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悠闲生活 全》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25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25部分阅读 不满,冷冷的瞪了这个蹲在二人中间的“二师弟”一眼,才继续慢吞吞的洗着手上的葡萄。 叶明俊被他瞪得莫名其妙,可是周临渊一向都是这么奇奇怪怪的,他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下意识的离他远了一点。 周临渊身上好似笼罩了一层寒霜般,动作也跟着粗鲁了起来,明绣见他好似泄愤般,葡萄给一下子捏烂了好几串,可是这小子毫无所觉,将这把烂葡萄一下子扔进筐里头,不由的白了他一眼,将那串葡萄捡来了小心的将烂的掐来扔掉,嘴里嘀咕念着:“干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听她这么一说,周临渊心里头一惊,正要再捏葡萄的动作一下子僵了下来。他虽然做不到如老狐狸般的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对于自己能好好控制情绪这一点还是很自豪的,没想到最近三番五次的不自觉失控。 想到这儿,他眼睛里头不由的冷静了下来,手里虽然机械似的仍旧在动作,心里却是沸腾了起来,难道是这安逸平静的山村生活将他一向的警慎多疑的性格给磨灭了?可是自己虽然逃离了开来,过上这么轻松自由的生活,但是心里还是明白迟早都是会回去的,要是这样的自己回到家,那不是会被吃得骨头渣子不剩下一些? 他被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白净饱满的额头也沁了些冷汗出来,眼睛里头也恢复了一惯的冷淡谨慎。 周临渊将手里的葡萄轻轻的放在一旁,眯了眯眼睛,对明绣露出一个倾城国色的笑容,一边站起了身来:“你们继续洗吧 ,我先去练会武。” 明绣虽然觉得他有些奇怪,可是歪了脑袋想了想又觉得好似一切正常,因此也对他点了点头,见他挺拨瘦高的身影又走回平常练武的地方,才转了脑袋又继续洗了起来。 周临渊一离开,好似那股凝固的气氛也被打破了一般,明绣又挨近了哥哥一些,一边洗葡萄一边奇怪的问道:“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他今日既然这么早就回了家,想来夫子也是又没开课,已经休学一段时间了,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 “夫子没有考中举人,因此再歇息三天就要开课了。”叶明俊语气有些可惜,也顾不得再去细想之前周临渊的异状,说这话时也是跟着有些唏嘘。见夫子被打击得整个人似老了十岁般,他对自己的前途也有些茫然。 这一点明绣倒是理解,举人哪是这么好中的,如果随便哪个人能那么三两下就轻易中了举人的话,那范进也不会因为中了举而开心的疯掉了。况且叶明俊就读的私塾夫子,明绣也见过,姓胡,年纪也有三四十岁了,在这个年代来说也算是稍微年长了,长得一派老学究的样子,但是为人甚是严肃,可是他是同李木匠的严肃完全不同的类型,说好听些是叫为人有原则,难听一点就是古板不知变通,连说个话也是摇头晃脑的,瞧不起那些耕种的庄稼人。虽然是办了学堂教的许多学生也是农家的孩子,可是也是为了糊口而已,哪里会有多的温情,学子们一犯错就毫不留情,动辄就是拿了铁尺打骂,明绣见过有人挨打,心里很久之后都有些惴惴,深怕哪天这“啪啪”的声音就落到叶明俊的身上。 就算中了举人,谋了个好些的前程,也做不长久。当然这些话明绣不能说出来,见叶明俊也有些沉闷,心里明白肯定是那胡夫子因为没中举而有些意志消沉影响了他。说不得那夫子见了他语气怕是也有些过激,肯定是受了些闲气。 不过那样摇头晃脑的念着八股文,真的能成为栋梁之材吗?对于这一点,明绣表示怀疑。不过她只是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说。这些最好是由叶明俊自己想清楚比较好。 周临渊虽然仍旧在练武,可是见他俩在一旁说着话,也感到有些碍眼,只是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情绪是莫名其妙的,因此赶紧严守心神,将注意力全放在练武上头,不再随意将眼神飘过去。 第九十二章 苦海 他细微的变化郑老道感受到了,眼里闪过一丝满意,不过是装作一无所知般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叶明俊和妹妹说了一会儿话,见她额头满是汗珠,小巧白皙的鼻尖上头也挂了一颗,不由的说道:“绣儿,你上楼将衣服换一件,歇息一会儿,我来洗。” “没事的。”明绣满不在乎,这样的盛夏要想不打湿衣服是不可能的,再说没洗完的葡萄还有这么多,那阳台上的葡萄藤长得又快,还有一大半没有成熟的葡萄没有摘下来,这些要是不赶紧酿好那怎么来得及。 直到李木匠来上工的时候,葡萄已经洗好了一大半,见兄妹二人忙得不可开交,李长生二人自觉的也挽了袖子过来帮忙,反正现在叶家的事情又不太多,平时几人都是过来玩耍的时间多一些,收工钱的时候倒是有时收一次,有时是分文不取。 李木匠现在的生活就如现代时的退休老头子一般悠闲,整天和郑老道说会话做些事,日子倒是过得比以前舒心许多,脸上笑容也慢慢多了起来,性子也不再如以前那般不苟言笑,两个徒弟也感觉放松许多。 有人帮忙速度确实快了许多,不到吃午饭的时间,几大筐子葡萄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干净的葡萄还透着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头显得俞加晶莹剔透,这些使用过异能的葡萄个头又大又圆不说,还犹如上好的紫水晶一般漂亮可爱,几人虽然整天吃得不少了,可是见着这情景还是忍不住拿了一串在手上吃起来。 明绣回房陆续抱了七八个竹盖子出来,李长生几人机灵的将洗好的葡萄小心的摊在上面,装到最后一个盖子时还剩了半筐葡萄,明绣只好又往每个盖里放了好几串葡萄。 “绣儿,要放上阳台吗?” 明绣摇摇头,这些葡萄要是放上阳台那不是肉包子打狗,便宜那些鸟雀啦?可是心里却是一动,除了酿葡萄酒之外,还能晒些葡萄做成葡萄干来当零嘴儿吃。 “就放院子里,放阳台我怕一天就晒干了。” 叶明俊赶紧将摊好的簸盖放在院子稍高一点,小黄又够不到的地方,李长福也是如他一般将盖子陆续并排在石头上,几人之前蹲着洗了半天葡萄,现在突然一下子站起来,都是感觉双腿直发软,累得满身大汗。 “哥哥,锅里有热水,你提些出来让长生哥二人擦擦脸。”明绣看着面前摆着一溜儿烟的葡萄,满心都是兴奋,自己站在原地傻笑了一会,也跟着转身上了楼,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还是拿起旁边箩里针线继续做起来,果然,解决了事情后,再也没有受伤。 这套外衫布料本身是颜色较浅的月牙色,而且本身也是准备做给叶明俊的,明绣也就只是在领口、袖摆等地方,简单绣了些竹草之类比较清携的图样。 花样是绣好了,裁剪也完成,剩下的这些天也不过是直接缝制,本来古代的生活也是乏味得紧,虽然现在要酿葡萄酒,可是定制的陶罐还没有送来,因此明绣除了识字练口诀、家务事之外,剩下的其它事情都用在缝制衣衫上头。 反正摘葡萄洗葡萄之类的事情还有叶明俊和李长生二人帮忙,这些活儿哪里还轮得到她去插手,最多开始就是示范一下而已。 而叶明俊最近可忙坏了,连武功也没有功夫练上一会儿,不过郑老道也没骂他,反倒偶尔还得要帮他做些事情。他不但得完成妹妹交代的将葡萄剥皮去籽,还要将果肉压碎之外,还得跑上几趟,将砂糖大陶罐等订好,使人直接送到家里来。几天下来,不但累得半死,而且连原本打算趁这三天温些书的事也没做到。 明绣将手里最后一针缝好,打上结。又用嘴巴将线咬断,抖了抖有些皱的袍子,拿在手上看起来。 越看越是得意,没想到自己对于做裁缝真是有天份,搞不好还能在古代做个服装设计师,明绣忍不住又将袍子抖了抖,才小心的折叠在一起,又从柜子里头将同样的布料裁了一大块出来,准备给周临渊也缝上一件,他来到家里这么久,整天穿的都是叶明俊的旧衣,虽然他没再如之前那般抱怨,不过明绣也好几次看见他露出来的脖子等地方,给粗糙的亚麻割了些细小口出来。 因此她早就打算给他缝制一件衣服,那尺码也是暗中注意了好久,早就心里有了个把握。 她刚做完一件衣服,怎么也算是有些经验,因此剪裁起面料也很是得以应手,不再如之前那般惶惶然,没花多久时间就将衣服的裁了出来,正准备要拿针时,楼下传来小黄的叫声,明绣听见哥哥一边招呼着小黄,一边传来开门的声音,自己好奇的打开房门,趴在阳台栏杆上头,原来是送陶罐的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 这下明绣再也坐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再去做衣衫,急急忙忙的冲下来。 郑老道见这些伙计搬着陶罐不光是小心翼翼,而且还累得半死的样子,想起这些葡萄酒自己也有份喝,因此将茶杯放在一旁,一边叫周临渊看仔细了,一边单手托起一个厚实的罐子,一下子扔到院子里家余的地方。 他纯心要好好教导徒弟,因此除了用一只手之外,另一只手却是背在背后。大家伙儿见自己两手抱着都嫌吃力的东西,他却是轻巧的掂在手上,还轻飘飘的往上抛了一抛,都觉得自己像是他手里的罐子般,心也跟着上下跳了跳。 这些罐子每个份量都是不轻,再加上做得又很是厚实,而且又很大,每个都是差不多大小,如一个个小水缸一般,大概一个都有几十来斤重。 他这一下将众人都吓得不轻,原以为应该听见“啪”的一声碎响,谁知罐子在地上滴溜溜的打了个转之后安然的立在原地,这下子众人不由的都对他有些另眼相看,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糟老头儿而已,谁知道竟然还有这一手绝活,好似免费看了一场杂耍般,都是拍手叫好。 周临渊知道他的心思,也是聚精会神的看他扔罐子,他现在跟着郑老道学了一段时间,虽然还达不到他那个水平,不过见他使的巧劲儿,手腕抖动的妙用,还是觉得受益不少,反倒是没有跟着大家起哄,认真的看他表演起来。 原本众人抬得有些吃力的大陶罐,在郑老道手里好似一个小茶杯般轻巧,说来也奇怪,他眼睛也不看一下,头也没有转过来,可是扔的罐子却是摆得整整齐齐,每个罐子之间都隔着一小截空余,没有碰到的叮铛响声。 明绣初始也被他吓了一跳,可是见他连续扔了好几个,虽然每个罐子落地里都是要打几圈转,让人看得揪心,可是最后每一个都是晃了晃就站稳了,不单是没有打碎,而且还没有歪倒一只,看得久了也就不觉得新鲜了,只是这下子再也不将他当作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了。 见他连续扔了好几个,明绣只觉得他气也不喘,连汗珠儿也没一颗,也没叫累的样子,她不是江湖人,也不知道这一手功夫有多难得,只是见着罐子连绵不绝的被扔进来,眼见着院子里头已经整齐的摆了好几排了,郑老道还在叉着腰不住的扔,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抽了抽嘴角,悄悄的拉了叶明俊的衣袖一下,见他疑惑的转头,又忍不住满头的黑线,轻声的问他:“哥哥,你到底是订做了多少个罐子啊?”这么多罐子要放在哪里去呢? “不是你说咱家葡萄多得吃不完,便宜鸟儿不好吗?”叶明俊听她这话更是奇怪,家里葡萄本来也多,现在还在不停的到处爬藤,那四根巨大的柱子上叶子长得密不透光。而且主要是葡萄一串串的吊下来,都快把藤压垮了,平时站在石桌上,葡萄藤还离自己头顶有两个人高的距离,现在站在地上,着伸手都能够到葡萄了别说什么闲情逸致,现在根本没人敢似以前一般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品茶休息,就怕葡萄藤受不了这重量垮了下来,压在人身上就完全是无妄之灾了。最近的几人都宁愿站在烈日炎炎下闻着四周的花香,也没有哪个勇士敢于过去。 而且石桌石椅上到处都是葡萄残核,现在林子里的鸟儿都好似互相传递消息,知道这里有好吃的东西一般,当这里是度假圣地了,每天晚上不但能扫一地的垃圾,关键的地方还是到处都是鸟大便。 初时大家都体谅明绣是女孩儿家,还是三个男士轮流洗刷阳台,可是后来郑老道可不干了,有几次连他胡子上也没能幸免,被鸟儿空降了好几驼,他打死也不愿上去,只是要叶明俊和周临渊这两个弟子替他服其劳。 周临渊一向娇生惯养,最近虽然少爷脾气改了不少,可是这铺天盖地的鸟大便他哪里能忍受得住,也是丢下一句师弟服其劳,也就溜之大吉。 叶明俊虽然能吃苦又耐劳,可是读书人本来生xg爱洁,以前实在没办法得干些粗累活儿就罢了,怎么连替这些小畜牲们扫屎善后的工作也全归他了? 虽然他不大在意自己是排行老几,也不在意当人家的师弟,可是这鸟大便扫得久了心里也不由生了些怨气。原本三人轮一天才是该他,现在整天都得要上去扫一轮,任他心里再怎么宽阔如大海也受不了了,干脆偷工减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只是这样一来更是不得了,鸟儿们少了人驱赶,反倒变本加厉,越来越的勤。这时候本来就天热,那鸟大便只要晒上两天,就硬邦邦的粘在阳台地板上,每次叶明俊上去打扫时还得用水泡上一段时间,再用铲子铲一道才能扫干净,这下子更是苦不堪言,连带着对葡萄藤也是成见很深。 虽然如此,可也没其它办法可想,只得含泪又如以前一般,天天上阳台去打扫,只是这夏天热得厉害不说,那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也是不好闻,每次还得要捏着鼻子扫,下楼时整个人都如虚脱了一般。 就算这只是一道考验,可是也该到尽头了就算是一片苦海,游了这么久也该到岸了叶明俊每天咬牙熬着,可是他却没有勾践那般卧薪尝胆的大毅力,每天都是哭丧着一张脸。 每次扫完阳台下楼时的脚步都是踉跄的,吃饭时也不住的干呕,郑老道和周临渊二人心虚的眼神都不敢和他对上,赶紧抱紧了饭碗不住的往嘴里扒送。 明绣也是欲哭无泪,她虽然没有上楼去打扫鸟粪,可是对这些鸟雀的恨可一点也不比哥哥少,楼上晾的干净衣服上也是鸟粪,美丽的花朵上也到处沾染了一些。每天四人换下来的衣服可是不少,足足有两大桶了,明绣也只得窝火的重新洗晾衣服,一边安慰自己说这是天然肥料了。 难兄难妹二人每天都是咬牙含泪,家里的生活也好似被这鸟儿们蒙上一层阴影般,更加坚定了众人要赶紧将葡萄酒酿好的决心,不然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啊,那个…”突然发现忘了哥哥自己原本想要做些葡萄干,明绣有些张目结舌:“那个…”见叶明俊满脸纠结的望着自己,这忘记的话怎么能说得出口?她也知道这段时间叶明俊一见扫帚就要崩溃,赶紧别开了脑袋,脑海里亮光一闪:“那个,这么多罐子要往哪里摆?” 说到这个话题,叶明俊也郁闷了:“挤一挤总是有的” … “可…可是…” “你想扫鸟粪吗?” 一句话成功的赌住了明绣还想要说的话。她不想要扫鸟粪“再说已经买都买了,你认为他们会退钱吗?”最近叶明俊的脾气见长,说话都是怨气冲天,大家也很体谅他,任谁当了这么多天扫粪工人,怕是早就闹家变了,现在他精神还很正常,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因此平时被他凶上两句也只得忍了。 而且他这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明绣望着哥哥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正说悄悄话这功夫,郑老道又伸手从外头抛了七八个罐子进来,明绣有些郁闷,这是订了多少啊? 第九十三章 陶罐 她却不知道,因为这些天郑老道和周临渊二人的“孔融让梨”故事,彻底将叶明俊这个一惯会将心思藏肚里的好脾气人给惹得暴跳如雷,可是家里小的老的,他是一个也不能将气随便往他们身上撒,只得自己咬牙憋着。 原本还觉得妹妹酿葡萄酒这事儿有些玄乎,后来则是大力赞成,平素摘葡萄也勤快了许多,订罐子的时候想着这些天的折磨,希望将葡萄全给摘了酿出来,不用再打扫阳台,当然是一口气就订了许多。 兄妹二人又是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郑老道终于没有再抛罐子的动作,明绣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终于是搬完了。 大家都忍不住摆擦了擦脸,看着满院的罐子有些张目结舌,郑老道却是连头发都没乱一根,如果他原本的头发算是完好的话。他一边得意的仰着头,一边嘴里还假意的说着小意思,见几个徒弟都没理他,也不由的摸了摸鼻子坐回椅子上头。 明绣将钱数了出来递给他们,想着这么热的天,几人推着这么大一车罐子也是走得有些辛苦,又每人给了一文钱的小费,几人满口的好话退了出去,推着来时的板车又顺着原路退了回去。 郑老道虽然出了回风头,可是见明绣哭丧着一张脸,也知道不去招惹她,只是悄悄的拉了周临渊让得远了一些,免得等下无辜还要被牵连。 原本院子虽然很是宽阔,可是自从建房后规划了一些蔬菜园和小花坛之外,其余的地方又还划拉了一些准备种桂花树的地方出来,再加上平素还要给鸡鸭们划拉一块活动范围,这样一来院子虽然还是很宽,却和以前不能相比了,现在里头摆满了罐子连走路也不好走了,而且这玩艺要放在哪里才合适?每个都是如水缸般大小,而且质量还到位,没有偷工减料,可是份量肯定也不轻了,虽然瞧着郑老道掂着就跟儿戏似的,可是换了兄妹二人怕是一个都不行,他们两个怎么搬得动? 周临渊虽然也会帮着做些事,可是这下苦力的活儿怕是这大少爷也是不耐烦做的,到时候万一又是弟子师弟服其劳,不还是兄妹二人的事么? “楼上不是有间空屋吗?”叶明俊眼珠儿一转,俊俏的脸上似有流光划过,竟然显现出几分妖孽的感觉,他最近都是黑沉着一张脸,连笑脸都很少有一个。平素倒是不觉得他笑起来有多么好看,现在两下有了比较倒是发现他的好来。 明绣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了,可是问题是:“谁搬上楼?” 见哥哥冲她挤眉弄眼,贼贼的一笑:“你不是好久没见着陈大娘了吗?啥时候请她来家里吃饭吧,顺便捎上陈大哥兄妹。” 明绣无语,原来他早惦记上了陈汉武等几位免费的劳动力,想了半晌之后,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办法,笑眯了眼睛。 既然已经说好了,就由叶明俊再跑一趟去陈家村找人,明绣拿了个干净篮子,装了些水灵灵的葡萄进去递给他,这些葡萄虽然对他们来说不值什么,可是在别人看来可也算是个稀罕物了,叶明俊又给郑老道二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就顶着白花花的太阳出门去了。 明绣见他背影消失在门口也有些心疼,想着这一来一回到家时怕是都下午时分了,不由的有些怀念现代时的电话,不管多远,只要一个电话就能联系,哪像现在一般,还得自己走上少的路去找人。 明绣拿了帕子正准备洗涮陶罐,李木匠却带着长生二人走了进来,瞧着这满院子的大罐子,他这一向稳重的老人也差点没将眼珠子滚出来:“绣儿,你们买这么多罐子做什么?” 听他这么问着,明绣也有些无奈,见师傅几人都小心的从罐子的缝隙里头绕了过来才开口解释道:“我哥买的,估计是想多酿些酒吧。” 李木匠最近也知道叶明俊天天打扫阳台的事情,不由的心里有些同情,他已经叫李长生、长福二人帮忙扫过几次了,可是徒弟二人一下阳台就脸青面黑,吐了个昏天黑地,就差没大病一场了,他自己也上去过一次,和以前那副风景怡人的情形比起来真是个天一个地,当然他只是扫了一天就呆不住,赶紧下了楼来。 要不是顾着自己作为长辈的面子,怕是也如李长福二人的情况一样了,只是硬挺的后果也差不到哪里去,好些天都觉得食不下咽叶明俊最近打扫阳台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李长生二人只是想起阳台那股子花香绞着各种味,又是忍不住一阵干呕,心里也有些同情叶明俊,觉得他买这么一地罐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至少能理解他了。 李长福将罐子抱到水池边上,又拿了干掉的丝瓜瓤给仔细的洗刷干净,再将罐子放到阳光下头晒着。 明绣见他闷不吭声的做事,又瞪了一旁悠闲喝着茶坐着和李木匠聊天的郑老道,双手叉在细小的腰肢上:“郑爷爷,你还不快过来帮忙挪罐子。” 之前帮别人的时候可带劲儿了,现在自己人抱个罐子也这么吃力,他却是跟大老爷似的歪在一边。 郑老道见明绣竖了眉毛,赶紧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一旁。他一向脾气也是有些古怪,却是对明绣言听计从,现在听她吩咐也不耽搁,搓了搓手之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拿起罐子就往池边扔,他之前已经露了一手,明绣几人都已经不大在意,却是将李木匠几人惊了一跳,接着又是连声的赞叹。 有了粉丝在一旁的鼓励,郑老道扔得也起劲儿了些,脸上也露出飘飘然的样子,周临渊见他得意洋洋的表情,干脆转了头不看他,自己练起武来。 明绣也跟着蹲到池子旁洗起罐子来,虽然是盛夏时分,就算是森林里头天气也是格外的炎热,只是这小水池边却很是凉快,清彻透明的水流无声的从泉眼里缓缓流出来,又是缓缓顺着往常的痕迹往下流去,虽然洗了好些罐子,可是水里依旧看起来十分清亮,连一丝混浊也没有看到。 郑老道蹲在她旁边讲话,见她洗完一只罐子之后轻松的提起扔到一旁晒着,见她小脸晕红,额头汗水淋漓,也不得有些心疼,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张大叶子,一边轻轻的给她扇着风,一边哄她:“绣儿,你别洗了吧,让李长生来法,反正他皮粗肉厚不怕晒,你看你等下晒晕头了可不好了。” 李长生在一旁做木工听见他说这话,不住的翻白眼,这大爷嘴皮子碰了两碰就将他推入深渊,初时他十分羡慕叶明俊能够拜在他门下学些武功,可是后来见了叶明俊的惨状,不由的十分庆幸自已没有上贼船,可是就这样还没能逃脱他的魔手。 李木匠听了他的话却是眼睛一亮,对李长生瞪了一眼说道:“快去帮忙”说完对水池旁“主动”帮忙的李长福投以赞赏的眼神,忍不住又瞪了一眼李长生:“还不快去” 郑老道见李长生哭丧着一张脸走了过来,赶紧轻轻拍了拍明绣脑袋:“绣儿快来歇息一会儿,长生已经来接替你做事了” 他见自己出的主意得到了李木匠的重用,忍不住转了两个老头嘿嘿的一笑。 明绣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李长生也不是那偷j耍滑的人,本来开始就想过来帮忙的,只是见到已经有长福了,才打消了主意,现在被郑老道这么一陷害,好似他在偷懒一般,不由的没老没少的白了他一眼,才对明绣笑了笑:“绣儿,让我来洗吧。” 郑老道也不在意,只是对明绣大献殷勤,一边还识趣的将自己蹲的位置让了出来,一边又推了个罐子到长生面前,自己则跟个跳蚤似的跳到另外一边,又拿着叶子给明绣扇个不停:“绣儿快来,等下晒黑了可不好了。” 明绣手里的罐子也被李长福接了过去,虽然这里洗着罐子久了不舒服,可是池边凉悠悠的,配着一股子清风却是十分凉爽,手里虽然没有罐子,她却仍是将手泡在水里头,见着自己明媚细致的脸蛋在大家不停的碰水动作下,波纹一圈圈的散开,也忍不住觉得好笑,又伸手在水里摸了摸,却是摸到一个东西来。 她嘴里惊呼了一声,虽然声音细小,却是将郑老道叫了一跳,开始见她玩得开心也没再催她,只是现在见她表情有些变化,也不由得有些焦急,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明绣将手从水里一下子拿了出来,带起一片银色的水花,有些晶莹剔透的水珠子顺着她洁白纤瘦的手腕流进胳膊里头,她也混不在意,只是兴奋的举着一个东西叫道:“你们看我摸到了什么?” 她洁白细小的手心里头摊着一个硕大的田螺,显得十分的耀眼。大家初时被她声音吓了一跳,现在见着只是这么一个东西,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只是见她兴奋得眼睛都是晶晶亮,也不忍拂她热情,大家都假假的笑了一笑。 这东西田里到处都是,河里头也是不少,真要拿着桶去摸,一个下午时间每人都能摸出两三桶来,只是平素这东西只是喂鸡鸭而已,大家忙的时间不少,除了孩童,哪里有那闲功夫却琢磨这个… 卷 田螺 第九十四章 见大家对自己手里的东西不感兴趣,明绣不由的有些着急,又提高了声音说道:“你们看我捉到了什么?”又忍不住拉了拉旁边郑老道的胡子:“郑爷爷,你看这是什么?” 郑老道初时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被她拉着胡子唉唉叫着又仔细的盯着她手里的东西,仍旧是泥灰色的一小圈东西,不由的结结巴巴开口:“这这这是不是田螺啊?” 明绣得意的点了点头,恨不得一下子奖励他一朵大红花给佩上,将田螺放在他手心里头,又蹲下了身子,半晌又从水池里头摸了一个出来。 郑老道拿着这东西扔也不好,不扔也不是,见她这古怪的举动也有些闹不明白,不由的问道:“绣儿,你摸这东西来做什么?难不成是喂鸡鸭?” 说到这儿,他自己也忍不住有些兴奋了起来。原本郑老道就是个顽童似的性子,现在见她在水里摸得有些高兴,也忍不住将田螺放在一旁石头上,自己也挽了袖子在水里头跟着不住的摸索。 两人一会儿摸到一颗田螺就忍不住一阵欢喜的尖叫,好似打了什么大胜仗般,只是李长生、李长福兄弟却被他们整得苦不甚言。 这一老一少不住的尖叫也就罢了,可是一摸起颗田螺就带起一片水流,两兄弟站得又近,免不了被甩得满头满脸都是水,不约而同的哭丧着脸,离他们远了一些。 小池原本清彻安宁,现在被他们这么一搞,连水里头的水草也被连根拨起好几株,水里也开始有些混浊了起来。 本来这小池就不太大,在石梯这边能摸到四五颗田螺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明绣再摸却是已经摸不到了,干脆想将鞋脱了走远些去摸。 远些池子有些深了,等下不小心摔倒怕是还得喝上好些池水,郑老道虽然也玩得开心,不过还是怕她有事,只得连忙哄着她。 李长生忍了几轮却是不干了,他脸颊上还不住往下滴着水珠,整个人看着很是狼狈,有些咬牙切齿的瞪着郑老道,一边嘴里好言好语的央求:“绣儿,你们别玩儿了好吗,这些田螺又没什么用,你抓来养鸡鸭的话,等下我和长福去河边给你多抓一些回来吧。” 明绣初时玩得兴奋,也没注意到他们两人的情况,现在听他说了转头一瞧,也是吓了一跳,二人浑身淋得湿透,幸好是夏天不至于感冒,不过那情况也是狼狈不堪,这下子可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直觉得耳根发热:“长生哥,对不住了,我第一次抓到这田螺有些兴奋,我去拿帕子给你们擦干头发。”说完跳上岸,将田螺放在一旁,又把手洗净跑进屋里去了。 李木匠本来就很偏爱她,现在听她连田螺也是第一次“玩”,心里不由的十分怜惜,见长生破坏了她的“雅兴”,也不由的黑沉了一张脸骂道:“长生,你这混小子,绣儿玩闹一下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怕打湿些衣服做什么”说完将一旁闷不吭声的李长福也给骂了一通。 郑老道也是玩得高兴,被他这么一打断也对他吐了吐舌头,见这两兄弟被李木匠训得跟个老实的蝈蝈似的,不由的又得意的对他们拌了个鬼脸,嘴里轻声笑道:“嘿嘿嘿。” 李长生被他这动作气得一阵头晕,又往他方向浇了些水过去,只是郑老道年纪虽大,身手却十分灵活,跟青蛙似的一下子跳开避过了,反倒掬了捧水往他们泼过来,二人脑袋虽然精灵,可是手脚毕竟比不上练武人,因此给淋了个正着,连眼皮子一下子睁不开来,显得更加狼狈了。 郑老道见他们这样子又是忍不住一阵大笑,连李木匠见了徒弟二人的样子也是忍不住有些好笑,他见郑老道没大没小的和他们胡闹,也不知道该先骂哪一位了,索性不管他们,当作没看见一般,拿起手里的木头又做起事来。 明绣拿着两张毛巾出来时,觉得气氛很是有些怪异,初时只当自己之前抓田螺的举动让大家冷了场,因此将帕子分别递给李长生之后才将地上的田螺拿了个竹筐装了起来,一边笑道:“我准备晚上就吃这田螺” 她这话刚一说出口,李长生差点跌进水池里头,长福死死抓住他两人晃了好几下才又重新站稳,李木匠虽然喜欢她,也知道小丫头做饭很有一套,可是想着吃这东西还是觉得胃里不住鄱涌,差点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 郑老道也是被她惊得不行,初时只当她小女孩贪玩而已,没想到这黑不溜秋只能用来喂畜牲的东西竟然可以用来吃,就算他一向是胡闹惯了,也忍不住嘴角直抽抽,可是又不敢扫她兴,只得小声的哄着:“绣儿,咱们不吃这个吧,晚上随便就吃些竹笋吧,上次凉拌的还不错。”说完还忍不住咂了咂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明绣白了他一眼,这竹笋采集的时候就她和叶明俊兄妹二人,就算花了好几天功夫采到的笋子也是有限,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不时有客人来了就抓些出来吃,现在已经剩了没多少,只是偶尔还抓一些酸笋子出来开下胃而已,郑老道对这道菜是念念不忘,从此老是嘴里念叨着他很好打发,随意吃些笋子就行了。 她却是下定了决心,这田螺吃的方法可是不少,这东西在古代可是随地都是,要是以前世,想要吃还得花不少钱去买呢周临渊见她拿着这不起眼的东西,也是眼皮跳了跳,不过他家里一向稀奇古怪的东西吃了不少,再加上他不知道这田螺是个什么玩艺,因此抵触倒是不大,反倒是对明绣做的菜很有些期待,因此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抹了把汗说道:“要不晚上就尝一尝吧”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是苦着一张脸。明绣见自己有了支持者也很是高兴,只是竹筐里才零星五六只田螺而已,哪里够用。 李长生二人动作很是麻利,少了明绣和郑老道的马蚤扰,已经将满院的大罐子洗了个七七八八,一溜烟的摆在阳光下头,明绣眼珠子一转,对他俩嘿嘿笑道:“长生哥,你刚才说要帮我抓两筐田螺的,咱们一起去吧” 李长生见她望着自己,心里就已经升起一道不好的预感,果然她话刚说完,李木匠那愤愤的眼神扫了过来,就差把他脸上盯出两个大窟窿,不由的暗暗咬牙,自己果然祸从口出,早知道就忍一忍,让她泼些水在身上就好了,反正这夏日炎炎,也不会感冒,何必去多那句嘴? 郑老道虽说开始还有些懊悔自己乱摸田螺,结果摸出这么个事儿来,现在听她说要出去河边抓,心里又开始痒痒,连忙高兴的跳着说要跟着去。 连这“老一辈”的人都已经同意了,小孩子们更加没有意见,想到这么炎热的夏天能去河里滚上一圈,几人都不由自主的兴奋了起来,心里都打着主意,等下抓到田螺最好是劝明绣别煮来吃,实在是煮好了端上桌,大不了众人都少动筷子就是李木匠性子稳重许多,他年纪大了,不如郑老道性子洒脱调皮,因此去河边玩耍对他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可是见原本自己一干“盟友”,现下全部背叛得一干一净,一张脸也是黑沉了下来,板着一张脸继续手上的活儿。 只是他原本就是这副表情,大家已经习惯了,连他自己的两个徒弟也没注意到,心里不由的更加郁闷,端起茶杯一下子倒了一大口。 几个“叛徒”们非快的做着准备工作,特别是李长生二人深怕赶不及,洗罐子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明绣几人提着几个竹筐,跟李木匠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往河沟边走去。在这森林里住了这么久,不说摸透了一草一木,可是哪里有小河她还是一清二楚的。 这条小河面积也不太大,众人脱了鞋下去的时候河水才刚没到大腿而已,旁边长了不少高大的芦苇,还有许多大石头堆在一起,缝隙形成好看的阴影。 河里头有些拇指大小的鱼儿游来游去,只是这群人一跳下水来就将这些原本悠闲的小鱼惊得四处逃窜,明绣见这些小鱼一群群的,虽然最大的也没有多大,只是数量却不少,因此拿了簸箕在水里转了一圈,提上来的时候,上头已经有不少小鱼在上头活崩乱跳了,鱼鳞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十分的好看。 周临渊一见她的举动,连忙也拿了个簸箕在水里游了一圈,见着上头跳个不停的小鱼,也是满脸激动,顾不得将鱼倒进桶里头,又要在水里再淌上一圈。 原本以为这克厮经过这些日子的练武性子已经成熟稳重了一些,原来只是伪装的而已,只不过装得太好,将众人都给瞒了过去。 明绣赶紧将桶拿了过来,又装了些清水进去,把还在簸箕里头跳着的小鱼一下子全倒了进去,又用小手将里头的太小的鱼苗给捞起来放回河里头,这么一会儿功夫周临渊就又舀了一簸箕小鱼倒了进来。 这些小鱼虽然数量非常多,但是大到能吃的却是没有几条,明绣捧了半晌也是有些累了,桶里头小鱼苗却是越来越多,不由得有些恼火了,干脆也不管它,只是骂周临渊,这小子已经完全忘了大家来的目的是抓田螺了,现在反倒玩得兴高采烈。 郑老道却是不跟他们二人厮混在一起,反倒是对着那些大石头的缝隙左右观望,一边低了脑袋在阴凉处望了望去,也不顾湖子掉进河里头打湿,一会儿又将手指头伸进石头洞里去戳一下。 幸好李长生二人还没忘了过来的目的,虽然也是玩得有些开心,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扔了好几个田螺在筐子里头了。 呃,我又忘了写章节数啦~~~泪奔~~~~ 第九十五章 螃蟹 明绣也弯了腰跟着在水里摸了半晌,却见郑老道手指也许是够不着,已经想要将大石头给用蛮力硬掰开了,连忙上前阻止他,这老头子玩得兴起,等下石头扔得遍地都是,那他们到底还要不要摸田螺了? 郑老道见她说不能将石头掰开,干脆又用手作刀,一下子在岸边切了根芦苇杆下来,切口面光滑整齐,比用刀割的还要平整,周临渊眼睛不由一亮,正想要请教他时,却见他将芦苇杆伸进了石头缝里转了两下,又将手指伸了进去。 他不知道石头缝里有什么,只是见郑老道玩得开心,正想要问明绣石头缝里有什么时,却听见师傅杀猪似的惨叫响了起来,他手指伸出来的时候,食指上已经挂了一个大螃蟹,螃蟹一双硕又坚硬的钳子死死的卡在他手指上头,被钳子夹住的地方已经微微在渗出血来。 郑老道赶紧伸了另一只手,一下子把螃蟹捏在手里,将大螃蟹捏了了个粉碎,黄|色的蟹壳混着汁液从他手上流了出来,将微微有些破皮的食指举到明绣面前,有些委屈的说道:“绣儿,你看。” 明绣白了他一眼,那破皮的地方只有一点点而已,他却是嚎得声音在山谷里不住回荡,要是练武之人连这点疼也忍不了,说出去谁会相信? 只是可惜了那只大螃蟹,要是多捉几只都能好好吃上一餐了,想到这儿,明绣眼睛却是一亮,将他送到眼前的手给死死撰住,也不管他还在一个劲儿的惨叫,兴奋的说道:“郑爷爷,你再将这只手伸进去,多钓几只螃蟹出来,咱们晚上吃吧” 大家一听她这话却是脸上肌肉不住的抽搐,一看刚刚郑老道被夹的?br /gt;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30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30部分阅读 明俊最近正在准备科考,每天晚上温书都是很晚才睡,明绣拉开窗帘,见着对面房间还亮着灯光,想着哥哥最近脸庞瘦了一圈,也是心疼不已,下楼烧了柴禾,拿出陈汉武家送来的小麦粉调和,手脚麻利的打了几个鸡蛋在里头,又放了些牛奶进去揉了揉,随手加了些蔗糖进去,将锅烧红之后倒了油,烙了些饼子给他送上去。 叶明俊没想到妹妹这么晚了还没睡,反倒是给他做了东西送上来,心里不由暖暖的,接过她手里的盘子这才侧了身子让她进屋。 他知道妹妹大了越发变得爱美了些,平常也是很早就睡了,说是怕长什么“黑眼圈”,还常在脸上抹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开始他还瞧着觉得有些惊吓,后来则是见她脸上糊着一层黏糊的东西还能和她谈笑如常。 明绣跟着他坐进屋里,拿起桌上的书瞧了起来,这两年跟着叶明俊识字,已经能将这书给看懂,她虽然不想哥哥步上老八股的路线,只是知道这时代的科举就是这样,他要是不温习这些东西,怕是出人头地的机会也没有。 这么些年,她早就清楚叶明俊想要飞黄腾达的愿望有多么迫切,虽然不能干涉他读书,可是除此之外她还是旁敲侧击的教了他许多灵活的东西,以便他不要变得像那教书的胡夫子一般,以前还能维持着读书人的风范,现在没有中举,性格变得越发古怪。 叶明俊已经虚岁十五了,少年性子也很是沉稳,有种他这年纪的人没有的踏实,他这两年虽然成天读书,可是郑老道教过的武功也没落下,早上也每天喝着牛奶,整个人长得不光是俊俏,有着读书人的温文,却比一般的学子高大许多,在学院里头一应同窗中,也算是鹤立鸡群的人物,基本也算是体智美及格了。 明绣一边拿了块饼子送进嘴里,一边又拿着他放在砚台上还没有干透的毛笔在宣纸上头写了“动静相宜”几个字,这才放下了笔,将手里剩余的饼子全塞进嘴里,这才转了头拿给他看。 她细白纤长的手指十分好看,指尖也是椭圆细润,好似一块温玉般,就这么拿着宣纸也能让人瞧得呆了去。 叶明俊心里却明白她的意思,知道自己最近努力学习她已经在担忧了,提醒自己要早些休息,努力用功和保重身体要结合,因此也只是微微笑了笑,反倒是将纸接过来,嘴里淡淡的夸奖起她的字来。 少年长大了几岁,更是显得冷淡许多,平素总是淡淡然的一副模样,心里背的包袱也多,平素很难得瞧见他这么轻松自在的表情,因此这个笑容显得愈发珍贵,一双漆黑的大眼好似星辰般闪着耀眼的光泽。 明绣一边安静的拿了块饼子小口咬着,一边安静的听他指点。想到自己已经耽搁他不少时间,虽然之前已经劝告过他“劳逸结合”,可是却不知道他能做到多少,因此她也站起身准备回房,尽量不再耽搁他温习的时间,免得等下看书更晚,将眼睛给熬坏。 叶明俊虽然也想和妹妹再说一会儿话,可也怕耽误她等下睡觉,因此也就站起身准备送她出门,指了指桌上碟子里头放着的好几张薄饼:“绣儿,你拿过去吃吧。” 明绣摇了摇头,这饼子本来就是做给叶明俊的,之前她已经吃了好几块,他也只拿过一次而已,想来他还要再看一会儿书,到半夜时难保不会肚子饿,等下她睡觉了,没人做东西给他吃,他饿着肚子睡觉也是有可能的。 “哥哥你要是能现在睡觉,我就将饼子拿回房里吃了。” 叶明俊被她这么一说不由摸了摸鼻子,见妹妹黑白分明的眼睛不雅的翻了翻白眼,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只得无奈的摇了摇:“那你赶紧回房睡觉吧。” 他靠在门口,见到妹妹已经回了房间之后,这才又笑着将自己的门给关上,拿了块还有些温热的饼子咬了一口,微甜的滋味盈满口腔,里头能吃出牛奶和鸡蛋的味道,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饼子,可是给自己做她也是用了心,想到这儿,叶明俊心里更加温暖,连冷淡的眉眼也变得柔了几分。 入秋以后,叶明俊参加了各地都在举行的乡试,他成绩也算出挑,遇着这样的大事,就算是平时沉稳的他也显得兴奋了许多,正到处拉着关系、准备资料等,以备应付接下来的府考,只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却出了事儿。 明绣开始也为叶明俊的成绩而开心,只是她不太了解这时候的科举制度,听着叶明俊回家说起的时候隐约有些粗浅的了解而已,在他将材料交上去后,兄妹二人正是满怀希望的等着,结果最后却被县府给刷了下来。 原因是叶明俊还在孝期,只是这两年以来的一帆风顺,他们竟然都将这些事情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叶明俊经过这次打击有些意志消沉,虽然仍旧每天如常的上学,回家时也记得带把草回来,只是兄妹两个相依为命,他的心情别人瞧不出来,难不成她还不知道吗? 虽然仍旧每天淡淡的一张脸,该笑的时候笑,该吃饭睡觉看书时仍旧是那样,只是精神却差了许多,连原本星辰般的眸子都黯淡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样子,比之前备考时更加消瘦一圈,明绣对他的这些变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她也只能劝着说等了孝期再考,但是这话的成效却不太大。 虽然叶明俊一边答应着,可一边还是能瞧出他的失落来,整个人眼眶都显得大了些,只得每天尽力做些好吃的,给他补补身子。 经历这次打击,好像整个人一下子成熟了好几岁,原本瞧着就不怎么爱说话、爱笑的人,越发的沉默了。 瞧他这样子,明绣反倒是希望他能哭出来,至少说一声发泄一下。本来也只是十五岁的小少年,经过这样的打击难过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叶明俊偏偏咬紧了牙根什么话也不说,就当完全没这回事一般。弄得明绣也越发的小心翼翼,深怕自己做了什么,反而让他心情更加难受。 明绣明白这次不能考试对他来说打击有多大,每天晚上瞧着他窗口透出来的灯光就知道他总是看书到半夜的。叶明俊很努力,特别是那种想要出人头地给自己和妹妹一个好生活的希望更是促使着他。 叶明俊总觉得自己不能面对妹妹纯净得如水晶般毫无杂质的目光,这两年他的心神都放在追逐名利上头,连母亲的忌日竟然也忘记了。 妹妹年纪幼小,以前又受过一次重伤,她不记得自己怎么能忘记?而且没能去考试,连自己都觉得无颜面对自己,回到家时见到明绣更是觉得心里惭愧,好似辜负了她一般。 也许是觉得这个学生比自己出息,胡夫子对他的态度也起了微妙的变化,以前他准备考试时没注意到这一筹,现在得知他不能应考,连态度也转了十八个弯,上课时也是略含嘲弄的含沙射影… 第一百一十一章 面膜 以前他成绩优异,再加上明绣重生以来带给兄妹二人的改变太大,叶明俊在学堂里头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平素大家仰望着他,心里妒忌自是不用说,现在一见他落下云端,哪里还有不趁机嘲笑的道理,再加上夫子也是对他嫉妒有加,因此大家嘲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瞧见,众人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他好似又回到了以前,见到了那个懦弱的自己在同窗的嘲弄下只敢躲在一旁发抖。 这个念头一涌上心里令自己也感到无比的厌恶,反倒是振作了许多,他经历了许多事情,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自己,因此面对众人嘲笑时他也不以为意,反倒是当成对自己的一种磨练,大家看他冷冰冰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犯怵,恶意的眼光反倒少了很多。 明绣正想着怎么开解哥哥时,陈家那边却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陈大娘和李木匠的好事近了,陈汉武专门跑过来请他们去喝喜酒。 这些日子陈汉武媳妇一直反对婆婆再嫁的事情,家里闹得也是不可开交,前段时间陈汉荣成亲的时候也是逼不得分了家出去单过,他整个人也是焦头烂额,就这么小半年的功夫,人都已经憔悴了许多,看起来有些苍桑,想来夹在母亲和媳妇之间的日子十分难过。 现在得知这个好消息,明绣也为他们高兴,平时李木匠也是老往她这边跑,可是师徒几人竟是一丝消息也没走漏,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叶明俊一起去散散心,他最近十分的阴郁,整个人瞧着也是有些吓人。 明绣准备了些红绸作为礼物,又封了个红包,临走时想了想又从房间里头拿了个精致的小罐倒了些葡萄酒出来装上。 葡萄酒经过快两年的时间发酵,味道十分的醇厚,闻着都是有些醉人,酒味比时下一般的小米酒要浓郁得许多,而且那股葡萄特有的芬芳气息也很出众。之前过年时兄妹二人开了一罐,尝过味道很是不错,连叶明俊这样不好杯中之物的人也忍不住多喝了一些。 李木匠也没什么大的偏好,就喜欢喝些小酒和点叶子烟而已,这葡萄酒酿时他们师徒帮了不少忙,明绣之前也忘了酿过葡萄酒这事儿,一直到前段时间想起来,现在正好送些给他们尝尝鲜。 叶明俊听了这个好消息脸上也是轻松许多,也就请了一天假,兄妹二人一大早就起床出发了。 路过李木匠家时发现院子外已经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上头贴着显眼的喜字,门口众人进进出出的,脸上都是一片喜气,李长生和李长福兄弟也是满脸欢喜的站在门口,招呼着前来的客人,远远的就瞧见了明绣二人,连忙迎了上来。 “绣儿,你们来啦。” 明绣点了点头,见着兄弟俩都是穿了一身新衣裳,瞧着也是十分精神,不由的弯唇笑了笑,透过大开着的院门,能瞧见屋里已经一溜摆开了许多张桌子,大家伙的都在帮忙着整理菜肴,没有瞧见陈家的人,想来是还没有去迎亲。 “长生哥,什么时候去迎新啊。” “快了快了。”李长生满脸堆笑,一边又对身旁来道喜的人说了两句话,将他们领着往屋里去,又给村里的人介绍了兄妹的身份。 明绣转了转头,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却没有看见李木匠的身影,她正想要拉着李长生问一下时,门口却陆续抬了好几头杀好的肥猪进来,李长生正忙着去接待客人,因此只得微笑着和哥哥站到一旁。 她虽然一言不发的站在角落里,可是许多人都注意到这出色的兄妹二人,见着叶明俊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样子,也能看出兄妹二人穿着虽然简单,可是料子却是不俗,家里有兄妹闺女的,都忍不住开始不由得找了李长福询问,只是李长福不如长生性子活泼,旁人问他好几遍也是没从他嘴里掏出个什么,不由都有些气馁。 觉得自家闺女长得出色的都拉了害羞的少女上前搭话,明绣先是客气的对大家笑了笑,大家觉得她性子随和,前来询问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甚至有好几人瞧她长得精致,都已经隐晦的向她询说起来。 开始明绣还在偷笑哥哥招桃花,这下子哪里还笑得出来。叶明俊自己也是被烦得不行,又拒绝一个含羞带怯向他搭话的姑娘,他就是冷着一张脸也能感受到盯在自己身上炙热的目光,开始还能装着没听见,后来见有人掂记妹妹才不由的黑沉了一张脸,连忙拉了她避到一旁去。 李木匠正在屋里头打点着,见了兄妹二人来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可是心里却有丝窘迫,他和陈大娘可以说因为明绣而结缘,心里对这兄妹的感情自是不一般,见二人跑得有些狼狈,心里也有些心疼,赶紧将他们请进里屋坐着,将一室的吵闹关在门外。 叶明俊将手里的礼物送给他,自己也拉了两根凳子和妹妹一起坐了,这才小心的打量起房间来。 看得出来这间房就是新房,床塌上头的大红色罩子上绣着鸳鸯,一应物件也是全新的,上头叠了几床铺盖,他怕自己这样肆意乱看让李木匠不自在,因此只是草草的扫了一眼之后就和妹妹一起恭喜起他来。 几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外头已经有人在大声呼唤起李木匠的名字来,他在屋里已经偷闲了许久,大家伙儿已经肆无忌惮的大笑了开来,隔着墙壁也将李木匠说得老脸通红,在叶明俊兄妹面前大感不自在,连忙叫他们坐着休息一下,自己赶紧起身出去。 “李叔,你别是在屋里怀念新婶子吧,不过别呆太久,耽误了迎新的良时啊” 不知是谁带头说了这么一句,屋外顿时哄堂大笑,连明绣也忍不住露出嘴角旁两个小梨涡,她能想像得到李木匠这时候的窘迫样子,不过难得能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一回,大家在外头说得越加起劲了来,只是听着外头的哄笑声一阵接一阵的。 明绣微微放松了身子趴在桌上,一边侧耳听着外头的热闹,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叶明俊,见他虽然是冷着一张脸,不过眉眼间却完全放松,渐渐的柔和了下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觉得今日真是来对了,在李木匠家沾染到这样热闹的气氛,他心里就是再郁结也会开心许多。 时辰已经不早了,唢呐吹鼓等队伍已经准备就位,李木匠邀了明绣二人一道去,除了长生兄弟二人,他最亲的也就是这两兄妹了。 明绣也是第一次见到婚嫁的习俗,很是兴高采烈的跟在叶明俊旁边,听着前头的音乐吹得震天响,大家也都情绪高涨,一路上走得也很快。明绣瞧着李木匠胸前拴着那一朵巨大的红绸花,就忍不住想笑,她已经瞧了许久了,照说已经习惯了,可是一见到李木匠有些扭捏不自然的表情就又忍不住。 陈大娘家也是早就准备好了,陈汉武几人都穿着崭新的衣服站在门口,旁边站着两个女人,见了远远来的迎亲队伍,忙不迭的和几兄弟一起小跑了上来,留了陈汉武媳妇在后头,眉眼间还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虽然陈大娘只是改嫁,二人的婚嫁也是简单了许多,可是该走的过场还是得走上一遍,等到将陈大娘接回李家之后,明绣兄妹吃了顿午饭,又和陈大娘说了会儿话,知道他们今日都是忙得不开可交,也就识趣的告辞离开了。 叶明俊刚一到家就窝回房间里头看书,明绣则是在楼下又将开得正好的玫瑰花给摘了下来,现在使用异能倒是不再难受,可是这花儿就算没再使用能力也是开得很繁茂,现在杜伟堂那儿又不需要她提供花茶,这么多玫瑰花好看是好看了,可是看着凋谢却是觉得心里可惜,明绣想着前世用过的各种玫瑰花保养品,不由得打起了主意。 这玫瑰花香味如此独特有魅力,要是能做成香水那该有多好,并且玫瑰用来做美容也是可以的,虽然她只是朦胧的有些想法而已,不过却是可以慢慢的试验,反正这花儿每天开得又多,家里做的花茶也是喝不完的,就算浪费一些也比凋谢之后埋进土里强得多了。 想到这儿,明绣心里忍不住一阵兴奋,采摘玫瑰花时也没注意到,被花刺给蛰了一下,殷红的血珠一下子渗出了一滴来,在洁白纤细的手指上头显得格外的妖艳。 这一下子将她外游的思绪给拉了回来,皱着眉赶紧将受伤的指头放进嘴里,也不敢大声呼痛,就怕等下将叶明俊弄得一惊一乍,反倒以后不会再让她碰这些花朵了。 被刺过之后,明绣的动作也小心许多,再加上想要将玫瑰用来做成面膜试试,因此动作十分的小心,将小筐子摘满之后又将昨晚挤的牛奶提了出来,这么一晚上的功夫,这些牛奶已经略微有些凝固了,不过明绣想着反正不是用来喝,只是用来做些面膜而已,因此也不计较。 她虽然不太懂得玫瑰面膜要怎么做,不过这牛奶和玫瑰两样东西都是美容的,就算混在一起没什么效果,可也不会产生什么副作用。 而且这花朵是她用异能催熟而来,品种什么的也不用说,不似现代时还得要担心有没有农药残留之类的问题,健康是纯无疑虑的。 明绣之前做过草莓牛奶,她也依样将玫瑰洗干净之后混在牛奶里头,用石磨磨成粉红色的水流,只是因为牛奶已经搁了一晚上,不再如刚挤下来那般新鲜,因此这些磨出来的水浆倒是没那么稀,可是用来做面膜却是不行的。 她想了想,将桶里的玫瑰牛奶舀了些在大碗里头,这些玫瑰还有些碎花瓣浮在上头,花汁将牛奶染成了玫红色,而且飘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儿,虽然这味道不如鲜花那么浓郁,虽然清淡了些许,不过加了牛奶后自有一股奶香味儿在… 第一百一十二章 花露 明绣拿勺子转了转,见碗里的液体有些粘稠,闻着也是清香,她想起上次陈汉武在野外得到了一些蜂蜜,给她送东西过来时顺便也一起捎了过来,因此回房将罐子搬了出来,小心的舀了两勺蜂蜜进去,又在碗里转了转,见碗里头的玫瑰牛奶已经渐渐浓稠了许多,几种香味混合在一起,花香里又夹杂着一股子清淡的甜味。 她将剩余的玫瑰牛奶放回厨房里,这才兴匆匆的将调好的面膜拿了上楼,躺在床上将头发拿帕子包住,这才小心的伸了手抹在脸上。 自己制作的面膜不光是不用担心里头有没有加其它不好的东西,而且也是舒服许多,抹在脸上时也不会有又香又闷的感觉,就像另外一层轻柔的皮肤一般,有些凉凉的,可是却十分爽滑,除了能小手抹在脸上时能感觉到有些花瓣的残渣外,可以说是触手细腻舒适。 明绣将碗里的做好的面膜全抹在脸上,靠着椅背,感觉脸上舒适又放松了许多,鼻端闻着淡淡的花香味儿,里头混合着蜂蜜特有的香甜,忍不住想要伸出舌头去舔一舔。 她将空碗拿了起来,里头还有些剩余的膏体,浅浅的红色,她心里不由得活动开来,这东西加了蜂蜜之后和前世卖的面霜卖相已经是差不了多少,她以后自己再制作时可以将玫瑰花瓣磨得再细一些,将花磨成汁液,加些牛奶进去,应该可以当成面霜使用。 只是不加蜂蜜看起来没那么浓稠,可是加了之后抹在脸上却是有些粘腻,要是只用来做面膜还好,当成面霜却是不行的。 想到这儿,她心里有些失落,只是家里玫瑰这么多,她就是每天多试验几次,这些花儿一时间也是摘不完的,只要她肯去琢磨,这玫瑰膏总有一天会给她弄出来她一边顶着满脸的面膜,一边拿了桌上的书本瞧了起来,等到时辰过了一会儿,脸上涂得薄的地方已经渐渐觉得干了些她才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温水,用帕子将脸上的汁液抹了下来。 黄铜镜子里头露出一张模糊的面容来,虽然瞧得不太清楚,可是明绣用手自己摸了摸脸颊,触手柔嫩细滑,虽然只是才用一次,远远不能瞧出效果,不过也许是心理作用,她总是觉得自己的皮肤好似比之前更加水灵了许多。 叶明俊整天也是忙着温书补习,虽然注意到妹妹整天都在楼下摘着花朵,不然就是在厨房里弄些其它稀奇古怪的原因,他初时还觉得十分奇怪,后来瞧着妹妹玩得兴高采烈,他也瞧得有趣,也渐渐的拿了书本到楼下,一边坐着看书,一边偷偷的用眼角余光瞧这小丫头在捣鼓些什么东西,这也算是每天枯燥的功课里头唯一的乐趣了。 明绣这些日子以来也不是白浪费的,除了试验过的面膜之外,也另外给她弄出一些类似爽肤水一样的东西,她将玫瑰摘下来洗净之后,蒸过几次,每次收集盖子上头的水蒸气,这些水蒸气她已经坚持用了好几天,拍上之后不光在这个夏天里,皮肤仍旧是水当当的之外,而且还没有油腻干燥的感觉。 她虽然还算是小孩子,皮肤也正处在最细嫩的时候,可是整天要做的事情也不少,虽然用过牛奶洗面泡澡之后情况好了许多,可是整天在太阳下头晒着仍旧是有些脱皮之类的现象,可是用过这个玫瑰蒸馏水之后情况却好了许多,但是家里只有黄铜镜子,她虽然每天坚持用面膜、蒸馏水,可是却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只能凭借双手去感觉,或者在小池边照下影子。 蒸过的次数一多,她也发现如果加了些盐之后这些玫瑰水气味更加的气浓,要是一开始摘下玫瑰洗净后就用盐洒上,蒸后气味更加香浓许多,就是和鲜花相比也不惶多让,可是这些加过盐的玫瑰水颜色却是变得有些暗黄,看起来不如淡色的蒸馏水美观。 院子里的玫瑰虽然开得多,可是明绣这段日子以来摧残得也是不少,原本鲜花鼎盛的小院已经变得有些光秃秃的,叶明俊每次一见她摘鲜花不由得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明绣被他这么一看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将这试验的工作停了下来,她已经弄出了两样东西,她现在每天做两样这些鲜花倒是够了,可是要想再研究其它东西这些花儿却是不够了。 因此她将菜地又给缩小了一些,将满地的韭菜挖了些出来,洒了些玫瑰种子上去,又将其它地方也想方设法的挪了开来,全种上玫瑰花,没两天功夫就用异能催熟了,这些新种的玫瑰也是开起花来,将原本有些凄凉的院子又点缀得美丽起来。 现在鲜花虽然是足够了,可是陈汉武送过来的蜂蜜却是用了一半出去,剩余的用不了多少,这下子她也不敢再胡乱的试验,反倒是开始省着用起来。 这时候蜜蜂可不是好惹的,大家只能是在野地里碰碰运气掏到些蜂窝而已,想要无止境的吃蜂蜜那可是有钱也难办的事情。 而且这些蜜蜂又不如现代时有人养殖,要想找到也只是能凭借运气,要是运气不好还得被蜜蜂给蛰到,要是蛰的地方多了,怕是连大夫也难救,因此这件事情倒是比鲜花更重要许多。 明绣这些天正为这事儿烦恼,谁知陈汉武却是送了些东西又过来了,跟着他过来的还有他媳妇,只是进门时还能看出她脸上有些愤愤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是谁惹了这位大婶,不过明绣也没有多嘴去问,只是热情的将夫妻二人迎进了屋里来,每人又奉了杯她自己调制的玫瑰花蜜,陈汉武媳妇喝完了一杯之后脸上表情不由放松许多,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来。 陈汉武倒是不太爱喝这些又甜又香的东西,见自己媳妇爱喝,将手上的杯子也一并递给她,又小心的拍了拍她背脊,怕她喝得快了给噎住。 明绣瞧在眼里,心里也有些羡慕这陈汉武媳妇的好运气,两人成亲也快三年了,虽说她没给陈家生下一儿半女,可是陈大娘和陈汉武也没有嫌弃她,平日里陈汉武更是对她百依百顺,说是宠在手心含在嘴里也不为过,平常这媳妇不给他好脸子看也是不从意,连陈大娘的好事差点被她搅了也没有责怪她,依旧是如成亲时一般。 陈家现在也算是发达,卖石桌之类的也算卖出市场来了,这陈汉武要是搁在现代也是一个事业有成,长得也不寒掺的大老爷们儿,这古代的男人就算比他差的,家里要是能养得起也是要养个小老婆的,可是这陈汉武却是对老婆从始至终,也不在外头胡拈乱搞,对人心地也是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了。 陈汉武媳妇喝完了他手上的玫瑰露,忍不住舔了舔嘴角,掏出怀里的帕子将嘴巴擦了擦,这才又塞回胸口里,将陈汉武搁在她背上还在给她轻拍的手给摇了开,又白了他一眼才转头微微对明绣笑了笑:“绣儿,我们来不会打扰你吧” “嫂子说的什么话,每次都要麻烦陈大哥,我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呢。” 明绣摇了摇头,她对陈汉武媳妇不太熟悉,从开始她表现出对周临渊莫大的热情之后明绣就开始有意识的避着她,而她也是少到叶家来,今日不知道怎么又过来了,想着这些年收了陈家不少东西,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见她喜欢喝这玫瑰露,心里暗暗决定等下给她装上一大壶带着。 陈汉武听她这么说,连忙站起身摆了摆手,见自己妻子正和明绣说话,不由站起身往外头走去,将车上的东西取了下来放进房里。 陈汉武媳妇低垂了头,见着他不停的在车上卸东西,眼里闪过一丝不满,这些年陈家将叶家兄妹当作恩人,但凡只要有些好吃好喝的,无一不是放着一股脑的给他们带过来,陈汉武对她再是宠爱,可是给她多吃些好的也不行,全给明绣送来了。 明绣见她低着头不说话,露出头上梳得精致的发髻,上头簪了一个华丽的悲翠流苏,在她白净的颊边一晃一晃的。 这支流苏是上次她去城里卖茶叶方子给杜伟堂时买回来的,包抱她耳边的那双珍珠耳环也是,想着这些年收了陈汉武不少好处,因此就送给了他,现在看来他媳妇对于自己这件礼物也算满意的。 两个女人之间不太熟悉,因此陈汉武媳妇一沉默下来二人也就无话可说,气氛不由有些沉滞了些,明绣感觉二人这么干坐着有些尴尬,不由生出了想要去帮陈汉武拿东西的心。她没有太多和女人打交道时的经验,再加上这陈汉武媳妇又是熟人,这么多年的了解也能知道她是个小器的,要是一句话说得不得当,使她心里有了芥蒂,怕是回去陈汉武的日子不好过了,因此捡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说了,强捺住性子坐到一旁。 陈汉武媳妇眼睛往外头瞧了瞧,冷静了这么一阵子,她心里不由好受了许多,又将椅子拉了坐得近一些,两人都快并靠着肩了,她才抬头望着明绣。 两人隔得这般近,彼此身上的味道都能闻得到,明绣不由皱了皱眉头,她轻易不爱与人离得近了,再加上陈汉武媳妇身上满是胭脂水粉的滋味,她已经习惯了家里淡淡的花香水果香,第一次闻到这么刺鼻的味道,不由心里直觉得腻味。 陈汉武媳妇正准备要开口说话,只是瞧见明绣洁白无暇,又水嫩光滑的皮肤,嘴里不由发出一声惊呼,连忙伸手往她脸上掐了掐:“绣儿,你皮肤怎么这般细嫩啊”说完好似有些不相信,又靠得近了一些,小女生脸上一片水灵,皮肤光滑又白嫩,屋里光线明媚,连她脸上淡淡的绒毛也能瞧得清楚,连一个小黑点、小毛孔也是没有,好似一块上等的白玉一般纯净。 她心里不由一阵妒嫉,想起自己脸上虽然涂着脂粉,可是洗净时能瞧见皮肤还是长了些小黑点,更别提脸上偶有的几颗痣了,眼下更是有着一些青黑。 明绣被她拧得一阵疼痛,连忙拉开了椅子坐得远了些,心里也有些恼怒了起来,这女人手劲儿没个轻重,可是想着陈家人,不由又将怒气强忍了下来,只是却顾不上再客气了,连忙伸手摸了摸被她掐疼的地方,已经微微在发烫,她皮肤一向娇气敏感,这么一下子怕是已经开始红肿了,心里又有些不满。 “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陈汉武媳妇瞧她这样子,知道自己之前手上使的劲儿大了些,见她脸上红肿了一块,心里又莫名的有些痛快,只是这样子上好的皮肤却让她心里又闪过一丝嫉妒… 第一百一十三章 蜂蜜 “没关系。”明绣听她道歉,虽然脸颊还有些疼,不过却也不好再发火了,只得轻轻伸手又揉了揉,这才望着她说道:“嫂子之前想说什么吗?” 陈汉武媳妇这才将自己的心思拉了回来,也顾不得再去看她白嫩水灵的肌肤,咬了咬嘴唇又往外瞧了瞧之后才轻轻的问道:“绣儿,周公子怎么不来你们家玩儿了?” 听她这么问着,明绣心里一阵恼怒,心底最深处却有一丝酸涩浮了上来,这个名字已经有许久不曾想起,她原以为陈汉武媳妇已经将他忘记了,谁知她这么些年了又提了起来,她不由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将那些莫名的情绪强自忍住,又抬眼看了正忙着的陈汉武,心里暗暗猜测,他媳妇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的一见钟情,从此就这么掂记上,没完没了? 她正想要直接说和周临渊不相识,将陈汉武媳妇心里的念头打消时,陈汉武已经将东西全拿下马车,用袋子装了一大袋走了进来,见二人之前正说着话,自己一进来时都抬了头不再说,不由笑道:“你俩说啊,不用管我。” 他刚说完就瞧见明绣脸上的那片红肿,在她细致白嫩的小脸上面特别的显眼,之前这个痕迹还没有,而且明绣自己没事儿也不会去掐成这样,再说自己媳妇的德性他自己清楚,想来应该是她干的,心里不由有些惊怒,没想到她平素任性惯了,连这样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给她掐得这么严重。 当即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沉了下来,只是他性子本来沉稳,将东西放在桌上之后才低声喝道:“绣儿脸上是不是你掐的?” 陈汉武媳妇平素在家也是横着走的角色,她才嫁过来时还会有些收敛,可是丈夫对自己十分疼宠,婆婆对她也是温和有加,再加上陈大娘和李木匠的事情,让她一直对自己这个媳妇十分的低声下气,因此这些日子以来脾气渐渐有些飞扬跋扈,老2媳妇也是个温婉的,平素对她很是退让,现在见陈汉武这么吼自己,那脾气也上来了,斜了眼睛看他,嘴里偏偏不信邪的嚷道:“是我掐的又怎么了?” 陈汉武听她自己承认了心里更是火大,他责问之前还在担心自己猜错了媳妇,已经想好了回去好好哄着她,顺了她心意,现在见她承认了,又看着一旁明绣脸上的红肿,更加生气,而且她还没有一丝悔过自责的样子,她知道明绣对陈家有多大恩惠,现在竟然这么做,这下哪里还忍得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恶狠狠的瞪着她。 陈汉武媳妇第一次瞧见丈夫这副要吃人的样子,也不由吓了一跳,原本嚣张的气氛也矮了下来,缩了缩肩膀又退了一步,不敢再和他顶嘴,只是心里却不服气,将一旁的明绣给恨上了,见她只是愣在一旁,也不帮着解释,不由拉了她胳膊冲陈汉武吼道:“你问她自己啊” 陈汉武娶上媳妇不容易,因此一向把她当作心尖上的宝,平素他嘴拙不会说好听的话哄她,只能是加倍对她好,可是他心里对明绣很是感激尊敬,希望自己媳妇也是他同一心理的,哪里容得自己媳妇这样子拧她,再说她年纪痴长了明绣几岁,竟然还能下得去手,现在又这么毫无礼貌的揪着别人,要她回答,心里更是气苦,再加上有些失望,不由伸了只手出来,捏成拳头举着,双眼死死的瞪紧她。 这是陈汉武媳妇第一次见到自己丈夫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平素在她面前陈汉武都是赔着小心,哪里会有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因为陈汉武常年做的力气活儿,那身板不是一般的结实,就这么捏紧拳头也能瞧着浑身肌肉紧绷了起来,夏天本来穿得又薄,能瞧见他膀子上已经鼓了好几块肌肉出来,配上他满是怒容的脸色,陈汉武媳妇虽然仍有些不服气,却是也忍不住怕了起来,要是真给他一顿好打,就算回家再赔小心那可皮肉之苦也是消不去了,原本还有恃无恐的嚣张气焰终于灭了些,态度也软化了下来,面上也露出害怕的神色。 “我不是故意的…”她虽然没有道歉,可是这话也相当于解释了。 明绣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虽然之前被陈汉武媳妇掐得脸上一阵疼痛,不过已经隔了这么久,她又不是小心眼儿的人,相信他媳妇也不是故意的,因此倒是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谁知陈汉武却发了这么大脾气,心里倒觉得有些温暖,可是害得两口子吵了架又有些过意不去。 她认识陈家人也有好几年时间了,这陈家兄弟虽然长得是三大五粗、凶神恶煞的外形,可是性格却是憨厚老实,陈汉武性格更是大方稳重,她还是第一次见着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了,眼见他已经红了眼捏着拳头要揍人了,连忙挡在陈汉武媳妇面前:“陈大哥你歇歇气,大嫂不是故意的。” 陈汉武媳妇见她挡在自己面前,这才松了口气,这下子绷不住也是瘫软在椅子上头,虽然见自己丈夫仍旧满脸怒气,不过好在知道明绣挡住了他,好歹不会再挨打了,这下子才放心了。 只是这么一来心里却是更加不满,陈汉武在她面前压根就没大声说过话,现在不光是要在外人面前吼她,更做出一副要打她的样子,而且之前自己还服了软,这些情况都被明绣给瞧见了,她心里更加觉得羞愤,心里也涌起了一股怒火,只是她知道现在不比平日在家,不能随意发泄,只得忍了下来。 明绣见他冷静了一些,也就将刚刚陈汉武媳妇羡慕自己皮肤光滑的话解释给他听了,见他脸色忧愁正常了,这才拉着他到一旁椅子坐了下来。 陈汉武听明绣这么一说,又见自己媳妇第一次露出这种害怕的表情,也颇有一副惹人怜爱的味道,心里也感到内疚了起来,只是见她对明绣不大尊重,因此有些讪讪的说道:“你多大岁数了,怎么也好和小姑娘比较这些。” 他的本意只是想说,就算媳妇长得再怎么差,两人也是携手过一辈子的了,哪里可能会嫌弃她,永远都能把她当宝,可是一时气恼也没将话修饰。 陈汉武媳妇却是个小心眼儿的,最恨别人说自己不如人,听自己丈夫这么一说,也顾不得之前两人还差点掐上了,立马白眼一翻,哼了一声:“哼,我怎么就不如小姑娘了?既然我不如小姑娘,你有本事你去找她啊。” 她只顾着逞口舌之快,也顾不得话里胡乱说了什么,一股脑的倒了出来,这下子陈汉武的脸色也开始铁青,明绣脸上也不好看了起来,刚将这两口子哄好,现下又开始闹腾,不由觉得十分腻味,干脆也不居中调停了,自己站起身进厨房倒了些花蜜出来一人面前放了一杯,自己也端了一杯静悄悄的坐在一旁。 陈汉武给媳妇气得不住的喘粗气,这样不经大脑的话她平素也常说,可是他都只当她年纪小不太懂人情事故,两人成亲都几年了,明绣对自家的帮助她又不是不清楚,只是他平时对她哄惯了,之前喝斥她也不过是一时愤怒,现在也不忍心再骂她,只得耐心的哄道:“你就别这么任性了,叫绣儿看了笑话多不好。” 陈汉武媳妇初时说了话心里痛快了,可是却又怕丈夫翻脸,现在见他软了态度细声哄自己,这才将心放回原处,可是却越发的不能忍受他之前的“逆反”来,只是扬高了头,哼了一声。 明绣在一旁听陈汉武又在细说自已对他们的帮助,虽然他能知道感恩很是不错,可是心里却在想这陈老大果然是打石头打多了,脑袋也跟个石头疙瘩般不开窍,他越是给媳妇说这些,他媳妇心里怕越是不喜欢自己了,开始还能捺着性子听他唠叨,后来态度更是算得恶劣了。 她见陈汉武媳妇已经又忍不住要开始骂他,只得打断陈汉武的诉说,指了指桌上的包裹笑道:“陈大哥,你这次又给我送什么好东西来啦” 陈汉武听她这么问着,也顾不上再说话,连忙将桌上的大包裹取了下来放在腿间,从里头掏了些东西出来一一放在桌上,又拿了个小罐子递给她,一边笑着:“绣儿,你不是说喜欢吃蜂蜜吗,汉文上次又得了一些,这次一起给你送了过来。” 明绣接过这个小罐子,心里又惊又喜,她正想着家里蜂蜜已经快要不够了,对这事儿正在发愁,没想到之前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这陈家人却是放在了心上,心里也是有些感激,连忙说道:“陈大哥,我可真要谢谢你们了” 说完还忍不住将罐子上头封好的油纸打开,里头果然是澄黄透明的蜂蜜,就隔得这么远也能闻到那股独特香甜的气味。 她忍不住伸出指头沾了些放进嘴里,甜味一下子盈满口腔,满足得连眼睛也眯了起来,嘴角旁露出两个深深的小涡。 陈汉武媳妇见她吃得快乐,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里却是又恨了起来,这罐蜂蜜上次陈汉文好不容易才掏到的,她之前想要留一些在家里自己兑水喝,可是陈家人没一个同意的,现在竟然巴巴的送了来?br /gt;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40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40部分阅读 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也能毫不怀疑的交给自己保管,顿时心里涌上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感觉自己以前这么对他们兄妹真是混账了,当下有些感激零涕,连将自己可以用马出风头的事情也给忘到了脑后。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给明绣叩了几个响头,指天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这马,不会辜负明绣的信任。 虽然让一个足以当自己长辈的人叩头十分的不自在,不过明绣仍旧是强自坐着受了,她将马交给老乔保管也是有这个意思,这马反正以后也是他驱驶,交给他保管还能让他对自己忠心一些,用人不疑,既然之前对银子也没使出坏心思来抢,那自然也没必要对马生出什么坏心思来了。 等老乔走了之后,何翠翠才提了大半桶牛奶走了进来,挤了这么久还没平时的一半多,也许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脸上有些晕红,瞧着脸蛋如苹果一般可爱:“小姐,我就挤了这么多…”说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低下了头去。 明绣倒是觉得她已经很厉害了,奶牛已经快频临断奶的边缘,她也能挤出大半桶牛奶来,因此夸奖了她几句之后,又从布匹里头挑了一块粉色的料子出来,示意她等下抱回去。 她知道何翠翠跟着自己出去好几天,说不定何远在家里早就有些担心了,因此剩余的事情也不要她帮忙,连忙要她带着东西赶紧回家去。 何翠翠听她说话赶紧点了点头,不过仍旧是将事情全部做完之后,又将新买的东西放回了楼上她房间,把洗澡水人她烧了温在灶台上头,又将家里又打扫了一遍才匆匆的抱了一大堆东西下山。 家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明绣虽然有些疲累,不过想着这次卖珍珠奶茶身上有了不少钱,心里仍旧是十分激动,刚沐浴完也是睡不着,连忙将自己刚买的种子取了出来,将还在滴着水的头发往后脑挽了用绳子绑住,这才拿了个小铲子分别将果树依次种在水池的一端,将鲜花又种在另一边空余的小坛子里头。 院子里已经稍嫌有些挤了,就算是之前将院子扩大了一些,不过各种植物杂乱无章的混种在一块,看起来也是有些凌乱,虽然上次何远修剪过后看起来整齐许多,不过鲜花果树们没个章法混种在一块始终也不是办法,只是目前这个问题也是不好解决。 因为何翠翠还在叶家帮忙,明绣将种子种下之后也不敢像以前一般肆意的使用异能,只是每天傍晚她回家后悄悄使用一些,每次植物的长大都不留痕迹,等到快要过年时,何翠翠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两人每天的生活也是围着珍珠奶茶打转,明绣开始时还需要亲力亲为,直到后来才发现自己只要准备最主要的几种材料就好了,其余的何翠翠也是做得十分上心。 等到过年后明绣又送了一批材料进城里,这次杜伟堂完全没有半年前和她谈合作时的那种失落,脸上又重新挂满了笑容,甚至是更加的春风得意,这杜家确实是个有能耐的,不过半年时间已经将珍珠奶茶在好几个城市推广,得到了不少贵妇人们的喜爱。杜家已经压过了之前和他们几乎算平起平坐的几个大茶商,凭借着珍珠奶茶在传统茶叶市场硬是劈开了一条道路。 现在许多人都在打听这珍珠奶茶的拥有人,只是杜家对这件事十分保密,因此明绣这半年时间倒是过得十分惬意。 又收了五百两银子,明绣现在也不缺那些钱,因此对叶明俊也不如以前一般得要省着银子花,而是一次给了一百两的银票,虽然银钱多了些,不过叶明俊却不是如突然暴富起来的少爷们一般,反倒还是十分节俭,有钱之后甚至比前更加的严于律己,在学院的这一年多生活里头,整个人好似起了不少变化,仔细想想又好似什么变化也没有,疼爱明绣,想要保护她的心一如往昔。 现在兄妹二人每天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都为了以后的生活在奔波忙碌,有了珍珠奶茶之后,明绣也顾不上再去打理自己的美容等事情,除了做一些自己用之外,之前吴师傅送来的瓶子竟然一直放置着没有用过。 杜伟堂也许私心里头不愿意她为了忙自己的事情而将珍珠奶茶搁置,说是帮她找寻店铺,可是一直过了两年都没有个消息,见明绣没有提起这事儿,每次见面更是完全当没有这回事一般。 明绣一直忙碌倒是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等到将做珍珠奶茶的事情渐渐交给了何翠翠,自己除了用以前化学的方面法配置一些调料外,所有的一切包括和杜伟堂的交接全交给她处理,自己则是放手不管,只是专心收银子就是。 何翠翠这两年的变化也是不小,两年的事业型生活使她看起来沉稳许多,和杜伟堂这样的老狐狸打交道也是成长十分迅速,她也不想要辜负明绣的好意,因此学习各方面的事情一点没拉下,现在杜伟堂要想在她手里占到一些便宜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她虽然瞧起来已经算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只是内心深处仍旧是对明绣十分依恋,想着自己以前懦弱胆小的自己,和现在的相比较,心里更加的感激明绣,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时常怀念二人在相处时的那段时光。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追求 明绣一闲了下来,两年前的打算又是浮上了心头,虽然开店的事情迟了许久,不过现在的她更加有底气,这么两年的时间,自己手里满打满算也有接近三千两银子,珍珠奶茶现在是越卖越火,杜伟堂要给她的钱自然是越来越多,这些钱要买下一个店面就算是不够,那也是差不了多远了,因此何翠翠再送货时,她也将银票等带在身上,准备这次一定要在洛阳城里将店铺的事情给订下来。 之前在家里头,她已经作了不少的准备,又向吴师傅订了不少的陶瓶,之前山下村民们送的粮食也是全制成了保养品等。何翠翠平日里虽然自己也很忙,不过帮她忙时心里仍旧十分乐意,好似将保养品装罐这样简单的事情也比她做了些事情更令她有成就感,这次明绣和她一起也显得十分欢喜,一路上犹如小鸟般,唧唧喳喳的和明绣说个不停,有别于她平常那般沉稳寡言的模样。 明绣悄悄看着这个笑得十分简单干净的少女,现在正是她的豆蔻年华,这两年里头吃的跟上了,身体自然长得丰润了一些,用过她给的保养品等,皮肤也是水灵灵的,洋溢着少女独特的魅力,虽然不如明绣的脸蛋如如水嫩透明的荔枝一般,不过在同龄的少女里头皮肤也算是出挑拨尖了,毕竟明绣做的保养品有别于这时候的东西,效果自然不是一个档次。 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事业,因此何翠翠除了沉稳的气质外,又多了一股自信的魄力,这样矛盾的物质融合在一起,使得她看起来特别的有吸引力,连李长福兄弟也是常借故来叶家,平日里的眼光就追随着她的身影了,无奈这姑娘不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就是目光全放在明绣身上,对这两小子完全是视而不见。 虽然她的年纪在明绣看来确实是小了些,不过古代一向时兴早婚,何翠翠毕竟是还有个哥哥的,成天跟在自己眼前团团转,真要等她长成了老姑娘,那何远还不得埋怨自己了? 想到这儿,明绣眼睛不由一亮,见何翠翠还在兴奋的和自己说个不停,不由撑了精致小巧的尖下巴,饶有兴致的打断了她的话,问道:“翠翠,你常去洛阳城,看到有出色的男子吗?” 何翠翠正欢喜的和她说着话,眼里只有她那如出水芙蓉一般的精致面孔,觉得小姐是怎么样一个随意的动作都是十分迷人,连这样慵懒的撑着下巴也是令得她心里一阵激动,她说了什么却是没听明白,见她嘴巴微微动了动,又重复了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来,等明白到她是在指什么时,原本淡定沉稳的少女脸孔一下子胀得通红,连眼睛也不敢再瞧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眼,连忙低下了头,心里又有一丝哀怨。 和明绣在一起两人虽然名为主仆,可是实质相处却是如姐妹一般,她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十分快活,根本没想过那嫁人生子的事情,也不愿意离开明绣半步,虽然哥哥也曾经隐晦的催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不过何翠翠一向是没放在心上的,一心只是想要永远陪在明绣身边一辈子。 现在被她问出了这个问题,除了有丝难堪羞涩之外,也隐隐有一丝难受郁闷,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说道:“小姐,你不想要翠翠再陪你了吗?”说这话时还抬起头哀怨的盯着明绣看,眼睛里头有些湿意。不管她现在变得有多么厉害,在明绣面前始终是如一的,将自己的心如水晶般透明的呈现在她面前。 明绣被她这话吓了一跳,见自己将她弄得要哭了,不由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又哄了她好几次,她其实也觉得女孩子十六岁要说嫁人还是早了些,本来也只是半大的少女而已,不过她自己一个人毕竟不能与这时代的规矩相抗衡,不能以自己的看法将何翠翠原本有可能十分幸福的人生给毁了。 听完明绣轻柔的解释,何翠翠心里又是一阵温暖,她也算是看着明绣在成长,两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却也是不短了,朝夕相处的时候也见过这少女不少的面貌,只是这样的紧张却好像是印象中的第一次,心里不由又是有些温暖,知道明绣是真的在意自己才会这般,何翠翠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个笑容来,有些欢喜的说道:“我不嫁,我只想陪在小姐身边一辈子。” 明绣只当她说孩子气的话,因此也没放进心里,只怕自己说了她心里又会胡思乱想,因此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却没见到少女眼睛里头的那一抹坚决。 马车确实不是牛车能相比的,只不过半天的时间就来到了洛阳城。这次明绣已经下定了决心,任由杜伟堂怎么开脱她也提起两年前自己要求他找店面的要求,将杜伟堂郁闷得没办法,总觉得自己不管是多么成功,可是在这古灵精怪的少女面前仍旧是有些一筹莫展。 他看了一眼明绣身旁站着安静如水的少女,见她眼睛里头全没有自己,只是专注的盯着明绣看,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挫败,虽然找宅子这样的小事不用他去插手,不过为了能和她多相处一些时间,因此还是放下了自己手边的事情,认真的陪着明绣看了好几间自己认为合适的店铺,见她仍旧是有些犹豫不决,想来是觉得这些店铺不太合适。跑了好几天之后仍旧是没有个决定,杜伟堂心里也渐渐有些不耐烦,只是现在自己也算是有命脉拿捏在她手上,只得强打了精神陪着到处看看。 明绣倒是敏感的发觉了何翠翠与杜伟堂之间的异样,何翠翠还好,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是杜伟堂却好似对她十分的上心,平日里一件小事也能从中瞧得出来,看何翠翠的眼光除了有些欣赏外,还有男人对女人那种特有的野心占有欲。 她不由打了个警惕,这杜伟堂今年想必也二十好几了,他这样家世的人家里不可能没有妻室,想必妾室也是有好几房。只是想来以前他没见过何翠翠这样性子的女人,能如同男人一般料理生意,因此对她产生了兴趣,再加上明绣一切事情都交由何翠翠打理,因此二人联系的时间倒是多了一些,相当于半给了杜伟堂机会。 想到这儿,明绣心里不由一阵懊恼,对这杜伟堂印象也不由下降了几分,总觉得他陪着自己逛宅子也是没安好心眼儿,看何翠翠的眼睛就如饿狼见了绵羊一般。他恐怕心里猜想何翠翠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丫环而已,他愿意纳她也算是给了她面子了吧? 明绣一阵冷笑,见杜伟堂眼里掠过一丝不耐,又凑近何翠翠说了几句话时,连忙站进二人之间的空隙里头,甜甜对他笑了笑:“杜公子,我看宅子耽搁您不少时间了,我和翠翠看就好,您就先忙吧” 杜伟堂没料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想着自己堆积的事情有许多也是需要处理的,只是想着好不容易何翠翠才来到城里几天,平素里这女人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这几天里头倒变得有了一丝女人味,会笑会说话,那笑容因为十分稀有,反倒是令他觉得比各样的美人儿还要动人。 虽然她仍旧是对自己不假辞色,不过能这样看着她不再如之前一般淡然的样子,那也是十分快活的,虽然陪着明绣看宅子又累又无聊了些,不过却还是十分值得的想到这儿,杜伟堂不由笑了笑,彬彬有礼的说道:“这是说哪儿的话,能陪着叶姑娘看宅子也是我杜某的荣幸了。”他现在比两年前时处事更加圆滑,和明绣说了几句话不像之前一般,说不过就恼羞成怒,至少这份忍劲儿已经是比一般人好上许多了。 明绣又刺了他几句,见他仍旧是面不改色,只是一个劲儿的微笑着接下了,好似没听出自己话里头的刺一般,她也不再做这样挑衅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做一些也就够了,多说几句未免落了下乘,因此微笑着转头对何翠翠说道:“翠翠,杜少爷陪我看宅子呢,你这几天就去忙你的事情吧,不用跟着我了” 杜伟堂听她这么一说,原本带笑的脸不由一僵,他陪着明绣看宅子无非也就是想要和何翠翠相处而已,如果明绣要将何翠翠调离开来,那他厚着脸皮留下来是为了什么?想到刚才被明绣明削暗打的一顿言语奚落,脸上不由黑沉了些,那种挫败而又无奈的感觉一涌而上,忍不住磨了磨牙,觉得明绣是世界上最可恶的人了,又是狡猾又是难缠。 他心里还没想到明绣是不愿意给自己接近何翠翠的机会,只当是这样的好事怕是谁都会欢喜得迫不及待的,何翠翠虽然平素里不睬他,不过在杜公子心里也只是觉得这是少女的害羞罢了,杜家家大业大,他有了珍珠奶茶后更是隐隐有成为第一茶商的趋势。 而他自己也算得上是年少有成,再加上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会不中意他?何翠翠虽然令得他上心,不过家世确实也差了些,而且也只是明绣的一个丫环而已,就算是嫁自己为妾也算是高攀了。 不过何翠翠确实是有才能的,也许是和明绣这样的小狐狸混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整个人处事圆滑不说,思想也是另类出众,往往能从一件事情中另辟一条捷径出来,往往这些新奇的想法能令得杜伟堂眼前一亮,犹如给自己指出一条明路般,因此对她更是欣赏,坚强了想要得到她的心… 第一百五十章 接见 明绣冷眼瞧着杜伟堂对自己做出这决定面露不甘的表情,心里不住的冷笑:哼哼哼,小子,你想要和我斗还早了一些,再历练一番吧。 何翠翠虽然不愿意离开明绣,只不过她一向是听从明绣的话惯了,对她的话升不起抗逆之心,只是温顺的答应了,这表情令得杜伟堂又是一阵目瞪口呆,没想到她还有这样温柔可爱的一面,眼睛里头差点忍不住冒出一阵星星来。 虽然已经答应了明绣要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不过要离开她终究是有些不放心,因此对杜伟堂行了个礼,见他略微有些激动的和自己拱了拱手也不以为意,轻笑着说道:“杜少爷。” 杜伟堂何时见过她对自己这般笑意吟吟的样子,听她轻柔的叫着自己,不由觉得心都酥了一半,他平素里在家里都是女人们哄着他,没想到自己争取了半晌得来这么一个微笑也能令他激动半天,不由暗暗唾弃自己没出息,可是却不能制止那心花朵朵绽放。 明绣站在一旁,嘴角噙着冷笑,见杜伟堂笑得春花灿烂,何翠翠在一旁细声的请他帮忙照顾自己,他忙不迭的点头,心里想着反正要将他二人分开的,也就不在意杜伟堂这一时的得意了,只是以后一定要找个独处的机会将这事儿隐晦的向何翠翠提一提。 毕竟这杜大少爷身家不同凡响,长得又是一表人才,看起来比乡下的那些毛头小子出色许多,何翠翠虽然能干,不过岁数总是不大,到时候被这姓杜的三言两语哄了去做小,那她可就是欲哭无泪了。 等到何翠翠自己一人钻上老乔赶的马车离开,明绣见杜伟堂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情况,车子都已经走得瞧不见了,他还在不住的挥着手傻笑,不由心里又是一阵冷笑。 她心里不爽杜伟堂打何翠翠的主意,因此接下来看房的时候就加倍的为难折腾他,将杜伟堂折腾得苦不堪言,每每见她时都是一副青筋暴跳的模样,要不是为了何翠翠往后的幸福着想,明绣倒真还佩服自己了,能将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杜公子惹到这个地步,那倒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了。 虽然被明绣折腾得不轻,不过杜伟堂也不想有负何翠翠的委托,因此还是咬牙忍了下来,只是平日里想着要和明绣去看宅子,总觉得日子难过了些,他这样不赖床的人每天起床时也忍不住再三的犹豫,想何翠翠的时间也是少了许多,每天都有想要逃跑的冲动。 二人来回的奔波了好些天,倒不是白费功夫的,明绣看了好几间宅子,最后看中了一间位于洛阳城正中的房子来,这间店铺也算是洛阳城的一个官员人家所有,因要官职家人也得迁往京城里去,以后回来住的时间也少了,因此准备卖宅子,虽然不是店铺模样,不过里头房屋做得十分精致,后院花草树木山山水水等无一不吸引人眼球,这栋宅子不光是位置十分舒适,而且位置也算是好,建在达官贵人等宅子附近,而且位置也十分大,以后就算是想要在此居家,就算家里人口再多上几位也是住得下的。她卖美容产品最主要的是要积累人脉,这附近都是住的富贵人家,甚至连洛阳城大小官员也是离得不太远,要真是买了下来,对她以后的生意可真是方便不少了。 而且这也算是官宅,附近住着的达官贵人不少,想来安全也能得到保障,要是做生意有些地痞流氓的,闹事之前也会想想清楚了。 最令明绣心动的,这宅子地下室里头还罕见的建有冰窖,里头还整整齐齐码着一大片的白色冰块,这令她不由十分的心动。 杜伟堂只觉得这小姑娘真是疯得厉害了,买个店铺来做生意而已,哪里用得着这么大的宅子,之前也听她说过只不过准备卖些胭脂水粉而已,竟然要买人家这么大的住宅,她难不成是想要准备迁住洛阳城来住不成? 想到这儿,他心里又是一阵激动,她要是搬得近了,这珍珠奶茶配方自己说不定也能摸索得出来,而且何翠翠也离自己近了些,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很有信心能将何翠翠很快的拿下,使她嫁给自己。 想通了这一岔,杜伟堂帮忙时不免勤快了许多,杜大少爷的能力一下子显现了出来,不管是跑前跑后的联络旁人或者是四处打听问价,他都办得十分的利索。 也是依靠明绣的珍珠奶茶使得杜家茶庄出名了许多,因此他邀约拜访这位即将迁往京城为官的侍郎夫人时顺利了许多。 明绣应付女人方面比这位杜公子可是拿手了不少,虽然他家里也是有好几房妻室,不过骨子里也是有些大男人主义的,虽然这侍郎夫人也算是地位特别,不过在他看来也只不过是女流之辈而已,态度虽然恭敬,不过却不如对侍郎大人那般周到。 明绣则是正补了他这一缺,一来她身为女人自然能了解女人要的是什么,二来她心思比杜伟堂还要细一些。几人谈了一会儿,气氛也算是融洽,这位侍郎夫人知道珍珠奶茶是明绣所制出时,态度更是热情了许多。 她暗中观察了这位侍郎夫人许久,长相只是一般清秀,虽然人瞧着还算是年轻,不过眼角下头也依稀能瞧得出些纹路来,只是官夫人做得久了,身上自有一股慑人的魄力,使人第一眼瞧见她时,反倒是疏乎了她的长相,反倒是注意她的气质多一些。 明绣二人也并不是什么官场上的人物,杜伟堂家里事情做得虽大,不过始终士农工商,商人总是排在后头,虽然有钱可地位并不怎么样高,因此侍郎夫人接见二人时也不如何慎重,只是穿着寻常的衣物而已,也没有如何去梳妆打扮,只是简单的扑了些水粉而已。虽然已经扑过一层粉,不过依旧能见着脸色并不如何好看,甚至能见着这些粉厚了的地方皮肤十分干燥,有些地方更是脱了些皮,瞧起来十分的怪异。 不过这时候的贵妇人大多都是如此,虽然家里有些钱财,不过用的胭脂水粉更加讲究罢了,这时候也只能做出这样加过铅或者水银的粉沫出来,甚至磨得也不是十分精细,伤皮肤那是自然不用说的,杜伟堂自己家里的妻妾也是如此,他也并不觉得有如何的不妥,因此见着何翠翠那般自然清新才十分的心动。 虽然是这样,不过她身后站着几位看着就是训练有致的丫环却给她凭空添了几分富贵和几许威严,见着明绣二人被丫环带上来时,也只是笑着歪在椅子上打了声招呼,并没有要起身接见他们的意思。 也许是看在杜家的份上,也许是瞧着明绣长得精致漂亮,这位夫人除此之外丝毫没有摆出官夫人的架子,反倒是对她十分和善。明绣想了想,从自己随身带着的银票包裹里头拿了几个瓶瓶罐罐的出来。 幸好她出门前鬼使神差的拿了一瓶水粉和口红及其它保养品一样放了几件在里头,这时候正好可以用来作个人情送给这位夫人,她年纪大约在三十岁上下,被这时代的有铅粉毒害,平素里虽然养尊处优,不过脸上仍旧是带出了一丝老态,用过自己这些纯天然而又效果明显的保养品之后,想必不用自己说,她也知道好了。 这么一来相当于给自己一个活的广告,这位夫人肯定也有自己相交好的官夫人,虽然她走了,不过那些交好的夫人们可并不会走,这么一来,自己店里倒是不愁没有一批客人了。 因此明绣将这些东西拿了出来,又对侍郎夫人微微福了福,也没提买宅子的事情,只是笑着说道:“夫人,我这准备了一些礼物想要送您呢。” 侍郎虽然说算不得什么多大的官位,不过对这位夫人来说平素里也缺不了什么了,只不过这些小瓶子的造型实在漂亮好看,因此她也忍不住开心的拿了一只罐子出来,只是觉得这瓶子没有一丝缝隙,也瞧不出哪里能打开,因此疑惑的看着明绣。 明绣也不说话,站起身来往她走了去,她身旁的几个穿得十分体面的丫头不由往前站了几步,挡在她身旁。明绣不由一阵苦笑,自己只不过是个身无寸铁的小丫头而已,难不成还能做出什么危害这位夫人的事情来? 也许这位夫人也觉得她没有什么恶意,因此连忙将几个丫环喝退了一些,不过却也没向明绣赔礼道歉,她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能接见这二人也算是不错了,心里觉得喝斥丫头已经够给这二人面子了,因此面上倒是十分自然。 明绣心里一阵郁闷,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官家夫人架势,虽然知道在这夫人看来这做法没什么不对,不过被人看轻总是不开心。不过她想着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是将这阵不爽忍了下来,自己现在只不过是毫无地位的一个小丫头而已,虽然有些钱可在这些官夫人眼里也算不得什么,连杜家大少爷这样身份的人在她眼里也是不值一文,更何况自己了。 只要等到自己以后出息了一些,就再也不会被人瞧不起明绣这时候突然明白叶明俊的想法,不由微微笑了笑,也好似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般,缓缓走到侍郎夫人的身边,一边对她笑了笑,一边接过她手上还拿着的白净瓶子,拧了几下之后就将上头的瓶盖打了开来,使得侍郎夫人一阵赞叹… 第一百五十一章 借机 “夫人您别急,我送的可不是这瓶子而已” 这位侍郎夫人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一凝,饶有兴致的望了她一眼,只是觉得这小姑娘也实在极有胆色,许多妇人在她面前也是觉得有些放不开手脚,她却是坦然自若,好似并不把自己如何放在心上,这想法令得她心里一阵新鲜,又有一些不满,只不过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依旧是装作有些兴趣的问道:“哦?” 她作为官夫人,见识自然不凡,用的金银玉器虽然比不得京里贵人们贵重,可是也算是精致有加了,比寻常富贵人家自然要更加讲究一些,这瓶子倒是做得别致,能引得起些她的兴致,不过听明绣说里头另有名堂却不大相信了。 明绣也不在意,只是微微笑了笑,气质毫不输给这位贵妇人,甚至比她要更加优胜一筹,比了些少女清新的气息不说,动作也是优雅好看。她想了想还是从几个瓶子里头挑了一样面霜出来,这个虽然做来最是容易,不过效果却是立马就能见到,特别是对这位夫人这种略微有些干燥的皮肤效果更加的明显。 她走得近了一些,侍郎夫人这才注意到她皮肤嫩得犹如上好的鸡蛋一般,白里透着红晕,皮肤好似一掐就能出水一般,想着自己不扑粉就不敢出门见人,哪能如她这般清淡的一张脸蛋,心里不由十分嫉妒,就算是在她皮肤最好的少女时代,和明绣相比也是略逊一筹的,更何况现在已经人老珠黄,心里更是有了一些自卑感。只是这感觉刚一涌上心头便被她强行抑了下去,她堂堂侍郎夫人,怎么可能生出这样的念头? 明绣将陶瓶盖子拧开,露出里头淡粉色的||乳|霜来,光是瞧着就已经比市面上那些油腻的涂抹脸的东西强上了许多,更何况里头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儿,闻着已经令人有些神清气爽,这下子不光是侍郎夫人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她身后的几个丫环也是忍不住伸了脖子往这边看。 眼角的余光将这一切都已经瞧进眼里,不过明绣依然装作毫无所觉一般,她也知道自己制作的东西应该算是独一无二了,轻轻的用无名指沾了一些出来,淡粉色的膏体在她白皙得略有些透明的指头上十分显眼,指甲也是光滑圆润,看得侍郎夫人及她身后的几个丫环一阵羡慕,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明绣笑了笑,这个面霜虽然瞧着漂亮,不过亲自感受之后才能明白它的魅力所在,刚扑上肌肤吸引得十分迅速不说,而且用完之后一扫皮肤之前的干涩,立马变得滋润许多,她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十分有信心,相信只要女人用过一次,那是绝对再也丢不下了。她微微偏了偏脑袋,几缕乌黑柔顺的发丝顺着她脸颊滑在颈侧,更显得皮肤晶莹剔透,犹如上好的玉雕成一般,加上五官精致,连一旁安静坐着的杜伟堂也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夫人,您将手伸过来一下。”侍郎夫人也是觉得有些新鲜,将一只手拿了出来,见明绣轻轻的将她手捏住,两相对比之下,她原本的手也算丰腴圆润,常年不做事保养得比脸蛋好得多了去,现在竟然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堪入目,只以为明绣故意拿她消遣,脸上也有些不好看,不过还是强忍住了。 明绣也不说话,将无名指沾过的||乳|霜轻轻的抹在她手背上。侍郎夫人只觉得手背一阵冰凉轻柔的触感,鼻端也飘进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儿,感觉到明绣柔嫩的几根小指头在自己手背上轻轻的揉了揉,原本那些淡粉色的||乳|液竟然就此消失不见,她抹过的那边皮肤顿时变得水灵许多。 明绣涂的时候也是故意将手背划成了两半,只涂了其中的一半,涂完之后效果瞧起来更是比之前要明显得许多,侍郎夫人不由有些惊喜起来,这才明白她之前只是想要给自己涂这些幽香的东西而已,并不是成心想要向自己显摆。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将手拿了起来,举到面前看了又看,涂过||乳|液的地方明显看起来水嫩白皙许多,而且也不似平日里涂过香粉之后的那种干涩暗黄,她忍不住将手举了起来,有些欢喜的说道:“春梅,你给我瞧瞧,叶姑娘给我抹了这东西之后这手是不是要好看许多了?” 明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大丫环出声回答了她,语气跟她一样满是惊艳,见她身后的几个丫环都忍不住拥了上来,明绣小心的退后了两步,将手里的||乳|液瓶子将给侍郎夫人,嘴角含着笑意,听着几个女人唧唧喳喳的讨论个不停,倒将她和杜伟堂二人忘到了脑后。 两个被冷落的人也没露出不满的神情,只是互相对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神情,明绣心里也暗暗欢喜,自己做的面霜看来效果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好上一些,这古代的女人果然是比现代时要单纯上许多。 对她们来说这样来历不明的面霜,也不怕有无毒素,只要是用了之后容貌漂亮,那也是一顾一切的往脸上抹了。不过这样的情况对她倒是一件好事儿,以后做生意也不怕没有回头客了。 而且看侍郎夫人这个样子,自己要买宅子的事情应该也会顺利许多。明绣趁着几个女人还在不住的讨论,周围也没人注意到自己,因此大胆的抬头往四周看了看。这屋里摆设得也算精致,只是许多原本摆放古玩的地方空了许多,想来是因为主人即将要搬走的原因,只是倒也不显得空调,有一种古风的味道。 明绣这还是第一次见过讲究的古代摆设,一切物什都是实木打造,和自己家里那有些西式的作风完全不同,特有的古典韵味十分浓厚,也许是为官之人还要讲究一些,细节之处也是做得十分细致,十分引人入胜。 她来之前也看过院子里头的花园假山,也是处处精美,一路行来时更是遇着了一个小亭,桥梁下是一大汪碧绿的清泉,里头种了几株荷味,虽然还没有开花,不过瞧着也是十分养眼,这下子心里更是有些心动,直想将这栋宅子赶紧买下来。只是之前和杜伟堂二人走过来时,光是从大门到这侍郎夫人的住处也是走了十多分钟的时间,一路上虽然妆点精致而不会令走路的人感到无聊,不过占地面积却十分大,要真想买下来恐怕她身上带的几千两银子还不够看了。 想到这儿,明绣不由有些焦急,自己现在根基未稳,身上银钱又不多,除了杜伟堂之外也没个相熟的人,再说就算有熟人,她想要借上千两的银子,怕是人家也不会同意。 只是这栋宅子十分投她心意,虽然外头临街的地方她准备要整改成西式的特征,不过花园假山等她却没准备要动,打算保留一些古香古色的韵味,只是准备将这些的花草换上一批,还有细节处再修饰一些而已,这样想下来也是要花上不少钱,明绣不由有些着急,要是买不到这栋宅子,自己要想再等到这样一个机会,又有这么一栋位置上佳的地方那可是难上加难了。 她不由看了一眼旁边正端坐着品茶的杜伟堂,也许是身处一堆女眷中间有些不自在,脸上只是微笑着,一句话也没说。明绣看了两眼忍不住撇开脸蛋,她要是找杜伟堂这厮借钱,两人的合作关系经过两年时间变得稳固了一些,借是可能借得到,但是这个精明的商人怕是会借会提要求了,珍珠奶茶的配方他早就惦记了许久,要是自己开口有求于他,怕他也会趁火打劫,更有可能提出自己要将何翠翠送他的话明绣脑海里一瞬间滑过这个念头,虽然脸蛋上仍旧是甜甜的笑着,不过眼睛里头也露出一丝焦急,杜伟堂瞧在眼里,不由又微微笑了笑,整个人气定神闲的又将茶杯盖子将杯子上飘着的茶叶滑了滑,发出清脆的响声,又轻轻喝了一口,眼睛里头露出一丝亮光。 他也能明白明绣的打算,初时还觉得这姑娘是疯了,现在才发现这件事情对他十分的有好处,只要这姑娘开口求了他,到时候为了买下这栋宅子,恐怕一些小的要求她还是会答应自己的,虽然珍珠奶茶配方太过珍贵了一些,不过他要是不那么贪心,只是提一些小要求想必她会是答应的。 想到这儿,杜伟堂眼前不由浮现出何翠翠的脸孔来,忍不住嘴角往上头翘了翘,虽然何翠翠不如珍珠奶茶那般贵重,不过这女人也算是一个人物,到时候要到了她不光是得了一个佳人,而且平时还能帮着自己管些事务,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杜伟堂心里已经将这事儿算了个十拿九稳,何翠翠再能干也不过是个丫环而已,这宅子看起来可不是明绣现在能买得起的,她如果向自己借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不过对于自己能得到何翠翠那也是十分值得。 谢谢细细亲爱的粉红票~ 第一百五十二章 神奇 侍郎夫人越看这些||乳|液越是喜欢,和几个丫环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半晌,热情这才稍稍减退了一些,这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竟然将这两个客人给抛到了脑后。虽然说原本以她的地位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不过她收了明绣这么大个礼,总觉得这些粉色的膏体比任何礼物都还要珍贵,因此心里对明绣印象十分好,难得的和她笑着告了声罪。 “叶姑娘,让你见笑了。你送我的这些……”对于这些新奇的东西她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因此一时迟疑了一下。 明绣对她笑了笑,看起来俏皮可爱:“夫人,这叫做面霜。” 侍郎夫人一听她说这话不由十分欢喜,想着这东西涂在手上已经效果上佳,听她意思还能往脸上涂,那不是效果更加好吗?想到自己脸上的皮肤也能变得水灵,她也忍不住了,身子往前倾了倾,脑袋伸长了些,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来。 她招手的动作刚一做出来,身后几个训练有素的丫环就已经笑嘻嘻的搬了凳子过来,也许是对之前的保养品感到十分神奇的原因,这几位原本不苟言笑的丫环看起来对她的印象也是好了不少,至少面目要和善了许多。 明绣也不抗拒,轻轻走了几步到她身前,仔细的看了侍郎夫人的脸,将她看得有些尴尬不已时才轻声说道:“夫人,其实胭脂水粉我也有做呢,这些面霜是可以往脸上扑的。” 女人对美这方面的要求永远是无止境的,地位再高贵的女人对于美貌的追求更甚,侍郎夫人听她一说完,忙不迭的就想要看一看,也顾不得再摆出官夫人高高在上的架子,和寻常女士并无什么分别。 明绣有些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她脸上厚重的粉沫,显得她整张脸有些粗糙不说,而且还白得过了头,胭脂又是十分明显,看起来十分怪异不自然,她装作有些犹豫的样子,知道自己如果直说的话要惹她不快,不如由她自己问了出来。 果然,侍郎夫人一见她这模样就有些着急,连忙轻轻握了她手说道:“叶姑娘,你说的胭脂水粉在哪?” 明绣拿起桌上的一个白净的陶瓶,上头寥寥几笔画着一个少女的头像,虽然只是简单的几笔,不过眉目间却显得十分的精致。明绣将盖子拧开,从里头倒了一些淡米色的粉沫在手心里头,虽然不是如时下流行的铅粉般白皙,不过却是更加贴近肤色,抹在脸上之后比侍郎夫人现在的打扮要更加自然一些。 只是侍郎夫人并没有见过这样的水粉,心里见着却是有些失望了,虽然这些粉沫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不过颜色却是不够白皙,哪里及得上她脸上的水粉那般白皙了。她心里虽然有些不以为然,却想着刚才那瓶面霜的缘故,并没有用出看不起的神情,只是态度不如之前那般热切,却是要冷淡了许多。 明绣也能瞧出她的看法,只是笑着说道: “这些水粉是我特制而成的,效果绝对能让您大吃一惊。” 侍郎夫人听她说了这么一番话,心里不由有些不满,觉得这小姑娘纯是讲大话,这面霜倒是效果好的,可是胭脂水粉等哪能比得过外头那些百年的老字号?难不成还比送进宫里娘娘们用的东西还要高级? 明绣看她样子也知道她有些不信,不过有些东西解释倒也解释不清楚,不如直接做给她看才能使她明白,因此笑着转了个话说道:“夫人,要不我给您试试?” 侍郎夫人对她这话不置可否,可旁边的?br /gt;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42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42部分阅读 帮衬了陈家一些,现在面临也是有些尴尬的境地。 为了不使两个徒弟心里产生隔阂,李木匠虽然满心不愿和明绣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商业化,不过却也无奈的答应了,只是神情一下子失落了许多。 明绣哄了他一阵,见他勉强露出些笑容后,这才松了口气,原本提出这个条件可不是为了将大家弄得生份了,只是她现在要是成立一个似模似样的团队,有些必要早前说出来的事情总是要说的,陈家兄弟这样老是无条件的帮她,她自己虽说常年带了不少价格不菲的礼物给他们,不过时间久了难保旁人会说她老是不给钱折腾这家人了,流言一起再好的关系也会受到些影响,不如就这样明朗化好了许多。 既然已经说得清楚了,陈大娘等人也不再耽搁了,陈家兄弟虽然之前空闲时也是打了不少石头下来,但是追根究底要建一个铺面小楼这些石头也是远远不够的。李木匠听了明绣所说的话,也想要回家去准备一下,等到她选好木料时就得准备过来开工了,因此几人来时匆匆,去得也很是匆匆,伴随着马蹄踩在干净平整的石板上的声音,影子渐渐消失不见。 何翠翠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看着明绣撑着精致的下巴在那发呆,她偷偷看了小姐好几眼,她也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 跟着明绣这么两年,她也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卖珍珠奶茶后又见了不少的市面,因此倒也有些明白小姐的打算,心里也是觉得这样好了许多。平素里给陈家媳妇们带的礼物价格远远超出这些工钱了,可是陈大媳妇每次见着小姐时都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好似使了陈家兄弟干活没给工钱一般。 她心里早就瞧那女人不顺眼了,不过也知道明绣碍着陈大娘等人的脸面不便和她计较,平时也只是不搭理她罢了。现在叶家就算只是靠着卖珍珠奶茶来支付工钱那也是绰绰有余了,平日里叫他们做事还要方便许多,大不了以后自己再努力一些多做些珍珠奶茶就好了,或者下次去洛阳城时再给杜伟常提高一些价格。 杜伟常不知道何翠翠心里的想法,怕是知道了英雄泪也会流出一碗来,这时候他正是忙得不可开交,明绣拍拍屁股就回自己家了,留下一堆人成天都来问他到底这位姑娘何时开店。他和这位少女打了几年交道,早就知道她行事精灵古怪,哪里摸得清楚这位小姐心里头的想法,因此这段时间以来倒是被人催得焦头烂额,又得小心应付着以防一不小心在言语间就得罪了人。 不过好处还是有的,至少因此而又和不少洛阳城的权贵夫人们搭上了一些关系,茶庄的生意因此倒是更好了一些,因此杜伟常就这样痛并快乐着。 明绣之前做的护肤品大部份都带到洛阳城送得差不多了,得趁着开店之前再做上一些准备着,之前剩的瓶子虽然还有几个,不过却也不多了,因此又吩咐何翠翠去吴师傅那订了一批,每天除了练字和心法口诀之外,连女红也都扔到了一旁。 三个来月时间陈汉武几人加班加点也是打了不少石料出来,建栋铺面的小楼是完全足够了,不过里头再建住的地方却是不够的,她将要卖的产品做了一些之后也就停了下来,何翠翠又买了些材料,等到送过来之后又忙着调水泥,成日里两个姑娘都是忙得团团转,连歇口气儿的功夫都没有。 等到夏季时叶明俊回来了一趟,不过见着妹妹成日里忙着事情,连宅子都买下了一栋,珍珠奶茶现在也是红遍江南地北,年纪虽轻可也算得上是少年有为了,可是反观自己却是一事无成,反倒要比自己年幼许多的妹妹来养活自己。 这一次本来是为了将心情调整得轻松些才回到家里,不过见着何翠翠和妹妹二人都十分忙碌,自己却突然间好像闲了下来,以前总是被妹妹宠着却是不觉得,现在没人再成天跟着嘘寒问暖的,却有些无所适从,呆了几日之后又失落的回到学堂里去了,临走时接过明绣做给他的衣物,心里还是一阵舒慰,他这时候才发现被人忽略的滋味其实并不太好受,只是自己之前一心为了追求功名却将这辈子最应该保护的人给忽略了个彻底,只是这时候箭在弦上也回不了头,再过几个月就是三年一日的秋试,他在学院里头每日里不敢放松的学习就是为了这一日。 这次考试要是毫无意外,他中个举人是十分有把握的事,想到这儿,这个日渐沉稳的彬彬少年也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明绣也知道他最近心理压力大了些,今年对他来说是关键的一年,可是对自己又何偿不是?也许这也是对自己二人的一个转折点,拐过了这个弯生活也许会起个大变化。 明绣始终是大人,心理上比叶明俊要能承受压力许多,见着几个月不见的哥哥脸颊消瘦了一圈也是有些心疼,虽然现在她手里买了宅子之后有些紧绷,不过仍旧是抽了张银票出来塞给他,吩咐老乔将哥哥送进县城之后,明绣心里也是有些失落,原本相依为命的兄妹二人现在竟然也都在为各自的目标打拼,可是打拼的初衷却渐渐变了些。她呆了半晌,只是生活总得要过下去,她就是再感叹也无法扭转这种情况… 第一百五十七章 嘱咐 虽然材料等都是准备得好了,可是要怎么运去城里却是一个老大的难题,马车是装不了这些石头的,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如陈汉武等人之前送石头一般,手推车推着进洛阳城去,这样来说虽然人是累了些,不过除此之外却是别无他法了。 只是这样一来人手却是不够了,虽然可以在附近村子里招募些人手,只是现在何翠翠和明绣等人都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哪里抽得开身去外头招人。 何翠翠见她成天愁眉苦脸,心里也是有些焦急,怕她这样愁坏了身子,虽然平日里不太多话,不过还是尽量的哄着她开心。她也知道最近小姐在为什么事而发愁,突然想起自己的哥哥来,他现在又找不到什么奇花异草,靠着她的月例养活,这两年来整个人消沉了不少,家里虽然宽裕了些也不愿意娶媳妇。 要是能过来帮着明绣做些事情,那样一来不光是能解决他自己的问题,反倒也是帮了明绣一个忙,想到这儿,何翠翠不由眼睛一亮,见明绣仍是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头发呆,娇小的身子卷缩进宽大的椅子里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得满身都是,抱着一个绣得十分可爱的抱枕,整个人显得十分惹人怜爱。 明绣听何翠翠轻声说了这个打算时,不由有些欢喜得跳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跳了好几步,见何翠翠脸颊上头也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浮了些红晕,不由又逗了她几句,连忙要她现在就回家去将这事告诉何远。 附近的村民们知道明绣有事要雇佣人,都是争先恐后的来报名,虽然工作是累了一些,不过成日里在地里刨着活儿也不轻,而且还拿不到那么多工钱,只要累过这几天,那挣的银子就能抵得上挖一季节的土地,卖些农副产品了。 一时间连女人们都是有些跃跃欲试,有些身强体壮的早就已经报好了名。等到都准备妥当了就准备即日起程时,陈汉武却有些犹豫的过来了,陈家几兄弟最近都在没日没夜的打着石头,因此今日走了一遭倒是十分令明绣新奇。 听到他有些犹豫的说了来意之后,明绣不由沉吟了下来。陈汉武当时一回到家虽然几兄弟心里有些不开心,不过几个媳妇却都是十分欢喜,大家也知道这样的条件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丰厚了,在大户人家做一个小管事一个月也不过是一两多银子的薪水,明绣竟然愿意每日给二两,陈大媳妇心里也是舒爽,面上也是好看了许多。 只是欢喜过后她却是留了个心眼儿,这样的事情说好是好,只是到时候一旦明绣不愿意付钱了她找谁哭诉去?因此在家里想了半天非要逼着丈夫来找明绣立个字据不可,最好能再按上手印,那样以后明绣就算是知道自己吃亏了,想要反悔也是不行了。 陈汉武几人本来就觉得自己每月没做多少事情凭白收人家二两银子不好了,听了她这主意更觉得缺德,因此死活也不肯愿意,可是陈大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也说动了老2老三的媳妇,几个女人心里都是抱着同样的心思,其中陈大媳妇更是态度坚决。两口子为了这事儿也是闹过无数次别扭,一见说不通陈汉武陈大媳妇扭头就回了娘家去,这两个月来,原本性子坚强朴实的陈汉武硬是给折腾得老了十岁。 最后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不过仍旧是被逼着来到了叶家,有些吱吱唔唔了说了自己的来意,刚说完陈汉武就低下了头,感觉脸上好似沾了烙铁般烧得厉害,连耳根子也是烫得快要化掉,感觉到明绣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这个一向沉稳的人也差点忍不住快要流下眼泪来,只得死死的咬紧了嘴唇,想着在家里还在不住闹腾的媳妇,硬是忍下了想要夺门而出的步伐。 明绣见他样子也知道为难,她之前只顾着提建议,倒是忘了合同的事情,写个合同双方盖个手印倒是没什么,她自己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反悔,只不过想到陈大媳妇的态度,仍旧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她和陈家兄弟打了几年交道,自然知道眼前这人性子是怎么样的,要不是被逼到了极点,怎么也不会来找她开这个口的,心里对那陈大媳妇倒是升起了一些厌恶,但是仍旧什么话也没说。 见陈汉武仍旧低垂着头,身周围就是萦绕了一圈黑雾般绝望,不由温言安抚了他几句,让他跑一趟将李木匠等人都约得齐了,这个合约签了就是。 见明绣如此好说话,陈汉武心里更不是个滋味,他从一开始就是靠着明绣才有今天,本来占了这姑娘如此大便宜,现在厚颜无耻的提了这个条件她也没恼,鼻子忍不住一酸,眼眶里也是蓄了些泪意出来,将双拳死死捏紧了才忍住,对她很是恭敬的弯了个腰,这才告辞出门去了。 明绣本来想要老乔送他的,老乔最近知道她办的事情多,都是守在叶家不敢离去,睡觉时就住在一楼收拾出来的杂物房里头,只是陈汉武哪里还有脸面,连连摇头拒绝,脚步飞快的跨了出去,背影消失在树林远端,叫不回来了。 这次的事情给陈家兄弟的打击不日光小,兄弟几人都沉默了一些,面对明绣时多少会觉得有些不自在,连最小最活泼一些的陈汉文也感觉到娶亲不再是如自己想像中的那般美好了,见着原本稳重可靠的大哥给折腾得好似三十好几的汉子,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揣揣的,对那未过门的妻子心里上先是蒙上了一些阴影。 等到合约签完之后,何翠翠又将珍珠奶茶提前做好了,明绣也是将要卖的护肤品一一做好了,二人竟然有些无所事事的感觉,这几年来成天都是忙着许许多多的事情,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时候。 明绣坐在阳台的石椅上,虽然午后的太阳又毒又辣,不过头顶上的葡萄架倒是挡去了大部份的日光,只是几缕光线透过绿叶间隙洒在她白净如玉的脸蛋上头,显得皮肤晶莹得有些透明了。 何翠翠站在她身旁,任明绣怎么叫她做下也是不肯,拿了扇了轻轻的对她摇头,一边还注意着茶水不要太过冷却。明绣将手里的面膜调好之后让何翠翠慢慢的给自己抹在脸上,这样的事情何翠翠已经做过多次,动作十分纯熟。只是她也怕自己力道大了些将明绣给弄疼,因此轻柔的沾了些均匀抹在她脸上。 碗里头还剩了一小半,明绣用眼神示意她自己给抹了,何翠翠知道她最近压力也是大了些,好不容易能逮到这么一个悠闲的时刻,自己怎么也不能坏了她的兴致,因此这才乖巧的坐到她对面,将碗里剩余的面膜给用完了。 两个小姑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明绣知道这样悠闲的时光以后怕是再也不复见,以前总觉得有钱就是一件好事儿,至少生活无忧无滤了,可是现在有了钱也不是那么的好,为了能赶上无忧无滤的花钱,首先得拼了命的去将钱挣到。 现在她手里也算有了两个事业,珍珠奶茶的事情倒是有杜伟堂去操持,不过现在开的美容店铺却是得需要自己去打算了,而且洛阳城的宅子还得继续修着,不然以后进城了也没个去处,叶明俊考试时就是得在洛阳城里赴考,这里离京师也不太远,他考试时还能就在洛阳城复习一段时间,第二年去京里殿试时倒是方便了许多,在洛阳城住着不光是节约了许多时间,而且也不用来回的奔波劳累。 王工匠等人早就被明绣派到洛阳城里去拆除原有的房子了,虽然大家一开始对她的做法不太了解,不过出钱的就是大爷,大家伙儿只要是有工作就是好的,虽然这次的工作和以往相比要奇怪了一些,从建房到拆房子而已,不过建过房子的人自然也了解房屋的结构,因此拆起来也是方便了许多。 经过陈家的事情之后,明绣也留了心,虽然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不过仍旧是趁着何翠翠将珍珠奶茶送去洛阳的时候写了几份合约让她带去洛阳城,交给王工匠等人,让他们每人都在上头签字画押,顺便盖了个手印。 建洛阳城的房子最多只花一年时间,不过明绣却有心想要将半山腰里自己原本的房子扩大一些,城里虽然好,不过却始终升不起在那定根的感觉,总不如这山里头的房子令得她住起来舒心。 陈汉武几人也知道还有几天时间,雇了些人将田里的稻谷收割了之后也就不再管那些事,反倒是加班加点的打起石料来,兄弟几人憋着一股子劲儿,这些日子以来打的倒是比平日里的石头多了许多,外观上头也尽量做到大小一致。只是花岗石矿虽然是寻到了,不过那东西却是很难开采,幸好就算建房打地基还有段时间,到时候花个一个来月时间先开采出几块应应急相信也是够了。 陈汉武经过被妻子逼着去向明绣要合约之后,心里对她倒是冷淡了许多,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犹如将她托在手心一般的宠爱,平日里也是要陈大媳妇帮忙做饭扫地之类的事情,虽然她微有言辞,不过现在陈汉武也 第一百五十八章 查看 报名推石头的人也是趁机在家里头忙着自己的农活儿,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是一片沸腾热闹的模样,比过年时的激动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有乔沐远一家有些冷冷清清的,比起各家各户忙碌着收割稻谷成天聚在一块谈论着的热闹来说,乔沐远家里好似和村子隔了一整个世界,成天家里都是静悄悄的,黄氏更是大气也不敢出,这段时间乔沐远的脾气更见差了,连乔玉丰整个人也是阴沉许多,现在他已经不再去学堂,原本在村里也算是出众的少年郎,现在则是无人再问津。 他年纪比叶明俊还要大个几岁,已经过了二十之龄,可是却没人上门来和他议亲,以前乔沐远自恃儿子前途无量,长得又是一表人才,虽然上门来说媒的人很多,不过却都态度恶劣的拒绝了,现在儿子已经成为了大龄青年,家里虽然也算有些银钱,只是却没人愿意再将女儿嫁给他。 附近十里八乡现在都指望着平日里卖些粮食给明绣,这次更是在她那报名挣钱了,哪里还敢在这时候去和他们说亲,就算叶家兄妹不在意,只怕乡亲们的目光都是令人难堪。再说现在乔家的公子也不再如之前一般是个香馍馍,反倒是连学业也都放弃了,这么大把年纪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谁还会如以前一般的看好他? 乔玉丰冷冷的看着坐在一旁脾气越见古怪的父亲,忍不住嘿嘿笑了几声,他现在性子也是变得十分扭曲,以前还有些冷淡的骄傲,现在则是有些阴阳怪气了,他将娶不了媳妇以及现在被人看不起等情况全归在父亲身上,前几年他年纪小还只能任乔沐远打骂,等到年纪渐长了一些,身体强壮之后反倒是不服输的和乔沐远对打了起来。 父子俩虽然常在家里发生这样的丑事,不过也知道不能让旁人知道,只是在家里时互不服输而已,在外人面前却是得强撑出一些脸面来,黄氏则是有苦说不出,女儿现在年纪大了也是没个婆家,每日里看着自已夫妻二人的眼光都令得她忍不住浑身打颤,她这时已经有些后悔当初强占乔沐心留下的房子了。 为了这么一件事,结果弄得自己一家人的生活变成地狱一般的景象,她也是再也不敢如以前一般趾高气昂,反倒是像个过街老鼠一般,深怕呼吸的声音大了又惹来乔沐远的注意,接着就是一顿拳脚相加,整个人倒是瘦了一圈,十分的显老。 明绣不知道乔沐远一家的生活,她现在也顾不上那时的一些恩怨,反倒是将注意力全放在洛阳建房子的事情身上,等到大家将自己地里的农活儿忙完,洛阳城那边拆完房子又将地基挖好的消息一传过来,她就得准备着将石头给运送过去了。 原本想着王工匠等人的手脚也算麻利,不过明绣这一等还是等了接近有两个月的时间,渐渐有了些着急时,王工匠找人带了个口信回来,就说已经是挖好地基了。明绣心里也是有些郁闷,这些人工作效率比起之前给她建房子了可是低了许多啊,挖个店铺的地基也要花了这么两个月时间。 她虽然迟些日子开店能吊吊贵妇人们的胃口,不过这胃口吊得久了却容易使人将这东西的热情给消减,虽然这些美容产品不愁销路,不过她现在大部份的钱都花了出去,叶明俊还有几个月就要赶考了,到时候身上的钱财估计也所剩无已了。 想到这儿,明绣不由有些焦急,也顾不再上等了,让老乔去通知了陈家人之后,又回村里通知了村民们,大家相互之间再转告一下,第二天清晨都聚集到了陈家村去了。有车子的人倒是能多推一些,没车的人就只能用箩筐给挑着几块石头上路,妇女们也是每人拿了背篓装了两块石头上路。 明绣自己也收拾了许多东西就和何翠翠一起钻上马车,刚下山时就能感受到村子里一片冷清,除了一些老人小孩之外,连个成年人的影子也没瞧见,不过明绣依稀能感觉到从某一家窗口里传出来阴冷愤慨的目光,她不由转了脑袋过去,见着那是乔沐远住的地方时,不由愣了一下,脸色也沉了下来,随着马车的走动,绞在身上的目光总算是不见了,那种令人不舒适的感觉也消失了。 一路上经过好几个村子时里面都是空荡荡的,剩余下来坐在门口的老人们正津津有问的谈着话,见着马车经过时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十分热情的上前和老乔说着话。明绣第一次被拦下时有些好奇的撩开了马车帘子,这些老人们开始只是下意识的不敢这么去打搅她,可是见她完全不是如想象中的那般严肃吓人之后,都是和谒的和她说起话来。 这些人家里的成年人都是为明绣搬石头去了,因此整个村落都空荡荡的,明绣虽然有些急着想去洛阳城,不过面对这样的老人家时,还是不自觉的露出笑脸,不由自主的想起已经消失许久的郑老道来。 虽然明绣尽量遇着有人上前搭话时就将车子停了下来,不过被拦住的时间多了,虽然出门时还是一大早,不过太阳渐渐炙热了些,已经快接近正午了,这才离家门没有多远,心里也渐渐忍不住有些着急了。虽然仍旧不愿意去拒绝这些慈祥的老人们,明绣仍旧是硬起心肠吩咐老乔将马车赶得快一些,希望能在洛阳城门关闭时赶到。 老乔也是被人围得有些受不住了,再加上太阳又大,他又不能像明绣何翠翠两个姑娘一般躲进马车里,在外头只能硬着头皮被晒,只不过见明绣对这些老年人也是十分尊敬,他心里倒是对小姑娘改观了一些,变得有些敬佩了起来,不过太阳越来越大,头顶上头一片明晃晃的,虽然戴着草帽,不过多停几次他渐渐也有些吃不消了。 听明绣一吩咐,他又抹了一把汗,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来,和围上来的老年人说过话之后,老乔轻轻挥了下鞭子,没舍得真将这东西抽在马屁股上头,他和马儿相处两年,成日里对着它的时间比对着老婆孩子还要多一些,一人一马倒也是相处自在。 马车速度快了起来,虽然小道上不能飞奔,不过还是渐渐的追上了早上就已经出发了的众人,有些人挑得累了就歇在路边,见着明绣的马车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明绣倒是撩开窗帘淡淡笑了笑,嘱咐他们好好休息一番,别太着急赶路,注意身体等,倒是感动得众人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她之前请人时就已经说过,搬一块石头几十文钱,也没说需要一定时间内搬多少,搬得石砖多来回次数又多的人收入自然也就多,不过也犯不着为了这么些钱在大太阳下赶路,虽然大家都是在太阳下做惯事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明绣仍旧是皱了下眉,一路跑着嘱咐了几次之后,决定到了洛阳城得要多煮些绿豆汤让老乔一路给这些人送来,想来他们脚程并不比马快,又带着这么重的石头,明日肯定都还在路上。 马车渐渐的路得快了些,超过落后的几人之后看到了前面的挑着石头的长龙来,大家虽然满头大汗,不过脸上仍旧带着欢喜的笑容,甚至对这样辛苦但是热闹的工作也很是满意,明绣心里划过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意味,跟众人打了声招呼之后老乔才又驾着马车往前头跑。 跑了很长一段距离之后,那条队伍渐渐的被甩到了后头,明绣以前是对村里人有些看法,不过见着大家这样简单的快乐,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欢喜的笑容,这时候才感觉到劳动人民确实是可爱的。 明绣之前就已经让何翠翠进城拜访了几位贵妇们,因此进城时也很是顺利,她又拿了五两银子的荷包递给守城门的兵头,这兵头大约三十来岁,长得倒是一脸精明相,之前就已经得到了上头的消息说有辆马车进城时要给些方便,现在见明绣如此懂事上道,脸上更是露出花朵般的笑容来。 守城的工作本来就不好做,进城的除了一些客商能给些小费之外,其余大多都是进城卖货物的村民,又不能从这样穷苦的人身上刮些油水出来,还得要费神维持一些次序,更何况还老是接到上头分派下来的一些奇怪而又困难的任务,比如说找人或者查货之类的。 每天工作辛苦不说,而且工钱还少,只有混得最不得意的人才会被派到这儿来守城门,因此这也算是这位兵头拿得最多的银子了,想着就算分一些给几位同僚,可是自己手里也能拿到接近干许多天工作的薪水了,态度不由热情许多。原本以为经过上头特意嘱咐要好好对待的叶姑娘态度竟然这么和谒,不光是没有嚣张的气焰,反倒对他也是十分客气,出手又大方,因此守城的几人也是脸上带着欢喜。 明绣又给他说了几句最近几日里进城时只要身上带着石头的人都是自己的雇员,话还没说完这位兵头就笑容满面的不住点头:“叶姑娘,您请放心吧,只要是您的人我们都不会找麻烦的。” 明绣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因此笑了笑之后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告辞,赶了这么一天路她也是有些累了,何翠翠一双小手乖巧的在她身上揉捏着,脸上一派沉静。 虽然是累了,不过明绣却不能轻易的休息,进了洛阳城之后也没有率先去客栈,而是让老乔赶着马车去看了下工程的进度,因为是夏季,王工匠等人也不担心寒冷的天气等,晚上就搭几个棚子住在这工地里头,脏了就着湖里的水擦擦身子,见到明绣来时不由热情的迎了上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欢迎 原本以为他们拖拉工期,明绣到了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王工匠等人已经将诺大一个宅子依照着明绣之前画给他们的“设计图”,把需要挖地基的地方全挖好了,而且挖得还比较深,这样算下来一个月时间已经是超神速了。 明绣看着满地的坑洼,和几个月之前见过的侍郎府完全是天壤之别,不过工地里传来众人欢畅的笑声,也四处萦绕着一股欣欣向荣的气息,她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夸奖了王工匠几句,见他被自己两句话说得有些面红耳赤,满脸激动的笑意,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 大家也都算是熟人了,虽然工地上不太整洁,不过明绣还是接过大家递来的凳子坐在一旁陪着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可是很快便有附近住的几位贵妇人派了丫环过来请人,想来是进城时已经有人通报给这几位了。 只是天色已经很晚,赶了一天路疲惫不说,明绣在工地上呆了这么一会儿,满身的泥土风尘,因此笑着拒绝了这几位客气的丫环,称明日一早就去拜访,这几人才满意的点头收了明绣打赏的小荷包回去覆命。 回到客栈时明绣就请掌柜提前做多做一些绿豆汤出来,大家也都是熟人了,因此拿了银子出来之后掌柜的办事也很利落,等到第二日一大早店小二几人已经合力将几大桶已经冰凉的绿豆汤提上马车,老乔和何翠翠一起往回走去,路上遇到有搬石头的人就停下分些绿豆汤出来,顺便把家里明绣已经做好的水泥给铲过来。 来回跑了两天之后,家里的水泥已经拿得差不多了,只是两天时间没人打理,却是显得有些干了,现在家里的一切牲口等只是暂时请陈大娘帮忙照应着,只是小黑却是谁也不理睬,成日的往外头跑。 在洛阳城里呆了好几天,成日里奔波在贵妇们的聚会之间,听着老乔给自己说着家里的情况,不由有些担心起小黑来。小黑比小黄要聪明许多,平日里也最是粘她,可是她最近为了忙洛阳城的事怕是一时会儿也回不去了,虽然这样整天忙碌的生活对她来说也算是乐在其中,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小黑,只打算将房子建好之后自己先守着店一段时间,顺便叫人将小黑也接过来呆上一段日子。 搬石头的人渐渐也到了,虽然走路要慢上一些,不过也就三五日的功夫,最先到的是有推车的人,他们推着东西消耗的体力要小许多,而且装的石头也多,满意的收了不少工钱之后又推着空车往回走,准备再拉上几趟。 明绣对这些乡亲们也不小器,她亲眼见过大家挥汗如雨搬着石头的辛苦,因此想了想之后除了平日里固定送绿豆汤给还在路上的人解暑之外,原本说好的工钱也是翻了一翻,虽然这些钱对于她来说仍旧是十分少,不过这些下苦力的人们仍旧是十分开心了,一时间大家虽然做的活儿不轻松,不过任谁也没有苦着一张脸或者偷懒不做事的,反倒希望腿快一些能再多跑几趟多拿银子了。 大家工作的热情高了起来,工程的进度也是快了许多,老乔也把小黑给送了过来,他将小黑送给等在客栈的明绣时心里还直犯怵,这东西这两年来越长越大,身子快赶得上一般的小牛犊了,不过却比它们强壮了许多,那绿莹莹的眼神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一路上想着车厢里头装着这么一个祖宗,都有些担心吊胆,深怕它凶性大发一下子冲出来。 想着陈大娘说它已经好几天没吃喝了,不过仍旧是没见着一丝挨过饿的样子,反倒是更显得精神了些,浑身都透着一股子血腥味,那不经意间见着的那锋利闪闪发亮的爪牙,总是令得老乔背后沁出些冷汗,深怕它饿了将自己当作食物给吃了。 他开始还真没想到明绣干嘛要养这看起来就十分凶狠的动作,看着就令人打啰嗦,他这两年呆在叶家的时间可不少,见过不少上山的人都是十分怕这东西,连陈家那几个结实的汉子瞧了它也是绕着走,情况就可见一斑。 老乔想了想也是有些害怕,又将门帘给拉得紧了,不小心透过缝隙时对上了小黑那冰冷阴寒的绿眸,眼里好似露出一股嘲弄的神色,不由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见它好似无所觉般坐在地板上头,只是将毛绒绒的脸转向了一旁,老乔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仍旧是用路上捡来的石块将门帘给压得紧了,虽然这样也不能防止它突然窜出来,不过有个东西挡着心里总是踏实了许多。 明绣正准备要出门赴夫人们发出来的约会,这几天她每天都得要盛装出席各种聚会,来来去去的也不过就是讨论一些女人间梳妆打扮的话题,开始倒还觉得有些新鲜,后来每次参加都是这么一个情况不由有些无聊了。 老乔车子刚停下就遇着正在等那些贵妇人派车来接的明绣,这一路平安无事不由也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车厢里的小黑也许是闻到了明绣的味道,一下子冲开门帘犹如一道快捷的黑色闪电般冲了出来,身子敏捷得连坐在门口的老乔衣角也没碰到,只感觉到一阵微微的凉风经过,接着小黑就已经窜到明绣身旁,明明长相十分的“威武”,却如同一只卖乖的小狗般在她脚边不住的打着转,不时的还伸了舌头出来舔着她手心。 见着小黑明绣也是十分开心,她初时只是认为这是一个猫,不过到后来却是越来越觉不对劲儿,最近两年小黑个头更是犹如迎风而长一般,一年一个变化,它真要竖起身子来比明绣的还要高大上许多,开始她心里也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是捡了个什么野兽回来,只是小黑一向温顺,从来没有伤害过家里的动作植物,更别提咬伤人之类的事情了,只是对于李长福等人十分欢弄而已,并无其它恶意。 渐渐明绣的担心也因为它的温顺而消散了,上山送粮食的人有许多,大家也认不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长得有些像猫可是身体却是如大虫一般了,只是却从来没见过长得黑色皮毛的老虎。这深山老岭里也有可能出现野兽,明绣心里也是有些怀疑,总觉得越看它倒越像是某种动物,只是心里却依旧将这聪明的小黑当作了家人一般,渐渐的不再去寻思那些它会不会危害自己的想法了。 明绣走到客栈里挨近门边的一张桌子旁,拉了根凳子坐下,小黑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它好些日子没见着她,现在一步也不肯离得远了,一双清沏得犹如碧泉般的眼睛里头只映出明绣的身影,伸手摸了摸它油亮光滑的皮毛,掌心下头的触感犹如丝绸般顺滑,小黑也是温顺的站在她身边,一条长长的尾巴悠闲的甩了甩,虽然瞧着十分的安全,不过仍旧是将客栈里头的掌柜吓得不轻,只敢躲在里头偷偷的向老乔打听这是什么东西。 老乔一向见明绣和何翠翠不怕小黑,自己这个大老爷们反倒是常常被它吓得魂不寒舍感到有些丢脸,现在见掌柜的也是十分害怕,不由觉得心理平衡了许多,也不再那么丢脸了,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桌子悠然自得的一人一兽,心里不由骄傲了许多,略带得意的向掌柜的小声说道:“这可是我们家小姐养的。”具体叫什么他也不太清楚,不过想着这样看起来凶恶的野兽是明绣养的,心里也不由有些与有荣焉,说话时也将自己的害怕忘到一旁。 明绣只顾着摸了摸小黑,想着这个时辰几位夫人派来接自己的马车没到,看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因此叫了一旁正在和掌柜说得正欢的老乔将车子驾上,准备去工地里看看,到时候再顺道去拜访那些夫人们也就是了。 她现在也觉得一辆马车确实有些不太方便,每次不是等着旁人来接她就是得等到老乔忙完她交代的事情之后才能过来,因此倒也动了心思再买一匹马,只是买匹好买,赶车的人却是不好找了,因此将这事记在心里,暂且放在一旁。 工地里已经渐渐有了些房屋的模型,虽然石头远远不够,不过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搬石头的人已经是在拼命的来回跑了,只是来回洛阳城一交最快也要五六天时间,而且一人还搬不了几块石头,因此明绣雇的人虽多,又过了一个来月,只是店铺的进度却是十分的缓慢,只是刚刚筑起一层低低的矮墙而已。 这些石头跟不上,王工匠等人虽然有名目偷懒,不过却没一人这么做,反倒是平日里尽力建房时细心一些,因此建房的速度虽然慢了一些,只是房子却要比在半山腰建的小楼房要讲究许多。 时间在明绣每日的焦急等待中总算溜过去了两个月,在洛阳城虽然比在山林中时要热了许多,只是买这宅子时这里还有个地窖,明绣每日里也不吝啬的让人凿一些下来让工人们消消暑气,以免大家辛苦劳作中暑而倒下了。 店铺渐渐的完成了,也许是已经快要入秋,大家伙的农活儿已经忙完了,因此都搬石头的人倒是快了许多,明绣现在也顾不上再平日里再闲晃悠,而是成日里都在等待着店铺的完工,等到王工匠等人拿墨线检察宣布没有问题之后,她这才让大家拿了扫帚抹布等将屋子打扫干净了,休息一天这才忙后的建筑。 第一百六十章 留宿 这栋小楼采取的也是两层建筑的样子,外表的精致那是自不用说,比半山里的房屋讲究了许多,大厅里也是干净明亮,四处都是用铁做成的窗户,为了防止以后自己做生意让人眼红,因此明绣做的两层窗户,平日里白天就将铁做的窗户推开,露出里头浅色的薄纱来,这样在屋里瞧着十分明亮,在外头瞧进屋里却是有些雾蒙蒙的。 她做的生意都是关于女士方面的,订的价格也是偏高,走的是大家闺秀等路线,一小瓶面霜的价格就是普通三口之家好几年的嚼用了,因此也令得许多人望而却步。如果走平民路线,一来店里鱼龙混杂了,二来这些护肤品都只是她一人在做,其余连跟了她几年的何翠翠也是现在都弄不明白,一点也插不上手,因此做出来的东西一个月只有那么一些,因此也算物以稀为贵。 这时候的闺秀们虽然出行上头没那么多限制,只是如果全是纯女眷们总是要方便一些,因此大厅里这样的设计也能使得大家过来买东西时心情放松一些。 二楼则是做成四面阳台的设计,没有设置墙壁和门等,只是用了几根巨大的石柱撑着顶上的天花板,四周为了防止外头的眼光,都是仿制着现代时的玻璃窗,将四周都在阳台间和屋顶上头装了铁窗,上头用油纸糊着,平时将窗户拉开几扇,屋内也是十分明亮,天花板向四面都多出去许多,这样下雨时也能挡住,不至于飘进屋里来,花岗石的地板光滑整洁,虽然还没摆放家具,不过让人一瞧着就十分有好感。 初时大家见着明绣拆除房子,都十分不以为然,附近的贵妇人们虽然和她交好,可是心里却是觉得这小姑娘总是年轻了一些,侍郎府以前的宅子大家都进去过,装点得也算精致了,明绣就算再怎么拆新重建,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副样子,说不定还赶不上之前侍郎夫人精心请大师们设计的院落。 这些贵妇人们虽然十分想要赶紧买护肤品,不过明绣一拖再拖,大家一向都是受人追捧巴结的,现在自己眼巴巴的成日里找着这么一个没什么地位的小姑娘,心里多少有些不满的,因此建房子时便有一些看笑话的心态。 谁知这栋小楼房越建越出乎人的意料,到了最后快要完工时看着精致光滑的栏杆外表更是令得众人十分羡慕,觉得自己家里原本还觉得十分富贵雅致的院落比较起眼前精致华贵的小楼房也有些不如了起来。 大家眼瞧着小楼成形,已经央了明绣好几次要过来参观,不过屋里总是空荡荡的,再加上才建好不久,卫生之类的也没扫除干净,墙缝等死角处还残留了一些水泥,再加上这儿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因此明绣便婉言拒绝了。 等到李木匠等人将做好的各种柜子沙发等陆陆续续让李长生二人送了过来之后,明绣也雇了好几个妇人将屋里打扫得干干发净,一楼除了大厅之外,还留了一个小厨房出来,又将店铺后头留了个拱形的门出来,让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62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62部分阅读 临渊半晌,以为他是和自己开玩笑的,可是这个俊美的少年脸色严肃冷然,甚至她的心里已经认定他虽然平素里爱开玩笑,但是这事必定是真的,他也不会拿这样的事来诓自己,对于这一点,她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虽然对名义上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印象以及好感,心里一向只当他是一个已经过世的人罢了,逢年过节时例行烧些纸钱而已,谁成想在自己的印象中已经过世的人,现在却被周临渊突兀的提了起来,因此明绣心里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好似以前叶明俊告诉她的那些许,都是在诓她一般,心里再也平静不下来。 “你先坐下,听我说。”周临渊一边说一边拉了她的手使了力道让她坐在凳子上了之后,仔细看了看她脸色,虽然有些意外以及不可置信,但是情绪却还是十分冷静,心里放松的同时,也能理解她的感受,任谁以为原本已经去世的人,现在却听人说好端端的还活着,怕是都有些失态了,唯在她虽然有些惊讶,却还没有慌乱。 “记得上次于侍郎的事情吗?” 明绣点了点头,开始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随即又突然想起,他这看似毫目的的问话背后,肯定是隐藏着其它的意思,因此仔细的低垂着头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上次进王府时遇着的那位叶明若姑娘,当时记得她还问过周临渊,那位叶明若姑娘到底是什么人,那时她心里已经有了些奇异的预感。 她这时已经想起了和周临渊那次的对话,记得那位叶明若姑娘的父亲好似是叫做叶正华的,既然周临渊已经提起了这件事,表明的猜测已经是十有八九了,她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有好奇有纳闷以及其它思绪,却独独没有对父亲的那种憧憬以及渴望,令得周临渊感到有些讶异的同时,心里却是自恋的想道这姑娘的心里往后只能装进自己一个人,没有父亲也好,反正他头顶上少个岳丈还落得轻松一些。 明绣不周临渊心里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二人在谈这样严重的大事时,他的心思早就已经飘到不着边际的远处去了,只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事情好似天方夜谈一般,心里虽然已经认定了,可她还是问了句:“那叶正华?” “就是你娘以前的丈夫!” 明绣问得奇怪,周临渊答得也奇怪。两人虽然知道叶正华是明绣的父亲,可是任谁也没有真将他当作明绣的父亲看待,只是得到了周临渊的证实,明绣心里却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初时还觉得那个父亲太不负责任了一些,既然已经有了乔沐心怎么会又娶了于家的嫡小姐,难不成是为了攀上高枝,结果抛弃糟糠之妻? 想着兄妹二人以前的辛苦生活,她刚来到古代那阵,两人被乔沐远夺去了房产,两个半大的孩子差点死在了那一年绵绵的春雨里头,心里多少有些不理解。只是明绣随即又想到,那叶正华就算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可是现在自己也没有认他的打算,往后的生活也没有想要他插手的意思,自己的一切也不希望他去安排,两人之间虽然名为父女,可是实际是却是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因此心里刚浮起的一丝不痛快又如烟雾般,消失得影踪。 只是心底免不了为叶明俊有些心疼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对叶正华是有没有印象,如果是两人已经有父子之情,结果却看见那样的场面,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沉重!明绣脑海里浮现起哥哥一年比一年沉默,一年比一年冷淡的眼神,好似只有在面对自己时,那冰冷的眼睛里才稍稍化解了些冰雪,变得温暖几分。 “那叶正华,他…”明绣突然想起自己这么叫叶正华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毕竟是名义上的父亲,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明明知道了,虽然和他并不熟悉,可是叫他名字也不妥当,因此刚叫出口又有些犹豫了。 周临渊见她脸色有些郁郁,细眉又皱了起来,有些想要逗她欢喜一些,因此故意调笑她说道:“你叫他名字无妨。”他说完脸上飘起一丝憧憬过些日子你我成亲了,你身份自然不同,别说叫他名字,就是他见了你还得下跪请安。” “谁会嫁你了?” 明绣脸一红,啐了他一口,虽然这话说得凶巴巴的,但是她双颊醉红,在别人瞧起来不过是她在对周临渊撒娇一般,不过被他这一打岔,那有些尴尬的话题倒是变得轻松了许多,叫他的名字也顺口了些,不再如之前那般心里不踏实:“那叶正华以前是在什么地方当差的?” “据说他就是出身的洛阳城附近的村庄里头,前些年还没升上五品官儿的时候,都是驻守在洛阳城的时候居多。”周临渊一边解释,一边看着明绣精致的鼻尖上头已经挂了几颗晶莹的汗珠,那些丫头们虽然说拿着扇子在打扇,不过两人为了谈话,让她们离得远了些,因此那扇子就算摇得再大力,吹过来的风也没有多少。 湖边虽然凉快,可是毕竟抵不过渐渐升高的太阳,见那姑娘神情有些怔忡,因此对眼前的一个丫头摊了摊手,那丫头赶紧准备拿了茶壶给他倒水,谁知手里的扇子却被人劈手夺了过云,那个俊美尊贵的主子已经在动作轻缓的替明绣扇起了风来,使得这丫头禁不住一愣,眼里露出一些羡慕而又渴望的神色来。 两人坐到一块,挨得本来又近,长得都是好的,这下子更是如金童玉女似的般配,周临渊嘴角含着笑意,眼睛里头的温柔好似能醉人一般,眼神专注的望着明绣,一边伸手拿了扇子替她不住的摇着。 他原本身子就好,再加上常年习武内力佳,耐心也好,接着摇了许久手臂也不见酸软,见明绣发呆也不打扰她,只是就这么和她坐在一块,能让自己瞧着她,闻得到她的香味,感觉得到她的存在,那对他来说此生已经再别所求。 周临渊突然想起两人许多年前,这样的场景也是有过一次,那时他年纪还小,常在几个年长的兄长手里吃亏,因此父皇为了保护他派了不少的护卫,形影不离的跟在他身边,不管是做什么吃什么,都得率先让人一再确定没有意外之后才能轮得到他,那时的他还不懂得隐忍的道理,觉得护卫们的保护令得他没有了自由,喘不过气来。 后来才,没有自由算什么,总比没有了生命强!几次三番的遇险之后他才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是那时的他却不懂得,只是一心想要逃离,因此使了计策摆脱了几个护卫,却因此而认识了明绣兄妹俩。想到这儿,周临渊眼光愈发的温柔了些,瞧着明绣的眼神好似能滴出水来一般,脸颊上头也罕见的浮现出两朵红云来,配在他精致白玉般的脸上,带着一股醉人的媚意,使得旁边几个训练有素的丫头眼睛里露出迷醉。 他那时住在明绣家里,这丫头虽然瞧着是个凶悍的,可是心地却好,对他这样一个陌生人后来也是如家人般关怀有加,那是生长在皇室的他,第一次感受到寻常人,家里的感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的沉醉了下去,直到这时也醒不。 那时收到明绣第一件给缝制的衣衫,比得了父皇的赏赐还要令他欢喜,从而也做出了许多以前的他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想起以前叶家那栋小楼房,平素里最是喜欢呆在阳台,记得那时明绣有次在阳台趴着睡着了,自己这样从小靠着旁人侍候的皇子,第一次也侍候起人来,不知疲倦的拿了扇子替这丫头扇了一整个,使得她睡了个舒服的好觉,那时的她和现在是一样,让自己这么瞧着,就再也不觉得累,只剩下满心的欢喜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揭密(一) 明绣直到这时才明白,自己第一次要求去洛阳城卖茶叶时,为何叶明俊是那样的态度,他一再的强调自己长得和娘亲有几分相似,估计是害怕被叶正华瞧见吧,他说的得罪的大人物,应该就是叶正华了,只是不这位名义上的爹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使得当时的叶明俊那样害怕。 想到这儿,明绣心里不由有些心疼,想起那时叶明俊脸上的阴霾,以及眼底的伤痛,自己当时只顾着想要进城里去卖茶叶,哪里能想到他心里的难受,那时还和他赌了气,后来哥哥不愿意看着自己难受,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是每次进城时他脸上提心吊胆的表情,和自己当时欢乐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心里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他一直沉受着压力,可是从没有将这压力传到自己身上过,不知道他最开始的想法是什么,虽然明绣直到这时才得知真相,可是心里却不怪叶明俊,反倒是替他有些心疼了起来,这次进京里直接就被接进了周临渊的太子府,还没来得及和哥哥见一面,再加上客栈里又有人盯着他,因此他也不方便随时过周临渊这边来,兄妹二人就算离得不远也没有见过一面。没想到明绣今日里竟然听周临渊说了这样的话,心里越发的想起哥哥来,想着他身旁还有人盯梢,虽然和自己一开始所想的是乔沐远怀有歹心,可也不知道叶正华是个什么态度,因此有些焦急的拉着周临渊的手问道:“那叶正华是不是想对我和哥哥做什么?” 他派了许多人成日里跟在自己和叶明俊身边,要是说他没有企图或者不知道这件事,明绣也是不相信的,应该是乔沐远和他说过了什么,因此引起了这叶正华的好奇心,这才派人过来探查,只是这位素未谋面的父亲心里在想什么,明绣心里却是拿不准的,乔沐心当年为什么会离开他,就算叶明俊和叶正华有父子之名,可是两人多年没有见过,也没有在一块儿生活,那父子之情剩下多少,谁也是说不准的,因此明绣越是想,越是有些着急了,拉着周临渊的手不住的晃了起来。 周临渊苦笑了一声,觉得这姑娘心里是不是太悲观了一些,他仔细瞧了她一眼,见明绣脸上带着焦急,连忙说道:“没有,你想歪了,我这些天仔细派人打探过,他只是想确定你们是不是他的孩子而已,其它的心思应该是没有的。” 明绣听了这话放心了些,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又问道:“那我娘以前怎么会离开他的?”说到这个问题,明绣心里感到十分好奇,话里不自觉的就带了出来,问起名义上父母的八卦也是理直气壮。 周临渊额头挂满黑线,嘴角不住的抽了抽,他之前查时只是针对叶明俊兄妹二人的安全查了,那些陈年往事他又不感到好奇,哪里会去多加了解,不过对着这姑娘他却是不能说他不知道,因此眼珠子一阵乱转之后,有些不负责任的说道:“叶正华娶了你娘之后始乱终弃,再娶于氏了!因此你娘气不过,所以带着你哥和还在肚子中的你离家出走了!” 他虽然是胡乱猜测,但是依他的了解,这话却是说得八九不离十,离真相也不太远了。叶正华的资料都显示他只有于氏一个妻子,叶明若也是嫡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乔沐心的名字,再加上他的判断力,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明绣听了这个答案目瞪口呆,心里没有任何让周临渊做这样的事情完全是大材小用的觉,反倒是有些不可思议了起来,那乔沐心是个什么性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在这世人看来也许是善良而又宽荣,可是在她看来却是善良得过了头,显得有些懦弱了,连乔沐远那样的人,她都能容得下来,明绣还真没想过她竟然能做得出这样刚毅果敢的决定来,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 当然她心里多少有些怀疑周临渊是拿这话来糊弄她的,不过左右看,周临渊俊美的脸孔上头都是一片严肃冷淡,想来是不会开玩笑胡说八道,因此心里半信半疑,可是已经打定主意下次见到哥哥时一定要问个究竟! 心里多少有些五味澄杂,没想到上次见到的叶明若姑娘,有可能竟然是自已名义上的亲姐姐,她那时还为了周临渊,叫过自己姐姐,明绣现在想起来也说不上来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只是第一次见到那叶明若时,心里已经有了十分奇怪的预感,没想到这时候才发现已经成了真。 这件事周临渊既然已经告诉了明绣,自然没过多久也告诉了叶明俊,一来是明绣拜托他,让自己哥哥提高些警觉,这叶正华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至少叶明俊有这件事情之后,能有个防备,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再来周临渊也认为这样的事情不该瞒着他,虽然是自己查出来的事,但叶明俊始终是当事人,以后还是自己的大舅子,因此自然现在要多为他打算一些。 叶明俊这个消息之后是个什么反应,明绣不清楚,只是周临渊这几天又开始了早出晚归,有时候明绣起得晚了,一天之内连周临渊的面也碰不到一次,晚上她又是习惯早睡的,等周临渊回来时她早就已经睡着,只是她却不知道每当她睡着时,那位少年也必定会过来看她一次。 周临渊这样一直忙了大半个月,明绣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时,却终于等到他带着叶明俊过来了一趟,只是明绣心里虽然想见哥哥,但发生了叶正华的事情,两人之间坐在一起竟然都有些冷场,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什么才好,两人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互相望了一眼,谁也没有先开口。 叶明俊动了动嘴唇,他斯文俊逸的脸上带了些疲惫,望着妹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里突然有些心疼,也是有些心虚,想起当初娘亲刚刚过世时,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的情景,要不是因为有明绣,他可能早就撑不下去,更别提有今日的风光场景,如果不是一直有想要照顾妹妹的信念,他当初懦弱而又胆小的性格早在那一年的的春天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想到这儿,眼眶里忍不住又浮现出泪液,这些年自己虽然知道那个秘密,可是一直死守在心里,从来没有告诉过妹妹。叶明俊不知道明绣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责怪自己,毕竟如果是有了一个做官的父亲,这些年她不用那么累,一直不停的想方子挣钱养家,而且谁也不会再瞧不起她,自己能给她的,那个人也是能给她。 屋里静悄悄的,丫头婆子们都被周临渊赶了出去,只余三人相对坐着一句话没有开口,周临渊是想这件事情毕竟是关乎兄妹二人,因此由他们自己解决最好,自己怎么开口都是不恰当的,因此坐到一旁一言不发。 兄妹两人相对言并排坐到一起,好似陌生人见面一般,身子绷得僵硬,周临渊瞧了一眼明绣,她也莫名也有些紧张,只是低垂着头没有看着叶明俊,瞧不出脸上的表情,却能见到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他眼神一凝,将明绣的手抓了,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死死捏住的手掌掰开,上头果然已经有了四个红色的月牙形印子。 他面容一冷,抿了抿嘴唇,他性子聪明果断,处理起各种阴谋诡计来得心应手,可是对于兄妹间的亲情却并不太拿手,因此想了想认为是自己在场所以这二人有些不太好意思,站起身来,高大的身体将地面形成了一道阴影,将坐在他对面的明绣完完全全的挡住,他又看了眼还在低垂着头的人,对叶明俊点了点头说道:“我先去处理下事情。” 原本以为这兄妹二人需要独处,有些话才能好说出口,只要是将话说开了,那隔阂误会自然就不在了,谁成想他这话刚一出口,叶明俊二人都摇了摇头,明绣也抬头看他,动了动嘴唇没有,可是眼睛里却清楚的表达着让他别走。 周临渊心里一软,站起的身子又重新坐了,只是这下他的性格也不再容许这二人拖拖拉拉都不开口,因此气定神闲将身子往椅背上靠了去,一边用不容人置疑的语气开口说道:“你们有什么想法就说吧。”他这样子倒是好像明绣前世看过的电视剧,里头官老爷在断案时,就是这么一副模样,因此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这么一笑,叶明俊眼神柔和了一些,原本有些冷淡的眼眸也带出一丝笑意,忍不住拿手揉了揉她头发,将原本何翠翠替她梳得整齐的头发揉乱了一些,明绣想了想没有躲开,只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的嘀咕:“别弄乱我头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叶明俊忍不住笑了出声来,越是听她这么说,童心却越是大作,故意伸了双手将她头发揉得凌乱了,见她小脸气得通红,这才开心的放下手来。他一向性子是稳重懂事的,突然做出这样幼稚的事情来,让明绣和周临渊二人都感到有些讶异,都在想这孩子不会物极必反,平素性子被约束过了头,现在让这消息一刺激,不会出现反常了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 揭密(二) 只是这么一闹腾,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局面却突然融洽了起来,恢复了平素的闲暇,明绣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拘束,见她一边用手当了梳子,将头发轻轻的滑了几下,原本就顺滑黑亮的秀发立时变得整齐了许多,看得周临渊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替她整理头发的是自己。 等明绣重新将头发绑好之后,再坐定时,叶明俊也搬了椅子靠她近了一些,望着她的眼睛,有些内疚的说道:“绣儿,你不会怪哥哥这些年从没告诉过你这件事吧。” 明绣有些奇怪的摇了摇头,心里纳闷叶明俊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没有父亲她的日子过得逍遥了不知道多少倍,上头少了后娘的打击,自己不用活得那般小心翼翼,而且家里叶明俊又疼自己,不论大事小事都由自己作主,在她看来真是再好不过了,哪里会云抱怨这件事情,因此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哥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们这些年的生活挺好的。” 听到她没有怪自己,叶明俊不由松了一口气,他心里最是害怕的是这件事,这两天得知明绣也知道叶正华的存在时,常常都是辗转反侧寝食难安,看她脸上带着不以为然,显然这话是真心的,叶明俊欢喜的同时,又为自己的那些小心眼感到羞愧不已。 “我,哥哥就是怕你会怪我。”说完叶明俊有些结结巴巴的将自己这些天的想法说了一遍给她听,反正周临渊往后也不是别人,他也不怕丢脸,因此又接着解释起了,自己为什么不告诉明绣这事儿的理由:“我只是害怕于氏往后对你不利,再说那家里也不见得是好的。”也许比起以前兄妹二人的生活来说,叶正华家是锦衣玉食的,可是那里头的勾心斗角却不少,明绣要是从小在那地方长大,笑容哪里会有现在这么明媚,怕是成日里少不得要多算计一些。 明绣听着叶明俊的打算,心里也是有些感动,这些年他藏着秘密不能说,心里怕是也憋得慌了,现在能逮着人诉说,因此这个原本很是少言的斯文少年,说起这些陈年往事,也有些滔滔不绝了,只是她想起第一次见着叶明若时的情景,忍不住笑着说道:“其实我心里早就已经有预感了。” 叶明俊听她这么说不由扬了扬眉毛,他很确定在叶正华的事情上,从没漏过一点口风,明绣也从没露出过她想要有爹有娘的心愿,一直都是表现出很依赖他这个哥哥的模样,让叶明俊心里又是满足又是感动,同时却又感觉自己肩上挑了更重的责任。现在听她说出这样的话,不由有些吃惊,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你就已经猜到的?” 明绣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一旁带着微笑的周临渊,指着他说道:“上次准备回家时,过来找他辞行,结果不巧碰着了一个姑娘。”她说完皱了皱眉头,现在提起叶明若,知道她可能是自己的姐姐,但又是周临渊名义上的姬妾之后,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突然没有了再说笑的心情,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其实哥哥也是见过她的,就是当时在王府里,站在离我不远地方一位穿着淡蓝色衣衫的姑娘,长得还很漂亮。”最后一句话望着周临渊说的,话语里有些酸溜溜的意味,那一眼看得周临渊毛骨悚然,这丫头又开始闹起了别扭,可是那些女人是皇上所赐,自己虽然没有去碰过,可是名义上还是自己的女人,因此反驳不得,有苦说不出,只得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叶明俊嘴角抽了抽,上次他过来时只顾着看明绣,怕她在这些女人手里受了委屈,哪里顾得上看哪个女人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况且当时屋里那么多女人,圣人云非礼勿视,谁长得漂亮不漂亮,他哪注意得到? 明绣看他表情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情绪来得莫名,只得干笑了两声,才接着解释道:“当时进王府时遇着了三位姑娘,一个姓袁的,还有一个已经去世的蓝姑娘,另外一个则是我要说的,叫叶明若的姑娘。” 叶明俊一听这话神情忍不住一凝,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这个叶明若是于氏的女儿。”他小时也是见过的,不过当时那姑娘才刚刚出生而已,就是因为她的出生,才引发了娘亲和于氏之间的矛盾,最后乔沐心带着他离开叶家,回到平安村生活,他也从一个哥儿变成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地位,常受旁人欺压以及乔沐远打骂的人。 想起令他难受的陈年往事,那时候年纪虽小,可是奇异的许多事情他却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甚至就好像是昨日里发生的一般,连一些细节之处,叶正华失望的眼神也是十分清晰的浮现在他脑海里。叶明俊眼里冰雪愈加的沉厚,仿佛儿时一些孩童的嘲笑辱骂又在他耳边响起,自从他心智日益坚定后,这些流言蜚语已经再不如以前那般能伤害他,只是这时候不免又有些沉痛了起来。 叶明俊从小性子随了乔沐心,都是温良恭顺的人,可是这样的人却大多都性格胆小懦弱,这样的性子要是生在普通的家庭里,男子长大之后怕是有无数姑娘会倾心,只是叶正华却是从少年时就投身军营,对自己儿子拥有这样的性格,心里很是不喜,想了许多的方法想要扭转他的性格,可是却都无效,反倒是让叶明俊更加的害怕起自己的父亲,胆子变得更加的小,甚至是见到他板着脸时,都能吓得浑身直哆嗦。 那时叶正华还没发达,他出征在外家里常年都是穷得揭不开锅,为了前途只得夫妻分离,孩子一直都是乔沐心在带着,没有了丈夫在身边,只剩一个儿子,自然更是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 乔沐心是十分溺爱叶明俊,自己身体就是有些柔弱,也是将他抱在怀里,寻常家孩子一岁左右已经能蹒跚着走路,叶明俊却是足足到了两岁多才被她放到地上,家里没有了男人,除了乔沐心之外没有了长辈,叶明俊跟着乔沐心,性子自然是随了她云,等到叶正华回来时,他都已经快三岁了,可是还成日里被抱在母亲怀里,一有些小事就如女儿家一般的爱哭了起来。 叶正华试过数次的方法,想要将儿子锻炼得如自己一般,至少别再那样娇娇弱弱,只是他稍微大声一些,叶明俊就是一副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再多说几声,乔沐心已经忍不住摸了帕子默默垂泪起来,令得他只有将所有气闷憋回肚子里,只是时间一长,心里难免会对这母子二人都有些失望。 乔沐心爱护儿子,每每一到他看不过眼儿子训斥两句时,她就开始抹起眼泪,叶明俊年纪小不懂事,见着母亲哭得伤心,自然也哭得更加伤心,只是心里害怕父亲,常常连哭也不敢发出声来,令得叶正华心里更加的失望。 一个男子汉,俗话说三岁看到老,遇着一丁点事儿只能哭,而且连哭也哭得这么憋曲不敢发出声音,他心里的失望可想而知,这样的结果就是令得叶正华更加的不喜欢这个儿子,越是想纠正他的性格,使得他能拥有一个男儿气,不要如一般的懦弱怕事,可是他愈是对叶明俊放的希望多,那结果自然就愈是失望。 渐渐的,叶正华看乔沐心的眼神越来越冷淡,瞧着叶明俊的眼神里也不再带着慈爱,只是在皱着眉头看母子二人抱着痛哭在一块儿时,便会不耐烦的又收拾了行李出去,时而住军营里头,时而往同袍家里去借住几天,就是很少呆在家里,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上司给他保媒,娶了于氏的小姐之后才改变。 叶明俊兄妹长相都十分精致,叶正华的长相自然也不差,那时他的身份虽然低下了些,可是他还年轻,能凭自己的本事爬到六品的位置也算是厉害了,又有上司出面给他拉红线,再加上于氏的父亲当时也不过是从五品而已,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纵然知道他参军前曾经成过亲,可是那女子不过是乡下妇人,没什么见识又没出身,再加上又不得丈夫欢心,于氏过门之后要怎么拿捏处置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很快的于氏就嫁进了叶家,叶正华脸上倒是罕见的带了喜色,又换了大宅院请了不少的下人仆从,虽然环境好了许多,可是乔沐心母子的日子渐渐不好过了起来,虽然她名义上是叶正华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她一来没出身地位,二来自个儿性子也是软的,自然由得于氏搓圆捏扁,母子二人常被下人们瞧不起,只不过幸好叶正华因此一来,对乔沐心反倒是比以前要好的,虽然娶了于氏,不过对于给自己已经生了儿子,而又跟着自己吃过不少苦头的乔沐心也并没有扔到脑后去,虽然心里对这母子失望,不过叶明俊毕竟是他儿子,因此还是时常要乔沐心那边坐一会儿。 第二百三十九章 往事(上) 当家的大权当然轮不到乔沐心来掌管,事实上叶正华也不放心让乔沐心掌管,因此一切事宜交到刚嫁他的于氏身上,叶正华原本有妻子,于氏如果是再嫁他应该是平妻才对,哪知乔沐心不善于争斗,于氏嫁进来时就以正妻的名义,又掌控了管家大权,家里下人惯是会见风使舵的,因此自然都争相巴结于氏,反倒将乔沐心这个正妻踩在了脚下。 于氏嫁给叶正华之后,虽然心里很是将乔沐心看成眼中钉,不过她却隐忍的道理,因此吃穿用度上头都给乔沐心好的,并没有让人亏待了她去,只是她熟知乔沐心的性子,这些东西就算到了她手里她也用不了多少,果不其然,有些东西刚分到乔沐心那里,便被一些下人强行拿去使用,而她却忍气吞声,这么一来下人们则是更加的大胆。 叶正华暗地里也是观察过这个妻子的,谁知观察后的结果更令自己失望,连下人都敢骑到她头上,可是见了自己时也不知道让自己替她作主一下,反倒摆出胆小懦弱的模样,连带着叶明俊也是同她一般,渐渐的叶正华心里有些厌恶起这个妻子来,只觉得她是将儿子教养得坏了,因此有心想将儿子带在身边。 叶明俊那时年纪小,只当父亲不让自己和娘亲在一块了,平素里和娘亲呆习惯了,在自己眼里父亲又是个凶神恶刹的,因此哭得悲悲怯怯,就这么被叶正华亲自带在身边教了半年,和男性长辈呆在一起,果然是比和母亲呆在一起好得多,渐渐的,叶明俊的性格也悄悄有了些变化。 只是乔沐心那里时常见不着儿子,丈夫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于氏虽然表面大方,暗地里却常给她使绊子,甚至暗地里着人狠狠教训过她好几次,因此被欺负得苦不堪言,当叶明俊亲眼见到有仆人敢推打自己母亲,而父亲却不闻不问之后,小小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害怕,父亲已经给他娶了二娘,现在已经不让他接近母亲,是不是往后他就再也看不见娘亲了? 毕竟从小是跟着母亲长大,虽然大半年不常见面,可是心里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因此叶明俊刚改变的性格,因为看见了这些情景之后,又悄悄的变回原本有些懦弱胆小的他,叶正华自然能瞧得出来,心里彻底对这儿子死了心,送他回乔沐心身边,从此不闻不问,素日里也只歇在了于氏院里。 这样一来更是如了于氏的意,乔沐心母子少了叶正华的庇护,过的日子更加艰难,原本欺负着乔沐心还得暗地里进行,现在见他们没了依靠,更是光明正大的欺负他们,时常将原本分给他们母子的月银以及各种用品拿走不说,而且原本下人干的活,也没人愿意做了,反倒是时常指使着乔沐心母子去做。 叶正华虽然不再搭理乔沐心母子,可是于氏心里却从没将这两人放下过,叶明俊一直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从小也是于家嫡出,是正经的官家,凭什么得在乔沐心这样的女人之下,而且还让她生出了个儿子,往后这片农业自己不是凭白替她挣了? 凭什么!她又不是生不出儿子来!再加上嫁给叶正华接近一年时间,他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因此于氏心里很快就对他生了感情,可是有了感情之后越加的看不惯乔沐心母子,现在见他虽然对那两人不闻不问,可是心里还是放不下,时常关注着,不时的派人去收拾打骂他们一番,她心里才舒适了许多。 这样的日子过得比一般下人还要凄惨,乔家母子终于是忍不住,乔沐心虽然懦弱,可是心里多少有些害怕自己儿子往后同自己一般,她直到这时也能瞧出儿子性格上随了自己是十分不好的,可是后悔已经晚了,再纠正已经不能如人意。 她就是再善良也能瞧出于氏不是好相与的,现在能这么折腾自己,往后自己就算死了也能这么折腾儿子,瞧着那时已经快四岁的叶明俊,可是却瘦得皮包骨,瞧起来还不如三岁的孩童强壮,心里多少泛起了些涟漪,生出了想要离开这叶府的想法。 夫妻感情虽然是有的,不过这么些年的折腾,叶正华除了于氏之外先后又抬了两房妾室,早就折腾得差不多了,等到于氏传来怀孕的消息时,乔沐心才真真正正的清醒了,叶明俊现在就算留在府里,怕是往后也不能抬头,不如就这么离去。 她性子坚毅了些,反倒引起了叶正华的注意,毕竟两人是夫妻,心里就算厌烦她,也不过是因为教养孩子而引起的,而实际上叶正华的心里,是喜欢这样温柔如水的女人的。他这么一转头,乔沐心的心里又软了下来,原本下定的决心又是开始左右摇摆。 直到于氏生下了女儿时,见着叶正华脸上那发自内心的欢喜,脸上带着为人父的骄傲,这样的神情乔沐心从来没有在叶明俊同他相处时看到过,心里真正的开始觉得不平了起来,只是她现在虽然已经有所觉悟,可是米已成粥,也无法再挽回。 于氏女儿满月时,她也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可是于氏却早已将她恨之入骨,以前她没嫁给叶正华,这乔沐心生了个儿子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趁着她生女儿时,这女人竟然又怀了身孕,用了方法使得乔沐心带着儿子离开了叶府。 到底她是用了什么方法,叶明俊却是任再问也不肯多说一句,只是推说自己当时年纪小,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只是眼睛里头还带着些沉痛,看得明绣又是一阵心疼,叶明俊以前是个什么性子,她是最清楚的,虽然乔沐心是自己生身之母,可是心里对她多少有些怨怼的,对素未谋面的父亲也好似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厌恶了。 乔沐心带着儿子回到平安村之后,原本以为哥哥怎么说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心里多少抱着着好的想法,也知道儿子自己带着已经使得他性格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因此有意让他和舅舅多接触,以便能变得坚强一些。 儿子不受他父亲所喜爱,在乔沐心的心里多少是一道永不能抹去的伤痛,可是她这一次却又是有眼珠信错了人,乔沐远对这个心里很是看不上的,除了想要从身上榨些银钱之外,哪里有心思替她教养儿子,平素里当叶明俊下人使唤,动辄就是打骂不休,乔沐心虽然瞧得心疼,可是满心以为是为了儿子好,就算有心疼也只是强行忍住。 叶府虽然随着叶正华的发达有了些闲钱,可是平素里乔沐心的月俸都被管事们暗地里克扣得差不多了,有些值钱的首饰也被丫头婆子偷去,日子过得比叶府的下人也是差上不少,现在离开了叶府,身上虽然有些闲钱可是并不太多,置办了房屋之后,剩余的渐渐被乔沐远或抢又哄的骗了去。 最开始有钱的时候乔沐远都对妹妹不假以辞色,现在她没钱了更加不会在意她半分,等到明绣出生之后,这三人日子过得更加艰难,平素里乔沐心虽然已经替人缝缝补补做些活计,可是钱刚到手没几天,余下自己刚够嚼用的银钱,其余的都被乔沐远拿了去,叶明俊被舅舅打骂不说,连刚出生的妹妹也是被乔家人当作下人般看待,乔玉玲从来都将明绣将成丫环使用,而且还是不给工钱的,动辄看不顺眼就是一顿打骂,那时的明绣也是随了乔沐心的性子,只是哭泣忍让。 叶明俊想起这些往事,眼里不由露出唏嘘的感叹,他现在年纪渐长,看的事物也多,知道年幼时确实被母亲性子影响了太多,想起那时的自已,一遇事只会躲在角落里哭泣害怕,被乔沐远拳打脚踢也能忍受,却是不敢挺起胸膛拒绝他,甚至那时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害怕得直发抖,现在想来,那时自己就算反抗了乔沐远,也不过如平时一般被毒打一顿而已,自己就算忍让了,他也不会对自己多怜惜半分,何必那么怕事? 只是那时年纪小,再加上最是敬仰的乔沐心一直嘱咐他多听舅舅的话,舅舅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听长辈的话总是对的,才会得到大家的喜欢。那时的他总是面对父亲失望的眼神,心里多少有些想要看到被长辈夸奖,再加上娘亲对自己的教育,因此对舅舅从来都是没有怨恨过,但是每当看见妹妹被乔玉玲欺负时,心里却是有股怎么也忍不了的怒气。 这样的情况直到乔沐心过世,兄妹二人被乔沐远赶到深山里头,虽然两人差点因此而失去了生命,不过叶明俊还是真心的有种解脱的感觉。他终于解脱了!不用再挨舅舅的打骂,不用再看妹妹被乔家人欺负,不用再时常听着母亲要自己忍让以及要善良谦和等等的嘱咐,虽然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母亲,可是他却真心觉得解脱了。 因为心里这种阴暗的情绪,他又是觉得对不起母亲,又是想起年幼时母亲温柔而美丽的脸庞,对他的关怀爱护,不管她爱护的方式是对是错,只是那片爱自己的心却是不容置疑,心底有些怪她的同时却又隐隐带着仰慕,直到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心里多少有了些做兄长的自觉,慢慢的,想要保护妹妹的心变得勇敢了许多,遇着事情时虽然有无措有彷徨,可是在眼泪快要流下来的一瞬间,总会想着还有一个人需要自己照顾保护,他要是害怕退缩了,那身后的妹妹则是更加无依无靠。 第二百四十章 往事(下) 少年自己渐渐的摸索着在成长,明绣对他来说好像是一道精神支柱,许多的为人处事也是妹妹所教,倒是比和乔沐心生活在一起时变化了许多。 这么些年过去了,那个原本已经将他们母子几人遗忘的人,为什么又会害怕想起了他们来?叶明俊心里有些不解,不过要是说叶正华对他有恶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相信 ,只是自己年幼时,在被舅舅欺负时,他却对自己不管不问,小时候多少有恨过他,长大之后心底越来越冷,除了明绣之外再没有其它牵挂的人,这个父亲对他来说倒是可有可了,只是依稀记得年幼时努力望着他,那种渴望望子成龙的眼神。 叶正华的眼神逐渐冷却,叶明俊越想心里也是越冷,怎么也忘不了那种灰心失望,直到最后厌恶的眼神,这么一想着,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再和叶正华碰面,这些年没见过,不知道他心思究竟变得如何,能这么多年对两个孩子不闻不问,现在突然又找人盯着自己兄妹二人,就算害人之心不可,那防人之心也必须得有。 叶明俊的心思早不如当初一味的纯净善良,读书几年反倒是相信人性里有许多见不得人的阴影,因此想了一会儿之后将脑海里杂乱的各种回忆都按捺了下去,微微低垂着眼睑等到心里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6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06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06部分阅读 了自己和袁蓉的说话。 一想到这些,叶明若心里又害怕又羞,原本心里还含有的一丝侥幸一下子消失了个干净,不论她不参与了谋害太子妃的事情,就凭她与袁蓉有勾结,今日被看抓来之后她都跑不掉了,想到这些,叶明若心里害怕的同时生出了一股绝望心里突然一狠,反倒镇定了下来,如果自己始终要死,那不如什么也不用说,反正这些人不会因为自己说了,就饶她一命的。 想到这儿叶明若表情勉强镇定了些,狠狠看着周游白皙异常的脸庞,挣扎了两下,娇躯荡漾出美丽的波浪,外衫被人剥了去只剩了一层薄薄的白色中衣,随着她的动作领口处松开一些,露出里头两个浑圆的美好形状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她眼神里透着一股绝望,知道自己活着的机会不大之后,反倒冷静了下来,反正都个死,说了也死,不说也个死。 周临渊看她这副表情作态,藏在黑布巾下头的嘴角微微拉起一个嘲讽的微笑,这些女人嘴里说着喜欢他,又做出了这么多伤害明绣的事情来,他原本还怕自己露出真面目这些女人会因此心里绝望而咬紧牙关什么也不松口,可这时看来自己还小瞧了女人的心思,他干脆也不再隐藏,拉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巾,露出一张绝世俊美的容颜来,在这样暗黑的地下室里头,他浑身优雅的气质也没被遮掩半分,反倒更加耀眼。 袁蓉二人一看到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高大身影一把拉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露出那张令她们魂牵梦绕的脸庞来时,都忍不住一阵恍惚,她们平时想尽方法要见上周临渊一面也不行,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突然看到了他,两人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处境,袁蓉眼神痴迷,略有些欢喜似的呢喃道:“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周临渊自顾自的走到烧得正旺的火炉旁,拿了一旁一支足有两寸左右长的黑铁棍,一端做成了手把柄,上头一段用木头护住并为了让人好拿捏做成了波浪形状,而另一头则一个拳头大小的细长形微尖的黑铁,形状就如同一个小铲般,他对袁蓉的问话好似没听见一般,拿了这东西就放进了炉火里头,一边还向周游示意,让他继续发问。 可两个女人对周临渊出现在这儿都感到有些痴迷欢喜,哪里还顾得上周游,她们不不知道周临渊出现在这儿,那么自己二人应该就被他所抓,可平时难得见到他一面,这时见到他本人就站在离自己不远处,虽然不言不语,可能靠得他这么近,也二人以前梦寐以求的情景了,而知道他抓自己二人来后,两人对于自己能活下来反倒增了不少的信心。毕竟对著名义上自己的丈夫的男人,总比一群陌生而未知的黑衣人来得要好得多。 只要自己二人对他多多撒娇,软语哀求,他平时再冷硬,可总归个男人,以前对自己二不假辞色,叶明若二人相信因为周临渊没给她们机会接近他的原因,只要靠得近了相信只要个男人,都不会对两个美人儿的含泪哀求视而不见的。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两双美丽的眼睛里头都透着欣喜与得意,看也没看一旁语气平淡又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的周游,两双眼睛只痴痴的看着周临渊站在一旁,就不言不语,那浑身的气派也令人心折,一举手一投足无不优雅高贵,从侧面看过去,他坚挺的鼻梁以及低垂下来两排长长如扇子般的眼睫也十分吸引人。 袁蓉少了清白即将不保的威胁感,这时知道周临渊之后,反倒巴不得他不要让自己保了清白,虽然身处在阴森的地下室里头,她嘴角边也含着甜蜜的笑意,仿佛身处在满园的花林中,她谋算了这么久,要的不过就周临渊正眼瞧她,真心喜欢上她眼里能看到她这么一个人而已。 半晌之后周临渊低垂着眼眸,看着火炉里已经烧得发红发烫的铁块,那两寸开外的木柄把手也烫得厉害他一边伸手将放在火炉里的铁棍子拿了起来,顶端的那头如小铲子般的铁疙瘩已经红得发亮,远远看去就还没靠近,也能感受到那股炙人的热度,他拿起来走了两步,微笑着靠近了叶明若二人了一些,两个已经陷入迷醉中的姑娘在这样的情景面前,就再不情愿也立马回过神来看着周临渊,虽然看他笑得如沐春风,可那眼睛里头的冷意却如三九寒冬一般让人一看就生生打个冷颤。 “她们既然嘴硬,就直接用这个试试吧。” 好似不愿意靠近两个女人,周临渊看了周游一眼,又跺了两步将铁棍放回炉子里头,这才淡淡的对着周游说道。 周游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大步走过去拿起烧得发红的铁棍就往叶明若走去,眼里一片冷淡,看得出来他不说着玩,而要动真格的,而且从他的资格以及轻描淡写的态度看来,他做这样的事并不第一次,而之前就已经拷问过许多人,叶明若二人原本有恃无恐的表情终于消失,吞了吞口水看着那红彤彤面对着自己的铁砣,吓得脸色青白,忍不住哭喊道:“殿下,殿下,我们也您的女人,为什么您要这么对待我们?”那叶明绣有什么好的?对着她时为什么周临渊总笑得温柔多情,而面对自己时,却连个眼神也不愿意多往这边飘一眼,叶明若与袁蓉心里说不出的苦楚,看着那烧得通红的烙铁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周临渊丝毫没有因她们的话动容的意思,不由更吓得心肝子直颤抖,眼巴巴的望着周临渊,一边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下巴上头,和汗珠滚到一起滴落到地上,在这安静阴森的房间里,声音显得特别的清亮。 最开始周游问话的人叶明若,她也一直下了狠心没有开口,不得不说,因为之前经历过单浑那样一件事,对她心里的打击很大,因此在承受危险时,就变得冷静了一些,虽然因为天性对面前的烙铁有些害怕,不过她比起袁蓉吓得魂不附体的情况来说,却好上许多,至少说话声音还算镇静,虽然有颤抖,可却不像袁蓉抖了抖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她喊完了一句,周临渊却依旧没有任何动容的表情,反倒厌恶的皱了皱眉,叶明若满心希望全放在他身上,对他一个表情动作也看得清清楚楚,对于他眼里的厌烦自然也没错过,当下心里就一片冰凉:“为什么殿下,婢妾并不比叶明绣差的,甚至出身都比她好了许多,她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 “住口!” 周临渊冰冷的眼神一下子扫了过来,这还他第一次开口说话,浑身的杀气将叶明若骇了一跳,没说完的话自然也咽回了肚子里头,他并不想从这两个女人口中听到任何极关于对明绣不好的话,原本想将这事儿全交给周游处理的,可这时他心里却涌出一股狠戾,见周游站在一旁,因为没他命令而并没有擅自行动的样子,他冷笑了两声看着叶明若轻声的说道:“很想本宫和你说话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从椅子上头站起身来,轻轻抖了抖袍子,这才优雅的跺着步子向她走去,叶明若原本极怨恨的神情一下子露出惊慌的模样来,从他身上,她能清晰感觉到那股杀气,他不在开玩笑的,周游一直站在旁边没动手,可如果等他过来,好却非得动手不可了。 叶明若心里一片冰凉,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反正他也不喜欢自己,将自己丢给七公主去和亲,结果让自己受了那么大的痛苦,简直生不如死,如果他真的这么狠心,自己也死了一片心,大不了就一个死而已,反正清白被单浑那样一个人毁了之后,她本来也就不想活了。 这么一想,叶明若原本有些慌乱的神情就被一片死灰取代,虽然面对烙铁仍旧害怕,不过却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周临渊嘴角边弯起一个讥讽的笑意,他对于这些后院的女人不说了解,可之前袁蓉和叶明若的一番对话,他就明白这些女人并不多么有骨气的,不然叶明若被单浑破了身子,早该就一头撞死,或者当时咬舌自尽了,现在还苟活着,证明她自己并不想死,甭管活着她觉得有多么生不如死,可她依旧舍不得死!因此别看这女人现在做得多么大义凛然,只闺中没尝过这些刑具的滋味儿,等她真的受了一次,保管她死活哭着什么话也会说得出来,现在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周游看着主子冰冷的脸色,恭敬的将手里的烙铁递到他手上,周临渊举着烧得通红的烙铁,如一尊冰冷的杀神般,看了叶明若一眼,他眼角还带着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很温和俊美贵气不凡,可这笑容却带着说不出的杀意,他一边扬着嘴角,一边轻声问道:“最后问你一次,你怎么和袁林道搭上的!” 叶明若心里一软,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原本他高高在上,对于自己从来不屑一顾,也不多看自己一眼的,现在那双一向冰冷的美丽眼睛里头竟然有了自己的影子,如果当然,要了自己身子的人他,那该有多好!她一边有些恍惚的想着,将那毁了自己一生的单浑恨得咬牙切齿,也恨如今不知道在哪儿的明绣,没顾得上回答周临渊的话。 [周临渊虽然知道她有些走神了,不过仍旧笑着将手里的烙铁轻轻往她靠近,看准她腰间肚兜没遮到处只着了一层薄薄的||乳|色单衣,唇边冷意加深,毫不犹豫的就将通红的烙铁压了上去,空气中迅速飘荡起衣料烧焦时所特有的胡味儿,再接着就一阵热铁烙在肉上时‘滋滋’的响声,叶明若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在他笑容里有些恍惚,就感觉到自己腰际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小到大她也没受过这样的滋味儿,她以为在西凉那次已经她所能承受最疼的痛,可这时才发现自己错了。 叶明若没料到周临渊竟然毫不犹豫的就动手了,他前一刻明明还笑得这般好看,可下一刻却又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思,冷酷得令她心惊,可这时疼痛如影随形,一开始的麻木之后随即而起那种尖锐得仿佛灵魂也不能承受的疼痛一下子从身体传达进她的脑海里头,令她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第三百六十二章谋划 她脸色苍白,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想扭动身体挣扎,可浑身却被铁链子锁得紧紧的,连动弹一下子也不行,她眼泪一下子就不能控制的涌了出来,这时不能动弹,好似在案板上头只能等待着别人挥刀一下下将她给剖开的鱼般,疼痛一波接受波的袭来,一点也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她只能张着嘴巴尖叫! 周临渊微笑着看她大汗淋漓狼狈不已的样子,她因疼痛脸颊已经有些扭曲,原本美丽的脸孔看起来有丝狰狞,他将烙铁又放在她腰间一会儿,看她瞳孔已经有些失去焦距,这才不急不缓的将烙铁又取了出来,看着原本通红的顶端已经微微有些变黑,温度不如之前烫人,他这才递给周游,示意他再将这东西放回炉子里头温着。 “你怎么和袁林道搭上线的?”周临渊微笑着又问了一次,只他刚刚才用这样温和的表情轻易就能往眼前的女人身上下狠手,这下子连袁蓉这个在旁看着的人也吓得浑身直哆嗦,更别提亲自尝试过这红烙铁的叶明若,她眼睛里染上了深深的惧意,眼泪在脸庞上纵横,再加上满头的大汗将头发浇湿,巴巴的贴在她脸上,显得狼狈又凄凉的同时,也别有一种惹人怜爱的风情,只这时候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腰间的疼痛使得她神智已经呈现半昏迷的状态。 看她并没有回答,周临渊又微微一笑,这才指着她腰间的伤口处皱了皱眉,他知道叶明若此时应该能听得见自己说话,但平时娇生惯养,突然受了这么下折磨,整个人有些蔡受不住了,一时半会儿突然说不出话来,只要现在他再多刺激一下,说不准她还能咬牙抗着,他略有些惋惜的道:“刚刚伤得真太重了!”仿佛之前不他拿着烙铁毫不犹豫往叶明若身上烙的般,他皱着眉头,仿佛真的在替她可惜,叶明若原本有些涣散的神智下意识的随着他的话,一边呻吟着,一边费力的低头去看自己的伤口处,这一看她的眼泪就流得更凶了,那腰间伤口处被周临渊之前的动作烫伤了很大一块,伤口处皮肉已经被烫开,露出里头略有些焦糊的血肉,周围肿起了一大圈,上头冒了不少透明的泡,更严重的,衣裳料子也被之前的烙铁烫化,已经同她伤口处贴在了一起,伤势在她纤细的腰间,看起来触目惊心。 袁蓉听见周临渊所说的话,自然也随着他手势去看了,这一看差点吓得她魂飞天外,这么严重的伤势,一看就知道很疼,再加上叶明若宛如死人般的青白脸色,以及咬紧了嘴唇也忍不住的呻吟声,更将她吓得魂不附体,身体下意识的漱漱发抖,深怕周临渊也将这烙铁放到了她身上,这时她才觉得事情的严重性,猜到自己两人因为谋害明绣的事情曝了光,所以才会有今日的一番事情。 到了此时此地,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后悔多一些还怨恨多一些,既然太子能将她二人抓了过来,那就说明,叶明绣此时应该还活得好好的,并没有出什么事,而自己却有可能性命不保!袁蓉一想到死,又觉得身体一阵止不住的颤抖,这时她心里有些后悔,自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听了叶明若的挑拨而做下了那件事,以使得今日落得这般田地,不过这念头只转瞬即逝,那太子妃的名头太过令人心动,要她这么轻易放弃了,万万不可能的! 周临渊看袁蓉脸色青白交错,显然心里并不平静,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两人他最紧要的想从叶明若口中再多知道一些事情,至于袁蓉,只有靠着她爹袁林道撑腰,她自己则一个完全无足轻重的人,袁林道那儿他早就已经布置好了,也蹦达不了多久,她已经个必死的人,因此周临渊连眼神也不再往那边飘,只又看着叶明若:“想好了吗?” 叶明若见了自己的伤口,心中又痛又怕又有些恨,伴随着一阵阵的心凉,也不知道还在恨自己的遭遇还明绣,或者对自己暗自喜欢的周临渊如此狠心的对待自己,她越发的闭紧了嘴巴,心里涌起一股狠劲,反正我已经受过刑了,你就再怎么对我,我就不说你又能我怎么了? 她脸上露出一丝狠绝之色,喘了几口气,嘴里小心翼翼的抽着气,这时腰间火辣辣疼痛得厉害,并且伴随着一股烧灼感,让人恨不能将那块皮肉给全削去了才好,就一动不动也疼得令人忍受不住,更何况她偶尔的呼吸间带动了腰间的皮肤,更疼得她眼泪不住的流淌,脸色看起来更苍白得近乎透明。 看她这副模样,周临渊就已经猜出了她的想法,在这间地下室里头关押审问过无数的人,可不论嘴巴有多紧,骨头有多硬的人,最后在连番的刑具折磨下,没有谁能忍得住的,他倒还不相信了,重刑之下还有人忍得住不召!他这时也不再和叶明若多加废话,只冷笑了一声,如冰雪雕刻般的俊美脸庞上露出一丝寒意,手直直伸出去,拉住她腰上的衣裳,轻轻往外扯着。 如果平时,叶明若自然对他这样的举动欢喜不已的,可此时她的衣裳已经同她的伤口处因烙铁连接到了一起,周临渊这撕掉的动作简直就像在撕扯她的皮肉一般,当下冷汗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喉间发出痛苦的尖叫声,这声音里带着尖锐与痛苦,刺耳得紧,可周临渊却不为所动,反倒动作更慢了些。这样折腾人的动作,如果他一下子快速的撕下来干净利落,反倒叶明若受不了什么苦,他现在这么慢吞吞的,倒像用钝刀子在割肉般,让人受不了。 叶明若嘴里发出的尖叫声,配上她因疼痛而扭曲的脸,让人生底生出一股股的寒气来,周临渊撕开她的衣衫还没拉扯到一半,她已经眼泪鼻涕都已经流了出来,这时她经被周临渊吓破了胆,原来她以为这疼痛只挨过就算了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再也不敢多嘴硬,深怕他再撕扯下去自己受不住,而他却因为自己不开口而想出其它折腾人的法子来,她这时因疼痛喊叫久了,声音略有些嘶哑,再也不复之前的娇媚,连忙哭喊道:“殿,殿下,求您饶了我,我,我说,我愿意说……”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因身子疼痛而忍受不住哭个不停,满脸水迹,可双手被绑住却不能仲手去擦干净。 周临渊这才缓缓住了手,看她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这才淡淡道:“愿意说最好,免得再受皮肉之苦!本宫这儿多的法子收拾不肯开rr的人,这炮烙之法只最轻松的一种刑了。” 叶明若一听这话,身体生生打了个冷颤,脸色又青又白,害怕得恨不能就此昏了过去,可又怕到时候周临渊有法子把她弄醒,这时再也不敢去想其它,只抽抽噎噎了几声,咬紧了牙关忍受住腰间一阵紧一阵的疼痛,这才断断续续的开口:“我当日从西凉好不容易脱离了周敏的和亲队伍……”她心里着实恨周敏,因此说起她来也没有带了尊称,反倒直呼其名字,只话刚一说出口她才觉得有些不妥,深怕周临渊又因此而记恨上了她,再使出什么方儿折磨人,此时她已经被之前周临渊的举动吓飞了魂,现在如同一个惊弓之鸟般,看他一个简单的表情也能吓得个半死,可周临渊心里并不在意,反倒挥了挥手让她继续说。 叶明若这时回忆起令自己难堪而恨不能忘记的往事,心里与身体的疼痛俱在,那时她被单浑糟蹋,不但没人帮着救她,反倒让别人将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当时着实没有脸面再在队伍里面一道回京,怕看到众贵女眼里鄙视与同情加接的各种目光,因此想了个法子逃了出来,结果在路过临近江浙的通远城时,就被一个中年人给找上了,那时原本叶明若已经不知道自己往后该何去何从,这个中年人的出现却让她心里发生了改变,不久之后,她才知道这个中年人原来江浙总督袁林道。 想起以前叶明若在太子府时,面对袁蓉还得要小心奉承讨好,她的父亲袁林道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就像远远的接近不得的人物,没想到现在不但能这样一省总督平起平坐,而且他为人还十分和蔼风趣,比起想像中那种瞧不起的模样好了许多。 两人相处之下叶明若倒对这个传说中的袁总督生出了一丝好感,再加上袁蓉的原因,两人以前虽然相处得并不好,甚至叶明若心里也时常不平衡过,为什么人家的爹比自己的爹官职大许多,自己长相又比她好看许多,却因此不得不对她小心讨好奉承,可这一切不愉快,在她发生过更不愉快的事情时,生出了一种他乡逢故人的松心感,有了一个可以共同探讨的对象,两人之间接下来的谋划就顺理成章了。 不得不说袁林道一个擅于谋算人心的人,他知道怎么利用一个姑娘,并且还能让这被利用的姑娘心甘情愿,一边为着他做事,一边还能将这事当作自己切身利益般拼命,叶明若原本从一开始的恨七公主等人,再由他引导着恨到明绣身上,简直将她当作了自己命里最大的敌人,听了他说的话,又等他拿出了世上难得一见的色醉秘药,连一刻都等不及就想往京里赶。 对于这样的结果,双方都皆大欢喜的,袁林道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也希望叶明若能赶紧上京办事,当下就派了自己身边的两个贴身护卫一路护送着叶明若上了京,叶明若虽然当初一时冲动将这事儿答应了一下来,可她也并非全没脑子的,就算一个笨得无可救药的人,在经历过那样一件事情之后,总也会学个乖。 她回来京城并没有贸然出面,反倒悄悄的摸进了叶家,见到了母亲于氏之后,再也忍不住,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哭了一遍,又将自己和袁林道的谋算说了一通,于氏早就恨乔沐心入骨的,对明绣更恨得牙痒痒,她之前想暗算明绣不成,结果害了于家和叶家,好些日子不敢蹦达,这时一听有这件事,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又喜欢又痛恨,认为女儿如今都被明绣所害。 连于氏也这么说,叶明若心里原本因袁林道所说的话而产生的最后一丝不确定都消失了个一干二净,母女俩谋划了一番,想起这终归件大事,也不敢再隐瞒着叶正华,就将叶明若与袁林道的谋算同他说了,可叶明若失身的事情却瞒得紧紧的,一丁点儿也不敢透露了风声。 叶正华一听女儿所说,又想起儿子如今已经建安伯,可他不但同自己断绝了关系,更死不承认自己的儿子,不但不提携自己以及叶明朗他的亲弟弟,反倒让那叫叶明绣的小姑娘成了太子妃,而自己家却一点儿好处也没沾到,一想到这些,他每每午夜梦回间就觉得心里堵得慌,眼见着好不容易有个儿子有了出息越加往上爬,而自己这当老子的却越发走了下坡路,不到两年时间,眼见着好不容易花了一辈子时间辛苦钻营升上去的官职,突然就连着掉了两级,这叫他怎么甘叶明若带回来的消息以及事情,倒叫他突然意识到这机会已经来了,当下也不敢犹豫。这消息太过重大,他一向同于光左两人谋算惯了,这样的大事他连夜就去了左府一趟,没想到这一去,却牵出了另一个早已被周临渊忘记的人。 叶明若强忍着腰间的痛楚,将自己从西凉回来,怎么认识袁林道,又怎么回了叶家,怎么和于氏等人商量的事情都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且一边还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临渊的脸色,深怕他等下听得生气又翻脸,可劲儿的折磨自己,她真的害怕了,这炮烙之法已经如此令人不能忍受,他还只说其中最为温和的一样刑法,屋子里还摆着许多零零总总的东西,连墙上都挂着带着倒钩的铁鞭,那样一个东西,叶明若简直不敢想像,如果抽到自己身上,自己简直能不能承受得住。 她这时连一丝消息也不敢隐瞒,把自己所参与过的事情,以及自己所听来的事情,都全部老老实实的向周临渊交待:“……当天夜里,我爹觉得我带回来的消息太过重要,他,他觉得这一个机会,只要,只要我能当上太子妃,不但他往后能得到好处,而,而且舅舅家也会风光无限,因此……”叶明若说到这儿,又小心的抬头看了周临渊一眼,看他脸上表情晦暗莫名,只神情却很平静,听着不太像生气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又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住腰间火辣辣的疼痛,这才又小声说道:“事关重大,我随我爹一道去了舅舅家,舅舅当时一听这事简直比我爹还激动,竟然叫了我表妹于舒艳过来商量……” 从叶明若嘴里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周临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于舒艳,就明绣上京来时第一个碰到的女人,自己和媳妇儿也因她而相逢,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女人,可这女人也算得上自已的恩人,不过周临渊心里可从没感谢过她,从一开始她不停的找各种机会纠缠接近自己,到后来利用于光左手里的权势私下里拦下叶明俊的试卷,各种行为让人打从心里对她生出不喜。 可这时在叶明若嘴里听到她的名字,周临渊不由生出一丝怪异的预感,果然,叶明若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这一点猜想,他其实对这于舒艳并没有什么印象,只因为明绣的原因,才稍加注意了她一些,不过事情过了之后实在很难让人在心里对那人生出什么深刻的印象来,只知道一个令人讨厌的人,可在叶明若嘴里说出来,好似这于艳舒变了很大个模样般,同他印象里头的人完全不一样。 在叶明若的嘴中,这位于舒艳表妹十分厉害,不但脑子里有着许多新奇而厉害的办法,而且人也很聪明厉害,心计也十分了得,从叶正华三言两语中,她知道了叶明俊叶正华亲生的儿子,可他却并不承认,反倒助着别的女人爬上了太子妃之位后,很快替叶明若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又指点着叶正华找了方法将叶明若给送进府里头来,虽然能这么顺利就进入太子府,一方面有袁蓉的功夫,可于舒艳这个女人却也不容小觑了。 没想到早就已经忘了许久的人又跳了出来,并且在这件事情中还好像掺了很大一脚的样子,据说不但于光左对这个女儿的变化欣喜若狂,连他的老丈人罗侍郎也对这个外孙女很另眼相看,周临渊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儿,可却又说不上来,他沉吟了一下,叶明若也有些惶惶的在一旁不敢开口,半晌他才抬头问道:“这于舒艳你亲表妹,你看清楚了吗?” 如果不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里头,叶明若要不刚刚才受过炮烙之刑,怕她忍不住都要笑了出来,自己的亲表妹,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可怎么可能有假?如果有假的话,别提她能不能看出来了,自己的舅舅她亲父亲,还能认不出来?太子殿下莫不气疯了,应该不敢相信这些计划出自一个小女子心中,所以才这么想的吧!她心里暗自滑过这个念头,可却并不敢说出口来,只十分虚弱的点了点“她我亲表妹,我,我们虽然见面不多,不过,不过总归不会认错的!” 周临渊听她这么说了,脸上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不过却也没再扭着这个问题不放,那于舒艳就再厉害,可他要不想让她活了,她也不可能多活一刻钟,这个女人对他来说,简直不能算问题,最为重要的还袁林道那边!他身为江浙总督,可现在既然能在通远城自由出入,那就证明他的手已经仲出了江浙一带。 这些事如果不刚刚叶明若所说,而他和父皇还被瞒在了鼓里,这袁林道在治理江浙一带有功,而且那边流寇又频繁劫掠,原本还动他不得,可现在看来,此人也留不得了!他眼里滑过一道杀机,随即又隐藏进了眼眸深处,想起到自己之前的打算,嘴角边不由勾起一个凉薄的笑意来,又问道:“叶正华说,太子妃不他亲生女儿?” 叶明若一听他问这话,心里不由又生出一丝怨恨,毫不犹豫就点了点头,虽然自己现在已经倒霉了,她却巴不得明绣也同她一样倒霉才好,最好的自己受过什么苦楚,她也能连番受上一遍就最好不过了。 问完这话,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周临渊薄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一些,露出一个迷人的笑纹来,他一句话也没有再问,反正该知道的已经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既然叶正华他们有打算,那么自己也得早早布置好陷阱,这些猎物们才能跳得下来! 他一边转身往外头,一边周游连忙靠了过去,屋里的暗卫们都连忙跟在了他的身后,他们大多都由周临渊从小开始培养起来,对这位主子的做事手法了解一二,知道他既然没有发话,那么就表示现在暂时不要叶明若二人性命的意思,至于为什么现在不杀了她们,主子自然有主子自己的想法,他们只管照着命令行事就! 第三百六十三章 心计 这个煞星终于走了,他留在地下室里头,原本就阴森的地方显得更加令人窒息,并且随时带给人一种寒毛倒竖的危险感,虽然人长得俊美如玉,可性格却着实狠戾了些,而且之前他的那种心狠手辣,面对叶明若毫不心软的行为,不但叶明若心里怕了他,而袁蓉也同样如此。他这一走,袁蓉二人都松了一口气,从一开始的大气不敢出,到后来恨不能张大了嘴巴狠狠的呼吸上几口。 地下室里的大门突然就关了起来,原本涌起来的暗卫们又悄悄的走了出去消失在黑暗里头,叶明若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将心吊了起来,她今日同袁蓉一样才看出来,周临渊并不一个因为女子哭泣就会心软的男人,甚至他比寻常人更加心狠手辣,她腰间还火辣辣的疼着,想起当初那冰雪一样的美人儿蓝玉萱,也被他毫不犹豫的就一脚踹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她们的温言软语就饶了她们性命? 袁蓉脸上也面如死灰,两人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当初死去的蓝玉萱,她原本和二人也算表面上极要好的姐妹,可那样一个冰冷而因周临渊化了指柔的美人儿,却也被那人毫不怜香惜玉的弄死,只因为她想要伤害明绣。自己二人已经实质对她造成了伤害,周临渊又以怎么会放过她们?两人心里在这一刻又妒又恨,为什么能得到那般伟岸男子喜爱的不自己,而那样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女人?在这一刻,叶明若不由有些怀疑起自己父母舅舅们所说,周临渊看在叶明俊份儿上才娶了明绣的话来,她心里生出一个自己不愿意相信的想法,有可能太子并不因为叶明俊才娶了她,反而因为她才对叶明俊另眼相看的。 念头一生出来就如藤枝般止不住的蔓延,心里的难受将身体上的疼痛也压了过去,叶明若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如果真这样,那她则更不甘心,叶明绣不过一个野丫头,不论哪一点都比不上她,可凭什么她却能得到那样天之骄子的爱意? 已经走出门的周临渊不知道两个女人心里的想法,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刚出了地下室不久,想着自己外出已经有一段时间,留明绣一人在房间他也不放心,因此向周游等人吩咐了几句,就往明绣院子的方向走去,回来时果然见着原本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丫头已经在屋里侍候着了,里头还站着如今正侍候明绣的两个贴身大丫环,而明绣正端了水杯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头发着呆,看到他时连眼睛都好似亮了一下:“回来了?” 周临渊点了点头,满身的阴冷之色回到屋里见到明绣时不自觉的就褪了去,虽然这么晚了明绣还没睡觉对她身体不好,不过在他回来时能看到这姑娘还在等着自己,心里仍旧不自觉的一软,好似胸口间满满的温柔快要溢了出来般,先走过去摸了摸她手上杯子的温度,确定不冰冷的水后这才放心了些,在她柔软的红唇上亲亲啄了一下,这才笑着一边自己松了腰带,将穿在外头的黑衣脱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明绣摇了摇头,放下手边的杯子,想要过去帮他忙,一边让两个小丫头去吩咐厨房炊些热水过来,又挥了挥手让屋里的人先出去了,这才有些犹豫的问道:“你刚到哪儿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床铺间有些冷冷清清的,以往只要周临渊在,那他一定会紧紧的抱着自己,习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在周临渊刚走不久,明绣就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一醒过来才发现他已经不在房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一下她虽然还躺在床上,可身边少了一个人,连床铺都好像宽得令人有些难受,再也睡不着了,索性拉了铃唤人进来,一边坐着一边等他。 周临渊看她还低着头在替自己拉着腰带脱外裳,娇小的身段只堪堪到自己肩处,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看起来亲密无偎的相依在一起,心里无端就觉得柔软,双手顺势抱到了她细腰上,一边低下了头,在她白净饱满的额头间亲了一口,这才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我永远不会欺骗你任何事!” 明绣听他说话声音低沉,脸颊突然一红,双手突然一顿,身子一软就靠在了他身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明白!”周临渊顺了顺她没有挽起来的乌黑长发,一边温柔的将下巴轻轻搁在她脑袋上,神情好似能滴得出水来般,眼睛里也只带着爱意,同他之前那种阴狠杀意凛然的神情完全不同,两人之间好似萦绕着一股温暖的气氛,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就这么单纯的靠着,明绣只想好好靠在他胸前,并不想再问他什么话,周临渊也并没有在这时候回话,只静静的抱着她,好似这么抱着,心里就圆满了似的。 “殿下,热水送过来了!”外头突然响起一个小丫头清脆的声音,在这黑夜里显得特别的响亮,将仍紧紧靠在一起的两人惊醒了过来,明绣忍不住脸孔一红,虽然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做,而且也没人看到,可她就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越来越不一样了,她一边努力站直身子,推了推仍旧将双手圈在她腰上的周临渊,一边往外喊道:“送进来吧!” 外头答应了一声,接着就好一阵脚步声响,门突然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一群婆子抬着几个装满了热水的大桶鱼贯走了进来,眼睛并没有敢往内室里边飘,而且内室门口还挂着一串珠帘,因此里头的情形瞧得并不太清楚,可明绣自己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周临渊任她怎么推也不放手,一边还凑近她耳边说道:“等下陪我一起洗。”明绣刚想拒绝,周临渊又轻声说道:“正好同你说一件事!” 他表情认真严肃,连声音也平淡得好似十分正经,倒叫已经想歪的明绣一阵羞愧,虽然两人坦诚相见并不第一次了,可她仍旧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看周临渊的样子也并不像在调笑的模样,再加上他之前穿着黑衣出去了一趟,想来应该有什么重要的发现要和自己说,明绣一边拼命的安抚着自己,要自己别想歪了,一边等婆子丫头们倒完热水出去之后,她这才动作僵硬的跟着周临渊一道进了浴室里头。 看她眼珠子不停的四处乱转,满脸羞红之色,周临渊心里得意可表面却依旧冷着一张脸,自顾自的将衣衫脱了扔到一旁,光着身子朝明绣走去,他一步步的轻微走过来,高大的身形带着极重的压迫感,给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因为常年练武的原因,他身体完美,穿着衣裳时表面削瘦挺拨,内里却并不一副排骨模样,而肌肉结实,走动间带出一种力量的美感来。 明绣脸颊烧得厉害,忍住想立马转身拨腿而逃的冲动,只觉得在他这样火热的注视以及压迫感之下,莫名的连双腿都有些发软了起来,此时他向自己走过来,高大的身形好似衬托得她无比娇小一般,她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想说话,可嘴巴却动不了,只眼睁睁的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甚至低下头温热的呼吸也吹拂在她头顶上,那双手已经灵活的一把拉开了她的腰带,她这才整个人如同被点了|岤又活过来一般,满脸绯红的按住他的手,有些羞涩的道:“我自己来!” 周临渊点了点头,他虽然有冲动,可却知道此时并不他任性的时候,明绣怀有身孕,而且身体又被色醉折磨了一通,并不能承受自己的冲动,这时他也不敢再靠得近了,赶紧背过身子去,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一向在明绣面前有些厚脸皮的他也有些狼狈了,连忙弯了弯腰,率先踩进了池子里头:“我先下水等你,你小心一些,地上滑!” 明绣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点头,之前的气氛暧昧得使她浑身发烫,周临渊站在她旁边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可以使她受到影响了,这时听他已经下水的声音,明绣这才忍住羞涩,连忙将衣衫解了,如同轻盈的小白蝶般也跟着踏进了水池,还没坐稳,周临渊就已经靠了过来,一把将她占有性的搂进怀里,随之而来的就他略有些温热的嘴唇游移到了她细致的背脊上,在热水池里头泡着,明绣浑身也泛起一阵寒粟,轻声喘了一下,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明绣又羞又怕,赶紧转移话题:“你今晚怎么出去啦?” 幸好周临渊也愿意配合她转移话题,怕自已一时忍不住伤了她,因此略有些辛苦的将自己移开了些,也将她身子微微往上抱,感觉到那柔软油腻的臀部肌肤压在了自己双腿间紧紧压住,也不看她快哭出来的模样,一边又亲了亲她脖子,看她连小巧晶莹的耳朵也微微发烫了,这才认真道:“今日我将幕后的人抓住了!” 虽然他说这话没头没脑的,不过明缓慢仍旧明白了过来,有些不敢相信的转过了身子,感觉到压住周临渊的某处更变得有坚硬,连他勒在她腰上的双手也微微紧了些,她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害怕他不管不顾硬来,因此强忍住心里的惊骇与羞涩,身子不敢再转动,只有些不敢置信道:“已经抓住了?” 周临渊点了点?br /gt;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0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07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07部分阅读 点头,随即想到她人并没有看向自己,因此手上微微用力,将她按在自己腿间就这么转了个方向,这么一来两人都有些受不了,明绣被他的冲动吓到的,而他自己则已经忍了许久,有些忍耐不住,这时周临渊深怕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连忙移了目光望着她,赶紧说起正事:“你猜这人谁?” 他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就看向明绣,可她这一转过来,胸前晶莹美丽的风景就被他一眼全看进了心里,微微隆起的两团柔软处,形状美好而浑圆,前端的晕红巍巍颤颤,看起来好不娇弱可怜,让人想好好一阵怜惜,又想狠狠的一口咬上去,他没等明绣回话,终于还没能忍得住,不顾明绣害羞挣扎个不停,狠狠压下去亲吻舔咬了好一阵子,才气喘吁吁的抬起头来。 明绣眼睛沁出水光,也不知道心里被他欺负自己而委屈还被他调戏了这一阵也心里异样,周临渊终究还没能忍得住,不顾她略有些惊慌失措的表情,硬带着她缠绵了一番将心火发泄了一次,这才停在她体内没有再动,看她昏昏欲睡的脸庞,他略有些怜爱的亲了亲,这才将从周游让人过来叫了自己过去,以及跟着夏晴一番的结果,最后才发现袁蓉和叶明若二人阴谋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两人刚刚才一番欢好,再加上明绣半夜起床本来就睡意浓浓,双手趴在周临渊赤裸结实的胸前,一对绵软也紧紧抵在他胸口上,可一听这话,她眼睛却突然不可置信的张了开来,被周临渊亲得红肿的小嘴微微张开,显然对于这个消息有些不敢置信,她双手努力撑起身子,眼睛望着周临渊小声惊呼道:“怎么会她们?”她说完才觉得自己说了傻话,这袁蓉二人一向对她就充满敌意,这么说也不对,后院的每个女人对她都充满了敌意,毕竟她们名义上也周临渊的女人,而且不论明绣怎么做,这群女人也都不会满意,不管因为她的身份还因为周临渊对她的爱意,一切都碍了别人的眼,就算她大方的将周临渊推到别的女人怀里,人家也不会对她感激几分,更何况周临渊可不一个她想推,而他就愿意去的男人,而且她也没有要想将自己的丈夫分给别人的意思。 如果一来,袁蓉二人对她的恨意就可以说得通,再加上在别人的眼中,袁蓉身为二品大员的女儿,着实比自己这一个没什么地位的人来得要适合太子妃之位多了,隆盛帝第一次来到太子府见她时,那父子俩就说起过袁蓉父亲袁林道的事情,只这一切都被周临渊一手全挡了回去,没料到袁蓉父女并没有死心,而且听周临渊说起来,好像袁林道还有其它后手一般,明绣倒不怕自己有什么危险,经过这一次,她自然会更加小心谨慎上几分,可她却怕因为自己,而使得周临渊难做了。 至于叶明若,不论从乔沐心同于氏之间的恩怨看,还自己同叶明若之间情敌的关系来说,两人都完全没有和好的可能,她想暗害自己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明绣心里却不明白,当时七公主和亲,叶明若不已经被周临渊送了出府去,当作周敏一道陪嫁的贵女,前往大漠去了吗? “在想什么?”周临渊说完这些话,就看着她略有些发呆的表情,原本欢爱过后她还带带着红晕的脸庞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他声音略有些低沉的凑近她耳边,耳鬓厮磨了一番,这才温柔的问道。 明绣摇了摇头,想了半晌,仍旧有些犹豫的问道:“叶明若不和七公主一道去了大漠,急么会突然出现在府里头?” 周临渊想起叶明若,不由冷笑了两声,浴池的气温一下子低了好几度,他感觉到明绣有些不自在,知道自己吓着她了,连忙安抚似的拍了拍:“她当时一道去了大漠,可在西凉时就已经出了事,不过周敏也不简单的……”周临渊说完这句,突然想起当时自己因为这件事还同明绣闹了别扭,自己完全舍不得对她生气,事情过了也从没在心里留下过任何不愉快的经历,反倒那一次还因此而占尽了便宜,他一想,身体又有些发紧了起来,连带着明绣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羞怒交加拍了他一下。 周临渊看着她脸上带着红晕又娇又嗔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又亲了她一口,想想还要将这事儿说出来,虽然自己不在意了,不过姑娘家总小心眼儿一些,万一她心里还留有疙瘩,往后再同他闹别扭怎么办? 这么一想,周临渊表情认真了起来,强行将自己注意力从那一方紧窒与包裹里头抽出来,定定的看着明绣说道:“当时我们在叶家住着时,那暗卫过来回报说的周敏险些被单浑污辱!”明绣听到这儿,看着周临渊认真的神色,也想起了当时她无端发的脾气,心里多少有些心虚,以为周临渊故意提起这岔,因此讨好的向他靠了过去,双峰若有似无端擦过他胸口,感觉周临渊气息起了变化,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并不像生气的模样了,这才赶紧顿住,不敢再撩拨,这才听他接着说道:“今日我跟着夏晴时才听到,原本当时被单浑侵犯的人叶明若,并不周敏,而且已经被得逞,而并不险些。”他说完这话,就看到明绣有些不敢置信的神色,这才将自己的看法与分析说出来给她听:“周敏并不一个单纯的人,据叶明若所说,她当时受辱周敏叫她们几个过去一道说话,而那单浑就突然闯了进来,我怀疑……”周临渊眯了下眼睛,眼里透出一股杀气,显然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令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了,“我怀疑周敏早在之前就已经得到单浑有意要去看和亲公主模样的事情,或者说,她有意将叶明若等人叫到一起。” 他和隆盛帝当时离大漠遥远,消息并不如当事人周敏有什么事情可以第一时间得知,周敏应该不知道从哪儿打探出了单浑已经混进驿站的消息,知道他想要看看自己未来的妻子什么模样,只这大漠的人大多性子都粗矿豪放,行事往往出人意表,她也害怕自己万一真糟了单浑污辱,那后果并不她想要的。 周临渊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她叫叶明若等人一道过去谈心说话,应该有目的的,说不定就打着将所有女人全部聚到一起,然后将她们当作美食送到单浑的嘴边,看他愿意吃哪一块,就可以先下了嘴,然后她再借此机会脱身,反正单浑这样擅自进入大周国,而且强行非礼大周公主的事情一旦爆发,两国之间那绝对不死不休的结局,而她可以借此机会脱身,正好可以因为受辱而不用再继续被送去和亲,可以找到借口回来。 在几个女人中,七公主虽然出身最为高贵的,可却不见得最为美丽的一个女人,而叶明若虽然出身并不太高贵,可她能被看中而赐给太子周临渊,那长相自然也不太差,单浑能第一眼看到她,并且当场兽性大发并不奇怪,反倒七公主周敏好算计,她一边找了别人当替死鬼,自己毫发无损,一边却又能打着受害者的名义,将这已经铁板上定了钉的的和亲事情搅了,到了此时此地,周临渊今日才知道真相,才真正明白自己的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并不那么简单的一个人。 当然,生在皇家,如果真的心思单纯简单,怕早就死得骨头渣子也不剩了,更何况冯氏宠冠后宫多年,要说没有树立敌人,简直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可周敏却平平安安的活了下来,一边顶着母亲独占皇宠的名义,一边又顶着对她另眼相看的情份,而活得好好的,能到这个时候,已经送出去和亲的公主,却能好端端不受任何伤害的回来,反倒受尽了所有世人的同情,以及的内疚怜爱。 第三百六十四章善后(一) 听了周临渊的这些分析,明绣不由觉得浑身寒毛直竖,明明坐在这温暖异常的浴池里头,可她却像身处十月寒冬一般,如果真像周临渊所说,那么七公主周敏的心计自然深不可测,她不过一个和自己年岁相当的公主,而且明绣自己知道自家的事,她还比七公主多活了一辈子,可和七公主的这些心计比起来,她简直就像一个真正不暗世事的少女一般,而七公主不但心计不凡,而且心狠手辣下得了手,简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前面明明一条死路了,她却硬拗出来一条康庄大道! 这等心计这样的隐忍,以及这份狠劲儿,比起一些男子厉害得多了,这样的一个人物,简直让明绣心里又对她感到佩服,可同一时间又感到有些警醒。之前周临渊在知道周敏对她有暗害之意时,就使了计将她调离出去和亲,想来他那时候就知道周敏不会善罢甘休,可自己却认为事情根本没那么严重,直到此时,叶明若这个已经吃了亏的活例子摆在眼前,她才觉得心寒,幸亏当时周临渊先下手为强,不然如今倒霉痛苦的,就她了。 就算明绣对叶明若并没有好感,甚至心里对她不喜的,可听到周临渊说的这些事,此时也忍不住对这个完全无辜成了别人算计下牺牲品的人抱有一丝同情,但也只能同情而已,对于周敏来说,叶明若受害人,可对于她来讲,受害人变成了她自己,可不会有谁因为同情而就对她手下留情了。 明绣直到这时才发觉自己以前行事确实太过松散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嫁入皇家之后要面临的一系列问题,也许皇后等人从没对她摆过架子,而周临渊对待她也爱并尊重着,两人之间的相处不像古代封建的婚姻反倒同前世现代时的夫妻相同,因此她下意识的就忽略了那些问题,如果她提高了警惕,这次夏晴的事情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发生想来那姑娘也了解她性子的,因此才敢在她怀孕时动手。 想到夏晴,明绣心里多少有些惆怅,毕竟侍候过自己一段时间的,可春夏秋冬几人却都接连同她离了心出了事情!虽然知道自己的心情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明绣想了想,仍旧轻声问道:“那夏晴你准备怎么处置?” 周临渊一听到夏晴的名字黑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说话声音犹如冰珠掉落在钢盘上般,有种铿锵冷凝之感:“死有余辜!” 虽没明确点明要怎么处置她,不过这话已经包含了不少意义在里头,明绣也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将自己的心包裹得冷硬了些,反正当初夏晴在做这事时就应该考虑过如今的情景,在她怀孕的时候人家也敢下手,差点连累了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她性子再这么散漫下去,下次人家说不定就真能得手了明绣脸色也渐渐坚定了一些。 周临渊看她表情变化,虽然有些舍不得这姑娘因这事而被迫成长,可心里却不得不说松了口气,如果明绣自己有防范意识,那人家最不容易下手的,要不然就算他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这里,可千防万防总家贼难防,他或者也有疏忽的时候,如果明绣自己有了警觉性,那么再加上他的保护不说院子里可以做到如铜墙铁壁一般,但这次的事情,周临渊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 他虽然将叶明若的事情说了出来,可想起叶明若嘴里招出的另一件事,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看着明绣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想了想,这事始终纸包不住火的,他既然已经要怎么做,那这事总瞒不住,如果明绣从别处听到这件事情,不如他现在就明白的告诉她,伤害还会减少一些。 周临渊性格冷硬果断,鲜少有如此犹豫不决的时候,可事情一旦碰上了同明绣有关,他却每每都深思熟虑,深恐哪个步骤没考虑得周到,以免明绣受到伤害,这时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再犹豫,眉头皱了皱,临到开口时看着她那双秋水般的大眼睛,还拐了个弯:“这次叶明若还招出了另一件事情。”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明绣身子抱了起来,两人分开时都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差点又擦枪走火,周临渊赶紧将心思分散,忍住又想欺上前去的冲动,只老老实实的一边拿了丝瓤倒了些沐浴||乳|在上头,替她擦着背。 明绣感觉到周临渊表情神态有些奇怪,不由抬头了,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可却罕见的看到他一向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的神情,心里猜到恐怕叶明若说的事情同她有关,而且关连还不小,不然他不会这样一副神情,不由有些着急了,拉了拉他的手:“她说了什么?” “叶明若从西凉回来,跟袁林道勾搭上了之后,她也不全没脑子,而回了叶家,让叶正华等人替她拿主意,而她却说出了另一个人,”周临渊顿了顿,还准备将她身世的事情押一押,前头先说另一件事分分她的心神,以免她突然听到自己的身世,反而心里难受,这件事虽然对他有利,可他却不能不顾忌明绣的想法:“你记得咱俩第一次在京里碰面,那个姓于的女人吗?就于光左的女儿。” 明绣对于这位于,怎么样也忘不了的,叶明俊差点儿因此而断送了功名,在古代生活得久了,再加上这事情又关系到叶明俊,因此明绣对于这事还多少了解一些,知道许多人考了大半辈子也不一定中,叶明俊这次多少也靠了些运气,下一次可不一定能再考中进士,而且也不敢保证这于光左这一年报复完,下一年就不记得了,不然可就因她而毁了自己兄长一辈子了。 因为这件事明绣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因此他一说她心里就浮现出了那个冰冷的美丽容颜,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想起那女好似也对周临渊有意思那时同她撞到好像就想同周临渊面,心里不由一酸,没好气的道:“当然记得,不过可能没你记得清楚!”她说完想要撑起身子站起来只周临渊双手还扶在她腰上,况且之前两人一番恩爱过后双腿也发软,因此挣扎了几下,自然没能真站得起来,反倒惹得周临渊又有些变了脸色,他拍了明绣屁股一下,并没用大力深怕将她给拍疼了,一边嘴里教训道:“再胡说可不放过你!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这些女人我还瞧不上眼。” 知道他说的这话实话,明绣心里好受了一些,不过想起许多女人还对自己丈夫虎视眈眈,还觉得有些别扭,看周临渊板起脸来一股气势迎面扑来,她不由缩了缩肩膀,知道自己刚刚那话说得任性了些看样子他有些生气了,明绣知道他不一个喜欢讲别人八卦的人,既然说起了这位姓于的应该也有理由的才对,因此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抓着他手摇了摇,讨好似的说道:“以后再也不说了,这姓于的怎么了?” 看她认错的可爱模样,周临渊紧急的眉头这才松了一些,只表情依旧有些淡漠,沉吟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这姓于的据叶明若说,好像已经变了一个人!”至于怎么个变法他不关心,也不想知道,从叶明若的交待里来说,只从以前一个冰冷不容易接近,整天只知道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的人,变得好似八面玲珑了些,用叶明若的话来说,以前那个冰冷的臭脾气,到现在同她相处并不会觉得难受,反倒心里很舒坦,而且这次的主意也她出的,算得上智计百出,比起寻常闺阁女子厉害得多。 当然,究竟怎么个厉害法儿,周临渊也没有去问,他每日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要关心的人和事也只有那么多,对于家那女人着实提不起丝毫的兴趣,不论她突然醒悟也好,或者发生什么事性情大变也罢,都同他没有关系,因此周临渊只草草的交待了几句,这才又停下来没有说话。 明绣心里则大惊,她自己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惊骇古怪的念头来,她虽然没有长时间同于家相处过,不过两人就从相遇的那一次,也能瞧得出来那姑娘不个易与的,性子冰冷不苟言笑不说,而且一句话不合就得要动手了,根本就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清高无暇的模样,只图有一个外表而已,内里根本不那么一回事,完全同冷静聪明扯不上任何的关系,如果她当时冷静聪明,就不会因为何翠翠与老乔等人的一句话就要仆人上前来捆了他们,如果不周临渊,怕这位于家的还真会如愿了。 这么一回忆,明绣更加可以确定这位于如果不彻底经历过什么事情心性大变了,那么就内里已经换了个芯,于家最近除了于侍郎被降了级之外,并没有听说发生过什么样的大事,因为前段时间周临渊暗中做的手脚,这于侍郎也算京里的一位名人了,寻常人在他这年纪以及有这样的关系,不但没往上头爬反倒往下降的,那真少之又少了。 须知道大周朝当官,除了一些天才卓绝而又具有真知灼见的少年人物能当官外,大多都讲究一个资历,于侍郎能在中年时爬到这么位置,照理说他应该很有前途的,谁知道事实却刚好相反,因此这位于大人也成了京中达官贵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名声倒出够了。 他家的事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总会有一两句闲言碎语传出来,可明绣敢很肯定的说,这位于除了没能如愿以偿嫁给周临渊之外,应该没有遭受过什么样的波折,那于家突然间有这么样一个变化,那就值得人深思了,可她的想法大致上同周临渊差不多,反正这于家好坏,同她又没什么关系,只这一次她牵连到自己中毒的事情,怕周临渊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还有一件事……”周临渊心里有些为难,看着明绣精致的眉眼,有些不忍她眼睛里染上伤痛难受的色彩可想想这事情带来的后果,他摸了摸明绣光滑的脸蛋,看她上头被池子里的水蒸气给染得红彤彤的,心里又怜又爱如下定了决心般说道:“而且叶明若还说过一件事。” 看他表情认真严肃,明绣也不自觉的挺起背脊,只两人此时光洁溜溜的坐在浴池里头,再严肃的谈话也因此而打了几分折扣,更何况夫妻二人此时还紧紧抱在一起,更能亲密到能免互相感受到彼此,这时坐直了身子感觉更清楚,不由有些脸红,周临渊辛苦才营造出的几分正经,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据叶明若招的,她说,有可能,你,你不叶正华的女儿。”周临渊觉得自己这一番话自己有生以来说得最困难的一句,这么说出来,好像对明绣特别的残忍他别开了脸,怕看到明绣脸上震惊绝望难受的神情,一边双手一捞,就将她娇小的身体搂进怀里头,温柔的安抚道:“绣儿别怕,你还有我呢。” 明绣被他怀抱包围,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应该个什么样的表情反映,初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有些震惊,原本一直以为自己他的女儿心里多少还感觉有些不舒坦,毕竟要谁摊上了这么一个爹,估计那做儿女的心里都有些不爽,虽然个便宜的,可好歹名义上还挂着,而且古人最重忠孝幸亏叶明俊不认那个父亲,她才得以松了口气。 谁知道一直以来的认知,现在竟然被人说错的!明绣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知道自己不叶正华的女儿,她本来对他就没有过什么父女亲情之类的奢望,因此并不觉得如何难以接受,反倒心里暗暗欢喜了一下,可随即想起一件事情,连忙着急的问道:“那我哥……” 看她这副着急的样子,周临渊略有些吃醋,脸色更冷了两分,有些不虞的道:“你放心,他仍旧你哥哥,只他父亲叶正华。” 这话的意思分了两层,一层表达明绣同叶明俊依旧兄妹关系,并不会因为一个叶正华就有所改变,两人依旧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并不存在谁捡来或者抱养的小孩儿,虽然对于明绣来说,其实同叶明俊之间感情真挚的兄妹之情,可多了丝血缘的牵拌,两人之间更要亲密许多:而周临渊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就说,她不叶正华的孩子,可叶明俊却,那不就证明…… “难道我娘红杏出墙了?” 周临渊一听这话原本想安抚她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喉咙里也被口水呛到,一下子咳个不停,白玉雕刻似的冷漠脸孔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红色,俊美的脸看起来更多了丝妖娆之意,看起来更勾人了几分,他有些无奈的瞪着明绣,半晌之后才终于止了咳停了下来,可表情显然还没从她的语出惊人里头回过神来。 明绣乖巧的替他顺了顺胸口,也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放肆了些,乔沐心名义上还她的娘,虽然这个娘因为素未谋面而没什么存在感,可人家毕竟真实存在着的,而且也生出了这具身体,于情于理,明绣都应该感谢她,她也算给了自己另一条的生命,之前那句话脱口而出,她知道不妥之后反省了一下,赶紧表情认真了下来,不敢再随意插嘴,只安静的听着周临渊接着说道:“她们的意思说,你凭着叶明俊的原因,所以才能成为太子妃,并且谋划着想要认回叶明俊,并且取你而代之!” 周临渊说着这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为,他难得笑得这么放肆张扬,倒叫原本有些哭笑不得的明绣愣了下,无奈的道:“她们怎么会这么想?” 周临渊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心里却猜想着八成应该于氏或者叶正华二人在中间推波助澜了,也有可能女子的嫉妒作祟,因此才没看清楚明眼人都能瞧得清的事情,他对明绣的好,确实发自自己的内心,而不因为什么叶明俊,反倒因为明绣,他才对叶明俊另眼相看了几分,只以前他的想法确实错了,父皇以前的教导果然没错,幸好现在错得还不算太晚,他以前的谋划大多只铺线阶段,还没来得及真正实施,一切还有得挽回,想到这些,周临渊心里一揪,正色看着明绣道:“你会因为不叶正华的女儿,而不知道父亲谁而感到难受吗?” 不论明绣的父亲谁,可绝对不能叶正华!早在当初叶明若这么一说时,周临渊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不管叶明若他们想借机生事,还明绣母亲的事情当年确实有蹊跷,可他却都不能再容许明绣成为叶正华的女儿,以免那人再度惹事生非,既然他们以为明绣妹凭兄贵,那么就让他们再继续这么以为下去,等到事情再发展得深入一些,那才叫真正的有趣呢! 他微微弯了弯嘴角,看着明绣摇了摇头,听她有些不屑的道:“不能做他女儿正好。”叶正华个什么样的人,明绣只见过一两次,如果一开始明绣听哥哥说过父亲还在世后,因她前一世孤儿对父亲一词还有些期盼的话,那么后来同叶正华的见面就使她彻底对这人生了厌恶之心,乔沐心固然软弱可欺,但这时的女人出嫁从夫,夫死从死,一辈子都围着男人转,重心全系在了男人身上,乔沐心把一切都依靠在他身上,对这时代的女人来说并没有什么错处,唯一她有的错处,就挑选错了丈选,以至于到最后落得那么一个结局。 看她说得不像在作伪,周临渊心里这才彻底放下了那块大石头,其实他心里也认为叶正华此人确实会钻营,就算有什么父爱,可他满腔的心大多应该放在于氏所出的几个女儿,和他目前唯一名义上的儿子叶明朗身上了,对于叶明俊兄妹来说,假如明绣不他亲生,他不放在心上也就罢了,可对叶明俊,他也并没有如何关心,上次前来太子府要人,也应该看在叶明俊中了进士,又同他交好,这才上门想将这个眼见着已经有了出息的儿子拢回去,打着想得些好处的念头吧。 两人之间相隔多年,就亲生父子,也容易生出隔阂,更何况这父子二人心中都各有自己的小算盘,能多年不见,然后一见又亲密如往昔的,这种情况就算有,那也少之又少了,至少周临渊相信,这种情况不会出现在叶正华与叶明俊身上。 叶明俊看着温文尔雅,可自己却相当的有主见,甚至偶尔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不容人错过的野心,这样的人周临渊不相信他会看不到叶正华心里的想法,而且那样一个冷淡理智的男人,不会容许别人就这么轻易的利用上他。 他眯了眯眼睛,眼里露出森然之色,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重新拿起丝瓤,一边替明绣擦洗背脊,一边嘴里还轻声道:“既然你打定主意,那后头一切交给我就!” 明绣觉得他语气有些奇怪,可这时也并没有多想,只答应了一声,两人接下来谁也没有说话,都在心里想着今日晚上发生的一切,明绣背对着周临渊,没有看到他脸上复杂而又充满戾气的神情,偶尔眼里闪过令人心惊的阴狠之色,直到沐浴完两人躺到了床,明绣半昏半睡时,她才好似在做梦般,耳边飘过一句轻柔的熟悉声音:“绣儿,你想叶明俊富贵平安一辈子,还手握权势纵横朝野成为你的后盾?” 第三百六十五章 善后 二 她努力抬了抬眼皮,可是睡意一阵阵的袭来,明明心里是答的,可是却好似连张一张嘴巴也累得厉害,她心里想笑,可是表面上看来,她却是已经睡得熟透了。她心里只想哥哥平安无事,能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她自己并没有什么要当皇后母仪天下的野心,只想同丈夫亲人简单而快乐的生活,如果少些算计,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嘴角弯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那平凡的光景,那种简单的幸福令人沉醉,她也只当自己之前是在做梦了一般,并不再挣扎,任由思绪沉入梦乡。 周临渊听着她渐渐绵长和缓的呼吸,对于自己之前冲口而出的那句话也有些后悔,确认已经是睡熟了,没有听到自己之前说的话,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莫名的觉得有些难受,看着她纯净无暇单纯得好似孩子一般的睡颜,同几年前他偷看时相比,没有什么分别,白净光洁的脸蛋在床纱下显得更是细腻,好似一方上好的羊脂玉,看着就喜人,偶尔睡得熟了,发丝拂到脸上,她还嘟嘟嘴发出不满的声音,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喜欢,可如果有一天,他要是做出了什么令她不喜欢的事情,那她到时会不会还在自己面前睡得如此放松,如此完全的不加设防? 原本已经打定的主意,到这时突然又有些犹豫了起来,周临渊从来没有这么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父皇从小就培养着他,养成了他凡事果断而不优柔的性格,只要决定了目标,就从来没退缩过,他这么些年也一贯是这样雷厉风行,可为什么到了明绣这儿,目标早就已经定下了,但他却迟迟不忍下手,如今更是得了这么好一个良机,而他明知道这于国于家于社稷是有益的,却突然间犹豫了。 之前那句无心意就已经溜出口的话,没得到明绣的回答,周临渊心就好似吊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只是他性子好在冷淡果绝,早就已经从小养成的,也并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他皱了皱眉,第一次心里自暴自弃的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从理智来说,他当然知道自己制定的计划是完美无缺,绝对是对自己有利的,可是从感情来说,他却舍不得看明绣有一丝的难过与挣扎。 屋里安安静静的,内室里的桌上摆着银器宫灯微微的转着,那上头绘着的图案将光线挡得若隐若明,照得周临渊俊美的脸孔也是一片阴影,神情晦暗莫名,一双眼睛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他如今渐渐变得好似不像他了,虽然喜欢明绣,可是对于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如果明知道这件事对于朝廷是有利的,要他完全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 周临渊眼睛露出一丝闪着野心的光采,好半晌之后才下定了决心一般,右手肘撑起身子轻轻吻了明绣脸庞一口,看着她宁静而毫无防备的脸颊,如果他真这么做了,那她还会睡得这般安稳吗?刚下定的决心又有些动摇,周临渊赶紧将自己心里的那丝念想按捺了下去,还是打定了主意,虽然明知道她听不过,他仍旧是轻声说道:“放心,我会将事情做好,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声音轻得微不可闻,不知道是在说能明绣听,还是在暗暗向自己保证了,片刻之后,周临渊神情才恢复平淡,跟着小心翼翼的搂了她身子圈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淡香味儿,跟着一道睡去。 这一夜因为又跟踪夏晴,又是听到了那样一件事情,周临渊一整宿都没怎么睡得着,还不到天亮时分,就已经收拾着起了床,外头元禄早就已经等着了,没料到他今日这般早起来,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主子冷沉似水的面容,当下大气不敢出,只是侍候着太子梳洗换了衣裳,看他连每日练武的习惯都改了,反倒是让人备了马车,一副要出去的模样,元禄心里虽然疑惑,不过主子要做什么,他也不敢多问,只是赶紧跟在了他身后。 周临渊带着几个护卫,以及元禄等坐在马车上头,一行人来到宫门口时,皇宫大门还没打开,这时天只是微微亮,才刚刚寅时,四更刚过不久,等元禄过去拍门时,里头半晌之后才传来几声不满的嘀咕声,周临渊已经等得快不耐烦了,那两扇沉重的朱红色大门才‘吱嘎,的被人拉开了一条缝,从里头钻出一个眼神略有些迷糊的兵士脑袋来,看头外头停着的马车以及几个人,有些生气的问道:“谁呀,不知道这时宫门还没开吗,上朝还早着呢,晚些时候再来吧!”说完这人打了个哈欠,脑袋缩回去又要将宫门关上,元禄想起殿下一大早的就冰冷的脸色,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在他关上宫门前费力的将半个身子挤了进去,见那侍卫有些惊讶与恼火的眼神,显然要开口骂人了,他先声夺人,率先开口骂道:“大胆,太子殿下要进宫谁敢阻拦?” 那侍卫脸上露出惊惶之色,显然听出了元禄略有些尖锐,太监特有的声音,看着他身后那辆马车也并不像是唬人的,只是天色刚刚蒙蒙亮,离得近了只能略微瞧得清楚人脸,隔得这般远,而且周临渊还坐在马车里头,更是瞧不清楚,只能看到撩起的马车帘子上头,露出一个坐着的黑影,气势十足。 他双腿哆嗦了一下,仔细看时,果然站在眼前的是太子殿下跟前儿侍候的元禄公公,原本还朦胧的睡意,当下就不翼而飞,就如同大冬天迎面被人泼了盆凉水般,整个人都精神了,连忙讨好的对元禄问了声安,又看了看后头默不出声的周临渊,这才赶紧招呼了在门口亭子里还半睡半醒的同伴,几人一听到是太子殿下来了,虽然不知道这位主子为什么会突然半夜不睡觉跑来,不过谁也不敢再耽搁,几人合着力,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沉重的宫门给拉开了,这就看到原本停在宫门外的马车突然被坐在前头一个护卫挥了鞭子,往里头驰去。 周临渊让将马车直直的向隆盛帝所住的保和殿驶去,这时正值夜半更时,宫里各处的主子都已经睡着了,一些守夜的奴才们就是站在外头也略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周临渊到了保和殿时,皇帝陛下却不在殿里头,只留了几个小太监以及宫女们,还有一个值夜的姑姑,问了留守在殿里头的掌事姑姑,才知道皇帝陛下昨夜驾临后宫,如今正歇在了冯婕妤处,还没回来呢。 想起自己急火匆匆的赶进宫来,连媳妇儿也没顾得上抱,他老子倒好,不但睡得香甜,还温香软玉在怀,抱着小妾不知道此时有多美,他这么一想,脸色更黑了些,看得殿里的掌事姑姑有些不知所措,周临渊自顾自的坐到殿里一旁的椅子上头,很快有宫人送来了热气腾腾的茶水,那掌事的姑姑看着太子殿下黑沉的脸色,不知道这位殿下今日是怎么了,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皇帝的寝宫来,也不知是有什么样的急事要找皇上商量,可这时皇上却不在殿中,她心里感到为难,面上却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您用过早膳了吗,奴婢让厨房准备一些吧。” 她并不敢问周临渊过来是什么事,只能挑了一个最为安全的话题先开口,殿里安静得厉害,周围火烛通明,将人脸上的神情照得清清楚楚,周临渊皱起的双眉间更是阴影重重,冷冷一抬眼间,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曲膝跪下去。 周临渊挥了挥手,那姑姑如得到大敕般松了口气,赶紧吩咐了一旁的小太监去让厨房做些精致的吃食过来,看那小太监松了口气如箭般射了出去,心里也恨不能如他一般拨腿而逃,可她却是不能够,只能又重新走回周临渊身边,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去将皇上给叫来!”周临渊大剌剌的挥了挥手,看着掌事姑姑脸上一下子僵掉的表情,也没注意到自己语气里好似有些太过嚣张了些,他还敢让人去将皇上叫过来见他,而不是他老人家移步去见皇上! 他突然之间开口说话,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响亮,这宽敞豪华的宫殿里头周临渊刚刚说的话传来一阵回音,那管事姑姑被吓了一跳,随即又被他话里放肆的语气给吓住,苦着脸说道:“殿下,皇上这会儿正休息呢,您看……” “本宫可没闲功夫同你耽搁!”周临渊扫了她一眼,就将这掌事姑姑剩余的话堵在了嘴巴里头,他神色漠然,眼神冷淡,看得人在这炙热的夏际也一阵阵后背发寒,那掌事姑姑心里暗暗叫苦,这位主子一向是飞扬跋扈不讲道理的,皇上他老人家是他老子,自然不会计较儿子的事情,可是自己这些人如果真去叫了,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皇上对儿子舍不得下手狠了,但是对这些奴婢可没什么顾虑,她犹豫了一下,看到周临渊淡淡的眼神已经又看了过来,明明并不是很凶狠的表情,可是却让人生不出反抗的念头,反倒是想下意识的就照着他的吩咐去做,理智还没回归间,身体本能就已经跪地上福了个礼,恭敬的答道:“是。 “快一些!”看着掌事姑姑已经要跨出殿门的步伐,周临渊不紧不慢又加上了一句。 那姑姑答应了一声,旁边一个小丫头赶紧提来了灯笼走在她前头,两人急匆匆的往后宫方向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头。 周临渊安静的坐在保和殿里,这里是隆盛帝平素里住的地方,偶尔也会办办公,岸几上头摆着一大堆已经批完的折子,隆盛帝是一个勤劳的帝王,在位已经二十几年,每日里要处理的事情多不胜数,可他却从来没丢下只顾享乐过,也不假手于人,因为许多地方不能亲眼去看,只能依靠当地官员治理的原因,因此他对于每个官员递上来的折子,都会亲自批阅一番,这桌子上摆了好几十本折子,摆在一起整齐的叠了三堆,周临渊走过去时,看到桌上一本摊开的折子,某些地方处还被隆盛帝用朱砂圈了起来。 宫里静悄悄的,几个站在殿里头当值的宫娥太监们都不敢发出声音,虽然这时正是旁人好梦正酣的时候,可因为殿里有了周临渊在,几人打紧了精神,连一丝都不敢松懈,周临渊在龙岸前转了一圈,又折转回来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头,整个人冷静的坐在上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整个人就如同一尊精美的雕像般,看起来华美冰冷,而又不容易接近。 他身边好似笼罩着一层冷漠的阴影,将人隔绝在外,殿里侍候的宫人们本来就已经很是紧张,可在他这样强大的压力下,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时他们才察觉出平时隆盛帝是一个多么和蔼的帝王,他偶尔得空时,也会笑上一笑,不会像这位主子,整个人冷得就像冰雪雕刻似的,让人望而生畏。 好在这样气氛凝重的时间并不久,隆盛帝就已经被掌事姑姑给强从冯婕妤的西宫紫宸殿里拉了出来,临走时冯婕妤虽然笑得甜美温柔,可是眼里含着的那股子杀气却似要将她冻僵一般,看来是将她给恨上了,这位掌事姑姑心里暗暗叫苦,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迫于太子殿下的气势,听了他的话敢来将皇帝陛下从被窝里头拉出来了。 幸好皇上被人从温柔乡里叫醒,并没有要发脾气的意思,反倒很是利落的拉了衣裳披着,就坐上了等在紫宸殿外的龙辇,一路反倒还催着众人走得快了些往保和殿赶了过来,看他没有要责罚自己的意思,管事姑姑一边松了口气的同时,一边又想起冯婕妤那笑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0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22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22部分阅读 ,除了喝过一碗粥之外,都不停的一人教一人学着,等周临渊回来用午饭时,平儿看到熟悉的人,连忙欢喜的摇手,嘴角边咧起大大的笑容来,露出嘴里粉红色的牙龈,两颗米粒般大小的洁白小牙齿闪亮亮的露了出来,清楚的喊道:“爹!” 周临渊听他能喊自己了,不由有些激动了起来,连忙让人准备了水净了手,赶紧一把就将儿子从明绣怀里抱了出来,有些欣喜的将他上下抛了抛,平儿被丢到半空中也不害怕,反倒是舞着手欢快的笑,反倒是将一旁的明绣吓得不轻,看着周临渊稳稳当当的又重新将儿子接回怀里,一颗心才落回了原地,不由嗔怪道:“怎么扔这么高,当心吓着了孩子!” ‘‘不会的,这可是我的儿子!”周临渊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语气里一副骄傲之色,想到自己儿子之前好像喊了自己,不由有些激动,转头问道:“锈儿,平儿之前是不是叫爹了?” 明绣点了点头,她之前一上午都推了事情在带孩子玩,一边还教他一些简单的字,类似‘爹,、‘奶奶,、‘爷爷,、‘娘,等,虽然照规矩来说,平儿不应该这么称呼隆盛帝等人,可是小孩子此时只能简单的发一些音而已,至于皇祖父以及皇祖母等称呼,对于九个月的孩子来说,实在太复杂了些。 ~ 她一上午的教导也是有成果的,看着周临渊此时激动欢喜得跟个孩子模样似的,明绣甩了甩抱了孩子半天有些酸软的手,一边拿了丝巾替周临渊擦了擦汗,一边温柔道:“临渊哥哥,我让人炖了银耳莲子百合汤已经温着放在厨房了,没让放甜了,之前我尝过,很清淡我让春华给你端一碗吧!” 周临渊虽然并不爱喝甜的东西,不过这毕竟是自己媳妇儿的一片心意,因此点了点头,等春华得令下去时,顺势在明绣脸上轻轻啄了口偷了香,这才又哄着儿子道:“平儿乖,再叫一声爹!” 周瑞宁也很给他面子听到他话里两个熟悉的字,忍不住欢喜的蹦了蹦腿,不停的在周临渊怀里踩了几下,咧了咧嘴道:“乖,爹!” 明绣忍不住笑了出来,见这面容极相似的父子俩正有各说各的讲得起劲儿,儿子来回就那么几个会的词,偏偏周临渊却同他说得很是兴致高昂的样子,她眼神温的将一只手腕撑在了桌上,饶有兴致的听着二人的对话,谁知周临渊话题微微一转,逗够了儿子之后转头看着她道:“绣儿,最近南长候的小儿子同于舒艳勾搭上了。” 这话说得可真够难听的!明绣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已经过了许久悠闲的日子,她差不多都快将那位穿越的同行以及叶世焕给忘得差不多了,谁知此时周临渊又给提了起来,想来应该是他们二人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才又惊动了这位大爷的注意力,至少应该是与她有关的,不然以周临渊冷淡的性子,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又提起这两个人。 “南长候夫妇应该是被气得不轻吧?”明绣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想到南长候夫妇当时因这个儿子惹了事之后满脸死灰的表情,有了这样一个不省心的儿子,想来这当父母的应该是操碎了心,她此时也并不关心这两个人能做些什么,虽然于舒艳麻烦了一些,不过她之前连消带打让元禄将于舒艳送回去的那次,已经让于舒艳丢够了脸,到时候就算她狠了心撕破脸,想要闹上一出,就算暗中有人推波助澜,她也已经断了她这条路,到时只会说她记恨自己让她丢脸,更何况于舒艳被她这么一打,已经被明绣贴上了有不诡之心,到时候她就算再说什么话,人家也只会当她疯言疯语了。 周临渊听明绣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忍不住也跟着掀了掀嘴角,见她并没有将南长候府的事儿放在心上,也跟着松了口气,想起自己不再决定将她和叶明俊撕开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显得明媚了许多,不再像以前,好似笑着也像笼罩了一层轻愁似的。 “那是南长候的事情。”周临渊见妻子高兴,也乐得说南长候的坏话来逗她欢心:“据说南长候已经长了好几次由头,给了于光左排头吃了,甚至于光左的儿子也被人好好奚落了几次,如今于家越发不堪了。” 虽然于舒晋没真个成为自己的情敌,明绣周临渊也如愿娶到了,只是说起当初这个叶明俊的旧识时,仍旧是眼睛里泛过一抹酸味儿,语气里也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想起于舒晋被自己的嫡亲妹子连累,就忍不住心情一阵阵的愉快。 叶世焕对于舒艳有意,是明绣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没想到叶于两家不但没有像叶正华同于家般成为亲家,反倒是结成了冤家,这南长候府虽然没落了,可是要想对付一个更加没落的于家,想来应该是到手擒来,只是…明绣顿了顿,看着周临渊道:“罗侍郎没说什么?”罗侍郎原本身为尚书,只是受女婿连累降了一级而已,可一家人再怎么有恩怨,关上门之后慢慢算也就是了,南长候府这般嚣张欺负于家的人,相当于是在打罗家的脸了,这罗侍郎如今虽然降了级,可好歹也当过几年尚书,门生也算遍布天下了,他要是出手,南长候府也应该掂量一番吧? 周临渊听她这么问了,不由嗤笑:“他如今自顾不暇,哪有机会管于家人的破事儿。” 这罗侍郎都被降了一级了,还贼心不死,在圣上如今已经因前两年的科考舞弊案提高了警觉,派人大力监督之下,他也敢铤而走险,私下里接见一些考生以及拉笼才华横溢的才子,这对于皇帝来说,简直是明目张胆的虎口夺食了,因此没给罗侍郎好脸色看,甚至暗地里派人给他下了无数绊子,如今这位罗大人已经焦头烂额了,就算于光左已经亲自去求见了许多次,他也没精神来理会这些小孩儿家闹出来的破事儿。 夫妻俩正说着话,被忽略的周瑞宁小朋友不乐意了,扭了身子好几下,见自己的爹只顾着转头同娘讲话,忍不住怒了,伸出小手抓了周临渊衣领好几下,谁知这平日见了自己就眼睛里只有自己的爹连眼神也没挪过来一下,周瑞宁不由怒了,扁了扁嘴,跟着就撒开嗓门儿哭了起来。 ~ 这哭声突然一响起,倒将周临渊夫妻都吓了一跳,明绣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儿子无缘无故就开始哭,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之后,这对无良的夫妻也不哄这孩子,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起自己儿子难得哭闹一次的情景,看得津津有味,连之前讨论的话题也不说了。 周瑞宁这一哭,见父母的注意力又拉回了自己身上,小孩子心灵本能的感觉到好似会哭的孩子才能引人注目,忍不住又撒开嗓门哭了几声,周临渊也不哄他,只是伸手新奇的在他背上拍着,一边还鼓励道:“平儿哭,赶紧哭,你娘还很少瞧你哭的模样,让她多看一会儿。” 周瑞宁眼角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一听周临渊这话,虽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委屈时得到人注意力的小朋友更是觉得傲娇了,又跟着哭了好几声,外头的人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没多大会儿功夫,门外就传来春华的惊呼声,以及几串脚步声,突然垂下来的珠帘一下子被人掀开了,陶氏满脸惊惶的闯了进来,看到里头坐着的周临渊夫妇以及他怀里抱着的小瑞宁,先是愣了下,然后看着周临渊冷淡俊美的脸,坐在那儿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她心里一慌,这才跪了下来:“奴婢给太子太子妃请安。” “谁让你进来的?”周临渊原本正同妻儿相处愉快,突然闯进了这么一个妇人,忍不住心里有些发怒,看她跪下之后,神色仍旧没有缓和,反倒冷冰冰的问道。 隐氏正想抬头间,突然想起他浑身冰冷强大的气势,忍不住又将头低了些,不知怎么的,想起周临渊俊美无涛的脸,她的脸颊就开始烧了起来,听出太子话里的不善,她有些慌张的道:‘女i婢听着皇太孙殿下的哭声,一时焦急……” “谁让你进来的?”周临渊没听她解释,冷冷打断她的话,又跟着问了第二次。 陶氏没料到周临渊根本不听自己解释,她一听到平儿哭声,就心里一紧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没想到这一番表真心不但没表到点子上,反倒是惹了人嫌弃,听着周临渊冷淡的问话,无形的气势就压得陶氏心里发慌,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沉默了半晌之后,这种安静更是令她手脚都颤抖了起来,虽然周临渊没说话,不过陶氏也能感觉到他的不耐烦,连忙趁着他还没问第三次前开口道:“没,没有人,奴婢顺着皇太孙殿下在哭,情急之下忍不住就进来了。” 明绣看她吓得身子微微颤抖,跪在地上露出一方洁白的胫脖,梳着百合髻,头上简单的点缀了两朵绢花,光是瞧着这么个背影,就够惹人怜爱魂了,自己就是女人瞧了也忍不住觉得心生怜爱,她转了头,看着周临渊冰冷的眼神,里头一片冷漠没起丝毫的波澜,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就生出一股骄傲来,对这陶氏之前随意闯进来,一副连她这平儿亲妈都不放心的姿态而生出的气,突然就消了一大半。 “起来吧!”明绣温声看着陶氏,只是眼底深处还藏着一丝冷意,瞧在她平日对自己儿子照顾有加的份儿上,她也不介意给这陶氏一次机会,可她如果要再继续这样下去,那她也是再容不得陶氏,明绣并不希望以后因为这样一个人,而使自己和儿子之间感情生份了。 “本宫念你对瑞宁一片爱护之心,这次也就算了。”已经是在陶氏面前称呼平儿的大名,显得与陶氏生疏了许多,明绣语气温和,神态笑意盈盈,嘴角边一双梨涡衬得人娇美如花,身上多了些妩媚的风情,与少女的娇柔清纯揉和,打扮得素净,可更显她如清水出芙蓉般,一点也不像个已经生过孩子的人,陶氏愕然抬头,看着明绣浅笑轻语的模样,只是她这番暗含的警告的话,却使她浑身发寒,半晌之后才抖着身子道:“奴婢越矩了,谢太子妃大量,下次绝不敢再犯的。”说完,她怯生生的眼神就看了旁边周临渊一眼,见他根本没有对明绣的处罚说话,反倒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挥了挥手,陶氏心里生出一股失望,这才恭敬的叩了头,又回头看了平儿一眼,顺着孩子又往上看了那同他极相似的男子,这才转了头往外走去。 看人已经走出去了,明绣这才笑着转头看周临渊道:“这陶氏可叫临渊哥哥a卞住了。” 周碥渊脸上露出不耐烦之意,扯了扯嘴角看儿子一眼,弹了下他的小鼻子:“就你这小子爱闹事!”给儿子不负责的下了一个评价语,周临渊这才转头看着明绣认真道:“绣儿,这样不尊你的奴才你直接打发了就是,就算是母后送来的人,到时她心里不愉,也有我去说,你如果心里不喜,不用对这样一个奴才如此忍让的。” 虽然是大热的三伏天,不过明绣听了周临渊这话,却是如同喝了一杯冰凉的蜜水,浑身上下的毛孔由里到外的都舒慰了,忍不住倚向他身侧:“你放心,我知道不会受委屈的。” 周临渊看她保证了,这才点了点头不再提这话岔,只是又说起之前被儿子打断的话,周瑞宁这时可知道自己父亲平日疼是疼自己,可下起手来可够狠的,他就是哭了人家也没理睬,反倒是看热闹似的看了小一会儿,他这时揉了揉鼻子,也不哭闹,张着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安静的听着父母对话。 “于家那边我给盯着,你也别管他们的破事儿,如果他们自己闹腾就好,再牵扯到你,我到时候再下手。”明绣听他这么说了,也就点了点头,看着时辰不早了,赶紧让人摆了饭菜,周瑞宁之前吃过鱼粥,这时食髓知味,因此不到饭菜摆阄就闹腾了起来,明绣赶紧让许氏等人过来喂奶,陶氏之前被明绣责罚,此时脸上估计挂不住,因此没过来,就留了许氏和谢氏二人,两人抱了孩子到屏风后头,谁知哄了周瑞宁好一阵子,他也没张嘴喝奶,两个奶娘都好不尴尬,平日她们也只是负责周瑞宁的一些小杂事,喂奶的事根本全由陶氏包了,此时好不容易有她们在太子妃面前露脸的机会,谁知这小殿下却不赏脸了。 二人不敢怪周瑞宁,只能将平日霸着喂太子奶的陶氏骂了个狗血喷头,心里觉得要不是这女人平日嚣张霸道,这皇太孙殿下怎么又会不吃自己二人的奶?明绣听儿子饿得直哼唧,忍不住也觉得有些心疼,只是看着许氏和谢氏二人满脸通红眼睛里露出害怕之色的样子,皱了皱眉,这才说道:“算了,既然平儿不吃,估计是还没饿吧,你们先下去。” 许氏和谢氏听明绣这么一说,不由如获大赦,她们不像陶氏那么不知好歹轻重,听明绣这么说了还敢多嘴,要知道这母子二人亲近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自己等人虽然身为皇太孙奶娘,往后来说皇太孙长大也是他亲近的人,可这奶娘和亲娘仍旧是有区别的,太子妃想将儿子留下来,虽然于祖制来说不太合,不过此时只是在太子府里头,人家太子都没发话了,自己等人去多嘴讨那个嫌作什么?两人因此一听明绣这么说,都答应了一声,行了礼之后赶紧退了下去。 明绣看着儿子用两只胖呼呼的小手揉了揉眼睛,虽然饿[得嘴里哼哼唧唧,可是却并没哭闹,乖巧安静的样子让她心里一怜,想起早上时让人给他做的鱼粥,连忙又叫厨房重新用新鲜的材料又重新熬了一碗送过来,依旧是用大骨汤作底,可是里头除了鲜嫩的鱼肉之外,还加了一些已经宰成了碎沫的鸡肉,熬得软烂了,里头还有两颗大枣,瞧着就让人开胃,因用的食材都是早准备好的,再加上早上时明绣要了粥,中午厨房的人也学精了,备午饭时顺便就已经先将粥熬好了,如果明绣要粥,那上饭速度也快,如果不要,最多不过浪费一锅白米而已,正好还能赏了下人们。 周临渊看着媳妇儿端了碗喂儿子,而周瑞宁则是安静的喝着母亲喂过来的粥,看得出来吃得很快乐,白嫩的脸颊上沾了几粒米饭,红嫩的小嘴儿沾了油,看起来亮光光的,周临渊看得起劲儿,忍不住也跟着凑了过去,周瑞宁吃得黑皮了,冲他咧开嘴笑了笑,露出里头两颗小牙齿,一边还脆生生道:“爹,乖。” 他是照着明绣早上喂他饭时说的话,要他乖乖听话的吃,表示自己此时也很乖,顺便招呼自己的父亲,可是此时叫了就像是在夸奖着周临渊似的,明绣看周临渊脸上一下子僵住,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小孩子虽然不懂大人为什么笑,可也跟着咧嘴呵呵的笑,周临渊看得来了兴致,连忙接过明绣手里的银勺子,有些跃跃欲试道:“绣儿,让我来喂喂试试。” 看他兴致勃勃的模样,明绣将手里的银勺递给他,看他动作有些笨拙的喂饭,所幸被喂的那个还不知事,被周临渊勺子一歪弄了满下巴粥水的周瑞宁还得意的咧嘴咯呼直笑,引得明绣也忍不住想笑,看到大人高兴,小孩子更是得意,忍不住手舞足蹈,将第一次做这种的周临渊弄得狼狈不堪,粥碗都差点儿斜了,连忙单手紧紧扶住儿子,任由明绣拿帕子替他擦去了嘴角的饭粒以及油汤。 一顿唧饭在笑声中渡过,从此以后,周临渊好似迷上了给儿子喂饭这行为似的,半个月每日中午时都要亲自抱着儿子喂了东西吃,这才心满意足的搂着媳妇儿睡一会儿午觉,手势从一开始的生疏笨拙,到最后的渐渐熟练,他一个人也能抱着儿子顺利喂完饭,只是如此一来,周瑞宁开始学着吃细粥以及偶尔明绣让人配着替他准备的米羹等物之后,他吃奶的回数就渐渐少了下来,只是半个月下来,长得越发身子壮了一些,皮肤更是细嫩可爱,连精神也比以前好了不少,跟着明绣渐渐学会了更多的单字儿。 但如此一来,孩子是长得好些了,可他跟奶妈们吃奶的次数少了下来不说,而且他同明绣夫妻之间的关系更是亲密,除开因血缘关系,天性里对父母就依恋爱戴之情外,还有这些日子成日的相处下来,他在瞧着母亲时,根本用不着明绣伸手过去要抱,知个儿就早早的扑了过来。 这一情况让几个奶娘都尴尬不已,带孩子已经用不着她们,而喂奶的事也用不着她们,许氏和谢氏还好,只是担心着自己二人无用武之地被明绣开除而已,而陶氏则是赤裸裸的有些揪心了,周瑞宁是她从小一手带大的,吃的奶也是她的最多,私心里她甚至已经认为周瑞宁应该对她最亲热,她不亚于他的母亲太子妃才是,她也一心扑在周瑞宁身上,可如今的情形,看着皇太孙对她没以前依恋了,就像生生在她心上剜了一刀,有人将孩子给抢走了一般,让陶氏心里比许氏二人可难受得多。 许氏二人虽然心里担忧,可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几个奶娘原本同住一间院子,可偏偏陶氏住的地方最大,因为皇太孙最为依恋她的原因,她更是时常光明正大的呆在皇太孙的屋里,在冬季时有火龙烤着,夏季时有冰块给凉着,日子过得甭提有多美,如果一开始大家就处于这样不平等的地步,那么许氏二人还有可能心服口服,可大家明明都是皇后娘娘一视同仁赐过来的,凭什么陶氏就得独得这些优厚? 想起陶氏平日对皇太孙爱不释手,连她们这两个奶娘嬷嬷轻易都抱不得一下,许氏心里就有些不满,正午时吃饭间,外头太阳明晃晃的大,可外头陶氏却已经搬了凳子,拿着铜盆,坐在太阳下头正在替周瑞宁搓着衣裳,神态认真又温柔,心里的火不由一下子就冲了起来,忍不住搁了碗出来就笑着道:“陶姑姑可真够仔细的,对皇太孙殿下如此上心,咱们可真得禀告太子妃,让太子妃得记上您一功了。” 陶氏听了她这含刀带刺的话,脸上温柔的神色一下子消失,手上动作顿了顿,却也不管许氏的讽刺,自顾自仔细拿了一旁的香夷子替周瑞宁搓着小肚兜,动作轻柔仔细,像是深怕弄皱了般,半晌之后才又用清水清洗了一遍。 许氏被人这么晾了半天,心里原本的小火苗一下子茁壮成长为参天火焰,忍不住叉了腰倚在屋檐下头的柱子上,头顶上的抄手游廊给她身下打出一片阴影来,虽然还不如屋里凉快,可至少也比在太阳下头晒着的陶氏好了许多,许氏也没觉得自己心里的火消了些,这些日子明绣成日将太子抱走,她们这些奶娘根本没有了用武之地,平日除了洗一些衣裳加照顾着睡觉之外,根本没了插手的地方,这些事情使许氏和谢氏心里惊惶的同时,想起陶氏之前的行为,二人俱都认定了是陶氏是想太子妃争皇太孙心中的地位,因此太子妃这才牵怒于她们,二人不敢怪明绣,只能将火往陶氏身上撒,平日见了她少不了冷嘲热讽,陶氏之前只当作耳旁风一般,此时听许氏还在不停的讽刺,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沉着脸一下子站起身,手里的衣裳摔到了铜盆里,溅起一片清亮的水花,打湿了她的绣鞋。 原本说得正起劲的许氏,没料到这一向对她和谢氏的话不理睬的陶氏却突然发了火,看她冷着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忍不住一开始吓了一跳,随即又觉得自己的行为被削了面子,忍不住也跟着沉下脸来,如果一开始二人之间只是过过嘴瘾,并不敢大肆吵闹的话,此时二人心中都已经跟着生出真火来。 “呦,陶姑姑还生气了?可生气也不能拿皇太孙的衣裳掷气啊许氏看着陶氏变了脸色,心里快意,忍不住更是往她心里伤口戳,火上加油道:“更何况皇太孙是什么身份?我们不过是地位低下的奴才而已,皇太孙的衣裳也比咱俩的小命可贵重得多了,陶姑姑就是再生气,也得多注重些上下之分,以免哪天惹了太子妃心中不喜,到时候就算我和谢姐姐同您情谊如姐妹一般,到时也帮不土陶姑姑啊。” 陶氏听着许氏这话,句句都戳到了她心窝子上头,一时间气得身子都微微有些颤抖了起来,咬着唇,看着许氏半晌没说话,二人相互瞪视了半晌,她这才蹲下身子,仔细的又将衣裳搓干净了,拿夹子稳住晾好了,一言不发将铜盆里的水倒了个干净,又抖了拌湿漉漉的鞋,自个儿回屋里去了。 许氏见了好一阵没趣,也跟着折身回了自己屋,只是之前奚落了陶氏一番,心情舒畅之下连吃了两大碗饭,接下来好几天,走路时脸上都还带着笑意。 明绣对于几个奶娘之间的不睦只是睁了一只闭眼一只眼,这几人闹一闹各自之间发发脾气消耗一下心里的火气也好,只要不是发泄到她儿子身上,又没闹出什么大事儿,她也不放在心上,许氏同陶氏之间的争持,没多久就已经被人报到明绣面前,她微微笑了笑,心里却是对这许氏皱了下眉头。让人打赏了十文给那报信的人,明绣看儿子闹得厉害,如今正是小孩子好动调皮的年纪,因此周瑞宁精神好时,明绣都让春华带着他在地上慢慢的走着,试着学走路。 “娘,好。”周瑞宁蹒跚着在地上走了个春华与明绣间的小来回,忍不住得意的咧嘴笑了起来,一边用明绣教过的简单字夸着自己走得好,虽然表达得意思不太清楚,不过他脸上得意的表情却是让人一眼就看得清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小孩子此时最是单纯的时候。 第三百九十四章 淑妃 明绣夸奖的摸了摸他脑袋,当初周瑞宁长得极好的胎发剔掉后,重新长出来的头发更是乌黑秀丽,轻软得不可思议,摸上去手感如同上好的冰丝绸般,让人忍不住一摸再摸,周瑞宁被人当小狗对待了,也不生气,反倒是冲着明绣笑道:“汪……汪汪……”明绣教过他,小狗在主人摸它时,就是这么对主人叫的,他此时一叫,明绣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又捏了捏儿子的脸颊。 ~母子二人笑闹了一下午,周临渊回屋不久,奶娘过来抱孩子时,陶氏脸上还隐隐显得僵硬,眼底隐藏着一丝没有完全消褪的怒意,在看到一道同来的许氏时,更是闪过一丝愤恨,几个奶娘间气氛有些僵硬,明绣知道原因,不过却也并没有点破,看着陶氏仍旧手脚轻细的替元儿浑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通,她心里略有些不舒服,不过想着陶氏这也是为了儿子好,因此眉头微皱,又忍了下来。 周临渊也看出这几个奶娘之间有点不对劲儿,虽然他平素不太管这些下人之间的龌龊,可也怕这几个奶娘争来斗去,到时候将气撒到自己儿子身上了,因此记下之后,回头准备叫周游派几个暗卫跟在儿子身边盯着。 时间渐渐的滑过了八月,明绣的生辰就是这个月中旬的时候,太子府里周临渊早就开始派人暗地筹划,周瑞宁这一个月来跟着母亲学说话,也渐渐能清晰的说出更多的一些简单词来,比如说‘饿,、‘不,等等,明绣在生辰之前,就被早就想孙子想得受不住的皇后娘娘给召进了宫中。 如今宫里大小冯氏经过那么一通打击,都伤了很大元气,明绣抱着儿子跟着周临渊一道坐车进宫,在进宫后二人就分道扬镳,明绣一路坐着小轿来到坤宁宫外时,来接她的就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陶姑姑,她是忠于皇后的人,看到明绣时,小声的将宫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向明绣说了起来,话没敢说透,只是隐隐约约的,但明绣就是这么只言片语,也能猜得出大概来。 原本极为得宠的冯婕妤,因为失了孩子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皇帝陛下为了安抚自己这位宠妃的心,破例在她没有孩子的情况下,给她一下子提了好几级,封了四妃之末的淑妃,这一举动可谓是惊动了整个后宫,这以往皇帝的女人受宠了,破格提拨的不是没有,可隆盛帝这样,从庶四品的婕妤,直接提到了二品的四妃,虽然淑妃只是添居四妃之末,可中间跳跃了多少级,这几级有多么难爬,在后宫打滚多年的女人们,才知道其中的艰难。 许多人原本以为冯婕妤没了孩子,往后应该是失势了,谁知皇上来了这么一出,又弄得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观望了许多天,虽然如今冯婕妤身子不大干净,不能侍候皇上,可隔三岔五的,隆盛帝依旧要去紫宸宫一趟,圣眷不可谓不浓,这原本还在观望中的人,一下子又立马对小冯氏大势吹捧了起来。 只是自己的侄女儿得宠了,皇贵妃娘娘却根本没有与有荣焉的感觉,只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那小贱人撕成碎片才好,以往小冯氏虽然得宠,可地位与她根本不能相比较,她要是真给她立规矩,小冯氏就是咬碎牙也得忍受下来,婕妤听着好听,其实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封号罢了。 可如今隆盛帝一下子把她提成了四妃,比冯氏也不过低了两位而已,有了妃位之后,小冯氏也能在她面前自称本宫,穿衣打扮份例等也与往常不同,种种细微的改变,简直令冯氏差点儿气了个半死,此时也顾不得失去孙子的痛,成日缠绵病榻了,赶紧让太医开了猛药,连喝了好几天,这才堪堪下床,她也不将心神放在明绣身上,反倒是将所以炮火都对准了小冯氏这个她认为最大的敌人。 ~ 说完这些,陶姑姑抿唇笑了笑,很是娴静的样子,好似之前说着宫中秘闻的人并不是她一样,这位在宫中混迹多年,行事很是谨慎的姑姑先是左右看了一眼,看着明绣身旁没有外人,只有几个贴身的大丫头侍候着之后,她这才又弯着腰靠近了明绣一些,看着离了几步远处走在后头的薛朱二位嬷嬷以及抱着周瑞宁的奶娘几人一眼,这才笑着说道:“奴婢瞧着皇太孙最近好似长得好了些。” 听到有人夸自己儿子,明绣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来,最近周瑞宁奶配着各种米羹细粥吃,整个人确实长得好了许多,不过她却知道这话应该是陶姑姑想要说接下来话的开场而已,因此同她寒喧了几句,二人不由自主的微微加快了些脚步。 “如今刘家送了嫡出女儿进宫来,被皇上封为了刘婕妤,如今正是得宠的时候,和冯淑妃二人受宠的程度平分秋色,风头简直一时无两。” 明绣听了这话,忍不住微微张了张嘴,这后宫里头果然是前赴后继有人送女儿进来,也不管皇帝年岁如何,只管送了这些花儿一样的女孩儿进来,只为了给家族更添利益,不过这种事经历得多了,明绣心里也不再起波澜,这些女孩儿的心机手段她可是领教过了,还曾好几次在女人手上吃过大亏,这陶姑姑嘴里的刘家是大周朝与冯氏并排的四大门阀势力之一,很是风光了得,明绣曾经见过刘氏当家夫人一次,那个气势简直都快要将宫里的皇后给压了过去,一应对她讨好有加的贵妇人中,唯有这四大家族的夫人对她有些稍嫌冷淡的样子,虽没失礼,可也并没讨好,由此就可知这几家的势力有多大。这刘氏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能刚进宫就与冯婕妤平分秋色,虽然这里头也许有隆盛帝手段的原因,但她自己的手段也绝对不简单,因此听过之后心里吃惊,脸上表情如常,已经说起了其它的事情。 陶姑姑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看明绣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再这种危陋的话题,毕竟那是皇帝自己的私事儿,他自己说得,可旁人要是议论了,他非得翻脸不可,这些话皇后不方便在坤宁宫讲,因此这才令她接明绣过去时,一路上细细解释给她听,以免哪天在宫中遇上了,又给人下了暗手。 虽然坐着轿子到了坤宁宫门口,不过宫里地方都挺大,仍旧是走了快一刻钟时间,这才走进了正殿里头,明绣走了这一通,也觉得有些累了,再加上天气又热,虽然她已经提早了时间出门,此时不过是早上辰时而已,但在这九月的天气里,一路走来依旧满额头都沾满了汗皇后早就已经在坤宁宫里等着了,见到明绣进来时小脸通红的模样,赶紧让人上了清水净脸,又让人捧了冰镇的西瓜以及酸梅汤等解渴物送了上来,吩咐完之后看了明绣一眼,递了帕子给,她道:“怎么走得这么热了?陶姑姑怎么不命个轿子一道过去将太子妃接过来?”皇后脸色微沉,看得陶姑姑心里一慌,连忙就跪了下来:“请娘娘恕罪!” 明绣心里一暖,洗过手之后这才握了皇后手道:“母后别骂陶姑姑了,之前有轿子来接儿臣,只是到了坤宁宫外才下来的,儿臣走这一路也不太累。” 皇后听她这么说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看着地上跪着的陶姑姑眼里露出对明绣的感激之色,她这才笑骂道:“就你会收买人心,我瞧着,往后这陶姑姑的心估计就全系在了你身上了。” “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奴婢一颗心都系在娘娘身上,围着娘娘转了。”陶姑姑听皇后这么说了,连忙开口,惹来皇后笑骂几声,这才顺势听着皇后命令站了起来。 皇后说了几句,眼睛转到一旁陶氏手上抱着的周瑞宁,忍不住眼波一下子软了下来,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这种柔和发自内心深处,不同于平时参杂了作秀成份,使得皇后整个人身上气势变得温柔婉约了许多,不像一国之母强势的模样,反倒只是像个普通妇人般。 “我的好平儿,这么久没见,皇祖母可想你了。”说完,皇后忍不住亲了亲小孙子的脸颊。她今日特地召了媳妇儿带着孙子进宫,囡此脸上并没施脂粉,手上也没戴金甲套,很是朴素的模样,平儿一路上睡到宫里才醒,此时正是精神正好的时候,被皇后这么一番亲热,也好脾气的咧了咧嘴冲她笑,一边转头看自己娘亲,却见她冲自己比了比嘴唇,这手势同明绣平日教他说话时的样子一模样,小孩子下意识的就喊道:“奶,奶。” 皇后初时听他说话,还有些不敢置信,脸上的露出惊讶之色,半晌之后欢喜才渐渐爬进她眼眶里头,略有些惊喜的回过头道:“我孙儿刚刚是不是叫我了?”这欢喜的神态,一如普通妇人在逗弄孙子时的神情一模一样,并没有皇后高高在上的架子。 明绣笑着点了点头,皇后还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周瑞宁见叫过人之后并没得到皇后的注意力,忍不住又跳了跳,提高声音道:“奶奶!” “母后,平儿是真会讲些简单的话了。” 皇后看着欢喜得眼泪差点儿也流出来的模样,陶姑姑赶紧拿了帕子,一边小心的用手拦在周瑞宁身侧,怕他跳来跳去等下给蹦到地上来了,摔疼了,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可脱不了好去,看皇后激动的模样,她也欢喜的开口:“皇太孙殿下一瞧就是聪明的,这么早就会开口说话,而且还知道叫奶奶,往后肯定是个懂得孝顺的。” 皇后不住的摇头,看着孙子跟儿子极为肖似的脸庞,那眉眼也像极了自己,心里更是生出怜爱,忍不住又抱起孙子亲了几口,周瑞宁被亲了之后也不闹脾气,反倒是笑嘻嘻的也学着皇后的动作,在她绝美的脸上也跟着亲了好几口。 被孙子印了一脸的口水,皇后也不生气,反倒又是逗了他好几下。明绣好似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后笑得这般开心不设防的模样,就像受到感染般,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看皇后笑着笑着,不由感叹道:“当初渊儿也是这般大小,偶尔抱他时也很可爱,让人疼入心眼儿里去了,恨不能将所有好东西都给他。”这话明绣深以为然,当了母亲之后,才体会到母亲的感觉,因此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听着皇后说起了小时候周临渊的事情,没想到他那样一个冷淡的人也干过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正乐不可吱间,皇后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只是后来渊儿渐渐的脸越板越紧,不过是个小孩子么,可看着却像个懂事的小老头子一般,偶尔我就是想逗逗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哪有我们平儿这么可爱乖巧的。”这话显然就是隔代亲了,以前皇后一门心思全扑在了自己儿子身上,如今有了孙子,自然心又歪得厉害,对给自己生了孙子的明绣,她也自然更加看重了一些,虽然御医令说过她往后可能难有身孕,一开始的难以接受过去,皇后此时也想通了,自己这一辈子也不过只得周临渊这么一根独苗,儿媳妇至少也给他留了后,儿子又是那么一个死心眼儿,不纳侧妃就不纳吧,她也不做那个棒打鸳鸯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 明绣看着皇后说起后来周临渊渐渐因为宫庭斗争而变得有些失落的语气,赶紧说起在家时周临渊逗儿子时的糗态,听得皇后不时的笑弯了腰,气氛这才又渐渐的和缓了过来。 听到儿子已经学会了给孙子喂东西吃时,皇后忍不住脸上也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一旁听着的陶氏脸一僵,飞快的抬头看了明绣一眼,还没等人注意到的时候,又低下了头去。在皇后面前,就算她是周瑞宁的||乳|母,可没有皇后的口喻,也根本没有她开口插话的份儿。 皇后兴致正好,赶紧就让人去衢知了厨房,让御医令开一份适合小儿吃的食谱,中午做好了送上来,这才专心逗起自己的小孙子来,偶尔明绣说几句话哄她高兴,一时间坤宁宫里笑声叠起,显得其乐融融。 正逗孙子逗得高兴间,外头李朴突然就进来传话道:“皇后娘娘,冯淑妃先来向您请安了。” 一听这话,皇后本来笑起的嘴角一下子就平复了下去,眉头皱了半晌,才冷笑了两声:“冯淑妃倒是好灵通的消息!”说完这话之后,她拍了拍怀里乖巧的孙子,这才抬头对李朴道:“本宫昨日不是就说过,今日免了众人请安的吗?怎么冯淑妃依旧过来了?” “回娘娘,冯淑妃说,礼不可废!”李朴知道此时皇后一定心情不佳,不过他此时也是有些头大,冯淑妃在明绣前脚进了坤宁宫,后脚跟着不久就过来了,死磨硬缠了好一阵子,就快使出昏厥过去的老把戏了,此时正是关键时刻,他可不敢让人在皇后宫殿外给昏倒了,不然到时候追究起来,皇后名声不好听不说,他们这拦路的奴才估计也得脱层“好一个礼不可废!”皇后美丽雍容的脸上露出两分薄怒,冷笑了两声,察觉到怀里正笑闹着的孙子因为自己的态度,敏感的安静了下来,忍不住有些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背,又哄了他好几下,可对于要不要见小冯氏,却根本没说话。之前大小冯氏联手,差点儿害了明绣母子的事情,如今她心里还有着疙瘩。 “母后,这也是冯淑妃对您的一片孝敬之心,不如儿臣先带着平儿去暖阁里歇一会儿吧。”明绣也知道皇后心里的疙瘩,可是这冯淑妃能缠得李朴进来报信,显然是手段非常了得,今日肯定是下了狠心要进来坤宁宫一趟,自己才刚进宫不久,冯氏就过来要向皇后请安,也不知是不是怀了什么目的是争对自己母子的,不管她是不是,明绣已经决定先暂时抱着儿子避开一些,那些暗地里见不得人的手段简直令人防不胜防了。 皇后也明白她的意思,因此点了点头,还没开口答应,外间就突然传进来一阵脚步声,以及李朴阻挡的声音。 “淑妃娘娘,请您走得慢一些,奴婢得先去回了皇后娘娘……” 没等李朴说完,小冯氏就娇莺细语的开口说道:“李公公显然跑得比本宫要慢了些,既然是向娘娘请安,自然要有诚意才行。”正说话间,小冯氏已经带着一众宫人踏上白玉阶到了坤宁宫正殿门口来,看到屋里坐着的人,以及没来得及走的明绣母子时,忍不住脸上抿出一抹笑意来,眼神微微一闪后笑着打趣道:“呦,臣妾来得可真是够巧了,没想到太子妃和皇太孙也在皇后娘娘这儿呢!”说完,小冯氏没去看皇后脸上强忍的怒意,一边恭敬之极的先下跪向皇后请了安,这才又转头对明绣请了安,没等皇后叫起,就窜了几步到明绣旁边,脸上露出一抹天真浪漫的笑意来,伸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26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26部分阅读 位客人可要在酒楼里把持不住了,万全你去帮他们一把!”万全是周临渊派来护卫的其中一人的名字,明绣说完这话时,嘴角边的笑意令人不寒而粟,眼睛里寒光微闪,那万全下意识的就低下头去,好似在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太子妃,而是太子周临渊一般,两人之间的气势在这么一瞬间,好像变得极为相似,他答应了一声,这才低头退了出厢房去。 隔壁厢房的二人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于舒艳刚有的清醒没多久就被叶世焕略有些青涩粗蛮的举动又给打碎,渐渐的,她的清醒好似在一种古怪的味道里变得有些模糊,虽然那味道后来渐渐淡去,但是此时叶世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二人正有些激动紧搂在一起间,楼梯口突然传来了好几声脚步声,只是沉醉在情爱中的两人谁也没能听得见。 明绣侧耳侧耳细听了听,那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她估计着最少有十人以上,而且中间还夹杂着万全的讲话声:“咱们夫人之前听到隔壁有些不对劲儿,一时心软,怕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儿,还烦请掌柜的去瞧瞧才是,以免酒楼里出了问题。 走在他旁边的掌柜也是心争火燎的点了点头,他这酒楼背后是有人在撑着的,还靠着他平日打听些消息,要是这酒楼出了什么事儿,影响了生意以后让人不敢再来,那他还有什么用?这么一想,掌柜的心里就越发焦急,想起这些日子来的那对男女所说的话,以及老板交代的事,掌柜又走得更快了些,身后一些跑堂的堂倌以及看热闹的身份稍微高一些的贵人们都跟在他的身后头。 一行人渐渐走得近了些,外头人声沸腾,将厢房里的声音压下去不少,可是等走到门口时,众人依旧是清楚的听到里头传来暧昧之极的喘息声,让人一听就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脸上的神情是一换再换,任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到厢房里竟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掌柜的从一开始的担忧焦急,到后来的满头大汗。 想到自个儿开酒楼的正经地方,被人家给当作了办这档事儿的去处,心里就忍不住一把火气腾的烧了起来,这等肮脏事儿,没得污了他的地方!这对野鸳鸯就是忍不住了,也没有道理在他的地盘儿上头就开始做这档子事情!掌柜的越想越晦气,看到身旁那些看倌们幸灾乐祸的模样,以及几个堂倌脸上也露出来的心照不宣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片来! 旁边几个穿着绫罗年约四十许的中年男子眼睛里露出一丝愕然,接着忍不住下意识的看了万全一眼,万全显然也有些尴尬。好似没料到这种局面般,脸孔涨得通红,一副不擅言辞的模样。憋了半晌,有些闷闷的道:“我家夫人原本一片好心,没料到……”他说完恨恨的看了那明显有些愣住的掌柜一眼。骂道:“没想到你们客似云来是这等污秽下流的地方,平日还敢妄称什么高雅。来这里简直是污辱了咱们!”说完万全忍不住满脸嫌恶之色,看着掌柜的一时间被他一骂好似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忍不住嫌弃似的又狠狠朝他‘呸’了一声,好似气得忍不住立马就会拨腿离开这脏污之地似的。 “客官,客官消消气!”掌柜的满头大汗,看着万全眼神不善的样子,以及旁边几个身份尊贵的客人跟着也变了脸色。心里不由暗暗叫苦,将厢房里那两个没能忍得住就开始苟合的男女骂了个狗血喷头,忍不住安抚似的道:“说不准那里头并没什么苟且之事,只是巧合而已。”这话说出来掌柜的自己也有些不太相信,声音到后来越有些小,可是不管事情如何,事情也要赶紧解决了才好,以免得连累了自己客似云来的生意。 “既然这样,不如掌柜的推开厢门,就能见着分晓了!”万全沉默了半晌。这才抬头赞同似的点了点头,附和了掌柜的话,接着又说出了这一句看似替掌柜的作证,其实则是要让他们客似云来名声尽毁的事情。掌柜的暗叫不妙,眼见着几个客人已经跟着点了头,而那位提议的客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直接一把大掌将厢门硬生生的推了开来,不知是他天生蛮力,还是会几手武功,总之里头插着的木锁应声而断,厢门被他一下子推开,里头的情形完全的曝露在众人面前。 于舒艳早就已经被叶世焕将衣裳褪到了腰间,只剩了一个肚兜也是松松垮垮的吊在雪白的肩膀上,她正坐在叶世焕怀里,英俊少年的手还在她一只胸前柔嫩紧紧捏揉着,两人都是满脸通红迷醉之色,听到有人推门而入时,二人都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傻傻的转头看着厢门处,半晌之后,于舒艳才惊叫了一声,叶世焕原本坚硬如铁紧紧抵在于舒艳臀部处的要害,立马像是泄了气般,彻底焉了下去,看到门口黑压压的人群,人人脸上都是惊讶以及嫌恶之色时,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不过好在他虽然受到惊吓却也知道率先捡了地上的衣裳将怀里的于舒艳给紧紧遮住! 万全一看到事情已经办成,眼睛里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接着极快的将这丝情绪给隐了去,愤怒的指着掌柜,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是他就算一言不发,也足够让人明白他这没说出口的话,大家都以为这位原本见义勇为的汉子被这现实打击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对他充满同情的时候,万全不负众望的一下子转过身,不敢再看厢房里的情形,当然,这只是他给人的印象而已,事实上他是早就瞧够了这边的热闹,之前躲在那边厢房时,瞧见这叶于二人的丑态,比现在众人看见的可多多了! 万全一言不发,好像是失望至极了般,转过身往自己的厢房折了回去,掌柜的急得嘴巴上差点儿冒出火来,可是此时最为着急的却不是先拉住这位转身而去的汉子,而是要先将这被迫摊开在众人耳目之下的丑事遮掩住,才是当务之要。 明绣看着这个护卫回来之后不久,隔壁就传来一阵尖叫与怒骂声,接着就一阵阵的嘲笑与指责,不多时,好像整个酒楼的人全部都涌到了二楼来一般,女人的尖叫以及男人的笑闹声越来越大,甚至外头还好几次传来人群拥挤的吵骂声,热闹异常,也许是瞧够了隔壁的热闹,好几次他们的厢房也险些被人硬推开了,看了一会儿,明绣这才趁乱起身,带着两个护卫一道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临走时她还往已经将之前于舒艳二人坐的厢房围绕了个水泄不通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才自顾自的下楼去,人群里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行人的离开,都只顾着想往那厢房里钻,瞧瞧热闹。 回到太子府时。那两个暗卫过来回了一次话,明绣问了知道他们是将药下到了杯子里,而且杯子已经被他们顺手牵羊带走了处理掉之后。这才任由这两个暗卫身影又扭曲进黑暗中,这样一来就算于家和叶家的人有什么怀疑,也再找不到什么把柄。如此一来,于舒艳和南长候府的丑事算是在京里会流传开了。经此一事,于舒艳说的话,还会不会被有些人当做是可以打击周临渊的秘密,紧紧捏在了手里呢? 而且客似云来酒楼出了这么大的丑事,接下来得迎接南长候的怒火找碴,不管这于叶两家人都是如何的落魄,可至少已经够明面上找酒楼麻烦了。今日一行,明绣隐约猜得出来,这酒楼不像是表面的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普通人家开的酒楼,可绝对没胆子敢收留这于叶二人在那儿闹事的。她这么做,也算是替自己小小的出了一口气,也顺便替替自己无形中扫清一些麻烦。 将这酒楼给一锅端了,于舒艳和叶世焕二人又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往后就算要想再造谣生她的事,也得等到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要不然他们一出现,人家就会立马想起他们二人在酒楼被人撞破的好事,哪里有心听他们胡说别人什么坏话,只会想起就哈哈大笑。更何况经此一事,二人名声算是坏透了,再说什么,大家会不会相信,也是未之之数了。 明绣今日出门一趟,算是彻底解决了这段时间以来,京里有关于她不好的话题,不但是何翠翠等松了一口气,连她自己也是放心不少,毕竟她虽然有法子,可也架不住于舒艳二人成天的说,有些话就算是假的,可说得多了,听的人流传的多,那就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更何况这件事,于舒艳也并不是完全说错!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京里又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原本两家毫不起眼的叶于二姓,闹了个翻天覆地,两家人像是扯破了脸般闹了起来,原本这二家人都并不如何出名,可架不住他们生出一对如今已经出了名的儿女,于舒艳和叶世焕自己跳出来说明绣坏话,为了取信于人,更是将自己二人的真实身份都表明的,结果没想到反而害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认识他们的人不少,因此那日出了事,连想抵赖的法子都没有! 那日在客似云来虽然当场看见这事儿的人并不多,但这事情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到了后来更有人捕风捉影,说得惟妙惟肖,像是亲眼看到叶世焕和于舒艳二人当着众多百姓面,就畜牲不如的行了那苟且之事般,一件事编得有鼻子有眼睛,由不得人不信。 这样的桃色事件,比起前段时间好像是无中生有的说明绣鬼上身的话来说,无疑要动人眼球许多,一个是南长候府的公子,一个则是四品大员的女儿,照理说两家人都不是普通人家,理应知书达理,不会如此不知羞耻才对,可偏偏就因为这样了,才更耸人听闻! 更何况这叶于两家都不是省油的灯,明绣后来已经陆陆续续听到,南长候当时一听到这消息时,就差点儿气得吐了血,坚决不肯承认于家这门亲戚,甚至亲点儿要将儿子开祠给除了名去,要不是南长候夫人拼命劝阻,怕是叶世焕早就已经从南长候府被剔除出来,可南长候并没有因此而就忍气吞声,反倒是打上了门去,骂于光左不会教养女儿,养出一个丢人现眼,当众勾着汉子做这无耻之事的滛妇,当场将于光左气得昏倒,后来一直倒在床上没能再起得来。 自古以来,这男女之事不管真相结果如何,最受伤的都是女子居多,于舒艳和叶世焕这事儿又是被人当场撞破,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要不是她前段时间高调出场想害明绣,如今也不会惨到连以两家人的能力,都没办法收手。从这方面来说,也算是她自作孽不可活了!明绣让人去于府暗地里探过一次,知道于光左早就让自己的女儿如果还有羞耻心,就立马自绝以保名节,如今还能怪在南长候府身上,说他叶家儿子仗势欺人,她不过是被逼的,虽然她自己愿意同叶世焕一道出去,可至少这样一来,对于家的伤害会小很多。 因为如今于家没一个人敢出门去,连于光左自个儿也是不敢去礼部,以养病的名义成日留在家里,深怕一去礼部,就被同僚指点嘲笑,让他一张老脸更是丢尽!如果于光左说这样的话,换了是以前还是本芯的于舒艳,没被外来户占了身体的话,那么于舒艳受了这样的污辱,说不定还真会自尽了事! 可此时来到身体的本来就不是古代土生土长的女人,她不知道古代女人名节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因此自然不肯,反倒是怪于光左太过狠心,对自己女儿也是这样的无情无义,两父女之间不欢而散。 明绣听到这个消息时,忍不住弯嘴笑了笑,这于光左看来是对自己的女儿彻底死了心,于舒艳如今好歹出了这样的丑事,不敢再轻易出门,但是以明绣这几次简单同于舒艳的交手来看,此人虽然心思并不深,可却不是一个会轻易死心的人,因此并没有因为她少于出门,就对她放松警惕,反倒是更加警觉了一些。 时间渐渐的在这样火热的气氛中过去了,明绣成日带着儿子,一边还特意吩咐了人去外头多盯着一些,尤其是吃了大亏的叶于两家,这样每日有了事情做,日子过得反倒不像以前那么无聊,等到十二月时,京里原本一直流传着关于叶世焕与于舒艳二人的艳色绯闻的流言蜚语,终于是渐渐歇了下来。 人人都沉浸在快要过年的欢快气氛中,虽然叶于二人的事情并不是说就此过去了,但至少风头不像以前那样盛,明绣一直命人盯着的南长候府和于府,又渐渐传出动静来,于舒艳二人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一举一动全在了明绣的眼皮子底下。 太子府里也是一派快过年的气氛,叶明俊早在半个月之前就让人送了不少江浙一带的特色海产回来,鲍参刺肚等多不胜数,一些新鲜的海产也用了特殊的方法送回来,等到送到京城时,一些海鱼和螃蟹虾等,都还是活生生的,明绣接连吃了半个月的海产,彻底满足了自己的胃口,上次宫里送来的几个厨子手艺确实了得,将这些海产做得鲜美无比,并且还丝毫吃不出腥味儿来。 虽然已经连着吃了半个多月的海味,不过明绣依旧是还没能腻了胃,一大早的厨房就送来了海鲜粥,里头用料十足,里头的海虾去了壳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煮在已经熬得浓稠的粥里,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闻着一股浓浓的海鲜味儿,明绣净了手漱了口,这才端起碗自个儿喝了一小勺,眉眼间一下子就放松了开来,笑道:“厨房这粥做得让人百吃不厌,让人忍不住想多吃一碗了。”她这么说着,一边手上还接连吃了几勺,旁边周瑞宁也被周临渊抱在了怀里,面前摆着一碗单独给他熬的海鲜粥正小口的喂着他,听到明绣说的话,忍不住趁了周瑞宁微微咀嚼的时刻,抬头温柔的看了她一眼,一边还顺手拿了替周瑞宁擦嘴的帕子替明绣擦了擦嘴:“好吃你就多吃一些,等这边大哥送来的海产吃完,我再让人多送些过来。” 第四百零一章 谋逆 明绣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忍不住将手里的勺子又放回碗里,小声问道:“临渊哥哥,铺子里的生意最近还有受到影响吗?不如明日我进宫一趟,向母后解释清楚。” 周临渊看她说得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摇了摇头正色道:“你这铺子是为何开的,父皇心里是最清楚的,只是之前这事儿只会越绘越黑,所以他才没出手,不过这次于舒艳二人估计还得倒次霉。”一说到这儿,周临渊忍不住就坏笑着看了自个儿媳妇一眼,没想到一向看起来乖巧的小女生,也会做这么邪恶的事情! 他目光中的异彩看得明绣脸颊微红,忍不住恨恨的瞪了他一下,如果不是于舒艳二人连连莫名其妙的要对付她,她也不会想使出这种阴狠的手段一劳永逸的解决事情了,更何况别人觉得这二人伤风败俗,说不定他们二人还自认为情比金坚呢!明绣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想起于舒艳和叶世焕的模样,一下子就倒了胃口,将面前粥碗推了推:“一想到这两个恶心的人,就吃不下饭!” 难得看到妻子任性的模样,不过想到那二人的德性,周临渊也赞同似的点了点头,想起那二人的行为作派,也感到有些疑惑:“这叶于两家怎么说也是世袭了几代的官宦人家,照理说教出来的儿女断然不会如此下作才对啊?怎么就会出了这么两个奇葩?” 要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理解现代人的想法,那是完全不可想象的,明绣沉默了半晌,看着周临渊俊美异常的脸庞,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夫妻二人都极有默契的不再说起这个话题。只说起要过年的琐碎事情来。 难得过一个年,平日忙碌异常的周临渊也空出时间来陪着妻儿,等到腊月二十六的时候。村里李木匠一家让李长生夫妻送来了家里的年货,虽然不是什么值钱贵重的东西,不过却胜在心意实在。照宫里的规矩,腊月二十八到三十这天。他们都得白日时进宫里头去,太子夫妇地位独特,只在帝后二人之下,因此明绣这个年过得也并没遭什么大罪,反倒是看到了平日许多她都没见过的宫妃来向她请安问好,就连那时第一次见面那样不可一世的冯氏,也不得不在这样隆重的场合向她低头。 明绣与冯氏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因此她也没在意过此人心里恨不恨她,皇后说得对,既然已经注定了是不死不休的敌人,那么她就是对她再释放善心,人家也不会领情!等到宫宴上,大小冯氏都没出现多久,就很快的就告退了下去,二人的消失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中,并没有被许多人瞧进眼内,偏偏皇后夫妇以及明绣与周临渊都瞧清了她们的动静。只是谁也没有多说,反倒是在这次宴会上,明绣看到了进宫不久的刘氏,果然是我见犹怜的一个美人儿。气质柔弱似水般,让男人一看就会生出保护欲的美人儿,对她态度很是有些热情讨好的样子,倒叫明绣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大周朝早在先帝去世之时,也许是舍不得那些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先帝在临行前就已经下令要了自己最得宠的妃嫔们殉了葬,留下皇太后并不是隆盛帝的亲生母亲,在他上台没两年的功夫,也没那个福气享受太后的尊荣,没多久也是撒手西去,如今宫中帝后二人独大,就算有先帝留下来的女人,也大多都是份位低下的,根本连出席此次宫宴的资格都没有,因此坐在最上头的,就只有隆盛帝夫妻二人。 明绣和周临渊坐在侧下手的左边第一位,不时有宫人送上各种珍馐佳肴,大殿中间还有穿着飘逸粉色轻纱的美人儿正在跳着舞,虽然如今外头飘着大雪,可是殿里却一派热闹异常的景致,人多了,明绣也就觉得有些闷得喘不过气来,更何况之前她才和周临渊一道敬了皇后和隆盛帝二人两杯薄酒,她平日又沾酒不沾的人,虽然这酒的度数并不高,不过仍旧是给她双颊染上了一层红晕,使她整个人多了几分丽色,但时间一久,她也开始觉得有些热了起来。 旁边周临渊虽然冷冷清清的坐着,可是眼角余光却还是不时的放在她身上,此时她略有些不适,他第一时间就给发现了,连忙凑近了她耳边轻声道:“是不是有些闷了?不如我让周游跟在你身边,你出去透透气?” 二人之间的悄悄话在这样热闹的情景中,根本就引不起人丝毫的关注,明绣听了眼睛一亮,赶紧点了点头,她闷得早就有些受不了了,这宫宴虽然热闹,可是时间久了,初时的新鲜感一过,极容易让人心里沉闷异常,这大殿里的人如果不是真心沉醉在这样的热闹气氛中,估计就是闷了,也要看在皇帝陛下的面子上,丝毫不敢吱声。 她抬头往上头看了一眼,皇帝好似正看眼前的歌舞看得极入神般,不时的转过头笑着和皇后说两句话,他下手后头坐着几位面容美丽但却有些陌生的宫妃,明绣眼睛微微一转,却有些惊讶的发现,除了这些美人儿里头没有大小冯氏之外,连那个好似对她热情得有些过份的刘氏也不在里头! 好似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般,皇后下意识的转过头来,两婆媳眼神交流了一番,明绣往殿门口外瞧了一眼,皇后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并手指微动,示意她带着自已的丫头在身边,隆盛帝好似对自己身旁媳妇儿的动作毫无察觉一般,明绣赶紧趁着殿中众人都在欣赏歌舞时,连忙带了春华一道微微弯了腰从侧门处退出大殿去。 刚出了热闹的大殿,外头寒冷的空气就迎面扑来,好似大殿里的那股闷热一下子就被吹散了许多般,这股寒风里还夹杂着冰雪,明绣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身后殿里还响起婉转美妙的歌唱声以及丝竹声。她站在侧门处,好似这里被隔成了两个世界,里头是热闹繁华。外头却是清寒冷淡,她忍不住紧了紧自己的衣裳,旁边春华赶紧抖了抖手里临出来时捞着的披风。一边小心的替她系上了,一边嘴里疑惑的道:“太子妃。外头这么冷,您出来仔细凉了!”说完,这个手脚利落的丫头赶紧又从身上捞了个精致的暖手炉塞进明绣手里,顺便替她又将披风给牢牢系得更紧了些。 “在殿里坐久了闷得慌,先出来走一走,过会儿再回去殿里去!”春华听她这么说,虽然不明白这么难得一见的美妙歌舞怎么会令人发闷了。不过却仍旧是没多问,乖巧的点了点头,安静的跟在明绣身后。 虽然身边好似只带着春华一个人,不过明绣之前出来时却看到周临渊手腕微微动了一下,想到他之前说让周游跟着自己,明绣心里了然,知道自己身边肯定还跟着一个暗卫的,安全方面也不用害怕,因此将斗蓬帽子戴在头顶上之后,也跟着就走了出去。 此时正值腊月。空气中夹杂着一朵朵指甲大小的雪花,好像连呼吸进鼻子里的空气,都带着一股北方特有的寒冷,宫里的许多处地方。都早已经换上了冬际时才会开花的树木,明绣刚踏上石板路,就能闻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腊梅花特有的香味儿,忍不住精神一振,连着又深吸了两口,干脆往那香味儿传来的方向走去。 “咱们去折几支腊梅回去插在瓶子里头,到时满屋子都是香气了!” 看着自个儿主子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春华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腊梅花太子府里也是有的,可是平时明绣从没想过要让人剪几支放进瓶子里头,难道宫里不仅东西好一些,花儿也要比外头的香上一些? “太子妃,如果您喜欢这腊梅花,奴婢回去给您剪上几支摆在您房里就好,呆会儿您还要回大殿呢,带着这东西可能不方便。”春华一边小步跟在明绣身后,看她穿着一件紫貂皮银白色狐毛滚边儿的大斗蓬,整个人都快藏进了斗蓬里头,浑身上下捂得紧紧的,连脸蛋也只露了一点点出来,这才放心了些,看她不住的往东北方向跑去,春华不由小声开口,想要劝阻她这一突然兴起的行为。 两人此时都快走到腊梅园边了,明绣一听春华这话,大感扫兴,不过想想她说得也对,要是等下自己折了几支腊梅回到大殿给人瞧见,估计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说上几句闲话了,一想到这儿,明绣就有些索然无味,连忙懒洋洋的停下了脚步来,闷闷的道:“那算了吧!” “奴婢回去多给您剪上几支,保管您房间里香喷喷的!”春华看她停下来,语气有些不虞的样子,连忙讨好似的开口。 “不用了。”明绣摇了摇头,虽然说是不折花儿了,可脚步仍旧是轻轻往腊梅园迈了进去,就算不折花,闻闻这香味儿也是好的,她一边摘些花骨朵儿在自己掌心里握紧了,神情像个天真的小女生似的,笑得满足又得意:“这些花又不是咱们太子府里栽的,摘了也不可惜,要是太子府里头的腊梅花,本宫可舍不得糟蹋了!”她一边说完,一边还俏皮的冲春华挤了挤眼睛。 春华一听她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话,不由有些傻眼,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这才僵硬的点了点头,主仆二人走在这腊梅园里头,这些腊梅花早就被积雪压了厚厚一层,看上去好似白雪画出来的风景般,枝叶阴影处又被月光打出不少黑暗的地方来,明绣穿着紫白相间的斗蓬,走在这厚厚的雪地里头,竟然没发出什么声响,身影好似都融入了这园子里,四周都是一片安静,主仆二人犹如散步一般,慢慢的在园子里走着,明绣手里握着暖暖的手炉,看着满园的冬景,心情更是轻松,正想转头对春华说话时,突然耳旁好似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喘息声,接着又像是有人在推桑时发出的声音。 她眼神一冷,突然转头看了春华一眼,春华也是极聪明的看了看明绣,连忙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任由明绣拉着自己躲到了一旁的树枝阴影里头,轻轻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一个不容易被人发觉的浓密腊梅树丛后头躲好了,二人才轻轻的蹲下了身子。 走得近了些,那细微的声音明绣也听得清楚了些。估计是那隐藏在背后的人,没想到谁会在这样一个宫里聚会正热闹欢庆新年的时候。会突发奇想跑到这样一个清冷的腊梅园里来,因此说话时虽然有顾忌,可是来到这的人却并没有如何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有没有偷听的人。 明绣拉着春华躲进了阴影里头,只能隐约的听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声音,刚刚那阵喘息声虽然极小极细碎,可她却听着有些耳熟,要知道以她的地位。在这宫里头认识的人能叫她听了声音觉得耳熟的,还真没有几个!不管是好奇心发作,还是女人本能的第六感作祟,明绣也知道此时自己并不是转身离去的好时机,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要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离开的话,那反倒是极容易让人发现的! 她想了想,反正都已经撞破了人家的好事,不如听得看得更彻底一些,她转回头,小脸蛋隐藏在斗蓬帽子的阴影里。只是脸蛋的肌肤精致得跟园子里晶莹的雪一般的白,春华看得有些入迷,她坚了根手指在唇上,作了个禁声的姿势。一把轻轻拉了春华的手,极慢的向前移动了起来,两个女人的娇小身影都很隐秘的躲在树丛阴影里,明绣将手炉紧紧抱在怀里头,步子并不敢走得大了,而且她还只能往腊梅树最浓密的地方走,又不能碰到树上的积雪弄出声音,因此走得颇为辛苦。 好大半刻时间,她才又挪了十来米左右,那对男女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一些,明绣此时心跳略有些快,可是却并不如何害怕,她身边除了春华这一个人外,应该还跟着周临渊派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暗卫,虽然没瞧见周游在哪儿,不过这样一来她才更应该放心才是。明绣想了想,已经能听到那对男女离得更近了些,估计离她身边也不过几米的距离而已,可她四周都是浓密的腊梅树,密密麻麻的挡住了视线,根本瞧不太清楚,旁边春华紧紧贴着她,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是因为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心里有些紧张。 明绣安抚似的摸了摸她掌心,这才小心的伸出两只手,将腊梅树枝给微微拨开了一些,她手刚刚还捧着暖炉,温暖异常,一伸出斗蓬碰到寒冷的空气时,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纤细的手指碰到腊梅冰冷的树枝时,更是忍不住缩了缩身体,只是这些身体上本能的反应,却比不过她此时心里的惊涛骇浪,她拨开了这腊梅丛后,眼前不远处几米开外,一对男女正紧紧的搂在了一起,情况不用问,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得出来,这二人是对偷情的野鸳鸯! 最近这段日子,明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了背运,接二连三的碰到这样的事情,虽然叶世焕与于舒艳之间的事情是她一手为之,可眼前这对男女却并不是她出手,而是真正碰巧了,想到之前那熟悉的声音,明绣忍不住又拉长了脖子,忍住心里头的反胃,直直的看了过去,那对紧拥着的男女,被裹在一张宽敞的斗蓬里头,人影半遮,只露出一个男人身体的侧面,瞧不太真切。 “不……”里头轻轻响起了一个女子拒绝的声音,这声音婉转轻啼,好似娇嫩的黄莺鸣叫一般,让人一听忍不住就心醉神驰,就像有人用一根轻细的羽毛,轻轻的拂在了心尖上一般,痒痒的,想抓住,却又无从下手的感觉,光是这么一个字,这声音就像是美妙的乐曲般,让人忍不住沉醉下去,这样美丽的嗓音十分难得一见,明绣听到这个字时,瞳孔忍不住紧紧缩了起来,显然一旁的春华也听出了这美丽嗓音的主人,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明绣感觉到春华的身子索索发抖,深怕等下自己二人被外间那紧搂在一起的男女发现,连忙狠心掐了春华一把,这一把她用的力道极大,显然春华也吃了痛,虽然仍旧身子有些颤抖,甚至二人拉在一起的手也有些冰冷。不过她却不像之前那般抖得简直像蹲不稳了,明绣心里稍放心了些,这才又继续看着眼前紧搂在一起的男女。 那斗蓬挣扎了一阵。终于被人给掀了开来,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美人儿面庞,在月光下。美人儿那张倾世的脸庞露了出来,洁白的皮肤好似会发光一般。面容清晰的暴露在明绣面前,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猜到了是她,可是等她真的整个人离明绣这般近的距离,确认了是她之后,明绣心脏仍旧是忍不住狂跳了起来。 “青岚,我的好青岚,心肝宝贝儿。你别拒绝我!”男人喘了几口气,跟着面孔也从斗蓬里露了出来,白净俊美的脸上一片潮红之色,眼睛里露出迷醉的眼神,紧紧盯着面前气喘不止的美丽女子,忍不住又伸手紧紧将她搂进怀里,没等美人儿回话,嘴唇就压了上去,将她的喘气声吞进了嘴里。 明绣看到这男子的面容时,心跳得更快了些。简直连手脚都有些冰冷了起来,她此时看到了这种逆天的事情,就是想后退,也根本退不回去。她无意中找的这块地方倒当真是好地方,将眼前的情景看得真真切切,离这对男女这般近,连对方脸上的细致表情都瞧得清清楚楚了,可人家却看不到她,但是她如今要想再安全不惊扰人的退回去,却也是不可能了,离得这般近,双方互相有个小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唯一有的优势,也就是躲在暗处,她能看得见别人,别人瞧不见她罢了。 只是眼前这对男女的身份,令明绣脸色都微微有些发白,心脏狠狠跳动得更快了些,声音‘嘭嘭嘭’的,跳得极剧烈,虽然明知道对面二人不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明绣仍旧是紧张得手脚冰凉发软,下意识的就将手捂到了胸口上,将心里的那些胡思乱想狠狠给按捺下,这才勉强镇定了下来。 “放,放开我……”那美人儿挣扎了半晌之后,好不容易才从男人的嘴唇下挣脱了开来,只是整个人也显得狼狈不堪,如云的乌发早就有些散乱,头上的一支简单的珠钗有些松松垮垮的插在头上,洁白的脸庞挂着水珠,也许是因为冻的,嘴唇微微有些发白,瞧起来柔弱得让人心怜。 她越是这么挣扎了,抱紧了她的俊秀男人就越是激动,伸手一下子就扯下了她头上绾着的发钗,那头如瀑布般的长如就直泄而下,在这样满地霜白的银色世界里,更是显得异常耀眼,那一瞬间,有一种妖艳的美丽,明绣也忍不住看得秉住了呼吸,看着那美人儿脸色有一瞬间的慌乱,伸手推了那男子好几下,只是她毕竟是个柔弱女子,那个男子瞧起来虽然不强壮,但是却轻易就将她手抓在掌心里,反剪了过去,没多时,那被人拉开的斗蓬又重新被遮了起来,里头传来女子闷哼的声音,以及细碎的呻吟与男子的喘息。 一阵婉转轻啼,明绣不知道自己是在这腊梅丛中蹲了多少,只感觉自己浑身僵硬,双腿蹲得都有些麻木了,连手里握着的暖手炉也渐渐冷了下来,那边那种辛苦压抑着的呻吟声才渐渐停歇了下来,明绣脸蛋通红,正松了口气时,那紧紧捂住的斗蓬又突然被人掀了开来,露出两张彤红似火的面容来,那女子没一会儿脸颊的红晕褪去之后,就是一脸死灰般的苍白,抖着手自个儿将头发绾了绾,也不再看那男子一眼,自顾自的简单整理了一下自个儿的容颜,半晌之后那张美丽之极的脸庞已经变得有些冰冷了起来。 俊秀男子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眼角眉梢还带着满足之后的欣喜,只是看到刚刚才同自己欢好的女子脸上露出陌生之色,他忍不住也感到有些难受,下意识的止住了正在拴腰带的动作,一把抓住女子正在穿着衣裳的手,略有些不满的道:“青岚!” 美人儿脸上好似蒙上了一层寒霜般,眼睛里一片死气,少了之前那种灵动之色,表情苍白异常,看得让人更加怜惜,她转过头静静的看了男子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淡淡的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二殿下既然已经得偿所愿了,以后请不要再来纠结我了!” 她这话一说出口。旁边春华吓得眼睛差点瞪出了眼眶,明绣感觉到她手掌微微一紧,身子又跟着抖了起来。忍不住小心的避过腊梅枝,转头瞪了她一眼,眼睛里带着警告。两人已经在这里蹲了这么长时间,将一切全部都已经看进了眼里。要是在这个时候露出馅儿,被二皇子听见,估计她就算身边跟着周游,恐怕也少不了一顿苦头吃! 只是此时没想到这位女子竟然自己将二皇子的身份喊了出来。明绣心里苦笑了两声,原本她在过来时看见这两个男女时,心里就已经知道不妙,只是要想再抽身已经十分困难。已经瞧见了开始,不管她有没有看到结局,后果都是一样的!况且也幸好她今夜过来了,不然这样的事情估计还被这二人瞒得紧紧的,明绣开始瞧着与她偷情的人是二皇子时,心里狠狠吃了一惊,不知道这二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到了此时仍旧是藕断丝连! 她心里胡思乱想了一阵,嘴唇因为发现了这样惊天的秘密而有些发干,忍不住伸出舌头润了润唇。手心里一片冰冷,那暖炉微弱的暖意好似也温暖不了她的心,明绣按捺下自己心里的各种想法,很快镇定下来。又将眼神望向了不远处,看着那对男女已经极快的将自己收拾好了,只是二皇子怎么也不肯放手让这美人儿离开,二人之间显然已经有些僵住,明绣虽然不知道时间具体过了多久,但却也知道不早了,她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这二人看样子鬼混得比她更久,他们心里应该更急才对! 果不其然,那美人儿再一次被二皇子给抱住,挣扎了几下,二皇子可能也不忍心伤她,因此下意识的放开手臂让她站起来,只是她刚刚一站起身,就花容变色,双腿一软又重新跌回了二皇子怀里,这下子二皇子再也不愿意撒手,美人儿显然有些着急了,忍不住转头对他怒道:“我已经出来许久了,到时让皇上知道,你是存心要我的命么?”这话表情凄厉,语气带着绝望,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该软化了!二皇子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将手臂放了开来,有些痛苦的道:“我,我只是不想你回到他身边!”他说完低垂下头,月光在他俊秀的脸上打出一片阴影来,眼底的阴霾令人瞧不清楚,可是二皇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阴冷的气息,半晌之后,声音才幽幽响起:“你如今已经是我的人,我不想你再回到他身边!他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已经够了!全天下的一切都在他掌握里,为什么连你,他也要夺去?”二皇子说到后来,语气有些凄厉了起来,猛然一个抬头时,眼睛里的恨意挡也挡不住,令人一瞧就心惊,他看着也吓了一跳的美人儿,忍不住一把又将她拉回自己怀里,狠狠就吻了上去,一边还模糊不清道:“青岚,青岚,你放心……你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就算他是我父皇……也不行!我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我等不了了,你是属于我的……我不要与你这般偷偷摸摸……我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话,断断续续的消失在二人紧密相贴的嘴唇里。 明绣听了二皇子这大逆不道的话,不由心惊胆颤,没想到这二皇子不但给隆盛帝自己的亲生父亲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而且还如此胆大包天,睡了人家的女人,还想着要坐人家的位置!虽然她不稀罕皇后的位置,可周临渊是自己丈夫,这太子之位是他应得的东西,要是让二皇子这样的人将他的权利抢了,明绣都有些替她不值! 旁边春华吓得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好似丢了魂魄一般,今日接二连三听到这么劲暴的消息,先是有对男女胆敢在宫中偷情,接着又知道这对男女其中一人的身份竟然是尊贵无比的二皇子,再来更令人心惊的是这女的地位好像也不平凡,不是普通宫女,而是皇帝的女人,到最后这位二皇子竟然要为了自己父亲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32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32部分阅读 幽得得渗人的光泽,看得小冯氏脸色微变,转过头去。 因殿门被关,窗户又被捂得紧紧的,可是此时殿里的气氛却突然变得阴冷了起来,虽然这时正是六月炎热的天气,殿里又没风流动,可小冯氏依旧是觉得自己浑身冰冷,鼻端闻着这股香烛特有的味道,以及那纸钱被烧过之后,溅起的火星,她能感觉到自己面庞被烤得火红,可是手心却一片冰冷。 花大仙又跳了一阵子,那绿色的烛光渐渐的又跟着变了颜色,从绿到紫,一片漆黑的殿里,更显得阴森恐怖了些,等到这些烛光变成真正的紫色的时候,那花大仙嘴里念得更是急快,半晌才朝小冯氏喝道:“把他的毛发给我!” 小冯氏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像反应过来一般,被她这一喝,吓得身子都有些冰凉颤抖了,好半晌,才从身上抖着摸索了一个金色的盒子出来,刚刚递给了这花大仙时,那殿门却突然被人一下子推了开来,好不容易适应了殿里的这种黑暗沉闷的环境,那殿门突然被人打开时,刺目的阳光突然从门口照了进来,屋里的几个人下意识的转头往阳光刺眼处望去,只是一时间习惯这样的黑暗,突然被阳光照耀,几人眼睛都觉得睁不开,眼睛里一阵生疼,眼泪接着就模糊了出来,小冯氏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到耳旁一阵怒吼道:“你们究竟是在做什么?”正是隆盛帝的声音! 小冯氏原本还想着是谁这么冒失闯了进来,可听到隆盛帝的嗓音时,她原本惨白的脸色更加苍白,白得就像是快要透明了般,身子抖了几下,有些站不住脚,直直的往韩氏身上倒了过去,完全不像平时听到隆盛帝要过来时的欢喜,只是无尽的惊骇! 那花大仙手里还捏着一个对她身上的装扮来说,十分刺目的黑色衣裳,好半晌时,众人的眼睛才适应了这种光线,不多时,隆盛帝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家眼前,小冯氏面若死灰,看着隆盛帝身边的宫人们将这些原本挂在殿里的布幔给摘了下来,隆盛帝俊美无双的脸庞上,蒙了一片阴影,看着小冯氏的目光里,第一次出现了冰冷的杀意:“你们谁来告诉朕,这是在做什么?” 小冯氏目光呆滞,看到隆盛帝突然过来,以及他身边的黄怀手里捧着的东西,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原本早就忘记的一些事情,今日是她的生日,隆盛帝看来并没有忘了她,应该是过来想给她庆生的,他还准备了礼物!小冯氏的心里突然就像是住着一飞蝴蝶,带着她一下子飞舞了起来,心思只沉浸在隆盛帝还没完全忘了她的想法中,欢喜得有些说不出话,只是温柔的看着隆盛帝,还好韩氏见势不对,也顾不得此时没自己开口的份儿,连忙跪下道:“回皇上,今日是淑妃娘娘生辰,可娘娘实在是想念她去世的母亲,所以这才想给冯老夫人烧些香烛纸钱而已!” 第四百零九章 揭破 在宫中,烧香烛纸钱是一个绝对忌讳的事情,可相比起她们的事儿来说,这点小小的忌讳就完全算不得什么了,韩氏心里又是有些担忧,又是为自己突然间的急智有些得意,不过她再是聪明,也不过是内宅妇人间的一些小心思罢了,对于在朝堂上头翻云覆雨的隆盛帝来说,她的这些小把戏还是不够看的,隆盛帝目光没有看向那满眼痴迷看着自己的小冯氏,反倒是转到了一身漆黑,看起来很是怪异的花大仙手上,她穿着全黑的衣裳,脸上表情有些慌乱,早就不复之前的高人风范,看到皇帝陛下转过头来时,这位花大仙十分不堪的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身上的几个铃铛轻轻响了起来,发出一种清脆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时候,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她手中的金盒子一下子滚落到地,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非常文学隆盛帝的目光,从这古怪的中年女人脸上,又转到地上的金盒子上头,看到小冯氏脸色一下子就得铁青,韩氏身体也摇摇欲坠,还有那穿着黑衣裳的女人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帝王的心里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冷冷的朝黄怀道:“去将那盒子给朕捡过来!” “不!”小冯氏脸色一变,连忙惊慌的想抢过去将盒子护住,可是她一个从小娇养在闺中的千金大小姐,哪里及得上黄怀这样暗卫出身的好手,没两下就被轻轻的挤到一旁,没伤到她筋骨,却也没使她沾到那盒子半分,那太监身手利落的就将这滚落在地上的金黄盒子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面沉似水的隆盛帝一眼,拿了银针先试验着在盒子上头的纹身里挑了一下,拿起来时确认盒子是没毒的,这才敢将手里的东西交了过去。 隆盛帝冷冷的看了小冯氏一眼,看到她惨白如雪的脸色时,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接过黄怀递来的金盒子,小心的拿着盒身磨蹭了一番,细细的玩味了那瘫倒在地的古怪女人那惊骇的表情,没有急着将盒子打开,反倒是定定的看了那个浑身穿着黑色衣裳,看着有几分阴森之色,可是此时脸色却吓得雪白的花大仙:“你是谁?” 那花大仙瘫坐在地上,听到隆盛帝问自己话,身子忍不住就抖了抖,嘴唇里觉得干得厉害,微微张了张,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脸庞却已经下意识的转到了小冯氏那边,眼睛里的惊恐露了出来,虽然没人介绍说眼前这人是谁,不过隆盛帝浑身帝王威势,却压得她连身子动弹都觉得困难。 小冯氏一见情况不好,其实她心里也是怕得厉害,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也就罢了,可如果真被隆盛帝逮到,就算是在她最受隆恩的时候,做了这样的事情,不但保不住自己的命,可能还会连累到冯氏家族,要知道在宫中,最为忌讳的就是这东西了,更何况自己所谋的,又是十分大,小冯氏之前胆大包天,此时一旦被隆盛帝发现,她心里的勇气就迅速开始减退了,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她是……” “朕没问你,朕问的是这个妇人!”隆盛帝此时嘴角紧紧抿在一起,眼神锐利如刀,虽然态度看起来还算温和,不过小冯氏也算是陪了他两年多的枕边人,因此对他的表情细微变化还是能看得出来,知道他要是平时做出怒气腾腾的模样,那么这件事可能还有转圜余地,可他要是像现在一般表情淡然,看不出喜怒的话,那么心里绝对是怒火滔滔了。 他说话的声音明明并不大,也并不重,可偏偏小冯氏就像是被人堵住了嘴般,不敢开口,心里抖个不停,身子也渐渐冰冷了下来,眼睛里一片绝望,再也不敢抬头看那花大仙一眼,一看请自己进宫来的这个淑妃娘娘如此不堪,那花大仙心里接着也是一阵阵的绝望,此时她又是怨又是恨,对于小冯氏的这种负面心理,抵过了她对隆盛帝本能的恐怖,看他不耐烦时,连忙开口道:“民,民妇花氏,是,是一个……” 她剩余的话没说完,眼神就已经开始心虚的四处五右在地上乱转了,不过从她的表情神态,以及穿着打扮,还有这满屋子烟雾缭绕的样子,那还燃得正好的香烛纸钱等,隆盛帝不用她亲口说,就已经猜了出来,心里勃然大怒,忍不住掂了掂手中的金盒子,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朕再问你们一次,你们究竟在这儿做什么?当这紫宸宫是什么了?” 小冯氏身子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连抬头看隆盛帝的勇气也没有,大殿里一下子异常安静,众人牙齿上下碰撞的‘咯咯,声不停的传了过来,让隆盛帝心里更添阴影,鼻间闻到那股香烛纸钱特有的味道,冷喝道:“去将那些东西拆了,让人将这紫宸宫里当值的人全部找出来!” 黄怀答应了一声,这才对站在他身后的四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几个连忙上前拆台子的拆台子,出去找人的找人,已经这么长时间了,紫宸宫里当值的宫人们还没过来,不但是隆盛帝脸色越来越黑,小冯氏心里却生出一股希望来,也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勇气,抹了把自己的眼泪珠子,跪在地上就向隆盛帝这边挪趴了过来,一下子抱着他大腿:“皇上,皇上,这都是臣妾的错,您饶了臣妾吧1臣妾自知自己身子不适,应该理让其他姐妹才对,可是臣妾对皇上您痴心一片,每日每刻都恨不能见着皇上您,臣妾并不是故意隐瞒自己身子不适的,只是不想皇上您担忧,谁知那董怀成胡说八道,如今臣妾宫里,简直是门可罗雀,臣妾害怕皇上就此恼了臣妾,平日又没个说话的地方,这宫里头也没人再听臣妾的话,臣妾心里忧烦,这才犯了忌讳,想给已经去世的母亲烧些纸钱的!”小冯氏这番真情表白还没说完,那张白皙如玉的脸庞,已经爬满了泪痕,看起来令人好不怜惜。 只是她这样表达自己心中闺思的话,并没有引起隆盛帝丝毫怜香惜玉的心,反倒是令他觉得烦闷不已,当上皇帝这么多年,如果说一开始有哪个女子的倾慕爱恋还能令他感动的话,那么到了后来,看多了这些女人们一个个将他当作了炫耀自己的工作,看多了人人都想争着把他当成一块肥肉般霸占着之后,小冯氏这样的痴心,就令他显得有些不堪其扰了起来,因此他皱了皱眉,听小冯氏这么说,脸上的冰霜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反倒是冷笑了两声,扬了扬手中的金盒子道:“你今日生辰,朕本来是想过来瞧瞧你,早就答应好的,可是如今你摆了这么一出既然你说是为你亡母祭拜,那么,”隆盛帝冲她笑了笑,这熟悉俊美的笑容,令小冯氏心不住的往下沉了去,半晌之后隆盛帝才接着道:“你这个盒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小冯氏被他这么一问,不由有些语塞,她自然知道这盒子是什么东西,这是见不得人,见不得光并且能要了她命的东西!她瞳孔微微一缩,还没能想出什么好的招数来时,她已经惊恐的看到隆盛帝手微微在那金锁上头磨蹭了两下,那锁之前因为她要递给花大仙使用,并没有真扣实了,也没上过锁只是轻轻拢在了一起而已,隆盛帝此时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微微一拨,那盒子就应声而开来,小冯氏见此情形,眼睛突然一黑,只觉得脑海里好似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断了般,突然撑不住就倒了下去,正好被旁边一直关心她,不放心她的韩氏抱在了怀里头。 “皇上?”韩氏带着绝望的目光,哀求似的看了隆盛帝一眼,希望这位尊贵的帝王能想起往日时他同小冯氏之间的浓情密意,而能网开一面。 只是此时的隆盛帝不但是目光没放在她们身上,反倒是看到了那金黄|色的盒子里头,红色的绒布上,放着一根细细短短的,看起来幽黑光泽的头发时,脑袋一下子就炸了开来,眼睛里冒出火光,手轻轻的捉起那根头发,狠狠的就将那金盒子拽在了地上,一边满脸怒容的喝道:“这是什么东西?” 小冯氏原本昏厥了过去,可是韩氏深恐她有事,又怕等下帝王趁着她昏迷时就决定了她的命运,因此手掐了她人中,希望她能醒过来,到时就算是向皇帝求情,她活命的机会也大上许多,此时小冯氏刚悠悠的醒转过来,就听到帝王的一声怒吼,她此时还瘫软在地上,上半身到在韩丘怀里,刚醒过来目光还有些焕散,只是被隆盛帝这一吼,下意识的吓得抖了下身子,抬头看到他手里捏着的那根约摸巴掌长短的头发时,她眼前一阵黑暗,差点儿又给昏倒了过去。 “这是什么,朕让你们说!”隆盛帝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那股愤怒,这才轻声的看着分别瘫坐在地上的几个女人一眼,只是他声音里的阴森,却是怎么也压抑不住,这头发的长短约摸成|人巴掌那般,而此时的人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是不能剪的,这根头发又细又软,一看就不可能是个成年人头上拨下来的,这么短的头发,唯一的可能就是哪个小孩子头上的,而且这头发光泽乌黑,发质不是一般百姓家里的小孩儿可以比拟的,在这样一个年纪,又加上出生良好,再要对小冯氏有威胁的,隆盛帝实在是想不出这样的人选除了自己那个刚一岁半不久的皇太孙外,还有可能是谁的了! 隆盛帝没想到这个小冯氏竟然如此的大胆,原本以为她敢瞒着自己身上的病,敢出手对付明绣,已经算是很令人意外的举动了,她毕竟进宫才不久,这种种阴毒之事,他是知道这女人心是会变的,可是他却没想到这小冯氏变得如此之快,如今竟然连这样寻神问卜给人下诅咒的事情她竟然也能做得出来,而且对象还是一个不足两岁的小儿,她真是心如蛇蝎,其心可诛! “说!”他恨恨的大喝了一声,这一声出口,不止是瘫软在地上的几个女人身子抖了抖,连他身后站着的太监们,身子俱都微微一颤帝王之怒,令人胆颤心寒,浑身发麻,就算平时黄怀这个大太监是暗卫出生可此时却也忍不住变了脸色,身子微微缩了缩,原本就低垂的脑袋,更是又垂了些,安静的将原本布置在大殿里的桌子和黑布等扯了下来,安静的堆到了一旁,到了此时殿中的小太监们都知道,小冯氏如今是完了。 那些原本出去唤当值的宫人的小太监也在此时赶了进来,看到宫里沉闷的气氛,忍不住身子抖了抖,那些偷懒的人更是满脸土色,许多胆大的甚至双腿抖了抖,忍不住咬着唇无声的哭了起来,浑身发软的还没等见过隆盛帝就已经跪倒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东西?朕再问一次,如果再没人说,那么朕就直接让人向冯府发卜文了!”隆盛帝眼神冰冷看着小冯氏等人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小冯氏身子一抖,越发说不出话,只是那眼神带着哀求与绝望,又带着一股不甘,可是这话却是根本就不敢说出口的,她手脚冰冷,不停的后悔着自己今日不甘找了这花大仙过来,也后悔着自己不应该为了冯氏的儿子出头,来做下这样的事情更后悔着为什么隆盛帝今日要过来,却没人来通传她一声,也恨那些当值的宫人,为什么不守在这儿老实的呆着,要给她机会可以让这些人混进宫里头来。 小冯氏的眼睛里充满了红色的血丝,她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此时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衬得那双眼睛更是盈盈如黑曜石般可怜,嘴唇也失去了颜色,整个人瞧起来没有丝毫的生气,韩氏心疼的将这个自己从小奶大的姑娘抱进怀里头,心里也说不出的悔恨,她犹豫了半晌,才终于咬了咬牙,将小冯氏放在一旁的汉白玉地板上头趴坐着,一边狠狠的朝隆盛帝叩起头来,力道大得发出‘嘭嘭,的声音,很快的,光鉴可人的汉白玉地板上头,渐渐地晕开一团团红色的血花来,她力道丝毫没减,额头上的伤口在这样的巨力渐渐越变越大,鲜血不但是沾到了地板上,还顺着她脸庞流了下来,衬得她整个人面目十分狰狞:“皇上,这事儿是奴婢一时糊涂,奴婢看着娘娘每日等着皇上,奴婢心疼娘娘,想让娘娘以后生个儿子能坐上太子之位,所以才做了这样的糊涂事,奴婢恳请皇上看在娘娘对您痴心一片的份儿上,能饶了她一命吧!”冯氏狠狠的在地上叩着头,希望能以此让隆盛帝心里的怒气消去一些,在场的人大家都知道,这根头发已经是被皇上认定了是皇太孙周瑞宁的,她们就是说破了嘴也没用,韩氏没等到隆盛帝的回答,深怕他根本不会理睬自己的话,因此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通,就想把小冯氏摘出来,她叩得头晕目眩,透过已经流到眼睛里的血红色看到小冯氏那张熟悉的脸庞,嘴角边弯起一抹慈爱的微笑,里头有着说不出的眷念,这才又开口道:“求皇上饶了娘娘一命,所有事情都是奴婢做的,奴婢愿意一力承担!”她说完,话音已经满是坚决,冷不妨突然站起身来,黄怀等人心里一惊,连忙身子微微一动,一下子就挡到了隆盛帝身前,却看到那韩氏不知道哪儿生出来的力气,流了这么多血竟然还跑了几步,往紫宸宫殿门口那根巨大的石头上狠狠撞了过去! “嘭!”巨大的一声声响,韩氏的身子软软的就顺着那根朱红色的厂柱滑了下来,顺着她滑下来的身形,那根柱子上头渐渐的晕开了一团的红色血花,在那朱红色的柱子上瞧得十分分明,正不停的往下淌着血水,韩氏很快软倒在地上,身子微微抽搐了几下,接着没有再动弹。 隆盛帝满脸阴戾的神色,眼神如刀般看了已经瘫软在柱子下动也没动的韩氏一眼,冷笑了两声:“去看看,她咽气了没有!” 小冯氏看着韩氏的作派,先是惊得眼睛瞪大,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到陪在自己身边的奶娘,就这么用绝决的态度撞了柱子,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眼看着以后就看不到了,她眼泪不由无声的滑了下来可是悲伤之中,那心里却渐渐生出了一股喜悦之意,手挡住的地方,嘴唇轻轻勾了起来她心里看了那再也没能动弹的韩氏一眼,略带些忧愁,略带了些欢喜的想着:奶娘死了,她死了,死无对证了!这下子皇上会相信她,会相信这一切都是她所做的,自己的命保住了! 黄怀看着这个忠诚的韩氏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之色,又看了一旁呆愣的小冯氏一眼,这才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走过去将韩氏的身体翻转了过来,手指仔细的轻轻在她胫侧和鼻子下摸了摸,又抓起她一只还带了余温的手,眼睛微微一闭,半晌才站起身来向满脸寒霜的隆盛帝回话道:“回陛下,韩氏已经死了!”黄怀与韩氏之间是认识的,隆盛帝这两年对小冯氏盛宠不衰他来这紫宸宫的次数,简直比去皇后的坤宁宫还要多得多,最初时刘氏没进宫的那一年,小冯氏基本延续了她姑姑的荣耀,在宫中独占鳌头,隆盛帝除了在自个儿的养心殿里处理公事外,其余大部份夜晚,都歇在了紫宸宫里,老大来得时间多了,当跟班儿的自然也跟着过来了他同韩氏也算是认识的了,知道她对自己主子简直是忠心耿耿的维护,从没有过半点儿私心,恨不能将她护在自己翅膀下头般,就是一个亲生的母亲,对自个儿的儿女也不过如此了!不管她做的事是好是坏可是从这一点来讲,她都值得黄怀感叹。 “死了?”隆盛帝眼神更显冰冷了些,韩氏的死,根本不能在帝王坚硬如磐石的心上造成丝毫的涟漪,就是小冯氏这些所作所为,都足以够她们主仆死上一百次了!只是他这么轻声说话,小冯氏原本绝望的死寂眼里,却突然生出一股希望来,连忙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她此时衣鬓散乱,因今日请了花大仙进宫来,她也没有盛妆打扮,此时满脸的泪痕,苍白的小脸,却显出一种柔弱非凡的异样美丽来,她轻轻的哭道:“皇上,皇上,臣妾并不知道韩氏她敢做这样的事,臣妾以为今日她请了这花氏,就是进宫给臣妾的母亲做法事的呀,皇上,臣妾并不知道韩氏敢这么胆大包天,做出这等谋害皇太孙的事情来,皇上……”她说完轻轻抽泣了两声,她哭得凄美令人怜惜,犹如雨点打湿的海棠,带着一种艳丽令人不能忽视的美色,又有一种空谷幽兰般,令人怜惜的轻柔,进宫两年,小冯氏早就知道自己身为女子,应该怎么样才能引得隆盛帝怜惜,她知道自己什么样是最吸引人的,希望能以此,让隆盛帝怜惜之余,看在以往二人恩爱的份儿上,此事就此揭了过去。 “朕说过,她一死百了,这事儿就算了吗?况且,她有这个承担事情的资格吗?”隆盛帝出人意料的,突然微微笑了起来,露出几颗洁白干净的牙齿,下巴上微微显出胡须的阴影,嘴唇边露出若有似无的笑纹,整个人魅力十足,偏偏小冯氏却如坠冰窖般,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隆盛帝看她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这才轻声道:“静仪。”他看着小冯氏美丽却脆弱的脸庞,忍不住轻轻唤起了她的闺名,就像二人情浓时的称呼一般,他看着小冯氏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就像璀璨的星星般,发出美丽迷人的眩目光泽,隆盛帝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朕好像从没说过,这盒子里装的,是朕的皇太孙的头发吧?” 小冯氏的嘴唇刚刚翘了起来,听见了他这温柔的话时,就立马狠狠的僵住,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之前的情形,却像是时间突然倒流一般,又重新在她脑海里演练了一次,她身子不停颤抖,是的,她想了起来,隆盛帝从没说过这是什么,他只问了,这是什么东西!韩氏临死前也没说过这是皇太孙周瑞宁的头发,她只说了,想为自己以后的儿子谋太子之位,她什么也没说,可自己却说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小冯氏此时忍不住有些想笑,是不是她如果不在对她一片忠心的奶娘刚死的时候,就急着想将脏水泼水到她身上,不自作聪明的说了后来的那番话,皇上就算想定她的罪,也没那么容易的?只是她自己一开始看到隆盛帝亲自在她找人作法时闯了进来,所以心里又慌又乱之下,就自乱了阵脚?这是不是,就是她在污蔑给了奶娘没有因她的死而伤心,得到的一些报应? “不,臣妾之前只是随口说说的而已,如果不是奶娘出了事,皇上您可以向她作证的,臣妾根本没生出过任何的心思,皇上您相信臣妾臣妾侍候皇上这么久,臣妾是什么样的人,皇上难道不知道吗?”小冯氏轻轻仰起头,看着隆盛帝,带着不尽的哀求,轻语轻泣的求着饶,隆盛帝心里冷笑了一声,却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她是什么样的人,隆盛帝确实早就知道了!就是因为早就知道,所以才相信她什么事也能做得出来。 “禀皇上这事儿是冯淑妃娘娘派了刚刚这位韩家嬷嬷找了民女和师傅一道进宫的,进宫之后淑妃娘娘说,只要咱们师傅能替她作法,除去了皇太孙,她就给咱们师傅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以后新皇继位,更是可以让咱们风光一世的!”小冯氏的话刚刚说出来没多久,隆盛帝一不发时,旁边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却传了出来,众人不约而同的都转过头去却看到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面目清秀的小丫头,头发梳成可爱的双桂式,穿着宫中侍女们一样的衣裳,看到众人都转头看她时,大眼睛里好似闪过一丝害怕之色,连心缩了缩身子身子抖得像鹌鹑般,飞快的抬头看隆盛帝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去! 小冯氏呆了一下,没想到这个进宫之后一向不开口说话,看起来胆小害羞的小姑娘,竟然敢在此时多嘴说话,想到她说了什么,她心里又怕又恨,脸上露出一丝狰狞,那小丫头一看之下,更是好像惧她威势一般,身子抖得不成样,跪在地上向隆盛帝叩头,少女特有的娇嫩嗓音里带着颤抖与哭音:“民女不敢隐瞒皇上,只求皇上能开恩,饶了民女一命罢!呜……” 隆盛帝微微笑了起来,看着这个突然开口的小女孩儿,看她脸上还带着稚嫩与天真,好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般,带着懵懂与纯真,此时脸上的害怕一眼就能瞧得出来,这样的年纪,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隆盛帝目光微闪,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这才想起自己好似忘了什么,声音柔和了一些,开口问道:“小姑娘,你说你们事先并不知情,只是淑妃让人请你们进宫来,想谋害皇太孙的?” “不不不,”那小丫头拼命的摆了摆手,脸上说不出惊慌之色,语气里带了掩不住的哭音,有些怯怯的看了一眼满脸扭曲的小冯氏,这才哭道:“民,民女等人并不知情的,是淑妃娘娘派人说,能让民女师徒……有办法混进宫里头,进,进宫之后,淑妃娘娘,才,才说是,是想要作法害皇太孙,并,并说事成之后,有办法不叫人发觉,并且,并且还会给民女师徒说不完的富贵。”小丫头好像是吓得狠了,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一边打着嗝,一边哭着说话,不知不觉间,就将小冯氏的罪名稳当的定了下来。 “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事儿不管成没成,淑妃娘娘又哪里会留着你们,成为以后她的把柄呢?她是会让你们事成之后安然活着,好让她寝食难安呢,还是好将你们师徒的命就此留在宫中,以绝后患好呢?”隆盛帝微微挑眉,虽然这话像是和年幼的小丫头在说,不过目光却已经看到旁边满脸苍白之色,早就被众人忘得干净的花大仙身上。 那花大仙一听这话,身子就像是筛糠一般的抖了起来,两眼微微翻白,开始还有些认命般等死了,此时听隆盛帝这么一说,她下意识的就将目光转头向小冯氏看了过去,却看到小冯氏脸色苍白,不自在的转开头去,心里火气不由一下子冒了起来,她此时也顾不得自己性命得不得已保全了,满心只是恨极这个害了自己性命的女人,忍不住哭嚎着向她扑了过去,身上铃铛清脆的响了起来,可是叫得更响的,却是这位花大仙凄厉的声音:“你这贱人,竟然早想害我!贱人啊,贱人你不得好死啊!”花大仙嚎啕大哭此时她身上早就看不出来之前那股世人高人的风范,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市井妇人般,一边拼命撕打着小冯氏,一边双腿狠狠的踢着她双手还想掐发也脖子,好不容易才被得到隆盛帝示意的黄怀等人拉了开来,只是她身子虽然离开,可是嘴里却还没空着,厉声道:“你这不要脸的小贱人,杀千刀的,死后你该下地狱!”花大仙满脸凄厉之色说这话时,配上她满身的黑衣,瞧起来整个人真如地狱的恶鬼般,吓得原本被她打了好几下,心里早就恨得咬牙切齿的小冯氏一阵恍惚,身子又往后缩了缩,那花大仙两眼番白,脸上露出诡异又恨极的表情脸已经微微有些扭曲了,虽然不能真正再扑上去撕打小冯氏,不过她说话却咬牙切齿像是恨不能咬下她的骨肉来般,嘴里还不住咒骂道:“你这猪狗不如的小贱人,起了这般腌心思害我,你不得好死!死后下了油锅,下辈子作猪獠!”她还想要再骂,已经有人看到隆盛帝眉头微皱时,连忙机灵的将她嘴巴给捂了起来。 小冯氏神情恍惚,被之前花大仙那番撕打,打得浑身疼痛,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如里遭过这样的罪,此时只觉得自己脸颊火辣辣的疼,头发也被人撕得散乱,身上不知被掐了几下,疼得她连声音也发不出来,肚子被踢了一脚身下又有熟悉的热流涌了出来,可是这些,却都比不上她心里听到花大仙开口时的绝望! 她不甘心,她也不愿意死,她还年轻,她还正在貌美如花的年纪,隆盛帝应该对她是迷恋的,她原本有可能当上皇后的,可为什么,此时事情却偏偏发作了?她眼睛呆滞的看着某一处,转头时看到奶娘韩氏已经被黄怀翻转了过身来,那双还没闭上的眼睛,正巧就与她的眼睛对上,小冯氏眼睛瞪大,突然尖叫了一声:“啊~”声音凄厉异常,隆盛帝微微皱眉,看着这个昔日时风情无限的美丽妃子,如今变成这样一副模样,他捏了捏自己手上那根细软的头发,轻轻将这根保护得十分完美的头发握进了自己掌心里头,原本坚硬的心,又更冷硬上了几分,这才看着满脸眼泪纵横的小冯氏淡淡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朕可以给你很多荣耀,可是偏偏你总是不满足,如今主意竟然还打到了平儿身上,朕自然也留你不得!大周朝的江山,朕不可能因为女色,就因此而晕了头脑,毁在朕的手里!”隆盛帝说这话时铿锵有力,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的在别人面前,正大光明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打算,黄怀等人震惊异常,小冯氏则是满脸呆滞,尖叫过后,突然笑了起来:“皇上原来心里的皇位接替人选,只有太子殿下,从无旁人么?” “不错!”隆盛帝倒背着双手,冷冷看着这个跪坐在地的女子,果断的回答了她的话,这样直接的回答,和他一向暧昧的态度从来不同,小冯氏心里明白,他为什么以前从来只是模糊其词,今日却难得这样坚定的承认了心中的接替他皇位的人选,只有周临渊一人,只是听到了她心里早就想听的话,她的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不住的顺着光洁的脸庞往下滑落:“臣妾等人的做法,在您眼中,只是如跳梁小丑一般吗?” 第四百一十章 巫蛊 “朕可以给你们希望,任你们蹦达,给渊儿多一些磨练,让他可以成长得更好,成为一个真正能撑得起整个帝国的君王,可是,”隆盛帝感叹似的说了这话,轻轻的低下头,伸手捏起小冯氏的下巴,微微用力就将她脸抬了起来面对着自己:“你们不应该动摇到大周朝的根本,不应该把心,放在了瑞宁身上!” “皇上,早,早知道了是不是?”小冯氏不住的流泪,下巴被隆盛帝捏住,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了,可是她却不管不顾的,将这些宫庭密闻说了出来,殿里的众人身子不停的颤抖着,知道自己今日听到了这样的事,估计是活不下去了,不少人已经身子颤抖着晕倒在地,许多人虽然还能撑住,不过却满脸死灰之色,眼睛里连光彩都失去了,黄怀暗自叹息,也对这小冯氏的话心里暗自颤抖不已。 “不错!”隆盛帝冷冷看了她一眼,看着这个昔日自己宠爱过的妃子,他背在背后的左右,还捏着周瑞宁的头发,右手掐住小冯氏下巴,却更是用力了一些,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那双美丽令后宫女子痴迷不已的眼睛里,却流淌着冷利如刀般的目光,那张刀斧雕刻似的俊美脸庞上,只是一片冷意,再无以前的半分柔情。小冯氏只觉得自已好似清晰的听到了她心碎死去的声音,少女初尝情爱滋味儿,此时梦早就破碎得半点儿不剩,她眼泪好似根本流不光般,顺着脸颊往下淌,汇聚到略尖的下巴,轻轻滴落到衣襟上:“我母亲的死……” “是你胆敢对太子妃出手的一点小小惩罚!”隆盛帝轻轻的说完,这才收回自己的手,后头原本好似木头一般的黄怀立马活了过来,抽出帕子先是替君王擦去了手上的水迹,这又安静无声的退到了后头去隆盛帝食指和拇指轻轻磨蹭,好似在感觉已经不存在,之前小冯氏眼泪的温度般:“朕其实给过你机会的,瑞宁不是你们能动的可惜,这么多的时间,你却一直没能明白过这个道理来!” 小冯氏放声大哭,随着隆盛帝的手抽了回去,她浑身的力气也好似被抽了开去一般,瘫倒在地上,双手环绕额头轻轻点在自己的手臂上头,声音沉闷,令人心里好似也压着一块大石头般,她断断续续道:“臣,臣妾,不甘心!她什么也失去……什么事也没发生,为什么……为什么臣妾的母亲还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臣妾也失去了孩子……臣妾失去了两个孩子啊!……” “你失去的孩子,是因为你有了不该有的野心两个孩子,都是因为你的那些妄想,而付出代价的!”隆盛帝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肩膀不住抽动哭得十分伤心的小冯氏,此时她这样一副柔弱不堪的神态,谁知道这些女子心狠起来,简直比恶狼还要可怕,这样的杀人不见血,各种阴毒见不得人的手段,就是由这样一个看起来可怜柔弱的女子做出来的! “你应该知道,朕今日既然和你说了这些话,就已经不再准备继续留你下去,看在以前你侍候过朕一场的份儿上朕可以许你一个自择的死法,死后给你一个恩典,暂时不再追究冯家的事情!”隆盛帝的目光,随着他说的这句话,更加冷淡了许多,那双眼睛里只看见坚韧不拨的果断与坚持。 小冯氏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活不下去的,不过等到隆盛帝真的说了让她自个儿选择死的方法时,她仍旧是觉得心里没来由的害怕,人往往都是害怕死亡的,尤其是地位越高的男女,就更是比普通人要怕死得多!小冯氏所做的一切,为的是想要让自己过得更好,为的是想要让自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而不是将自己的性命随时等着别人来结束。 她脸上露出一丝害怕惊惶之色,从没有一刻,她能感觉到死亡离她这么近的,小冯氏抖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紧紧抓住了隆盛帝脚边的明黄|色衣摆,一边满脸苍白露出惶恐之色,哀求道:“皇上,皇上,您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吧!臣妾知道错了,皇上,您饶了臣妾吧!”她说完,忍不住就再次哭了起来,虽然之前听到隆盛帝这么说,她曾经因为自己母亲的死,失去的两个孩子而哭过,可是那些愤怒与不甘只是停在那一瞬间而已,在面对生死关头的时候,她的那些情绪,根本就不能与恐怖相抗衡,小冯氏再是心狠手辣,在伤害别人性命时可以眼也不眨,但她毕竟如今才不过十八岁而已,她抓了隆盛帝的裙摆,哭得身子都有些颤抖了,简单盘着的头发早就因之前的事情而散乱,几缕发丝被泪水贴在她脸庞上,显得她整个人狼狈不堪,早没有了平日的明艳迷人,她好似浑身没有力气般,靠在隆盛帝身上哭得十分伤心,只是心里,小冯氏却知道自己今日估计不可幸免了,这样的想法刚浮上心头,她的身子抖得更是厉害:“皇上,您饶了臣妾这一次,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咯……”她一边哭着,一边打嗝,眼神里带着绝望,只是一次次的重复着这求饶哀求的话。 隆盛帝脸上丝毫不见软化下来的迹象,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泪痕的女人,想起当初她才进宫时的模样,才不过两年的时间,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感叹了一会儿,隆盛帝这才低头,想给曾给陪伴了自己两年的女子最后一丝温情,因此他腰微微弯了弯,脸也靠小冯氏更近了些,黄怀一看他的动作,有些犹豫道:“皇上,您……” “无妨,她伤害不了我的隆盛帝挥了挥手,这才看着冯氏道:“朕给你一个机会,你殁了之后,朕可以追封你为宁妃!”淑妃已经是四妃之末,以小冯氏刚进宫两年左右的时间,能爬到淑妃之位,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殊荣想当年她的姑姑,就是再宠冠后宫的时候,也从没像她这般爬得快过,大周朝后妃等级除了皇后是凌驾众妃之上的位置外,下头其余妃子都分了等级,淑妃是正一品,而上头还压着各种超越正一品的品级,这宁妃就是高了淑妃一头的封号,隆盛帝这样,也算是在给小冯氏身后的体面了。 小冯氏原本还带了淡淡的希望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彻底冷了下来,看着这个和自己肌肤相亲了两年的男人,又哭又笑:“皇上,难道给我一次机会也不行吗?这两年,我对您可是真真一颗心都捧给了您呀,我不宁妃的妃位,您饶了我一命降了我妃位吧!”她如果是死了,得到了这宁妃的位置又有什么用?好死不如赖活在这样的时刻,原本小冯氏一直汲汲营营想往上爬的心,抵不过她想再活下去的希望。 “唉!”隆盛帝叹息了一声,目光略带了些怜悯,看着这个女人,眼睛深处是一片冷静清明与淡漠:“你总是这样不知足,如果不能选择,朕就替你选了!就鸠酒吧!” “不!”小冯氏拼命摇头,眼泪珠子随着她的动作从她滑腻的脸蛋上飞溅开来,她心里害怕得无以复加,看到黄怀身后的小太监得了皇上的令,已经小步出去,显然是在准备着能要了自己命的东西,她更是害怕,想到自己今日的一切,全是为了替别人做嫁裳,她还没得到什么好处,凭什么就要把命丢了?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臣妾!皇上,是冯氏,是冯淑媛要我这么做的,皇上!”小冯氏凄厉的大声叫喊了起来,她想到冯氏,眼睛不由一亮,身子半跪着挺起了腰,腰身间能看得出惊人的细腻弧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37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37部分阅读 没听见冯氏的问话声,只是下意识的上前走了几步,一边伸手握住了皇后的手臂,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她保养得十分好的手臂上头摩挲了两下,这才轻声道:“赶紧起来” 皇后感觉到隆盛帝的手好似不规矩的在自己手臂上摸了几下,一下子脸颊不由通红,不过众人都跪着在请安,应该是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因此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只是心里却觉得羞愤,好似隆盛帝这样的动作,过了新婚时期那一段,当上皇帝之后,二人之间就再没这样自在的当着众人的面亲热过,一时间原本平静的心里又轻轻泛起了涟漪,下意识的就抬头瞪了他一眼。 等瞪完之后,皇后这才回过神来,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己的王爷夫君,而是一国之主的皇帝陛下,连忙又低垂下头来。隆盛帝眼里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刚刚闪现又随即隐了去,拉着皇后起身时,转头看到周临渊早已动作比他快了好几步,已经将明绣半扶半抱了起来,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了,隆盛帝看他吃紧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失笑,瞪了儿子一眼,原本想说儿子没个体统,可是想到自个儿刚才的动作,好似更没有体统一些,更何况当着众人的面,怎么也要给他这个面子,自己有可能是亲昵打趣的话,传到别人耳朵里,就变了味儿,因此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周临渊并没管自个儿爹娘之间的互动,只是看明绣福礼时有些吃力的样子,身子轻轻有些颤抖,虽然细腰这么福礼时更显得身姿婀娜多姿,只是心里却有些心疼,也顾不得皇帝还没叫起,连忙就上前将她拉了起来,半抱进自己怀里,小声的凑进她耳朵边问道:“累了吗?” 明绣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深怕自己二人的动作等下被别人一抬头就瞧见,可是也不敢挣扎得太大了,听到周临渊问话,连忙就抬头瞪了他一眼,只是两人身形差得太多,她不过勉强达到周临渊肩膀而已,因此这一瞪倒少了些怒气,反倒多了丝像撒娇般的味道,看他并没什么出格的动作这才放心下来,任由周临渊扶着自个儿坐到了之前自已坐的位置上,这才听着隆盛帝缓缓开口:“众夫人请起” 在场的命妇们谢了恩,这才跟着又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见皇帝时,是真正要三跪九叩,礼数一点儿也马虎不得,因此这一通折腾下来,累得众人是腰酸背疼,平时里这些夫人在家时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可这时却不敢喊累,恭敬异常的站到了一旁的殿两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第四百一十八章 降位 众人心里有些暗暗叫苦,眼见着冯氏有些不肯甘休,此时拉着皇帝处理他的家事,要是皇上一时发怒,不想让自己等人看见他宫里乱糟糟的,自己等人在这儿等着,不是活该让这位皇帝陛下看不顺眼了? 原本皇后今日是有意想要在众命妇面前杀杀冯氏的威风,她和冯氏相争多年,知道此人最是好面子不过,今日如果真当着众人的面,就算打板子时没脱裤子,那也是里子面子全丢了个干净,不管她以前多么威风,可如果出了这样的大丑,她往后哪里还敢走到众人面前,更别提还想除了她当上皇后之位了。这样一来,对冯氏的处罚既能令她无比难受丢面子,又不伤她性命打乱隆盛帝的安排,也能叫皇后出了一口心头的恶气。 谁知皇帝陛下却无意中来到了坤宁宫这儿,皇后心里暗叹了一声,看着在场众命妇们有些不自在的样子,虽然有些失望没能叫冯氏吃个亏,不过她好在这么些年下来,心里的那种忍耐早已根深蒂固,因此也并不如何失落不平,反正往后她多的是机会收拾冯氏,就算不伤她性命,可恶心恶心她也是好的,皇后这么一想,嘴角边也就露出一丝笑容来,看着隆盛帝说道:“皇上,臣妾想着保和殿那边宴席差不多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不如先让各位夫人过去歇着一会儿,您看如何?” 隆盛帝在皇后说话时,眼神就定定的望着她,看得皇后略有些心慌,不明白自个儿丈夫今日又怎么了,猜测着自己是不是碰了他以前的心上人儿,所以让他心生反感了?皇后心里又是有些失落,又是有些怒意和委屈害怕相夹杂,虽然当了皇后这么多年,可她在后宫里从来就没享受过皇后的权利,她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她和儿媳孙子差点儿遭了这么大难,难道她教训一下冯氏也不可以? 皇后心里愤愤不平,可是却并不敢多说,只是抿了抿嘴唇,嘴角边弯出一个倔强的弧度来,她强忍住被隆盛帝盯住后的那股不适感,依旧是勉强维持着笑意看他,只是眼睛里微微带了丝不服气,再也不像以前那般一昧的温顺,众命妇们心里不由有些感谢皇后娘娘娘,都暗自觉得,这位的心胸气度,比起冯氏的小家子气来说,简直是要好了许多。 隆盛帝看着自己妻子眼里的酸楚,心里也不由有些柔软与感慨,想到这些年来确实是委屈了她,眼里的光彩柔和了些,一向威严俊美的脸孔,线条也跟着柔了下来,看着皇后保养得良好的手背微微松了一些,嘴角微微弯了弯,这才笑着说道:“皇后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自然就是最好的”他这么一句话说出口,在场众人分别品出了不同的味道来,冯氏有些着急,也顾不得再假装柔弱,连忙上前了一步,略有些着急不甘的唤道:“皇上……” 隆盛帝没有理睬她,反倒是命妇里头的林氏抬头,飞快的看了她一眼,那双杏眼里含着对冯氏的警告之意,冯氏只顾着看隆盛帝,根本没注意到林氏的举动,反倒是她一旁的奶娘姜氏觉得不对劲儿,下意识的抬头时就看到了林氏的模样,她眼里虽然含着警告,可是眼底深处却有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杀意,姜氏心里一惊,手脚当场就冰冷了。 姜氏深知冯氏本家的厉害,此时看林氏这位当家族长夫人露出这样的神态,当场就像是寒冬腊月里头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冰水般,浑身打了个冷颤,她看冯氏还不依不饶拉着隆盛帝要在众人面前将话说清楚,姜氏心里不由有些着急,她是了解自己从小带大的这个姑娘的心思的,知道她八成是之前在众命妇面前,被皇后削了面子,逼得她差点儿逃出坤宁宫,此时心里不甘,照样想在众命妇们面前让皇后下不来台。 可此时不但是惹了众怒,而且连林氏都有些不耐烦了,姜氏心里发凉,看冯氏还在喋喋不休,而那位新夫人眼睛又是眯了眯,眼里寒光闪现之后再也不看她,低垂下头时,更是害怕,虽然冯氏在宫中看起来已经是皇贵妃之位,风光无限,可是在冯家世族眼里,却算不得什么,冯家人连皇后等人都敢刺杀,一个小小的皇贵妃,如果冯家人不想要她做了,往后宫里多的是小冯氏大冯氏,要想一个冯氏死,不挡这些新冯氏的路,那是有很多手段的越想姜氏越是害怕,连忙狠狠拉了冯氏衣裳一角,要不是她在身后挡着冯氏的身子,这力道大得就能将冯氏拉摔倒,冯氏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被这一扯,却也成功住了嘴,她看着皇帝陛下对命妇们挥了手,众人福了礼跪了安离去,心里还多少有些不情愿,看到皇后还一脸淡然的站在自己不远处,好似对自己的告状根本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不由又气又急,又有些不甘心,连忙说道:“皇上~臣妾之前差点儿被皇后打了板子,难道皇上心里不在意臣妾吗?” 明绣远远坐在周临渊身边,小心的靠在他身上,原本酸软的身子骨,再加上昏昏欲睡的慵懒,可听到冯氏这话时,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等看到隆盛帝皇后和冯氏等人都转了目光过来时,她这才斯条慢理的抽了自个儿的帕子,借着擦嘴的动作,将嘴角的笑意按了下去,这才有些无辜的道:“怎么了?” 皇后眼睛里含着笑意,瞪了瞪她,可是翘起的嘴角却让这眼神根本没了杀伤力,明绣和自个儿的这位婆婆相处的时间不少,中间又有儿子周瑞宁做桥梁,再加上之前两人又经历过那样一番生死劫,因此感情自然更好了些,也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瞪自己,反倒只不过是像一个母亲责备调皮女儿般,心里温暖自然不害怕,也冲她调皮的挤了挤眼睛。 冯氏心里又气又急,看到明绣的嗤笑时,脸皮就是再厚,也忍不住烧了起来,她这时才发现自个儿已经不再是二十年前那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都已经是当了祖母的人,如今还像当初刚进宫时那样撒娇,好像确实不太妥当和庄重,当然,给她这种感觉的,是隆盛帝奇怪的目光,以及明绣刚刚不合时宜的笑声,如果是以往,哪里有人敢这么对待她?皇帝陛下也从没露出过这样不动声色的神情。 被她缠了这么一阵子,隆盛帝终于有些烦了,看她十八般武艺全使了出来,忍不住就皱了皱一双英挺浓密的剑眉,嘴唇轻轻抿了抿,目光里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冷淡,这才转头看着冯氏,冯氏被他瞧得心惊胆颤,忍不住就尴尬的挪了挪身子,要不是面子上挂不住,她此时双腿发软,可是却勉强笑着说道:“皇上,您怎么了?” 看了她好一会儿,隆盛帝这才转过头,自顾自的挽了挽袖口,这才率先走到皇后之前坐的地方,坐下了,旁边黄怀等人不用安排,也跟着站到了皇帝身边,坤宁宫好像一下子换了主人般,站在殿里侍候的众人们都变得勤快了许多,连忙奉茶的奉茶,拿帕子给皇帝陛下擦帕子端水盆过来的人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冯氏被晾在原地好一阵子,脸色由青变红,由红变绿,最后又变得苍白。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皇上这么做,不可能是无意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有意这么晾着自己,也根本没有要替她出头的意思。想到今日的事情,冯氏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痛,慌乱之下偏偏没得皇帝命令也不能走,如今已经不比以前,她没有再撒娇骄傲放肆的资本,因为好像不管怎么做,隆盛帝摆明了就不会吃她这一套,她这么一走,说不定更大的罪名还会落下来,以此时隆盛帝的冷淡来说,他又有什么做不出来? 一想到这些,冯氏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凄凉来,想起一句古老的话,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心里酸楚得不行,总算是体会到她当初进宫时,皇后那种难以言表的滋味隆盛帝被众人侍候着擦过脸和手,这才看到一旁手足无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冯氏,眼里露出一丝嘲讽的味道,大清早时,冯氏打扮成这样信心满满的样子,她的自信配上她明媚的容貌再加上这身华丽的打扮,确实是艳丽逼人,艳光四射,可是此时她的气势一而再,再而三被皇后打击,接着又被隆盛帝无视,到了此时早已撑不住场,打扮得这么华丽,衬得她就如同偷穿了别人衣裳一般,看起来不合适又好笑。 “皇贵妃刚刚说什么呢?”隆盛帝淡淡开口,想到冯氏指使小冯氏做的事,再加上之前冯家人派人刺杀的行为,让他此时对冯氏早没了应付的意思,因此一开口,懒洋洋的,就显得很不将冯氏之前说的话放在心上一般。 冯氏脸色一白,身子轻轻颤抖了两下,原本精心描绘的红唇也失了些颜色,看着坐在位置上,神情慵懒的皇帝陛下,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勉强笑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隆盛帝看她这副模样,冷笑了两声,脸孔一下子就板了起来,眼睛里光彩冷淡,看得人心里一阵阵发寒,半晌之后,他才淡淡说道:“朕问你话呢,你难道没听见?” 之前的事情,隆盛帝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安排在皇后身边保护她的暗卫就有好些个,平时这些人不但是会保护皇后,而且有时也会将皇后的一些事情禀告给皇帝陛下,因此隆盛帝就算没亲自过来,可对于皇后宫里的事情却是一清二楚,这也算是变相的安抚了他对于心上人喜欢却不得亲近的那种渴望。 冯氏听他说得冷淡,丝毫不见往日时两人的恩爱神情,忍不住又是伤心又是酸楚,身后奶娘姜氏一看大势不好,深怕冯氏任性惹恼了帝王,连忙在身后焦急的又拉了拉她,好在冯氏理智没失,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是胡闹不得,隆盛帝摆明了不会吃她这一套,她就是再怎么撒娇使泼,他也不会心软上半分,这么一想,心里又更酸了些,可是却再也奈何帝王不得,只用幽怨的眼神看了隆盛帝一眼,咬了咬嘴唇,轻轻开口说道:“皇上,臣妾之前不知犯了什么错,让皇后娘娘想打臣妾板子,臣妾好歹身为皇贵妃,要是这么让人打了板子,往后哪里来的脸面管理翠微宫的事情?” 隆盛帝眼里光彩闪现,明绣看着这一切,却暗叹冯氏焦急失了分寸,果然,隆盛帝听冯氏这么说完,脸色柔和了些,好似听冯氏说得有理一般,脑袋微微斜了些,好似考虑了一会儿,明绣看着冯氏脸上露出欢喜得意的神色,心里不由觉得这个女人既是心狠手辣,可偏偏有时又太过冲动,她轻轻倚在周临渊身边,听着隆盛帝转头朝皇后笑道:“梓彤,既然阿媛这么说了,也是有道理的”皇后是当局者迷,不如明绣旁观者来得清,她平日里虽然也算冷静自持,可是眼见自己的丈夫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其它女人,心里的愤怒再也忍耐不住,咬了咬嘴唇,看了旁边周临渊一眼,心里的火气生生被她忍了下去,只是胸口却闷疼得差点儿吐出血来,只是闷闷道:“皇上说得是”她声音低了几分,脸庞也微垂,虽然表情看起来平静异常,不过隆盛帝依旧看得出来她此时其实又愤怒又伤心,心里不由爱怜有加,伸手握了她细腻白皙的手,却感觉到皇后微微抗拒的往回抽了抽,隆盛帝手上用力,紧紧将她手握在掌心里,一边手指不停在她掌心挠了挠,一边嘴里淡淡看着得意非凡的冯氏道:“既然阿媛觉得挨了板子没了皇贵妃的尊严,那不如就别做皇贵妃了朕瞧阿媛德才兼备,德妃这个名号,你也足足配得上了”隆盛帝淡淡的笑着,看着冯氏得意的笑僵在了唇边,他眼里的冷光更盛,虽然说冯氏德才兼备,是夸奖她的话,可是却借着这夸奖,生生就剥夺了她皇贵妃的头衔,不过才几句话的功夫,冯氏就从圣一品的皇贵妃,直接降到正一品的德妃,这其间相差之大,简直是令人无法想像。 冯氏有些傻眼,脸上的笑容僵住回不过神来,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隆盛帝在和她开玩笑一般,不过看着隆盛帝脸上的冷色,看起来不太像是和她开玩笑的样子,冯氏心里一下子就急了,双腿一软,这还是她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在皇后的坤宁宫里跪了下来,眼泪珠子跟着滚落,哭着喊道:“皇上,皇上,臣妾什么事也没做错,为什么要夺了臣妾皇贵妃之位?” 隆盛帝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坐直了身子,手里把玩着皇后的手,不时轻重有加的捏一下,冷冷看着冯氏道:“冯德妃,你还不接旨谢恩?”这话的意思,就是表明他并不是开玩笑,刚刚随口说出的一句话,也是认真至极的,黄怀在后头听得仔细,连忙给自己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赶紧飞奔也似的跑了出去,准备这降妃子的各种繁琐仪式,这样的仪式,在隆盛帝上位冯氏进宫之后,宫里这样的事儿准备得多了,原本这些事情,应该是由皇后的坤宁宫操持,可那些年,皇后深怕自己唯一的独苗保不住,因此日子过得很是深居简出,根本不愿意惹人注目,因此从没管过这些事情,一向是由冯氏代办了,如今冯氏身为皇贵妃,而且又由皇帝亲自下口赐为德妃,这些事情,自然不可能由她自己再一手操持。 冯氏表情迷茫,没想到自个儿不过是告了个状,一念之间,就从皇贵妃直接给降到德妃去了,什么德才兼备,她忍受不住,正要开始哭闹,隆盛帝却冷冷看着她道:“冯德妃德才兼备,难道朕说错了?”冯氏眼泪珠子不停的从脸庞滚落,面色苍白,看了皇帝冷淡的眉眼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皇帝自然是不会错的,错的只能是旁人更何况隆盛帝金口玉言,一言即出,哪里有反悔的余地,冯氏一想到这些,不由生出大势已去,心如死灰的感觉。 她当初进宫一路得宠,升迁得快,没想到如今降得也快,不过是隆盛帝一句话的事情而已,一想到这些,冯氏心里又慌又乱,再想到自个儿的两个儿子和女儿,她要是皇贵妃了,以后皇后有什么事情,她自然顺势取而代之,可如今她降为德妃了,根本再没什么优势,就连后边涟漪殿里头的刘氏都只比她低了不过两个等级,依隆盛帝对她的宠爱,追上她是迟早的事情,只要她有个身孕,那么册封是理所当然之事,冯氏越想越是心慌,又是有些不甘心,抬头看着隆盛帝泪流满面:“皇上,臣妾好歹也替您生了两个儿子,就是没有功劳,可是诞下皇儿也有苦劳,皇上就这么降了臣妾份位,臣妾不服” 隆盛帝看她这样子,不由就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道:“阿媛,你也就消停些,这么大把年纪了,至少,也要给临沂二人留些脸面吧更何况敏儿都已经这么大了,你再这样撒泼,不过让几个孩子更加难堪?” 一句这么大把年纪,将冯氏堵得脸色青红交加,看着隆盛帝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如今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年纪,确实是年岁大了些,在宫中水灵灵美人儿眼见着越来越多的时候,她确实是显得有些令人侧目了,不过冯氏心里确实不服,但隆盛帝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就是再闹,估计他也不会改了心思,冯氏低垂着头,心里酸楚得厉害,身后奶娘姜氏悄悄在她掌心划了个板字,冯氏咬了咬嘴唇,压下了心里的各种焦思,这才哭着道:“皇,皇上要降了臣妾份位,臣妾,也无话可说”她抽泣了两声,再也忍不住掏帕子擦了擦眼睛,此时心里又是绝望又是气怒,皇帝这么做,摆明了她已经与皇后的位置无缘,等于一拳打碎了她这辈子所有的希望,她心里不甘心,又失落又气恨,不死心,偏偏暂时又没任何的办法,只能哭着道:“可臣妾并没做错什么,皇上既然降了臣妾份位,难道,难道还要打死臣妾才甘心么?” 隆盛帝听她这么说,眼里冷芒一闪而过,转过头看皇后时,表情变得温和了一些,一边严肃道:“皇后怎么看?”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指还微微在皇后掌心勾了勾,皇后脸颊晕红,偏偏又不能挣扎叫儿子媳妇看出了端倪,只能忍受着,不过看到自己的宿敌如今变得这么一副模样,心里又是痛快又是欢喜,这降了她份位,比打她板子严重多了,难得隆盛帝这么给她面子,她自然也不会驳了皇帝陛下脸面,很是痛快的点了点头:“皇上怎么说,臣妾自然就怎么做了” 看到她难得笑靥如花的模样,隆盛帝目光微闪,好像这样的笑容,他自从登基之后,就再没看见过,心里不由一荡,又是有些感慨又是有些遗憾,为了这大周朝的江山,他牺牲了很多,没陪着自己心里最喜欢的儿子一起长大,也没能和妻子共享年少时的时光,更是让她也受自己连累,这些年吃过不少苦头,种种事情,让隆盛帝心里滋味儿复杂,更是将皇后的手握紧了些,手掌微微用力,这才转头冲冯氏说道:“皇后大量,阿媛谢旨跪安吧” 旁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明黄|色圣旨,已经盖上了玉印的圣旨,由黄怀亲自放到了冯氏手上,冯氏身子一阵摇晃,等到这圣旨真的接到自己手上时,再也忍耐不住,就像被人亲手判了死刑一般,眼前一黑,就这么昏倒在了身后奶娘姜氏的怀里。 第四百一十九章 道歉 姜氏强忍住心里的悲痛与不甘,冯氏的心思她一向清楚,将冯氏当作了她的天一样的姜氏,自然是将冯氏的心愿,当成了自个儿生平最大的愿望一般想要去实现,如今听见隆盛帝这么说,自然是断了冯氏后路,她心里也不情愿,可是却再没办法,只能强忍住心里的各种难受,恭声道:“奴婢代娘娘谢皇上隆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小心的将冯氏抱进自己怀里,姜氏之前经过大惊接着又大悲,此时浑身也是瘫软,哪里使得出半点力气来,而旁边碧心等几个丫头却是恭敬的站在一旁,一点没有要过来帮她忙的意思,姜氏心里恼怒,暗道这几个丫头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一边自个儿吃力的将冯氏的身子半抱半拖了起来,冯氏虽然瞧着不太胖,可是身段儿却也丰腴,姜氏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了,平日在宫里比碧心几个养得更好,因此抱着也略显吃力,不多时,连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声音略抖的对着隆盛帝道:“皇上、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带着娘娘告退了。”她没说德妃娘娘,显然心里还有怨气,不过这样一个奴婢的怨气,隆盛帝根本不会瞧在眼里,只是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连看也没再看昏倒在姜氏怀里的冯氏,就示意让她们先出去。 明绣靠在周临渊身边,看着隆盛帝夫妻俩好似情形有些不对劲儿,连忙机灵的看了周临渊一眼,二人也赶紧告退了出来,明绣看了周临渊一眼,只觉得双腿酸软得不住发抖,可是此时却不是能擅自离开的好时机,至少要等到用过晚膳之后,才好回去,因此咬了牙,强忍着那阵疲倦,先和周临渊一道去了保和殿。 帝后二人果然是快到午膳时分才过来,明绣看了皇后一眼,她明显是重新梳妆过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两婆媳相互对视一眼,又跟着极快的将目光移开,明绣忍不住有些想笑,不过她自个儿也是疲乏得不轻,宫里的御膳中午时,虽然已经很丰盛,不过更为盛大的欢宴还是在晚间的时候,大周朝此时的一些规矩习俗等,总是兴在晚间时候,中午撑了过去,明绣到底还是没能忍得住,午饭只随意吃了一些,就跟着躲到了皇后的坤宁宫里睡了一个时辰,等到晚间时,精神才稍稍好了些。 因上次半途离席时在御花园里遇到的尴尬事,因此这回明绣虽然很是无聊,不过仍旧是强捺住性子,并没有离开大殿半步,一想到上次的事情,明绣的目光就不由自主装作无意间好几次转头往皇帝身后看去,她因身份原因,周临渊是储君,因此坐在了隆盛帝身旁左边下手第一位,除了才刚被降了皇贵妃位的冯氏没脸过来见人之外,今日隆盛帝后宫的妃子大部份人都来了,她偶尔转过头去看一回,虽然次数不太多,只两三次而已,但是仍旧被周临渊察觉,手在桌岸下,不着痕迹的将明绣小手捏进自己掌心里头。 “绣儿,想吃什么?再叫宫人递些过来”周临渊温和的凑近她耳朵边,轻声问了句,末了,眼睛又好似漫不经心般,停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岸上,借着说这句话的功夫,脑袋凑近了明绣,小声道:“别看,打草惊蛇” 明绣脑袋微微点了点头,好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周临渊后面小声说的那句话,只是有些慵懒的道:“差不多了,再多也吃不下了” 周临渊点点头,看她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略略有些心疼,一边唤人给她送来了两道解暑的甜品汤,一边干脆伸了手,悄悄摸到她大腿上,感觉到明绣身子突然一僵时,他安抚似的冲明绣笑了笑,本来人长得就俊美,这难得的温柔一笑更是迷人,看妻子表情略略有些呆滞的样子,周临渊嘴角边的笑意更是深邃了些,修长有力的手指已经轻重有加的在她腿上揉捏了起来。 开始时深怕别人看见,不过周临渊这么一替自己揉捏,确实是要舒适了许多,明绣看着两人的动作被挡在长条岸下,根本就挡住了别人的耳目瞧不清楚,后头的人也是被二人身影挡住看不见,这才稍稍放了心下来。 大殿里点着宫灯,将整个保和殿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外头更是星星点点装扮着许多造型精致漂亮的灯笼,整个宫里头美焕美焕,来往侍候的宫人们络绎不绝,隆盛帝和皇后坐在正中央上,周临渊的手被挡在长条岸桌下的阴影里,一开始是正经的按摩,到了后来时,则是渐渐有些变了味儿。 虽然隔着一层裙子,不过他却是已经将手顺着细长的大腿,开始缓缓抚摸了起来,不同于之前怜爱的意味,此时已经多了些调逗,对于他的变化,明绣感觉得一清二楚,心里深怕这位祖宗等下闹起来自己要出丑,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谁知这人却满脸冷淡的神色,看起来一副正经异常又冷淡高傲得如同天上星辰一般,明亮却难以接近的样子,谁知道他的手却在暗底下做着这样的勾当? 明绣又羞又气又急,只是却拿他丝毫办法也没有,只能拧了他手一把,希望能让他收敛一些,至少还记得此时还在宫宴上,谁知周临渊转头淡淡对她一笑,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好似根本没察觉到她的焦急般,也没收到她的警告,只是微笑着温柔道:“本宫瞧着那刚送上来的白玉蜜茶不错,太子妃不如尝一尝?”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又轻轻在她手上抚了抚。 明绣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有些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好’字来,一边靠近了周临渊一边,话语小声并不经意间从嘴唇里飘出来:“不要太过份了” 周临渊一边淡淡的笑着,好似没听到明绣的警告般,那手却没抽离,一边招了随侍的小太监,吩咐他去端一盅新上的白玉蜜茶过来,也跟着小声提要求:“承诺算就放开” 没头没脑的,什么承诺?明绣疑惑的抬起头来看他,见到周临渊眼里促狭的笑以及那种带着邪气的俊美笑脸,一下子突然明白过来,脸颊不由自主的浮上了红晕,眼睛里都好似沾上了水光般,眼见着那奉命过去端了吃食的小太监走了过来,她深怕自个儿的手一放开腿等下这人又更加得寸进尺,如果是不放,自己又是会丢人了些,因此只能无奈匆匆点头,只是却有些愤愤的又拧了他一把。 得到她的回答,周临渊这才得意放肆的笑了起来,很守规矩的将手挪了回去,在别人看来,只当是太子在照顾着太子妃而已,并不会想到其它去,他一边伸手接过小太监手里端着的蜜茶,这才递到明绣手上。 虽然说是茶,不过其实这白玉蜜茶则是更像是做得精致的零嘴小吃。明绣接了过来,一边舀了一小勺,里头像是用水果制成,一股蜂蜜的清香夹杂着水果特有的香气,上头撒了些已经炒过的芝麻和花生,不但是香气满鼻,而且名为白玉蜜茶,这里头的东西也大多都是白色,连芝麻也是白色的,看起来也是很漂亮。 原本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为了打发周临渊而已,不过一看到这东西,明绣却忍不住开了些胃口,将勺子放进了嘴巴里头,微微嚼了嚼,眼睛却忍不住亮了起来,这白玉蜜茶里面的水果竟然是梨和菠萝等两种主要水果做成,还有些其它不知名的水果,她吃不出来,不过却能嚼得出口感和滋味儿略有不同,菠萝并不太酸,再加上又用蜂蜜腌过,因此吃起来满嘴都是香甜,不时还能嚼到花生和芝麻,味道确实是不错。 她连着吃了两口,周临渊宠溺的看着她,一边拿了帕子递到她手里头,明绣吃得高兴了,眯了眯眼睛,下意识的就接过了他递来的帕子,就如同夫妻俩在太子府里一般,忘了此时二人还在宫里保和殿中,正转头冲周临渊笑时,明绣身后传来一阵娇柔动听的声音:“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真是恩爱呢” 原本只是一句普通夸奖的话,可明绣想到之前周临渊的动作,自个儿却是心虚,一听这话一时激动,嘴里东西还没吞下去,就给呛到了,不由轻轻咳了起来她深怕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连忙死死将声音忍住,不过脸孔却是憋得通红,虽然不是真想哭,不过身体却是本能的开始有水光在眼睛里闪现,她只觉得喉咙又痒又是难受,忍不住轻轻咳了两声,却是赶紧拿了帕子将嘴唇捂住,周临渊连忙拍了拍她卖,又赶紧递了自己面前的茶水给她,好半晌之后,才看她好了些来,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怒,转头一双冰冷狠戾的目光就已经瞪上了一张娇艳美丽却是有些慌张的脸庞。 “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之前说话的人,正是如今得皇帝陛下宠爱的刘氏,她没想到自己无意中一句话,竟然就引得明绣咳嗽不止,脸颊上头又是有些抱歉羞涩,又是有些惶恐不安,眼睛里也跟着波光粼粼,有些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周临渊满眼冰冷的神色,害怕的低下头去,只是双手就是隔着长桌,也能看到她不安的拧在一起:“太子妃您好些了吗?臣妾不是故意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想拧了衣裙站起身来凑到前头看一看,明绣咳得满脸通红,转过头时正好看到刘氏要上前一幕,连忙摆了摆手,只是还没说话,又是一阵轻轻的闷咳声,周临渊又替她拍了拍背,一双冰冷的眼神却是看和刘氏毛骨悚然。 明绣深怕这刘氏等下站起身过来,原本她本来就不是要引起大家注意,幸好之前咳时众人都忙着讨好皇帝说笑吃东西,没人注意到她这边,可要是刘氏这么一站,就是人家眼神再不好使,也能瞧得清清楚楚了,又轻咳了两声,明绣这才勉强忍住了这阵咳意,拿帕子轻轻按了按眼睛,这才转头笑着声音略有些哑的朝刘氏道:“刘昭仪不用如此客气,是本宫自个儿不小心而已,怪不得你的” 刘氏脸上的真诚表情不似作伪,她眼睛就像一双美丽的漂亮水晶般,闪烁着动人而又透明的光泽,这张巴掌大的白玉似小脸上,就唯有这双眼睛最为动人,就像画龙点睛般,将原本就极出色的容貌,更是妆点得好似会说话一般,这次宫宴上她妆扮得十分简单,娥眉轻扫,唇上只涂了些淡色的口红,比起这时流行的繁华而奢侈精美的妆容来说,她这样简单的样子,则是更形得她容貌干净而清秀,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宫装,既不夺人眼球,也不会是让人看了她没印象。明绣不用去求证,也能看得出,她唇上的口红,应该是出自自己的铺子里头,这么一想,心里得意了几分,眉眼间也柔和了些。 这刘氏好似很喜欢这类清柔似水的衣服与装扮,明绣看了她一眼,想到与刘氏仅有的几次碰面,嘴角边露出丝笑意来,只轻轻冲她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子去,周临渊则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也跟着转过身来,小心的问了明绣一句:“好些了吗?要不要喝些水?” 明绣点了下头:“好多了,不喝水”她喉咙还有些痒,不过宫中喝水多了,此时却是有些不方便,因此也就强忍住喉咙的小难受,一边却是将原本让她胃口大开的白玉蜜茶给推得开了些,周临渊看在眼里,点了点头,不过仍旧是体贴的让人送了些温热的金桔茶过来,让她润润喉。 虽然都是名叫茶,不过这金桔茶才是真真正正能喝的东西,虽然之前说过不喝,但明绣还是感动周临渊的体贴,仰头冲他微微笑了笑,端起金桔茶抿了一小口,感觉到酸甜的温热水流缓缓淌地喉咙,原本还有些干涩不舒适的喉咙,有了水的滋润,立马就好了许多,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多喝些水也就好了,再加上这金桔本来就有止渴化痰理气停咳等作用,这一杯茶水见底之后,明绣也就恢复如初,再也没有一会儿捂着胸口想咳的模样。 刘氏自无意中说了一句话引了这样一件小事,接下来就再来一句话没说,只是安静的笑着的样子,倒叫明绣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想了想,仍旧是暗叹一声,装作没在意的样子,只是可惜,刘氏好像很放在心上,一直都用抱歉的目光看着她,好几次殿里人都欢喜大笑时,她也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一双明媚的眼睛里好像是笼罩上了一层轻烟般,看起来惹人怜惜又叫人心疼。 在这样的目光下,明绣就是有再好的兴致,也觉得自己就是笑着,也带了一层罪恶感般,只觉得这宫宴开始难熬了起来,好不容易等到晚间卯时,宫宴渐渐已经接近尾声时,这才松了一口气,周临渊脸色早已黑沉如水,一边用着冰冷的目光看着刘氏,可这样一来,刘氏则是用更加抱歉令明绣坐立不安的眼神看着她,这样就如同恶性循环一般,到后来周临渊越是有些生气,刘氏更是抱歉,明绣则是更是难过…… 等到最后宫宴结束时,明绣这才迫不爱待的强忍着双腿的酸涩站起身来,拧了裙摆就要越过桌子去坤宁宫一趟向皇后辞行,周临渊在一旁小心的扶好了她,感觉到妻子身子都有些颤抖了,身后刘氏看见他们要走,连忙快步拧着裙摆小跑了过来,虽然只是五六步的距离,不过她却是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脸颊上头浮了一抹红晕,一张美丽的脸庞更是诱人了几分,她有些怯生生的看了旁边周临渊一眼,才咬了咬红嫩的嘴唇,眼睛里水珠子已经在滚动,朝明绣说道:“太子妃,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宫里头有皇上赐下来的雪梨,等晚些,臣妾让人给您送过去”她微微抬起头来,冲明绣讨好的笑了笑,两个女人之间这样一番动静,叫旁边的众人瞧在了眼里,明绣眉头微微一皱,正想要说什么时,却感觉到有一道冰冷阴鹭的目光好似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被这目光一看到,她浑身汗毛就像是直直的竖立起来了一般,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立马抬头就往目光的地方看了过去。 那目光的方向好似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道穿着藏青色绣金线衣裳的身影,周临渊也跟着转了转头,看着这道身影,目光微微眯了眯,连刘氏也忍不住眉头皱了皱,等明绣回过头来时,她眉宇立马会展了开来,好像之前的阴郁,就像是明绣看错了一般,明绣低垂下眼皮,掩住眼睛里头的思绪,这才笑着朝刘氏笑道:“刘昭仪实在是太过客气了,不过是呛了一下而已,也不是什么大碍,刘昭仪不用放在心上。” 也许是之前那道目光的主人,刘氏眼睛里的光彩黯淡了下来,听明绣这么说,也不再多加纠缠,更何况一旁的周临渊目光已经冷得犹若实质一般,就像一柄冰刀,已经隐隐透出杀意,刘氏不敢再多呆,只匆匆福了一礼,这才恭敬的告辞,随着宫妃太监们一道退出了大殿去。 明绣这才冲周临渊无奈的笑,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表情,这才匆匆赶到皇后的坤宁宫,去向她告了辞,看皇后也是满脸疲惫的歪在美人榻子上,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样子,两人这才匆匆退出了坤宁宫,坐上了出宫的小辇。 看着明绣满脸疲累的样子,周临渊这时已经出了宫,再也用不着顾忌其它,等出了宫门之后,太子府的侍卫们早就已经驾着马车等在了宫外头,前头伸长了脖子看的正是周临渊后来新提上来的太监元月,经过之前元本的事情之后,周临渊对身边跟着小太监没了什么好感,不是常年跟在自己身边的心腹,做事总是不那么妥当,因此除了日常侍候的洗漱等小事之后,轻易没让他再做一些稍重要的事情。 此时一看到太子府的马车,周临渊微微弯了弯身子,一把将拖着沉重步伐的明绣抱了起来,明绣突然身子腾空,小小的惊呼了一声,看到周临渊凑近自个儿的俊美脸庞,在夜灯下若隐若现,眉宇间带着一片阴影,更显得五官深邃不可测,俊美得恍若天人一般,知道他是体贴自己,又是有些甜蜜,又是有些羞涩,不过看了看周围,他们已经走出宫门一小截,没什么人之后,这才放肆了一回,将头靠在他胸前,一边伸手勾住了他脖子。 周临渊微微一笑,平时冷淡的脸庞此时温柔得不可思议,一边抱着明绣娇小的身子,走到马车前时,身躯微微弯了弯,就轻巧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39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39部分阅读 沉默,等到了养心殿时,难得竟然嘴角含了丝笑意,里头隆盛帝早就已经等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了,听到外头有人禀报说太子过来了时,他目光微微一闪,这才宣了他进殿里,并且罕见的,将自个儿身边侍候的大太监黄怀给秉退了出去。 养心殿里,虽然是大清早的,阳光已经火辣辣的照了进来,大殿四周大窗处,都垂下了原本卷在上头的碧流纱,殿里明明是清爽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洒进来,带出一点点美丽到梦幻的光晕,偏偏歪坐在殿里榻子上,手撑在上头小桌子,拿着一本书,穿着寻常明黄|色锦袍的隆盛帝,虽然看起来一副平淡的样子,不过他身旁,却是围绕着一阵阵的冷空气。 “儿臣,见过父皇”周临渊略有些清冷的嗓音,淡淡响了起来,头微微垂了下去,跟着半跪了身子,下巴上系着的两根明黄|色的绳子最下端,一串质地清彻的玉珠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大殿里,带出一种空旷的感觉。 隆盛帝清俊的脸庞上一片淡漠之色,听到儿子的请安时,迟迟没有叫他起来,目光也好似并没有从书本上移开,周临渊半跪在地上,脸上表情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比这困难的姿势多得是,他也从没喊过累,如果隆盛帝打算让他这么半跪着,要想教训一下他,那是打错算盘了虽然目光没有从书本移开,不过隆盛帝好似对儿子心里的想法十分清楚一般,只是事情关系到尊贵的皇帝陛下,他自然不如周临渊能沉得住气,半晌之后自周临渊进大殿里来,跪下请安之后就再没发出声音,好似根本没有存在这么一个人般,他心里的火气腾的升了起来,面容上却是越加轻松了些,只是眼睛里露出一丝阴戾之意,两父子生气时的神情,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来了?” 周临渊眼里的光彩一闪而过,默默的点了点头,隆盛帝是他父亲,可他更是一个皇帝,先国而后家,此时手掌生杀大权的是他,而不是自己周临渊微微垂下眼皮,眼睛里头闪过野心与欲望,可是想到明绣时,这种对权力的渴望,又好似并不如以前那么浓,他知道皇帝此时要的是什么,可是这时的情况,与以前的他不同,那时他独自一人,就算明知道是冒险,是在赌,他也可以放手一博,但此时他已经有了妻子,稍一不慎,可能就连累他们,皇上虽然是他父亲,可是这父亲对于他来说,是唯一,但他这个儿子,对于隆盛帝来讲,却又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虽然不想忍耐,可是却又不得不忍耐从这一点来说,他已经与以前的他不同,一开始,就已经输了大半,周临渊干净光洁的脸庞上露出一丝阴鹭,抬起头时,面容上已经平淡了许多,即没有辩解说自己是隆盛帝叫来,也没说自己早就过来了,他心里猜到了些什么,知道隆盛帝有了怀疑,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恭敬之色:“刚刚才来” 看到这个一向桀骜不驯的儿子难得有这样安静听话的时候,隆盛帝心里稍稍觉得舒爽了些,哪怕这些舒爽,是因为他之前动了手脚之后,惹得自己勃然大怒而换来的,可此时看到他这已经许多年难得一见的神情,他倒不如之前那么怒气丛生了。 “来了就过来坐着吧”虽然态度还是淡淡的,甚至语气稍显些冷漠,不过隆盛帝这么一说,周临渊却是知道他已经将对自己的怒火泄了大半去,不经意间嘴角弯了个弧度,很快就隐了下去,这才听话的坐到了隆盛帝下首的椅子上,故作不解的问道:“父皇今日宣儿臣过来有事儿?儿臣今儿还陪着太子妃去向母后请安呢” “哼”隆盛帝看着儿子,冷笑了两声,好不容易按奈下去的怒火,看到他这样一个模样态度时,隐隐又有上升的趋势,再也没能忍耐得住,狠狠将手里的书卷往他砸了过去,却见周临渊身形灵活,并没有呆呆坐在原地挨打的意思,反倒是连着身下的椅子,微微转了个圈,那书本就砸到了后头椅子背上,接着又落到了地上。 隆盛帝气得乐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有心想揍人时,却没能揍得到,要是换了别人,就算丢过去的是大刀斧头,估计也没有谁敢躲开去的,也只有这小子,从小虽然自己表现得并没有如何喜爱他,偏偏他就敢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骄傲的神色,甚至偶尔还要同自己对着干想到自己欠这个儿子,以及欠皇后的,隆盛帝心里软了下来,只是脸上还带着阴暗不定的神色,看着周临渊道:“你敢躲?” “您又没说不能躲”周临渊语气冷淡,好似与平淡根本没什么两样,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与平常一样的毫不退让,才让隆盛帝心里觉得舒坦了一些,冷哼了一声,也没再扭着这个问题再说,怒气过后,心里对这个儿子的胆识更加欣赏了一些,父子二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半晌之后,隆盛帝脸上才不喜不怒的平淡道:“刘氏怀孕了” “这不是好事吗?”周临渊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特有的嘲弄味道,听得隆盛帝好不容易按奈下去的火苗,又开始蹭蹭的往上涨,就如同有人生生的往上浇油,再也不能忍耐住,狠狠的拍了自己桌面一下,朝满脸冷淡的儿子怒目而视,周临渊对父亲的怒火视而不见,反倒是不紧不慢的自个儿端了桌上之前宫人侍给隆盛帝,而他没动过已经冷掉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这才满不在乎的淡淡说道:“难道不是吗?儿臣还没恭祝父皇老当益壮,年老得子,想来应该是十分欢喜难得的吧?” 他这样用一本正经的冷淡表情,略有些嘲讽似的说出这样的话,气得隆盛帝一时间反倒是笑了出来,对于他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时间也没有再和他打马虎眼的心,只没好气的道:“什么老当益壮?朕很老吗?再说什么叫年老得子,就是再过十年,也称不上年老得子吧?”任何一个男人,尤其是常年将一切掌握的男人,最是容不得人家说自己不行,尤其是在生儿子这一方面,如果争起来,那自然是没完没了的。 看着周临渊这样懒洋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方式,隆盛帝越说越是觉得气涌上心头,开始了单方面的战争,自个儿怒火腾腾,他却冷漠自在,半晌之后,骂了儿子一通,发泄了心中一番怒气的隆盛帝,这才觉得好受一些,看着儿子冷淡不在意的样子,心里略有些愧疚,知道自己是在借题发挥了,还没等他说出什么会让他自个儿后悔的道歉话来,周临渊已经扯了扯嘴皮儿,不耐烦的道:“心里舒服些了吗?” 一听这话,隆盛帝忍不住眉角又是一阵急促跳动,忍住想狠狠拍他一掌的冲动,准备端了桌上的凉茶消消心里的火气时,却发现茶杯早就被某人顺了去,骂了大半天,口干舌燥不说,而且心里还被儿子气得火气更重,隆盛帝狠狠拍了拍桌子,将自己的满腔怒火发泄了一大半在这小几上头,这才拉了铃唤人送了杯参茶进来,等人又重新出去之后,他这才觉得顺气了些,说起之前的话题:“刘氏怀孕了” “这个您已经说过了”周临渊不冷不淡的顶了他一句,隆盛帝额头血管扑扑直跳,连忙双手按了按自己脑袋两侧的太阳|岤,半晌之后,才强忍住心里的火气,也不理睬这讲话气死人的小子,接着说道:“御医令说,她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隆盛帝说完这话,极快的低了下头,没给周临渊再插嘴的机会,深怕他又说出什么令自己气得半死的话,低垂着眼皮,和儿子说起这话时,其实心里不是没有难堪的,只是之前和他的一番吵闹,倒是将这种尴尬郁结的心情消散了几分,话也并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说到这些时,眼神冰冷了些,冷冷的带了些杀气:“而有两个月时,正是你母后与你儿子媳妇儿受到刺杀的时候,小冯氏那时又正巧出了岔子,里头还有你的一丝功劳。”隆盛帝说到这儿时,抬头看了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眼,他此时安静得好似不像他一般,以前的周临渊从来都是飞扬跋扈的性子,高傲凌然,从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平时就是冷淡的,可那种冷淡也是不屑与人交谈的性子,曾经的隆盛帝为了儿子这样不适合当帝王的性子,曾经苦恼过。 可如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悄悄变了,他依旧是冷淡的样子,不过这种冷,已经褪去了那种高高在上不可触摸,如寒星般难以接近的冷淡,而是变得好似对许多东西都已经放开,不去在乎,或者是因为有了更在乎的东西,他心里少了对权力的欲望,也就少了那些再与别人应付的心思周临渊冷冷扬了扬眉,虽然可能猜到隆盛帝心里已经猜到那个小丫头是自己派出去的暗卫,可没想到,他的语气竟然是这么的肯定。周临渊目光微闪,随即恢复正常,也没有否认,只是抬头看着隆盛帝:“是我推波助澜,可就算是没有我,她一样也会那么做,只是找的人不同而已,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将人手控制在我自己能掌握的范围内呢?”周临渊淡淡说完,这才抬头看着隆盛帝,父子俩眉宇间的阴谋算计一模一样,都如同成精的老狐狸般,带着试探与莫测,没能从隆盛帝脸上看到什么,周临渊也不失望,只是动作优美的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这才似笑非笑:“父皇,这不是您,教儿臣的吗?” 隆盛帝点了点头,有些失落,又有些骄傲,半晌之后,才轻叹了一口气:“是啊,你做得很不错,就算是换了朕,最多也就是做到这样了你能率先察觉到小冯氏的心思,并且能瞒过冯家人的耳目,算计到了她,除了这个人,能让冯家人怒,又能让他们沉不住气,并且吃了亏也抓不到把柄,更是敢利用自己儿子当诱饵来冒险”隆盛帝说这话时心平气和,可是话里的内容却是暗暗含着诛心之意,周临渊不过是个太子,可是已经越过了太子该做的事,甚至隆盛帝这话里,还含有他已经培养势力,超过了自己想像的意思。 除了为人父看着儿子长得这么优秀的骄傲之外,隆盛帝还感觉到了一股恐慌,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可是这蓝如果还没有想要退后的意思,那又该如何呢?隆盛帝目光复杂,看着自己这个以前并不敢真心去宠,从小就吃过不少苦头的儿子,他甚至有好几次都是在生与死之间挣扎,因为自己要铲除冯家的原因,害他从小过得比一般富贵人家儿子还要不如,以致养成了如今这样一个阴戾霸道的性子,要责怪,舍不得;可是要任由他这么下去,到时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当时皇后等三人传来被冯家刺杀的消息,朕又处理小冯氏的事情,趁此机会收拾冯家,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根本没踏足过南边的漪澜殿一步。”犹豫了片刻,隆盛帝终于没有再说起那个小冯氏的话题,作为一个手掌生杀大权的皇帝,隆盛帝心里,第一次害怕了,他觉得对不起妻子儿子,看到儿子冷淡的目光,心里没来由的觉得心慌,下意识的就转移了那个话题,反倒是说起自己好似绿云罩顶的事情来,有了之前那种令人心里沉闷的谈话,说起这事儿也少了刚才的尴尬,反倒是变得冷静了许多,他看着周临渊,一字字沉声道:“朕,想,你,应,该,知,道,什,么” 听他没有再说起小冯氏的事情,周临渊第一次看到自己父亲逃避的神情,刚硬如冰铁般的心,也跟着软了一下,他常年跟在隆盛帝身边,虽然以前时常得他训斥,没有什么过好脸色,不曾被隆盛帝抱过,可是跟着皇帝的时间却是最长的,人人都羡慕隆盛帝宠爱二皇子四皇子时,那两个被他宠爱的皇子只是被隆盛帝随意交给太傅教养,而自己这个不太得皇上看重的顽劣孩子,却是时常跟在他身边,由他亲自带着教养,从小学习帝王之道,其实早在很多年前,他就知道,自己是父皇心里已经认定的太子,不管二皇子等人当时如何的跋扈,皇帝心里,其实早就有目标了的。 虽然明白,可是小孩子别扭的心里,在经过一次次血腥的刺杀,看着隆盛帝有时的袖手旁观,并且让自个儿去处理这些麻烦,从一开始只派两个简单的人手保护他,到后来有意识的让他培养自个儿信得过的心腹亲信开始,少年的心就开始渐渐一日日冷硬了起来,到了后来时,不论身心,都已经足够强大到可以面对各种困难,可是在这时,先是有明绣的出现,接着是已经迟来了这么些年,隆盛帝表现出来的父爱那丝退却,仍旧是让周临渊心里微微软了下来,也没逃避隆盛帝的目光,心平气和的抬头看他:“我是知道”他没有用上代表疏离称呼的儿臣,隆盛帝眼睛里微微一湿,看到儿子这难得真心的表情,那种得到儿子真心对待的感动与满足,竟然超过了他绿云罩顶之后,听到消息以来的种种不堪。 “为什么不告诉我?”隆盛帝握了握拳头,强忍住心里的各种想法,他虽然是皇帝,人称天子,可是毕竟还是一个人,除开那层光辉的身份所带来的一切之外,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此时就如同一个普通的略有些伤心的父亲,虽然他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反倒是脸上坚毅如磐石一般,可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仍旧是带着失落。 “您虽然是我父亲,可您更是一个皇上”周临渊淡淡说出这个事实,看隆盛帝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他这才眯了眯眼睛,漂亮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杀气,脸上露出戾色,语气冰冷又刺骨,接着说道:“更何况,我想要冯家死”说到这话时,周临渊语气重了些,再也不像之前冷淡得好似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反倒是跟他以前那霸道任性的样子一模一样,看来只是藏得深了而已,并没有真正将性格改变,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果然是正确的隆盛帝忍不住想笑,看到儿子依旧是那模样,并不是真正改变了,心里突然愉快了起来,这种愉快压过了他得知自己被戴帽子时的愤怒,也压过了他得知这事儿子有插手时,那种被背叛一样的心情,微皱的眉宇一下子松了开来,露出一片晴朗之色:“这么大人了,已经是当了爹,还是这样一副冲动的性子”虽然话是责备,不过语气里却是透着以往那股教训,可是却亲昵的语气,不复之前那冰冷猜测的样子,很显然,周临渊的坦白,令这个心情令人难以捉摸的帝王觉得高兴了。 “您也别装了”周临渊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一句话说得隆盛帝脸色又有些发黑,他这才不怕死的继续道:“您不也想让冯家人死么他们胆敢刺杀绣儿母子,不管他们有没有事儿,冯家都得千百倍的偿还”他脸上微微露出狰狞之色,原本穿着打扮是翩翩佳公子,可是此时露出这模样,不由给俊美的面容增添了一丝邪魅的气质。 隆盛帝之前没注意到他话里的意思,此时听他再一次提到冯氏,心里不由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心里那股隐隐的不情愿去确定的猜测,好似要变成事实了一般,他不是一个遇事退缩的性子,反倒更是一个乐于喜欢挑战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隆盛帝目光也跟着冷了下来,看着周临渊淡淡道:“你想冯家死,朕没意见,可是这事儿,为什么和刘氏肚子里的野种有关?”这话,他终于问了出来,要想承认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是个十分困难的事,尤其这事儿是发生在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身上,他正当年富力强,还不到老年无为的时候,手里权势齐天,照理说,这世间天底下,再没有比他更为尊贵的男子,隆盛帝自认自己长相还不差,对刘氏一直以来也长是恩宠有加,可就因为这样,她还是背叛了自己“那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周临渊看了自个儿父亲一眼,还在不怕死的火上浇油:“父皇难道就真确定了刘氏在外头有人?说不准是御医令那老头子人老眼花,瞧走了眼呢?” “废话少说”隆盛帝一听他这么说,不由恼羞成怒,这小子一进来就这副模样,御医令年纪虽然不小,可要知道医术这门东西,尤其是中医,更是越老越经验丰富的,绝不可能会有看走眼的可能,再加上如果真是他看走了眼,那这小子刚才啰里八索绝不可能说那些废话,此时说这话,纯粹是在看他反应好玩 第四百二十三章 决心 “你知道些什么,赶紧给朕说”隆盛帝脸色黑沉,说到刘氏那个j夫时,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呕,以及怒气,还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夹杂在里头,心里的种种滋味儿,真是复杂得难以言表。 周临渊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今日显然有些易暴易怒的隆盛帝一眼,这和冷笑着说道:“父皇心里不是早有人选了吗?何必现在还要问儿臣?” 隆盛帝原本僵直的身子,突然一颤,一下子垮了下去,放在小几上头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了起来,脸色微白,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眼里突然像是盛满了寒冰般:“你说的是?” “除夕宫里宴会时,有谁和刘氏一起消失不见的?父皇您当时应该察觉得出来吧,虽然后来文氏的死混淆了众人注意力,连您当时也被瞒住,但是此时刘氏怀孕,您应该能想得起什么来吧?”周临渊声音冷冷淡淡的,直接就承认了出来,也没再同隆盛帝卖关子,可是这个承认,却是让隆盛帝表情又更冷沉了几分。 当时除夕夜宫里聚会,宴会到了半途时,刘氏突然借着衣裳被弄脏的理由,中途向皇帝告罪说要回宫里换身衣裳,隆盛帝当时还怜惜了一番,现在想起,不由脸色青白交错,再到后来气氛浓厚时,二皇子也跟着消失了一段时间,当时文武百官在场,再加上隆盛帝对于自己儿子的注意力,大多都是在周临渊身上,因此二皇子何时消失,他一开始没发现,后来身边黄怀提醒,他才注意到,只是当时隆盛帝并没多想,只猜着二皇子周临沂应该是小醉之后出去站一会儿醒醒酒,后来虽然觉得奇怪他久而不回,可是接下来文氏的死,让他更是彻底忘了这一回事,等事情过了几个月之后,隆盛帝日理万机,更是忘了这回事。 之前他听周临渊说这事儿和冯家有关,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可是并不敢去细想,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小妾搅和到了一块儿,并有了孩子,这不管是在皇室还是民间,可都是一件天大的丑闻啊,而且这事儿对他来说更是最大的受害者,给自己戴帽子的是亲生儿子,一个则是自己的女人,不管怎么想,隆盛帝的脸色都已经开始阴沉了起来,嘴里像是含了冰渣子般,一开口就是凉气扑人:“你是说,让刘氏怀孕的人,是周临沂?”看来是真气着了,这还是皇帝第一次连名带姓的称呼二皇子,从对一个人的称呼,有时候就能听出这人在别人心中的地位,以往隆盛帝总是称呼二皇子沂儿或者是临沂,虽然表面看唤得亲热,可是里头却透着一股刻意维持出来的亲昵,而对于周临渊,私底下是唤六郎,而有时气着时,会说臭小子,虽然听着不客气,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更亲密一些。 听着隆盛帝的声音低沉,有咬牙切齿的味道,周临渊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 看他这令人生气的样子,隆盛帝并没有真正勃然大怒,反倒是冷静了下来,除了脸色还十分不好看之外,口气已经平静了许多:“当时你一直在殿里的,这事儿你怎么发现的?”隆盛帝目光冰冷,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警告:“别告诉我说是你的暗卫察觉到的”他勾了勾嘴角,眼睛里的冷意一波的袭来,殿里原本阳光透过碧流纱轻轻笼罩进来,可是此时隆盛帝周围却是围绕着一阵阵的冷意,两人就像身处寒冬腊月一般,隆盛帝强忍住心里的愤怒,接着冷笑:“当时朕好像记得,太子妃觉得有些气闷,曾经出去过一次” 周临渊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突然冷了下来,整个人气势逼人,一下子站起了身来,冷冷看着隆盛帝一言不发,身上蓄势待发,瞧起来就像是为了保护自己心爱伴侣而想要同人拼命的豹子,他浑身肌肉绷得僵硬,只觉得自己心里一下子跟着冷了下来:“我不准你伤害她” “猜中了?”隆盛帝冷笑两声,对儿子身上露出来的气势丝毫不惧,甚至连脸色也没变一下,他身子也跟着站起了身来,父子俩是标准的北方人,身形高大挺拨,这么站着,两人脸色冰冷,气势更是一样凌人,谁也没有怕谁,就这么争锋相对了起来。 “这事儿与她无关”周临渊抿了抿嘴唇,虽然他心里是不怕隆盛帝的,可是事情关系到明绣,他也不得不率先开口认输,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声音却是低了下来,整个人气势收了大半,又跟着懒洋洋的坐回了椅子上。 “那就是与你有关了?”隆盛帝见他示弱,心里虽然也跟着软了下来,只是脸上表情却是丝毫没有跟着缓和,反倒是变得更冷了几天,盯着周临渊,声音略有些阴冷,眼神里也隐隐带上了冷意。 “是我动了手脚” 听到儿子承认了这事儿,隆盛帝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自己心里气得慌,眼睛左右看了看,没见着有什么东西,只看到桌子上摆了一个茶盏,还有一柄折扇,连忙一把抓了茶杯,狠狠向周临渊砸了过去:“你这不孝子” 周临渊笑了两声,伸手将茶杯一把抓住,略有些嫌弃似的看了一眼,将茶杯放到了一旁,这才说道:“父皇已经喝过这茶,还赐给儿臣做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隆盛帝更是怒火如炙,想了想连忙一把将折扇抓了起来又向他扔了过去,周临渊依旧是轻松将折扇抓住,并且‘唰’的一声甩开,俊美无涛的脸上带了笑意,看起来好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头,轻轻摇着扇子,让人目光再也从他身上移不开来,隆盛帝心里有些欣赏儿子长得好的样貌,不过脸上却是没表露出分毫来,正欲开口骂他,周临渊已经不紧不慢的开口:“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值得您动这么大怒火吗父皇?为了您的大事儿,当年您可不知道牺牲过多少女人,又何必在意这刘氏一人?” 周临渊清冷的声音,将隆盛帝的动作止住,看到儿子冷淡的脸以及那冰冷的语气,隆盛帝心里不由一酸,整个人气势也跟着降了下来,身子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眼睛里露出疲惫的神色,一下子跟着坐倒在软榻上头,身影很是颓废:“朕知道,这些年来对不起你母后你要是心里不满,朕也是理解的。” “嘁”周临渊冷笑了一声,这一声冷笑,成功的又将隆盛帝心里好不容易升起的愧疚感压了下去,接而怒火又跟着燃了起来,周临渊没等隆盛帝发火,跟着又斯条慢理道:“那些陈年往事,关我什么事儿?”他顿了顿,看着隆盛帝无语的样子,眼神跟着冷了下来:“我只在意的是冯家这次他们行刺的事儿,您既然知道j夫是谁,那应该也是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吧?” 一听到j夫两个字,隆盛帝又有些发火,连忙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将心里的火压了下去,努力不去看周临渊那张俊脸,深怕自个儿等下忍不住就要揍他,原本气得大脑昏沉,可是此时一冷静下来,隆盛帝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们知道刘氏的事儿了?” “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周临渊这话算是侧面承认了隆盛帝的猜测,一边看他气得咬牙切齿的神情,好心安慰他:“父皇后宫佳丽多的是,一个刘氏,舍了就舍了罢” “这是舍了刘氏的事儿吗?”隆盛帝一听他这安慰,当场暴跳如雷,差点儿就跳起来和周临渊理论了:“这是事关朕颜面的事儿,怎么能和舍了一个女人混为一谈?……” 看他激动无比的样子,好似又像要之前那样长篇大论开始喋喋不休,周临渊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冷声打断他的话:“那作孽的是您自个儿生的好儿子” 隆盛帝被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口气噎在胸间喘不过来,却听着周临渊还在不耐烦的催促道:“更何况现在重要的是冯家相信刘氏怀孕这事儿瞒不了多久,御医令那老头子虽然知道这事儿,可是难保刘氏自个儿心里有数,到时猜出了什么,和冯家人勾结,二皇子到时候有什么动静,到时可能会更麻烦一些” 他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冯家人如果和隆盛帝之间的局面,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时候,之前小冯氏的死以及刺杀皇后等人的仇,如今虽然表面看来还算平静,可是谁也不敢保证,这平静到底能维持到什么时候。隆盛帝发了一会儿火,心里的郁闷又消减了一些,此时听儿子说起这话,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努力将自己那丝受损的自尊给忘到心底的角落,这才和儿子开始讨论了起为。 父子俩之间好似又回复了以往的模样,只是隆盛帝心里,多少还是有了些疙瘩,儿子知道这事儿,没告诉自己,反倒是私底下开始了布置,不管他这么做是什么原因,可是又置自己于何地?更何况儿子聪明能干,当父亲的骄傲,可是心里却多少生出了防备与警惕,两人商量之时,父子俩之间也不再像之前那么亲密对对方不加提防,隆盛帝明显变得谨慎了许多,好多次也是态度暧昧不明的不加表态。 两人在殿里商量了大半天,周临渊将自个儿的整个计划说了出来,包括这些日子以来的埋伏与安排,隆盛帝听他说完,心里滋味儿复杂,如果不是他是那当事的受害人,估计他也会觉得儿子这个计划确实是好,不止好而且是毒,一击即中,将二皇子一觉铲除了个干净不说,而且冯家人还得受此牵连,并且还报了他皇后这些年受冯氏欺压的仇,果然是一举好几得。 隆盛帝眼里露出复杂的光芒,他对周临渊这个计划,已经再也说不出任何指点的话来,只是点了点头,两人又商量了一阵,周临渊看他眼睛里始终有着怀疑与隔阂,脸上神色跟着柔和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父子二人安静了半晌,周临渊这才向隆盛帝起身告辞,隆盛帝也没有再挽留的心思,事实上他从被戴了绿帽开始到现在,一直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儿,和周临渊说完话之后,虽然觉得不再那么难受,可是这根梗在心间的刺,并不是就此完全拨除了,他看了周临渊半晌,这才挥了挥手:“去吧,去陪陪你母后,朕这一辈子始终是亏了她,去将黄怀给朕叫进来”隆盛帝话语里带着唏嘘之意,周临渊身子微微一僵,知道他这么说,就是摆明了他的态度,因为对皇后有愧疚,所以这次周临渊与明绣做的事,看在皇后的份儿上,他就这么算了,不再追究,只是心里,终究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父皇,”周临渊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并没有立马往殿外走,反倒身形停顿了下来,虽然是背对着帝王,可是话里的决心,却是一字一句的表达了出来:“原本以为,皇位是我最为重要的东西,可是,现在不管您相不相信,这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再那么重要所以,您不用再担心,因为我永远也不会做出您想像中的事情。”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清冷,虽然并没有斩钉截铁的保证,可就因为这样,才更让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隆盛帝脸上第一次露出惊骇之色,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子,他一向是清楚的,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受到的震撼与感动,难以言喻,就连之前听到刘氏背叛自己时,他也能冷静以对,可是此时,他却是觉得喉咙干得说不出一句话,半晌之后,才心里澎湃激动的语无伦次道:“你……你说,什么?” “那曾经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可是现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您不用再多想,到时,我会将元儿送进宫里让您照顾。”话里的意思,显然是有已经不想要再坐上皇位的心思,而将儿子周瑞宁送进宫里让隆盛帝照顾,显然是有他不愿意再做皇帝,可是要再赔隆盛帝一个未来的继承人的意思。 这么全天下人都梦想也要坐上来的皇位,就这么被他轻易的放弃隆盛帝之前心里担忧害怕,可此时听儿子这么一说,却又是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看着儿子挺得笔直的背脊,好似这背影透着坚决与孤单,他张了张嘴,突然间神情好似萎靡了下来,以往对儿子们的不信任,以及防备与不安,到了此时,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心里有些激动与愧疚还有一些羡慕与愤怒,种种心情纠结在一起,隆盛帝开口时,语气复杂:“要知道,这皇位可是天下至尊,周临沂可是时时都想坐上去的,你努力了这么多年,难道现在就要放弃了?” “皇位虽然好,可是也有比皇位更好,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东西”周临渊淡淡的笑了起来,笑容里含着温柔的妩媚,这一抹温柔,将他俊美面容间的冷冽冲淡了些,整个人看起来明媚了许多,不再像之前让人望之而心里生畏,隆盛帝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的神情,竟然微微羡慕了起来。 皇位确实是好,当初他费尽了心思,才坐上这个万上之上的位置,可是坐了上来,这些年他过来并不如何快乐,甚至连一次照自己本心活的时候都没有,为了坐稳皇位,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他放弃了心心念念那个人,不知手里染了多少鲜血,更是连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也是想亲近,可是却又亲近不得,父子间原本是天下至亲的骨肉,偏偏互相防备互相算计,这些年为了大周朝,他战战兢兢,喜怒哀乐都由不得自己的心思,他错了吗? “你要知道,你真放弃了,这皇位可是多的是人觊觎的”隆盛帝觉得自己有些不甘心,自己紧紧盯了一辈子的皇位,被周临渊这么轻易说放弃就放弃,好似有一种失落,好似又有一种不甘,他盯着周临渊的背影,好似要从他身上,看出他不过是在开玩笑的意思来,周临渊淡淡的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神情间有些警惕,又有些愤怒,好似一个小孩子紧紧藏住自己最珍爱的东西,怕被人抢走,可是突然间,他发现藏着的这件东西人家并不想要,他藏着也没用时,那种不甘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谁敢抢?这皇位虽然我不坐,可是我儿子必须坐上去这天底下,是我儿子的,谁也抢不走”话语中,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与自信,他笑得狂妄而又不羁,可是话语里的自信与霸道,却是让隆盛帝有些哑口无言,跟着低低笑了出来:“你这小子,也不知道到底像了谁了”语气里,有些唏嘘,有些感叹,隆盛帝仔细看着周临渊,这个原本他以为自己最了解,也是最喜欢的孩子,一次次给他惊喜,到如今,竟然已经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这样:“是想以此,让朕不加罪你媳妇儿吗?” “不管是因为什么,反正您只要知道这个结果也就是了”周临渊虽然并没直接承认,不过话里的意思却也就是这样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隆盛帝再次行了礼,这才退出了养心殿,将一直守在外头没有离开的黄怀叫了进去,自个儿才坐上了来时的步辇,让人抬回坤宁宫里。 虽然周临渊没承认,不过他与隆盛帝心里都是明白的,刘氏给皇帝戴了绿帽子,却正巧被明绣看到,不管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这样天大的丑闻,隆盛帝都不会容许有一个活口的存在,就算这个人是他的儿媳妇,可是这天底下,能真正保住秘密的,也就只有死人。周临渊借着这个机会,向隆盛帝保证,用了失去往后万乘之尊的地位,换来自个儿媳妇儿的平安,虽然心里对于能失去登上那个天底下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有些失落,不过好在,明绣的性命,却是保住了对于他的提议,隆盛帝是会同意的,其实任何一个帝王,坐上了那个位置之后,不管坐得稳与不稳,可都却是会像走火入魔一般,不愿意再下来,所以古往今来,才会有那么多帝王,临老时就开始钻研长生之道,不愿意舍了这人间的繁华与富贵,就这么撒手而去,变成一杯尘土。 隆盛帝虽然胸怀宽广,可他依旧是人,依旧也摆脱不了这种通病,他是喜欢周临渊,可是这种父子间的喜欢与亲情,在触及到皇后的争夺与继承上时,一样免不了这种互相防备的情绪,他也希望自己能真如臣下所呼吸的那般,万岁万岁再万万岁,可是人总免不了一死,但是就算是要死,他也希望能活到最后一刻才死,并不想要儿子等不及了,要催着希望自己早死,让他继位。 周临渊已经二十岁了,而隆盛帝今年还不满四十岁,如果好好保养身子,他最少能活到六十岁以上,可到时的周临渊已经四十岁了,他能忍得住吗?如今周临渊的承诺,让他心里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用失去皇位的代价,换来明绣的生命,虽然她知道的秘密太过重要,不过却也足以抵消了。 即赔了一个儿子给隆盛帝当继承人,自己又少了一个再盯着盼他死的儿子,这笔买卖,不管怎么来说,都是隆盛帝赚了。他这有生之年,就算是活到六七十岁,到时孙子也不过才二三十岁,继承皇位来说,还刚刚好而已,并不会等到迫不及待。这样对他来说,自然是少了后顾之忧,不用怕以后大周朝后继无人,死了之后无颜面对祖宗;也不用再怕太子做得太久,不耐烦了想干掉自己上位,更是全了,皇家父子之间的骨肉亲情。 第四百二十四章 天花 周临渊表情里带着一丝失落与满足,半晌之后,这种复杂矛盾的情绪才渐渐淡了去,又回复他一向的淡然,等到回了坤宁宫时,脸上已经再无异样的痕迹,皇后并不知道儿子这一去一回之间,早就已经做了一个改变他后半生的承诺,明绣脸上带着担忧之色,周临渊这才冲她安抚似的点了点头,少了大周朝未来主人的包袱,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好处同样也是有的,这巨大的包袱至少是丢开了,虽然接手的人正是自己的儿子。 看他面色如常,明绣心里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等周临渊坐到了自个儿身边时,明绣轻轻伸手过去搭到了他手背上,感觉自己手被他手掌给反握住,这才扬头冲他笑了笑,眼睛里带着疑问之色,显然隆盛帝将周临渊叫去,应该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此时他竟然没多久就回来了,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放心。 显然,皇后与她的心思是一样的,虽然李朴还在场,不过既然隆盛帝都派周临渊过去问话了,应该是已经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因此她也不再避讳,心里担忧之下,等周临渊坐定了,直接就开口道:“渊儿,皇上叫你过去有事儿吗?” “没什么事。”周临渊脸色平淡的摇了摇头,神态间隐隐有丝轻松,确实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事儿的样子,更何况皇后也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性格冷淡高傲了些,但是他对明绣这个媳妇儿用情很深,不会在她面前说谎,他的样子看起来也真不像隆盛帝要对他做什么,皇后心里稍稍放了些心,不过仍旧是决定等晚些时候她再亲自问隆盛帝一遍,探探他口风,如果他不知道刘氏的事情也就罢了,如果知道……那么她也就亲自替儿子儿媳求求情,相信看在这么多年,她为了隆盛帝忍让的份儿上,隆盛帝说不准会因此网开一面。 打定了这个主意,皇后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加计较,旁边陶姑姑听得满头雾水的样子,不过看皇后没有要再详说这事儿的意思,心里不由黯然,她自从受自个儿的侄女儿连累之后,在皇后面前的地位就大不如前,就算以前有着侍候皇后十几年的情份,也只能保证她没被降了份位打发到宫里其它地方做些杂役,虽然说在别人面前也是很有脸面,可是陶姑姑自己却知道,如今皇后早已不如以前那么看重她,偏偏是以?br /gt;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47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47部分阅读 特别疼爱,当时突然的变化,罗氏还以为是这个女儿长大了,此时听珠儿说起,只觉得满心说不出的悲愤:“我女儿究竟去哪儿了?”这是一个假的于舒艳,已经在这于府呆了三年,那么真正的于舒艳去了哪儿? “肯定是这女人图谋我们于家势大,看到妹妹与她长相相似,说不定起了谋害之心,这才鱼目混珠。”于舒晋冷冷的看着于舒艳苍白的神色,虽然脸庞一样是熟悉的,可是他心里已经生不出丝毫感情,只觉得厌恶不已,转头冲于光左道:“爹,咱们报官吧?” 一听他这么说,于舒艳突然害怕了起来,连忙站起身道:“我就是于舒艳,大哥你怎么能冤枉我?我不再唤娘做娘亲,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说不出来了?”于舒晋对她不再客气,以前是对这妹妹又气又怨,这两年很少再与她说过一句话,都是眼不见为净,此时一旦得知她可能不是自己妹妹,于舒晋则是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是一味躲避,说得于舒艳再也说不出其它话来。 “晋儿,你也别再多说。”罗氏眼角带着忧伤,安抚住自己的儿子,脸色如罩了层寒霜般转头看着于舒艳,虽说心底已经猜到她不可能是自己的女儿,不过眉梢间依旧是带了丝期盼,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我女儿,一问便知我与老爷的名讳是什么,你说得出来,我就相信你” 看着罗氏轻声的说话,于舒艳不由哑口无言,突然望着罗氏说不出一句话来。在于府里头,人人都只知道唤于光左与罗氏做老爷夫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叫他们名字?她努力歪着脑袋,想从记忆里头回忆出几分来,只可惜当初来到这古代时,只忙着得知那些在她看来比较重要的消息,比如年份是何时,皇帝是谁,太子王爷又是哪位权势最大长相最俊……等等无关紧要的事情。 再加上她又吃不了那个苦,于舒艳身体本来的回忆与她的记忆相接合,那种疼痛简直令人难以忍受,她在得知了周临渊隆盛帝等大周朝权贵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忍不住那种苦,不敢再去触碰那些回忆,等到后来几年过去,那些回忆更是渐渐烟消云散,不再存于她脑海里头,开始于舒艳还庆幸,此时看来则是大大不妙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生死 她支吾了两声,突然好似想起这身体有一次的外公过来时,她曾经显摆过自已前世时得知的消息,还被那个老头子当着爹娘的面称赞过,好像是唤的是……于舒艳突然眼睛一亮,朝罗氏极有信心道:“爹的名字唤信长,娘的名字叫罗柔”这话一说出口,于光左眼里暴出精光,罗氏则是眼角的希望黯淡了下去,眼神变了锐利了起来,抿了抿嘴唇,浑身的气势也跟着涌了上来,她虽然只是一个妇人,可也并不是普通妇人,以前不过是疼女儿从没在她面前摆过架子,可是从小就被母亲带在身边学着管理下人,后来嫁人之后又要要管理这诺大的一个于府,在盛况时仆人也是好几百,还有一些田庄内宅,如今虽然落魄了许多,可是那股子高高在上凌厉的味道还在,要没有几分手段,根本做不了这种事,此时听于舒艳的话,连自己父母的名字也不知道,很显然,这个女人是真有问题了。 “老爷的名字叫于光左。”她看着于舒艳有些不服气的想插嘴,不由笑了两声,冷冷的看了她半晌,才接着道:“信长只是老爷的字,我爹平素里最是讲究,唤门下学生或者官场同僚时,只要稍有亲近的,才会称呼对方的字,而阿柔,则是我儿时的小名儿。”此时的读书人一般关系好些的,都是直呼对方的字,极少有呼唤对方名字的时候,罗侍郎当年也是读书人,女婿也曾经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因此这么些年极少唤他贤婿,一般都是唤他别字。罗氏冷笑了两声,保养有加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露出手背上的青筋,脸色有些凄厉之意,看着于舒艳道:“更何况,看你的样子就是个不懂礼数的,不知道此时只要有地位传统底蕴的家族,一般都是名字中间有个排行的字辈,除了那庶出的女儿,谁也不会取名字只起这么两个字,而缺了中间的排行。我只想问你,我那女儿究竟在哪里?” 看她心平气和的样子,偏偏于舒艳却是觉得压力山大,额头沁出密密一层冷汗,脸色变得更是惨白了些,神色左右挪移,看着面前这几人都对她露出不置信的神色,她不由心里发慌,看到于舒晋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她第一次开始觉得真正害怕了起来,之前她还有恃无恐,觉得这些人不可能认得出她是冒牌货,可没想到这于氏竟然想出了试探这么一个方法,如果他们得知自己不是他家女儿,会不会因此而对自己不利? 于舒艳也知道自己这些年来究竟给于家惹来了多大的祸,只是一开始她既有些瞧不起于光左这些古人,也有些理所当然的认为于光左既然是这具身体的父亲,那包容自己的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因此并不觉得自己以前有多错了,只是恨自己与明绣的身体应该对调一下,觉得自己生错了命而已,如今一看到于家人对自己怒目而视,才觉得有些怕了。 只是这股害怕过后,她心里又隐隐生出另一个主意来,此时于舒艳想起皇帝要自个儿嫁给袁林道的事情,又看到于家人对自己的反应,不由觉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心里涌起一股兴奋之意,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是却被于光左等人瞧在眼睛里头却没说破,等着看她究竟打了什么鬼主意于舒艳犹豫半晌,才深呼吸了一口气般,抬起头时脸色已经变得十分得意了起来,脸庞微抬,下巴也扬得高了些,看着屋里的几人道:“不错”她眉眼间涌起一股兴奋,看着罗氏道:“我不是你们的女儿”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dna测试,于舒艳觉得只要自己说是也好,不是也好,都是自己一念之间的事情,他们怎么想也都只是猜测罢了,如果自己不承认,这些人也拿她没办法,既然此时于家人不想要她这个女儿了,那她也不屑于再承认是他们家的女儿“既然我不是你们的女儿,那么皇帝下旨赐婚的人自然也不是我,我现在要收拾东西离开。”她说完,站起身来就要去妆枢,正大光明的拿了值钱的东西就要走,心里兴奋不已,原本还想要和叶世焕私奔,而此时根本用不着那么危险偷偷摸摸,反倒是可以借此机会正大光明的避开皇帝的旨意,到时过了一阵子,她再回来于府,就说自己当初为了逃婚才所以那么说就是了。 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就算于家父子早已经有怀疑,可是真等她承认,也无异于被人狠狠煽了一耳朵脸色铁青,两人对于于舒艳换了个人这件事竟然一直都没察觉到,还任由她做出这么多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事情,将好好的一个于家弄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更何况自己的亲生女儿却是不知如今还在何方。而罗氏则是脸色苍白,她怀疑是一回事,等到于舒艳真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虽然之前出言试探,可是她心里也希望于舒艳能是她女儿,如果她不是,那么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因此一时间忍不住拿了帕子抹起了眼泪珠,于光左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着于舒艳得意的样子半晌,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夫实在是不知,不知是怎么样的父母,才能养成姑娘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又不知死活的性子”他说完,冷冷看了于舒艳背影一眼,这才转头看着儿子道:“将于德给我叫进来”于德是于光左身边的管家,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家里几代都是于家的家生子,是十分忠实可靠,于光左信赖得过的人,此时他怒火上涌又气急攻心,于舒艳这事儿就算是家丑,弄得于家遭受这么大苦难,他此时也没准备瞒着于德,正好叫了他进来。 之前因收到珠儿送过来有关于舒艳要同叶世焕私奔的信,一大群人早就已经守在了外头,听于光左这么一吩咐,于舒晋皱了皱眉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这才说道:“父亲,这家丑总不宜外扬,有什么事,儿子代劳也亦可” 于光左这才省悟了过来,于舒艳想要逃避圣上的旨意,这是死罪的事情,最好是不宜叫太多人知道,就算于德对他忠心耿耿,也怕消息外传走漏风声,看着儿子阴鸷冷淡的脸,他心里一了揪痛,有些不舍道:“你总归是读书人……” “还谈什么读书人?”于舒晋自嘲似的摇了摇头,他知道父亲心里的打算,如果是以往的他来说自然是讲究读书人动口不动手的作派,可是于舒艳的行为却是叫他彻底愤怒了,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前途,又毁了自己往后下一代儿子的前途,这个女人凭什么还做出这样一副根本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动口不动手那是对君子所为,对于舒艳这样的,就是杀了她也不为过,更何况这人还不知道有没有真将自己妹妹如何,不然这人不是本人,那么自己的亲妹子又在哪里? 于光左看到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揪疼,以前他还曾经自责过自己没教好女儿连累了儿子,此时一旦得知这个女人根本不是自己女儿之后,对于舒艳不由生出无穷的戾气来,朝于舒晋道:“晋儿,爹知道你心里有怨,既然这个女人不是你妹妹,也不用对她客气,珠儿等下赌了她的嘴,别让她发出声音来” 两人都答应了一声,于舒艳后知后觉的才明白过来不好,转过头时就看到于舒晋已经朝自己迈了过来,珠儿紧跟在他身后,众人都神色不善的样子,和她之前的想像完全不同,她慌张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不是你们家的女儿,你们难道敢对我动私刑?这可是犯法的” 于光左冷笑了两声,看着她的目光里只剩下阴森之色,再不见往日半分慈爱,声音沉冷似水:“犯法?在这于家,我就是法老夫就是将你打死,也没有谁能奈何得了老夫,随意将你尸体往乱葬岗一丢,到时向皇上回报说你暴病而亡,岂不是全了你不想被配与袁林道成婚的美意?这也算是老夫对于你长得跟我艳儿一模一样的临死恩德,也算是做件好事,往后积些阴德” 于舒艳一听,不由神色大变,她突然想了起来,自己来到古代时,这后院里也曾经见过一些龌龊,听一些丫头们闲聊时说过一些八卦,比如有哪家达官贵人府上一有奴婢犯了错挨了主子处罚,被打死之后随意尸体就一张草席包了挖个坑埋了,因为签有卖身契的原因,所以主人就算打死了她也根本不用负任何责任,她有些慌乱,这一下已经被于舒晋抓了个正着,双臂往后头反剪,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你们敢?我可不是签了卖身契的下人,要是出了人命,我不信要是官府知道,不找你们的麻烦” “哼”于光左冷笑了两声,眯了眯眼睛,眼睛里透出一股股的杀气,看得人打从脚底开始发凉,浑身直颤抖,他看到于舒艳害怕不已的样子被珠儿机灵的拿了铺在桌上的布塞进嘴里说不得话,这才又冷笑着说道:“要卖身契何其简单,你死之后,老夫自会拿了你手指按一个契约,不过这些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他说完,这才对儿子挥了挥手,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要精神得多,也许是得知这样一个女人并不是自己的女儿,于光左心里的那种如万虫噬心之感要稍稍好了些,他表情看起来轻松了许多,背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挺不直的样子,对儿子说道:“晋儿,爹知道你忍了许久了,今日这贱人由你怎么收拾反正这屋里也没旁人,不用怕辱没了你的斯文。” 于舒晋看着父亲笑起来的样子,心里不由百感交加,家里出了这么一个家门不幸的东西,于家人已经许久没有笑得出来的时候,而父亲丢了官职,整天闲置在家里,再加上京里关于于舒艳的流言又多,还有南长候家的打压,让他有些抬不起头来,威武做人一辈子,临老了因一个女儿被人戳脊梁骨,因此这两年于光左越发沉默老得厉害了些,原本四十上下的人,看起来就如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于舒晋开始也怨过他,可是毕竟是亲生父子,看到他的样子也不是不心疼,现在见他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里也不由酸涩,答应了一声,转头看于舒艳的目光更显轻蔑:“也不知哪一对无知夫妇能教出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又下溅的女人,不但婚前于人,又公然不计名份跟人私奔,就是窑子里的姑娘,也比你来得要自爱得多真真不知羞耻,如今不是我于家的女儿,要走竟然也好意思拿我于家的东西,简直不要脸之极”说完,于舒晋脸上表情狰狞,狠狠一巴掌朝于舒艳脸上甩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于舒艳脸庞下意识的就被打得转到了一旁,要不是珠儿还死死制住她,这下子她就能被于舒晋的力道带得摔倒在地上了,只是这样一来她身子是站稳了,可是力道却是全由自己吃下了,没有借由动作卸去几分,这种痛可想而知,她只觉得自己脸庞在一阵刺痛之后,接着就烫热麻木了起来,嘴里一股血腥味儿,好似有牙齿已经松掉了,偏偏嘴里堵着布巾,只能鼻子闷哼一声,受到这刺激,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她耳朵嗡嗡作响,只是之前于舒晋的话却是比这耳光还要令她感觉到羞辱,偏偏一张樱桃小嘴儿给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反驳也不能,受到这刺激,眼泪不由自主的就迷蒙了双眼,偏偏挣扎不得,又说不出一句话来,于光左看她这模样,心里狠狠解了一大口气,冲珠儿笑着道:“让她说句话” 珠儿答应了一声,将塞在于舒艳嘴里的布巾给抽了出来,得到了这空隙,也许是之前布巾塞了嘴里,她一时间竟然闭不上嘴说话,只是嘴角一丝血迹却是沁了出来,半晌之后才试着将嘴巴闭上,瞪着于舒晋道:“泥敢打我?”她话没说完,就不停的嘴里发出‘嘶嘶’的抽冷气声,只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已经不是她的,脸上一片麻木火烫之感,手被人反剪着摸不到脸,可是就算不用摸,她已经能感觉到脸上已经肿了起来,眼睛往下看时,能看到右边脸颊红肿一片,都快挡往了往下看的视线,此时她的模样如何,自然不用再说。于舒艳心里又急又怒又羞,这才真正觉得古代的恐怖之处,简直是死了都没地方找理说去,只是她心里多少不服:“这些,东西,本,本来就是我,平时用的,我……凭,什么,不,不能带走?” “你用的?”于光左冷笑了两声,抬着眼皮看她:“这东西是老夫替自己女儿置办的,你这贱婢,伪装成于家小姐,还敢说这些东西是你用的?就恁你的行为,老夫也敢说你挟带主人财物私逃,让你受尽刑罚而死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于舒艳又气又急,有心想说其中的几件首饰还是自己开了店铺挣钱去铺子里打的,可是却没来得及说,而她也忘了,开铺子的本钱又是谁给的。 说到这儿,于光左也懒得再与她多说,只朝于舒晋又挥了挥手,珠儿也乖觉的又重新将于舒艳嘴给堵上,于舒晋彻彻底底的发泄了自己两年以来的怒气,将于舒艳给打了个半死,脸庞青紫肿胀得如同猪头一般,头发披散了下来,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双眼紧闭着,要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表明她还并没有死去,整个人已经同死人是差不了多少了。 “好了,就留她一条贱命,还有用处呢”于光左看了地上躺着的于舒艳,伸脚踢了她好几下,却见于舒艳动也不动弹,半晌眼皮抖动了两下,却是不敢睁开来,怕又引起于家父子一顿毒打,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感到了从骨子里生起的害怕,这样一个陌生的朝代,不是前世时就连被人语言恐吓了几下,也可以报警的年代,这个年代的人可以随意要了她性命,皇帝可以作主她的婚事,而不是她所以为的婚姻大事要由自己作主,事实上,如果于家人不再心疼她,她是没有一件事能作得了主的。 她心里又是觉得荒凉又是觉得害怕,眼泪早已经是流干了,来到古代三年多的时间,这才第一次想起了自己现代时的父母,褪去了来到古代之后的兴奋,以及想要大展身手的想法,想到前世时父母对她宠溺的神情,忍不住又是悲从中来,眼泪跟着又从眼眶里滑了出来,却再也没有人关切问着她怎么了,哄着她不要再哭。 虽然被打得狠了,可是身体可能疼过头了,并不太疼,她的意识还清醒着,能听到于光左说的话,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于光左接着说道:“圣上下了旨意要这贱人给袁林道做妾,她这一条贱命还有用,说不定将她送到江浙,圣上一时欢喜之下,会重新对我们于家又看进眼内,要想撤销那条两代不得为官的禁令,也不是不可能” 于舒艳一听,大惊失色,她挨了这么一顿打,虽然知道于家父子不会放过她,可她没想到这家人还想用她换荣华富贵,依然是要将她嫁给袁林道,给那样一个老头子作女人,还不如和叶世焕在一起,至少他年轻英俊,同自己外貌是般配,她强撑着身子,想要将头抬起来,可是浑身酸软,却是一丝力气也用不上,只能躺在地上,想要向于光左挪几步,一边声音嘶哑的喊道:“你,你,我,我不嫁,不嫁袁,袁,我宁愿,一死。” “呵呵。”于光左轻轻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须,看着于舒艳的目光里满是寒冰,说不出的冷意:“要想死还不简单?你难不成还以为你活得成?更何况你这样一个下溅女人,就是给袁林道作妾,都已经是高攀了,要不是借了我于家人的名义,就是给袁林道当个暖床丫头,他也不会瞧得上你” “更何况你一个残花败柳之身,袁林道好歹也是一方大员,手握大权多年,要他接纳你这么一个被人污了身子的人,好比是提前就戴了顶绿帽,他这样的人能忍得下这口气?你死闹着不愿意成为他的妾,还没想过,人家要不要你这个妾呢,估计就是看在皇上的旨意上,勉强忍了下来,可是你一到江浙,估计也活不了,老夫也懒得脏了这个手,懒得再亲自动手了结你。” 于光左好歹也曾经当过多年大员,对于隆盛帝的意思,虽然摸不太准,可是总也明白一些事情,于舒艳绝对是活不了的,这时候人最重贞洁,女人的贞洁如同第二性命般,谁知于舒艳却是丝毫不自爱,以前以为她是自己女儿,只能叹家门不幸,如今才得知她不过是个冒牌货,自然对她往后的遭遇丝毫不担心,更不用因此而触怒隆盛帝。 听到于光左这么一说,于舒艳眼里露出一丝惊惶之意,她开始时确实是只想着要逃,没想过袁林道会不会要她,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人家小说里的穿越女不是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吗?她哪里用得着担心袁林道会不会喜欢她的事,只要他见了自己,看到自己与众不同的性格,总是会喜欢的。原本于舒艳是这么想的,可是今日被于光左父子一顿教训,她才明白了一件事情,有时候性格与众不同,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也有可能是在人家眼中是败行败德,言语没有教养不堪入耳的,今日于家人的一番话,让她彻底的明白了过来。 第四百四十章 垫背 细想了回到古代这几年时间,和叶世焕不避讳的约见,原本在于舒艳看来是男女之间知已的情谊,大家清清白白正大光明,她也是自以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的,套用一句唐伯虎的诗,别人笑她太疯颠时,她还曾经笑别人看不穿可是现在看来,别人笑她太疯颠是真,而她曾经以为别人看不穿,其实看不穿的,一直是她自己。就算是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可是出身河塘之中,却是不改的事实,自己空有于舒艳的外表,可是以前却从没想过要将她一辈子真正了解,也要将古代这个生活环境给了解得透彻于舒艳此时又悔又急又怕,看着于光左等人,她强忍住浑身的颤抖,不管袁林道瞧不瞧得上她,可是她是真正不愿意嫁给一个老头子的,况且就算是她愿意嫁,于光左也说过了,袁林道是不能忍受自己已经是不洁之身,她又气又恨,以前只觉得叶世焕对她太过粗鲁,可是这时才觉得自己失去了那最重要的东西,意味着不但是没了幸福的权利,而且连性命也不能保障,只是此时却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她努力撑起身子,睁开有些肿胀的眼皮,看着于光左道:“我,我是你亲,亲生的女儿,爹,爹,你救,救我,向皇,求情……”之前于舒艳满心以为自己只要说出了她不是于光左女儿的事实,于光左就会放她离开,这时挨了一顿毒打之后,她才看清事实,知道这世界根本和自己前世时想像的世界不一样,这儿没人和她讲平等讲人权,她眼泪流了出来,嘴唇上早已经破了个口子,连咬都不敢咬一下,她只能颤抖着声音道:“我,我刚刚,是胡,胡说的。” “哼”于光左冷笑了两声,目光中带着一股阴冷之意,要不是隆盛帝下了旨要她给袁林道作妾,自己此时早就亲自送她上路了,凭这女人这些年的作为,将于家害得这般惨,让她死简直都是便宜了她,此时听她这么说,于光左不由森冷道:“一个连自己亲生爹娘名字也不知道的贱人,竟敢妄图说是老夫女儿?更何况别说你不是我真正的女儿,就算你是,凭你这些年的作为,老夫也不能轻饶了你” “我,我真的是。”于舒艳此时开始真正后悔自己之前为了想逃婚而开始说的话,事实上她这身体确实是于光左真正的女儿,只是内里的芯儿不是而已,可是这灵魂又有谁透过肉眼瞧得到?她一时间急得不停流泪,偏偏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一旁满脸伤心又阴冷神色的罗氏,吃力的比手划脚:“娘,我,我是滴血,认,认亲”突然间,于舒艳想到自己前世时看到过古代滴血认亲的情节,不由眼睛一亮,微微抬高了下巴。 一听这话,罗氏不由微有些犹豫,她虽然冷静,可是在她看来,自己的女儿还是最重要的,之前于舒艳的话虽然让她失望,可是相比起失去女儿来说,如果女儿真的还活着,就算是眼前这个不靠谱的于舒艳,她也会觉得心里安慰一些,一想到这儿,罗氏眼角微湿,抬头看着于光左道:“老爷……” “你别听她瞎说”于光左冷笑了两声,看着身子瘫倒在地上,还不住挪着想上前的于舒艳,一脚踹了过去:“连你的贴身丫环珠儿,都能看得出你的不对劲儿,更何况你这些年来做的事,像是我艳儿做的吗?如果是真的艳儿,不可能连自己爹娘名字也不知道,既然你口口声声总说是我艳儿,那么你外公名讳为何,别字是什么?你只要回答得出来,老夫就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于舒艳一听他又开始提问,不由觉得哑口无言,她是真敢拍胸脯保证自己这身体是他亲生的女儿,可是问罗侍郎的名字,她哪里知道?在心里权衡得失半晌,于舒艳有些犹豫不决,半晌之后看到于光左冰冷的眼神,以及罗氏失望之后疯狂的样子,她深呼了一口气,下了个决心道:“我可以说,是真的。”于舒艳的话,让于家人原本想要离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刻,她要是不想死,就不能再隐瞒,只说自己来自另一个地方,有一天突然醒来就变成了于舒艳这么一个人,也就是灵魂并不属于于舒艳本人,可是身体却是实实在在受这于光左夫妻这对父母的。 听完她说的话,在场众人都长长久久有些回不了神来,于家人历代都在朝为官,身为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于舒艳说的这话实在是太玄了些,但是又不得不令人相信,虽然说之前于光左父子怀疑这人是假的,可是他们也知道,这天下之大,可是要想找出一个和自己女儿长相一模一样的人,那是真正不容易的,如今于舒艳这么一说,再联想到她以往的举动,也就相信了几分,于光左脸色阴沉,看着于舒艳半晌才冷冷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是鬼上身?” 这话一说出口,于舒艳自己吓了一跳不说,连罗氏也给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在珠儿的搀扶之下离于舒艳远了一些。从开始的茫然之后,于舒艳自个儿也有些哑口无言,因为连她也不明白,她这样的情况究竟是算什么,前世的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是死了,那这样占了别人身子的事儿,是不是真正如于光左所说的鬼上身了? 只是此时她却是不能这么承认,刚被于家人打了一顿,她对这家人还心有余悸,深怕他们等下再出什么阴狠的招数,因此犹豫了一下,也就坚决的摇了摇头:“不,我,我的身体,在另,一个世界,于,于舒艳应该,应该是和我互相,互相换了一个身体在用。” 于舒艳知道,要是自己真承认了是鬼上身,那么肯定是会被于家人想个方法烧死,要知道古人愚昧,以前她是觉得愚昧很好糊弄,可是在见识过这些人的手段后,她是再也不敢这么想了,人家不和你讲道理说诡计阴谋,只和你说实质的强力手段,在这样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也不过只是她心里的想法而已,人家不给她实现的机会,她就是满腔抱负与热情,也只是空谈。 听她这么一说,于光左眼睛里极快的闪过一丝精光,同自己儿子和夫人对望了一眼,这才默不作声的看着于舒艳道:“那你和艳儿还能换回身体吗?” 说实话,于舒艳根本不能保证这身体的原身是不是真死了,而自己的身体可是实实在在已经是死了的,这样的情况就算是自己能占据得了这于舒艳的身体,将她挤了出去,而她还存不存在于这世界中都是未知数,她哪知道她能不能再回身体,而且就算是她能再回来,于舒艳也是断然不可能再让她的,好不容易再重活一次,怎么可能轻易就将这生命拱手让人了?虽然说这身体本来是于舒艳的,可是她使用了这么几年,再也不愿意物归原主于舒艳犹豫了一下,她微微摇了摇头,眼睛里极快闪过一丝狠色,幸亏她被打得满面青肿,没被于光左等人看在眼里,只是她心里却不停的咒骂着,要是自己逃过了这一劫,一定要想个法子让这于家人死个干净,才能消了她这心头之恨才好。 “回,回不来了,我早,早就已经试过”于舒艳装模作样哭了两声,这才抬头看到于光左等人满脸笑意,她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来,有些疑惑的盾着于光左等人,却听这老头子斯条慢理道:“回不来就好既然我艳儿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得很好,你就是死了,应该对她也是没有影响了的吧?”于光左少了心里的担忧,对于舒艳也不再掩饰什么,反正两人已经换不回来,他也不用再对这女人留手,害怕这样会害了自己女儿,做事才能更加没有忌惮。 这怎么能行?于舒艳不由有些着急,她费尽了心思,想的就是一条活命,扯了这么多谎,她怎么能甘心反倒被于光左等人算计?她越是有些着急,越是说不出话来,于光左看着她这模样,笑着抚了抚自己下巴的长须,只是眼睛里却是丝毫笑意也无,嘴角带着一种讥诮的味道,看着于舒艳道:“你也别想着要怎么逃了老夫实话告诉你,就算你这身体是我女儿,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嫁,看在我艳儿身体的份儿上,老夫可以向皇上请奏求情,免了你被赐给袁林道一事儿”他看着于舒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眼睛跟着明亮了起来,不由又是一阵爽快的大笑,接着说道:“不过你德行败坏,完全丢了我于家列祖列宗人的脸,又在未出嫁前被人破了身子,实则已经是个不贞不详之人,老夫可以开祠堂作主,将你浸了笼子,也算是还你一个名声,你意下如何?” 浸笼子?于舒艳听到可以不用嫁袁林道,不由满眼惊喜之色,此时其实她早就后悔轻易被叶世焕给强行夺了清白,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是再后悔也无用,那叶世唤后来又用同样的手段,好几次强行得到过她身子,幸亏她没有怀孕,不然还更麻烦。于舒艳美滋滋的想着,等逃过了这事儿,自己到时隐姓埋名,沉默一段时间,虽然她身子已经被叶世焕给污过,不过自己多的是手段,前世时都有听过修补身体的手术,自己只要随意玩个花招,难道还能瞒不过这些只知道检察落红的古代人? 她越想越是兴奋,不由欢喜了起来,想着要甩掉那个叶世焕,重新找一个位高权重而又年轻英俊的贵人,那南长候府不过是空有一个名门,叶世焕往后又不能继承候位,跟着他实在没前途…… 于舒艳自个儿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像中,没看到于光左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杀意。他于家被这女人害得这么惨,这女人难道还想着以后会有好日子?于光左不由冷笑了两声,这才吩咐自己儿子道:“晋儿,你这就去命人准备猪笼,老夫亲自主持仪式,她一死,也算是还了我于家一片清白” 听到死字,于舒艳这才回过神来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看着于舒晋要走,连忙焦急道:“什么准备猪笼?什么会死?” “猪笼,就是用来装你的,到时将你捆在里头,再多放些大石头,沉入河底,这样也算是希望能用水,洗干净你身子的脏污”于舒晋冲她冷冷的说道,脸上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虽然听于舒艳所说,她和妹妹是互相换了所谓的灵魂,可是这话听在于舒晋耳朵里实在有太多的漏洞了,可是不管是于情于理,他也不愿意去追究这内里究竟是真是假,自己的妹妹到底是死还是活,说穿了,也不过是让父母更加伤心难受。 于舒艳原本正想着自己美好的前景,一听到于舒晋的话,不由惊呼了一声,脸色立时就大变:“不,我不想死” 谁也不想死,她一边哭嚎着,一边哀求着于光左,可是这些年来,如果说之前于光左还有些对她投鼠忌器,可是此时得知自己女儿过得很好,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总算是让他老怀安慰时,已经没有了什么顾忌的地方,再加上于舒艳这两年给于家惹的祸就算是让她死一百次一千次也不足为惧,此时对她的哀求自然更不放在心上,到最后,于舒艳咬牙犹豫半晌,狠心盘算着心里的得失,以及自己心底深处藏着的一个秘密,如今她已经没了什么依仗,就连她是穿越人士这件最应该保秘的事她都说了出来,不如说另一件事,以换自己的平安,想来以那人的身份地位,她说不定能得以活命一想到这些,于舒艳不由脸上发狠,咬了咬嘴唇,那唇上的伤口被咬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就传了过来,她思绪不由冷静了几分,看着于光左等人道:“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能不能饶我一命?” 她看着于光左等人脸上的讥诮之色,忍不住有些着急,连忙提高了些音量道:“我这个秘密十分重要,完全可以让于家恢复往日的风光,只要你们同意放我一条生路,我也不再当这于光小姐,也不嫁袁林道,我可以将秘密告诉你们” 一听到可以恢复于家往日的风光,于光左不由有些心动,嘴唇微微动了两下,脸上露出激动之色来,于舒晋身为他儿子,对自己父亲也算是有些了解,连忙拉了拉他衣袖,有些着急道:“爹,你别相信她的诡计,于家本来好好儿的,就是被她给弄成如今这副模样,就算是恢复于家风光,也不是她应该做的吗?还谈什么条件?” 他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意动的于光左连忙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看着于舒艳的目光中满是阴冷之意,狞笑着说道:“我晋儿说得对,你识相的就赶紧说,不然,老夫虽然能让你死,可是这死也是有千百种死法的,老夫到时可不保证能让你死得痛快” 于舒艳心里又气又恨,将这于舒晋祖宗八代都给问候遍了,可是此时她却没有再讨价还价的余地,她并不是一个性格多么坚贞的人,面对拷打更是坚持不下去,想到之前于舒晋的毒打,她现在还心有余悸,与其到时吃了不少皮肉之后才说出那件事,识相的,不如现在就说出来,以免得他们父子再出什么手段虽然想是这么想,不过于舒艳难免还是多少觉得不甘,咬了咬嘴唇,半晌之后,看于光左父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才心里涌起一股对明绣的恨意,两人都是穿越女,可她却是穿成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而自己不过是做了一点小事儿,不但被皇帝妒恨,又被叶世焕欺负,如今不但要被逼着嫁给老头子,还要被这于家父子毒打她叶明绣凭什么生活得比自己好?两人都同样是穿越的,她当初看在两人以前同是穿越女的份儿上,也不帮自己一把,还打了自己一顿让人送了自己回来,让自己受尽了众人的嘲笑与辱骂,如今更是落到这般的田地于舒艳越想越是生气,越想越是不服气,明绣嫁的丈夫身为太子,位高权得不说,而且长得又是貌如潘安俊帅不凡,一身气质更是让人一见就倾心。而自己之前被叶世焕这样的没落世家子占了清白身子,又要被嫁给袁林道这么一个老头子,怎么想,两人之间的境遇都是天差地别。于舒艳咬了咬嘴唇,眼里闪过一丝狠色,既然她不仁,也别怪自己不义这样一想,将心里的最后一丝不自在给抹了去,于舒艳知道自己是死,不由狠了心,也要决定拖明绣下水,不愿意让她一个人享尽荣华富贵,怎么也要拖着她一道上路,她民主里才感到舒服痛快,她如今日子过得那般好,想必等人得知她秘密时,她落下云端的滋味儿也一定很好于舒艳痴痴的笑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丝森然之色,冲着于光左道:“我说的这事儿,是关于太子妃的” 这话一说出口,就如同激起了千层浪般,每人脸色都各有不同,对于自己话造成的轰动,于舒艳很是满意,态度也略略变了一些,从一开始的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变成稍稍有些希望,成为希望能用明绣的秘密,让她的死,来换自己能活下来。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再说她讲的也不算是假话,而是真真正正的事情。于舒艳越想脸色越是得意,略有些神秘的冲于光左等人眨了眨眼睛,只是这个动作让她已经肿胀的眼皮一阵剧痛,她忍住到嘴边的呜咽以及泪水,有些神秘道:“你们记得我两年之前去太子府那一趟吗?” 那一次于舒艳被打得半死,于光左的仕途算是在那时候就已经终止,两父子都记得清清楚楚,一时间脸色有些不好看,就如同被人当面揭了疮疤一般,于舒晋脸色阴沉,本能的觉得她说的事儿有些不好,不耐烦的喝道:“有事就快说,别啰里八嗦” 被他这么一喝,于舒艳脸上的得意神色有些僵住,心里暗自咒骂了于舒晋一阵子,不过形势比人强,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暗自鄙视了于舒晋一番,长得这么普通平凡,还敢对她说这样的话,心里虽然不屑,不过总算是嘴上已经开始解释了起来:“她应该是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如果没什么例外的话,她一定是鬼上身了”用之前于光左的话,来套在明绣身上,于舒艳极快的将整个事儿说完,看着在场众人震惊骇然的神色,心里不由得意非凡,扬了扬嘴角接着用有些诱惑似的语调说道:“你们可以去揭穿她,让她做不了太子妃,而到时候你们揭穿她的真面目有功,说不定她是用了什么妖怪手法,到时皇帝一定会对你们另眼相看,立了这样的大功,于家以前的地位,还不是手到擒来,对于你们帮了皇帝这么大个忙,他一定还会多加奖励你们的” 一说到自己于家的地位,于光左当场就有些动心,脸上也不由露出意动之色,好似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4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57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57部分阅读 势得多。 听周临渊解释完,明绣这才难怪看到他冰冷的脸上也难掩喜色的样子,只是想到儿子能得些好处,并且这些好处还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她脸上难免跟着露出一丝笑意来,从昨日的情况看来,只要周瑞宁处于这个位置上,危险那就是少不了的,周瑞宁能多几分自保的能力,明绣心里也就会更放心。 如今她的丈夫是未来皇帝,公公是皇帝,儿子更是未来的太子,这全天下大周朝都是老周家的,她要什么金银珍宝没有?可郑老道这一手,却是有钱也买不到。她想到当初在叶家时,郑老道不时会替她把把脉,当时只觉得那老头子把脉好似手掌暖洋洋的,阳光就像顺着他手顺进自己身体里一般,十分舒适,现在想来,那老头子当时也应该在用内力替自己梳理身体才是,难怪这么多年来,她不但极少生病,而且那使用异能之后,头疼欲裂的情况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想到这些,明绣心里对郑老道的气,不由随着这些温暖的回忆,一下子散了大半。 “对了,郑爷爷呢?” 周临渊看她歪着小脑袋,满头如瀑布般的黑色秀发被她拨到一旁,拿了帕子在擦,露出一截赛玉欺霜的肌肤,眼睛装作不经意的一瞄,只是目光却缩了缩,顺手接过她手里拿着的帕子,轻轻替她擦起了头发,一边回答道:“他住以前我那院子呢,今儿本来叫他一块儿过来,可他宁愿呆在那边院子里头。”是怕明绣醒过来精神好了找他算账,这话周临渊没说出来,对于郑老道,他是真心尊敬的,甚至比对自己的父母还要尊敬得多,子不言父过,用在他和郑老道身上,恰恰合适,因此他说也不好意思直接对自个儿媳妇儿说,我师父瞧见你跟老鼠见了大猫一般,一听到你名字就怕了,不敢过来! 只是虽然他不说,不过明绣一看他脸色,就猜出了大半,想到郑老道时,又有些好气,又是有些好笑,不过没找到郑老道之前,她是有对这老头子生过怨怼之心,只是真等看到人了,高兴还来不及,又哪里会去多余生什么气? 第四百六十章 衣装 看明绣的样子,周临渊嘴角弯了弯,连忙让人唤了元月进来,让他去院子将郑老道唤过来一起用饭,夫妻俩又说了会儿话,不一会儿功夫,外头就响起了一串脚步声,等人进来时,却看到前头走着的郑老道,后头还跟着一路小跑脸色有些发红气喘吁吁的元月,显然是赶这跑路都没有脚步声的老头子,赶紧得有些着急了。 郑老道看了看明绣的脸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自顾自的端了凳子坐到了明绣面前,半晌之后笑眯眯的有些感慨似的道:“我家绣儿一晃眼,也长这么大啦,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这时间,可过得真快。” 听到郑老道的感叹,明绣下意识的有些脸红,只是想起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可不就是如郑老所说的,时光如梭吗?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想到郑老道和周临渊当初的相继离开,自己那时的心情,幸好如今一切都失而复得,明绣此时还真顾不上同郑老道斗气,看到这老头子还穿着昨日的灰色僧袍,眼睛不由有些湿:“郑爷爷,这些年您难道不想我们吗,为什么都不回来的,外头还真有这么好玩啊?”她也没问郑老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要知道这老头子平日做的可不是什么光荣买卖,就靠一张嘴皮子利索,唬人买些小玩意儿,做这行业可不是轻松的,极有可能肚子都填不保,幸亏郑老道自个儿身手还利落,实在不济饿了肚子时还能钻进山林里打些野味,只是这么一想,明绣更是觉得心酸,看到郑老道消瘦的身子,有些埋怨道:“家里好端端又不缺您吃又不缺您穿,为什么一天到晚总想着在外头?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我们会担心的。” 郑老道原本挖耳挠腮有些尴尬的表情,一听到明绣这么说时,一双晶亮完全看不出年纪的眼睛,突然更是亮了一些,老头子游戏风尘一辈子,又没有成亲生子,虽说这样一辈子过得潇洒自在,无牵无挂,可到了晚年时,看到人家儿孙满堂,虽然年少时有羁绊,可到老了也算是安享晚年,子孙环绕膝下,未偿不可说是一种幸福? 只是当初孑然一身是郑老道自己不愿意多了那些牵挂,如今也不想去反悔,就算偶尔看到幸福老人时有过羡慕,但是孤单一人有孤单的坏处,可也有它的好处,要真让他放弃,哪里舍得?可自从在叶家里住了大半年,郑老道以前觉得不喜欢这种束缚住的生活,却渐渐变得喜欢这样平淡安稳的生活来。 家里有几个小孩子,唧唧喳喳的,围在身边转,有一个骨子里沉默冰冷的少年,有一个看起来乖巧听话,实则有自己小心的兄长,还有一个如大人一般,可是却又嘴硬心软,最令他心疼的小女孩儿,明明是小孩子,却常像大人一般,指挥得家里人团团转,包括他这个真正的大人在内。虽然每个孩子性格不同,却是又让郑老道真心喜爱。 一想到这些,郑老道脸上不由露出笑容来,少了他平日那种嘻皮笑脸的模样,变得严肃了一些,其实早在当初离开时就已经舍不得了,他这么多年混迹江湖,全靠的是自己的本心,而如今他心里其实是喜欢当初那种简单生活的,为什么这一次不能再顺着自己的本心,接受自己已经改变了当初年轻时想游历江湖一辈子的想法呢?、郑老道脸上露出笑容来,笑容里带了些洒脱,看着明绣虽然在问自己,不过脸上还带着紧张,与期待的神色,他不由像多年前那样,当明绣是小孩子,伸手摸了摸她脑袋,没注意到旁边自己的徒弟眼神微微缩了缩,已经悄悄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笑着和明绣保证道:“这次不走了,让绣儿给郑爷爷养老啦” “你真的不乱跑了?”听到他这么保证,并且看起来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明绣又惊又喜,她也知道这个老头子不是一个听话乖巧的,完全就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主儿,如今能这么保证,要他呆在家里头养老,简直就如同要这老头子严肃下来不去像小孩儿一样捉弄人一般困难,没想到他竟然会同意了。 “真不跑了,跑了大半辈子,我也会累的嘛”郑老道说完,冲明绣眨了眨眼睛,看到这姑娘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他也跟着真心笑了出来,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与不舍,在看到明绣的笑容时,却是觉得自己留下来也是真不错的选择,至少顺应了自己的本心,还能让这姑娘欢喜,又何必再跑来跑去? 周临渊安静的听完这一老一少的对话,眼神也跟着微松,看明绣高兴的样子,一把将她带进自己怀里,昨日他跟郑老道之间,有什么话早就已经说过了,只是他年少时除了伪装,在真正亲近的人面前,本来话就不多,如今更是沉冷,听两人说完,开口插了一句:“对了,今晚父皇会在宫中设个宴,请师傅进宫一趟。”昨日时,郑老道才知道了周临渊的真正身份,虽然当初就已经有过猜测,明绣被绑时更是疑点重重,不过昨日周临渊才是亲口承认了,此时听周临渊说起要进宫,想到各种繁琐的规矩,好似浑身都开始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在面对明绣时他没有丝毫办法,可是对付周临渊时,他却是两眼一翻,任性的别开头去:“不去” 听他这么干脆的就回了,周临渊脸上表情丝毫没见变化,只是微微转过头,淡淡的看着明绣:“师傅说他不去,绣儿,如果父皇母后责罚你,我一定会帮忙的” 明绣听他这么说,嘴角抽了抽,果然看到郑老道脸色变得犹豫了起来,不由瞪了周临渊一眼,没想到这人如今都学会用自己来言语迫使郑老道了,当初这小子不是最听师傅的话吗?她也知道周临渊是想使计谋,让自己最看重的人去和自己父母见上一面,这个估计是他除了娶自己之外,另一个最迫切的心愿了,虽然郑老道不愿进宫,可明绣之前就听周临渊说过,这只是一个小宴,就自己一家人和隆盛帝夫妇,又没旁人,就算是失礼,估计隆盛帝看到这老头子是自己孙子的救命恩人,儿子的师傅,也不会在意。 这么一想,她也就下定了决心,跟着点了点头,作出为难的表情来,看着郑老道,一副真心不愿他受拘束的样子:“郑爷爷说不去,您就在府中吧,我和临渊哥哥一起进宫好了,父皇最多责骂我两句,不会多说什么的。” 两人以退为进,郑老道不是看不出来,不过想到自己玩得有些疯,连这俩小的婚事也没来,心里多少有些内疚,因此听明绣这么一说,虽然觉得进宫一事有些麻烦,可也并不是麻烦到让他完全头疼到不想去的地步,只是想来想去有些犹豫不决:“这皇宫有什么好玩儿的,皇帝又有什么好见的,反正老夫又不稀罕什么金银珠宝,更何况这皇宫我也不是没去过”说完,眼睛挑了挑的冲周临渊仰了仰脑袋,嘿嘿一笑,得意之情洋溢于表。 周临渊难得眼角抽了两下,一看这老头子得意的样子,就觉得心里不妙:“您啥时候进过宫里?” “当初有段时间,老夫穷困潦倒时……”说起自己的过往,郑老道脸上不由露出自得意满的神色,一看到明绣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时,才想到自己说溜了嘴,有些得意忘形了,将自己的丢脸事在小辈面前说了出来,连忙打住了这个话题,接着开口:“这外头可没啥好吃的,比不得皇宫里头,因此到京城时,老夫就会进宫里打一趟秋风,嘿嘿,可是这宫里头的东西,还没咱们绣儿做的好吃呢” 以这老头子的性格,可不像是会吃隆盛帝用不完的饭菜,而更多的可能,则是他抢先在隆盛帝之前品尝了。明绣惊悚异常,眼珠子差点儿也掉了出来,一想到隆盛帝有可能曾经吃过郑老道的剩饭菜,就觉得头上像是有一群乌鸦飞过,她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的看了同样面露无奈之色的周临渊,这才转头,眼神阴冷冷的瞪着某个早已经得意得胡子都要翘起来的人:“这么说,郑爷爷是早就进过京喽?” 郑老道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看到明绣眯起的眼睛,以及不善的神色,吞了口口水,拼命摇头:“没有,三年前我绝对没有进过京” 这话不打自招了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明绣和周临渊的婚事是三年前的事情,这老头子还记得清楚,如今竟然敢不承认,明绣气得直磨牙,知道自己和周临渊成亲时,这老头子明明就是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结果却错过,那种滋味儿真是令人抓狂,她一下子站起身来,伸出小手握成拳头,食指谴责指向郑老道的脸,指尖都快戳到他眼珠子了,郑老道却是不敢躲一下,听她气愤的骂:“你当时在京城为什么不出现?我成亲时多希望你在场啊?结果你倒好,在京城也不出现” 看到明绣气呼呼的样子,郑老道有些心虚,眼珠子左右不停的转来转去,半晌之后,才弱弱的道:“当时我不在……” “想撒谎吗?”明绣冷冷看了他一眼,郑老道缩了缩脖子,嘿嘿干笑两声,心里开始纳闷起来,自己怎么就这么怕这小姑娘,从小怕了,如今长大更是觉得怕她,现在一看明绣眼神就开始心虚,看到明绣已经左右看来看去像是在找什么,郑老道吓了一跳,连忙将自己的宝贝胡子护住,赶紧坦白:“乖绣儿,郑爷爷错了,当时进京,我不是不知道太子是谁么?哪里想到会是你们?” “不知道是我们,你不会去问吗?”明绣气得直翻白眼儿,看这老头子无言以对的样子,心里更是火冒三丈,就是不用问,也猜得出来,这老头子根本不关心太子是谁,更有可能的是,当初住在自己家时,他明知道周临渊的名字,可能猜到了些什么,因此有意躲避。一想到他还躲着自己,明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想也没想,冲他嘿嘿笑了两声,竟然就此打住不说了。 郑老道惊奇的看着明绣这么笑了两声,不再提这事儿,也没抓他胡子,心里不由老怀大慰,觉得这姑娘越长大越懂事儿了,只是心里却生出有些惆怅来,但是这时听明绣不再追问,老头子心里还是觉得躲过了一劫,自然不敢再提这话岔,赶紧借着考验周临渊这些年有没有偷懒,认真学自己武功的借口,满脸心虚的拉着周临渊去了院子外头,直到摆膳时分,才进到屋子里来。 几人吃完了一顿饭,明明是精致佳肴,偏偏几人都没什么胃口,一老两少在一起时,总是很轻易就勾起了当初儿时的回忆,周临渊也想起自己许多年都没吃到守明绣做的饭菜,那时住的屋子虽然不如现在这么讲究,甚至事事都要自己动手了,可偏偏那时的生活,才是最快乐的,几人一起赶集,一起买菜,偶尔自己还要帮着生生火,或者帮忙做些事情,完全不像现在一般,但那时的生活,简单而快乐。 这么一想,三人都没了再吃饭的胃口,不约而同将筷子放了下来,明绣一见,也没再让两人多吃一些,只是脸上生出一丝遗憾之色来,这二人想当初的生活,难道她不想么?她才是最想回到最初的那个人一想到这些,明绣也开始觉得有些难受,明明嫁给周临渊几年,照理说她也应该适应了太子府的生活,可偏偏这时郑老道的出现,就勾起了她当时的回忆,甚至经历了三年的皇室生活,让她对当初简单的生活,更加的向往喜欢。 老少三人面对精致讲究,色香味俱佳的饭菜,却是有些食不下咽,草草吃完了这顿饭,明绣稍稍振作了些气势,唤了几个丫头进来,不顾郑老道眼珠子差点儿滚落到地上的表情,吩咐丫头们将这老头子带下去好好收拾打理一番,赶制一套舒适好看的衣裳出来,并且特意让人将他快长到肚子的胡子修一修。 几人得了令,将木若呆鸡,被明绣这气势十足的变化给震到的郑老道一拥而上,拖手臂的拖手臂,拉衣袖的拉衣袖,将已经石化中还没来得及反抗的郑老道推着推着就拉了出去,虽然几人都是一票娘子军,不过郑老道惊愕过度,竟然不知道反抗,再加上他身材本来就不是高大威猛型,女儿家就算力气再不如男子,可是好歹人多力量大,蚂蚁多了还能搬动比它们重好多倍的东西,更别提郑老道了。 周临渊眼神呆滞,看着郑老道表情僵化被人如木偶般的抬走,眉角不住的抽了抽,僵硬的转头看着明绣气势十足的精致脸蛋,第一次看到她这模样,心里既是觉得新鲜喜欢,又是觉得有些恐惧,半晌之后,院子外头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别剪我胡子”周临渊眼皮不住跳动,看到一旁悠闲好似没听到这声尖声的明绣,想到郑老道有多么宝贝他那一把胡子,多年前明绣还是用这个当威胁,迫使郑老道收了自己当徒弟,如今有人剪了他的胡子,可见这老头子该是多么心痛欲绝了。周临渊俊美的脸孔僵了一下,转头看了明绣一眼,随即沉默了下来。 一整个下午,不时传来老头子凄厉的叫声,虽然郑老道不情愿,不过在下午时分,他被几个丫头重新带上来时,果然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不但下头针线房做的衣裳十分适合这老头子,而且他浑身上下都被打理过,完全看不出来之前落魄的模样,反倒一身青色衣裳,更显得他出尘脱俗仙风道骨的模样,胡子被重新修剪过,看起来不像之前那般凌乱,只随意用一根绳子绑了起来,银丝也用玉冠重新束过,明绣看了半晌,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不靠谱的老头子,被收拾打扮过后,也变得跟世外高人一样,收拾打扮,果然是顶顶重要而对自己外表的改变,显然郑老道是不情愿的,一边死性不改的扯了扯自己袖子,又拉了拉自己领口,满腔抱怨:“这衣裳穿得太合身了,袖口也大,做事一点不方便,还有这束什么腰带,我穿和尚袍子就是觉得不束腰带很舒适bababa……”对于他的不停嘀咕,明绣一概充耳不闻,听他没完没了的嫌弃,虽然没回话,不过眉头却狠狠跳了几下,几人一路往太子府外走去时,周临渊冷静异常,而郑老道对于衣裳大小等抱怨,远远不及他心爱的胡子被剪这样,怨气十足:“最重要的是老夫的胡子,我那一把宝贝儿胡子,好不容易才在这几年养了回来,没两下就被剪成这模样……” 一想到自己的胡子,差点儿被人连锅儿给端了,郑老道就抱怨不已,原本那些人还想将他胡子修得更短一些,幸好他死命护住,才留了这么一点儿,看着原本到肚子的一大把胡子,如今被剪了一大半,而且还修过了,没有以前那么多,这老头子就越想越心疼,快捶胸顿足了,明绣一看他这表情,就猜到他要做什么,脸上带着笑,嘴里却低声警告:“你敢跳脚,回去我将你胡子全拨光了” 听到这威胁,老头子原本想跳脚的姿势,一下子被僵住,半晌之后才不情不愿的顿住,可怜兮兮的看了旁边冷静只知道扶明绣的周临渊一把,可是却看到这徒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才刚被威胁过的老头子无奈的摆出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不管心里如何想着,至少外头看起来顺眼了,明绣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怕这老头子犟了起来,幸好他平日里卖秘籍等胡言乱语,有时说得天花乱坠以假当真似的,这外表摆出来也够唬人的,直到上马车前,明绣又检查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她是知道这老头子性子的,深怕他等下在进宫途中耍什么花样,因此她特意让周临渊和他同一个马车,盯着他,自个儿则是上了另一国内马车,周瑞宁因为中毒的原因,还在太子府里头休养,进宫的晚宴,隆盛帝特意吩咐过不用打扰自己的孙儿。 没想到上了马车还有监军,郑老道表情无可奈何的样子,看得明绣心里一软,不过这丝心软随即又被她按捺了下来,毕竟要见皇帝,至少不能衣容不整,再加上她又有心想故意折腾郑老道一通,给他长长性子,以后别再随意跑出去,因此对他幽怨的眼神视而不见,也没看到周临渊眼神跟郑老道一般的幽怨,自个儿拉上了马车的车门。 进了宫里之后,因为周临渊和周瑞宁的原因,隆盛帝和皇后对郑老道很是客气的样子,难得卸下了帝皇高高在上的身份光环,隆盛帝是早就知道有郑老道这么一个人,知道他是一个身手了得的人,虽然从没亲眼见过,也不知道他曾经溜进宫里多次,瞒过了自己暗卫的耳目等,总之是有心想要招揽他成为大周朝的供奉一类暗地里保护的存在,因此客套之余,多了一丝拉笼的语气。 而皇后则是与隆盛帝不同,她是真心感激郑老道,周临渊当初消失半年回来时,渐渐身手利落,极少再吃过暗亏,郑老道的行为就如同授人以渔而不是授人以鱼,因此让她心里很是感激,再加上这次郑老道误打误撞又救了她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的周瑞宁,对他更是感激得无以复加,这份尊敬好感,倒是真正发自内心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团圆 一顿饭吃得勉强算是宾主尽欢,隆盛帝夫妇没有摆架子,再加上两人又有意放下身段想交好郑老道,因此这老头子心里虽然觉得自己胡子今日没保住有隆盛帝的原因,几次故意挑刺,不过皇帝陛下都当这是高人的架子(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皇帝也有看外表走眼的时候),因此也并以为意,心里明白许多世外高人都是有坏脾气的,根本没放在心上,再加上郑老道又是自己儿子的徒弟,孙子的救命恩人,因此对他态度很是包容,郑老道的调皮捣蛋,如同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头般,闹了几次,见没人理睬自己,反倒是皇帝陛下也是客客气气的样子,自己也没脾气了,明绣看在眼里,忍不住暗笑,没想到这老头子竟然对客气没辙,以后倒是找到法子治他了。 幸亏在宫里时没出什么乱子,就算偶尔有些小摩擦,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再加上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周临渊这尊大佛还坐在隆盛帝夫妇面前,这位全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就算不顾别人,也会想想儿子储君的脸面,因此等到明绣三人出了宫门,坐上回府的马车时,明绣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白天时没什么机会和郑老道说话的原因,回府时师徒三人也没讲究那么多,如同儿时那般,都坐在一起,明绣说了会儿自己这些年发生的一些小事,不但郑老道听得认真,连周临渊也是第一次听到明绣说起这些生活细节,脸色冷淡,可是眉宇间却是弥漫着一股认真倾听之色。 “我后来开始卖些女儿家用的小东西,又在洛阳城开了铺子,哥哥进京赴考时我一块儿过来想瞧瞧有没有合意的店铺,没想到就遇到临渊哥哥了”明绣淡淡的说完这话些,如今想起来时,发现自己也过得太顺利了一些,在洛阳城开的铺子没有受到过别人的马蚤扰,也没有一般地痞之类的来捣乱,反倒是靠着这些铺子和珍珠奶茶攒下不少银子,生活过得可比如今悠闲多了。 想到以前自己想吃就吃,想喝就喝,要睡懒觉就睡懒觉,想偷懒不梳头,只简单梳知辫子就可以了,哪像如今有这么多规矩,不但吃饭做事,连走路说话都防着有人盯着,那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之前习惯了不觉得,可如今回想起以前的生活,才发现自己到底在这几年时间改变了多少。 郑老道若有所思,脸上一惯调皮不正经的笑意变得悠然了起来,当初住在叶家时认识的熟人,今日再次从明绣嘴里听到消息时,不由有些怀念了起来,在太子府里虽然才不过呆了一天,不过想到今日下午时分为了见皇帝的折腾,以及今晚上的不自在,周临渊虽然对他礼敬有加,不过习惯了悠闲自在的生活,突然生活在太子府里,不时有面色恭敬的人过为问他需要啥等着侍候,就让老头子浑身上下都开始不舒坦起来,眼睛里若有所思:“听绣儿你一说,老头子倒是有些想李木匠了,也不知道多年没见,这老头子有没有什么变化了。”当初郑老道虽然和叶家几个小孩儿关系最密切,可是那时李木匠常到叶家来做工,因此这两个年龄岁数相差不多的人倒是有时颇能说到一块儿去,偶尔一同品品茶,下下棋,现在想来,那种悠闲的生活倒是很令人向往。 明绣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抿了抿嘴笑,想到今年时自己还没回村子一趟,看到郑老道脸上向往的神色,心里一软,想到快回上京的哥哥,打定主意今年向皇后求求情,带着一家人回村子一趟,住一段时间,找找儿时那种悠闲美好,令人怀念的时光。 三人回到府中时,府里周围早就已经点上了明亮的灯笼,明绣先是安顿了郑老道住下,这才任由周临渊半扶着坐上了小辇回了自己院子,今日这么一折腾,本来她昨儿就有些不适,现在早就已经累了,回到屋里,夫妻俩洗漱之后,也就熄了灯歇下。 周瑞宁自从中了些微毒素,在府中休息时,就由郑老道替小孩子梳理一下身体,不时教他些简单的武功基础动作,这么一来,不但是周瑞宁的身体好得快,而且原本无聊难以忍受太子府生活的郑老道,有了小孩子的陪伴之后,倒也不显得如今的日子有多么难以忍受了,等到三五日时间,周瑞宁身子大好时,这一老一小两人感情倒是融洽了起来。 等到七月初时,叶明俊一行终于是抵达了上京,一回来之后先是急急忙忙去向隆盛帝回了话,收拾之后这才递了贴子到太子府来,明绣早就已经等着要见哥哥好多天,兄妹二人分离已经有好几年时光,这还是明绣来到古代之后,第一次同哥哥分开这么长时间,心里早就想念得紧了,原本想要亲自去城口接哥哥的,可是头上一顶规矩的大帽子压下来,却也只能无奈的在府中焦急等待。 叶明俊也早就想明绣了,要说他这心里有什么最是牵挂放不下的,也就明绣这么一个亲妹妹,因此前一天才递了贴子,得到回信儿之后,第二日天不亮时就已经驾着车往太子府赶,被早就已经等在外头的元本接了进太子府去,明绣一大早的就起床亲自去厨房弄了几个以往叶明俊爱吃的小菜温着,这才等在院子里头,满脸焦急之色,三年多没见叶明俊,如今也不知道他变了没有,在外头又没个亲人照顾着,一下子由个读书人去了江浙这样的偏远地方,有多不习惯,想想就可以得知。 明绣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春华笑着看她脸上焦急之色,不由出言温柔安抚:“太子妃,您就坐一会儿吧,等下转来转去,可仔细别把头转晕了呢”自从上次中毒之后,明绣替她担忧以及真心的关切,将这丫头的心完全掳到了明绣身上,如今虽然对明绣依旧是忠诚有加,可是却少了以前身份职责不得已而为之的感觉,反倒是多了一丝亲昵,以及真心。躺了几天之后,郑老道给她清了毒素,再加上又有御医令亲自调养着,如今虽然春华看起来身子清减了几分,不过精神倒是还比以前好些了。 “我好多年可没见着我哥了,我们兄妹这么大,还从没分开这么长时间过”明绣脸上露出激动欢喜的神色来,此时外头天色不过刚蒙蒙亮,屋子里还点着宫灯,清晨的凉风从窗口处吹进来,还带着夜里露珠的清新气息,春华听她像小女孩儿一样的可爱神情,忍不住抿了抿嘴唇笑,看明绣除了里头穿着的亵衣,外头只罩了件烟霞色绡纱轻袍,她一大早的起床等着,吹了阵冷风脸色有些苍白了,这衣裳极淡的颜色,更是衬得她脸蛋秀小,脸色有些苍白,露出丝病态气息来。 春华看明绣头发只是随意辨了两条辫子搭在胸口处,少了平日高高在上的气势,多了丝禳弱与令人怜惜的清纯味道,不由愣了愣,走过去替明绣沏了杯冒着热气的香茶,这才有些担忧的道:“太子妃,不如奴婢将窗关了吧,这早晨风凉着,您身子可刚好没一会儿的。” “就开着,这窗一关,屋子里就闷得慌,再说这天儿可不凉,过会儿太阳一出,可就热了。”明绣摇了摇头,虽然早上的风确实是凉了些,不过开着窗户屋子里空气流通,人精神更好了些,更何况这轻风一吹,外头花香阵阵传来,更是令人心旷神怡。 春华听她这么一说,也就点了点头作罢,只是不关窗户,她也连忙进屋子里拿了一件薄薄的斗蓬出来,先是替明绣搭在肩上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太子妃,奴婢瞧着今日建安伯要来太子府可是大喜的事情,您不如穿了上次针线房送过来的正红色绣了牡丹花的衣裳,当时送过来您可试了一次,奴婢瞧着这正红色可配您了,更是显得出您容色来呢。”之前明绣真心待她,春华心里感激,如今说话少了以前那种说五分,留五分的习惯,性格变得开朗了许多,她知道明绣不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因此这才敢开口建议。 明绣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真想起了有这么一回事,她平日喜欢穿的衣裳大多都是颜色淡的,因府里周临渊身边就得她一人,还没宠幸过什么小妾一类,因此她也没什么机会穿着正红色衣裳给婢妾立规矩之类的,这大红色的衣裳,每年府里都有定例,不管她穿不穿,会送些过来。 前些天才刚送来了几套,不过大红色她一向极少穿过,除了成亲那一段,如今听春华一说,倒是起了些意兴。周瑞宁之前被绑一事,她受惊过度再加上又受了些风寒,虽然养了些天已经好了,不过想来脸色瞧着应该不大好看,不然春华不会这么建议,这丫头一向做事都有分寸,要不是后来她中毒一事,估计这话她根本不会说出口。 明绣愣了愣,抬头看了春华一眼,知道她是一片好意,再加上自己也不愿意让哥哥久未见面就开始替她担心,因此犹豫了一下也就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将自己身上的斗蓬取了下来,冲春华笑道:“还是你贴心,今儿就穿那件了,等会儿头发你给我重新挽一个简单些的,反正都是自家人,也用不着那么隆重了。” 虽然是一心为了明绣好,不过看到自己第一回壮着胆子说明绣穿的衣裳,她不但没生气,反倒是答应了,春华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笑容来,连忙答应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斗蓬,自个儿则是吩咐了小丫头将内室的帘子打了起来,这才钻进屋子里,不多时重新捧了套衣裳过来,侍候明绣一道到了屏风后重新换了这身大红色的衣裳。 来到古代之后,除了成亲那一回,明绣这还是第二次穿这大红色的衣裳,看到镜子里艳光四射的影子,明绣不由愣了愣,半晌没回过神来。镜子中露出一个面目精致的女孩儿倩影,一身红色的衣裳衬得她面目似丹霞一般,好似双眼更是如琉璃珠一般,耀耀生辉,顾盼间流转说不出的风情动人,她习惯了自己淡妆的模样,冷不妨看到这样新奇的自己,倒是觉得有些新鲜了起来,摸了摸自己脸颊,看着春华印在镜子中,正认真替自己梳着头的身影,有些新奇道:“难得穿一回这样颜色鲜明的衣裳,偶尔穿一次倒是也很新鲜。” 春华手脚利落的将她头发挽了个简单的百合髻,照明绣的要求,并没戴什么昂贵的首饰,毕竟如今她只不过是见自己兄长,又不是去和众贵妇们拼气质,因此用不着头上跟开珠宝展览似的,只简单的簪了一朵小小的珠花,正好平和了衣裳带来的气势凌人,显来脸色不那么苍白气质也不那么柔弱,可也没有凌厉到让人只敢仰望的份儿上。 明绣摸了摸脸蛋儿,她脸颊两边散碎掉下来的秀发更是将她气质衬得慵懒了些,就算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裳,也只是显得明媚若火,并不会太过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么一折腾换衣裳,外头天色就已经亮了起来,春华招呼着几个小丫头一道拨了拨宫灯,这才笑着问明绣道:“太子妃,您现在要先摆早膳吗?” 明绣摇了摇头,眼睛里露出晶亮之色,周临渊一大早的就出去练武了,顺便去了郑老道的院子,往常夫妻俩都是一道用膳,不过今日却是要热闹得多。她心里生出一股期待的火苗,让春华唤了元本进来,让他去找了几个小太监,一边吩咐道:“你们将院子里收拾一遍,等下摆上一张桌子,过会儿太子殿下过来时,就在外头摆早膳。” 看明绣很是着紧的样子,春华连忙告罪了一声,干脆亲自去小厨房里盯了一会儿,回到院子时,这才有些疑惑的道:“太子妃,等太子殿下过来,您何不先用了早饭,再接待建安伯不是更好吗?”她侍候明绣好几年,对明绣性子多少有些了解,之前看明绣一系列的吩咐,就猜到她应该是要等叶明俊一块儿过来再用餐,只是如今天色还这么早,一般上门拜访的人都会等到巳时左右,如今还有一两个时辰,是不是太早了些? 一想到明绣还要饿着肚子等这么久,春华不由有些心疼,还没开口再说,明绣已经满脸笑意的摇了摇头:“不用,说不定我哥这会儿已经快到太子府了,等下正好可以一块吃个早饭,我们可好多年没在一起吃过饭了,他又在府里逗留不到一天,肯定会早些过来的。” 说到这一点,明绣是很有自信的,她了解叶明俊,小时这个哥哥就是恨不得对自己好得掏心挖肺,如今兄妹俩好多年没见,他要是不一大早过来,那才会怪一大早的起床就过来,自然不可能去多花时间吃什么东西,就算吃了些东西,也不过草草填些肚子而已,更何况,到时他要是得知郑老道也在府里头,大家一块儿吃个饭,就算只是早饭,估计他也会胃口大开了。 明绣越想越是激动,忍不住站起身拎了裙摆站到屋子门口,看元本等人忙得热火朝天,将原本干净铺着大理石砖的院子又清扫了一通,拿了水冲洗干净之后又用白布将水渍绞干,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地上光滑的大理石砖简直是光亮得能照出人来一般,花坛周围平素就有木栏围着,几人抗了一个紫檀木的八宝桌子摆在了花坛边上,又摆了熏香去蚊子,人多力量大,再加上明绣平素待这些下人们又不薄,难得使唤他们这么大动作一次,因此干得都很卖力,没多大会儿功夫,院子里就已经照明绣的吩咐收拾好了。 明绣一想到可以见到久未谋面的兄长,嘴角边小小的欢喜微笑就没落下过,看元本几人忙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连忙冲他招了招手:“今儿大厨房里应该还温着雪莲银耳汤,你们等下去歇一会儿,每人去领些来解解渴,元本你先别停着,去门口等着建安伯,等会儿到了就派人支会本宫和太子殿下一声儿。”众人得了明绣这个口令,比得了打赏还欢喜,毕竟这得主子亲自赐银耳汤,是比打赏银子还要有脸面的事情,因此都高兴的应下来了。 元本虽然累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不过听明绣吩咐,却很是高兴的答应了下来,他身为明绣的贴身大总管,未来皇后身边的大公公,可是到如今还没个用武之地,平日明绣用他的时间并不多,甚至比不上春华几人,要知道,在他这位置,有事儿做那才是好的,没事儿做纯属去偏殿养老了,因此向明绣福了一礼,又颠颠的向院子外走去。 果然如明绣所说,才刚到辰时,元本就已经让人捎了消息回来,说是叶明俊已经到府了,虽然来得有些早,不过众人却都知道建安伯兄妹多年没见,这好不容易回来了,人家亲兄妹想早些见面,也情理之中的事情。明绣连忙欢喜的吩咐小厨房的人上菜,收到消息不到两刻钟的功夫,果然,院子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明绣提了裙子跨出院子,就看到为首的周临渊领着几人走了进来。 除了与他并排站的笑嘻嘻的郑老道之外,站在离周临渊约摸一步后距离的身影,正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叶明俊,如今看到明绣时,沉默冷峻的青年眼里闪过一丝激动与欢喜挂念的表情来,嘴唇动了动,脚步还没移,不过双拳就已经紧握了起来,脸色虽然还平静,不过看样子只是强撑着。 “哥……”明绣则是不像他那么压抑,惊喜过后,看到熟悉的身影时,一下子就扑了过去,还没开口说话,就忍不住像孩子似的哭了起来:“……你都好多年没回来了,江浙过得好不好……” 周临渊眉头微皱,眼里闪过一丝吃味之色,忍了好几下,看到叶明俊满脸温柔的拍着明绣的背脊,轻轻安抚时,心里的酸泡泡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媳妇儿从大舅子怀里挖了出来,搂进自己怀里,一旁郑老道看他动作,同样是满脸畅快的神情,在叶明俊有些不满时,这老头子一侧身,就将他动作挡住,大大咧咧的掂了脚尖,将手努力搭在心有不甘还想抢回妹子的高大青年肩膀上,哥俩儿好似的笑道:“俊儿啊,为师可是好些年没见到你了啊,你这臭小子估计是早将师傅给忘了,来来来,咱们先自罚三杯……”说完,老头子一转头,眼尖的看到桌子上几道明显是家常小菜,不可能出自太子府讲究的御厨之手的菜式,心里也跟着不爽了起来。 同样都是离开这小丫头几年,可是自己被逮到时可没这么好的待遇,不但是这小丫头满脸怨气十足的神色,而且还收拾了自己一大把胡子泄愤,这臭小子一回来,绣儿不止是给他亲自下厨等着,而且还哭得这么伤心,一想到这些,郑老道心里也不平衡,暗暗使力在叶明俊身上拍了好几下,拍得叶明俊身子一僵,看着这正大光明公报私仇的老头子,额头一排黑线,无语说不出话来。 “来来来,别客气”郑老道嘿嘿笑了两声,一边拉着叶明俊坐到了椅子上头,叶明俊早些年算不上一个文弱书生,去了江浙几年,不是跟海盗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5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61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61部分阅读 了些打扫照顾的下人。 当初买房的官员们本来一开始是心不甘情不愿,只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可到了后来时,这儿的房子渐渐开始涨价,一些腰缠万贯的商人们有心想要买上一栋房子离这些权贵们近一些,因此渐渐将这里房子的价格炒得十分高,商人们能想到的事情,这些达官贵人自然也能想得到,从一开始觉得这房子是汤手山芋的被算计的大臣宗亲们,到了后来时,是谁也不愿意将这房子转手让人了,因此造成了这儿一带明绣建的房子,有价无市的情况。 明绣想到当初的种种,又是有些感怀又是有些感叹,听郑老道问话,脸上还带了怏怏之色,眼睛里显然有些失落,不由说道:“郑爷爷,那条小路早就已经没了,您多年没回来,这地方都变了样,不过,那条小河可是还保存着,咱们哪天去瞅瞅?” “那河还在?”果然,一听明绣这么说,原本有些失落的郑老道脸色立马由阴转晴,如同一个小孩子般,有些惊喜的笑了起来,让明绣心里暗笑,这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可是性格却如同小孩子一般,哄哄就好了,只是他这样的赤子心性,却是让人赞叹,尤其是与这两年经历过不少阴暗事的她来说,更显得难能可贵,明绣心里满足又软软的,很是喜欢郑老道高兴欢喜的样子,嘴角含着笑点了点头:“是啊,当初我们都要留着这条河的,毕竟那河里头的泥鳅贝壳等,偶尔去摸一些,也可以改善一下伙食。”明绣话音还没说完,郑老道就不住的点头,抓着胡子笑得眼睛都快眯了起来,当年他和周临渊分别到了叶家时,要这两只叶家小的养着,那时明绣只是卖些茶叶,生活并不如何精致,因此吃过一回这河里摸上来的东西之后,周临渊和郑老道都不由上了瘾,时常嘴馋时就开始去那小河边摸索,如今想起来既是好玩儿又是令人怀念。 郑老道原本开始看到熟悉的景物如今已经大变了样,颇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现在听明绣说着那条小河还在,不由来了兴致,恨不能立马冲过去瞧瞧,听明绣说还要再隔上两天,哪里忍耐得住,连忙伸手:“明天就去,明天就去,老头子好久没吃绣儿炒的田螺肉,有些想念了,咱们明儿就去河边” 反正明儿去和隔两天去也并没什么区别,明绣也不逆了郑老道的意,不想看他失落的样子,因此点了点头,转过头时看到皇后也是满脸惊喜的神情:“明儿要去河边?那当真是不错,就前两年时去过一回,那田螺肉味道倒是当真不错了”第一次跟着明绣回来时,皇后也跟着去河边看过一次,去年回来时被冯家人追杀,虽然想起那时捉田螺泥鳅等好玩儿的地方,不过终究没那个心情,如今一切都过去,皇后听郑老道提起这事儿,不由有些惊喜,也跟着来了兴致。 “什么河边?”隆盛帝看着大家都好似一副心怀了然的样子,不由有些不乐意了,大家都知道,就他一个人满头的雾水,有一种众人结成集体,将他排挤在外头的感觉,看到儿子眼睛里也露出亮光,跃跃欲试之意,好似这两年周临渊越发成熟稳重,极少看到这副模样,连皇后都知道,他这皇帝陛下却不知道,多没面子,看没人跟他解释,不由开口问道:“看你们说起来好像满有意思的,这田螺是什么?” “明儿去,您不就知道了?”周临渊听隆盛帝发问,眼睛微微一闪,接着就以他特有的冷淡方式回答。 果不其然,隆盛帝一听他这话,再看到他这副冷淡的表情,虽然没有不耐烦,不过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显然这比不耐烦更加能撩拨人的怒火,隆盛帝一大早的,就中了这臭小子的计,不但清早时吹得冒鼻涕泡,中午时被蚊子咬得满身都是包,下午时被晒得头昏脑涨,险些身上被太阳熬出油来,要不是躲得快,如今甭说坐在马车上,估计早已经瘫在车子里头,哼哼唧唧了,现在又看到他这么冷冷淡淡的样子,不由有些恼羞成怒:“臭小子,我问的是绣儿,又没问你,谁要你来回答?” “那河边就是河边,抓田螺就是玩儿,反正没您的事儿,就我们几个去,您问了也是白问,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周临渊听隆盛帝这么一说,眉头轻轻挑了挑,眼睛里露出一丝小视之色,将隆盛帝心里那丝不服气挑了起来皇帝陛下颜面重要,又被自己的儿子小瞧,听他说起抓什么田螺,还暗嘲自己不敢去抓,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这简直是赤o裸的打脸,瞧不起人啊隆盛帝不服气了,什么事情儿子能做的,他却不能做,因此扬了头,倔着表情:“胡说八道只要去河边抓田螺,我为什么不能去?你们既然能抓得,我自然也能抓得,别小瞧你老子” 皇后嘴角不住的抽抽,眉头跳了跳,只觉得自己丈夫好似出宫之后,一旦遇着儿子,好似突然间智商直线下降,宫里头那个英明果断冷静异常的隆盛帝哪儿去了?如今他这模样,简直和一个闹脾气不肯认输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皇后扯了隆盛帝好几下袖子,想劝他冷静一些,谁知皇帝陛下却是一转头:“别拉我衣裳,我就不信了,这臭小子能做的事情,他爹我还不行?不就是在河边玩下水么,有什么难的?”皇后看着明显已经听不进自己的话的皇帝陛下,眼角抽搐了好几下,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旁边周临渊又轻描淡写的火上浇油:“父亲说得是,之前倒是儿子放肆了”这句话更是堵死了隆盛帝的后路,看着丈夫脸上得意洋洋的样子,皇后沉默了半晌,幻想起一向高高在上的隆盛帝满身泥水泡在河里的模样,嘴角不住的抽了抽,旁边隆盛帝还是志得意满的样子,皇后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已经尽力了,是这位主子自个儿不领情的,只是皇帝陛下,这可不是您想像中那样,只是坐着船在河上飘一会儿,自有人下田里摸了东西给您洗干净收拾妥当了送到面前来一想到明儿的情景,皇后一阵纠结,干脆别开了头去。 这样一路争吵,明绣心里忍着笑,看得出来周临渊是有意无意的在引着隆盛帝入圈套,而原本一向冷静理智到极致的隆盛帝却也是有心配合故意上当,也许是出了宫的原因,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有心想放下架子,好好真真渡过这来之不易的公休假,对于周临渊偶尔的放肆,他也极大度的容忍了,明绣不相信他瞧不出来周临渊如今是在给他下绊子,不过既然能答应得这么爽快,想到虽然下河有些不雅,不过都是些自己人,也没人去计较那衣着妆容有失,因此这点小事,也无伤大雅,更何况明绣自己也想看这位一向严谨的公公,满身狼狈时是什么样子,看周临渊开口了之后,这才没再多说什么。 很快的,越过了好几个小别墅之后,叶家最上头占地非常广的一片面积的院子,就已经近在眼前。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道路两旁的小亭子里宫灯已经有人点上了,微风轻轻吹拂,那灯笼也轻轻摇晃着,灯火跟着晃动,不过隔几步路就有灯火,因此将这条宽阔的道路照得通明,只是两旁树丛里已经是一片黑暗,耳旁响起蛐蛐青蛙的鸣叫声,以及马儿的脚蹄声,和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 陈大娘等人早就已经在门口等了好几个时辰,连晚饭也没顾得上吃,此时听到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一大群人忙不迭的就跑了下来,果然看到前头的一排马车阵容,都激动得有些狠了,远远的就开始挥手:“绣儿,阿渊。”一边说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明绣眼睛里盛满了笑意,精致的脸蛋晕红,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温柔的珍珠色光泽,看到跑过来的几人,为首的正是陈汉武和李长生等人,不由欢喜的打了声招呼:“陈大哥,劳你们久候了,今儿有事儿耽搁了一些,回来得晚了些,你们在这儿等了多久了?” 看到陈汉武等人脸上担忧放心的高兴神色,明绣心里一阵温暖,平日回来时,到家最迟约摸就傍晚时分,还从来没像如今这么晚过,陈大娘等人得知自己要回来时,每回都是在门口等着,只早不会晚,如今瞧来,他们等在门口最少有好几个时辰了,这么几个时辰,能在他们一回来时就发现,估计是寸步不离,连晚饭都没吃了,明绣心里暖暖的,生出一种回了家的温暖感觉,看到接在陈汉武等人身后跑下来的陈大娘等人时,抱了陈大娘一下:“李爷爷,大娘。”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也猜着你们路上有什么事儿耽搁了,你李爷爷还正准备说让汉武等几个拿了火把出去瞧瞧,就怕有个什么事儿。”陈大娘擦了擦眼角,脸上真正松了一口气,显然是上回明绣等人回来时,半路遇着强盗的事情令家里的人如今还心有余悸,今日明绣回来得迟了,李木匠一直心里难安,深怕明绣等人路上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儿,放心不下。 他是了解明绣的性子的,既然提前就带了信回来说今日要回来,那是一准儿要回来的,绝不可能让大家空准备一场,就算是有什么事情来不了了,以明绣懂事贴心的性子,也会提前让人回来打声招呼,如今这么晚了还没瞧着人,李木匠心里正担得不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深恐明绣出了什么岔子,毕竟去年她回来时,只是和皇后一块儿,两个妇道人家,要真出了什么事儿,心里肯定会慌乱的,正准备收拾了东西沿路去找时,没想到明绣等人就已经到了。 这么一来,众人都是松了口气,陈汉武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站在这山顶吹了这么久的夜风,可是心里担忧明绣等人出了什么事儿,又着急之下,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浸湿了,如今看到明绣等人平安回来,身后的护卫们也没带什么伤,这才算是真正放了心,连忙就走到了马车旁边,牵起了马儿的缰绳往前走:“你们没事儿就好,之前可吓死我们了。”简单朴素的话,可是担心关切却是一览无疑,明绣眼睛里笑意更深,还没开口说话,旁边突然响起陈大娘的欢呼来:“这是俊儿啊?”果然,这话吸引了李木匠等人的注意力,连陈汉武也转身瞧了过去,陈大娘已经抹起了眼泪珠子,拉着叶明俊的手不肯放开:“都三年多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在外头吃得好不好,如今瞧着都有些瘦了……”陈大娘这么一哭,李长生等人就将叶明俊团团围住,旁边郑老道也没多久就被人认出来,接着是一阵欢喜与感叹,明绣站在一旁,头靠着周临渊,突然觉得这样的热闹情景真是久违了,在京里住了几年,现在看到这样的温馨场景,两相对比之下,更是显得自个儿家里,比起精致豪华的太子,更是要令她心里喜欢了许多。 因回来时路上耽搁了些时间,陈大娘等人准备好的晚饭早就已经冷了,哭了一阵之后,李木匠等人拉着郑老道等前呼后拥的走了进去,隆盛帝小脸漆黑,想到自己堂堂帝王之尊,可是今日回来谁都被欢迎了,就他总是三番四次被冷落,并且还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吃味儿来,就连小小的周瑞宁也被陈大娘从马车里头抱了出来,抱出来时陈大娘就已经接过了一路跟着同来的春华手里早就已经递来的斗蓬给他搭上,怕小孩子在睡觉突然醒来吹了凉风着凉,看着周瑞宁眯着一双大眼睛,还有些困倦的样子,陈大娘喜欢得不行,搂在怀里好一番亲热,听着周瑞宁稚声稚气的唤着:“陈嬷嬷。”时,更是觉得心都快化成了一片,紧紧将他抱在怀里,进了大门时都没舍得将周瑞宁放下去。 陈汉武等被陈大娘赶着帮忙收拾在厨房里打下手帮忙,之前在山下时村民们送的鸡鸭等此时派上了用场,都被李长生拉了下去,明绣先是郑重的跟众人介绍了隆盛帝是自己的公公,李木匠等这才看到脸色肃然的隆盛帝,想着这些年明绣嫁到周家,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前为了明绣,众人都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隆盛帝这才成功的打入了小圈子里头。 第四百六十九章 美酒 众人在大厅里头说说笑笑,陈大娘抱着周瑞宁爱不释手的逗了一会儿,见小孩子懂礼乖巧的模样,更是疼进了心坎了里头,只是想着要亲自去厨房精心收拾一顿饭菜出来,这才依依不舍的又将周瑞宁还给了皇后,自个儿则是笑着打了声招呼,行了个礼退了下去。她看得出来隆盛帝不像是普通人,一看起来就像是城里头达官贵人一样,再说之前陈家兄弟等几个说过,周瑞宁身份不同一般,儿子都已经不一般了,当老子的自然差不到哪儿去。因此陈大娘这才下意识的先向隆盛帝弯了弯腰,退了下去。 隆盛帝听着耳旁李木匠等人大声说笑,偶尔自己也说上几句,其乐融融的样子,并不像他以前所想像的那般,与人保持着距离才好,如今看来,倒是他以前跟人保持距离太过了,以致于如今虽然高高在上了,可是妻子儿子都和自己不太亲近。现在和李木匠等人说话,虽然他们都是些普通百姓,只是除去了身份的包袱,隆盛帝竟然觉得异样的轻松,想到今日的一切,狼狈新奇,自己这一辈子都没经历过,到这时才真正觉得自己这回这一趟,是来得值了,难怪皇后说起这地方时,总是念念不忘。 众人在厅里说了半晌的话,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陈汉武等人就接连送了菜上来,赶了一天的路,隆盛帝等人确实是有些累了,中午时在外头草草的只吃了些泥鳅以及田里捉的东西,当时只觉得新鲜,如今时辰一过,才觉得肚子饿了起来,一听到有吃的,再加上闻到饭菜的香味儿,连隆盛帝这样尝过各种山珍海味的人也忍不住觉得腹中如雷鸣一般,忙不迭的跟着坐到了桌子上头。 在这儿,也没人再讲究那宫里头的规矩,只是都坐成了一桌,陈汉武等人是知道周临渊的身份的,原本不肯坐在大桌子上头,不过周临渊说过了一次,再加上隆盛帝也开始邀请,这才跟着坐了过去,明绣和皇后陈大娘等人专门坐了另外一桌,中间也用不着隔什么屏风等,靠得都不远,不时说说话,也不用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看着桌上还冒着香气儿,同宫里头饭菜不大相同各大菜式,鸭子肉剔了骨头之后,切成了肉丝用嫩姜炒了一大盘,鸭肉和嫩姜特有的香味儿混合在一起,还能看到碧绿的葱段以及大蒜块,里头还混了青椒以及红椒等,光是瞧着就已经卖相十足。另一边则是鸡烧了芋头,因时间的关系,来不及用这鸡炖什么汤,至于之前陈大娘等人准备的吃食,早就已经是凉了,因此没有端上来,因此只打了几个鸡蛋,调了盆鸡蛋西红柿汤,上头飘着油珠以及葱花,西红榭特有的酸味儿,让人一闻着就胃口大开了起来。 乡下里地方,什么都缺,就是新鲜的蔬果不缺,一切瓜果都是新鲜的,菜叶子掐下来时还滴着水珠儿,比起宫中一切都讲究精致,可是一道道程序送进宫里头时,再精致的东西也打了折扣,因此光是这新鲜上头,就没法子去比。 这些菜的卖相并不如宫里般,讲究色香味儿俱全,没有切成好看的姿势,也没有拼成如花朵般的形状,更没有什么美好的寓意以及好听的名称,连盛菜的碗也只是普通的,并不像宫里头的金丝细磁,可偏偏瞧着闻着,上头冉冉冒起的细烟,就是让人胃口大开,隆盛帝暗地里吞了好几口口水,原本跟在他身边侍候皇帝陛下用餐的黄怀因远来是客,早已经被李木匠安排了另一张小桌子,专门同护卫以及李朴等人坐到了一块儿,皇帝陛下没了人侍候,反倒是有些不习惯的拿起了筷子,旁边李木匠看了看他有些严肃的神色,想到这是明绣的公公,因此有心想讨好他,就怕自己等人招呼不周,让他心里不如意了,回去明绣得受些委屈,因此连忙笑道:“周先生尝一尝,这都只是些家常小菜,看看能不能吃得惯,明儿再买些稀罕的东西,好好的整顿一桌,今儿还请麻烦将就一些。”他是不知道隆盛帝的真实身份,什么样的稀罕东西,隆盛帝都是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反倒就是这样寻常农家的小菜,才真正的让他觉得稀罕。 隆盛帝看众人都没举筷子,虽说他一向是当家作主惯了,不过如今隐藏了身份,摆不起架子,又是到别人家里头来作客,看到李木匠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向他卖好,而这一切却又不是像以往对他讨好的人般为了身份地位,倒是尤其难得。隆盛帝脸色不自主的更柔软了些,点了点头,大方的笑了笑,看到早就令自己口水流不停的菜盘子,果真不客气的就举了筷子伸过去:“那这样一来,朕……真是不客气了,这么一桌子菜,倒是真让你们费心了,我们赶了一天路,还真饿了,我就先开始吃了?” 看他真没嫌弃,反倒是大方的举了筷子夹菜,李木匠哪里会真的去在意怪罪,心里松了口气满腔热情被人接受之后欢喜还来不及,因此点了点头,一边笑着连忙让人捧了一旁的酒坛子过来:“就怕您真正嫌弃了,咱们这儿只是乡下地方,其实这儿还是绣儿的宅子,大家都是主人,又不是客人,您是住在城里头的,什么样的好东西没吃过?我还真怕您嫌弃了,这是绣儿亲自酿的酒,您不如来一碗尝尝?” 李木匠笑得欢喜,这坛子酒,还是多年前明绣亲自酿的葡萄酒,当时她才七八岁的年纪,放了这么些年,平日她不在家时,李木匠等人就算馋可也从来没去她房间里摸过东西,因此就算事隔如今已经十几年的时光,当时准备了百十来坛的酒,如今还剩了一大半,约摸有五六十来坛的样子,这每个坛子重量可不轻,就是陈汉武抱着也有些吃力,一边拍了上头封口已经干涸的泥块,一边将上头的红布以及各种将坛口包扎得紧紧的封口取了下来,时间已经十分久了,当初明绣封得又牢,如今取下来倒是有些费力,陈汉武一边取一边有些恭敬的笑:“绣儿手上厨艺当真是没得说,尤其是这酿酒的手艺好,咱李叔可馋这酒好些时候了,今日可真是沾了周叔您的光了”这话一说完,李木匠忍不住笑着抽了他一下,可是虽说是责备,脸上却并没有不满他拆自己台的样子,反倒是听他夸奖明绣手艺,很是骄傲,一边又说起了明绣的好话来:“要说绣儿,老头子可是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懂事乖巧,不但是理得来事,又撑得起家,这女儿家的事情,也没一样不会的。” 就是在隆盛帝面前夸起了明绣能干,就差没直接说这姑娘你老周家娶到,真是三生有幸,比起许多姑娘,她都要厉害得多的事情来隆盛帝目光微微动了动,知道这李家父子的心思,也感动他们明明不是亲人,偏偏却又相处得真如亲人一般,因此听了这话,倒是点了点头笑:“绣儿倒真是能干的,也算是我们六郎有福气”一想到如今自己鼓鼓的腰包,隆盛帝说这话时倒也不全是为了配合李木匠等人这么说,反倒是真心有感了。那边周瑞宁乖巧的坐在了隆盛帝身侧,他年纪已经快三岁,隆盛帝又有意让他多长些见识,因此不管做什么,大部份时候都带他在身旁,此时吃饭时因此也没用奶娘侍候,一听到大人们说起这话,提到母亲时,这懂事乖巧的孩子瞬间就像是脱去了那层老成持重的特点般,变得符合他年纪了些,连忙点头应和道:“娘亲厉害,娘亲能干” 听到儿子这么直接夸奖的话,明绣心里泪流满面,恨不能过去抱着儿子亲两口。果然是好儿子,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没给自个儿拆过台。旁边皇后则是同样泪流满面,这孙子果然是个好样儿的,知道心疼母亲,可是自己儿子,从小不但没夸过自己,如今听到周瑞宁夸奖明绣,也安静的没有半点儿表示,越是比较越是令皇后心里泪流不止。 一句简单夸奖的话,引起了两个不同年纪大小的女人完全不相同的感叹,周临渊没有夸奖皇后,可是听到儿子的话时,却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显然就算没开口说话,却也是认为自个儿娶到明绣是十分正确的事情,听到陈汉武两人说起这葡萄酒,他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突然开口道:“这酒是葡萄酒吗?”因明绣封坛时每个都是十分认真,因此陈汉武虽然拍了泥口,可是没完全揭开,里头的气味儿也没有钻得出来,听到周临渊突然问话,陈汉武不由停了手,转过头冲他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巴掌拍了下自己的头:“是葡萄酒我倒是忘记了,阿渊当时还在绣儿这住了半年,这葡萄酒你也帮忙过,倒是没成想,今日才喝到了!” 周临渊和明绣重缝之后,回来时虽然喝过酒,不过只是喝过那啤酒,倒还真没尝过这葡萄酒,当年他可是帮明绣动手收拾过不少葡萄的,这葡萄酒里头还有他的一份劳动成果,如今听陈汉武说起,他倒是来了一丝兴致,将碗推了过去,一向冷淡俊美的脸孔上倒是浮现出兴趣来,精致如白玉般的五官生动了不少,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这酒我也是帮过忙的,都过了多少年了,没想到当年没尝到,如今倒是喝上了!” 当年酿上时,因时候以及年龄关系,明绣就没准他碰过这些酒坛子,如今想起来,那时的时光倒也真正是好玩儿。一听儿子这么说,隆盛帝惊讶之后随即涌起一股兴味儿来,他这儿子是什么性情,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从小虽然说生长环境有危险,可那也是金尊玉贵的主儿,什么事情都有人侍候着,没想到还会帮着明绣酿酒,看来以前自己以为他跟明绣之间只是比寻常夫妻多了丝感情,倒真是看错了没想到周家帝王代代相传,到了他这儿时,倒是罕有的面冷情深,隆盛帝来了兴趣,连忙也跟着将碗推了过去,一边惊喜的笑道:“没想到我儿子从小骄生惯养的,竟然还会帮着人做事儿”说这话时,还转头看了周临渊好几眼,见他强作淡定的样子,隆盛帝自从周临渊说了不再接掌帝位以来,对这儿子无处下口无可奈何的感觉,竟然突然有种扳回了一城的欣喜,得意的转过头,语气坚定的道:“听着倒是稀罕,光是为了我们六郎,我也得喝上满满一大碗” 陈汉武陪了声笑,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已经又多了好几只碗,分别是郑老道和叶明俊李木匠等三人,郑老道离家多年,早就眼馋这酒多时了,可是当时明绣同样不让他喝,说是才刚泡上时候不到,酒味不香,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喝到当年的酒,不但是弥补了遗憾,而且他是知道明绣手艺的,更是期待,因此接连催促:“赶紧开了给老头子满上”一边说着,一边看陈汉武动作笨拙抱着酒坛子有些吃力的样子,连忙站了起来要自己过去接了坛子开,叶明俊哪里让他动手,先他一步站了起来,朝陈汉武伸手道:“陈大哥,让我来吧,这坛子抱久了可累了”这些葡萄酒第一披时就他和明绣两兄妹二人收拾的,可累了好些天,现在想起那整天剥葡萄皮以及捣汁的情景,叶明俊又是觉得有些好笑又是觉得有些好玩儿,可当时那种弄完之后累得连手指头也不愿意动弹的情景,他可是历历在目的叶明俊开了口,再加上郑老道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催了,陈汉武也就索性将手里的坛子递了过去,这坛子一个就有好几十斤重,抱在手上死沉死沉的,如石头疙瘩一般,虽然说他之前常年做惯了粗活儿,身子骨也不差,可好歹已经是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人了,最近几年手下又收了徒弟,没再亲自动手折腾石头块,抱了这么一会儿酒坛子,倒真有些累了。 接过这酒坛子,虽然知道里头酒不少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不过接过来时叶明俊手臂依旧是一沉,看到一旁郑老道已经急得挖耳挠腮了,没等他开口再催,叶明俊连忙撕了上头的封口的一层层布巾以及油纸,只是这些东西时间久了,早就已经紧紧的粘在瓶口上头,他也是弄了好半天,最后郑老道瞧不过去,一把就将酒坛子夺了过去,翻了个白眼:“俊儿你这些年可白混了,年纪轻轻的,连开个酒坛子也这么吃力”一句话说得叶明俊脸孔有些发红,随即却是看到郑老道一只手掌轻飘飘的将诺大的酒坛子托在手上,另一只手则是轻松易常的将那些他看来难以撕开的东西轻松的就弄了开来,郑老道接手没多大会儿功夫,密封的坛子口就开始窜出一丝香甜中微带了些酸的浓郁酒香来,没一会儿,这丝香味儿就飘散在了空气中来,郑老道自个儿先是闭上了眼睛闻了闻,有些陶醉的模样。 “真香”隆盛帝眼睛微眯,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之后这才吐出气来,转过头看了旁边桌子的明绣一眼,倒是极认同之前李木匠所说的话来,他也是亲自尝过明绣煮的饭菜的人,如今闻着这酒的香气,以及儿子都承认了他动手帮过忙,再加上他以前动用暗卫查过的证据,都显示这酒是明绣亲自酿制,想到前两年喝过的啤酒,隆盛帝对明绣这一项手艺倒真是有些期待了起来:“绣儿这酒酿得真是不错” 李木匠等人点了点头,都赶紧敲了敲碗,催着郑老道动作快一些。皇后看到那边桌子的热闹,不由转头看着明绣笑:“没想到咱们渊儿也会动手做事儿,倒真令我有些惊讶了。”皇后说完,有些揶揄的看了明绣好几眼,这才索性站起身来:“他们那边这么热闹,我也过去凑凑热闹,倒是要尝尝你们两夫妻以前同心合力酿出来的酒了” 她这么一说,陈大娘也忍不住笑,站起了身来,看着脸蛋微红的明绣,也跟着笑道:“我也去讨一碗,这葡萄酒这几年还喝得真不多,好些日子没尝过,倒真是有些想念了。”这个时代的酒,都是酒精度数并不太高的纯食物酒,在乡下地方百姓们家里穷,更是极少有人能时常买得起这酒喝,因此都是自家里用剩余的粮食酿制一些,缝年过节时,用来招呼客人,平时也能在农活忙碌完时,喝一两口解解乏。 这样的酒度数不高,再加上女人们每日要忙的事情也多,不但是要收拾家里头每日整顿一日三餐,还要侍候公婆照顾丈夫和孩子,农忙时不止是家里要活儿要做到,连外头也要帮忙去做一些事,因此累了时,这样的酒也能喝上几口,陈大娘以前也是尝过的,皇后更是不用说,宫里头一切物什都是没缺过,因此都起了兴趣,端了碗过去。 明绣脸蛋微红,想到之前这皇后打趣的话,不由更是耳根烧得厉害,原本这种事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当时的周临渊无家可去,她收留了他,之前她也没将那人当作客人一般,做事时也没少使唤他,只是如今两人成亲了,现在被皇后这么一打趣,倒是让她有些不自在了起来,看到皇后也凑了过去,郑老道在拿着酒坛子兴高采烈的替人倒了酒,桌子上一片热闹异常的气氛,连她一向沉稳淡然的哥哥,看起来也是有些兴奋的样子,明绣手撑了下巴,放下筷子转头看他们,倒是饶有兴致。 酒坛子打开之后,原本以为这份量最少也应该有大半坛子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年岁久了的原因,郑老道凑过去瞧了,才发现这么大一个坛子,里头竟然只有约摸半坛子左右的酒,根本不如他所想像的那般,满满一坛,他轻松的抬起坛子,坛口处流出来如蜜里泛着淡红着,已经有些粘稠的酒,酒香味儿迅速蔓延开来,透在碗中看起来晶莹剔透的,十分好看,连见过各种奇珍异果等各种好东西的隆盛帝,也忍不住斜了身子过去瞧,等郑老道倒满之后,连忙就端着碗抽了回去,深深的闻了一口,这才叹道:“不错,色香俱全,光是这卖相,比起……我所见过的酒中,已经是最好的了,光是瞧着闻着,这酒的味道儿就差不了多少。” 说完,他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小口,经过时间的沉淀,葡萄的香气,果郁芬芳全部被散发了开来,浓浓的酒香味儿偏偏又不会浓到入口时让人难受,顺华清淡,如蜜一般,吞了之后唇齿间都还似留着葡萄的芬芳与香气,葡萄酒特有的涩味儿早已经随着时光,被甜味儿中和,沉淀,隆盛帝抿了一小口,忍不住再喝第二口时,竟然有些舍不得吞下去了,枉费他以前以为自个儿作为皇帝,已经尝遍了世间的美食,如今才发现,这酒竟然就比起他宫中的珍藏来说,好了一百倍不止。 看到皇帝陛下已经喝了一口酒了,黄怀泪流满面,赶紧站起身来,看他要再喝第二口时,连忙伸了手过去止住,看隆盛帝有些不满的神色,以及旁边众人愣住的样子,不由苦笑了两声,看着那碗中如蜜般泛了淡淡桃花色的液体,那醇厚的酒香让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不过仍旧是不敢忘记自己的本份,赔着笑说道:“主子,这酒不如让奴婢也跟着尝尝新,您瞧着可好?” 第四百七十章 喝醉 虽然说是讨东西的话,不过隆盛帝等人心里却是明白,他这是想要给皇帝陛下试毒,毕竟皇帝的饮食是十分严格的,不但是有专人侍候,而且还有特定的试毒太监率先吃过之后,确认无毒了才敢让皇帝陛下去吃,如今出门儿在外,皇帝身旁跟着的人被周临渊一大早的给赶了开来,如今身边就留了黄怀一人,因此他这才想着要给皇帝陛下试毒,毕竟不管怎么样,隆盛帝的身体才是大事儿。 听了黄怀这话,隆盛帝眼角余光感觉到周临渊淡淡的看了黄怀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不过隆盛帝却是了解儿子,知道他是心里不满了,毕竟这是在明绣的家里,如今黄怀这么说,不就是怀疑明绣家里头不安全么?毕竟帝王的安危之事可大可小,只要有心人拿这个说事儿,怎么也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如此一来,不管明绣就是做得再好,也有人能给她挑出几分错处来,再加上周临渊对于明绣的维护,说了他媳妇儿,等于打了他脸一般,虽然知道黄怀这是出自于职责,只是这小心眼儿的人心里肯定记恨上了。 隆盛帝微微摇了摇头,看了黄怀一眼,目光有些深邃,半晌之后才笑着摇了摇头,一边不顾黄怀的阻拦,再是喝过一口,看了儿子一眼,证明自己是没有顾忌明绣的意思,没有怀疑她有对自己不诡之心,这才放了碗,微微闭了眼睛,有些陶醉似的半晌之后,才抬头对一旁紧张兮兮的黄怀笑斥道:“就你多事儿,嘴馋就直接说,自个儿去讨,郑老爷子说不定还能赏你一碗酒喝,少想着我碗里头的东西,别在我这儿站着,一边儿上去”隆盛帝笑着说话,众人都当他是开玩笑,忍不住都是轰堂大笑,只有黄怀才知道,皇帝陛下随便一句话,绝对是不可能将他当作开玩笑,毕竟天子金口玉言,他心情好时自然是开玩笑,而心情不好时,一言不合则是有可能有头落地了。 黄怀被他这么一斥,知道隆盛帝的性子,这话虽然是说笑,不过话里隐隐已经有警告的意思了,想想这也是太子妃的娘家,自己刚才如果真要替皇帝陛下试毒,不止是得罪了太子夫妇,而且还让隆盛帝心里不高兴,连未来的小皇帝,也一并给得罪了得罪了隆盛帝,至少两人还有多年主仆情谊,隆盛帝就算再狠心,也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为了他着想的小事而对自己真怎么着,反倒是太子殿下十分难缠,又记仇,如今自己说错了话,估计往日他也会报回来,这么一想,黄怀后背的冷汗刷刷的就流了下来,看到旁边周临渊,果然眼神已经冷了下来,他不由苦笑了两声,想到隆盛帝之前说的话,连忙挽救:“奴婢是嘴馋了,也就主子您明白”他这么一说了,不由硬了头皮,典着脸端了碗朝郑老道苦笑道:“老人家,烦请你也给老奴来一点,让老奴解解馋吧” 郑老道心情郁闷,一开始弄开了酒坛子的美好心情,随着每一只放在自己面前的碗,那酒已经倒了一大半,眼见着越来越少,就剩了约摸两碗左右的样子,他心里是真心不舍了,看到黄怀还放在自己面前的碗,忍不住板了脸,这才不情不愿的倒了一小层刚刚盖了碗皮的酒给他,还不忘了嘱咐:“省着点喝” 老黄儿嘴角抽抽,看着干净的碗里蒙上的一点子粉红色的酒皮,眼皮不住的跳了跳,这么一丁点儿的酒,就是用舔的,也舔不了两下,他要怎么省才好?犹豫了半晌,黄怀这才极淡定的开口:“老奴真是谢过老人家了……” 明绣听到黄怀僵硬的话,站起身时正好看到黄怀僵着脸,表情呆滞的端了碗要退回去,一看到他碗里头,明绣忍不住就笑了出来,看到哥哥端着自个儿的碗,可是眼睛还不住往郑老道身上飘,那老头子早已经抱着酒坛子闪得老远时,忍不住更是笑得欢,连忙开口道:“郑爷爷,您今儿也用不着小器,陈二哥,麻烦你再去我那边小楼里抱两坛子酒过来,难得高兴一回,今天都敞开了喝就是”这么多年,全家人才算真真正正的完全团聚了,更何况这酒是纯天然的植物制造,明绣自个儿亲手酿的,没添加什么前世时的化学剂,因此喝再多也不用担心,因酿造的材料好,葡萄都是她用异能催熟了的,因此就算喝了再多,第二日醒来时头也不会疼,平日只是因为没这么个能让大家尽情喝的机会,这会儿人多了,才让陈汉文等几人都去抱了酒坛子。 一听明绣这话,郑老道眉开眼笑,他也不吝啬了,连忙大方的将原本死死搂在怀里的酒坛子放了开来,一边放到了桌上,还拍了拍胸脯:“绣儿都这么说了,大家只管放开了胸怀喝”说完,他看着已经转身走了的黄怀,连忙向他招手:“哎那个谁,酒没上满怎么就走了?来回来添满上,别这么小家子气,只这么一口酒,连尝味儿都不够” 黄怀一听他这么说,嘴角不由狠狠抽了两下,之前是谁只给他倒这么一点儿了?心里想着,不过听郑老道这么说时,黄怀仍旧是连忙又捧着碗倒了回去,看着郑老道给自己满满的倒上了,他这才忍不住捧了啜了一小口,一股葡萄味儿夹杂着醉人的酒香,迅速在口腔中蔓延了开来,口感极佳,顺滑而又如蜜糖一般,黄怀愣了愣,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喉间升起,从肚腹到嘴,好似都充满了果味儿,喝完之后,只觉得回味儿无穷,这才想起之前隆盛帝的陶醉的脸色,难怪他是不愿意让自己去分一点儿来尝了那边周临渊等人坐的桌子上每人都倒满了一碗酒,连皇后也倒了小半碗坐回来,抿了一小口之后,却是再也放不下,忍不住捧了碗,小小口的喝着,一边转头问明绣:“这酒可味道好咱们之前回来,就应该再开一坛尝尝” 明绣看着皇后笑了笑,答应了一声,只是心里却是有些得意,这葡萄酒的材料都是纯天然的不说,而且还是用异能出品的,那些葡萄原本就是用异能催熟的,每串葡萄的个头都是一般均匀大小,不但粒粒饱满甜美多汁,而且没有一丝的涩味儿,再加上她又挑选过,酿葡萄酒之前又去了皮和籽,过滤过好多次,连丝毫杂质也没有,又放了这么些年,就算只是普通的好酒,放上十年,也都能成老窖,更别提她这材料优良的葡萄酒,又放了十年以上,味道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等皇后等人喝完碗里的酒时,陈汉文和李长福二人已经每人吃力的抱了一坛子酒过来,没等这二人走近了,郑老道连忙就跳了过去,一手一个,轻松的就接过了这二人手里的酒坛子,手如鹰爪般,一下子就将封得紧密的坛口给撕了开来,酒香迅速蔓延,众人脸上都带了笑意,这一顿晚饭吃得极其热闹,到最后时不光是隆盛帝等人醉了,连一向警觉性强的黄怀李朴等人也趴倒在了桌子上头。 明绣看陈大娘满脸红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6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85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85部分阅读 是十分的欢喜,只是她不方便出面招呼,李家人因此都宿在了叶明俊府上,李木匠以前只当明绣夫家是京城的富有人家,没成想光是叶明俊如今已经与以往不同,倒是有些惶恐,住在叶家也没人与他说明绣的身份,不然此时心里早就已经慌了神了。 春华与长福二人倒是坦荡荡的,春华是见的世面多了,对长福感情也不深,只是听了明绣命令而已,长福与她的情况差不多,两人都相当于是父母主子之命,谈不上什么羞涩与感情,只是多少有些不自在罢了。两人成婚后,李长福由明绣给他在外面铺子谋了个管事之职,在此时,他才真正明白了明绣的身份,以前隐隐猜测她了不得,至今才发现不是了不得而已,而是十分了不得,因着春华如今在明绣身边管事娘子的身份,他对明绣也不再像以前那般随意,反倒是变得拘谨了许多。 办妥了身边几个丫头的终身大事,此时何翠翠也回到了明绣身边,日子倒是一下子清新了下来,如今宫中又没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不过每日同众人说话玩耍,倒像是回到了闺中时未出阁的情景,也别有一番滋味儿。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了下去,每日虽然简单,不过倒也比以前来得要踏实得多,总不用提心吊胆担忧着这些害怕那些,皇室里该有的隐患大多都除了个干净,最有实力的二四两位皇子,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剩下的,都是不成气候的,大约是知道自己的地位,京里倒是平静了许多,叶明俊迎娶祥阳王府小郡主的六月,很快就到来了。 当初这位祥阳王家的姑娘未嫁时,被其母带着去太子府了好几趟,两母女的一箭双雕用心,实在是令人不喜,因此大婚那日明绣只是略坐了坐,就回了家里头。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甚至许多人碍于隆盛帝的脸面,都并没敢大肆去庆贺,只是送了些礼。按照往常的惯例,此时已经是六月,天气微热了起来,往年总会回村子一趟,也许是已经习惯了,今年不过天气刚热没多久,明绣就又开始期盼了起来。 她想念家乡的一切,想念已经许久没见的郑老道,那老头子如今也不知道习不习惯了,自己等人没在家里,没人陪他胡闹以他那性子,估计早就忍耐不住了。这么一想,越发是忍耐不住,却又碍于往年自己已经提过好几回要回去,不好意思直言明说,只能在周临渊夜晚回院子时,旁敲侧击提醒他:“临渊哥哥,今年天气有些热,父皇在宫里也劳累了一年了啊。” 周临渊看了她一眼,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看她隐隐带了期待的样子,故意逗她:“嗯。” 听他冷冷淡淡的样子,与他平素的模样大相庭径,明绣微微吃惊,回头看他一张冷脸,不由有些拿不准他心里的想法,犹豫了一下,笑着凑了过去,温柔的将头贴在他肩上:“临渊哥哥忙了一年,也是累了,连我要见你一面,都不容易。” 看她含娇带嗔的模样,周临渊神色一软,虽然爱看她这副撒娇的模样,不过仍旧是舍不得吊她胃口,很痛快的就回道:“今年父皇惦记着绣儿娘家的好东西,今儿就在提,说还想要南巡一趟。”周临渊嘴里所说的好东西是什么,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周临渊想到葡萄酒的来历,神色微微阴沉,明绣却是无所谓,能回去一趟就已经是千值万值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周临渊将妻子勾在怀里,眼神微闪之后,才好似漫不经心道:“绣儿,如此喜欢娘家,不如往后我们都在那儿,不回来了如何?” 明绣微微吃惊,摸不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回头时却看周临渊一脸淡然,好像之前说那话的人不是他一般,他神色淡然,也没有再多说一遍的意思,明绣也就当自己听错了,二人再闲聊了两句,这才熄灯睡觉。 许是果然想念那些葡萄酒了,也许对于帝王来说,世间权力唾手可得,唯一追求的,不是永生之事,隆盛帝是真正将这些能延长他性命的东西放在了心里,周临渊和明绣说这些话没多久,不过是几日时间,皇后就召了她进宫一趟,七月中时,皇帝陛下又决定了要南下巡逻的决定。 这一趟回去时人员只多了叶明俊的两位妻室,隆盛帝夫妻摈弃了上回乘坐的华而不实的马车,反倒是老老实实的钻进了太子府准备的车厢里头,众人脸上都带了郊游时的欢快,连一向严肃的隆盛帝,脸上笑容也是轻松了许多。 隆盛帝夫妇身份特别,自是单独一个马车,周敏却是在临上车时,硬是同明绣坐了一辆马车,周临渊臭了脸,看着明绣脸上的笑意,这才不情不愿的同叶明俊一块儿上了另一輛车厢。 马车厢里头,周敏与贺尹惠二人坐得笔直,脸上都带着同样的笑意,明绣看着这二人样貌不同,却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不论如何,三人的身份,都是十分的尴尬,因此有人没先开口说话,剩余的二人便是谁也不多说,都眼观鼻,鼻观心,只是低垂着眼皮,当一尊笑得很完美的雕象。 “绣儿妹妹,平日都没找到机会能与你一块儿说话,以前就听说夫君空闲时会回家,只是我有许多不懂的地方,绣儿妹妹还多教教我才是。”说话的是七公主周敏,她此时完全褪去了多年前隐藏不住的高高在上骄傲之色,整个人如同磨平了刺的玫瑰般,美丽却又并不张扬,她公主的身份加上又是叶明俊正妻,与明绣可说是双重姻亲,因此她能开口称呼明绣为妹妹。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不睦 明绣微微点头,轻‘嗯’了一声,却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周敏也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冲她也微微笑了笑,奇怪的也不再说话,三个女人坐在马车里头,贺尹惠脸上的笑好似拿捏精准到已经是一个小眼神小角度的份儿上,完美得叫人挑不出错来,而周敏相较起她来随意许多,脸上带了妇人妩媚之色,眼睛里的阴郁倒像是多少还盘旋了些,笑意没到达到眼底深处,不时说些女人家的闲话同明绣聊着,倒像是将贺尹惠给冷在了一旁。 贺尹惠也不在意,微微笑着听她们说话,不时应答两声,车厢里倒是一派平和安定的气氛,要不是明绣从这两个女人眼中都瞧出冷意,恐怕会任谁看来,都觉得她们是亲生姐妹了。她心里也感觉到奇怪,明明今日是周敏叫她进来,原本以为她是有什么话要说的,可如今看来,都只是说些闲话而已,明绣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目光就放在两个神情极之相似的女人身上,心里暗暗揣测,该不会是周敏觉得与贺尹惠相处尴尬,才拉了她过来做中间人了? 虽说周敏以往与她有怨,可说到底也没真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也许是有过一些想法,但还没来得及实现,二人之间全因冯氏才关系不和睦,如今冯氏都死了,人死如灯灭,再大的恩怨,多去计较也没什么意思,如今周敏都嫁给了自己哥哥,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有关系的人,唯有这贺尹惠,开始祥阳王府出事,她还曾经挺同情的,没想到祥阳王妃算计到了自己头上,要不是哥哥挺身而出,估计此时这位便宜小嫂,就和自己成为姐妹,而不是同周敏了。 关于这件事,其实明绣心里还感觉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嫁给周临渊久了,对于隆盛帝的一些处理方式也多少了解的,叶家与祥阳王府的事情,说到底是叶家有愧在先,叶正华自己其心不正,害了人家小儿子,不管明绣承不承认,但她是叶正华女儿一事,虽然没证据,可十有八九是真事儿,此时一句话叫做,父债子偿,在旁人看来祥阳王府小儿子因叶明朗而死,叶明俊娶他家姑娘,赔人家半子一事算来也公平,至于感情,那是什么东西? 在隆盛帝看来,祥阳王府的姑娘也算是有身份的,就是配一个皇子做正妃,那也是使得的,如今祥阳王自愿将姑娘送进王府,反正儿子收个女人又不亏,为了平息祥阳王府心里的委屈,十有八九会同意贺尹惠进太子府,而且给她的份位不会太低。一个有份位的,和以前那种周临渊能随意处置的却是不同,要是贺尹惠进了王府,还不能冷了她,如若不然,不止祥阳王府那儿不好说,隆盛帝那也不好交代,一个太子听着威风,可说到底,还不是处处受人挟制,连皇帝陛下都不得真正随心所欲,更何况是周临渊可如果周临渊真与贺尹惠有个什么关系,明绣心里得不知道多恨,这一回倒真真是从心里感激哥哥,却也因此对周敏感到歉疚,也对贺尹惠神情就淡淡的。 周敏和贺尹惠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她态度上细微的不同,周敏自是觉得有些惊喜,当初自己母亲做的事情,许多她曾经暗地里都清楚的,那时她既是恨明绣,可又一方面对嫁心上人还未死心,不愿意过多伤害了她,可一口气存在心间,一直没散去,母亲当初做那些事情时,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想到如今,自己也有看人脸色的一天。 嫁了人之后,才知颇多不易,有心想与明绣交好,可想到当初种种,也自觉不好意思,叶明俊娶平妻一事,她心里自然是苦涩的,可与明绣不同,周敏本来就是从身体到内心都是纯古代人,觉得男人三妻四妾乃常事,自己公主身份早已经名存实亡,她聪明异常,当初二兄的事虽然内情不明,不过却猜出了一些,应该是隆盛帝亲自下手的,能不去和亲已经是万幸,可以嫁到京城,更是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没被连累,也没像母亲一般被处死,却不能再要求更多,叶明俊能守着她一个,是天大的福气,没有,却也强求不得。因此,明绣心里以为的怨恨,那是丝毫没有的,再说,她哪里还敢得罪小姑子。 马车轮子‘轱辘’转动,车厢里沉闷异常,被这两个女人夹在中间,明绣只觉得劳累无比,简直是费心费神,比陪周临渊胡混之后还要疲惫,两个女人口不对心,一个个说话都像藏着三道转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打哑迷的,既然都恨对方,那又何必作出姐友妹恭的模样来,连她都替她们累!中午时分停下来休息时,明绣忙不迭的换了辆马车,与周临渊同坐时,正好放松了许多,上午坐着费心神,下午时就窝在周临渊怀里睡了半天,车厢里放了冰盆,也不觉得热,就是小寐,也不知道比上午舒心了多少。 到傍晚时才到叶家,无一例外的,初到这边的周贺二人都吓了一跳,不像是二人想像中穷山村落后的样子,反倒是比繁华的京城,多了些宁静与舒适优雅,少了些喧嚣,好似身与心都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郑老道得到消息,早已经等在了山下头,他身后利落,一年时间没见,脸颊红润,皮肤像婴儿一般,要不是满头的银丝,倒真看不出来年纪已经是一大把了。 山下村民们对他很熟识的样子,十分受欢迎,令他一路走来嘴角都快咧到了后颈窝去,得意得已经有些飘然了,看来这一年独自生活,没东跑西跑,他不止是十分习惯,而且好似乐在其中。 周临渊与叶明俊跟在郑老道身后,老头子借着考较功课的名头,将二人唤下来一块儿跑步上山,明绣是早已经习惯了,况且也知道周临渊和哥哥身手,并不觉得如何。而周敏与贺尹惠二人却是从小在闺中长大,想法自然是有又有不同,看到叶明俊一跑,都有些心疼,却不好说出来,见周临渊都跑了,皇帝皇后还在,人家都没说什么,哪里有轮到她们开口的时候,因此都按捺在心底不说,但脸上多少有了丝不满与心疼之色。 虽然叶家如今没有陈家人打理,不过唐总管依旧是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因着上次唐双圆擅作主张,明绣此次并没带她回来,而且带了新提拨的四个大丫头,以及两个二等二环和元本,唐总管自然是面面俱到,恭敬有礼又热情无比,弥补了一些陈大娘不在时的感觉,不过在人群中没看到女儿时,多少还是露出了些失望之色。 “老爷与夫人,主子,您们是准备在这儿住上多久呢?”唐管事的凑近明绣身边,压低了说话声音,小心翼翼开口,带了些试探之意。 明绣似笑非笑,回头看了他一眼,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生出了警惕防备之意,看了看唐管事,话里带了些警告之意:“这儿是我的家,莫非我们想呆多久,还需要唐管事来批准?”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唐管事的脸色绯红,连忙摇头赔罪,看着前头走的两位老大,却并不敢下跪请罪,不过惶恐之色却是显而易见,心里暗暗懊恼自己因心急而说错了话,这位太子妃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以前看着她性子好,如今看来自己却是太过放肆了些,想到被赶走的陈大娘一家,心里有些忐忑害怕,说话行事更是恭敬了些。 “奴才说错了话,还求主子不要与奴一般计较才好。”虽然周临渊事先有言,不过唐管事的蛰伏多年没有什么建树,这脱籍一事拖到如今还没得行,如今姓唐一家人,卖身契还捏在太子手里,称奴是理所当然的,但以前唐管事自恃自己身份不同,又是来帮明绣做事的,自己又有几分本事,在明绣面前都自称属下,还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此时听他这么放低了身段,明绣倒是看了他一眼,冷冷笑了一声,却是没说什么,微微提了两步,跟在了周临渊身边。 “甭理他,果真是好日子过久了。”周临渊身手好,耳聪目明,早将唐管事的话听了清清楚楚,不过是给明绣脸面,没有喝斥他,此时等明绣走上前来,见她脸色不虞,出口安慰了一句,回头淡淡看了一眼低垂着头微微弯腰的唐管事,眼睛里一阵寒光闪过。 “嗯。”明绣听他说话,点了点头,将心里的一丝不快给摇了开去。不管如何,难得回家一趟,倒也是值得欢喜,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而弄得自己心情不好,不过唐家人,果然还是得敲打的。 一行人赶了一天的路,分配好了房间,虽然明绣兄妹常年不住家里,但家里都有下人,回来也并没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唯有周敏和贺尹惠二人,在分配住处时,倒是起了丝不愉快,不过这些只是小事,叶明俊出面,很容易就将大事化小,也不知道她们最后怎么商量的,不过在吃晚饭时,倒是安生了下来。 第五百五十六章 意图 吃完晚饭,等了一整年的郑老道自然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将自己这一年中闲暇时做得更好的扑克牌拿了出来,镇南王爷早在傍晚时分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晚膳过后领了王妃一块儿到了叶家这边来,大家凑成了两桌牌搭子,明绣是玩过好几回了,也觉得没什么意思,隆盛帝父子以及郑老道叶明俊四人凑一桌余一人轮流转,而镇南王妃同皇后以及周敏贺尹惠等四人也是同样如此,余了明绣一人,倒是有些无所事事,只坐在一旁看他们玩耍。 明绣看了半晌,倒是觉得索然无趣,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耍版,最多用来打发些时间而已,初时受隆盛帝等人感染倒是极容易生出兴趣来,但这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又坐了一会儿,找了个由头跟周临渊说了两声,周临渊此时正轮到他玩牌的时候,抽不开身来,不过他也不担心,这是明绣自己的家,更何况四周都被他围得铁桶似的,危险是没有的,因此也没多说,只是叮嘱她把薄披风给穿戴上,又说过会儿自己去找她,才同意明绣带了何翠翠,以及两个贴身丫头走出了厅门去。 一行人刚出去没多大会儿功夫,原本女眷这边玩牌正高兴的周敏,却是目光微微闪了闪,随即目光又恢复了之前一惯的兴奋模样,却不巧的是下一把出牌时,周敏好似刚摸到这牌,还弄不清楚般,打错了一张,正巧被镇南王妃与皇后联手吃掉,很遗憾的输了,周敏略带失落,不情不愿的起身给贺尹惠让了位置。 贺尹惠在一旁伏低作小半晌,看得有兴趣,又想与皇后王妃相交,早就忍不住想坐上去,此时哪里会注意到其它,只看到周敏一不小心之下犯了错,虽然有心机,不过毕竟年轻还轻,眼睛里还能透出些兴奋来,周敏微微觑了一眼,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扬,随即借着拭汗的动作,将嘴角按了下去,好似极不舍般,又看了桌上的战况一眼,见众人都打得兴奋,好似没人注意到她,都将注意力放在牌上了,温柔小声的说了两句,见没人注意,皇后眼神全放在牌上,也不知有没有听清她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贺尹惠更是没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只勉强冲她说了两句,估计连她之前说的话都没听进心里去,周敏又笑了笑,这才转到叶明俊一边,与他轻声细语的说了两声,叶明俊也没在意,冲她点了点头,给她身边的两个宫女说了两句话,这才看周敏带了两人也跟着出了厅门去。 明绣出了客厅之后,也不知道没多久周敏就随后走了出来,此时天色虽然暗了,但她白天时睡了小半日,此时精神倒也还好,已经接近一年没有回来,起了兴致在园子里逛逛。园子里四处都是植物,空气中都染了淡淡的青草味与花香味,呼吸一口满是芳馥,可惜嫁人多年,虽然有时隔年就会回来,可到底还是生出些许陌生感来。 何翠翠感慨更多,她想起自己当初进到这栋宅子时,还以为自己是来到了仙境一般,那时的束手束脚,以及自卑感,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她微微抿嘴笑,看明绣走在前头悠然自得的样子,也不开口打断了她的闲情雅致,此次她与春华虽然都是新婚,可李木匠一家子还留在京城,春华新婚,因此明绣特意没让她跟长福分开,反倒是她,因杜铭的关系,倒是一块儿跟了过来。 “翠翠,今日回来,去看了你哥没?”身后静悄悄的,不过明绣却是知道何翠翠一定是跟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因此她开口说话,也不怕她听不见。 “见着了的。”何翠翠声音放低了些,好似怕吵到了她的宁静般,一行人走到一个花坛旁的石桌子坐了下来。 “他可怪我自作主张,抢了他这做兄长的差事,给你决定终身大事了?”明绣笑了笑。 何翠翠摇了摇头,看她坐在石椅子上头,自个儿也上前摸了摸石椅子的温度,这会子虽然天色已经晚了些,可是白日时太阳大,到了现在石椅还有些微的温度,不过头顶上有大树挡着阳光,因此也并没晒到太狠,不是热到坐不住的地步,何翠翠稍稍放心了些,不过仍旧是取了自己袖口里的手绢给铺了另一张椅子,让明绣给坐到这边来。 “坐哪边都是一样的。”明绣笑着说了一句,不过仍旧是依着何翠翠的意思,给换了张椅子。见她没有多说什么,何翠翠抿了抿嘴:“白日时太阳大,这石凳子晒热了,坐了容易生恶痔。”听她说话声音轻柔细语的,明绣也不与她辩驳,倒是说起之前问的话题,又问了一次。何翠翠原本是摇头的,不过想想也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兄长还在,又不是卖的死契,按理来说不应该由明绣做主的,自己兄妹俩都只是签的活契,也难怪她要多问一次,因此表情认真道:“没有,我哥还多谢您呢,都说多亏了小姐您费心,还说让奴婢替他感激您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显然是真没计较了,明绣点了点头,也不再纠结这问题,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不远处又传来脚步声,还不像是一人的样子,明绣眉头微微一皱,抬头时树丛缝隙处,一群人好似往这边走了过来,像是有身材高大的,正疑惑间,那边转了个弯,为首一人的模样已经从翠绿丛中露了出来,正是周敏。 明绣微微愣了愣,随即面色如常,也不知道这周敏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与自己说,今日也是做出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现在又追到这边来,她可不相信二人能是巧遇的,自己这宅子这般大,两群人要想真在夜晚巧遇上,还真不太容易。 那边周敏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看到她时美目一亮,倒是巧笑颜兮:“绣儿妹妹,可当真是巧了,出来透透风,也能碰着。”说完,转头吩咐了几句,略略加快了脚步,却是一个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人都已经过来了,明绣也不避开,更何况与周敏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不过对她的性子却也多少知道一些,这人心志极其坚定,要做的事情,估计没有完成前不是容易死心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却也明白,今日就算避过了这一趟,往日总也有避不了的时候,心里揣着这件事,反正又避不开,倒不如看看她究竟是如何想的。 “嫂子。”冲她笑了笑,明绣只起了下身,又坐了下去,以她的身份,这动作也算不得失礼,周敏也不在意,自个儿过来坐到了她身边不远处的石凳子上头,宫里两个嬷嬷宫女以及一个太监,远远的站在绿丛转角处。 “我倒是第一回来夫君家,没想到绣儿妹妹惠质兰心,将家里倒是打理得这般漂亮,以前倒是我错了,绣儿妹妹能原谅我么?”周敏说完,伸了手过来,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捉了明绣的手握在掌心里,她手心微凉,更是显得掌心肌肤滑腻无比。明绣脸色一顿,若无其事的将手抽了开来,作亲密状的替她理了理衣裳领口,略有些责备似的道:“嫂子怎么出来也不披件挡风的,这会儿掌心可都凉了,夜里风大,山里空气本来就要冷上一些,还要多注意些才好。” 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周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咱们倒是好玩的,本来应该也唤你嫂嫂的,如今倒是要绣儿妹妹唤我嫂嫂了,这关系可当真是理不清,以前是我不对,我既然嫁了夫君,想来绣儿妹妹也知道我与夫君之间的关系,只盼绣儿妹妹能原谅我。” 她这么一说,明绣倒是也不好扭着以往的事情不放,只是微微笑了笑,却是低垂下眼皮来:“哪有什么原不原谅的,以前的都是过去了的,再说嫂嫂是嫂嫂,旁人是旁人,我分得清的。”明绣知道她指的是冯氏的意思,心里暗自猜测,却是觉得周敏这样好几次想找机会同自己说话,难不成就是想来跟自己道歉了? 猜不透周敏心里的想法,明绣耐着性子又与她坐了一阵,好在贺尹惠在厅里没出来,少了一个女人,姑嫂之间也不像上午在马车上时般的尴尬,再加上周敏有意无意的迎合,两人倒也是没有冷场,算是相谈甚欢,直到周临渊找过来时,看到这二人正聊得来劲的样子,倒是愣了愣,也没说什么,直接捞了人就走,很是符合他一惯霸道的风格,明绣倒是冲周敏笑了笑,一边却是被周临渊挟着半拖半抱的弄走,周敏坐在原处,气定神闲冲她笑,脸上丝毫没有不满的意思。 客厅里几个牌友正打得热火朝天,周临渊却是没了再回去参一角的意思,只是陪着明绣在园子里逛,原本以为他会问之前的事情,谁知道转了半天,他却是丝毫没有提及那话,像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反正他都没在意了,再说自己也不是见什么不好的人,明绣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心虚的,因此也不再提,二人转了一阵,说了说话,这才相约回房,夫妻燕好之后,似睡似醒间,周临渊好像在她耳边迷迷糊糊的,像是说了句以后永远在她家里住的话,还问她好不好。 第五百五十七章 久住 明绣心里窃喜,如果真是那样,自然是好的。只是黑暗袭来,这话没说得出口,只是在心里默念罢了,随即思绪就迷糊了。第二日醒来时,也只觉得自己像是做梦般,没再提起,只是接下来的几日,却是元月时常不在周临渊身边,明绣也没有往其它方面去想,周临渊一向不爱身边跟着太监,元月就是时常不守在他身边,也是常理之事,只是没几日功夫,在京城的春华与李木匠一家过来了,收拾了两车东西,就像是要在这儿常住一样,明绣忍不住想笑,可是没过两日,她就是再迟钝,也发现出一丝不对劲儿来,原本已满满的衣柜,又塞得更满了些,好似周临渊还命人又定制了几个大衣柜,并且命人将她住的小楼主卧,还与隔壁房间打通了,变成一个小的更衣室。 一切就如同太子府一般的方便,要什么有什么,侍候的下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周敏几次像是欲言又止,像是要和她说什么话一般,可每次却又什么都没说。诡异,明绣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问周临渊,他却是每回一开口,就笑着堵住她嘴唇,最后变成二人之间亲昵的亲缠,什么也没问出来。 周瑞宁原本该是在京城的,他如今正是启蒙的年纪,隆盛帝对他的学业看得很重,这趟回来专门由上书房的帝师教学,因此并未随同一路,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周瑞宁却是被人送了过来。看到儿子固然是很好,不过明绣心里却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偏偏问又问不出来,连在京城的唐双圆都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太子妃。”周临渊在小楼里与隆盛帝等人玩牌,明绣自个儿坐在小亭子里,当初那口小泉眼,如今已经被修成了一个漂亮的小池塘,里头清清彻彻的,倒是没怎么改变,被弄得古香古色的,旁边建了一个小凉亭,里头放了石桌石椅,周围爬满了绿藤,夏日时坐在里头,旁边小泉清冷凉快,坐着倒是舒适无比,是明绣在家时最喜欢的地方。 可是今日坐着,却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明绣眉头皱了皱,回过神时,正好看到不远处贺尹惠带了两个小丫头一个贴身的奶嬷嬷,往这边走了过来。大热的天儿,虽然头顶上有绿树叶挡着,不过她脸容上仍旧是布满了细碎了汗珠,小脸晕红,显然是有些热了,两个丫头拿了扇子不停的替她摇着,就算是没停歇,不过贺尹惠仍旧是热得受不住的样子。 她虽然是祥阳王府的小郡主,不过到底比不上明绣身份,又不如周敏是帝王的女儿,还是叶明俊正妻,能壮着胆子唤一声妹妹,只能规规矩矩的唤明绣太子妃,走得近了时,贺尹惠额头上的细汗看得清楚了,还没走近,她身上就带起一阵热浪来。 “惠儿怎么来了?”原本该叫小嫂子的,不过这贺尹惠比明绣年纪小了好几岁,这嫂子一话还真是叫不出来,更何况她也要顾着周敏的面子,因此唤贺尹惠时,都是以惠儿称呼,明绣看她走得近了,这么大热的天,她里头穿着一件淡粉色绸子,外间套了浅紫色半透明外衫,肩上披了同丝绸衣裳同色的淡粉色披肩,长长的,直曳下去,走动时随风摇摆,细腰款摆,倒也好看。可惜天气炎热,这么穿着好看倒是好看,但丝绸一向吸了汗就贴身上,因此她的难受自然是可想而知。 贺尹惠穿的衣裳领口处斜斜的露出一点白嫩的肌肤来,衣领交叉处,打出一片阴影,更衬得肌肤似雪,可惜上头隐藏不住的汗珠,显然是真热了,她忍耐不住,已经取了丫头手里的扇子,使劲儿摇了起来,看着明绣半椅在竹摇椅上头,懒洋洋的,穿了一件绣了点点红梅的素白衣裳,衬得人清丽无匹,腰间一条腰带松松的收笼,带子垂到地上,那带子顶端的金玉流苏印着阳光,简单里透着繁华,白净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汗珠,清爽得叫人羡慕,根本看不出来已经是生过孩子的人,反倒是又比清纯姑娘,多了些妩媚的味道。 “这么热的天,太子妃怎么在这儿晒太阳来了。”贺尹惠先是极恭敬的行了礼,等明绣唤了坐下时,这才斜斜的沾了些石椅边坐下了,亭子里放着冰桶,难怪这么热天,她不见半点汗珠,身边又是一汪清冷的泉眼,这儿倒是一个歇凉的好去处,太子妃这日子果然过得舒坦,越是平淡,越是能见着奢华。贺尹惠垂下眼皮儿,挡住眼睛里的地思绪,抬起头时,又是一脸恬淡平静的微笑。 “这儿有水,倒也不见得怎么热,以前小时,我和我哥,就最是喜欢到这儿玩耍的。”明绣轻轻笑了笑,见说到自己哥哥时,贺尹惠表情专注了些,心里忍不住就有些莞尔,不过却是没点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闲话起来。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与这贺尹惠交情并不深,想来这姑娘也是不笨,该知道她与祥阳王妃之前的行为,是令她心里有些不爽的,平日在对上她时,也大多沉默安静,今日主动找了过来,可见是有话要说的。想到这几日周敏的表现,明绣倒是咧了咧嘴角,对这贺尹惠的来意,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 “夫君也喜欢这儿吗?还多谢太子妃告知了。”贺尹惠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也看得出来明绣眼里的不以为然,二人闲扯了一阵子,她到底还是年纪轻了些,沉不住气,半晌之后忍不住开口道:“太子妃,惠儿听说太子殿下决意要陪着太子妃回乡住上一段时间,夫君也十分担忧您的身体,说是要一起陪在您身边,太子妃可是有哪儿不适吗?惠儿那还有出嫁时母亲陪的一些上好人参药材,不如给您送一些过来,您看可使得?” 听她这么一说,明绣不由吃了一惊,她什么时候身体不好,需要在这地方疗养了?而且还是周临渊要陪在她身边,甚至连哥哥也要一起明绣脸上露出一丝异色,正巧就落在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贺尹惠眼里,忍不住心里一个激伶,倒像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由懊恼了起来,生出了退意,可是一时间明绣没说话,气氛沉默了下来,她也不好意思说告辞,心里却是暗暗懊悔。 “惠儿是从哪儿听说的,太子要与本宫一块儿在这儿疗养,甚至哥哥也要陪着?”明绣初始的惊异过后,心里倒是生出不同滋味儿来,有欢喜,有担忧,也有惶恐,更是有些不安。她与周临渊一块儿在自己家里住,说到底,她是喜欢渴望的,可是因为嫁的人不同,她的想法也得有些改变才是。是周临渊惹了隆盛帝不快,被发配?还是其它。如果是自己夫妻惹了皇帝陛下不快,那么儿子周瑞宁的地位是不是得受影响?明绣不得不往深了想,以前她是不太在意这些东西的,可是嫁周临渊几年,她却是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她不去争,人家争赢了,到时输的人,就得任由人家搓圆捏扁,弱肉强食,在这个时代越发是真理。 可是隆盛帝最近又没表现得对他们夫妻厌弃的样子,皇帝陛下对周临渊和自己依旧是老态度,更何况皇后这个婆婆又没漏了口风,周临渊是她唯一的儿子,照理说有什么事,她应该会先行通知才是,既然皇后都没反应,想来这事儿应该是与自己夫妻无关的吧?周瑞宁没事,地位还是稳稳的,明绣松了一口气,可是接下来又开始担忧起叶明俊来。 叶明俊自从江浙回来之后,辅助皇帝陛下铲除了袁林道这个大j臣,多年来没有收归的江浙,一下子都回收到大周朝的怀抱,海上流寇也被控制在一个可以管理的范围之内,他可以说是功劳很大,回京之后皇帝陛下除了赏赐金银珠宝之外,并未提加官进爵之事,最大的赏赐,也就是公主下嫁,原本以为哥哥这般安静,隆盛帝该是放心的,难不成如今,他还是有些猜忌了不成? 越是这么想,明绣就越是觉得有些心慌,自己多年前建立了双色球馆,如今那银子简直是如滚雪球般,每年的收入已经是不可小觑,虽然说实际上钱财是捏皇帝陛下手里,可是在外人眼里,这些却是自己的产业,难不成是得隆盛帝忌讳了? 这么一想,明绣越发安不下心来,恨不能立既就去拉了周临渊问清楚,偏偏眼前贺尹惠一副说错话的模样,更叫她心里胡思乱想,不得安宁,见她没说话,明绣又略略提高声音问了一句,表情就有些严肃了起来。 “惠儿倒是不知道,只是偶尔听人提过。”贺尹惠此时已经确定明绣事先并不知道这事儿,心里不由暗暗后悔,说是谁与她说的这话,也是语嫣不详的样子,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对劲儿,倒是将另一个人恨上了,装作不知道明绣心思的样子,故作天真道:“太子妃难道没听公主姐姐提起吗?”天真单纯的模样,像是在说周敏早已知情,或者是说这事儿是周敏透给她知道的。 第五百五十八章 惊喜 明绣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家里的变化,以及周临渊身边元月时常不在,一在时自己小楼的变化,倒是隐隐知道这贺尹惠说的恐怕是真,只是之前为何周临渊不与她说,却是有些摸不准,就是因为有些心不定了,才不敢去细想这件事究竟是好还是坏,或者说只是单纯的周临渊想陪自己,抑或是其它,例如哥哥明哲保身的法子。 越想,明绣就越是有些慌乱,而她不知道,此时贺尹惠也是暗暗后悔自己上了周敏的当,这些日子以来周敏时常找了机会就与明绣说些话,不止是明绣纳闷,她也是看在心里的,早急上眼了,不知道周敏是与她说了些什么,好几回她旁敲侧击,谁知那女人年纪是大了,可是嘴巴却也严实,每回都语焉不详,更叫她沉不住气,今日再是忍耐不住了,寻了个空子跑出来,没想到周敏压根儿没和明绣说过这些,反倒是她多嘴先透了出来。 一想到这些,贺尹惠就将周敏恨得咬牙切齿的,这女人实在是太过阴险了,拿自己当枪使,而自己又冲动,还真中了她这计谋。贺尹惠这厢暗自后悔,却一时间有些慌了,不知该如何被救,想将这事儿往周敏头上推,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事儿给算到周敏头上去,想方设法想把明绣的怀疑拉到周敏头上,可是在场许多人,却是又亲耳听到是她说的,而她又不确定,之前周敏有没有就这事儿,给明绣透过口风。 正有些为难间,却听明绣还在问,不由就生出了想赶紧退去之感,只是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有利的法子来,犹豫了好几下,听明绣又多问了一次,她脸上已经露出不满之色了,贺尹惠不由心慌,硬着头皮道:“只是臣妇无意中听见而已,许是臣妇无知听错了,还请太子妃不要与臣妇计较,臣妇无状,想来夫君那边还等着臣妇侍候,臣妇这就先告退了。”贺尹惠说完,脸上露出哀求之色。 在她这儿得不到什么消息了,明绣心里有些不满,这姑娘就是心眼儿太多了些,打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却又实在太蠢,事先又没查探好情况,如今一捅出了篓子就想溜,已经嫁了人,还当是在娘家,人人都要宠她让她呢,一想到当初祥阳王妃的打算,她心里不虞,不过也知道从贺尹惠嘴里应该是掏不出什么话了,脸色微微下沉,挥了挥手。 贺尹惠如蒙大郝,连忙拧了裙摆,行了礼就赶紧带着丫头婆子们又原路跑了回去,连扇风也顾不得了,像是身后有恶人在追赶一般。 明绣自觉无趣,此时也没有再歇凉的心思,命人熄了驱蚊的香,也跟起了身。 好不容易挨过晚上吃晚饭的时间,原本对于耍牌就没什么兴致,此时明绣更是坐不住,才刚刚用完膳,坐了一阵子,等隆盛帝等两桌牌搭子摆好之后,却是没有找到单独能和叶明俊说话的机会,她迫不及待回了房,自个儿先洗漱了,等着周临渊回来。 原本以为他会玩耍到晚一些的,没想到她才回房半个时辰左右,刚刚将自己收拾好了,换上了浅绿色的寝衣,外头就传来禀报声,周临渊回来了。 明绣心里倒是微微有些紧张,屋里何翠翠看得出来她今日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儿,替她理了理已经绞得半干的头发,又给周临渊行了礼,带着一干丫头婆子们退了出去,出门时还将门给带上,给这夫妻二人留了单独说话的空间。 “今儿怎么了,有话要说?”周临渊脱了外头的衣裳,只着了薄薄一件银白色绸子,削瘦修长的身材,腰间一条金缕珠玉勾成的腰带,将满身的华贵气质不经意间就带了出来,头上用紫玉冠束着,不如京中时的奢华打扮,简简单单的,可他身上冷凝的气质却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8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89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89部分阅读 多柔顺的人,一想到这儿,连忙就摇了摇头:“不见,跟叶夫人说,让她没事儿不用成天在本宫面前晃荡,侍候好伯爷才是正经事。”那回话的婆子愣了愣,倒没想到明绣会突然这么说,明显是给周敏挂落吃,不过见明绣脸色不太好看,也不敢多耽搁,连忙就回去了。 周敏吃瘪的事情是瞒不住有心人的,再加上如今叶家家大了,下头嘴碎的人也有,没半天功夫就传了开来,晚间时候见到,周敏脸色倒是淡淡的,看不出失落或者愤怒的样子,倒令明绣皱了皱眉,不过从此之后,她倒是不来了。 经历过一切繁华之后,平静的日子才真正令人心里安稳,除了变大的家以及渐渐变多的下人,用不着明绣再事事亲力亲为之外,简直与当初小时的生活没什么两样,不过总归是回不去了,如今叶明俊两房之间的明争暗斗,以及各种烦心事儿,虽离了京城,可总归逃不过这个大漩涡。周敏也是识相的,自那日之后知道明绣不喜欢她多加唠叨,贺氏的路线是走不过去了,也不来多烦明绣,每回见着时也是恰到好处,怕将这唯一的依靠也折腾没了。 一年之后,打着想念儿子儿媳大旗的隆盛帝和皇后又来了,带了明显长高了一截的周瑞宁,明绣已经是好几个月没见儿子了,这一回见着,小孩子没哭,她反倒是眼泪先流了出来,周瑞宁如今已经到她大腿处了,继承了皇后漂亮精致的长相,眉宇间却有隆盛帝一样的坚毅与果断,甚至连周临渊的冷静也能看出端倪,淡淡的,明绣辛苦生下儿子,偏偏他没一个地方像自己的,令她哀怨不已。 “上书房夫子讲的书可是明了了?”周临渊脸色淡淡的,他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面容虽然还是一如往昔的俊美,不过眼睛里头却更加深沉,一看到儿子时,并不是如明绣般心疼不舍,反倒是冷冷淡淡的问起了他的学业问题。 已经足四岁的周瑞宁原本靠在明绣怀里的,这会儿听父亲问话,连忙就站直了身子,口齿清晰道:“回父王,孩儿都是明白的。”说着,又背了好几句周临渊考的问题来,每一个问题都是答得工整又有自己的见解,周临渊脸色好看了些,旁边郑老道却是忍不住了:“元儿过来。”他这一年来正在教周瑞宁武功,当初教周临渊时,虽然他是个好苗子,可到底年纪大了些,早已经过了适合习武的年龄,就算后来有成就,可到底留了缺憾,他心里不是不感叹的,这会儿教到周瑞宁,可是心满意足了,偏偏他不喜京城中的生活,反倒喜欢乡下这样质朴而平凡的感觉,没有太多束缚,周瑞宁一两个月才回来一回,偶尔他会回京城看看这不是外孙,却被他当成了外孙晚辈培养的小瑞宁,这会儿看到,早忍不住了,拐了小孩子就往外跑,考较功课去了。 明绣郁闷得不行,儿子几个月才看到一趟,结果没一回她能紧紧捂在怀里的,不是这个喊就是那个招,简直应酬比她还要多,郑老道将人拐走了,外头镇南王家小世子早已经等着要找他玩去了。 “一年没见了,绣儿果然气色好了许多。”皇后拉着儿媳,两个女人凑一堆说话,已经一年没见了,皇后平日没什么交好的人,孤单单一个人,前些年冯氏等人纵横后宫时,儿媳就充当了她闺蜜这一角色,因是一党的,她也能放心说说冯氏的坏话之类,多年下来倒是形成了习惯,二人除了闺房之事不说,其它方面倒是十分要好,不像其它人一样,总是或多或少有些婆媳问题。 第五百七十一章 皇位 隆盛帝也拉了儿子在一旁去嘀咕,这会儿叶明俊跟着郑老道一块儿出去看外甥了,留了父子二人,隆盛帝严肃道:“六郎,你当真决定了?”说这话时,他脸板得很紧,眼睛也直直的盯着儿子许久没见,但是显然放松了一些的脸庞,眼睛下头没青影,看起来精神倍儿棒的模样,与自己现在多熬会儿夜都喘,眼睛下头黑了一圈儿的情况比起来,不知道有多逍遥。 “那是自然。”周临渊有些奇怪的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这个问题早说过了,当初他不是还有些欣慰吗,怎么现在又提了起来?虽然不明白隆盛帝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周临渊仍旧是肯定了一句:“儿子早就已经决定了,父皇不用怕儿臣反悔的,反正这帝位,迟早也是瑞宁的,总逃不出去,儿子哪用得着与瑞宁争。” 他因没有了欲望,在隆盛帝面前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要是换了以前,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断然是不敢说的,不过如今他都退出了朝堂,这样的话,反倒更让隆盛帝放心一些。 “你就不怕你那几个兄长弟弟来与你争抢?要知道,这皇位,可是我说了算。”隆盛帝见他有把握的样子,有些恼羞成怒,越看他悠闲自在的,越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比起来,自己虽然是皇帝,富有天下,但看看他过的是啥日子?每日要处理的事情多,累得像狗一样,身体每况愈下,反倒是周临渊,活得油滋水润的,那小脸白里透红,自己还得替他带儿子,有这么烦的事情么?老了还不省心,皇后又成日念叨着叶家,总想过来,闹得他也心野野的,这会儿已经生出了想要退休的心思,不过羞在心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旁敲侧击,盼望周临渊能自个儿明白。 “他们能有本事与我抢?往后继承皇位的,只能是瑞宁。”周临渊懒洋洋的,说话的语气却是笃定无比,看得隆盛帝更是郁闷:“你就没想过,要自己上位?要知道,当皇帝好处也很多的。” “好在哪儿?”周临渊斜斜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满眼鄙视之情:“连个房事也要看别人眼色?” “……”隆盛帝无言可对,看着毫不留情揭自己伤疤的儿子,满心郁闷之情言溢于表。 “还是像父皇一样,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吃东西还得被人进言说要养生?活得长长久久的,就是为了要造福天下黎民百姓?那不是活受罪?” 话说得十分不客气,隆盛帝脸色苍白,有心想要反驳,不过看周临渊一脸的冷色,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自己这些年,自以为掌管了生杀大权,被种种现象迷惑,他之前甚至是自得的,在想要拐儿子来做皇位之前,他还只是觉得有些看不爽他这么悠闲而已,心里认定他也应该是与自己一般,舍不得这种权利的,可没想到,周临渊是真正的不稀罕。 隆盛帝有些发蒙,回过神来,越发的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活得有些无聊,前半生时与众兄弟一齐争父皇的宠,那时拼死撕杀,觉得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没什么了不起,甚至午夜梦回间,也得意过,就是前些年那些阴谋算计,以致让自己后半生也活得顺顺当当,该心狠时就心狠,面对兄弟同血脉,只要挡了自己的路,一样是撕杀不误。 到中年时,他好不容易等到父皇死了,回忆起来,甚至极少有年少时与父亲的敬仰爱戴之情,剩的,只是想让他早些死了,自己好早点爬上那位置,到时君临天下而已,好不容易先帝真的驾崩了,他发现坐在高位上也不是那么好滋味儿,先帝爷留了一堆烂摊子要他收拾,从此他与皇后形同陌路,明明是心里看重的,可除了一个名份,却什么也不能给她,到后来,儿子大了,他明明是看中这个嫡子的,可时却怕,怕他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咒望着自己早点死。 喜欢之余,又不敢太过亲近,加着防备,儿子说不要皇位那天,他的震憾之情是难以表达的,隆盛帝回忆起自己这一生来,做成了许多代皇帝都没做成的事,也算是有几样丰功伟绩了,往后后人的书册上,自然也会记载一二,可是他风光的多,失去的也多,父子之情淡薄,夫妻之情也是极稀少,估计皇后剩的,也就只是那些恭敬顺从而已,他自以为是的皇位,如今国家已经渐渐稳定下来,需要他插手的地方还真是不多,开始时是看不顺眼周临渊的悠闲,如今,隆盛帝倒当真是打起了想要交班的主意。 “六郎,你如今也大了,父亲辛苦大半生,也算是将祖宗们打下的基业理顺了,往后交到你们父子手上,我也是放心,这回,你不如也跟着我一起回去吧。”隆盛帝感悟了,满脸温和之色,少了以前的锐利与冰冷高贵,倒变得温情默默了起来。 周临渊再是冷静,端着茶杯的手也抖了一下,回头有些疑惑的看他:“父亲今儿哪不舒坦,太医开错药了?”一边脸还现怀疑之色,一双浓密的剑眉皱了起来,显示他这话并不是在说话。 隆盛帝脸一黑,觉得这个儿子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连这样没眼色的话也说得出来,什么叫太医开错药了,那不是在说他吃错药了?难得大方一回,要想把皇位传他,这小子还不领情,隆盛帝表示自己很愤怒,狠狠就拍了下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声音大了些,连缩得远远的,依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的皇后和明绣二人都被惊醒了过来,连忙不约而同的转了脸过来看,皇后和明绣脸上都带了焦急担忧之色,不知道这父子二人是怎么又闹了起来,颇觉有些头疼,又有些无奈,皇后看着丈夫满脸的怒色,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凑过来,看旁边明绣也是一脸担心的样子,连忙就眼睛一亮:“绣儿,你去瞧瞧,让他们父子甭吵了,两父子,至亲骨肉,哪里有隔夜仇的……” “母后,我不去……” 明绣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依照以往的惯例来说,周临渊从未吃过亏,只见到隆盛帝被气得跳脚,是皇后自己的丈夫,应该是她去才是,可是见皇后躲也躲不赢的样子,显然不想凑到这二人之间去,不由转了转眼珠子:“反正他们也应该没事儿的,母亲,您也说得对,父亲和临渊哥哥是父子,没隔夜仇的,咱们甭管他们,一会儿就好了,不如咱们去园子里溜哒溜哒吧?”一个不讲意气的。周临渊武功好,内力深,耳聪目明,竟然听到了明绣这话,回头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见明绣缩着身子,显然没有要回头的打算,才恨恨的转回头去。原本以为她应该是够不讲意气的了,谁知皇后听了明绣这话,头点得更快,拉了她带着大厅里的宫女太监们溜烟儿的跑了。 隆盛帝看着这两婆媳二人一下子溜了,忍不住傻眼儿,又有些伤心:“你母亲现在就没有关心我的时候。”看他和儿子吵架,不过来劝慰一句让他趁机下台,如今竟然跑得这般快,都让他没有来得及说话。 周临渊小脸也是黑沉黑沉的,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却是打算着晚间时候再教训明绣一次,倒是对于隆盛帝的话,没有反驳,显然都是觉得明绣和皇后二人的行为太过份了。 两父子一脸气愤的表情,像是被人抛弃了般,之前的话题也再说不下去,隆盛帝起了退休养老的心思,想法自然与以前不同了,他与皇后之间已经蹉跎了大半辈子,这会儿实在不想浪费时间了,当初皇后是他自个儿看中,亲自央了先帝去讨回来的,因她身份并不高贵,原本不足以成皇子正妻的,都是因为他一念之间,已经活到这岁数了,不做皇帝,自然也不用摆架子,更何况皇后刚刚跑得那样急的样子,对他残留的情意,隆盛帝实在怀疑没有多少。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商定了,你过几日带元儿回京,先撑着断时间……”没等周临渊开口,就想溜,周临渊哪里会让他如愿,冷冷笑了两声,淡然的起身丢了一句:“反正我不会回去的,父亲老当益壮,这些事情您处理得再好不过了。”说完,不看隆盛帝气得发青的脸色,悠然追媳妇儿去了,反正和他斗嘴,隆盛帝从没赢过,自己不回去,他也拿自己没办法,总不能绑了一路抬回去吧?要他说,还怀疑大内有没有是他对手,或者是郑老道对手的人。一想到这儿,周临渊心情更加愉悦了起来。 这会儿正是蔷薇花开得正好的时节,两个不同年纪的女人坐在花丛的石椅子下,头顶上是能蔗天的大树,挡住大部份的阳光,这叶家的别墅是专门明绣画过的,依照着留了茂密古树的地方,才弄了出来,许多被挖开的古树也移到了别的地方,十分清爽,桌子上有人采摘了开得正好的粉红小蔷薇修剪过后摆放在两婆媳面前,玉白色的石桌子上头,还放了糕点瓜子零嘴儿等,石桌下放了驱蚊的香炉,皇后懒洋洋的靠在石椅上,屁股下头垫了软软的垫子,坐着也不嫌硌人,一阵凉悠悠的清风吹来,拂在地上的裙摆也跟着轻轻晃动。 第五百七十二章 推让 “要我说。这宫里可没意思透了,哪有你这儿好玩儿,地方好,风景好,又有人陪着。”皇后不住抱怨,令刚走过来的隆盛帝父子又黑了一张脸,立了足,听两个女人究竟要说什么。 “娘亲您也真是可怜,不过至少宫里有元儿陪着,也不错了。”明绣也羡慕皇后,至少离儿子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周临渊父子脸色越加不好看,到了终于不再互相抱怨时,周临渊两人在旁站得脚都酸了,也不知道这花儿有什么好看的,两个女人凑一块儿,明明平日都不是有聒噪的,这会儿却是没完没了,到最后,硬着头皮进去时,明绣和皇后才看见这言归于好的二人,连忙起身行了礼。 “坐吧坐吧。”隆盛帝板着一张脸,这天气热了,人脾气也跟着大,他一说完,见皇后两人果然毫不客气的坐下去,嘴角抽了抽,自个儿也不客气的坐在石椅子上头,别提还挺舒服的,尼股下头软软的,背后石椅凉冰冰的,倒真是舒坦,面前还有瓜子点心等零嘴儿,他伸手捞了一块,见明绣和皇后二人面前放着的淡粉色东西,不客气的问:“这是什么?瞧起来挺漂亮的” 明绣看了周临渊一眼,见他自顾自的坐在自己旁边的石椅子上头,还不客气的拿了她的果汁儿一下子喝了大半,只剩了细腻白磁底几块透明的冰块,不由恨得牙痒洋的,听隆盛帝问话,连忙回答道:“父亲,这是儿媳让人做的一些果汁……” 话还没说完,隆盛帝见儿子自顾自拿了明绣的东西喝了,连忙有样学样,正好天热口干得厉害,也一把将皇后面前的果汁儿拿了过来,喝了一大口,本来杯子就是小的,他这一口,就喝得差不多了,皇后敢怒不敢言,对他怒目而视,看到杯子里剩的两块儿冰块,恨不能将这杯子也掼到隆盛帝脸上,却是不敢,隆盛帝喝完,意尤未尽:“还不错,给我来一杯。” “我也是。”周临渊冷冷淡淡的也接着道,末了还向原本要回去接着弄果汁儿的春华吩咐:“别用小杯子,拿大的杯子装,免得一口喝完了。”隆盛帝听他这么说,也想了起来,连忙点头:“我也是。” 春华僵硬着笑脸,也不敢去看明绣,答应了一声下去了。明绣干笑了两声,嘴角抽了抽,看皇后也是一脸不爽的样子,搞不懂这父子二人怎么过来了,这女人家的东西,他们来捣什么乱,这榨果汁儿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好的,全是人力压榨,还要过滤,她之前要得急,下头的人也只是先弄了两杯应付一下她们而已,这两人一来就要大碗,还一口把她们的喝光了,明绣脸色有些不好看,勉强干笑着:“父亲和夫君不是正在说正事儿吗?怎么会过来了?” “哪有什么正事儿。”隆盛帝豪爽的挥了挥手,他这会儿心情特别的好,也有了闲情逸致去看这些他平日不太在意的花花草草,拨拉着桌上放着的小朵玫瑰,凑过去闻了闻,笑道:“这花儿倒是种得好,也挺香的,咱们也过来坐坐,你们不会不欢迎吧?”说完,又自顾自的拿了一块点心吃着,一点不见外的样子。 明绣干笑:“自然不会。求之不得呢。”回头时却与皇后交换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这两人一来,纯属捣乱的,果汁儿好不容易送来,一会儿又要人送冰盆过来,说在外头热得很,皇帝陛下身子娇贵,还没受过苦呢,一会儿又说这点心吃得差不多,还想吃其它的,明绣眉头跳了好几跳,要不是她还有理智,说不准这会儿早已经翻脸了,皇后有些同情她,没料到隆盛帝这么能闹腾,简直跟小孩子差不多,她也烦得不行,偏偏又不能走开,开始明绣还耐着性子陪笑干坐,到后来发现即使不用她陪,隆盛帝二人也自有话说之后,干脆转了头和皇后聊起天来,将这父子二人甩在一旁。 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说起何翠翠来,皇后得知她在京城店里呆过一段时间时,非要她给自己做做面膜,她早听说京里明绣店铺可以替人做美容了,听说做完那脸像剥了壳的鸡蛋般,又滑又嫩,只是苦于不能出宫没去过,这会儿见了何翠翠,非得要她也给自己弄弄,见识一下不可。明绣无奈,不过她自己也很少享受这种美容服务,因此也有点心动,连忙让人去调了些补水的面膜过来。 何翠翠干这一行已经是很熟了,听明绣和皇后二人说完,点了点头就要下去,隆盛帝二人在一旁听了许久了,这会儿皇帝陛下忍不住了,连忙拉住人问:“啥美容?”问完,听何翠翠解释了,完全云里雾里的,男人家对于这些东西天生没有女人这么了解,可偏偏皇帝陛下也是爱尝试新鲜事物的,这会儿一听有好东西,想到之前的果汁儿,连忙开口:“我也要” 周临渊是唯一的正常人,他看过明绣弄这东西,原本是谢敬不敏的,可是四个人中,三个人如果都是疯子的话,那么剩下来的一个人就算是正常的,可是人多者胜,多的一人才会真正被人认为不正常的。周临渊如果不想要被人认为他不正常,也只能跟着一块儿疯,再加上隆盛帝看自己一个男士做这事儿到底有些不好意思,非拉着儿子一起,明绣又恨他们过来捣乱,也跟着在旁撺掇。 黄怀在外头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跟着李朴一块儿过来时,就看到五个糊了满脸不知道啥东西的人仰着头望天,只露出了鼻子眼睛嘴巴,吓了他半死,这四人谁也不说话,安静诡异的情景,令他一下子惊呼了起来:“你,你,你干什么?”何翠翠正给众人还一层层刷着面膜,突然听到这高昂的声音,吓了一跳,正巧给隆盛帝刷着,手里一大砣面膜滴了下来,隆盛帝看着这面膜,有些心疼,看不远处黄怀如见鬼的神情,不悦道:“你瞎嚷嚷啥呢?”他这会儿一说话,再加上穿的衣裳,黄怀倒是认出他来了,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皇,老爷,您这是怎么了?”黄怀是真被吓到了,隆盛帝满脸绿糊糊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看起来湿答答的,实在恶心得很,要不是他穿的衣裳以及说话的语气,就这样露出两个眼睛一张嘴,一对鼻孔,能看得出来什么? “大惊小怪,没见过做面膜的么?”隆盛帝脸上凉冰冰的,实在舒服得很,他以前从未弄过这东西,刚开始看明绣他们弄时也吓了一跳,不过看皇后一副享受的样子,实在令他心动的很,敷上之后确实也感觉十分舒适,好似整个人都放松了开来一般,这些女人也当真是会享受,就连他也感觉脸上轻松得很,感觉脸上一凉,连心情都轻松了几分。 “就是。”说话迷迷糊糊的,正是郑老道的声音,也不知道这老头子怎么找过来的,看他们要弄面膜,非要闹着也一块儿弄不可,这会儿他脸上糊子多,一大把,平日就宝贝得不行了,这会儿听见有美容的,非要何翠翠连他胡子也刷了一层,也不管明绣给他解释这做脸和做胡子东西不同效果不一样的道理,现在他脖子周围围了一块布,把湿胡子给搭住,说话像是下巴上吊了厚重的东西般,模模糊糊的,听得老黄儿有些想笑,不过看见隆盛帝这样子,却是笑不出来。 另一个男子身影不用说,就是周临渊了,他被众人拉着一块儿做,开始不情愿的,不过郑老道都要做,他自己不好意思,自然多有人陪他丢脸,那是最好的,这会儿还在感叹:“唉,明俊那家伙没过来,不然大家都躺着弄这东西,该是多热闹。”正说话间,看到了一旁的老黄儿和老李二人,连忙就热情的招呼:“黄儿,朴儿,你俩过来啊,一块儿来啊,这东西做着还不赖,大家一块儿正好凑着热闹。” 他如今说话不方便,那右手好不容易从那布圈儿里头伸了出来,可劲儿的冲他们比划,黄怀看着众人这样子,心里首先就不停摇头了,不过见隆盛帝也朝他看了过来,干笑两声,朝李朴做了个眼色,示意他拒绝。 谁知平日看起来冷淡淡不怎么容易亲近的李朴满脸兴奋之色,朝郑老道喊道:“前辈,这东西是什么?” “绣儿说,这是叫啥美容的,做完皮肤又白又嫩……”他还没说十分舒服呢,李朴已经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看着何翠翠碗里剩着不多的面膜,典着脸笑:“娘娘,奴婢能不能也来凑上两份儿?” 皇后倒是没料到他会这东西感兴趣,忍不住就笑了笑,转头看了明绣一眼,见她没说什么,自然就点了点头:“那自然是行,我儿媳妇都没意见,你就找个地儿坐着,让翠翠帮你弄弄也就得了。”刚刚何翠翠的美容手法实在很得她的心,让她心里对何翠翠一下子生出不少好感来,这会儿都直接称呼人家名字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歪曲 李朴兴奋的坐了下来,何翠翠又拿了新鲜的面膜出来,倒碗里了,这花园的小亭子地方小,能坐的位置就那么几个,郑老道还是自己回去搬的椅子,黄怀两人只能坐亭子边的石梯上头了,不过这二人也不介意,何翠翠先与另一个丫头给这二人洗了脸,这二人是内侍,脸上光滑溜溜的,连胡子都不用打整,自然是收拾起来十分容易,那丫头之前跟着何翠翠已经摆弄过两人了,这会儿也算是十分有经验,替两人洗了脸,黄怀看着一盆清亮的水变得浑浊,脸上不由有些发烧,强作镇定了。 想这辈子他老黄儿也是一方人物了,侍候了皇帝一辈子,比起许多大官儿来说,地位也是高的,啥好处没见过,当以前秘卫时,他啥阵仗没经历过,但这回看着从自己脸皮上洗下来的污垢,硬是耳根子都发烫了。 敷上面膜之后,果然是舒服了许多,这亭子也没地方,两人又怕面膜直往衣襟口子里滴,就仰头望天。 周瑞宁带着镇南王家小世子,好哥俩儿的决定过来这边歇歇凉时,就被满凉亭里乌七抹黑的人影给震憾得半晌没回过神来,小小的身子风中凌乱,镇南王家小世子吓得不轻,那俊俏的小脸一下子煞白煞白的,要不是周瑞宁拉着他,险些就惊叫出声来,这情况不是一般的惊悚,亭子里所有黑面白眼人都面朝上,跟妖怪似的,还有俩坐亭子边,木雕似的仰头望天,一副忧郁之色。 看了半晌,周瑞宁好似认出了几个熟悉的人影,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祖父,祖母,父亲,娘?”末了,他声音轻轻的,深怕自己认错人一般,又确认似的多加了一句:“是你们吗?” 明绣心疼儿子,一下子坐起身来,不过这下子可将镇南王家小世子吓了一跳,已经十岁的小孩子了,一下子哭了起来:“哇,有妖怪……” 这下子众人都尴尬了,春华忍着笑,将镇南王小世子引到一旁去柔声哄着,话说这镇南王的小孙子平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看起来老成持重的模样,搬到叶家下头不远处已经好些年,每回回来时,因周瑞宁的原因,两个不同年纪的小孩子,也许都是朋友不多,还算相处得挺好的,从没看到过他哭的模样。 惹哭了人家的小孩子,没过多久,镇南王两夫妻过来了,看着明显脸色白皙了一些,皮肤又好了许多的隆盛帝,镇南王倒还好,可是王妃却是心里忍不住了,只要是个女人,对于容貌就没有不在意的,所以第二日晌午过后,那亭子里又多了两个人影,一并躺着做面膜,没过多久,连叶明俊也被拉着加入了这个组织进来。 开始时做的是补水的面膜,到后来时,明绣试着在里面加入了之前准备的金银花精华等在里面,做完之后神清气爽的,都是纯天然的东西,用完之后效果也是明显的,每人看起来气色好了不止两成,到最后,连周敏和贺氏也过来找了明绣,意思是也想要加入进来,不过想着隆盛帝夫妇,明绣还是拒绝了,看着周敏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明绣猜测着,她恐怕是想借机和隆盛帝夫妻修复关系,以让她往后能真正在叶家立足生根而已,不过拒绝是拒绝,仍旧是让何翠翠拿了些面膜给二人装上了,才将她们打发走了。 这段时间以来,隆盛这一直没有放弃过要将周临渊给弄回京城的打算,他来过叶家没几回,可每来一回,要走的时候就越加痛苦,这儿有好玩的好吃的好喝的,是最适合人养老修生养性之所,不止是有葡萄酒,还有郑老道不时指点几招养生锻炼身体的法门,几个人凑一块儿练着,才半个月功夫,他觉得镜子里自己都年轻了一大头。 隆盛帝不乐意回去,在这儿和周临渊耗着,那头在江南巡回的御驾就不能返京,已经托人捎了好几回信过来,最开始那边还有些疑问,到最近,一封接一封的,几乎是哭着哀求这位大爷了,这些话,是明绣和皇后闲聊时听说的,这会儿她和周临渊夫妻俩靠在床头,一个拿书看,一个做着针线活儿,静悄悄的,如同年老相守的夫妻般,有一种温馨而静谧的舒适感。 “临渊哥哥,父皇还想要咱们一块儿回去?”明绣对于周临渊不想要继承皇位的事情并不清楚,只是最近一年来,她在叶家住得好好儿的,心里有些不太愿意回去,不过她也知道,隆盛帝能让周临渊回去,那是最好的,皇位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诱惑,她心里清楚得很,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一点子私心,而叫周临渊的希望落空。 “不用搭理他就是了。”周临渊一手拿着书,一手揽在明绣腰手,也不知道他一只手,是怎么翻动书页的,听到明绣这么说,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懒洋洋的回答道。 “那不如,咱们这次就一块儿回去吧。” 逍遥了一整年,日子已经算是偷来的了,明绣的羞耻心还在,不像某人心理素质那么强大,这会儿见着隆盛帝的动作,先绷不住了,有些犹豫的小声说道。 “不用管他,住得好好儿的,怎么就想回去了。”周临渊原本以为她是喜欢住这儿的,最近看她笑容也挺多,没料到她就说要回去了,不由转头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里的书,转身将她圈在怀里,空出来的手放在她腰侧,和原本枕在她腰下的手交握,眼睛盯着她问:“怎么了?觉得成婚了还要住娘家,现在觉得害羞啦?” 明绣知道他是开玩笑的,摇了摇头,不过在他的注视下,有些败下阵来,不敢与他的眼神对上,这人长得实在是好看,已经二十几岁了,面容保养得也太好了些,这段时间的补水,将他肌肤补得水铛铛的,如玉一般,英挺的眉毛与那双跟皇后相似的眼睛,平日带着冷淡,可这会儿含了笑,看得人心里都跟着有些不自在了起来,一边伸手推他下巴:“你别总盯着我。” “盯着看怎么了,别人我还不盯着哪。”她小手软缓缓的,带着温热,推在人脸上倒挺舒服的,他也不挣扎,只是下巴在她掌心里蹭了蹭,许是下巴冒出来的胡渣子,刺得她手心有些痒了,那温热软绵的触感就缩了回去。周临渊心里暗叫可惜,却是伸手一捞,将她身子翻了个面,让她面对着自己:“你别想这么多,那皇位,我反正不想再坐了。” 头一回听他这么说,明绣大惊失色,努力撑着身子想往上蹭,要跟他的脸对望上,周临渊死死抱着她腰,却偏不让她往上头挪,两人挣扎间,某个无耻的人总是享受着怀里的人不停的挣扎扭动,见她急得满脸通红,这才放了手上的劲道,见她一下子挪着这往上爬了过来,手搭在他胸口问:“这是怎么回事,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她之前可没想到过周临渊打着这主意,原本当他是想陪自己散散心而已。 “没什么,反正那位置坐不坐也无所谓,倒不如成日守着你来得好。”周临渊笑了笑,其实他一直知道明绣心里隐隐有着介怀,当了皇帝之后,看似威风,可是很多事情却是身不由已,如今他能守着一个太子妃过日子,可是当了皇帝,朝臣却不一定能容忍只有一个皇后,就像隆盛帝一般,要宠幸哪个女人,也有别人指手划脚。 到时中宫只得一个皇后,再无嫔妃,那些老家伙不会容忍的,也会引起恐慌,开始放弃还有些舍不得,不过现在想着,好些位置坐不坐也无所谓了,像隆盛帝这样一辈子,连儿子妻子都要防着,也太累了些,不如守着老婆过日子了。 “你别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未告诉我过,这回说要回家,是不是也因为这原因。”明绣看不得他淡淡笑着的样子,虽然没有斩钉截铁的说,不过这人性格她是了解的,在她面前从不开玩笑,虽然听他随便说说的样子,但极有可能是他早已经下了决定,或者说,他已经是和隆盛帝通过气了。 一想到这些,明绣头都要炸了,看他还是浑不在意的样子,不由生气了,略提高些声音道:“周临渊” 许是声音大了些,外头也听见动静了,一个小丫头有些试探道:“夫人,有什么事儿吩咐吗?” 周临渊看她气得脸都红了,乐不可吱,头一回看到明绣这模样,倒真是有趣,这听见外头问话,见她尴尬的样子,又觉有趣,将人打发了,才看她的脸,对着她眼睛,知道她已经是着急得不行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他总是想逗她,还没看过她这副模样,偶尔见着了,倒当真是有趣,因此他故意歪曲她的意思,认真说道:“别怕,就算我不坐皇位,元儿的帝位也是跑不了的,你不用担心,这皇太后的位置,你总跑不了的。” 第五百七十四章 珍珠 明绣气得头发晕,她哪是说的担心儿子继承皇位的问题,这人明明就是胡搅瞒缠嘛。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怕元儿没位置了?”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周临渊心里乐不可吱,脸上却故意露出惊异的神色来:“你的意思是,瑞宁以后就算不坐皇位,你也不在意?” 明绣听他这么问,哑口无言,她自然是希望儿子能坐上那位置的,毕竟古代人来说,估计这万万人之上的滋味儿一定很好,她这嘴唇张了张,说不出话来,看周临渊一脸指责的样子,有些恼羞成怒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 “那你是什么意思?”周临渊捏了捏她的脸蛋,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倒是不忍心再逗她了,搂紧了她一下,下巴抵在她脑袋上头,认真道:“没什么的,这皇位其实我早就不想要了,只是一直没跟你说,瑞宁你也别担心,他肯定是接父皇位的人,其余的皇子王爷等,如果没动歪念头就罢,如果动了,我自然会让他们知道,觊觎不属于自己东西的后果,他们会安安份份的,我没坐上皇位,反正儿子坐了,也没什么遗憾,能天天陪着你,有什么不好的?” 周临渊这人对她的心意,她是了解的,头一回说得这般直白,就算没有什么喜欢啊爱的字眼等,明绣依旧是感动得不行,又劝了他几句,不过看得出来,他早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不可能更改了,因此犹豫了一下,也就停了嘴没再说什么。 隆盛帝这以后也没放弃了要拉儿子入伙的打算,他这会儿是真不想干了,跟着皇后一块儿养老,相信以明绣的性子,不会不欢迎他们,再说如果地方不够,大不了他出钱,再把这院子扩大一圈,也没啥大不了的,最近他的娱乐活动很丰富,早晨时和郑老道练习一些锻炼身体的法门,然后几老头子再一起去小溪边钓钓鱼,就算只是钓些小鱼虾米的,也足够几人傻乐一整天,偶尔还和众人一起做做面膜,晚上时打打牌,整个一堕落而又悠闲的老年退休生活嘛。 才来一个月时间,隆盛帝觉得自己脸色好看得都发光了,眼睛下头的青影少了些,这还归咎于明绣那几坛美味香醇的葡萄酒,喝过之后确实身体的好处能感受得出来,越是住着,他越是不想走,任由江南那边的人已经快走遍整个江南,呆不下去要回京了,他还在京里赖着,只是时常拉着儿子嘀嘀咕咕的。 皇后对于这件事也是持赞成的态度,毕竟明绣在京城,她也能有个说话的人,再者一年不见儿子,她还真是想了,因此对隆盛帝的行为也是很鼓励,周临渊由一开始的冷着脸,到最后也不听隆盛帝说话,一见他倒头就走,两人拉拉扯扯的,明绣看见时嘴角总是不停抽动。 “少夫人。”说话的人影是李朴,这段时间以来,隆盛帝等人总是正大光明的用面膜敷脸,可是他跟老黄儿却是奴婢,哪好意思长用主子的东西,主子自己愿意赏赐就罢了,断然没有上赶着去要的道理,他犹豫了很久,因此到最后时决定和黄怀凑了钱过来总是找明绣买这面膜,老黄儿很忧郁,其实他一大把年纪了,真心不爱这些美啊什么,可偏偏李朴喜欢,总弄得那脸跟发了光似的,看得他身上鸡皮疙瘩直冒,不过却拿这人没办法,可能他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太正常,因此总拉了他一块儿,两人一道时,就显得很正常的样子,要说这两人可真不缺钱啊,平日也没看这李朴有这样古怪奇特的爱好,两人也算是有多年的战友情了,看平日冷淡淡的,不爱说话的李朴如今撒娇卖乖啥手段都用了,看得他身上寒毛直立,多少也拉不下面子,也就一块儿凑了钱过来找明绣买这古怪东西往脸上抹。 明绣很惆怅 ,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躲家里了,这生意还是会上门儿,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呢,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面膜好,果然有人闻香上门儿。想是这么想,她也不太好意思收李朴的钱,李朴不是普通的人,他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总管,可是开始不收,到后来时,她发现自己身边的元本元月都一脸腼腆的想找她买些面膜之后,她无奈了,最后大家看她不要钱,也不好意思拿,非给塞了钱过来,才好意思抱了东西走,看元本元月一天到晚凑一块儿的样子,明绣不由寒毛直立,如今这些太监都爱美,她是不是弄些东西进宫,生意还会火爆起来啊?以前认为自己这东西只能挣女人钱,没想到还能挣到男人钱,明绣凌乱了。 “少夫人,您这儿还有其它的东西吗?我听娘娘说,您还有洗脸的,还有抹脸的是不是啊?”李朴抱了面膜没有走,犹豫了一阵,羞涩了一下,还是鼓足了勇气问。 明绣嘴角抽了抽,她这家里确实还有东西,不过没想到李朴如今竟然也要弄全套了,她示意何翠翠进去一样拿了两套出来,分别拿袋子装了,递给李术:“就这些,拿着吧,你瞧瞧用着合不合适,跟黄总管一块儿用着看看,也先别给什么钱了。”李朴喜不自胜,又想收,又不好意思收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才羞答答的将袋子接了过来,有些欣喜道:“那怎么好意思?”看他接得倒挺顺溜的,也没见他不好意思呀?明绣翻了个白眼,将李朴给打发了。 下午时分,元本有些哀怨的过来了,进了屋门,给明绣请了安之后,就可怜兮兮的双手绞着缩在角落里,用小狗似的目光看她,明绣最马蚤扰得受不了了,末了不耐烦的问:“怎么了?” “主子,您给李大总管和黄大总管都送了一份儿那抹脸的,奴婢用过,真是舒服。”一边说着,一边又怨妇似的,看了明绣一眼。 明绣有些头疼了,也不与他多说,只让何翠翠都装了一份过来,让他拧着,给打发走了,想想也不对,怕元月等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8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90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90部分阅读 找上门儿来,主动又让元月也给送了一份过去,连周瑞宁身边贴身侍候的小内侍,不管他喜不喜欢,也都一律送了一份儿,这样一来,几天倒也清静了。 隆盛帝虽然不情愿,但最后没说服儿子,江南巡回的御驾胆儿肥了,在等不到隆盛帝的回应之后,将整个江南都逛了个遍,实在没地儿去了,没办法打道回京了,隆盛帝就是想再赖着不走也不成,走时十分怨怼的样子,偏偏周临渊又不睬他,只能带着同样依依不舍的皇后,一块儿打道回京了。 等这群人一走,周临渊十分没有父子爱的松了一口气:“唉可算送走了。” 明绣还在为着儿子的离开有些舍不得,听了他这话,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有这么痛苦的吗?” “一天一个老男人,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直转。”一说到这个,周临渊脸就黑,不过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带着妻子往屋里走,叶明俊跟在后头,看妹妹夫妻感情和睦的样子,脸上就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后头周贺两个女人就不是这样了,看着前头恩爱的两夫妻,两人粘乎得都像快贴一块儿了,而自己这边,老公走前头,唯一身边跟着的,就是自己的情敌了,转头看了一眼,勉强笑了笑,二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这些日子帝后过来,就她们跟隐形人一样,还得回避,一点儿没凑上前拍到马屁不说,还得被勒令在屋里呆着,怕惊到圣驾,不止是贺氏郁闷,周敏心里更是郁闷加憋屈了。 明绣这时可顾不得两个女人心里头的各种委屈与无奈,她这会儿还有另外的事情要烦,皇后等人一走,将她如今存着的美容护肤品等货带走了大半,李朴等人弄得最多,非说要带回去送朋友等,可是洛阳与京城的铺子下半年的生意就交不出东西来了,无奈,她也只能想着其它法子,之前做的美容护肤品大多都是以植物精华为主的,这会儿东西一弄完,原本是要卖半年的,要想再弄到花朵植物等,要等明年去了,这会儿又没有各种科学培养,一切只能严格按照植物四时生长的规矩来,没了这些东西,明绣急得团团转,铺子如今赚的虽然是钱,可是更重要的还是回头客,如今没了东西,生意往后肯定要受影响的,可是李朴等人开口,她又不好意思拒绝,这会儿只能再想其它办法了。 植物没法子打主意了,她就将注意力又放在其它东西上面来,首先得她看中的,就是珍珠,这些珍珠弄成粉末了,混入还剩下的一些植物精华材料里头,还能弄成新形的护肤品,反正这珍珠粉美容效果也不错,只是价格贵了些,可是自家的东西本来就是价格卖得贵,再贵上一些,那些贵妇人们也不是付不起,要是看到了效果,说不准这东西还真是能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 第五百七十五章 念头 一想到就做,明绣悄悄的令元本回了一趟京,半个月回来时,他就带了好几大筐珍珠过来,有龙眼大小的,也有普通的卖相不佳的,这些长得寒渗的珍珠都是不能用来做成首饰的,但用来磨成粉做面护肤品却是无碍,明绣让人将漂亮的,大的挑出来,又将普通的长得疙瘩不平,不是浑圆的挑出来,各自磨了,弄成护肤品之后,自己先试了一下,添加了蜂蜜鸡蛋清等,再混上一些植物精华,调配了比例之后,制成面膜效果确实不错。至于面霜等,不能加蜂蜜,明绣又试过几回,试着用蜂蜜加牛奶等,这样弄了好几个月,这些新型的护肤品才真正完全出来,又用珍珠粉做了脂粉,装这些东西的瓶子又重新换过,先在洛阳试着卖了一个月,生意十分火爆,据说后来人家还想再买,可惜明绣却是怕这回像李朴一样的事发生,因此规定了一个月一人只能买一套,这才算歇了下来。 洛阳的生意得到了信心,珍珠护肤品再在京城上市时,自然结果不言而喻,里头明绣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压制了珍珠的腥味儿,许多人就是用了也不知道里头有啥,只知道效果不错,这时的人还十分纯朴,就是有羡慕的,也想要有这门生意的,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仿冒,也不敢去弄个间谍什么的,只能光流着口水眼馋,敢生出歪心思的人并不太多。 珍珠护肤品很快的在贵妇人中打响了口碑,每人每月只限买一套,不同的珍珠价格自然是不同,这门生意倒也红火了一段时间,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元本回京买珍珠的情况多了,总有人会发现。 看着面前摆的各种仿制的东西,元本心里忐忑不已,深怕主子会怪罪自己办事不利,谁知明绣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 她越是这么说,元本心里越不踏实,她要是这么骂他一顿,元本心里还好受一些,要是换了宫里哪位主子,表现得越平静,那是报复手段越狠,可是元本跟在明绣身边也好几年了,知道这位主子的性子,明白她这么说就是真的不追究了,可偏偏他自己心里反倒放不下,哭丧着脸道:“主子,您打奴婢吧,你骂奴婢,您心里也好受一些,都怪奴婢做事不谨慎,走漏了风声,让旁人也抢了您的生意。” 明绣见他哭丧的脸,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你能挽回我损失了?”她见元本摇头,忍不住又笑道:“那骂了你,人家会不会就不做这门生意了?” “不会。”摇了摇头,元本有些羞愧,他这些年做太子妃身边的太监总管,实在是很威风的,头一回吃鳖,心里实在是难受又窝火得紧,将那些做山寨货的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直骂了人家祖宗十八代还觉得不解气。看他气愤的样子,明绣倒是挺平静的,标准的自己不急太监急,反正她也知道这山寨货,不管是在哪个时空哪个地点,都是少不了的,人家不知道原料也就罢,如果知道了,谁还不可劲儿的仿冒?能挣钱的营生,谁都想掺上一脚,虽然说大周朝商人地位不低,可是就算不低,也比那名义上好听的穷苦百姓大众来得要好,人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往富人堆里扎,有一点利润就敢冒险,谁还管她是谁了。 她早想到有这种情况,也做好准备了,毕竟当初自己洛阳城店铺开起来时,也有不少人模仿的,可是仿照归仿照,却没有一个人真能抢了她生意,不是凭太子妃的名头,而是做成这些东西的程序人家根本不懂,相差了几千年的差距,不是一点儿半点,化学之类的,就算她真正的说给别人听,估计别人也是两眼一抹黑,因此她根本不怕,这些面膜面霜里头,并不只是珍珠粉而已,反倒要和别的东西融合,不然做出来的不止不漂亮而且腥味儿也大,就如同她手上这罐珍珠面脂,油腻不说,而且还一股腥香味儿,因为太臭了,所以放了特别多的香料去压着,没有她做的那种自然舒适的香味儿与牛奶花香的融合,也就只能卖给普通百姓而已,抢不了她生意,大家客户群都不是同一拨,她哪有需要担心的,就算京城洛阳的贵妇人们真想换面霜试,可也不会低了自己身份去买仿制品。 对于这些,她极有自信,因此才在元本面前并不担心的样子。元本不知道她的这些想法,只是有些忐忑,深怕她真的当真要罚自己了,刚刚话说他只是表表忠心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挨打挨罚啊,明绣看他脸上的笑,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忍不住笑斥了他一句:“就光说得好听,好了,没你事儿了,下去吧。” 听她这么一说,元本松了口气,不过却越发典了脸笑着保证道:“奴婢认打认罚,主子,您说要怎么罚奴婢吧!” “真不罚你了,下去吧。”明绣顿了顿,却见元本鼓足了勇气,抬头道:“那主子能不能卖一些珍珠护肤品给奴婢?” “那不行!”明绣摇头,看元本失望的样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就是这几人,上回害她差点儿断了货,如今还敢打主意,她眼珠转了转:“你事儿没办好,虽然不罚,可是也不能便宜了你,往后好好做事,看你表现才是,如果再这样,唉……” 元本点点头,知道明绣说的是这个理儿,又够宽宏大量了,因此虽然失望,也没再哀求,只是打定主意往后办事要更隐秘一些,乖乖告退了出去。 等人一走了,春华才有些担忧道:“夫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那往后您那铺子可怎么办才好?” “那有啥关系?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明绣眼珠转了转,看春华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想起前几日周临渊的问题转移法,故意也跟着皱起眉头来:“难道春华是怕我店开不了,养不起你们一家了?” 春华脸蛋一下子涨得通红,着急辩驳:“奴婢才没有这个意思,奴婢是说,您可以去求皇后娘娘,让娘娘下旨,将这些人全给锁了,以后肯定没人敢再同您抢生意!” 明绣乐不可吱:“没想到春华也这么坏心眼儿。”何翠翠也忍不住有些莞尔,春华脸孔涨得通红,看了明绣一眼,不好意思的跺了跺脚,连忙出去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春华这么好玩?”明绣最近闲得很了,周临渊又不知道在忙什么,好像是他离了京城,每日也有处理不完的公事,尤其最近,皇帝陛下实在是任性得很,总将一些折子让人加急给他送过来,弄完了再有人连夜送回去,明绣看老公每天都要天黑才回房,也有些心疼,不过却对这样的事情丝毫没有要分担的意思,这父子俩打太极,就看谁能熬得下来了,只是到底还是没舍得,忍不住开口问:“给临渊哥哥送些点心去,再磨些果汁儿一块儿送去,他肯定喜欢。”这会儿已经是秋后了,不过仍旧是热得很,就怕人坐屋里久了会中署,幸亏叶家的小楼每个都是清爽舒适,房间里窗户又多,也不至于将人给闷坏了。 何翠翠先是替她弄了一杯温热的花蜜水,这两日她小日子来了,人有些懒洋洋的,虽然天气热,不过喝不得冰的,做完事情之后才笑着回答道:“小姐您放心就是,殿下那边有人侍候着呢,过会儿奴婢再去瞧瞧。”周临渊因在太子府时习惯了单独一人要办公的地步,再加上陪着明绣回娘家里住,并不代表着他就真将事情给撂下了,隆盛帝的话说得没错,那些百足之虫还死而不僵,他要真离朝堂远了,就怕原本以为稳当当是他儿子的皇位哪天易了主,因此上回虽然跟隆盛帝没妥协,不过他送来的公务倒是从来没推迟过,手底下的密探暗卫等也时常在京中备着,每日都要有个人过来向他回话,因此他人虽然没在京,不过一出什么事儿,他立马就能知道状况,不至于睁眼瞎。 明绣让何翠翠过来送果汁时,他还拿了公文在看,其实这样枯燥的看奏折工绪十分繁琐,不过他却能耐得住性子,丝毫没有因为看了大半日而烦闷,反倒是看到妻子让人过来给他送吃的,虽然没有亲自过来,不过心意到了也算,倒是有些高兴。 对于明明说了要陪明绣好好的悠闲过日子,最后自己陪她时间不多的情况,周临渊心里还是感到有些许歉疚和遗憾的,幸亏她前段时日忙着那珍珠护肤品的面膜,没时间与他抱怨过,不过周临渊心里总觉得有些歉疚,看镇南王家小世子有一条小狗之后,想着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这样的小东西,原本打定了主意要想送她一个小动物解解烦的,没想到,他还没真正实施,一个小动物就自个儿送到了他面前。 第五百七十六章 黑猫? 起因说来也巧,那日周临渊正好寻了这么一个机会,谁知没两天下午时,回房时在自己家楼下竟然意外的捡了一个刚出生没久的小黑猫,软软小小的一团,在他掌心里,好像一下子就会把它捏死般,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哪儿来的,按理说叶家里面没养过这猫,因为怕猫叫声吵着主子,所以内宅里头从不养小动物,除了前头院子已经老得快掉牙的一只黄狗,那还是明绣小时养的,与他也算有的友情,如今他虽然没时间再去带小黄溜溜,可也没谁敢亏待了它,但是这小猫是哪儿来的,就有些令人捉摸不定了。 周临渊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倒是恰好,暗地里让人更加紧了巡逻,一边却捏着这只快断气的小猫进了小楼里头。 明绣原本是要睡午觉的,结果周临渊一进来,还带了一只漆黑的小猫,倒令她有些惊喜,这只小猫约摸巴掌大小,浑身毛茸茸的,奶声奶气的断着,一副中气不足的样子,不停发着抖,像是随时都可能活不下来般,捧着这小东西,她心里生出一股古怪之极的感觉来,许多年前的往事突然间又浮现在心里头来。那时她年纪还小,也是被小黄带出去,不知道它从哪儿叨了一只小猫回来,后来小黑长大自个儿跑了,如今又不回家,她越看这只小黑猫,与当初的小黑越像,心里不由生出古怪之极的念头来。 小黑猫还没出生几日的原因,眼睛都还没睁开,紧紧闭着,小小的脸蛋上看起来跟猫并无区别,但明绣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像小黑,虽然是周临渊将这小东西给带回来的,但这小东西与当初的小黑长得一模一样,简直连那时的叫声了没啥区别,她心里泛起古怪之极又激动不已的念头来,抬头看周临渊:“临渊哥哥,这小猫是从哪儿来的?” “捡的!”周临渊回头看了一眼,见她将小猫抱在胸前,突然间有些后悔了起来,自己捡这东西来干嘛,她如今抱得这么一副宝贝儿的样子,心里有些吃味,他表情虽然淡然,不过却强忍着一股想将这猫给扔出去的冲动,低头喝了口水,淡淡的回答道。 “捡的?”明绣有些讶异,这周围如今修过之后,跟铜墙铁壁也没什么两样,到处是人,周临渊到哪儿去捡了它回来?再说了,以前是小黄去捡了小黑,一想到这儿,明绣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诡异的样子,周临渊敏感的察觉到了,放下手里的杯子,定定看她:“你在想什么?” “没有!”明绣目光有些闪烁,想到小黄捡一个小黑,如今周临渊也捡了一个小小黑,而且两个黑猫都长得像,在小黑半大时,她还一直以为那就是只啥温顺乖巧的变异型大猫呢,实在是因为小黑小的时候实在是太瘦小太萌了,任谁也没办法将它跟那豹子联系在一起,更何况她前世时又没看到过黑色的豹子,一般豹子都是花纹的,明绣想到小黑时,有些发呆,周临渊不满了,认定她心里在想自己的坏话,忍着想将那只黑猫扔出去的冲动,又问了句:“你在想我坏话。” “我哪里有啊。”明绣有些心虚,不敢看他,心里其实倒是觉得他跟小黄怎么这么心有灵犀,那时一人一狗好得跟什么似的,没想到捡东西的爱好也是一模一样。 “肯定在想什么不好的。”周临渊突然冲她笑了笑,理直气壮的将她怀里的小黑猫一下子捏了起来,提着脖子上软软的肉,看得明绣心跟着一颤一颤的,这小东西长得跟小黑小时候实在是太像了,让她不由自主的将它当成小黑,一看周临渊这么对它,就有些舍不得了,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伸手托住小猫的屁股,一把将它抱了过来,才算放心了些,回头白了周临渊一眼,嗔怪道:“非要让我说,我就是觉得那时小黄捡了小黑回来,如今你也捡了这么一个小小黑回来。” “小黑?”周临渊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脸上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了,他也知道小黑,不过那时明绣捡到了黑豹子时,他早就已经随杜铭等人回京了,并不知道她养豹子的经过,不过这豹子却是救了他妻子儿子跟母亲,对于这只豹子,皇后时常念叨着,连隆盛帝也好奇不已,他还一回都没看到过,每次回来时,听到那只神奇通了灵性的豹子,总想着要去瞅瞅,只是后山实在太过危险,如今守山处时常都有身手高超的护卫守着,大家这边住着才算放心,只是隆盛帝自然也没能过去看过,每当他一有这个念头,总有许多胆儿大的劝他不要过去,因此开始几回皇帝陛下还十分郁闷的样子,到如今他都忘了。 周临渊也险些忘了,要不是明绣突然提起来,他还真忘了有小黑这么一回事,一想到这儿,周临渊眉头皱得紧紧的,看着明绣怀里巴掌大的,软软黑毛贴在身上,看起来弱得不行的小东西,发出的声音呜呜好似随时会断气一般,他表情十分纠结:“你是说,在我母亲嘴里那威风冽冽的猛兽,小时也就这么一个样儿?” “是啊,那时我还以为它是猫呢。”说到小黑,明绣脸上表情温柔了一些,周临渊嘴角抽了抽,以为是猫,难怪取了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如果小黑真的像皇后所说的这么威武不凡,那么这名字倒当真是委屈它了,偏偏还没人会替它改名!一想到这儿,周临渊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小黄,回头看了明绣一眼:“你给这些东西取名,都是靠它们的毛色?” “那当然。”明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过看到怀里的小奶猫时,依旧兴奋得很,就像是回到了儿时,又重现了救小黑的情景一般,她连忙抱了小猫跑到门口,令春华赶紧去给它热一点新鲜的牛奶过来,再让她们赶一个窝,这会儿虽然是夏际,不过这小东西刚刚出生,如果不保护好了,估计不容易挨过去,她小心翼翼的将小猫托在自己胸口处,看周临渊脸色怪怪的,不由想到他刚刚问自己的问题,以为他是不满意自己的回答,因此又添了一句:“临渊哥哥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周临渊有些郁闷了起来,他记得自己当年组建暗卫时,养了两只威武不凡的鹰,一个取名闪电,一个取名长空,如今还在暗卫们手里,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等事儿,怎么这会儿跟明绣取的朴实得令人发指的小黑小黄比起来,他就觉得自己那俩名字怎么听怎么别扭了?周临渊眉头皱着,一脸严肃的表情:“你刚说小黄也捡了,”看明绣点头,他眼睛眯了眯,嘴角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咧了起来:“那如今我也捡了是什么回事?难道你说我是狗啊?” 明绣干笑了两声,其实她就是这个意思来着,不过当着他的面这么说,好像有些不太好,她下意识的退了两步,突然灵光一闪,指着怀里的小猫道:“它跟小黑一样,我觉得它应该也是一只豹子。” 她这随口胡掐的一句话,果然令周临渊表情跟着认真了起来,仔细端详打量了她怀里的小黑猫一眼,怎么也不能跟森林之王的豹子联系起来,不过他也一直想不通,这东西是怎么到叶家大宅里头的,而且还是到了内院,四周都是暗卫,如果有人进来,那么就代表就里面并不是绝对安全,或者说这人的行踪不是暗卫们能掌握得到的,这实在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事情,周临渊眉头紧紧皱着,又看了小黑猫一眼,心里怀疑着,如果这真是小黑豹,那么会不会是明绣嘴里的小黑,也就是皇后心目中的豹偶像送进来的。 如果那只豹子真的有实力能扑杀上回冯家派来行刺皇后跟明绣的暗卫,而且形势还一面倒的话,那么这事儿是它干的,自己派过来的暗卫与护卫们没发现。 周临渊心里琢磨着,表面冷冷淡淡的,实则心里已经提高了警惕,这人能随时翻进叶家内院来,还没引起马蚤动,如果真是动物还好,以小黑的灵性,周临渊相信它不会伤害明绣,可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人,那真是危险哪,能轻而易举的进来,就证明说对方也能轻而易举的做任务事情,是友非友还弄不清楚,周临渊心里担忧,他之前又不是时时守在明绣身边,这么一想,背后竟然吓出一身冷汗,看她笑得温柔精致的样子,却不忍心将这样的龌龊事告诉了她。 养了这只小猫之后,明绣一整天的注意力时常都放在它身上,幸好几日之后,这只小黑猫就如同当年的小黑一般,渐渐的精神好了起来,毛茸茸的样子,圆圆的大脑袋,细声细气叫的样子,引得一众女人都对它喜欢不已,它还没睁开眼睛,一切都与当年的小黑非常相似,这更让明绣心里觉得它就是小黑,给它取的名字,也是叫小小黑。 第五百七十七章 保姆 唯一比较诡异的,是原本十分忙碌的周临渊,这两日竟然都在陪着她,最近郑老道和叶明俊也奇奇怪怪的,吃饭时,这两人好几回还来迟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不过明绣也有感觉,她能察觉得到,自己小楼周围护卫的人应该更多了些,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觉得自己是没危险的,这小小黑,她就认为是小黑给它送回来的,再说这山里头,有小黑保护着,她总相信它不会伤害自己,反倒是时常守护着自己,一想到小黑,心里更柔软了些,对于小小黑,也是越发用心了。 一段时间下来,叶家没什么异样,周临渊好歹是松了口气,倒是有些确定明绣的看法,认为这小黑猫应该是那只黑豹送回来的,因为已经半个月过去了,这小小黑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碧绿得像宝石般的眸子,据说是跟当年的小黑一模一样。当年那小黑长了啥样,他没见过,但目前看着摇摇晃晃学走路,一边伸舌头舔着明绣掌心,将她逗得欢快直笑,反倒摇着尾巴,一脸讨好相的小东西,他没看出哪儿有威风的影子。 察觉到他的注视,那小东西走路还不太稳当,一天吃的喝的都是好的,长得肚皮圆滚滚的,一个胖呼呼的小屁股,走路一摇一摇的,每走两步,前脚自个儿交叉,一下子又摔倒在地,惹得明绣忍不住捧腹大笑,看它窘迫的模样,那小小黑像是知道她在笑自己一般,不但不以为耻,反倒还讨好的四肢朝天,在地上滚来滚去,专门若她发笑,一见她笑够了,就屁颠屁颠过来蹭在她脚边,脑袋在她掌心里揉来揉去的,一人一兽都自得其乐的样子,衬得一旁的周临渊跟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般。 嘴角不住的抽了抽,周临渊看他们玩得高兴的样子,眉头跳了跳,到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上前一把将这小东西给捉了起来,也许是捏着它脖子后头软绵绵的肉它有些不舒服了,四只爪子不停的挣扎着,嘴里发出细细的呜咽声,看得明绣有些心疼,连忙上来救它:“临渊哥哥,你做什么,它还小呢?” 它还小?周临渊眉头都快要立起来,这么小就知道讨好卖乖,这手段比他还厉害,长大了还了得? 看了一眼小小黑,周临渊皱了下眉,见明绣抱着它不放,晚间时都怕它凉着了,还放在两人房间里头,春华等人专门替它做了个窝,每日生活悠哉无比的样子,令他都有些妒忌了起来,好在这几天里他没有放松警惕,可是依旧没抓到什么不诡之心的人,就连郑老道都出动了,也说没有问题,如今见过世面之后,周临渊也知道郑老道的武功,在这世上也算是顶尖一流的存在,既然他都说没问题了,那就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如果不是人为的,那么就应该是如明绣所说,是那只豹子小黑送过来的,至于为什么会送过来,这小小黑又是谁,以明绣所推断,这两只长得这么像,肯定就是父子的关系了,当年带大了一只豹子,如今竟然事隔多年后再次成为带奶豹子的人,明绣不由疑惑,觉得小黑是不是将自己当成保姆对待了。 周临渊虽然还有些怀疑这只小小黑的身份,不过等到快过年时,几个月过去了,他就是再不想承认这爱腻在明绣屋里撒娇的小东西是豹子,也是不得不承认了,才几个月时间,这小东西就像吹气般的涨大,变得跟寻常家里养的狗般大小了,眼睛绿莹莹的,看人时已经有了几分锐利,明绣每日给它喂了牛奶等,钙质补充得好,看着身子骨儿也大,毛色蓬松,已经是漂亮异常了。周临渊虽然也不怎么待见它,不过男人骨子里都是喜欢养这些凶禽猛兽的,因此每日也会抽些时间带它出去溜溜,洗个澡,顺便在林子里扑些鸟雀田蛙等,日子倒也是过得很快。 很快要过年了,也许是前两年在临快过年时被带走,周临渊跟妻子少年时分开的原因,对于过年,他感觉都有些复杂,前些年想起时是心里生出阴霾,后来两人成婚了,前两年是因为身边有小孩子吵着闹着,可跟明绣回到叶家住之后,他好像慢慢找回了当年的感觉,对于过年就十分的重视,照例是早早的就让人从京里准备了不少年货回来,也没有十分丰盛,都只是寻常人家的规格而已,平日两人山珍海味的吃得也不少,反倒是家常的小菜,倒是吃得少了一些。 腊月二十八那一天,明绣早早的起床自个儿去了厨房那边,前两日时她就让人替她准备了一些米面,准备是要做饺子的,熏肉等是早已经做好了,是她自个儿动的手,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极少再做这样的事情,今年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在身边的原因,她做起来也不觉得无聊,叶明俊和周临渊二人如小时候般也会帮她一些忙,至于郑老道,则是和李木匠躲到了一旁,两个同样闲着的老人家,拿了纸牌,在那儿玩着明绣才教他们不久的摸乌龟,玩得不亦乐乎,也没有因为少了一个人,斗不成地主而觉得无所事事,反倒是因为新学的这门东西,正在兴头上,两个老头子不时暴发出笑声与争执声,明绣在那儿揉着米面,不时转头看他们一眼,忍不住就想笑。 叶明俊提了桶水进来时,正好就看到郑老道与李木匠争得厉害的样子,人人都不想认谁是最后输的乌龟,没有输银子输米,也玩得这么高兴,看到叶明俊进来时,郑老道眼睛尖,一下子向他招手:“明俊过来过来。” 苦笑了两声,叶明俊一听郑老道叫自己,就开始头皮发麻,看了妹妹一眼,向她递了个哀求的眼色过去,希望她能救救自己。明绣看他眼色,表情镇定的别开了头,看到郑老道已经缠着叶明俊闹开了:“你说,你说,这明明是我先走完牌,李老头剩最后一张,与底下的乌龟一样,如今他竟然跟我耍赖,你来帮我评评理!” “胡说八道!你这不要脸的老头子!”李木匠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一把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手里捏着两张牌,指着郑老道,转脸朝叶明俊委屈道:“明俊你帮我说说,你师傅这老不修的,自个儿竟然使老千,仗着自己功夫好,就偷偷摸牌,以为我没看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叶明俊看着这边,又望那边左右为难,明绣在一旁看得听得乐不可吱,见哥哥一脸苦笑的样子,更是忍俊不禁。 郑老道明明输了,可是这老头子狡猾,他武功高强内力又深,仗着自己本事厉害,竟然抽到了李木匠手里的乌龟牌之后他眼尖的看到连忙又还了回去,李木匠只晃眼觉得不对劲儿,这事儿郑老道常干,所以他一感觉不对劲儿,直接就毫不留情的将郑老道揭了穿来,郑老道这会儿开始耍赖,两个年纪早已经超过了百岁的老头子,吵得脸红脖子粗的,眼见着已经快挽袖子掐上了,明绣却视而不见,反正这样的事情每日都会闹上几出,到最后,两人又好得跟哥俩儿似的,开始她还会紧张,如今她早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可惜叶明俊,今日不慎卷了进去,估计好长段时间抽不开身了。 周临渊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放下手里的事情,走过去一把将叶明俊手里的桶接了过来,一点也没有要帮他的意思,提了回去倒进厨房的缸里头,这两日情况不同,虽然仍旧是有侍候的下人,但几人都想体会多年前的感觉,因此让下人们都守在外头没进来帮忙,一切事情都是自己做的,看明绣力气小了,周临渊放下桶,净了手之后,将她赶到一边,照着她之前的样子,生涩的揉了两下面团,待找到手感了,才开始揉搓起来,并一边观看大舅子业余的演出。 “师傅您……”叶明俊被两个老头子吵得头昏脑涨的,原本人家说三姑六婆的凑在一块儿说笑让人受不了,没想到同样的,两个老男人凑一块儿对骂,也让人受不了,如果说两个女人吵架,如同三百只鸭子的话,叶明俊此时就觉得自己身处在一片鸭子的汪洋大海中,挣扎不出来…… “怎么。”郑老道正跟李木匠掐架,听叶明俊唤自己,有些不乐意,红润光洁的脸颊,一把银色的须发,炯炯有神的眼睛,恨恨的瞪了叶明俊一眼,叉了腰,站在椅子上头,居高临下的看他:“你也觉得我使诈?”话里带了警告之意,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哼哼,你自个儿的徒弟都觉得你有问题,我劝你还是老实一些,学乌龟爬吧。”李木匠冷哼了两声,他也吵得火大,这郑老头子一天到晚的耍赖,每回都仗着他武功欺负人,连耍牌都用这种下三流的招呼,真是不要脸!要不是他没个好朋友,才不跟这老混球玩。 “你才有问题,输了不认账,不要脸的臭老头!” “你这使诈的大老千,我告诉你,我根本没输,要不是你使诈,我早不知道赢了多少,输得你方向都找不到……” 第五百七十八章 下雪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叶明俊苦笑了两声,脚步悄悄往后挪了挪,郑老道吵架时却感觉得到他的动静,回头瞪了他一眼:“站住,你别走,免得我被人欺负!” “你别走,留下给我作个证人,证明你师傅耍赖。”李木匠也不甘示弱,叶明俊看了坐在沙发上端了水杯看得正高兴的妹妹一眼,她笑得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心里欢喜,脸上却故意作出苦笑之色,果然见她笑得更开心了些。 两个老头子直吵到中午时,才停歇了下来,李木匠也留在这儿一起吃的午饭,中午简简单单的,只是炒了一个熏肉以及煮了几段香肠,再加了两样素菜以及清蒸的鱼,这会儿正是花椰菜长得正好的季节,每日洗上两颗来炒在熏肉里,滋味儿甭提有多棒了,又十分的下饭,这道菜众人都爱吃,尤其是周临渊,因此明绣炒时特别多弄了一颗,果然见他吃得很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就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埋头吃饭的叶明俊:“哥,周敏她们你怎么一块儿叫过来吃饭?”自从上次贺氏心里有所不满之后,叶明俊就也没让她们一块儿过来与明绣等人吃过饭,已经一年多了,私底下也许有叶明俊对她们命令的原因,这一年多以来,明绣跟她们见面的回数也并不太多,听到她这么问,叶明俊扒饭的动作顿了顿,就皱了眉头道:“叫她们一起过来做什么,我们一块儿吃着,还高兴一些。” 那倒也是,贺氏吃饭十分的讲究,周敏虽然明着不说什么,可到底是公主,一些该有的排场,应该还是在意,每回一起吃饭时,两个女人总是会皱下眉头,虽然没说什么,但态度总是摆在那儿的,叶明俊看到过两回,就记在了心里,其实他要的倒不是满桌子的大鱼大肉,一家人坐一块儿吃饭,只要是团圆了,那么就是喝稀饭,他也是高兴的,因此见贺氏二人嫌弃,虽然没说什么,依旧是心里不舒服。 “虽然是这么说,可到底是要过年了,她们两个单独过,总是有些冷清的。”明绣笑了笑,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说了一句之后,就没有再多说,叶明俊动作顿了顿,随即点了下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这个问题。 吃完饭之后众人围在客厅里头,周围点了烛火,大厅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厅内生了好几个火盆,外头飘着鹅毛似的大雪,冻得人呵口气都能成冰,小小黑懒洋洋的趴在明绣脚边,它的身旁就是一个烧得通红的火堆,郑老道与李木匠不时的因打牌斗两句嘴,叶明俊与周临渊二人也各自加了进去,三人在斗地主,郑老道这回没再使诈,不过嘴巴可没空歇过,明绣拿了几支大小均匀的竹签,在那儿织着用羊毛捋成线团的长毛,听他们笑闹得厉害,不时转头看他们一眼,脸蛋被火光烤得带了淡淡红晕的光泽,周临渊偶尔回头看一眼,心里倒十分满意。 外头雪花漫天飘舞,衬得大地一片银白之色,回头看去时,就是已经深夜,看着也像是天才刚刚擦黑的样子,厨房时头还烧着热水泡茶用,锅里卤着猪蹄蹄,阵阵的香味儿传来,郑老道像是跟李木匠吵得累了,回头看明綉低头织着毛衫,咧了咧嘴,他大声道:“绣儿,那猪蹄卤好了没有呀,闻着怪香的。” “才刚吃饭没多久,哪饿得这么快,你就是嘴馋。”李木匠毫不客气的吐他槽,郑老道也不恼,嘿嘿傻笑了两声,竟然是默认了,一边还大大咧咧的开口:“我还要一些泡的蜜酒,配着这东西。”也不知道周临渊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或者郑老道自个儿想起了多年前明绣身子不好的事情,他极少提喝葡萄酒的事,本来那葡萄酒虽然补,但到了他这地步,自身已经很强大,用不着再多补了,明绣又用一些葡萄加蜜桔另又添了许多东西,泡了一大坛子酒,放了不少糖,喝着甜蜜蜜的,比那葡萄酒还要对郑老道口味,人老了,就好这些甜腻的东西,也不嫌太甜了,这东西弄得也容易,泡上大半年,滋味儿就不错了,以明绣现在的身家,一天泡个几百坛都没问题,因此供应上倒是合了郑老道心意,还不怕吃多了醉人。 明绣就笑了笑,放了手中活计,想着那猪蹄应该也卤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大家凑一块儿正好,耍到这会儿应该是饿了,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长时间一个动作,虽然身旁就是火炉,但外头冰天雪地的,这屋里又没个地龙,还是冷,她伸手在火上烤了烤,又搓了一下,才说道:“应该是差不多了,我去看看,至于那酒么,我开春时用杨梅泡了些酒,已经大半年时光了,应该能喝了,郑爷爷,你们今日不如尝尝这个吧,还没开过封呢。” 一听到有酒喝,郑老道倒是觉得无所谓,虽然有些不甘愿,但想想尝尝新的也不错,何况明绣泡的酒,鲜少有不好喝的时候,因此很是痛快的点了点头,连声催促:“那也不错,丫头,赶紧去吧,我早馋了,嘿嘿。” 周临渊看明绣点头,放下手里的牌,站起身来:“我去帮你忙。”叶明俊见他快了一步,刚站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脸上一直带着笑意。那三人又能凑成一桌,明绣也就点了点头,跟周临渊两人朝厨房里头走去。 灶堂里的火就没歇过,因此厨房里比宽敞的客厅还要暖和不少,突然间走进来时,整个人都暖和了一截,周临渊先自个儿走到灶边,拿起一旁已经挽好成一小捆小捆刚好适合塞进灶里的柴,添了进去,原本星星点点的火苗,一下子又旺了不少,他又捡了些粗壮的木头塞进去,拿火钳拨了拨,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不自在的情景,反倒是十分自然熟悉的样子,明绣拿着锅盖,看着就忍不住有些想笑。 “当时生火的时候,你可狼狈了,没料到也有如今一天。”一边说着,明绣一边揭了盖子,看到锅里的卤汁儿还在‘咕咕’的冒着泡儿,阵阵香味儿就传了出来,她拿筷子进去戳了戳,猪蹄已经卤得软烂了,筷子轻易就戳了进去,卤好的猪蹄淡淡的金黄|色,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里面后来放下去的一些鸡内脏等也差不多熟了,颜色染得很是均匀,周临渊看她拿了铲子在里面捞着,自个儿连忙接了过来,替她将东西捞起来之后,才见明绣舀了水缸里头的水净了手。 这会儿正是寒冬腊月,缸里的水原本是比外面的冰雪暖和一些的,但明绣刚刚才摸了暖和的东西,这会儿再碰冷水,就冻得有些受不了,打了个哆嗦,原本粉红的脸颊一下子微白,周临渊眉头皱了皱,要抢过她手里的菜刀,却见她让了让,深怕两人争夺会伤到她,周临渊站在一边,看她翻了个白眼:“别闹,生个火简单,你以为切菜?br /gt;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9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91部分阅读 古代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书屋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91部分阅读 菜也是这么冬日的啊。”说完,双手搓了两下,麻利的将一些鸡内脏等捞在手里,切成薄薄的片儿,冰冷的手碰在烫热的卤菜上,倒是并不觉得烫得难受,反倒是十分温暖,周临渊看她脸色好看了些,也没再与她争抢,只是点了点头,又老实坐回灶边:“舀些水在锅里温着,过会儿洗手洗碗的也方便,别用冷水,冻坏了手。” 明绣点了点头,麻利的将肉给切了,扮了些芝麻油和芝麻粒进去,又浇了一些自个儿烧制而成的鲜鸡油,看着一小勺油被烫热的卤菜融化开来,她连忙又将猪蹄等捞了几个放盘子上头,另一些鸡爪子等物则是拿一个大盆儿装了,洗了手,才让周临渊赶紧也净了手一块儿出去吃东西。 郑老道早就等不及了,见吃的端过来,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伸手就要去抓,明绣让了让,皱着眉头道:“还没洗手呢。”郑老道干笑了两声,有些不服气,可是见明绣眉头竖起来的样子,还是乖乖的跟着李木匠和叶明俊一块儿向厨房走去。 将开春时泡的杨梅酒倒了些出来,没想到这样酸酸甜甜的滋味儿更叫郑老道喜欢,众人吃喝了一阵,明绣早就是有些乏了,不过最近临近过年,心里兴奋得紧了,倒是支撑了这么一阵,这会儿等众人吃喝完,她也懒得再收拾碗筷,反正明儿早上还有丫头婆子等人会准备早点,碗搁着也有人会收拾,周临渊先和她一块儿出了厅门,郑老道几人还留在里头玩耍劳着。 看着外头飘飘扬扬的大雪,明绣缩了缩脖子,刚一走出来,外面刺骨的寒风一下子就刮了过来,园子里原本墨绿色的树枝早已经被压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银妆素裹,倒也别有一番冬际景致,上辈子明绣出生在江南,还真没生活在这样寒冷的地方过,没想到重活了一生,这样的生活倒也有些习惯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 温暖 春华等人手里的大氅早已经是准备好了,一等她出门,就给她裹了上去,将头脸也给捂得紧紧的,一时半会儿间,还暖和不起来,这会儿生态还没有被破坏过,一切都是纯天然的,这又是在山里头,景致是漂亮了,夏季时生活也舒服,可相对的,这会儿也是冰天雪地冻得厉害,周临渊穿了一件纯黑色貂毛大氅,伸了一只手出来牢牢将她挡在怀里。 两人才刚出来一会儿的功夫,那雪就已经飘得满身都是,春华忍不住跺了跺脚,她穿着厚厚的棉被,外头又罩头披风,平日里因穿太多活动都不方便,她随明绣回叶家来两年,可到如今还有些冷得受不住,幸亏何翠翠赶紧从厅里出来,还顺手带了几个烧好的汤婆子,塞了一个进明绣怀里捂着,自个儿和何翠翠等人分别一个,周临渊却是没要,他练武之人,气血本身就旺,这会儿就算是在外头站了一下子,手掌还带着温度。 “夫人,咱们赶紧走吧,过会儿,雪更大了。”刚在厅里时不知道,这会儿一出来,才知道这寒风刮得呼呼的,吹在脸上,跟刀子似的,明绣一排流海不时被劲风吹得四处拂动,她能感觉得到自己额头都快结冰了,周临渊注意到她的异样,连忙将她帽子又拉得下来一些,才感觉那股子刺痛好了一些。 几人说话不得不将声音放大了些,明绣点了点头,在雪地里站了一阵,她觉得自己脚趾头都麻木了,这会儿已经毫无知觉,虽然穿着厚厚的皮毛靴子,可是那脚却是像比冰雪还要冻人,春华拿出手里的伞,撑在明绣二人头上,一行人踩在雪地中,走路时发出‘吱嘎’的响声,踩进去时软棉棉的,像是透不到底,拨出来时十分费力,靴子里都钻进了一丝雪片,踩出来的足迹又很快被天空中不住飘散下来的鹅毛大雪掩盖。 回到房时,明绣虽然穿得厚实,可嘴唇还是青紫了,幸亏手里还捂着热水袋,因此手还是暖和的,虽然打了伞,不过身上还是被飘了一些大雪,银白色一层,进屋前,春华替她拍了拍衣裳,进屋之后脱了大氅时,春华立即拿到外头抖去了雪花,才重新进屋来。 “可是冻坏了。”呼了一口气,何翠翠顺手将屋门给拉上,屋子里虽然没生火,并不如何温暖,但比起外头铺天盖地的凛冽寒风来说,已经是十分舒适的环境了,明绣也松了口气,坐在床上发抖,手里抱着的热水袋早已经温温热而已,这一路走来还不到一刻钟时间,这原本烧得滚烫的袋子就已经有些微凉了。 “我觉得吧,今年冬天,好,好像比去年还要冷。”明绣牙齿咯咯作响,一边双手紧紧抱在一起,脚冻得厉害,根本还没知觉,这会儿连提脚步都觉得沉重得不行,周临渊自个儿挂了衣裳过来,看到她小猫似的缩成一团,拉了被子搭腿上,忍不住就想笑:“有这么冷吗?”坐过去时他伸手摸了摸她小手,果真是有些微凉了,看她脸色青白,也怕她着了凉,这么冷的天,要是真得了风寒,可是开玩笑的,因此连忙令春华道:“烧碗姜汤过来,再准备一些热水,要热一些的,弄完你们自个儿也回去歇着吧。” 春华答应了一声,何翠翠也跟着笑,说要一块儿去帮忙,在去年夏季明绣夫妻俩回来住之后,他们的楼下也弄了个小厨房,本来是为了半夜烧水洗沐方便,这会儿烧水倒真是合适,不然就算是滚烫的开水送过来,估计也早凉了,明绣见周临渊说话,也没插嘴,反正这会儿春华二人去生火,也能在灶边烤着,多少比在房里站着暖和一些,不过见二人要走,她又哆嗦着吩咐道:“多烧一些,你们自个儿也喝一点儿。” “奴婢省得的,夫人先歇着着,干脆奴婢多烧些水,将那汤婆子重新换过,再给您生个火盆儿过来吧。”明绣点了点头。有些依信不舍的将手里的汤婆子递了过去,这东西已经不太暖和了,温温热热的,这会儿她万分想念前世时的暖气等设备,这家里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冻得人有些受不了,幸亏她最近还算养得不错,没怎么挨冻,不然真生了病,这样的天气,说不定还会留下病根来。 春华二人的动作还快,她们再送了热水上来时,两人脸上的青白之色早已经褪去,脸颊谱得有些红润,只是头发还微湿,何翠翠塞了一个汤婆子进明绣怀里,替她掖好被角,碰了碰明绣的脸颊,自己温度倒是高一些,看了旁边周临渊一眼,很快出去又端了一盆烧得滚烫的水上来,冲明绣笑了笑:“夫人,您脱了鞋泡泡脚,这寒气可是会从脚底钻进去的,这脚一暖和,浑身都会好一些。”明绣点了点头,自个儿哆哆嗦嗦的,脚却是抬不起来,春华替她把鞋脱了,刚一把脚放进热水里,整个人都吓了一跳,那原本没有知觉的双脚,马上就感觉到一股剧烈的刺痛传来,她又顿了顿,试探着将脚再次放下,等何翠翠再将剩余的热水端了上来,又给周临渊也准备了一个泡脚的盆子,两夫妻将锅里的热水泡完之后,明绣那双白玉似的小脚才真正变得粉红了起来,冒着热气儿,整个人确实也跟着暖和了许多。 再将准备好的姜汤给喝了下去,明绣整个人一下子像是回复了不少力气般,看何翠翠二人忙碌的样子,明绣连忙催促着她们也赶紧喝了姜汤,又让她们回去时打了伞,穿得厚实一些,烧了汤婆子走,春华二人也直到把火盆送上来,这才关上门退了出去。 屋里渐渐暖和了起来,明绣窝在床上,靠进周临渊怀里叹气:“咱们屋里侍候人是不是少了些。”刚刚何翠翠两人忙碌的样子,令她有些不忍心,可是她却最习惯春华二人,其余众人虽然名为她大丫环,可是她又不太喜欢,却是让这两人最吃苦受累了。 “你不是不喜欢人多么?”周临渊一手揽着她,一只手还拿了奏折在看,这两日过年,隆盛帝也没有要放他假的意思,反倒越来越过份,像是把所有的奏折全给他送了过来,让他这会儿临睡前还要加班加点,看得有些心烦了,周临渊将折子扔到一旁,揉了揉额头,还顺手从一旁床头柜上放着的毛笔,沾了些砚台里的墨,在上头批注,吹了两下墨迹,才回头看明绣正色道:“责任越大,要做的事情自然更多,你到时对她们多赏赐些就是了。” 明绣白了他一眼,这根本不是赏赐的问题,不过跟他这样在皇家固定思维模式长大的人,讨论这个问题还真说不明白,见周临渊这会儿还忙着,她微微有些心疼,摸了摸他的手,并不凉了,才放心了些,不过感觉到自己手才伸出去一会儿又凉了,心里对他这一点,又嫉妒了起来。 这一瞬间的心情转变,周临渊并不知道,只是一只手还在她手背轻轻的拍打着,许是折腾一阵累得坏了,这会儿温暖起来之后,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发出细细的平缓的呼吸声,周临渊微微一笑,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将灯又拨得细了一些,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见细细的呼吸声以及翻奏折时的沙沙声。 半夜时,门外传来呜咽声,周临渊目光微微一凝,小心的将妻子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放进被子里头,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穿了一双布鞋过去开门。门外小小黑安静优雅的站在那,已经到了周临渊大腿处的身高,正坐地上舔着前爪,头上还带了些白色的雪花,看到周临渊过来时,又轻轻喵呜了一声,像是知道里头明绣已经睡着了般,它抖了抖身上的毛,银白的雪花就漂天飞舞了起来。 小小黑之前明绣走时,并没有一路,反倒是在大厅里躺着没动,也许这会儿郑老道等人散了,它自个儿才回来了,周临渊侧开一半身子,小小黑就安静的走了进来,身上残留的雪花随着体温化成了雪水,身上毛发微湿了些,走过时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了串串梅花脚印,它走到自个儿的窝边坐下了,一边安静的整理着身上如缎子般幽黑的皮毛,一边伸了爪子舔着,安静得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 关了门,许是冷风灌了进来,明绣咕嘟了两声,周临渊就笑了笑,拿了一条搭在架子上擦地的帕子扔地上,踩在上头抹了几下,小小黑留下来的脚印就一下子弄得干干净净了。重新坐回床上时,明绣开始不满的皱了皱眉,接着自个儿又靠了上来,两条手臂如蔓藤般重新缠了上来,动作熟悉而又自然。 等到将所有的奏折处理完时,已经是大半夜了,周临渊就是年轻身子好,脸上也露出一丝疲累之色来,看到明绣睡得香甜的脸,忍不住嘴角就翘了翘,自个儿先伸手进怀里捂了一阵,暖和了,才伸了出来,将灯熄灭,把明绣搂进怀里,替她将被子掖得更严实了些。 第五百八十章 过年 因明绣建房子时,让李木匠制的床都是仿现代时的西式床,并不是炕桌,开始时睡着不暖和,但也有一样好处,这样不是烤着干热,两人靠在一块儿睡热了,也不比炕差,照样暖和得很。 腊月二十九号时,十分惊喜的,隆盛帝竟然命人将周瑞宁给送了过来,明绣看着儿子冻得微白的小脸,心里又喜又有些心疼,连忙就将他搂进了怀里,这一路走来,就算是有人照顾着,周瑞宁身上还是被飘了些雪花,幸亏怀里还揣着手炉,热呼呼的,明绣拂去了儿子头顶上戴着厚皮毛帽子上的雪花,又替他将大氅给拍了拍,手碰到冰雪,跟刀子刮手心上般,她不在意 ,只是手冰了,也不去拉儿子,笑着问:“怎么这么冷都回来了,祖父祖母可还好?”她已经是大半年没见过儿子了,自从上回周瑞宁随着隆盛帝回京之后,一直课业繁重没时间回来,最多只是不时捎了信回来,以及他身旁的人说些周瑞宁的近况而已,明绣受不了时想过回京看他,只是听到周临渊说如今隆盛帝吃住行都将他带在身边,又多请了几位师傅,分别是教礼仪以及其它,最近还开始涉猎了帝王心术以及御下之道,忙得不可开交,她就是回去了,也不一定能见着,这才打消了主意,没想到过年前却是见着儿子了。 “祖父祖母都还好,也说想父亲和母亲您呢,只是最近祖父一直忙着,没得时间。”已经是个五岁的小大人了,周瑞宁说话已经清晰有理,不紧不慢的,确实有了一种淡淡的威严,至少他身旁的人看他的目光时,都带着敬畏之色,如今周瑞宁褪去了婴儿肥,面貌俊美漂亮,可以看得出往后风姿绰约的模样,他好像越来越跟周临渊相似,两人皱眉时的表情,以及冷冷淡淡的样子,但也许是没有兄弟姐妹相争,就他一个已经确定下来了继承人的原因,他看起来少了当初明绣见周临渊时,那眼里的一抹阴霾,有算计有稳当,更多的还有一种淡淡的自信以及冷静,明绣心里微酸,看着儿子有些说不出话来,但是想到这都是他既定的命运,也许雏鹰本来就是要经历种种折腾,才能成长到她如今看到的样子,身在皇家,享受了尊荣,自然也得付出一些代价,童真与欢乐,在皇室,真的是不适合了。 “都这么冷的天了,你还跑过来,要是冻着了,可怎么了得?”看到儿子虽然高兴,但明绣免不了还是要责备两句,周瑞宁笑了笑,坐在她身边,脸上倒是比之前那冷静镇定的样子,多了些亲昵与撒娇的模样:“还不是想母亲了,孩儿想着许久都没见着您和父亲,就想回来瞧瞧。”其实他是怕父母两人过春节冷冷淡淡的,才跟隆盛帝说了要回来,这两年隆盛帝凡事没拘着他,他身边的大小事都是由他自个儿决定的,听他说要过来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不少人护着他一块儿回来,又一脸嫉妒与羡慕的表情看他离京,要不是过年时宫里还要办几场宴会,隆盛帝没法子溜得了,估计他早就收拾包裹一块儿跑了。 明绣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又见儿子脚上穿的厚厚皮靴沾满了雪花,进屋里一会儿已经化开了些,皮毛上头微湿带了水珠,虽然厚重,但打湿了肯定也凉,连忙就招呼着春华拿了新的前段时间她早已经准备好的厚毛靴子出来,里头全是羊绒,瞧着就暖和,本来是早做好了,原本想着过年那两日命人送回京去的,没想到今天他自己就回来了,靴子大了一些,不过里头铺了一层脚垫,倒是刚刚还好,也许之前就烤上了,穿在脚上时还带了温暖,周瑞宁脸上露出笑意来,看得身旁一块儿跟来的随从们脸上都露出惊异之色。 周临渊看妻子张罗着,脸上就露出笑意来,见他换了鞋子,又脱了外头的大氅,明绣之前准备的羊毛衣以及羽绒服等就派上了用场,不过一刻钟功夫,周瑞宁整个人就变了一头,原本他身上穿着淡紫色的衣裳,外头罩的纯黑色貂毛披风,虽然穿着看起来整个人成熟懂事,但难免太沉静了些,如今明绣给他准备的,羽绒服是一身讨喜的大红色,衬得他眉目如玉,脸庞精致得倒跟个女生差不多了,漂亮的脸孔,长相极似皇后,正是年纪小的时候,倒有些雌雄莫辨。 周瑞宁也由着母亲折腾,给收拾得精致无比,也不喊叫,反倒是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儿,没一会儿,他整个人就焕然一新,折腾了这么久,又换衣裳又烤头发的,倒是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这羽绒服比棉服暖和些不说,而且还轻软,穿在身上不用手炉也是暖和了,这会儿屋里都是自己人,看大厅里除了春华等人之外,几乎没什么外人,周瑞宁也将自己身边的人秉退了下去,态度温和却是让人柔顺得如绵羊一般,显然御下之术学得十分好,至少用在身边人身上,他是完全成功了,周临渊心里满意,看他们收拾妥当了,明绣脸上也多了些笑意,就冲周瑞宁开口道:“你母亲也念你许久了,回来看她一回也不错,只是如今这屋子里侍候的人你母亲不喜欢太多,许多事都要自己动手,你也别想着就全靠下人们侍候了。” 他说话声音淡淡的,周瑞宁脸上露出恭敬之极的神色来,安静听完了,才冲周临渊行礼:“孩儿谨尊父亲教诲。” “弄那么严肃做什么。”明绣看着这两人笑,看着天时不早了,外头天色已经擦黑了,往日吃晚饭时间点还要晚一些,但今日周瑞宁过来了,明绣连忙又拴了围裙,下厨多弄了两个菜,因快要过年,许多东西都是现成的,又让人去唤了郑老道和叶明俊夫妻等,留了周瑞宁父子在厅里说话,外头大雪纷分,屋里烧着好几个火盆,暖洋洋的,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但是月光衬着屋外厚厚的白雪,倒也看得清楚,透过窗户纸,还能看到大雪粘在窗杦上,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如今上京雪也大,可是宫里随时都是干干净净的,不时都有宫人在道路上打扫着,虽然能看得到下雪,但是可没一处能找到堆积的雪花,周瑞宁再成熟也只是个小孩子,看到这样新奇的场景,倒也觉得有些新鲜兴奋,一边坐在沙发上说话,一边目光总是往窗外看去,周临渊不是话多的人,再说他心疼孩子,可是也是标准的讲究儿子不能溺爱,隔代才亲的大男子思想,问了儿子课业之后,又交代了几句,也只是冷冷淡淡的坐着,并不是热络的说话,倒有些想进厨房去帮明绣的忙。 材料都是现成的,明绣也没弄多少时间,等到叶明俊和郑老道二人都过来时,她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周敏二人却是没来,叶明俊就和郑老道一块儿过来的,如今外头冰天雪地的,叶明俊身上披了件大氅,连着帽子,之前应该是戴着的,没沾多少雪花,反倒是郑老道,天气热时他穿的不多,如今天冷得呵气都能成冰,他照旧是穿着一身明绣之前给他做的一件青色羽绒服,也不怕冷的样子,进屋就眼睛一亮,拉了周瑞宁到角落里指导他武功去了。 “哥,周敏她们怎么没来?”明绣手在围裙上头擦了擦,看到叶明俊脱了外头的大氅挂架子上,倒是有些奇怪,她之前明明让人去唤时就说的是叫周敏她们一块儿过来,这两个女人平日跟隐形人差不多,这会儿都快过年了,再丢这二人过独居日子好像有些不太好,她这才多叮嘱了两句,谁知这会儿两人还是没来。 “她们早已经吃过了,不用管了。”叶明俊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看了不远处的侄子一眼,明绣脸上的笑意多了些,他嘴角也跟着弯了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事实上周敏两人都讲究养生之道,傍晚时吃得并不多,而且两人确实是早已经吃过了,他特意嘱人去问过,听到两人已经吃了东西,就没再多说什么,就是将人拉过来,这二人要是不吃的话,岂不是影响了大家情绪?这晚饭在他看来其实是最重要的,毕竟一大家子人围在一块儿,说说笑笑,十分热闹不说,而且一家人还亲密,对于众人而言,更是有当年的回忆,其中意义除了这几人,旁人是不会明白的,更何况是本来就是有一些讲究的周敏二人。 明绣点了点头,虽然叶明俊没详说,不过大概意思她却是明了,京中贵妇人们的习惯,她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知道那些人讲究的养生最是讲究少食,清淡以及静心少喜怒等情绪,这样一来虽然是活得长久一些,可是人生活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这些吃喝玩乐,以及种种欢喜与悲伤的情绪,什么都抑制了,就算是活得久一些,那在她看来也没什么意思,连基本的喜怒都得要忍着,岂不跟个活死人也差不多了,再加上吃的各种制止,这样就算活着,也少了活着的乐趣。 第五百八十一章 暗流 虽然说头一日周敏和贺尹惠二人没来,但大年三十的晚上,明绣等人准备吃团圆年夜饭的时候,这两个女人还是出现了。虽然同处一个地方,但是明绣已经有许久没看到她们了,两人看起来都有些消瘦,脸色微微发白,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平日就是如此,看到明绣时,表情微微有些尴尬,分别给周临渊父子见了礼,又给镇南王夫妇打了声招呼,才安静的坐到一旁角落里。 大厅中都是自己人,侍候的下人们除了春华与何翠翠之外,都被打发了下去,炉子上温着等下要吃的菜式等物,还有要喝的葡萄酒与酸甜的梅子酒,原本这样冷的天气下这些酒已经冻成了冰,这会儿一被加热,液化了开来,空气中都散发着食物的香味儿与酒特有的芬芳,屋子门外还贴着崭新的对联,是郑老道写的,令人意外的,这外表一副糟老头子模样的人,竟然还有着这样一手漂亮的书法,过年的气息十分隆重,桌子上摆了点心瓜子等物,镇南王一家子也在这儿,镇南王家的小世子这会儿正与周瑞宁一块儿在外头堆着雪人,透过半透明的窗户看出去,还能见到两个孩子欢喜的模样与阵阵笑闹的声音。 周瑞宁难得有这样放纵的时候,往常在京城时虽然也有下雪,不过四周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宫里几乎连树梢上头的雪末儿也有人收拾着,更别提他从小一副小大人模样,极少有同年的玩伴,镇南王家小世子虽然年纪比他长几岁,但情况也差不多,难得两人能凑到一块儿玩,外头还有小小黑跑来跑去,漆黑油亮的毛皮上头沾了不少雪花,但跑得跑去兴奋又欢喜的玩耍,估计热了,这会儿正往外吐着舌头,咧着嘴,看起来就像是笑的样子。 小小黑是半年前才来到叶家的,周瑞宁还没看到过新来的小朋友,看到时十分的欢喜,小小黑平日不喜欢亲近旁人,却是跟周瑞宁要好,看得镇南王家小世子眼红不已,难得满脸稚气的跟镇南王说也想要养这么一条可爱的动物。 “没料到我那弟弟今年竟然将瑞宁也送来了。”镇南王乐呵呵的透过窗看外头,手里还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剥着一边跟郑老道闲嗑牙。 旁边镇南王妃就瞪了他一眼,虽然这两年隆盛帝跟镇南王之前关系好了许多,但是君臣总是有别,平时说笑玩耍也就罢了,这会儿怎么也能这么说。更何况周瑞宁虽然还小,但到底是往后的储君,今日自己夫妻与太子夫妇交好,不代表往日就没有龌龊的时候,要是往后生了嫌隙,到时太子再想起今日镇南王的口无遮拦,万一祸起萧墙怎么办?看到王妃的表情,镇南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却是直言不讳:“夫人,你实在是太小心了一些。” 周临渊看了坦荡荡的镇南王一眼,心里微微起了诧异,倒是明白他这么说的原因,越是直言坦白的人,越是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个没心机没小心眼儿的人,谁说如今镇南王就没小心思了?又多看了看这位皇叔一眼,以往对他印象还挺模糊,这会儿才发现这人当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总是不遗余力在找机会,周临渊笑了笑,也没以为意,毕竟有这样的心思,也不是不能理解,更何况镇南王虽然有心眼,可也是在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一直会小心翼翼依靠着他们这一支脉,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投靠依附的信号。 明绣能隐约猜到些镇南王的想法,却不明白周临渊是个什么意思,见他微微笑了笑,没说话,镇南王又是这么坦白,不由就冲尴尬无比的镇南王妃笑了笑:“是啊,婶子真是太过小心了些,都是自家人,又何必这么客气。”她说话时,回头看了周临渊一眼,见他没有表示什么,显然自己这话正是说到了点上,也稍稍放心了些。 “哪里,你叔父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平日最是洒脱惯了。”镇南王妃微微有些尴尬,又瞪了镇南王一眼,才不说话了。 “洒脱有什么不好的。”明绣笑了笑,看了看一旁有些羡慕望着外头的郑老道,忍俊不禁:“我郑爷爷这样跟小孩儿似的,那样每日生活才开心呢。”点到了郑老道的名字,老头子转过一张须发皆白却是红润干净的一张脸,眼睛清澄无暇,确实是没有丝毫烦恼的干净模样,这会儿听明绣说他,满脸的问号:“怎么了?” 他这样茫然的一问,众人都忍不住想笑,连脸色带有尴尬的镇南王妃也忍不住掩袖,看郑老道满脸郁闷的样子,再想到他之前也想出去玩,结果却被明绣逮住的模样,肩膀忍不住抖了抖,也不计较刚刚镇南王的话语来,反正两人夫妻多年,对方什么性子,她是一清二楚的,断然不会这么莽撞的做出对王府不利的事情,刚刚她也是关心则乱了。 “郑爷爷,外头冰天雪地的,有什么好玩儿的,屋里烤着火,不是更好么,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贪玩。”明绣看他有些着急郁闷的样子,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说了两句,也就松了口,郑老道一见她答应了,连忙欢喜的就跳了出去,他虽然年纪大,不过跟个孩子似的,很快就跟周瑞宁两人打成了一团,大人小孩子欢喜的笑声就传了进来,叶明俊看着外头,有些感叹,也有些纳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师傅怎么就这么怕绣儿了?” 别说他不明白,连周临渊也有些不明白,说到这个问题就有些奇怪,那时郑老道虽然好说话,但总归这样的人,有本事就有一身的怪脾气,更何况流浪江湖久了,怎么可能在明绣面前温顺得当真跟个孩童一般,那时三人都名为他徒弟,但他与叶明俊两人可没少被郑老道削,暗地里苦头吃得可不少,就拿那时每日打扫阳台卫生来说,轮到每人时郑老道能偷偷耍赖,正大光明的吩咐两个弟子有事替他服其劳,可只要是明绣亲自点名的,这老头子就算不情愿,但也没有使唤过别人,以前小时他就怕明绣,如今年长了,更是被明绣管得紧紧的,跟小孩子似的,有时看着那模样,也可怜巴巴的。 明绣笑了笑,看哥哥和丈夫都是一脸奇怪的表情,却没说话,其实她也不知道为啥郑老道总是特别怵她,自己一说话,以前只当他是真喜欢那把胡子,每次自己威胁要将他胡子剪光,但如今长大了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以前觉得这老头子招摇撞骗的,是欠了自己,后来又赖在自己家里吃喝玩耍的,后来才发现,郑老道所做的,远远比他吃喝玩乐所需付出的东西更多,如今他与叶家感情深厚,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自然也用不着再计较更多,但说到底,自己兄妹与周临渊三人,还是要欠他的。 屋里架着炉子,火烧得旺旺的,这是要过年前明绣专门让唐管事的准备的,这会儿几人围着炉火,打着纸牌玩耍,倒也十分热闹,周敏二人在一旁坐了许久,到最后终于绷不住了,还是坐了过来,与镇南王妃三人倒是刚好凑了一桌,明绣不太喜欢玩耍这些,虽然斗地主最开始是她兴起来的,但兴致不太大,拿了一团毛线,坐在周临渊身边,一边织着毛衣,一边看他们玩耍,时间久了,周敏倒是看出了一些兴致,趁着贺氏洗牌的时候,凑了过来:“绣儿,你这织的东西倒也有些新奇,不如也教教我来做吧,我也想给夫君织一件衣裳呢。”周敏说完,下意识的看了叶明俊一眼,又回过头来,笑ii的样子。 明绣手上动作没停,听她这么说,嘴角掀起一丝冷笑,也没抬头,就淡淡道:“阿敏倒是有心了。”她也没说教还是不教,周敏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以前明绣都唤她嫂嫂,这会儿直接说了名字,听起来倒是亲近,可到底没有以前的尊敬,她心里微微有些不虞,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冲她笑了笑,却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贺尹惠洗完牌,看她没占到什么便宜,提起的心才放了下去,嘴角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表情倒是轻松了许多。 好好过个年,这两个女人也有争执,明绣心里有些不满,看了看叶明俊的脸色,没什么异样了,才放心了些,只是想到周敏刚刚要争上一头的做法,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其实周敏的情况也是可怜,毕竟好端端的一个公主,最后弄到下嫁不说,还没什么特权,没法摆公主架子也就算了,毕竟嫁的是自己的心上人,可还得与其它女人分享,这心里不满也是情有可原的,上一回祥阳王夫妇过来与女儿撑腰,相比之下,隆盛帝这两年每回都过来玩耍,却是像根本没她这个女儿一般,连面也不愿意与她相见,她心里担忧害怕也是可以想像的,但是却不应该想要将她拉上,更何况这会儿大过年的,再闹这些别扭,难免叫人心里头有些不舒服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刺杀 周敏也看得出来明绣有些不高兴了,但是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以前喜欢叶明俊,可是两人真的成婚,这感情可不能完全支撑着她成家过日子,更何况中间还插着一个贺尹惠,她要面对的压力多,不止是要随时压着贺氏,小心别让她生了嫡子在自己前头,又得防着哪日因自己不受宠了,和贺氏对上时,没有娘家人支持会吃亏,心里早就焦急得不行了,之前叶明俊又不准她们过来再接近明绣,这会儿还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 但她也知道,这时候如果自己再说什么,只能是讨人嫌了,看着贺氏嘴角的讥讽笑意,周敏心里也微酸,曾几何时,一向风光无两的她,也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不止是要靠巴结着自己以前瞧不上的明绣,如今连一个没落王府的姑娘也能对她摆脸色了,想到那会儿冯氏还在时,自己的风光日子,她也微微觉得伤感,只是随着二哥造反的事情一被人掀了出来,母妃又被赐死之后,那样的日子早已经不见了。整了整精神,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将自己心里的酸楚全都给压了下去,又若无其事的和镇南王妃玩起牌来,倒叫原本还有些尴尬的镇南王妃,心里也不由有些诧异这公主的心性,再想想她的处境,多少有些同情了。 “婶婶你们先玩着,我这会儿坐着也闷得很,去窗边歪一歪,正好还能瞧着瑞宁。”明绣站起身笑了笑,只觉得坐在一块儿,看周敏跟贺氏二人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涌动有些累,就找了个由头,她心里也真是担心,周瑞宁平日虽然一副老成沉重的模样,但难得跟镇南王小世子一块儿疯着,又有郑老道这个老小孩儿,还真说不准在这心智年纪都向孩童看齐的老头子撺掇下,会跑哪儿疯去。明绣这话一开口,镇南王妃也是有些担心孙子,连忙就点了点头,捏着手里的牌,朝明绣赔笑:“那还多劳烦你了,我家那孩子,也是个调皮不懂事的。” “婶婶说的哪里话。”明绣微微笑了笑,转身朝窗边走去,外头笑声还在,她看了看,大雪漫天飘舞之下,一大两小还在雪地里深深浅浅的玩耍着,窗户纸上蒙了一层雪沫子,看不太清楚,她干脆将手里的毛线放下,将窗户往外推了推。是双开门的窗,只是被冰雪封住了,她推着有些吃力,好不容易推开一条小缝,寒风杂夹着冰雪就一下子迎面灌了过来,冻得明绣打了个哆嗦,正巧就被往她这边看的周临渊瞧见,眉头当下就皱了起来:“这么冷的天,你别去推开窗,免得吹凉了,晚些时候头痛。” 明绣被冻得一个激伶,只感觉自己脸庞像是有刀子在刮一般,下意识的就拉了拉衣领将自己下巴挡住,听周临渊责备,回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有些发白,笑道:“哪有那么骄气。”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到底还是真怕冻着了,要是真被感冒,大过年的,不止是不吉利,而且自己不舒坦不说,还会闹得别人也过不好年,尤其是关心自己的人,不过外头 风雪这么大,郑老道几人却还在外头玩耍着,她刚刚只是开了一扇窗就冻得脸僵疼,也不知道外头几人冻成什么样子了。想到这儿,不由有些担心,朝外头几人招了招手,喊道:“郑爷爷,外头风雪大,还是进来玩耍一阵吧。”她脸庞对着窗拉开的缝喊的,声音刚出口,就被外头凛冽的寒风给吹散大半,传到自己耳朵里头时,也并不怎么大了,因此了没引得厅里众人注目,不过明绣却是吓了一跳,更是感觉到外头风雪到底有多大,郑老道听到她招呼,倒是转过头来,脸庞被鹅毛般的大雪挡住,迷迷糊糊的瞧不清楚,不过话却是清晰的传了过来:“风雪也没多大,晚些时候再进去。”说完,怕明绣拒绝似的,拉了两个小的就赶紧往里头钻。明绣见他逃也似的身影,苦笑了一声,知道是拉不回这几人,不过看样子郑老道几人跑起来还是精神十足的样子,不像是冻着的模样,想到他们在外面跑,不比自己静坐着,许是没这么冷,才稍稍放心了些,关了窗又坐下来,拿了毛线自个儿挽着。 周敏还是没死心,又趁了别人洗牌的空档坐了过来,靠在明绣旁边,知道她不喜欢别人离她近了,也没真贴着她身子,离了有一人的距离,伸手捏了她已经织了大半的毛衣,有些羡慕道:“绣儿手真是巧,这东西也不知道怎么织的,瞧着漂亮不说,摸着也暖和,还没穿就瞧着喜人了。”明绣听她这么说,不由心底苦笑了一声,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大过年的,虽然心里不快,但是也不能真随心所欲,周敏这样笑嘻嘻的靠近,难听的话她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听她还没死心,手上动作顿了顿,淡淡的说道:“本来也不难,阿敏如果喜欢,让旁人给你纺了线,织着玩耍就是,打发下时间而已。”她手上织的衣裳是给周临渊做的穿在里头的羊毛衫,并不太厚,本来羊毛就保暖,再加上外面穿了鸭绒的外裳,捂在里头更是保暖,已经完成了大半,袖子是早已经织完了,毛衣通体是淡黄|色,羊毛本身的颜色,再加上她用染料微微熏制了一下,再加了一些金色的线进去做样式,看起来并不素净,确实是挺好看的,只剩了收尾的工作,再加上两只早织好的袖子算是完工了,今日本来就是想赶紧弄完,晚上时候就能给周临渊试试,没想到却是被周敏三番两次逮着说,她心里微微不耐烦,脸上却是没露出来。 “就你才这样心灵手巧而已。”周敏夸赞了一句,待还要说,那头贺氏早已经洗好牌,看到这边的情景,明绣二人说话声音都不大,她没听清到底这两人在说什么,深怕她们关系好了起来,心里危机感一生,手上动作就快了些,见周敏笑意盎然的样子,连忙就出声招呼她过去。周敏微微笑了笑,听到贺氏招呼,就拍了拍裙子站起身来,脸上丝毫没有露出懊恼的神色,只是冲明绣温柔的笑了笑:“在唤我了,我先过去了。” “嗯。”明绣抬头冲她点了点头,难得笑了笑,看周敏走了,心里松了口气,深怕她还要再来,只是已经让到这边来了,却是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晚上要吃火锅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好了,再加上手里的活儿马上就要完成,还想着给周临渊织完之后再给周瑞宁也做双拖鞋,之前还没来得及给他弄,这回周瑞宁回来,虽然带了许多东西,一应是俱全的,但到底她还是不放心,想亲自给他再做双新的,没想到周敏却用这当借口来赖上了。 再打了一会儿之后,周敏又过来了,这回她怕时间来不及,一开始就提出了要跟明绣学这织毛衣的事情来,明绣心里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明明自己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她却是不死心,本来也不希望两人之间气氛太过尴尬,但她总是这样来回纠缠,明绣冲她笑了笑,表情柔和,态度却是十分坚定:“阿敏如今应该是给我哥生个孩子才是,我哥哥年纪已经不小了,如今膝下还空虚,他这两年屋里又没添过人,我想如果阿敏能有孩子,估计是比你织了一百件毛衣给他还要欢喜的,又何必做这些辛苦的事儿?”明绣眼神淡淡的,虽然还是笑着,不过给人感觉却是十分冷淡,周敏脸色愣了愣,没想到一直以来在她面前都十分温和的明绣,如今竟然也有这样冷硬到让人不敢对视的时候,她才想了起来,明绣就是再好相处,可也不是她能随意捏的面人儿。 虽然已经是出嫁 古代悠闲生活 全第191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