是凶手?”她听得胆颤心寒。 “因为你爹一直深爱着我娘,他不惜杀害我们全家,横刀夺爱。”他铿然有力地道,愤恨地握紧拳头。 她面如死灰,珠唇失色,跌坐在床榻,无法置信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除了你爹,我们三兄弟想不出有谁会狠下心,对我们管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言之凿凿,令她信心动摇。 难道爹真的是杀害他一家的主谋?她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旁徨不已。 “这就是……你强行要我的原因?”她充满恐惧。 “对,我要报复你们唐家,让你永远生不如死,一辈子活在痛苦里。”他y恻地说。 她整个人虚软无力,弱声说: “我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我背负上一代的恩怨?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 “什么叫公平?”他嗤道:“当年你爹杀死我爹娘时,可有想过这样对我们三个孩子,公平吗?” 她无言以对,空d的眼眸茫茫然…… 他咄咄人地道:“你知道这十年来,我们三兄弟是如何熬过来的吗?你根本无法体会其中的艰辛,所以我要你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唐韶荏几乎要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天啊!他这么恨她,往后的日子要何以为继!? 管念禧发泄完满腔的怨恨,放手松开她,挥了挥衣摆。 “今日就暂时饶了你,好戏还在后头。”他别有意味地瞄了一眼她衣衫不整的模样,挑衅地离去。 她的思绪陷入无底的深渊,对他升起了愧疚之心。 第三章 强劲的风势迎面吹来,唐韶荏紧拉着披风、小帽,几乎快站不住脚。 她蹲下身,席地而坐,青葱般的玉手触及草地。强风吹得小草发出“嘤喽”作响的声音,却无法将小草连根拔起。“小草,看来你比我有韧性多了,不会受强势所击倒。”她有感而发,弓起小腿,了望天际。 苗疆的天空几乎天天都是万里无云,可是她偏爱看晴空,天气晴朗会令她产生乐观面对的勇气。 今天趁着侍女不注意,她溜出寝室,到屋后透透气。 她快闷坏了! 只有接近花草,才能抒解她的忧愁。 嗅着混合了青草与泥土的特殊香气,她的心情逐渐放松、沉淀,想到家乡……想到和管念禧相遇的那一日…… 韶荏明白他的心地没有那么坏,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换成是她,经历和亲人生离死别,也会性情大变。 爹说过管怕怕对爹有赠金之义,既然如此,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她都应该试着化解他心中的仇恨,并查出真相。 如果是爹对不起他,她会弥补他,求得他的原谅。 她豁然起身,奔回主屋。 遇见府邸的下人,他们面色惶恐地拉住她!推抵她进屋,说着她听不懂的苗语,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她踏入自己的寝房,两名恃女泪眼汪汪地跪在地上。 管念禧因为侍女未尽看守之责,大发雷霆。 她猜出原因,上前挺身道: “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要出去走走,你总不能一直把我囚禁在这小小的方室之中。” 严肃冷峻地挥手,他叱道:“通通下去。” 侍女畏惧地垂首退出寝房,看得出她们很怕他。 “你是暴君吗?非要让大家都这么怕你。”她轻谵地说。 他反转折住她的手腕,疼得她眼泪都快掉出来。 “倘若还有下一次,那两个侍女就会因你而死!”他眉宇充满暴戾之气。“你最好给我乖乖待在房里,哪儿都不准去,要是再让我回来找不到你,别说是小小的方室,我会把你关进牢笼里。” 话落,他忿忿地甩开她的手。 唐韶荏气极了,她可是吃软不吃硬。 “你要控制我的行动,休想!不自由,毋宁死,你少恐吓我。” “你死了,那两个倒霉的侍女,就是你的陪葬!”他冷酷无情地道。 “你……你不要拿别人的性命威胁我,这不是正人君子的作风。” “正人君子?”他森冷地扬唇反讥:“你以为这里是大唐吗?搞清楚,这里是苗人的天下,只有胜者为王、适者生存。” “野蛮人!”她啤骂一声。 本来想好好和他谈,可是一见面,他又这么不可理喻,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你再说一次!”他又擒住她的手,这一次是另一只手,她感觉她的一双手都快废了。 想不到他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她蹙紧了眉头,咬紧牙关,忍受着剧疼,倔傲地重复那句话。 “野蛮人就是野蛮人!” “好胆量!”他放了手,竟然有几分敬佩。“在苗疆,没有一个人敢这样骂我,你是第一个。” 他几次对她施暴,她从不喊痛,令他刮目相看。 唐韶荏揉着疼痛的手臂,吸起唇,不理他。 “放心,断不了,我有控制力道,不会脱臼的,如果折断了,我还要叫大夫来看你,那多麻烦!”管念禧悻悴然地道。 “把我抓来这个鬼地方,害我一句话都听不懂。”她嘟哝地抱怨。 “你是该学习苗语,明日我会请个人专门教你。” “我才不要,我又不想一辈子住在这里。” “你别无选择,除非我比你先死,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他霸道独裁。 “我诅咒你——”她从齿缝迸出恶语。 “你的诅咒如果会灵验,狗屎都能吃了。”他不肩地说。 “管念禧!”她连名带姓地吼他。 他强行搂抱起她,一把将她丢到软绵绵的床褥上。“我要惩罚你,女奴!” 她惊惶的身子弹跳起来,马上被他高挺的身躯强压在下面,她抡起粉拳,害怕地槌打他结实的胸膛,漫骂道: “放开我,你这个野蛮人!你要做什么?” 她抗议的话语被他飞快地堵住,舌尖粗鲁地撬开她的贝齿,肆无忌惮地入侵她的檀口,不断地翻搅,寻求契合。 这种奇妙的感觉,好像回溯到她喂他吃药的情景…… 韶荏心间封闭顽强的壁垒,被他的唇舌慢慢穿蚀……她终于软化了,任他恣意吸吮她的甜美…… 良久,他的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樱花花瓣般的柔嫩红唇,湛黑的眼眸像一泓潭水,流泻出从来没有过的柔情。 但只是一瞬间,抽离身子的神智又整个归位,他邪佞地说:“你的滋味不错!” “无耻!”她涨红了俏脸,扬起忿忿的手,想要打他一巴掌,替自己讨回公道。 他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的手腕,嘲讽地道: “做什么?刚才你还陶醉得很,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你们女人真是善变!” 她二话不说,冲到痰盂前,猛吐口水。 “呸!呸呸!脏死了!” 他神情一窘,被她的态度浇熄了欲望,但仍然假装不以为意地说: “你少装模作样,其实心里爱得很。” “我不可能爱你!”她冲口说出。 “等你失身的那一天,你要不爱我,也难了!”他耐人寻味地说。 她寒毛直竖,颤声说:“你……不可以……” “你迟早会是我的人!”他斩钉截铁地说。 “你若是玷污了我,我做鬼也不会饶你。”她坚贞的瞳眸和他对峙。 他狂妄自大地说:“我天不怕、地不怕,连鬼神也不放在眼里,你又能奈我如何?” 她绝望了,知道自己终究是斗不过他,摆脱不了命运的枷锁。 翌日,管念禧真的为她请了一个语言教师,她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 教她的人是一名白皮肤的女子,比她大上两、三岁。 韶荏讶异地打量这名长得像唐人的苗族女子。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薄情爷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教她的人是一名白皮肤的女子,比她大上两、三岁。 韶荏讶异地打量这名长得像唐人的苗族女子。 “唐姑娘,我叫默啜。”她一口标准的汉语,更令她惊奇。 “你是大唐来的?”她猜道。 “我父亲是苗人,母亲是唐人。”默啜解释。 原来和管念禧一样是混血的,怪不得两种语言都会说,这也是管念禧会派她来的原因,比较好沟通,不会j同鸭讲。 默啜由浅入深,慢慢地逐字逐句教她,她居然也学出兴趣,那些叽哩呱啦的苗语,经由默啜的口中念出来,顺耳多了。 课堂之余,韶荏喜欢用汉语和她畅谈。 “默啜,你以后天天都要来陪我,我好高兴终于有个聊天的对象了。” “没问题!”默啜身上流着苗人的血,举止言谈有着苗人独特的豪爽,不拘小节。 “唐姑娘……” “叫我韶荏吧!” ,“我可不敢,少主对外宣称,你是他的小妾呢!”默啜说。 “小妾?”她脸儿微红,是真的吗?小妾代表她是他的女人,可是管念禧一直视她为女奴啊!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莫名的情愫窜上心头。 “其实少主人很好,他是苗族的第一勇士,无论s、骑、猎、武、都是个中翘楚,是苗女心目中崇拜的英雄。”默啜眼里净是仰慕之情。 唐韶荏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人中之龙,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 “可是我觉得他太霸道专制。”这是他最大的缺点。 默啜却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懂,领袖就是要有一点独裁的个性,太过懦弱,根本无法统治整个苗疆,因为苗族的族群部落,大大小小共有二十几个,如果不够强势,怎么服人?” 她的话言之有理,要在苗族立足有一席之地,实在不是那么简单。 管念禧的确有一代枭雄的架势。 默啜继续说:“现在惟一可以和少主分庭抗礼的,就是宇文庆,他们两个都是长老的外孙,长老没有儿子,将来必定会传位给他们其中之一。” “你是说管念禧将来可能是苗族长老?”韶荏吃惊地道。长老是一个多么崇高的地位。 “没错。”默啜点点头。“我希望少主能击败宇文庆,因为宇文庆经常仗势欺压族人,还曾经强抢民女,如果让宇文庆当上长老,苗族人就没好日子过了。” 韶荏不禁迷惘,既然管念禧深受百姓的爱戴,为什么对她如此粗暴?难道他真的抛不开心中的仇恨? 她似乎也无力去化解恩怨,只有继续待在苗疆查明真相。 听默啜说,宇文庆和管念禧是死对头,那么宇文庆说不定会因为要抢夺王位,而做出不利于唐家的事,这是极有可能的事。 她得找机会接近宇文庆,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因为默啜的关系,韶荏开始对苗族文化有了兴趣,而且透过默啜,取得一套传统的民族服装。 她对着铜镜梳妆打扮,头戴缀着珠串的三角帽,身穿色彩缤纷、绚丽的腊染服饰,袖至手肘,灵出半截雪白的玉藕,手腕上环镯叮当,耳朵嵌着银圈,格外俏丽耀眼。 管念禧一进入时,还以为有人误闯,定睛一看,竟是唐韶荏。他怔仲地问:“你干嘛穿成这样?” “我这样好不好看?”她眼波流转,左右顾盼生姿。 “呃……不错。”她令他移不开目光,不可否认,她换上苗族服装,更显得楚楚动人。 听到他的赞美,她有几分娇羞,喜不自禁地说: “那你带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他迟疑了一下,内心挣扎,终于首肯。 “太好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逃跑的。”她如一只雀跃的鸟儿,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他身子一僵,异样的情愫席卷着他,他几乎忘了她是仇人之女。 韶荏似乎也忘了他对她的种种粗暴的行为,她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记恨。 出了府邸,韶荏像一只脱了缰的野马,赤足在原野奔跑,看见奇花异草,就忍不住伫步欣赏。 她似乎很喜欢植物,管念禧注意到这一点,他慢慢牵着马,跟在后面走。 看着她的天真、纯洁,他心中百味杂陈、矛盾不已。 如果不是他强行带她来这里,她应该还在大唐,无忧无虑的过日子。 该死的!他咒骂了一声。 他怎么可以对她产生仁慈的念头?她唐家欠他管家的,一辈子也还不完。 十年来,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一定要报这个血海深仇。 “念禧,你看,前面有炊烟,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她回头指着前方,声音甜脆可人。 他又忍不住依了她。“上来吧!骑马比较快。” 她走近,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圈抱住她,拉她上马鞍,一双小量靴轻轻踏住金钟。管念禧结实的前胸,和她的长发、背部,相偎贴靠在一起,如此亲密,令人产生遐思。 他促狭地在她侧脸偷香,她的脸颊迅速窜烧,娇叱: “不准占我便宜!” 他更加紧紧的圈住她,驾起紫缰绳,奔驰往前。 呼啸的风撩起她的发丝,散逸出淡淡的发香,令他迷恋! 前方传来歌声,树林里一群人围着熊熊柴火,尽兴地载歌载舞,男男女女勾着手臂,踏着轻快的旋律,快乐地旋舞。 “美丽的姑娘快来唷!英俊的少年快来唷!不要错过好姻缘,双双对对结成侣,白首到老,子孙满堂,嘿休!嘿休!”管念禧一听这曲调,就知道是族人在这里举行相亲大会,这是苗族的风俗,一年一次,为未婚男女制造机会,有心仪的对象,可以趁此表白。 气氛热闹欢腾,唐韶荏惊奇地睁大美眸,小小声地问他:“他们在做什么?好像很好玩。” 管念禧还没回答她,两个人就被热情的苗族人,塞入跳舞人潮中。 “来,来,欢迎你们加入。”年轻的男女笑咪咪地拉住他们的手,邀请他们一起跳舞。 韶荏惊喜万分,她的手被一名陌生壮男牵起,基于男女授受不亲,她羞赧地抽回了手。 管念禧狠狠地瞪了那个对她示好的男人一眼,一把揽紧她,像在宣示他的所有权。 年轻的姑娘也不好意思接近他,两两一对,绕着火堆跳舞。 这里的人都是苗族的平民,没人见过少主,自然一点也不拘谨。 她巧笑兮倩,陶醉在欢畅的气氛里。 她和管念禧像一对出色的璧人,备受瞩目。 围坐的人随着节拍击掌,喝着油酥茶,吃着烤羊r,笑语如篁。 这里的人和乐亲切,没有野蛮民族的逞凶斗狠,韶荏忘却烦恼,将忧愁抛到九霄云外。 “喝甜酒,一辈子甜甜蜜蜜。”找到了伴侣,年长的苗族妇人,笑嘻嘻地分送酿造的梅子酒。 管念禧和唐韶荏胡里胡涂被凑成一对,两人都分到甜酒,接受祝贺。 韶荏羞窘地捧着牛角杯,管念禧却大方地仰头饮尽,她见他喝了,自己也就不再拘束,慢慢地啜饮杯中酒,想不到这甜酒不烈,反而爽口,方才跳舞耗体力,现在感觉很口渴,因此她又多要了三、四杯,喝得上了瘾。 甜酒的酒精浓度不高,但是终究还是酒,她黄汤入肚,有些晕陶陶,两颊染上绯红,冲着管念禧傻笑,还学其他姑娘!主动把两手攀勾住他的颈项,眼神传送媚波。 管念禧索性横抱起她,走向座骑。“今天你玩够了,我们要回去了。” “我还想喝酒……”她不依地回头看,心系着那群善良热情的苗族人。 她软绵绵的娇躯在他怀里磨蹭,勾起他胯下的男性亢奋。 “小东西,别再乱动,否则回去有你好受!”他在她耳畔低嘎地道。 她努努红澄艳的小嘴,表示抗议,马儿规律地跑着,摇摇晃晃间,她疲累地合上眼,攀附住他魁梧的身体,渐渐进入梦乡…… 这个该死的小妖精,在扰乱他的心湖之后,竟然若无其事地睡着了! 他盯着床榻上美梦正甜的唐韶荏,她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不怕他趁人之危,破了她的童贞, 但是他的确下不了手,尽管他的胯下一直硬梆梆,他还是不想在她毫无意识之下,强行要了她。 倘若她没有知觉,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他做了也无益。 他把她留在身边,无非是要她痛苦! 管念禧锁紧浓眉,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心软,否则就对不起冤死的爹娘。 鸟啁啾啾,唐韶荏在和煦的晨曦中醒来,天色明亮,她愉悦地起身,伸了个懒腰。 “呼!睡得好饱。”她精神抖擞地下床,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管念禧。 他在哪里?还在睡吗?昨天她喝醉了,不小心睡着,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韶荏在宽大的屋里,寻找他,眼睛没留意前方,只顾着看旁边,突然撞上一个高大剽悍的男人,她吓得退后一步。 “对不起……”她嗫嚅地说着刚学会的苗疆语。 “你是谁?”宇文庆挑起眉,怎么他从未见过她?管念禧的宅邸什么时候藏了一个小美人? 他立刻联想到前些日子,管念禧从大唐带回一名女子。 “我是……”韶荏的舌头打结,她的苗语说的还不是那么灵光。 “她是我的女人。”一句吼声,自背后响起。 她看见了管念禧,正护卫在她身后,她放心许多。 “她就是你从大唐带回来的女人!?长得还真不错!”宇文庆神情暧昧地说:“我玩过无数女人,就是没玩过唐女,改天也玩一下,换换口味。” 管念禧脸色一沉,这个宇文庆人太下流,纪录不良,得提防他对稚嫩的韶荏产生歪念。 韶荏对宇文庆龌龊的话,感到很反感,她恐慌地躲到念禧身后!捉住他的衣袂,寻求庇护。 “哈哈……”宇文庆狂笑道:“小美人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韶荏蓦然脸红,管念禧不客气地道: “宇文庆,你来做什么?” “我们是表兄弟,来看看你,不可以吗?”其实宇文庆就是要来探查他为何带一名唐女回来?以他对管念禧的了解,管念禧不近女色,应该不会平白无故向唐皇索取一名女子,他要明白其中原故。 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他想得到长老之位,就必须抓住管念禧的弱点。 管念禧知道他是黄鼠狼给j拜年,没安什么好心眼,但彼此又是表亲,他不能下逐客令。 “到大厅坐吧!”他淡淡地道。 宇文庆又盯着娇羞的唐韶荏一会儿,嘴角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神情尽是玩亵。直到管念禧不悦地横挡他的视线,他才讪讪转身,踏步往大厅。 “你又跑出来做什么?回房里去。”管念禧低头薄斥韶荏。 韶荏只好乖乖回房,心中暗忖:原来那名男子是宇文庆,果然如同默啜说的,不是好样儿。 可是念禧不准她出房门,她也没办法去查探当年的真相。 有了,她可以拜托默啜,替她带一套男装,女扮男装,混出王府。 第四章 这是苗疆最热闹的商街,聚集了南北买卖,琳琅满目的货品,令唐韶荏目不暇给。 她一身俊俏的男儿装扮,掩不住清秀的面孔,兴高采烈地走马观花。 “想不到外面的新鲜玩意儿那么多,早知道就早点溜出来玩。” 终究是女孩家,她在姑娘的用品摊上,伫步观看,挑着喜爱的发饰,心里好想买下来,可是身无分文,她又放了回去。 “喜欢的话,我可以算便宜一点。”小贩堆着笑脸。 “不用了,谢谢。”她腼腆地快步离开那个摊位。 唐韶荏沿着市街走,她是溜出来查明真相,不是出来玩的,还是办正事要紧。 “请问宇文府怎么走?!”她礼貌地向一名路人问路。 路人狐疑地打量她。“你是外地来的吧!去宇文府做什么?” “找亲戚。”她编了个理由。 “前面路口左转就到了。”路人指着方向。 “谢谢。”她欠了欠身,赶紧前往。 虽然她也不知从何查起,但是总得试一试,也许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宇文府门口有侍卫驻守,她进不去,徘徊在门外。 一乘软轿抬来,在宇文府门前停下,走出一名地位尊荣的妇人,年约四十多岁,侍女环绕,搀着她进入华美的府邸。 韶荏挨着侧边的一棵大树,听见侍女唤她“瑶夫人”,莫非是宇文庆的母亲,也就是管念禧的姨母? 她好奇地再近一步,看个仔细,瑶夫人很快进入,大门再度合起。 “喂,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侍卫大声一吼,长矛指向她。 另一名侍卫上前攫住她的手臂,将她拎起。 “放开我!”她情急之下说了唐语。 “是唐人!”侍卫大惊。 “有可能是唐朝派来的j细,先捉起来再说。” “救命啊!”唐韶荏查探不成,反而被当成j细,捉进王府。 她惶恐、着急地呼救,真后悔出来乱跑,这下子回不去,管念禧一定会担心。 瑶夫人和宇文庆在正厅,诧异地看着这名来历不明的j细。 唐韶荏颤抖着身子,她娇小的身形,实在不像高大威猛的苗族男人,就算是大唐男子,也没这么矮。 宇文庆认出了女扮男装的她,惊奇地道: “是你呀!” 韶荏腼腆地不知所措。“我只是……路过王府门口而已,不是j细。” 瑶夫人不明就里,问着儿子:“庆儿,你认识他?” “阿娘,她是女扮男装,您回房休息,她交给我就行了。”宇文庆向母亲说。 瑶夫人一向宠溺这惟一的儿子,也不再追问,径自回房。 唐韶荏惴惴不安地,落入宇文庆的手中,似乎是羊入虎口。 宇文庆上前摘掉她的小帽,一头如云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泻,她娇柔的五官映入他色欲薰心的眼里。 “小美人,你是不是对哥哥我一见钟情,才跑到王府找我?” “我……”唐韶荏慌乱地,面对他毫不掩饰的掠夺性,她真的怏急哭了。“不是的……” 万一清白毁在他手里,她还有什么颜面回去见念禧? “别害羞,我会很温柔的。”宇文庆欺身近她。 她从他的怀抱中躲开,绕到朱色桌椅后面,哀求地说:“求求你,放了我。”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怎么叫我放了你?”宇文庆目露y光。 唐韶荏现在才知道她是多么不自量力,只身前来查探十年前的真相,实在太危险了。 她只好与他虚以委蛇,拖延时间。 “你不能横来,破坏了我对你先前的好印象。” 宇文庆顿了顿,饶富趣味地说:“也对,慢慢玩,才有意思。你是唐朝人,我也会说唐文,咱们在语言上一样可以沟通。” 韶荏故意露出惊喜的神情。“原来少主博学多文,真是令人青睐。” “你若是跟了少主,比跟那管念禧好得多。”他洋洋得意地道。 “怎么说呢?你们一样都是少主。” “我比较有机会继承长老之位。” “少主为何那么有把握?”她逮到机会,小心翼翼地试探。 宇文庆夸耀地说:“因为我有我阿娘撑腰,管念禧的阿娘已经死了。” “瑶夫人的权势很大?” “我阿娘会在外公跟前美言,现在外公只剩我阿娘一个女儿了,将来苗族的一切都是我们宇文家的。” “可是长老似乎比较偏爱管念禧!?”她瞎说,希望再引诱他多说一些内幕。 宇文庆不屑地说:“管念禧只有一半苗族的血统,根本没有资格继承,我娘也会设法除掉他。” 果然有y谋,她的推判没有错,最有可疑的就是宇文庆母子。 这趟总算没有白来,至少有个头绪。 “据说管念禧的父亲原本是江南大户之家,本姓管,但十年前管家惨遭灭门……”她边说边注意他脸上的表情。 宇文庆脸色僵硬,眼神闪烁不定,支吾其词。 “这……我不清楚,当时我也才十六岁。” 没错,那个时候的宇文庆年纪尚轻,绝对策划不出这么心狠手辣的惨案。 那么最有可能的主谋者,就是瑶夫人了。 韶荏知道再问下去,已经不可能套出什么,眼前最要紧的,还是设法脱离魔掌。 “少主,你……能不能带我在府里四处逛逛,欣赏一下。”她媚笑着说。 “当然可以,来者是客,我府里珍藏古玩可多了,走,我带你去聚珍楼。” 其实他是想拐骗她到房间好办事,在厅里总是不方便。 沿着白石甬道,韶荏假装伫步停留,观赏花卉,暗自思索逃走的方法。 “快走啊!别看了,花有什么好看。”他不耐烦地催促,显得猴急。 韶荏知道不能再拖了,趁着他转过身,从地上搬起一块沉重的大石头,狠狠地往他头上一砸! 他头部受到重击,登时鲜血迸流,从他的眉心滴落…… “你……”他忿怒地瞪着她,半晌,头往后一栽,晕厥倒地。 韶荏吓得手脚发抖,赶紧丢下石块,趁着没人发现,从侧门逃走。 她没命地往前跑,不敢稍作片刻休息。 知道韶荏又失踪了,管念禧暴跳如雷,命下人全数去找。 天就快要黑了,下人们几乎要把府里翻过来,还是找不到她,只好到外面去找。 管念禧由盛怒转为担忧,她在苗疆人生地不熟,万一遇上坏人…… 终于,她狼狈万分地回来了,披头散发,还一身男儿打扮。 “念禧……”她泣然欲泣地奔进他的怀里。 “你到底去哪里了?想吓死我吗?”他摩掌她的秀发,有失而复得的欣喜。 面对他的担心,她好内疚,嗫嚅地说: “对不起,我去宇文府查真相。” “查什么真相?”他面色骇然。 “我怀疑这一切都是瑶夫人指使的。”她说出惊人之语。 “你在胡说什么?”管念禧惊怒,姨母一向待他和蔼可亲,不可能会这么做。 “我试探宇文庆的口风,发现很有可能。” “你竟然敢去找宇文庆?”他倒抽一口气。“那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他激动地抓握住她的手臂。 韶荏惊魂未甫,害怕地说: “他想要非礼我,可是他连我一根汗毛也没碰到,因为我用石头砸昏他,他流了好多血,我想他醒来之后,一定不会放过我。” “天啊!你做事情太欠思考了,这下子麻烦大了。”管念禧真不知道如何善后。 韶荏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头默然不语。 “明天他们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恐怕我也保护不了你,我看今晚就带你到一个藏身之处。”他按捺着怒火。 “去哪里?”她茫然地问。 “去了你就知道。” 夜幕低垂,大地一片黑暗。 管念禧把她安顿在默啜的家里,这倒是一个合宜的地方,有默啜作陪,她也不会那么惶恐。 他仔细交代默啜的父母,千万不能张扬出去。 两老毕恭毕敬,点头称是。 管念禧进入房间看她,韶荏已换回娇柔的女装,任默啜梳着一头长发。 “默啜,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跟韶荏讲。” “是。” 房间凝聚一团诡异的气息,唐韶荏知道他要发脾气了,一副任他处罚、楚楚可怜的神情。 “我知道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也好,可是你要相信,你双亲的死和瑶夫人绝对有关连。” 他y骛地沉下脸。“你不用再替你爹辩解、再编造任何事情,瑶夫人和我娘是亲姐妹、是我的姨母,她不会做出这种事。” “瑶夫人她有理由杀你全家,她想要自己的儿子继承长老之位啊!”她急道。 “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你还不是想为你爹脱罪!?”他认定她爹就是凶手。 她气愤地道:“管念禧,你昏了头是不是?为什么不用大脑想一想?” “我当然想过了,如果是我姨母做的,为什么我回到苗疆,她不派人杀我?”他说出了让她语塞的话。 是的,这一点她就不明白了。 管念禧忿忿地说:“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乖乖地待在这里,再给我闯祸的话,后果自行负责。” 他旋身离去。 韶荏好失望,为什么他一点也听不进去? 仿佛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转移他先入为主的观念。 瑶夫人果然上门来要人。 瑶夫人满脸愠怒,冲着他说:“念禧,你快把那个丫头交出来,她胆大包天,打伤了你表哥。” “姨母,她从我这儿逃跑出去,我也正在找她。”管念禧伪装道。 “噢?人是你从大唐带回来的,你必须负责,给我一个交代。” “是,侄儿会找到她,亲自送上府,任姨母处置。” “我会派一些人手,在这里当眼线,你可别骗我。”瑶夫人似乎不信任他。 不过也没叫人搜府找人,已经给他面子了。 管念禧送走了瑶夫人,心里的气愤难消。 他为什么要包庇唐韶荏?他不是要复仇吗?那么把她送给宇文庆那y人,不是更教她生不如死? 他到底舍不得她什么? 管念禧发现自己已届冰点,失速地融化当中,失去了一贯的冷酷。 不行,他不能对她用情,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现在外面都有瑶夫人留下的眼线,他也无法去看她,只有过一阵子再说。 趁着分开、不见她的日子,他得调整心态。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管念禧了,韶荏居然对他思念得紧。 默啜说外面到处都有要捉拿她的官兵,她哪里都不能去,只能乖乖地在这儿,等候少主的消息。 韶荏闲得慌,只好做些针钱打发时间,她打算为他缝一双靴子。 怀着满心的期盼,用心地缝制手上的黑靴。 “糟了,我又不知道他脚有多大。”她懊悔地,但是做都做了,总得完成,只好用想象的,大约裁了一下厚底。 默啜敲门进来,捧着一碗热粥。 “这是我熬的r骨香菇粥,你尝尝看。” “谢谢。” “咦,你在做靴子啊?”默啜拿起一只靴,这是男人的尺寸。“是给少主的吗?” “嗯。”她脸儿微微发烫,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粥。 默啜暧昧地笑了笑,“你果然爱上少主了。” 一个女人只会为心爱的男人缝靴! “我没有……”唐韶荏害躁地否认,神情尽是少女情窦初开的羞涩。 “别骗我了,其实你和少主是金童玉女,很匹配呢!” 受到默啜的肯定,韶荏偷偷地把心事告诉她。 “可惜……念禧他不会爱我的,他认定我是他的仇人之女。” “仇人之女?”默啜惊呼:“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话长,反正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我只希望有一天能化解他的误会。”她黯然神伤。 “少主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韶荏叹了一口气。“唉,他的心智已被仇恨蒙蔽了,我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别丧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总有一天会被你感动的。”默啜鼓励她。 “可能吗?”她凄楚地一笑,但是仍继续缝制那双靴子。 将自己全部的爱,一针一线锁在里面。 半个月之后,管念禧甩开跟踪他的人,来到默啜的家。 “念禧,你来了。”唐韶荏惊喜交集,相思之情涌上心头。 “我已经帮你安排一个更合适的地方,这里不宜久留,快跟我走。”他时间紧迫,拉起她,就要往外面等待的马车走。 “等一下。”她记起了一样东西,摆脱他的手,跑回房间,拿了一个包袱出来。 “这是什么?”他不记得她有带任何衣物来。 “待会儿你就知道。”她给他一个神秘的笑容。 他没再多问,拉着她一同坐上马车。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她问,但却很放心把自己交给他。 “宇文庆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他正全面清查我府里的人,我怕他会找上默啜,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另外买下一幢偏远的空宅子,你暂时住上一段日子。” “噢。” “不准再给我惹麻烦。”他再三叮咛。 “知道了。”她温驯地道,手里一直抓着那个布包。 马车走了一段很远的路,经过一片山林翁郁,绿荫夹道。 这里全是树林,人烟罕至,靠近国界。 桐荫深处,有一间雅致的房舍,幽静怡人。 木刻的扁额写着“风月小筑”,充斥着文雅气息。 “好别致的地方。”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里以前是一个唐人住的,听说是辞官退隐,移居来苗疆。”他说。 她推开一扇精致的雕花木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室的书籍,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角落还放着一把古琴,琴边还放着一个小香炉,感觉像是一处可以让人忘了一切尘事的幽雅天地。 “好多书……”她随意检阅其中一本。 “本来就有的,我教人不要移动,可以给你打发时间。”他细心地道。 “你想的真仔细。”她的手又不自禁地去抚那把古琴,拨弄了几声音律。 她背对着他,没发觉他缓缓解下自己的腰带,一回头,看见他这样的举动,又惊又羞地别过脸,不去瞧他脱个精光的上身。 “你这是做什么?” 他像突来的飓风,狂霸地将她压倒在床上。 “你还没受到应有的惩罚!”他对着她耳语,喷拂着雄性的气息。 她的身子猛地一震,双手无力地推拒他的胸膛,心底却渴望与他有肌肤之亲。 他的手轻佻的探入她的领口,不客气的搓揉酥胸上敏感的花蕾,像发狂的猛兽,用嘴衔开她的肚兜,一对饱满浑圆的玉r,更令他欲望大增,恣意揉捏,拧痛了她的茹房。 “不要……会痛……”从来没有被男人碰过的胸脯,娇嫩得很,怎堪他力道如此粗鲁地对待。 她眉心齐拢,这不是她想要的感觉,指甲也深陷他的手臂,却阻止不了他的霸行。 他埋首在她的r间,舌尖轻舐翘立的蓓蕾,泛着粉红的晕色,代表她的纯洁无瑕,勾动了他想占有她的念头。 “我不允许宇文庆那个畜牲先得到你。”他嗄哑地说。 “求求你……不要这样子……啊……”她无助地娇喃。 她意识到他炽烈的掠夺性,惊恐地想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不希望在真相大白之前,把自己完全奉献出去。 她非但不依,还抓起肚兜,拉好半垂的衣裳,远离床边,避他如瘟神。 “你如果现在要了我,我会恨你一辈子。”她眼里闪着坚决的泪光,似乎是说到做到。 他心神一凛,欲火极度降温,他可以不管她的感受,强用蛮力要了她,但是他却不喜欢她有着一丝丝的不愿意。 “你倒挺会磨人的,好吧!那我就慢慢玩你。”他轻佻地说,一边穿上袍子,眼睛仍贪婪地盯着她姣好的胴体。 他慢慢走向她,她惊慌地往后退,碰倒了一张竹椅,口齿不清地说: “你……还想做什么?” 他居然体贴地为她系上肚兜的结带,长茧的粗掌触摸到她滑如凝脂的l背,她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为之停止。 “好好照顾自己,明天我会派两名侍女过来。” 他转身要走,她犹豫了一下,及时开口唤住他: “等一等。” 管念禧狐疑地回过头,见她取来那个很重要的布包,交到他手上,脸上泛着红晕,羞答答地说: “这是我亲手做的靴子,送你。” 他愕然望着她的柔情,这才发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对她太好,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他脸色晦沉,狠下心来,把手上的靴子无情地扔在地上,冷漠地道: “我不需要!” 顿时,她眼前一片黑暗,他消失在她含泪的目光中,几天来的辛劳付出,全被他视如粪土,不屑一顾。 她哭出声来…… 心碎了。 第五章 管念禧知道他伤害了她,然而他心里也不舒坦,他甚至在回来的路上,还似有若无地听见她哭泣的声音。 他强迫自己要为死去的父母报仇,不要儿女情长,成为不孝之人。 这样硬着自己,他忍受不住内心的压力,喝着一坛又一坛的女儿红,想把自己灌醉。 “启禀少主,忽兰小姐驾临。”下人来报。 “忽兰?她来做什么?请她进来。”管念禧蹙起眉。 忽兰走了进来,打扮得千娇百媚,花枝招展,穿着色彩鲜艳的服饰,手腕上的七彩环镯戴玉手肘,充分显现她的身份不凡。 是的,她的确不是普通的苗族姑娘,她的爹是始毕长老的堂弟,是苗族最有权势的一支苗寨的寨主。 “念禧,人家知道你从大唐回来,老早就想来看你,可是我阿爹他不准。”她娇滴滴地道。 不准的原因,是因为她是宇文庆的未婚妻。 “你阿爹不准,你还来!?”管念禧冷冷地笑道。 “我才不管他,就连他替我订下的亲事,我也不承认。”她言语间流露出骄纵,闻到他一身酒味,喷道:“瞧你又喝酒了,每次你一喝酒,就是有心事。” 她倒是了解他,管念禧仰头又是一饮,灌上一大口。 “来,我陪你,不醉不归。”忽兰把酒徐徐倒入一只瓷杯。 苗族女子喝酒是不让须眉的,但是喝多了,任你是海量,也会醉的。 “你别喝了,快点回去,免得你阿爹找上门来。”他阻止她,喝酒的心情都被她破坏了。 “为什么急着赶我回去!”她芳容骤变,扬高声调。“你的心是不是被那个唐人姑娘偷去了?” 她也听说了这件事,足足气闷了一个月,阿爹却把她锁在房里,不准她出来。 管念禧并不理会她,孤傲地说: “我的事你管不着。” “你真的要纳她为小妾?”她无法容忍。 “我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他表现出不耐烦。 “念禧,从我十二岁见到你,我就认定非你不嫁,你为什么不向我阿爹争取我?你是知道的,谁娶到我,就如虎添翼,可以有较大的胜算继承长老之位。” 她对他一片痴心。 “我不希罕。”他镇定地说,神情如初。 “你……真的要把我拱手让给宇文庆?”她哽咽地道,冀望、奢求他的爱。 “我一直把你当作是妹妹。”他老实说,再一次打击她的心。 “不——我不要……”她悲呼,冲动地搂抱住他,梨花带泪地哭诉:“念禧,我好爱好爱你,我要做你的新娘,任何人都不能抢走你。” 他刀凿般生硬的脸庞,却令她心寒,他强而有力的手扳开她,身子站了起来。 “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我根本不会去爱人。” 忽兰失望地看着他颇长壮硕的背影,她暗自咬牙,这一次她是有备而来,绝对要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悄悄地从腰带取出一包药粉,迅速倒入酒中溶解。 这是销魂散,喝下之后,若不找个女人泄欲,全身血y将会逆流而亡。 “既然你不爱我,我也不会再自讨无趣,坐下来喝酒吧!” 忽兰引诱他放下戒心,管念禧以为她看破了,便放下戒心和她对饮。 直到他全身都感觉燥热起来,胯下明显的亢奋,他才发觉不对劲,练过武的他,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忽兰,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迷药?”他额上的青筋暴起,身子却不受大脑的控制,变得轻浮起来。 忽兰朝他嫣然一笑,丰盈的r体偎向他,公然挑情。 “现在只有我救得了你……” 销魂散在他体内发挥得极快,欲火焚身的他,双眼开始产生迷迷蒙蒙的幻觉 “韶荏……”他呢喃。 忽兰脸上表情扭曲,生气地叱道:“我不准你喊别的女人的名字,你看着我,我是忽兰!” 经她一吼,他又恢复了五成的清醒,维持着最后一丝的理智,奋而冲出,像负伤的野兽,跌跌撞撞,来到马厩。 “念禧——”忽兰气极败坏地追上他。“你回来呀!你要去哪里?” 管念禧心里万般不愿称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踏鞍上马,旋转马头,调好方向,骋驰扬长而去。 忽兰眼见功亏一篑,气得跺脚。 纵马奔驰,管念禧觉得身体那股蠢动的力量,即将决口而出,如爆发前的火山,高热的岩浆在澎湃…… 他不断地加快速度,脑海里想的都是唐韶荏的倩影,希望自己若非得找个女人泄欲,对象也得是她。 坚持着信念,终于来到“风月小筑”,他迅速翻身落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急迫地破门而入。 “谁?” 唐韶荏惊吓地,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白色绸衣,长辫刚好解开,她正打算小憩一下,没想到会有人进来。 “念禧!”她惊呼,看着他赤焰的双眸,她手上的木篦滑落在地。“你怎么了?” “没时间了,快给我!”他没有给她暖身的机会,直接上前扒开她的绸衣。 “啊!你做什么?”她尖叫着,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立刻反感地挣扎、槌打。“不要,放开我……” “由不得你了!” 狂野、炽烈的举动,令她措手不及,亵裤被硬生生地脱下,她身无寸缕,纯洁无瑕的娇胴,映入眼帘,他毫不留情地猛地一刺,贯穿她的薄膜,疼痛几乎使她晕厥。 她太娇荏了,根本禁不起他强而有力的摧残,一股被撕裂成两半的剧痛,在她全身泛开,她痛苦地大喊: “不要……好痛……求求你停止……” 管念禧此时已被药物控制,她娇吟的哀求更刺激他欲火狂炙的燃烧。 他一手握紧她的纤腰,一手恣意地揉搓她的玉r,猛烈的冲击,晃得她双峰上下波动,挑动他的视觉感官。 “韶荏,你好美……”他的眼神透露无尽的赞赏。 她却无助地合眼垂泪,像朵泣露的小花,惹人恣怜。 他的唇肆无忌惮地蹂躏她柔软的唇瓣,她嘤咛了一声,疼痛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波波的热浪,席卷着她的身心。 她的茹房线条很美,勾勒出迷人的圆弧,他俯身含住那朵绽放的蓓蕾,品尝她的甜美,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为震栗! 明知是个错误,她却也沉陷在这个无底的深渊,只贪求眼前短暂的云雨之欢。 “啊……念禧……不要离开我……”她忘情地呓语,洁白的玉藕将他抱得好紧,两人紧紧地结合,享受这奇妙的感觉。 最后,他仰起头,喉中逸出一连串沙哑的呻吟,爆发成五彩缤纷的光芒,将温热的种子撒入她的体内。 一切都结束了,死般的岑寂如石块纷纷坠落…… 她从云端上掉落,羞怒地给他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耳光。 “啪!”一声,重重掴醒他,他捂着火辣辣的脸庞,知道她不会原谅他。 “我被人下了迷药,所以才来找你!”他轻描淡写,不肯吐露爱意。 “我不是母猪!你可以去找别人!”她含泪嘶吼。 “你方才不是也很乐意……”他讥讽地说。 她浑身打颤,感到羞耻,自己怎么会那么y贱?居然屈服在他的兽行! “管念禧,我说过你若是强我,我会恨你的!”她咬牙切齿。 “无所谓。”他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也不待在风月小筑安慰她,无情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薄情爷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无所谓。”他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也不待在风月小筑安慰她,无情地骑马走人。 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她的身子顺着墙面,虚软地滑坐在地,痛哭失声。 “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女儿背这种债?呜……呜……为什么?” 自从夺走了她的清白,管念禧变得寝食难安,他低估了唐韶荏与生俱来的魅力,她的皮肤是那么滑嫩、白雪般的丰胸是那么令人爱不释手,两人合而为一的美妙悸动,是那么勾人魂牵梦萦! 他居然该死的想念她,想要再去见她索欢! 他踌躇了一下,负手于背!走到大门前,看见来回走动的侍卫,他裹足不前。 不行,现在外面还有宇文庆的爪牙,他不能太常去找韶荏,否则万一被人跟踪了,韶荏就危险了。 他想起唐韶荏说过的话,瑶夫人很有可能是凶嫌,经过这一次,瑶夫人对他的态度变得冷硬,不像以前那么和蔼亲切,的确令人生疑! 可是瑶夫人是他的亲姨母,他娘是她的亲妹妹,她怎么可能会痛下杀手? 记得他来到苗疆时,只有十三岁,骤遭双亲惨亡,要不是姨母适时的给予他母爱,他可能撑不到今日。 如果姨母是主谋,那一切就太可怕了。 他不愿往下想,毕竟他的亲人不多了,他现在最珍惜的就是和他有血缘的亲人。 不过宇文庆虽然是他的表哥,却常因意见不合,及外公老是喜欢拿他们表兄弟做比较,才造成宇文庆对他的仇视,把他当成劲敌,而他也看不惯宇文庆骄y奢侈的个性,多次干涉他强抢民女的霸行,两人的嫌隙愈来愈大…… 他其实很想和宇文庆化干戈为玉帛,本是同根生,相煎河太急呢? 管念禧困扰地叹着气,正在伤神,忽兰娇叱着进门: “管念禧,没想到你还活着!”她是特地来看他的。 昨天她在他酒里放了销魂散,原本计划和他合欢,生米煮成熟饭,好教他娶她,没想到他偏不要她,跑了出去,将她气个半死,待在府邸等到天黑,也不见他回来。 中了销魂散,若不及时找个女人发泄,会全身血y逆流而亡。今日见他好端端地站着,表示他昨天真的和某个不要脸的女人交媾,才会捡回一条命。 到底那个女人是谁?她嫉妒得想抓狂。 念禧是她的,她绝不允许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管念禧见到她,更是愤怒不已,厉声质问: “说,你为什么要在我的酒里下药?你好大的胆子!” “反正你又没死,凶什么凶!我倒要问你昨天和哪个野女人在一起!”忽兰扳起腰枝,像在驯夫。 管念禧被她的泼辣彻底激怒,将她反手制伏,一手抓起她的头发,往桌面一磕,忽兰吓白了脸。 “不要以为你是寨主之女,就可以任性胡为!”他y沉地道。 忽兰暗自咬唇,她怎么能忍下这口怨气? “放开我!”想不到她的一片痴心换来他的残暴。 他松开她,语带警告:“若还有下次,我会杀了你!” 忽兰获得自由,眼里依然充满怨慰。 “你辜负了我的一番情意,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算我没那个福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他绝情地说。 “管念禧,你给我记住!”忽兰心灵受到创伤,不甘心地甩头离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充满无奈。 管念禧不是不明白她的情意,只是她自小和宇文庆有婚约,他若不对她残忍一点,害她愈陷愈深,他也无法向宇文庆交代。 他和宇文庆已经不合了,若是忽兰执意要嫁给他,那表兄弟两人的梁子必结得更重了。 况且忽兰个性实在太刁蛮,不是他喜欢的女人类型。 而他心底喜欢的,却是仇人的女儿,阻隔着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他只能虐她为乐,借着折磨她的理由,将她留在身边。 被迫失身,唐韶荏哭肿了双眼,一连几天,她的心情极度低落。 趁着看守她的侍女出去,她凄楚地将一条长长的白绫,抛上屋梁,蹬上了石鼓花椅,脖子往上一伸,套住布圈。 她泪水汪汪地走上悬梁自尽的路,酸楚地想结束这悲惨的一切。 合上眼,滑落最后一滴泪珠,她抿着唇,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踢翻了脚下的椅凳…… 千钧一发之际,管念禧开门进来,看见这惊心骇人的景象,急忙将她从半空中抱了下来。 “唐韶荏,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他狂喊,拼命给她度气。 她悠悠醒转,一张眼看见了他,像是见着了厉鬼,慌乱的挣扎起身,气弱体衰地泣道: “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不是就可以赔你爹娘的命了吗?” 他寒着脸,冷峻的说: “我要你活着受苦受罪,不会让你那么便宜就死了!” “厉鬼!你是不折不扣的厉鬼!”她哭着控诉。 也许是情绪太激动了,呼吸像被梗住般,再也喘不过气来,她痛苦地抚着胸口,想咳却咬不出来。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他又显露出温柔的另一面,着急地为她拍背顺气。 他像一个双面人,可以带给她快乐,却也会致命地伤害她。 她再也不要相信他了,因为他已经被鬼附身了。 “你不珍惜你自己的生命,我也没办法。”他强迫自己实身于事外,但是真的很怕她再寻短见。 看来她把她的贞节看得很重要。 唐韶荏憔悴地垂首啜泣,虚软地趴在冰冷的地上。 他突然一把抱起她,将她看放于床榻,为她盖好被子。 “那两个该死的侍女,待会儿我非剥了她们的皮不可。” 她大吃一惊,摇着头说:“不要,不要处罚她们。” “她们未尽看管之责,要是我迟来一步,你不就命丧黄泉了?”他沉声道。 “是我自己不好,你别迁怒她们。”她恳求着。 “放心,我不会真的杀了她们,还得留着她们为你炖药补身,你瞧你瘦成这样……” 他的手指温柔地拂着她鬓发,撩起一绺青丝,深嗅芳泽。 她的心又因他亲昵的举动,泛起小小的涟漪。 可是每回伤她的人总是他,他终究是无法给予她长久的幸福与快乐。 而他也同样矛盾,不容置喙的是他的笑容一天天增加,强烈的怨恨一点一滴在消除,她令他知道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喜悦。 她算是老天爷给予他的补偿,补偿他被命运无情的安排。 唐韶荏猜出他的心思,喟然僦叹气,喃喃自语: “会不会有一天你会彻底放下心中的仇恨,正视我们的感情……” 她说得极细微,他却听得很清楚,可是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因为他知道,那一天永远不会来…… 宇文庆和忽兰的婚事,如火如荼地进行。 管念禧心想,也许忽兰是想开了,知道他是不可能爱她。 其实忽兰想的是另一项可怕的报复计划,她要利用宇文庆的势力,击垮管念禧,让他知道得罪她的后果。 宇文庆忙着婚事,自然就不那么密切地搜查唐韶荏,撤走了一半的人马。使得管念禧有更多的机会,前往风月小筑。 唐韶荏待在风月小筑,哪儿都不能去,她寻死不成,很想离开苗疆,回去大唐,两名侍女怎么也不肯放她走,一人一边,牢牢地捉住她。 上回她要自尽,两名侍女已经被骂得狗血淋头,这会儿要是再让她逃了,那她们两个恐怕连命都没有了。 “放我走,求求你们放我走……” 刺耳的吵杂声,令甫进门的管念禧心情大跌,铁青着一张脸。 “怎么?又有新花招了?”他的唇逸出一抹嘲讽,两手交错于胸前。 两名侍女见主子回来了,如释重负,退到一旁,把这个棘手的小姑娘,留给主子处置。 唐韶荏惨白着脸,怎么他像是未卜先知般?每次她想脱离他,他马上就出现在眼前。 仿佛就算她是孙悟空,也逃不出他的如来佛掌。 他露出凶残的目光,盯着她惊骇的小脸。 “我说过如果你还有逃走的念头,我会把你关在牢笼里……” 她倒抽一口气。“不,你不可以……” “是你我的!”管念禧早有准备,他对两名侍女说:“把她押到另一间囚房,绑在木桩上。” “是。”两名侍女立刻动手将她拖出。 “不要,你们要做什么?”唐韶荏慌乱地大叫。 她的手被无情的绳索捆绑在十字的木桩上,动弹不得。 管念禧负手进来,单手一挥,示意侍女退下。 他近了她,俊美无俦的脸上,残忍嗜血地笑着,黑瞳里漾着魔魅波光。 “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的大掌覆上她的胸脯。“涮!”一声,撕开衣襟,敞露出猩红肚兜,撩人目光。 “不要,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她惊恐地求饶。 他像发了狂的野兽,伸出五爪…… 她的手无力地下垂,含着泪,别过脸,不去瞧他是怎么羞辱自己。 他恶意逗弄,存心教她和自己一样欲火焚身。 更多的激颤随着他的绵绵细吻扬起,她控制不住的轻吟由小檀口逸出,心渐渐偎向他…… “叫啊!再叫大声一点!” 她纤细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颤,着地的脚跟不知不觉踮起,无法承受他恶意的挑逗。 “求求你……不要了……”她可怜兮兮地哀求。 这样站着被玩弄,像个娼妓般没有尊严,但是她的身体几乎是妥协了。 管念禧昂长的欲望嘶吼着解放,他精健的大腿嵌入雪白修长的双腿间,腰杆力挺,毫无预警地顶入她紧凑的花心…… “啊——”她感觉自己完全被充填,有如电殛…… 他好大!她想推开他、踢开他,两手却被钳制住,只能任其摆布。 他揽住她的腰,结合了力与美的身躯,紧紧交缠在一块,不断地厮磨…… 她啃咬着他坚硬的肩头,不愿让自己发出那种y荡的声音,称了他的心。她咬出一排血痕,像是要烙印她对他的爱与恨。 他吃痛,更深入地占有她,按压住她细致的臀瓣,给予澎湃汹涌的哄潮,几乎淹没了她—— “你是我的!”他跋扈地在她耳畔低语:“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样会找到你!” 她认命地,虚软无力,灵魂飘出体外,飞到九霄云外…… 第六章 北风飕飕,天是愈来愈冷了,连说话都会吐出白雾雾的气。 管念禧在回府之前,还是放了她,并没有一直将她绑着,可见他对她始终狠不下心来,只是要小小地警惕她。 唐韶荏戴着护耳小帽,脖子上也圈了厚实的领巾,她站在“风月小筑”前,寒气袭来,她合掌凑唇呵气,将体内的温暖分一点给冰冷的小手。 她百般寂寥地坐在一张长板凳上,两名侍女寸步不离地盯着她。 “回房去吧!外面好冷。”侍女不堪寒冷的天气,频频催促她。 她充耳未闻,思绪飞到大唐,想念着严叔和姐姐们。 忽然林子里传出快马践踏、疾驶而来的蹄声。 她惊慌地起身,两名侍女更是惧怕地说:“有人往这边来了,你快进去。” 这附近人烟稀少,会出现大批人马!实在不寻常。 韶荏匆匆进屋,两名侍女也赶紧尾随而入,关闭门窗。 那些人果然是冲着唐韶荏来的,他们在风月小筑前停了下来,落马包围四方。 “里面的人,识相的赶快出来,否则一把火烧了这里。”娇扬的女声放话。 唐韶荏听得胆战心惊,从窗口看见那名趾高气昂的女子。 侍女压低声音告诉她:“是忽兰小姐!” “她为什么要抓我?”韶荏不解地问。 “忽兰小姐很喜欢少主,可是她自小和宇文少主有婚约,前几天已经和少主完婚了,这次她可能是为了替宇文少主来抓你。”侍女说。 她了解了,这个忽兰小姐恐怕极端恨她,现在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唐韶荏,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出来束手就擒,否则我真的要放火了。”忽兰大喊。 韶荏见两名侍女怕得簌簌发抖,为了不连累无辜的她们,她咬牙独自去面对。 大门一开,她挺直背脊而出。 “我就是唐韶荏!” 忽兰眯起狭长的凤眼,仔细打量她,的确长得有几分姿色,怪不得两位少主都看上她。“把嫉妒的怒火烧上心头,她叱道: “把她给我抓起来!” 韶荏立即被押走,留下两名侍女着急地不知所措。 “我们快去找少主救唐姑娘!” 其实连宇文庆也不知道忽兰把唐韶荏捉来了。 忽兰把她藏在地窖里,不许人给她水喝、食物吃。 韶荏羸弱的娇躯被钉在墙壁上,双手分别扣上铁链,整日滴水未沾,她的唇色泛白,干涩地直舔唇缘。 “水……我要喝水……”她实在受不了,发出微弱的求助。 看守她的苗女,理她都不理她,其中一名还不顺眼地往她身上吐痰。 “呸!少嗦!” 简直是一群没气质、没涵养的番女! 韶荏努力压下心中的气焰,期待管念禧赶紧来救她,脱离这群番女。 要是念禧再不来,她恐怕就要渴死了。 她们的心怎么那么狠,连水也不给她喝。 韶荏靠意志支撑着,两眼却开始翻白,陷入脱水状态—— “泼!”迎面兜下一桶冷水,冻醒了她,她睁开眼,饥渴的舌头舔汲唇侧边缘残存的水痕。 “够不够?不够是吗?那本小姐再大发慈悲,赏你水喝。”忽兰不知何时来到,y狠地命人往她身上再浇一桶水。她全身湿透,寒意沁骨,却得可怜兮兮地舔着少量的水,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忽兰存心要折磨她,手上扬鞭一甩,像飞蝇般攫上她的身,残忍地鞭打她。 “啊——”她哀嚎着,不堪酷刑。“不要、不要打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抢了我爱的男人,你就该死!”忽兰y毒地使鞭,企图凌迟她至死方休。 “救命、救命啊——”唐韶荏扭转着身躯,依然闪躲不了被鞭打的命运。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欺凌,莫非来苗疆真是她的劫难? 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多久,便承受不了,晕厥过去。 “没用的女人!”忽兰咒骂一声,发泄够了,便扔下鞭索,领着贴身侍女出去。 韶荏垂着头,全身血迹斑斑,陷入昏迷…… 侍女传回唐韶荏被擒的消息,管念禧心急如焚,立刻前往宇文府要人。 “我哪有捉唐韶荏?我一直找不到她,原来她真的被你窝藏起来了。”宇文庆冷哼一声,与他的心结更深了。 忽兰郡主面露心虚,不敢出声。 “人是忽兰捉来的,她当然在宇文府。”管念禧深深的眼眸,迸s出一抹杀意。 宇文庆眉毛一挑,极是不悦。“忽兰,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他们两人尚在新婚燕尔,忽兰挽住他的手,撒娇道: “人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那个该死的女人伤了我的夫君,合该受罚!” 宇文庆揽住娇妻,宠溺包容地说: “你真是我的好贤妻。” “如果夫君喜欢她,纳她为妾也无妨。”忽兰大方地说。 其实她一点也不爱宇文庆,若是管念禧硬要强索唐韶荏回去,她宁愿宇文庆收她为妾,也不愿她回到管念禧身边。 宇文庆乐得哈哈大笑。“你这么慷慨啊!” 既然妻子都点头答应了,他怎能错过大享齐人之福的机会? 他的意图很明显了,管念禧气得咆哮道: “唐韶荏是我的侍妾,外公也知道,你们若不肯放了她,我只好请外公为我作主。” 宇文庆也恼火地道:“你明知道唐韶荏打伤了我,为什么我上门讨回公道,你还把她藏起来?” “是你先要对她轻薄,她才会采取自卫。”管念禧不肯罢休地说:“是非曲直,到了外公跟前,自有公断!” “你少拿外公压我。”宇文庆反感地说。 这时,瑶夫人进门,听见他们的争执,便袒护自己的儿子,道: “念禧,我才从长老那儿回来,你外公的身体愈来愈差了,你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去烦他老人家。” 姨母说得义正辞严,管念禧不好真的去打扰外公。但是他一定要救回韶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姨母,请你放了唐韶荏。”他恭敬地恳求。 “你的侍妾打伤了我的儿子,这笔帐怎么算?”瑶夫人在心中盘计,念禧对这名女子甚为重视,她应该好好利用一下他的弱点。 “姨母,韶荏她不是有意的……”他急道。 “我可以作主放了她,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瑶夫人欲和他谈条件。 “姨母请说。”为了韶荏的安全,十个条件他也会答应。 “放弃继承,就算外公想传给你,你也不能接受。”瑶夫人句句铿然有声,分明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瑶夫人的野心,不禁令他起疑,和唐家的灭门血案串联在一起。 “我本来就不想承袭。”管念禧企图松懈他们的戒心。 “今日之言你要记住。”瑶夫人嘴角掀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其实你这才是智举,可以无忧无虑地做你的少主。”“念禧明白,那么……可以放了唐韶荏了吗?” “嗯,我说到做到,忽兰,人你也教训够了,让念禧带回去吧!”瑶夫人使了一个眼色,令忽兰心惊,什么事都瞒不过瑶夫人的法眼。 忽兰心不甘情不愿地唤来贴身侍女,把唐韶荏从地窑里放出来。 被扛出来的唐韶荏已经奄奄一息,遍体鳞伤,管念禧抱扶着她,心痛不已。 “忽兰,你的心怎么那么狠?”他怒骂。 “她活该!”忽兰充满憎恨,她还不想放人呢! 管念禧担心她的伤势,懒得再骂人,赶紧抱着韶荏回府就医。 望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韶荏,管念禧的心纠结起来,恨不得代她受这些苦痛。 他执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贴向自己的脸庞,一股暖流窜入心房,融化了他冰封的情感。 当她被掳走,生死未卜时,他才恍然发现她对自己是多么重要,他已经不能失去她了。 “爹……爹……”唐韶荏合着眼,轻溘呓语,仿佛陷入了一连串的梦魇。 听见她在唤爹,管念禧的面容愀变,像在提醒他:她是你的仇人之女,你们一辈子也不能结合…… “念禧……救我……救我……”她又面露惊惶,在梦里喊着他的名字。 他的神情错综复杂,内心五味杂陈。 她轻颦眉心,从无止境的噩梦游离上岸,终于睁开双眸,重见天日。 “念禧……”一睁开眼,头一个看见的人是他,韶荏放宽了心,讶异地张望四周的环境。“你救我回来了吗?” 深怕又是个梦! “你已经平安了,没人会再伤害你。”他扯出一丝难得的温柔的笑。 她想撑起手肘起身,他制止了她。“别乱动,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大夫吩咐要多休息调养。” 她乖乖地躺好,轻声问:“你强行带走我,忽兰小姐怎么肯善罢甘休呢?” “是瑶夫人作的主,她要我放弃继承,才允许我带你回来。”他据实说。 “你怎么可以答应呢?这分明是个y谋。”韶荏有些激动的说。 “当时我了心想救你,别无选择。”他丝毫不以为杵。“反正我本来就无意继承。” “那苗族子民怎么办?若是让残暴的宇文庆当上长老,族人就没好日子过了。”她忧心道。 “你几时变得那么关心苗族人的生死?”他嘲诸道。 “我……”她顿了顿,说:“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 一语双关,似乎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么……你对我也会日久生情?”他玩笑地说。 她苍白的脸颊有几丝羞赧,偏过脸去,不做正面回答。 他促狭地捏捏她的下巴。“干嘛不看我?害什么躁?咱们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上辈子欠你的……”她悄声说着。 他的唇毫无预警地攫上她粉嫩的唇,轻柔带情地吻着她,把她推上了云端 她好希望抓住这片刻的永恒,让时间永远静止。 调养的这段日子,管念禧细心地了解她的需要,把默啜给唤进府,陪她作伴解闷。 韶荏的苗语说得愈来愈好,甚至和默啜说话,也都用苗语交谈。 管念禧每天见到韶荏,总有一股蠢蠢欲动的情欲,但是顾及她身上的伤还没好,他都强忍下来,一个月来,表现得彬彬有礼,像脱胎换骨般。 韶荏心喜,以为他对她的仇恨成见已经没那么深,会认真对待他们的感情。 这一天,他还心血来潮,拿了一盘五子棋,要找她对弈。 五子棋是唐人的玩意,在苗疆不多见。 “没有赏罚,我没兴致。”她笑着摇头,正和默啜聊天。 默啜一见到管念禧,立刻恭谨地起身。 管念禧把棋盘往中间的几上一放,在一旁的紫檀椅上坐下来。 “那还不简单,谁赢了,就服对方一个要求。” “你可不要不认帐!”她笑了笑。 “你才不要耍赖!”他嗤道。把装满白子的木钵给了她,两指挟起一只黑子,往棋盘中间放置。 韶荏举止优雅地在黑子旁边,放下自己的白子,两人在斗方的棋局上各呈机巧,斗得难分轩轾,不相上下。 默啜站在一旁,观棋不语真君子,只是做个胜负的见证。 韶荏对自己的棋艺很有信心,因为养育她成人的严叔,就是位棋王,她自幼耳濡目染,加上天资聪颖,便习得一手好棋艺。 管念禧看她下棋步步珠机,才知道遇上高手,本来自视才高八斗的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全神贯注地守住棋局,怕稍不留神,全盘江山尽弃。 但是,百密总有一疏,无法双管齐下,他下了最后一个子,立刻懊悔地想取回。 “喂,起手无回大丈夫。”她得意地制止他,面露胜利的笑容。 在一旁的默啜也笑了,同为女人,她当然希望她赢。 他苦着脸,面子挂不住,讪讪地说:“我是先让你一盘。” “是吗?用不着让我,再下一盘。”她提高了兴致。 他反而意兴阑珊了,因为再输一盘,他必须履行承诺,服她一个要求了。 不幸的是,他下一盘输得更快,很快被她达到机会,抢得五子。 他像是挫败的公j,失去了红泼泼的j冠,垂首丧气地说: “说吧!你要什么?” “让你欠着,等我想到再说。”她乐陶陶地说。 望着她天真的笑靥,他仿佛真要遗忘了,他抓她来苗疆的目的。 夜里,他摸黑上了她的床。 黑暗中,她感受到他男性喷拂的气息,一动也不动,继续假寐,任他一手挑起她的情欲。 薄纱的红销帐内,他伏她的身上,悄然解开她单衣的领口,一只柔软的椒r滑出,他轻揉慢搓,动作极柔,不像往常的粗暴。 他含住r尖羞俏的红梅,来回舔舐,勾起阵阵情潮,她头一回领受到男欢女爱的舒畅,今晚的他刻意取悦她,像膜拜女神般,在她肌肤落下一连串的细吻,情到浓时,还在她雪白凝脂的丰胸,吸吮出一片红紫,宣示他的所有。 “嗯……”韶荏星眸半合,春意迷蒙地,从小檀口逸出愉悦的呻吟。 “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他轻咒。 她不知不觉张开双腿,渴望容纳他的壮硕。 “唔……好痒……念禧……不要这样……嗯……” 她愈是表现得受不了,他愈是兴奋。 在几次的洗礼之下,她已蜕变成女人中的女人,日趋成熟。 “想要吗?”他咬着她的耳垂,呢喃轻语。 “嗯。” 他滑了进去,如鱼得水般,开始在她体内掀起激昂的律动,狂野又有力地冲击她。 她沉溺在欲海的起伏,忘了自己是谁,酥麻的感觉窜流四肢百骸,她飘飘欲仙…… 他也沉浸在与她交欢的美妙滋味中,只想拥有这醉生梦死的一刻。 “嗯……啊……”她呻吟着,纤纤长指在他宽硕的背,抓出一条条激情的血痕。 他们紧紧的结合在一起,缔造一次又一次的高c。 情浪席卷着他们,缠绵了一整晚。 最后,他们筋疲力竭地双双睡倒,同榻而眠。 她枕在他的臂弯里,嘴角牵扯出无限的甜蜜与满足的笑。 第七章 “起风了!”韶荏惊喜地看着风起树摇的壮观景象。 管念禧怕她着了凉,拿了一件大氅,为她披上。 她像个孩子般,接受他的照顾,心里暖烘烘的。 “你不怕冷吗的?”他宠溺地问。 “不冷,因为有你。”她笑着摇头,带着一丝娇羞。 他心头一震,这些日子,他没有办法再自己对她报复,因为他已经爱上她了,无法自拔了。 每和她相处一天,他就多爱她一点,日积月累,已浓得化不开。 这怎么行呢? 他不能再放纵自己的情感,荒唐下去,否则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父母? 这段情是该了结的时候了,他已经成功的骗取了她的心、她的人,现在如果一脚将她踢开,她必定痛苦不已,达到他复仇的目的。 管念禧沉下脸,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再沦陷于儿女私情。 “记住你的爹娘是怎么死的!”他再次告诫自己,重新冰封他的心。 天真烂漫的唐韶荏,还不知道噩运即将来临。 她旋转着轻盈的身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启禀少主,默啜姑娘来了。”下人前来禀告。 韶荏眼睛一亮,开心地道:“默啜来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带我要的东西?” 她踏进屋,就先看见了桌上放实的糖罐,眉开眼笑地打开来,张口塞进一颗蜜渍醉李。 “嗯……好久没吃了,真是想念梅子的味道。啜默,谢谢你!” 这是托人大老远从大唐买回来,特地给她解馋的。 “最近你怎么特别爱吃酸的?”啜默察觉异状。 她边吃边摇头,含糊不清地回答: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爱吃酸的。” 管念禧也坐下来一块品尝,却被酸度弄皱了眉。 “真酸!你不觉得很酸吗?”他问。 “不会啊!很好吃哩!”韶荏意猫未尽地舔着指头上沾黏的蜜渍。 啜默盯着她平坦的小腹,想问又不敢问,但是这真的很像害喜的征兆,虽然她是云英未嫁的姑娘,不过这档事也听人说过。 管念禧也瞧出端儿,看着她纯真的模样,难以想象她可能即将为人母。 若真是有了,这胎儿能留吗? 这是他们共同的孩子,却不该降临。 他怎么能让她有了孩子,一辈子牵扯不清呢? 啜默走了之后,他立即唤来大夫。 “我又没生病,为什么要看大夫?”韶荏迷迷糊糊地说。 也难怪她不懂,她才十六、七岁啊! 念禧什么也不说,只是教她乖乖让大夫把脉。 “恭喜少主,小夫人的确有喜了,才一个多月。” 简直是晴天霹雳、天大的笑话。 他居然让她有了孩子,真是该死! “原来……我有喜了。”韶荏现在才恍然大悟,含羞带怯地,一双小手期待地按抚在小膜上,感受着胎儿的存在。“念禧,你猜我们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她喜孜孜地问,满心以为他会很高兴将有子嗣了。 没想到,他面色一沉,不容置喙地说: “这个孩子是不祥之物,不能留!” “你……你是不肯让我生下孩子?为什么?”她颤声问,心宛如在泣血。 “因为……我根本就不爱你,只是要报复你、玩弄你,这个孩子即使出生,我也不会认他。”他残忍无情地道,背过身去,不去瞧她哀恸的表情。 她整个人如遭电极,不能接受这样残酷的打击,泪水夺眶而出,串流而下。 “管念禧,你好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这些日子的相处,还不能化解你心中的仇恨吗?” “当然不能,我永远无法忘记你身上流有唐的血!”他深恶痛绝地说。她像是被打入万丈深渊,世界碎成片片…… “我到底是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凄楚地一笑,陷入沉沉的悲哀。 “明天我会叫人煎一碗堕胎药给你喝……”他彻底粉碎她的梦。 “不!”她发了疯似的狂叫:“我不喝……杀了我都不喝,你休想我!” 他的眼间过一抹y晦,像恶魔的眼睛,教人看了,不寒而栗。 “由不得你,你非喝不可!” “管念禧,你还是人不是人?这个孩子是你的骨r,你居然狠得下心流掉他!”她绝望、无助地喊道。 “只能怪他没长眼睛、投错胎。”他冷血无情地道。 纵使她哭泣、抗议,他仍然吃了称铊,铁了心。 一夕之间,她从云端掉到地狱,她的泪永无止尽,哭得声嘶力竭,他也无动于衷。 这一刻,她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恨开始从心底滋长—— “匡啷!” 她已经打翻了第三碗药汁,地上一滩滩的褐色y体,此刻看起来是多么怵目惊心。 “我不要喝、我不要喝,拿走、拿走……”她重复这些话,瑟缩到床角。 年老的嬷嬷无奈地再去煎药。 管念禧的耐心已经被她磨尽了,朝她暴吼: “你留这个孩子有什么用?他只会增加你的负担、你的痛苦。” 她忿恨地怒视他,双手依然保护着肚子里的胎儿,她倔强地说: “你不要他,我要他,放我走吧!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会独力抚孩子长大,不会连累到你。”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可能放你走,让你和那个孩子成为我的威胁。”他自私自利地说。 “威胁?”听到他用这种形容词,她更有满腔的怨慰。“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就因为你怀疑我爹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就要一辈子折磨我吗?” “没错,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我也绝不能让你生下我的孩子。”他y骛地说,眼底的那抹诡魅,教她倒抽一口冷气。 天啊!谁来救救她?救救她肚子里无辜的小生命? 此刻的她为了保住胎儿,毫无尊严可言,她那双哭得肿似核桃的眼睛,又蒙上泪雾,放低了姿态,哀求他。 “念禧……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让我拥有他,好不好?你还欠我一个请求,现在我要求你,不要夺走我们的孩子。” 他动容了,尚存的一丝良知正在和仇恨互相拉锯。 “你执意要生下他,你以后会后悔的。” “不会,我不会后悔。”她的头摇得似波浪鼓。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拿她没辄了,什么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她惧怕惶恐的心慢慢沉稳下来,胎儿总算暂时保留下来。 但是明天、后天呢? 他会不会再她堕掉孩子? 唐韶荏已经对他失去信任,他随时都会危及孩子。 只有离开,才是万全之策。 暗静的黑夜,只有虫呜声,韶荏蹑足潜踪,悄悄带着包袱,一走了之。 她“吱呀”地打开后门,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眼角依然蓄满泪珠儿,长睫一眨,落下辛酸的泪水。 这里有太多快乐与痛苦的回忆,曾经,他占满了她的心,如今他也是伤她最重的人。 她知道两人再下去,也没有好结果,不如趁早归去。 残月在天,一地清光,像照映着她凄冷孤绝的心,夜风飒飒,刺人肌骨,她抓紧了斗篷,头一撇,横下心,步伐匆匆而去。 这一别,也许永远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可是她别无选择,这是一段天注定的孽绿!她只有慧剑斩情丝。 夜色太过黑暗,不利行走,只怕遇上不肖之徒。 韶荏先投宿在附近的一间客栈,打算明日天一亮,就立刻赶路。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脑海里想象着念禧发现她逃走,忿怒抓狂的模样,想着他的无情,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清晨,她在客店吃了两块玉米面饼,又全都呕了出来,难受地直抚胸口。 “孩子……别为难娘了,娘已经够苦命的了。”她对着腹中胎儿,似心灵相通地说着。 勉强撑起体力,韶荏站得极不稳。 “姑娘,小心啊!”店小二还好心地扶了她一把。 她颔首道谢,挥挥手,踏上返乡的路途。 但是路程遥远,她要徙步回去大唐,根本是不可能。最好能搭上商旅的车阵,一方面人多,可以避过盗贼。 韶荏心里打算着,脸色却愈来愈苍白,冒着冷汗,走了几步,一阵天旋地转,她手脚一软,不支倒地,昏厥过去。 前头一支剽骑呼啸而来,为首的人好巧不巧,竟是宇文庆。 “启禀少主,前面躺了一个女人。”部属下去查看,回上禀报。 “把她抓过来,给本少主瞧瞧。”只要稍具姿色的女人,宇文庆都想染指。 没想到待看清她的容,宇文庆邪笑了起来。 “小美人,你和本少主还真是有缘。”他捏起她垂丧的下巴,露出色眯眯的笑。 “带走!”他下达命令,掳她上背。 可怜的韶荏浑然不知,她由一个魔x掉进另一个火坑,处境更加危险。 人又不见了! 管念禧火冒三丈,他的一念之仁,竟然促成她逃脱的机会。 他真不该心软。 命人全力去找了,他的一颗心仍七上八下,担忧不已。 现在他在乎的是她的安危,万一遇上坏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如果他不她流掉孩子,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但是现在再懊悔都来不及了。 “韶荏……你到底在哪里?”他的心在呼喊,可惜她听不见。 想必她现在一定很恨他,无法谅解他。 矛盾的心情纠缠着他,这会儿人海茫茫,要寻她更不容易了。 也许……她会像断了线的纸鸢,永远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儿,他的心焦虑难安,一刻都定不下来,只有亲自策马出去找她。 若他的推测没错,她一定在回大唐的路上。 “这是什么地方?” 唐韶荏悠悠醒来,讶异地环顾四周的陈设!她待在一间非常华丽的房间,她踉跄地走下床榻,想要开门出去。 没想到一开门,曾经企图想染指她的人——宇文庆,一脸暧昧的笑着进来。 是他!她的一颗心险些抖出来。怎么又遇上这个恶人。 “小美人,你终于醒了,你睡了整整一天,瞧,天都暗了!” 他转身欲关上房门,她暗知不妙,立刻想抢先出去,可他眼明手快,门终究还是关上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得先好侍候本少主。”宇文庆不假掩饰,似乎想霸王硬上弓。 她紧抓着领口,一张俏脸惨白,往后倒退几步。 “你……你不能胡来,若是管念禧知道了,他不会饶你的。” “管念禧不是不要你了吗?否则你怎么沦落在外?”他误以为她已经是个弃妇。 “才不是!”她想要辩解,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不管你曾经是谁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薄情爷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才不是!”她想要辩解,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不管你曾经是谁的女人,反正我要定你了!” 他往前长臂一扑,她绕着云母石桌,惊慌地闪躲。 “救命啊!救命啊!”虽然她知道自己身在宇文府,很难有人会对她伸出援手,但她仍出自本能地大声呼救,也许会引起注意。 “你别怕嘛,等我上了你,你就知道我比那个小子强!”宇文庆邪湿地道。 他一手攫住她,俯身欲狼吻,她拼命地抵抗,却力气单薄,无济于事。 眼见就要被这衣冠禽兽得逞,外面忽传来严厉的女声。 “放肆,为什么我不能进去?里头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忽兰硬闯了进来,看见自己的丈夫正在轻薄一名女子,不由得怒气冲天,指骂道: “宇文庆,你好大的胆子,咱们才新婚两个月,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从外面掳了一个民女回来。” 宇文庆是有几分忌讳她,嚣张的欲念顿减,松开了唐韶荏,悻悻然地说: “你不是说过允许我纳她为妾?” 忽兰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竟是她的死对头唐韶荏。 韶荏泪眼汪汪地向她求助。“忽兰小姐,求求你救我。” 虽然忽兰曾经鞭打她,但是面对自己的丈夫要偷香,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可她万万没想到,忽兰痛恨死她了,居然换了一副冷漠的脸孔,道: “原来是你,真冤家路窄。” 她对丈夫笑了笑,大方地说:“你继续享用吧!我会当做没看到。” “多谢爱妻的体贴。”宇文庆乐不可支,无所惮忌地再度展开猎艳行动。 “忽兰小姐,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韶荏急急呼喊。 忽兰却不肯救她,存心要让她被宇文庆玷污、蹂躏。 门“碰”一声,又被关上。 “开门哪!”她哭着拍打门板。 “没有人会救你的,你认命吧!”宇文庆高枕无忧地说。 他走过去要搂抱她,她却豁了出去,拔下髻上惟一可以当利器的发簪,紧紧c握在手,往他身上胡乱一挥。 宇文庆吃惊倒退,曾经遭过她的暗算,不敢任意靠近。 “别过来,你再过来一步,我就自尽。”她知道自己伤不了他,但仍宁死不屈,尖锐的簪子举在颈间,只要一刺,便即毙命。 “臭丫头,你以为本少主非玩你不可吗?自视清高!哼!管念禧玩过的女人,不过是一双破鞋罢了!”他气得辱骂她一顿,怒火代替了欲火。 她忍辱含泪,提防他再进一步,举在颈间的发簪不敢松懈。 宇文庆见她那么倔强难搞,暂时打消了侵占她的念头。 “今天先饶了你,呸,真是倒尽了胃口。” 韶荏无助虚软地靠着墙沿,不停地啜泣。 谁来救救她? 念禧……她想的依然是那个无情的男人,心揪得更痛。 马蹄践踏黄沙,掀起一片灰茫茫的烟土。 管念禧已在边界兜了半天,还没有看见韶荏的人影,说不定她已经回去大唐了,可是依她一个弱女子,千里跋涉,不是一件易事。 他萌生去大唐一趟的念头,此时部属回报: “少主,有人看见宇文少主掳了一名昏迷的女子回府,据那人描述,该名女子很可能是唐姑娘。” 管念禧大惊,但不论真实性,为了韶荏的安危,他都得去宇文府一窥究竟。 他立刻勒转马头,赶往宇文府。 宇文庆一见到他,心知肚明他的来意,却摆出不知情的样子。 “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宇文庆闲适地坐定椅。 “是不是你把韶荏抓来的?”他开门见山地问。 “你自己的小妾不顾好,怎么成天向我要人?”宇文庆嘲嘘他。 “快把韶荏交出来!”他火焰高炽。 “你凭什么说人在我这儿?”宇文庆并不认帐。 “我搜了就知道。”管念禧硬是直闯入内。 他大步来到花园,迎面遇上忽兰,她痛斥他:“你把宇文府当成什么了?” 管念禧脸色一沉,无视她的存在,径自向内喊叫: “韶荏、韶荏,你在哪里?” 待在厢房的唐韶荏听见他的呼唤,如获一线曙光,豁然站起来,对着窗口回应:“念禧,我在这儿。” 果然没错,人是宇文庆抓来的,他急欲打开锁门,进去救她出来。 宇文庆怒容满面,使劲拉住他,往他英俊的脸庞揍上一拳。 “不准你带走她!” “你明知道她是我的人,还三番两次地抓她来,分明是要和我作对,是不是要我当长老,你才甘拜下风。”管念禧深知他觊觎长老之位,故用这一点牵制他。 宇文庆忍不住满腔怒火,他的母亲瑶夫人闻声而至,厉声制止儿子。 “庆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人!” “阿娘……”宇文庆不甘心。 “阿娘的话,你都不听了吗?”瑶夫人显露威严。 宇文庆只好垂头丧气地叫人打开锁门。 唐韶荏获得自由,飞奔至念禧胸膛,可他一脸生硬,并不搂抱她,只丢了一句: “跟我回去。”便转身先走。 她知道他在生气,怯怯地跟在他后头。 宇文庆见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气愤地对母亲抱怨: “阿娘,你为什么老是偏袒他?”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就快当上长老了,不要成天迷恋女人,枉费阿娘一片苦心的安排。”瑶夫人沉着地说。 “外公怎么还不死啊?”宇文庆忍不住诅咒始毕长老。 “住口,你这样浮躁,怎么成大器?”瑶夫人叱道。 忽兰看着这位精干的婆婆,她嫁进府里两个月!已发觉瑶夫人野心勃勃,不是简单的人物。 回到府邸,管念禧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唐韶荏也生着闷气。 两人不发一语,陷入胶着。 默啜知道她怀孕了,特地来府里为她滋补身子。 “多吃一点,这样胎儿才能快快长大。”默啜舀着银匙。 韶荏把碗推开,微蹙蛲眉。“吃了也没用,这个孩子最后还是留不住的。” “唉!”默啜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少主那么狠心,居然不要自己的亲骨r。” “我和念禧的恩怨,你是不会懂的。”韶荏幽幽地说。 “可你也不该一声不响地离开,少主担心死了。”默啜也怪她。 她垂首默然,默啜也不忍再苛责她,执起她的手,安慰道: “没事就好了,以后别再乱跑了,我想经过这一次,少主应该会改变心意,不会再你了。” 真的吗?他会改变!韶荏心里想着,衷心盼望他愿意接受这个孩子到来。 也许有了孩子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这也是她极力想保住孩子的原因之一 第八章 刀光剑影,鲜血四溅,爹的惨叫,含恨归天,娘的悲嚎…… 惨不忍睹的梦境,管念禧一身冷汗地吓醒过来。 他又梦到以前的事了,一段最惨痛的回忆,这几年来,梦魇始终纠缠着他,仿佛爹娘在冥冥中,提醒他一定要记得报仇。 他不敢忘,也不能忘,时时警惕自己。 可是自从遇上唐韶荏,一切都乱了。 他痛苦不堪地将十指埋进发间,真希望自己能丧失记忆,不要活得这么为难、矛盾。 那个孩子绝不能留!有个声音蓦然在耳畔回响。 他心惊r跳,莫非是爹娘的指示? 神智已被幻觉侵袭,分不清对错,一股莫名的力量催促着他。 管念禧下了床榻,像被附了身,两眼空d往前走…… 在另一个房间里,唐韶荏还没歇息,她正在为未来的孩子缝制一双可爱的小靴子。 她满心期待地将那双小靴子捧在手心,想象着孩子的模样。 依她和念禧的长相,这个孩子一定会很漂亮,结合了父母亲的优点。 韶荏一手托着粉腮,笑了起来。 这时,孩子的爹进来了。她收藏起笑脸,正襟危坐,心里其实是有几分喜悦的,自从她平安回来,他还不曾踏进房里看她。 也许他是来和她冰释前嫌的,终究他还是爱她的,要低下头来向她认错了。 “韶荏……”他粗嘎沙哑地唤她,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 “什么事?”她刻意冷淡地回应,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已经很晚了……” “我特地端了一碗j汤要给你安胎。”他包藏祸心,手忍不住发抖。 “我不喝。”她嘴上拒绝着,心却在窃喜,他到底是先投降,认输了。 “过去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他低声道。 “不必了,我承受不起。” “难道你不肯原谅我?”他像个请求母亲原谅的孩子。 她心软了,放柔了语调。“j汤拿过来吧!” “趁热喝了。”他把碗盖一掀,那熟悉、薰鼻的气味,立刻提高了她的惊觉,该不会是—— “那是什么——”她张口欲问,他迅速将药汁灌入她的嘴里,强迫她喝下。 “不……”她的眼珠子瞪得好大。 “一下子就好。”他不容她吐出,一手扯着她的头发,一手将整碗菜汁喂进她嘴里。 药汁溢出一半,她依然喝下了一半的强力堕胎药,他为了增加作用,特地增加剂量,浓缩而成。 “啪!”她打翻药碗,挥掌给他一个重重的耳光,眼中含泪,挟着浓浓的怨恨,朝他咆哮:“管念禧,我如果失去孩子,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他波纹不生的黑瞳转骛冷,y郁地道:“这个孩子不能留……” “为什么你的心就这么狠?连你的孩子也不放过。”她声嘶力竭,柔肠寸断。 腹部传来绞痛,她心悸不已。 完了,她的孩子将慢慢地抽离她的身子 她按着肚子,瑟缩到床榻,红色的血从两腿间汨汨流出…… 看见怵目惊心的血,他整个人恍然,如梦初醒。 “韶荏,你要不要紧?我去请大夫。” “你不要再惺惺作态了,我们的孩子没了,我们也就结束了。”她无比沉痛地道。 鲜血染红了绫裙,面积愈扩愈大…… 他脸色铁青,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 “我是杀死自己孩子的刽子手,怎么会这样?” “啊……”她哀嚎着,承不住剧痛,几乎虚脱。 “韶荏……”他充满着罪恶感,惶恐不已。 “我好恨……”深夜,回荡着鬼魅悚然的气氛。 错误已无法挽回。 她的悲、她的泪,天地神只都为之共愤! 一支商旅在沙漠中缓行,骆驼的背上伏着压箱,全是从大唐要销往苗疆的商品。 严硕千里迢迢地跟随商旅,寻找侄女韶荏。 自从韶荏被苗族大使带走后,半载都没有消息,他实在牵挂、忧心,决定亲身来苗疆一趟。 义兄唐的遗言,他一直谨记在心,视三名侄女为自己亲生女儿,在他有生之年,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们。 路途遥远,上了年纪的他,实在是吃力、疲累。但是为了寻回韶荏,再苦也得撑下去。 经过长途跋涉,他终于来到苗疆,和商旅的人分道扬镳。 也不知道韶荏现在在哪儿?千头万绪,从何找起?只能到处逛逛,碰碰运气。 他在热闹的市集大街走着,看见年轻的姑娘,就多瞧两眼,还被误以为是老不修,被瞪了一眼。 拎着简单的包袱,双脚走得好酸,还是先投宿客栈,休息一下吧! 他拐弯走进一间客栈,打算休息一晚,明日再打听消息。 府里头充斥着凄清的气氛。 唐韶荏一脸凄绝地倚在床头,不哭不笑,面无表情,她的孩子没了,她的心也已经死了,对任何事都不抱任何希望。 “韶荏,你倒是说说话,别这样吓我。”管念禧从来没有这么旁徨、紊乱过。 她两眼无神,毫无焦距地盯着前方,不发一语,像失了魂般…… “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他黯然神伤。 虽然她是仇人之女,但是她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都牵制着他,他无法不在意她。 韶荏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泪已枯,哀莫大于心死,她永远不能原谅他对她所造成的伤害。 沉默是最好的报复。 管念禧面容枯槁,胡渣不剃,已失去了原本英飒的外表,为伊人憔悴。 “你也许不相信,我比你还痛苦。”他轻溢出言,神情落寞。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她在心里冷哼,完全不相信他的虚情假意。 他若真心爱她,就不会因为仇恨,扼杀了他们的孩子,因为爱可以战胜一切。 尽管他寸步不离地陪伴她,她还是不愿开口跟他说一句话。 她只想结束这永无止尽的身心折磨,回到原本属于她的地方。 可是他偏不放她走、要困住她,她只能做无言的抗议。 “你多少吃一点东西吧!”管念禧接过侍女端来的食物,柔声劝道。 她紧抿着唇,别过脸去。 “你已经一天不吃不喝了,身子怎么受得了?来,乖,至少喝一口汤。”他耐着性子,要亲自喂她。 韶荏不理会他,小檀口始终紧闭着,她怎么敢再喝他端来的汤? 她的态度仿佛他的汤里有毒,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怎么能怪她? 但是她若要绝食,等待死亡,他不能坐视不管。 “你如果饿死了,你的义叔、姐姐们会很伤心的。”他想她至少不会弃家人于不顾。 韶荏转过头,幽怨的眸子瞅着他,包含着恨意,他心中一凛,不敢迎视她致命的眼眸,他心虚、内疚地想要回避。 “我把东西搁着,你想吃便吃,我走了。” 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已经分不清是恨亦是爱了。 严硕经过打听,确定韶荏就住在这里,他只身前往,被府中的侍卫拦在门外。 他无法进入,一筹莫展之际,默啜正好也要进府探望韶荏。 侍卫见了默啜,自动退开,让她进去。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我要见我的侄女韶荏,她不是住在里面吗?”严硕不死心地想硬闯。 默啜听见他的话,好奇地问他: “你是韶荏的什么人?” “我是她叔叔。”严硕听到这位苗女居然会说汉语,精神为之抖擞,也许能借着她的帮忙,顺利见到韶荏。 “原来你就是韶荏口中的严叔,是吧?”默啜笑道。她曾听韶荏聊起家乡的事。 他颔首道:“我正是,这位姑娘你能不能带我进去见韶荏?我千里迢迢从大唐来。” “当然可以,你跟我来。” 侍卫也不好再阻挠,便放行。 严硕战战兢兢地尾随默啜进入偌大的宅邸,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那么陌生,一心牵挂侄女的他,加快了脚步。 默啜带着她,跨进一间房间门槛—— “韶荏,你看谁来了?”她语带兴奋地说。 唐韶荏慨慨地下床,提不起劲来,但是看清来者后,她喜出望外,激动哽咽唤道: “严叔!真的是你,韶荏好想你!” “你怎么瘦了一圈?吃了很多苦吧!”严硕心疼地抚着她的发丝。 她抿唇摇头,声泪俱下。“严叔,我好想回家。”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严硕忿忿地为她抱不平。 “现在说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想摆脱过去的恶梦。”她楚楚可怜的说。 “唉,我就是不放心你,才大老远来苗疆,到底你来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严硕忧心地说。 她不愿说明,只是一直求他。“严叔,带我回去大唐,我们还有姐姐们,重新过宁静的生活。” “好,我带你回去。” 严硕话落,门口响起严竣、宏亮的声音: “谁都不准带她走!” “他是谁?”严硕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位伟拔、英挺,带着嚣狂的年轻男子。 “少主。”默啜恭敬地朝他施礼。 原来他就是苗族大使、强行带走韶荏的男人,严硕不由得怒火燃胸,咆哮道: “你为什么要囚禁韶荏?她哪里得罪你了?” “她没有得罪我,可是她爹唐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管念禧恨恨地说:“唐杀了我父母!” “你不要随便冤枉好人,唐是我的义兄,他绝不可能干下这种事。”严硕激动地包握住指节。 默啜在一旁听得惊心动魄,原来少主之所以恨韶荏,是这个原因。 “严叔,他是管家的三子——管念禧。”唐韶荏含泪道。 严硕震惊万分,呐呐地道:“你……你是管仲远的儿子……”真是难以相信。 “唐是你的结拜兄长,你当然袒护他。”管念禧怒道。 “念禧……你一定是误会了,当年你家出事,唐还叫我下江南去找你们这三个孩子。”严硕极力澄清:“他到临终前,还牵挂着你们,怎么可能会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 “是他没错,他深爱我母亲,不惜横刀夺爱,没想到我娘为了保护我们三个孩子,也成了刀下亡魂。”管念禧忿忿地道。 “你错了,唐不可能是凶手,你们管家的灭门血案,很可能是这只锦盒引起的……”严硕从袖口拿出一只锦盒。“这只锦盒是你娘托付给我义兄的,她交代,里头有很重要的文件,要他好好代为保管,而且不可以向第三者说起这盒内的秘密,否则苗疆必有一场内战。” 管念禧惊疑地接过那只锦盒,一打开来,上头写满苗族的文字。 “这和我们管府遭到灭门,有什么关联?”他不解。 “当然有关联,管夫人是苗族长老之女,她身负重任,只因长老都将重要的东西全塞给管夫人保管,说有朝一日,苗族的野心人士万一造反,为了不让苗疆最重要的制毒秘灵被夺走,所以才将文件交给管夫人,只是苗族中的恶人却误传管夫人企图颠覆苗族,恶人才为寻找这份文件而将管府灭门。” 严硕言之凿凿,管念禧不禁迷惘了。 十年前的血债当真不是唐下的毒手?那会是谁?难道真是族人所为? “大哥临终之前,把这只锦盒交给我,要我妥善保管,现在是物归原主的时候。管府被灭后,我曾下江南寻找你们三兄弟,可惜遍寻不获,大哥临终前还惦记着管、唐两家的婚约。” 婚约?管念禧依稀记得有这回事,但眼前捉拿凶手是最重要的事。 “无论真相如何,在凶手未确定之前,我是不会放韶荏走的。” 为了防止他们逃脱,管念禧加派人手驻守,严格把关,使得严硕无法带走韶荏,只能先留下来。 韶荏有了严叔在她身边,心情比较没那么忧郁,但是她仍然很希望早日离开苗疆。 她的一心求去,看在管念禧眼里很不是滋味。她的人已经给了他,心也应该是他的,他留下她,为的就是要骗得她失身失心后,再一脚把她踢开,可是现在事情跟预期的完全不一样。 他割舍不下她,她却巴不得早点离开他,完全相反。不该是这样的…… 他踏着沉重的脚步,不知不觉踱到她的房门口。 夜深露重,不知她睡了没有? 从窗口窥得桌上闪耀着一盏烛火,他忍不住推门而入。 也许又会受到她的漠视或冷言冷语,但是他就想看见她的容颜。 韶荏趴睡在桌上,手边放置一本古籍书册,想必是百~万\小!说看得累了,不小心睡着了。 他担心她会着凉,便搂抱她到床上去睡,比较舒服。 她蜷动着玲珑的身子,娇嫩的樱唇令人想一亲芳泽,他多久没吻她了?一股渴望油然而生,他俯身贴住那两片唇办,撬开贝齿,探舌而入—— 她还以为她在做梦,梦里的他好温柔、好深情……她全身软绵绵地,任他子取予求…… 可是当他沉重的身体整个压住她时,她觉得不对劲了,赫然睁开美眸,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他似水柔情般的瞳眸,和梦中如出一辙。 “不、不可能……”她惊愕地推抵他坚实的胸膛,他却像移不开的泰山。 “韶荏,你愈来愈美了……”他低醇地道。 他从来就没有赞美过她,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他的口。 “你不用白费心机、口蜜腹剑了,我是不会再上当受骗。”谁知反复无常的他,明天又会怎样打击他。 他愕然一愣。“你怎么这么说?” “不是吗?我已经受够你的喜怒无常,现在的我不是完璧之身,而是曾经流过孩子的残花败柳,你的报复也该终止了,请你不要再玩弄我了。”她冷嘲热讽地道。 他脸部的线条微微抽动,她的敌意激起了他蛰伏的复仇因子。他激动地扳住她不安分的手臂,置于她的头顶上方,抽出腰带,将她的手捆绑在床头的木桩,令她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不要啊!”她意识到他不轨的意图,奋力扭开手上的箍制,慌乱地叫喊。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继续玩弄你。”他的唇勾勒出一抹y骛,眼神邪肆,黝黑的大掌游移在她凸起的高原,衬着她白皙的肌肤,更是欺霜赛雪。 “拿开你的脏手!”她羞愤地嚷道,紧夹着双腿,不愿让他得逞。 他知道她的身子已经恢复了差不多,可以再迎接他的进入。 褪去了所有的衣物,两人一丝不挂地交叠,肌理互相摩挲,温热的体温彼此取暖,蚕被包里着两人,在寒夜里格外温暖。 他阳刚的身体熨烫着她冰冷的心,心跳已然失序地怦动,挣扎愈来愈乏力…… “你愈痛苦,我就愈快活。”他说着违背本意的话,故意刺激她,在她体内掀起一连串的冲击。 像一把刀刃刺进她的心窝,加深了旧疾未愈的伤口。 她的心淌着血,眼泪却挤不出一滴来,因为她知道自己不需要为这种丧心病狂的男人掉泪。 再流泪也是枉然。他若要再强占她的身子,就随他去吧! “你现在玩的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体。”她蓦然告诉他,企图浇熄他的欲火。 他的昂长在她体内静止不动,黑眸更加黯沉。 “你要为你的伶牙利齿,付出代价。”他要惩罚她,腰杆力挺,剧烈地侵占她的身子。 “啊……”她受不了地喘息着,试着要抵抗他的侵占所带给她的影响,不教他有取笑她的机会,可是实在太难了。 他是这么的强悍有力,仿佛要把她揉进心、锁进肺般,她虚软如泥,无助地承受他带来的欢愉狂浪…… 在最终时,她蓦然意识到,自己千万不能再怀了他的孩子,她便使劲用脚踢他。 “不要把你的种留在我的体内!”她狂喊。 否则可能又是一件悲剧!她不能让悲剧重复发生。 他却逆道而行,想借着孩子绑住她,依然把温热的种子撒在她的体内。 “管念禧,你这个恶鬼!既然不允许我生下孩子,为什么又要迫使我受孕?”她忿而咆哮,眼里充满不谅解。“你好自私,就为了一逞你的兽欲,你非得让我永远活在一次又一次的痛苦里吗?” 他睨了她一眼,云淡风清地道: “如果这一次真的有了,就生下来吧!” 这是什么意思?她震了一下,他的口吻仿佛他是帝君,可以主宰任何官妃是否能生下他的骨r,全凭他一人的喜好。 她不要做个任他摆布的女人,因为她受够了。 “你说留就留,说舍就舍,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她美丽的瞳眸浮现出明显的恨意。 他以为她会感激他的眷宠,哪知被她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余漫已尽,深湛如星的黑瞳,复上一层薄冰。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难以侍候?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最好记住你女奴的身份,别得寸进尺!”他愠怒地提醒她。 她无比心寒,不该多言的,反正他根本听不进去,他的心中只有自己、只有仇恨。 总有一天,他会为自己所做的事,后悔不已。 第九章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严硕击桌而立,岁月在他额头刻下痕迹,韶荏此次见到义叔,感觉他又苍老了一些,白发多了好几根。 一定是她们姐妹的事,惹他老人家烦忧。 严叔一生未娶,全心拉拔她们长大,图的也不过是她们有个幸福的归宿,可是她们三姐妹偏偏命运乖舛,遇人不淑,害得严叔不能好好度晚年、享清福。 韶荏实在汗颜。 “严叔!你先回去,别管我了。” “这怎么可以?你爹临终前,把你们托付给我,我一定得把你毫发无伤地带回去。” 毫发无伤?她脸上的血色退去,外表完好有什么用?她的清白已毁在那个负心汉的手里。 严硕察觉出她的不对劲,紧张地问她: “念禧他……有没有对你做出不轨的举动?” 这一点他早就怀疑了,可是又碍于韶荏的颜面,不好启齿。 “严叔,别问了,这一切都是命。”她的哽咽说明了答案。 “这个兔崽子,该死!他是存心想报复!”严硕额上青筋暴起,抡起拳头。 “虽然你爹生前有交代,希望你们能和管家三兄弟婚配,但是人家又不认帐,不肯负责,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就这么……唉,我实在憋不下这口气,非得找管念禧理论不可!” 他卷起袖管,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韶荏连忙拉住他,阻止他的莽撞。 “不要去,去了只会自取其辱,真的,不要去找他,反正我已经看破了,这辈子不嫁人,留在严叔身边孝顺你。” “韶荏……严叔不忍心你受到委屈啊!”他心酸道。 “我知道,天底下就属严叔最关心韶荏。”她偎在严硕怀里。 严硕像个慈父拍拍她的手臂。“老天爷实在不该让你这么善良的孩子,受这种苦。” 依偎在一如亲父的严叔怀抱,她不住嘤嘤啜泣,多少委屈齐涌心头。 若不是遇上了残忍的他,她还是个不识愁滋味的天真少女。 严硕沉吟半晌道:“我看还是早日找机会离开,留在这里不是办法,也许请默啜帮忙……” “这种事我不敢做,万一少主怪罪下来,我担待不起。”严硕一开口求她,默啜立刻摇头拒绝。 “你就可怜可怜韶荏吧!只要我们都不说,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管念禧不会知道是你帮忙的,何况他现在去长老那儿,正是最好时机。”严硕说破了嘴,默啜还是犹豫不决、面有难色。 “不行啊!我……” “默啜,这些日子的相处,你我情同姐妹,难道你就不能帮我一次?”韶荏楚楚可怜地拜托她。 “我……”默啜感到头皮发麻,却又难以拒绝,终于几番游说之后,她勉强点头。 严硕欣喜地要她把他们两个装在宝箱中,骗待卫说,那是韶荏不要的衣服,要送给她穿,借此混淆过关。 侍卫对经常入出王府的默啜很信任,并不加以盘查,她很顺利地带出两只宝箱。 她拉起三轮车走到偏静无人的地方,赶紧把上面的宝箱打开,深怕闷坏他们。 “谢谢你默啜,你是我的贵人。”韶荏牵起她的手,感激地道。 “回去大唐,可不要把我给忘了。”默啜开玩笑道。 “不会的,你也要来大唐玩。”韶荏依依不舍。 “那你还会来苗疆吗?”默啜问。 她苦笑。“应该不会了。” 两人陷入离情的沉默,夕阳余晕,拖长了地面上的身影。 “韶荏,天色不早了,该走了。”严硕催促着,怕管念禧后脚追上来。 “珍重了。”默啜衷心道。 “再见!”韶荏朝她挥挥手,另一只手任严叔牵走—— 她知道她这一走,再也不会踏上苗疆这块土地。 始毕长老这一病可不轻,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他自知大限将至,趁着自己神智尚在时,把爱孙管念禧召至榻前,慎重地交代后事。 “你们都退下。”始毕长老挥挥年迈的手,遣去奴仆。 管念禧束揖在御榻前,面色凝重,听候长老的旨意。 “念禧,外公不行了,你是外公最得意的孙子,外公想把长老之位传给你……” “外公,念禧没那个担当。”管念禧赶紧接口。 他答应过瑶夫人,把长老之位让给宇文庆。 “唉——你不要推三阻四的,外公知道你无心继承,但是为了苗强子民,你一定要杠下这个重任。”始毕长老不容实喙。 管念禧的心顿时更加沉重,真不知该如何拂逆外公的旨意,这对别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长老之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座,但对他而言,是极大的包袱。 “表哥比我更胜任——”他知道自己这么说,一定会被外公骂得狗血淋头。 “宇文庆他不配,他在各方面都不如你,又喜欢结党营私、揽权自重,他若当了长老,族人一定怨声载道。我知道他对长老之位一直虎视耽耽,可是他实在不行。”始毕长老说得太激动,管念禧真怕他身体负荷不了。 “外公,你先歇会儿。” “不需要,我今天身体状况比较好,所以才要赶在我合眼之前,交代好一切。”始毕长老倔强地道。 “外公还是把身体养好,继续辅佐族长,这二十年来,苗族在旅长的精治图强,更加茁壮,连大唐也不敢小觎我们。”他见风转舵,希能拖延此事。 始毕长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好汉不提当年勇,再精干的人也有老死的一天。念禧,你难道就不能让我这垂死的老人安心吗!” 他沉默不语,内心交战,左右为难。 “外公若传位于我,姨母难免会怨……” “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要受亲情影响,你姨母那边由我来说,她自己也应该知道庆儿那孩子不成材。”长老坚决的语气,实在很难令念禧反驳。 他惴惴不安地,担心会衍生出什么问题来。 帘帐外,一名内侍悄悄地窃听长老和管念禧的对话,偷偷地把听来的话,传回去给瑶夫人。他是瑶夫人安c在长老身边的一名心腹。 匆匆来到宇文府,在瑶夫人耳畔掩手低语,将消息正确地传诉。 “长老当真要传位给念禧!”瑶夫人脸色铁青,怒火攻心,她巍颤颤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这么多年来,她处心积虑、千方百计,到头来还是落入别人手中。 她咬牙切齿,好不甘心! 为什么阿爹那么偏心,以前疼爱小妹,现在又要传位给小妹的儿子,太不公平了! 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管念禧接位,他答应过她的啊! 早知如此,她应该要斩草除根,不该有一念之仁。 瑶夫人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是他们她再起杀机。 她的眼中迸s出嗜血的瞳光,心像是发了狠般。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对身旁的内侍心腹,缓缓地开口道:“我有事要交代你去做……” “是,属下必定鞠躬尽粹。”内侍忠心耿耿地弯身。 苗族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浩劫—— 管念禧这两天都留在外公身边,没有回府,他一方面担心外公病情恶化,一方面对外公的重托,十分为难,举棋不定。 第三天早晨,府里的侍卫盼不到少爷回府,只好前来急禀唐姑娘不见的事。 “你说她不见整整两天了!”管念禧气急败坏地大吼:“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连个人都看不住,现在才来告诉我。”那名侍卫噤若寒蝉,惶恐万分。 “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快去找啊!往大唐的方向找,找不回来,提你的颈上人头来见我。”他厉声喝令。 “是。”侍卫吓得奔出。 管念禧的头几乎要炸开来了,外公病危,韶荏又出走,他分身乏术,无法亲自去寻回她。 已经两天了,她也许过了边界,快到大唐了,侍卫此刻才追去,恐怕鞭长莫及,他是寻不回她了。 这一次,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管念禧怅然若失,茫茫然,抓不着边际。 他伤神地,却又不死心地告诉自己,他和韶荏的缘分不可能就这样断了。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她忘不了他,绝对忘不了,就像她已经在他心底生了根,无法连根拔除。 她走不了多久,就会像以前一样回到他身边。 一定是这样的,他拼命安慰自己,想求得一点心安。 马车行经一片绿洲,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在此处歇息、喝水。 唐韶荏弓起身,仍然坐在马车内,并不下去。她若有所思,兀自失神。 “傻丫头,你还在想念禧那小子吗?别白费心思了。”严硕拿了一壶水给她。 她慢慢啜饮,想到半年多前,她来苗疆的路上,所发生的事,当然心境是不一样的。 当时旁徨无助,现在的心是千疮百孔,这一切都是管念禧一手造成的。 可是她嘴上说恨他,心里却是爱他的。 一路上,她和严叔跟随着商旅回大唐,她竟然频频探出头去,希望他能出现,掳她回去。 她矛盾的心情,教严硕一眼看穿。“别再想了,他是追不上了,明天我们就可以到大唐了,你就想开一点吧!”“严叔,你不喜欢念禧,是不是?”她红着眼眶,没让泪掉下来。严硕在她身边坐下来。“怎么说呢?他对你爹的误会太深。”“希望他有一天能查明真相。”她无奈地道,心里也很痛恨那个凶手。“我有个预感,他最后会知道真相,然后跑来找你痛哭流涕。”“真的吗?”她燃起一丝希望,瞳孔放大。“逗你的!”严硕哈哈大笑。“严叔!”她暝道。“不过如果真有那一天,我非叫他三跪九叩地来向你认错。”严硕认真地道。她露出凄楚的一笑,但愿事情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早日洗刷爹的罪名。 又过了两天,韶荏音杳全无,像彻彻底底地失踪了。 她从来就没有不见这么久过,管念禧的整颗心悬岩不下,四面八方的孤寂朝他笼来,将他困住。 他力持镇定,守候在外公病榻前,不露痕迹地,现在外公的日子不多了,随时随地都可能撒手人寰。 他不能丢下外公不管,像以前一样策马去找她。 严硕陪着她一起回去大唐,应该不会出差错,他只能暂时按下躁急的心,以后再去大唐找她。 毕竟现在外公比较重要,他不能离开。 孝顺的念禧随侍在侧,亲奉汤药,始毕长老更是窝心。 “外公,你真的不考虑表哥了吗?”管念禧再次为宇文庆说话。 “我都病成这样了,他连看都不来看我,我哪有可能传位给他?”始毕长老嘟哝着,“你姨母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前些日子还固定时间来看我,怎么这几天她都不来了?” 念禧心里也很纳闷,照道理而言,瑶夫人应该会来,偏偏不见踪影。 今夜,乌云遮月,夜色诡魅,格外冷清。 内侍端来长老临睡前,该服的最后一帖药,药碗依旧是恭呈给管念禧,由他亲手喂食。 “外公,吃药了。”管念禧撑扶起外公坐躺,将汤匙内的菜汁,一瓢瓢喂进外公嘴里。 殊不知外面已蓄势待发,就等着始毕长老一命归y。 “这药……有毒!”始毕长老脸色发青,接着口喷鲜血,张大嘴不停地喘气,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外公!”管念禧瞠大眸子,心像一锅的滚水,紧握着外公的双肩,眼睁睁见自己的亲外公痛苦万分地翻滚呻吟。 “内侍,快找大夫!”他朝一旁冷眼旁观的内侍大吼。外公中毒,这名端药前来的内侍最有嫌疑,但眼前救外公更重要,他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薄情爷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内侍,快找大夫!”他朝一旁冷眼旁观的内侍大吼。外公中毒,这名端药前来的内侍最有嫌疑,但眼前救外公更重要,他来不及苛责。 “是。”内侍一派从容,似乎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形,慢慢地走出寝房。 但他不是去请大夫,而是去向瑶夫人通风报信。 此地已被大批瑶夫人会同忽兰的族长父亲的兵马团团包围。 始毕长老挣扎半刻,终究难逃死神召唤,他双眼暴凸,死不瞑目。 “外公——”管念禧悲凄地呐喊,再一次见到亲人冤死,他愤恨不已,杀戮之意席卷于身。 “狗奴才,今天非杀了你不可。”他忿而拔剑指向站在离自己有五步之遥的内侍。 想不到内侍有恃无恐,身后涌进若干名士兵,瑶夫人从其中走出,冷绝地道: “管念禧意图纂位,毒死长老,我以长老之女的身份,命令你们把他抓起来。” “是。”士兵蜂拥而上,他根本无法招架,脖子上抵着十余把锋利的银刀。 “不是我下的毒!”他极力否认,迅速感觉这不是一场单纯的谋杀。 瑶夫人怎么这么刚好出现!仿佛这一切是她设计好的圈套,她要他蒙上杀祖的不白之冤。 真是可恶!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察觉? “把他先关进大牢,等候处决。”瑶夫人冷血无情地道。 “姨母,你的心也未免太狠了,居然嫁祸栽赃给我!”管念禧被士兵押走,一面回头放话。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她在心底轻哼。 谁挡住她的路,她就铲除那个人。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冬雪初融,枝头绽翠,草根抽针,田野村落都蒙上一层绿茵,娇媚的春阳,映得云雾缭的山峰顿时变得清晰如画。 唐韶荏临窗挑绣,冷不防指头不小心被针刺了一下,她柳眉微蹙,将沁出血丝的指头含入檀口。 “怎么这两天眼皮一直跳?”她心惶惶地暗道。 回到唐土已经七天了,原本该雀跃高兴的,可是她的心就热络不起来,脑海里萦绕的全是在苗疆发生的事,包括和他耳鬓厮磨的情景。 她该把那个负心寡情的人忘了,却偏偏做不到。 还眼巴巴地盼他寻来大唐,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根本没有出现。 是不是他不在乎她了? 韶荏失魂般地呆望窗外景致,心揪紧了。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想她。 眼皮直跳,指头又被针扎!莫非是凶兆? 尽管想他、担心他,她也无法再走回头路了,严叔耳提面命地告诫她,千万不能心软,一定要等那个兔崽子自动上门讨饶。 其实要她完全原谅他也很难,因为他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她一直耿耿于怀。 被关牢里已有半旬,瑶夫人对他不闻不问,管念禧如龙陷浅滩,束手无策,外公的死令他极度悲愤。 今日,隐约听细微的笙歌乐曲,曲调欢腾噪动,像在祝贺什么。 怎么可能?长老刚去逝,按理,奏的也是哀乐,怎么会是喜庆乐章? 他忍不住问牢头狱卒:“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会有喜乐传出?” “少主有所不知,宇文少主今日接位为长老了。”卒役对他仍十分敬重,不敢有丝毫怠慢。 “什么……”他闻言大惊,怒不可遏。“长老尸骨未寒,宇文庆就先办接位之事,太大逆不孝了!” “就是啊!”连卒役也看不惯,站在他这边,悄声道:“现在外面都谣传是瑶夫人和宇文少主害死长老的!族人都为您叫屈啊!” 管念禧为之一振,黑濯般的瞳眸绽放犀利的光芒,至少目前族人的心是向着他的,那么他就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他一定要出去,把事情查个水落右出,替死去的外公报仇。 实在很难想象一向温婉的姨母,居然会对自己的阿爹痛下毒手,只因为要抢夺权势,若真的是她,那姨母这个戴着双重面具的女人可怕了。 他后悔没有相信严硕的话,当年凶案的主谋很可能就是瑶夫人。 身陷囹圄的他,懊恼不已。 刺耳的喜乐震撼着他的心,可以想象宇文庆嚣狂的模样,外公说的没错,他不配做长老。 管念禧心里虽气愤,但坐在狱中,却一筹莫展。 他不能让小人得意太久,希望外公在天之灵能保佑他早日缉凶。 第十章 “哈哈……我终于当上长老了。” 宇文庆仰天狂狷大笑,袍袖上举,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气活现,他现在是族中权力的象征。 忽兰无比尊贵高傲地坐在侧,瑶夫人坐在上首,她满意地颔首。 苗疆已是她们母子的天下了,不过那心头大患未除,她一日不能安心,等接位大典结束,第一个要解决的便是管念禧。 族人畏惧瑶夫人的权势,不敢吭声,其实他们心里很明白,始举长老的猝死并不单纯,因为始毕长老生前最疼爱管念禧这个外孙,加以长老病危时管念禧又随侍在侧,若是他毒死长老,这于理不合啊! 瑶夫人岂不知族人的心理,所以斩草要除根,管念禧绝不能留,可是她若要处死他,族人一定会阻止,明的不行,只有暗的来,背地里弄死他。 她得好好想一个令族人不会起疑的方法。 忽兰和她各怀鬼胎,忽兰心里还是爱着他的,听说那个唐韶荏已经回去大唐,倘若她偷偷救了念禧,念禧一定会感激她,说不定心灵空虚之下会接受她。这是个机会,她不能放过,何况她也不能眼睁睁地见念禧被瑶夫人害死。 两个女人同坐高席,一个想尽办法要害死他,一个想尽办法要救他,瑶夫人却不知忽兰别具心思,忽略提防她。 入了夜,宇文庆和瑶夫人还在欢庆接位。 忽兰推说身体不适,先行回寝房,却在回廊拐个弯,到大牢探视管念禧。 忽兰披着斗篷,纡尊降贵地到大牢探视一名因犯,难免心高气傲。 “你也有今日!”她下巴一抬,轻蔑地损他。 “你如果是来取笑我虎落平阳,那就请回吧!”管念禧浓眉纠结,兀自坐在石床,不搭理她。 “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了,你还不求我?”忽兰气嚷。 他瞟了她一眼,鄙夷地说: “我哪能指望你?你和瑶夫人、宇文庆根本是一丘之貉。” 怕他误会,她急急地撇清: “毒杀长老的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事先我并不知情。” 他眯起鹰眸,也许能从她嘴里套出一些秘密来。 “是不是瑶夫人干的?”他沉声问。 狱牢中有卒役,忽兰可没那么粗心,把话传到第二个人耳里。 “凶手不是你吗?这种事你怎能问我?”她聪颖地跳过他的问话。 管念禧眸光一闪,眼前只有忽兰能救他了,为了活命、为了替死去的外公报仇,他不得不委屈、摆低姿态。 “忽兰,只要你能救我出去,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他需要利用她,压低声量低语着。 忽兰娇媚一笑。“你终于想通了、肯求我了。”她开心地。“当初你要是肯娶我,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他陪着笑脸,心里另有盘算。 翌日,管念禧气定神闲地等忽兰来救他,一直到了晚膳时分,一名俏生生的丫环端来珍馊美酒,说是长老体恤差役的辛劳,特别赏赐的。差役大口、大口地吃着、喝着,酒足饭饱之后,人也一个个躺下,他们被下了迷药。 那名美貌丫环探头见差役都昏迷不醒,便又进来,迅速解下差役腰间的一串钥匙,打开牢门,放他出来。 “跟我走。”丫环向他说了声,她转身要走,管念禧举手从背后劈昏她,自己逃出大牢。 幽冥阗黑的夜色,便于他隐身遗走。 他飞跃上屋顶,疾步轻行,直探瑶夫人的寝室,拨开一片瓦片,瞰望寝室情景,触入眼帘的,正是瑶夫人和宇文庆。 瑶夫人神情不悦地训斥自己的儿子。 “你能不能争气点?别一当上了长老,就急着纳妾,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还不明白吗?要不是阿娘千方百计让你当上长老,你能有今日?” “是,阿娘,您英明、您手段够狠,自己的亲妹妹、妹夫都下得了手,现在连自己阿爹也被您毒害,您一直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宇文庆喝了酒,微醺地吐真言。“儿子佩服您啊!可我不想当您的傀儡!”他大手一挥,跌坐在椅。屋顶上的管念禧清晰地听到他的话,悚然一惊,握紧了拳头,想不到他的父母竟是姨母派人杀害的,为的就是争夺权势。 他恨不得立即冲下去,一刀杀了她这个蛇蝎女人! 瑶夫人被儿子杵逆,气得脸色大变,厉声怒骂: “你胆子愈来愈大了,阿娘的一番苦心,全被你抹煞了。管家的血案是你阿爹怂恿我做的,当年我也是气你外公,将族内的制毒秘笈交给妹妹,又想把长老之位传给管家人,我才会散播她企图颠覆全族的消息,也才顺利灭了管家,她死了之后,冤魂一直纠缠着我,恫赫我不准伤她的儿子,你阿爹就是被她吓出病来,才害病死的,我便成了寡妇,现在我又为了你,毒杀你外公,背负一身罪孽,你还怨我!”她愤怒之余,将前因后果悉数道出。 管念禧顿时恍然大悟,才明白当年母亲是要他们找唐保护自己,而他们竟误会了母亲的话。天啊!那么他对韶荏做的一切岂不太残忍、太伤人。她是无辜的啊!这件凶案根本和她爹无关。 由于太激动,他脚下踩的砖瓦发出声响,惊动了底下的人。 “是谁?”瑶夫人心头一惊,抬首往上仰,宇文庆发现有人躲在上面偷听,酒也醒了一大半。 管念禧干脆跃下屋檐,和瑶夫人当面对质。 “姨母你好狠的心,原来整件事是你策划的!”他大吼道。 “念禧……你是怎么出来的!”瑶夫人畏惧心虚地,方才她说的话,全被这小辈听见了! “我是出来取你狗命的,还我父母命来!”他豁然旋身,虎掌生风,向瑶夫人。 瑶夫人吓得跌退,宇文庆以身相挡,接住他一招,再反击一拳。 宇文庆喝了酒,力道不如平常,管念禧三两下反手将他制服。 “别伤了庆儿!”瑶夫人惊呼,担心儿子命丧他的手中。“有话好说!” “我爹娘是哪里得罪你们了?外公欲传位给我们,又不是我们的错。”管念禧反折宇文庆的手臂,将宇文庆的头往下压。 宇文庆露出痛苦的神情,教瑶夫人既心疼又惶恐,但她忍不住一吐多年的怨怼。 “你们管家有什么资格当长老?你们算是大唐的人,凭什么干涉苗族事务?我当然不服!” “权势难道真可以令人六亲不认吗?”他痛心疾首。 “快放了庆儿,来人啊!有刺客,捉刺客!”瑶夫人朝外嚷嚷,引来大批士兵。 管念禧见苗头不对,只好松开宇文庆,往漆黑的夜色奔逃。 士兵在后头追缉,管念禧深知族中密道,立刻没入一道机关—— 他还会再回来报仇的。 “啪!”清脆的一巴掌掴在忽兰脸颊,瑶夫人万分盛怒,大叱:“你这个蠢女人,居然叫一名侍女去救管念禧,你知不知道这等于是纵虎归山?” 忽兰捂着半边脸,心里也后悔不已。可恶的管念禧,居然敢骗她! 宇文庆也气焰高张地连同母亲,指骂她的不是。“你已经嫁给我了,怎么还可以想着别的男人?像你这种不贞的女人,根本不配做长老的妻子!” “若没有我阿爹帮忙,你们还能在这儿耀武扬威吗?”忽兰忿忿地顶撞。 “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我现在就可以休妻!”宇文庆真受够了她的骄蛮。 “你们想过河拆桥?”忽兰打了个冷颤。 “是又怎样?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瑶夫人y险地道,母子俩一鼻孔出气。 “你们太可恶了!”忽兰泪水夺眶而出。 “只能怪你太愚蠢,犯下不该犯的错误。”瑶夫人此时非常不肩这个背叛他们的媳妇,也赞成儿子休妻。 翌日,宇文庆真的写了休书,将她弃于一旁,并很快地有了新宠的小妾,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忽兰的阿爹知道这件事,和瑶夫人翻脸相向,暗中策划扳倒宇文庆,打算自己称霸,可惜瑶夫人先下手为强,派人刺杀了忽兰的阿爹,忽兰的族人四散逃逸,也断了她的希望。 另一方面,管念禧逃出去后,投靠一名亲信,联合族内的有力人士,准备合力推翻宇文庆,为始毕长老报仇。 管念禧住在部属家中,总是会莫名思念起唐韶荏,不知她人在大唐可好? 苗族里出了纂逆这等大事,她离开也好,以免被牵连。 等他报了仇,他一定飞奔到她身边负荆请罪。 分开之后,细细回想,才恍然发现她是那么纯真、善良、可爱、不可多得的好女子,是他理想的妻子,真不知以前怎么会那么胡涂? 管念禧自责不已,昂首望月,思念着天边的佳人。 她的柔美、她的巧笑兮倩……皆在他脑海里萦萦绕绕。 “宇文庆荒y无道,已弄得天怒民怨,我们不该等待,应立刻出兵讨伐。”族内一名勇士忿道。 在族中辈分崇高的老者沉吟道,“念禧,若是你在大唐的两位兄长,肯奏请唐皇出兵相助,咱们胜算会更大。” “好,我马上以飞鸽传书,知会两名兄长。”管念禧点头道。 “如此一来,就稳c胜算了!”他们信心百倍。 多日之后,唐皇派兵支援,管念禧挂帅出阵,声势浩大地讨伐宇文庆母子。 由于民心皆偏向管念禧,因此许多士兵未战就先投降,加入讨伐的阵容。 瑶夫人见大势已去,不愿受辱,悬梁自尽。宇文庆则被活擒,数日之后处死。 管念禧终于为亲人报了血海深仇,他心愿已了,如今最为挂怀的就是韶荏,对她有着深深的愧疚。 当上长老后,投怀送抱的女子更多了,但他一律敬谢不敏。 他急欲出发前往大唐,寻找韶荏。 一大早,严硕就带给韶荏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管念禧那小子当上长老了,我看他早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他当了长老?”韶荏震惊不已,严叔无心的话,像一把利刃c进她的心窝,他当真忘了她? “那小子真是薄情,你回来大唐整整三月了,他连声问候也没有。”严硕哼骂。 “他一定还恨着我……”韶荏难掩神伤,落寞地垂下眼脸。 “我看你们是有缘无分,你还是找个人嫁了吧!毕竟你还这么年轻,严叔年纪大了,没法子照顾你一辈子。”严硕感慨地道。 韶荏默默不语,已不是处子的她,哪还有人要呢?何况她的心也容不下第二个男人,她这辈子在定要孤独一生了。 一连几日,她愁眉不展,身形消瘦,思念他的时候,总爱来两人初次相遇的河野边。 春暖花开的季节,满地百花争妍,妃紫千红,她低头采撷一朵鲜花,凑鼻深闻,神情娇态恍若娇嫩的小女儿。 一个男人骑着骏马,远远地认出了她,欣喜地跃下马背,走上前—— “韶荏,你的赤子之心依旧没变!” 她被熟悉的男音吓了一跳,猛一回头,竟是他,脸上漾着迷人的笑痕,双眸深情地瞄着她。 她慌了手脚,丢下手里的花,像惊惶的小鹿遇上狂猛的狮子,没命地奔逃,心里不断地自问:他怎么来了呢?就在她对他死心的时候,他又闯进了她的生命。 不,她不能再陷下去了,宁愿一辈子相思,也不愿见面痛苦。 “韶荏,你别走!”管念禧在背后追她,身影若流星,攫住她的皓腕。“为什么一看见我就要跑走?你可知我想你想得好苦。” 他的诉情,令她心神一震,简直不敢相信是出自他的薄唇。 “放了我吧!别再苦苦折磨我了,我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她如泣如诉的眸子,惹得他心怜。 “我不会再折磨你了,我已经弄清楚当年的事不是你爹做的,是瑶夫人下的毒手,你走了之后,瑶夫人毒杀外公,嫁祸予我,将我囚禁在大牢,所以我才没办法来大唐找你,韶荏,原谅我对你做的一切,以后我会弥补你的。”管念禧诚心向她认错。 她眼底蓄满泪水,终于盼到真相大白的一天,可惜已经太晚了,死去的心再也无法复活。她冷声道: “你曾经说过我是你的女奴,我怎敢高攀你这高高在上的苗族长老呢?” “不,过去是我太胡涂了,被仇恨蒙敝理智,可是我是真心爱你的。”他执起她的双手,将她的柔荑包握在掌心,深情款款地凝望她。 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三个字,她感动得落泪,原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他而哭泣。她吸了口气道: “来不及了,这些话如果你早说就好了。” “现在也不迟啊!”他急急地道:“韶荏,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从今以后,我会把你捧在我的手掌心,当成宝贝般呵护。” 她无比心酸,过去的记忆如海潮般席卷而来。“除非我的孩子能死而复生……”这是她最无法原谅他的一点。 她撂下话,伤心地洒泪而去。 他杵在草丛之中,怔怔地失神,这才发现他对她已造成不可抹灭的伤害。 这辈子她很难原谅他。 他遥望她的背影,用力奋喊:“我会永远等你的!” 她听见了,顿了顿脚步,又飞快奔走,泪掉得更凶……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严硕见她哭着回来,惊心地问。 她先是抿唇不语,只是频掉泪,在严硕的追问下,才缓缓道出:“他……他来大唐了……” “谁?是管念禧吗?”严硕怒气一升。 她点点头,哀求地说:“严叔,如果他追上来,你千万不要开门。” “放心,我会用扫帚赶他出去。”严硕早就想好好教训这个负心的人。 韶荏进去闺房,他则真的拿了支扫帚,坐在门外的板凳,严阵以待。 管念禧赶至,他立刻站起来,挥舞着扫帚,喝斥道: “出去、出去,韶荏她不想见你,你不要再来打扰她!” “严叔……求求你让我见她,我知道过去都是我不对。”他歉然地道。 “你现在才知道你该死,已经太晚了,你把她害惨了,一个女孩子的清白,有多重要,你知道吗?” “我愿意娶她,一辈子不离不弃。” 他真诚的态度,令严硕迟疑了下,打量他,道: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要骗她去苗疆的伎俩吧?” “我可以对天发誓。”他急急将五指面天。 严硕不禁心软,毕竟韶荏已是他的人,能嫁给他,才是最好的归宿。 “你们的事,我不管了,我去找老李下棋。”严硕明显放行,兀自走出唐宅。 管念禧兴奋地冲进屋内,敲着一扇紧锁的房门,想必是韶荏的闺房。 “开门哪!韶荏!” 唐韶荏的心随着那一声声扣人心的敲门声,绷得更紧。 她侧坐在床沿,珍珠般的泪滑过秀丽的脸庞,她举袖拭泪,哽咽地回应。 “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不,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在此长跪不起。”他袍子一掀,当真屈膝下跪,向她认错。 “你……不用白费心机了。”她掬泪道。 “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呢?”管念禧无比失望,没料到她居然如此铁石心肠。 “我说过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眸含悲。“除非我们的孩子活过来。” 隔着一扇门,他也能感觉她冰冷强硬的态度,他软跪在地,茫茫然,无所适从。 是他种下的因,一切的苦果要教他自己承受。 尾声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暗了,韶荏不确定他是不是走了?外面一片鸦雀无声,她收拾起残破的心,略略打开门缝,竟看见他还跪在地上。 她心一惊,连忙要关上门,却被他及时拉开,闪身而入。 “不要……”她狂乱地喊。 “韶荏,我好想你……”他一把揽住她的纤腰,覆住兰香香的芳唇,寻找他熟悉的感觉。 “放开我……”她又惊又怒,使力推抵他霸气的胸膛,他环紧她,不肯放手。 “我不相信你不想我……”他灼热的眸子,喷拂男性气息,撩拨她的心湖。 她简直招架不住他的索欢,他又在她耳畔呢喃:“让我们重新开始……” 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嘤嘤啜泣,他吻着她梨花带泪的脸蛋,认真的忏悔。 “对不起,我不会再让你掉眼泪了。” “念禧——”她反扑在他强壮的肩头,双手紧紧拥住他。“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情到深处无怨尤’……” “你原谅我了?”他握住她的柔荑,惊喜地问。 “如果你是真心的话……”她娇羞地垂首。 “我当然是真心的!”他欣喜若狂,将她紧紧搂住。“我会用一生一世的时间来弥补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咬唇点头,把终身幸福交给他。就算他以后变了心,她也无怨无悔。 因为她深刻的明白,没有他的日子,她将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r,何不放手一搏呢? 他抱起她,放到床榻上,深垂的纱帐盈满春光,l露的身躯欢爱缠绵,这么久不见,当然得好好地补偿一下。 “让我们的孩子再一次投胎——”他背上夹汗,起伏喘息着。 快猛的律动,教她溢出声浪,攀上星辰—— 天边坠落一颗流星,在蟒黑的夜空,擦划出亮轨。 十个月后 嘹亮、响彻云霄的婴儿哭声,震撼长老的住所,侍女将初生的婴孩用绸布包覆,抱出产房。 “恭喜长老,夫人生下一名小少主。” “我看看。”管念禧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抱着他与韶荏爱的结晶。 小娃儿红扑扑的脸蛋,肥耳宽额,集一身富贵于身的相貌,听他哭泣的声音,就知道这是个健康、充满活力的壮小子。 管念禧兴奋地抱着孩子,进内室慰问刚生产完的妻子。 “韶荏,你辛苦了,谢谢你为我生一个儿子。”他坐在床沿,把孩子轻轻放到她身边。 唐韶荏躺在床上,侧着身,逗弄孩子,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长得真像你。” “是啊!将来必定是个虎子,可以继承我的长老之位。” “我还要为你生无数个孩子,老的时候,围绕在我们的身旁。”她甜蜜地说。 “你不累吗?生孩子很辛苦的。”他宠溺地摩挲她的脸颊。 “我甘之如饴。”她灿烂地笑着,无比满足。 y霾已远离,迎接他们的是和煦的朝阳。 全书完 第 5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