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士无双》 第1章 重逢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1章 重逢 六月的艳阳已经爬到很高的位置,摘凡仍然赖在床上不愿动弹。轻薄的夏被搭着小腹,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半裸半露,空调吹出的冷风拂过张略显秀气的巴掌小脸。他朦胧着眼,嘟了嘟嘴,还想再睡会儿。 昨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也是高考结束的日子,六岁上学至今,从来没有为考试成绩担心过,所以不像其他同学有如释重负之感,平平静静,甚至带着点淡淡忧伤,用睡觉的方式庆祝。 庆祝暑假来临,庆祝中学时代去不复返,庆祝成年。 摘凡很爱睡觉,每天晚上十点钟准时入眠,不爱看电视,不爱聊qq,不爱打游戏,不爱出去玩,就爱睡觉。他清楚地记得,这是七岁生日那天养成的习惯。当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走进座小竹林,竹叶发出轻沙沙的微声,满眼苍翠欲滴,有个悦耳的男中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自称仙人,要教他仙术。觉醒来,原以为是黄粱虚幻,当不得真,不料仙人夜夜踏梦而来,夜夜在梦中传道授业解惑,他竟然真的学会不少神通,现实世界里,凭空生火,弹指惊雷,委实不可思议。于是发不可收拾,天天盼望做梦,大白天也试图发白日梦,嗜睡如命。 仙人教导十年,在他十七岁生日之夜,表示对爱徒的学习成果非常满意,反复叮嘱不许在凡人面前展露才华,从此销声匿迹,再也不来打扰他的梦境。 摘凡难过极了,生下来就没有父亲,母亲也于两年前不幸病故,仙人的陪伴对他来说意义重大,尽管直未曾会晤仙颜,不知仙寿几何,不知高矮胖瘦,却早已把他当成最亲的亲人,想不到他也离自己而去。 摘凡爱睡觉了,期待有朝日与仙人在梦中重逢,昨天是他迈入成年的重要日子,猜测仙人会不会前来祝贺,夜无梦,不肯死心,继续睡,呼哧呼哧,赌气似的,不梦到仙音绕梁誓不罢休。 无父无母,无亲无眷,个人孤零零活在世上,纵然身怀异术,也活不出什么滋味。摘凡心有戚戚然,翻了个身,抱着枕头默默含泪。成年不代表成熟,十八岁只是生理上的成年,现代社会对少年的定义十分宽泛,未满法定结婚年龄,还在象牙塔学习的他,依旧是青葱少年。 “只应碧落重相见,那是今生。” 摘凡轻声念诵,只有魂归天国才能见到你吗?仙人临别时的这句赠言,遍遍浮上心头,悲伤的情绪仿佛无尽绵长。 房间里静悄悄的,遮光窗帘泛着淡蓝色的影晕,席梦思大床微微摇晃。摘凡辗转反侧,连续翻了几个身,睁开双桃花眼,正要张嘴打哈欠,“滴滴”的门铃声惊得他上下颚僵住,傻愣片刻,骨碌滚下床。 除了居委会大妈不会有其他人,他的生活自理能力较强,继承母亲留下的遗产,不需要寄人篱下,独居小区隅,平时没少受大妈们关照。 高考结束,想必是来看望慰问自己。摘凡趿着拖鞋走出卧室,猛地意识到全身上下不着片缕,又急急返回穿内裤,取了白色小背心,绕过客厅,边开门边正要把背心往头上套。 “中午好,对不起,我来晚了,出发前因为临时有事,小小耽误会儿,让你久等了。” 悦耳的男中音疑梦似幻,摘凡身心震,缓缓抬头。 双翡翠般碧绿的眸子,澄如万里晴空,带着明快磊落的气息,温柔地注视他,浓密的睫毛略略眨,开阖之间,似乎又饱含匀润平滑的湿意,宛若清澈见底的湖水。 摘凡从未见过这么奇异的碧眸,第眼看见便深陷进去,连它们下面的鼻子嘴巴长什么样都忘记留意了。 “贝贝。”来客叫声他的乳名,嘴边漾起笑意。 摘凡蓦地回魂,用试探性的忐忑语气问:“师父?” 来客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洁白的齿列莹然有光,鼻如玉柱通天,眉若青山隐隐,呼啦啦的帅气扑面而来。 “先验明正身,你靠什么施法?” 摘凡心跳加快,摊开左右手,太极八卦的影像从掌心透出,好像长在血肉里,两只手呈半透明状,掌骨经络隐约可见。 “乾坤手!” “乾坤手承载的绝学?” 来客不请自入,随手关门,高高的个子足有188公分,穿件式样奇特的海青色长袍,上绣朵朵浮云,风姿隽秀,清举爽朗。 摘凡激动不已,现代人没有这么穿着打扮的,现代人也没有这样的气质仪表。 “易经八卦神通!”他哆嗦着嘴唇,声音洪亮,“分别是‘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 来客往沙发上座,如同进了自己家,毫不客气。 “你练成几个卦象?” “六个,震巽坎离艮兑,雷风水火山泽。” 摘凡凝神,掌中两个八卦盘霎时转动,左手“坎为水”,右手“离为火”,条笔直的水柱和团飞舞的火焰悬在半空。 “法术并不能变出真实水火,它们只是虚像,但作用到物体上,魔力可以发挥真实水火的力量。” 摘凡的眼皮子眨也不眨,牢牢盯着来客。 他太帅了,肤色白里透红,短发漆黑如墨,若说不是仙,打死也不相信! “对了对了,练乾坤手还能修出乾坤灵体,具备超高魔抗,随着灵力增长抗性随之增强,比般术士能抵御法术伤害。” 来客张开右手,莹白如玉的掌心托着件物事,长尺八寸九分,二指粗细,色泽天青,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图案,顶端是颗鹿首,纤脖柔软,鹿角像小辫样别在脑后,鹿眼是两颗玄青色宝石。 “独鹿之杖,千年紫微桃的树干为杖身,天外陨石富含的氤氲灵气为杖魂,间以上品宝玉、神鹿之血,费时九九八十天炼化而成。刀枪不断,水火不侵,通灵认主……” 来客把法杖递到摘凡眼前。 术士施法离不开媒介,乾坤手秘术虽然将手变成武器,终究不如法杖适用性广,威力又大。人区别动物的主要特征是制造和使用工具,术士在这点上与凡人别无二致。 摘凡早就想拥有根法杖了,乾坤手只在施展易卦神通时如鱼得水,其它法术力不从心,眼见宝杖工艺精湛,优雅高贵得仿佛天外神品,禁不住喜出望外,收起水火虚像,握住杖身。 宝杖立刻释放青白色毫光,小鹿首活过来般,目色柔顺,望着他缓缓转动,鹿角高高扬起,直欲引颈待鸣。 “独鹿之杖只认乾坤手为宿主,当世除你之外,无人可以号令它。” 当初传授乾坤秘术,来客曾感慨连他自己都无缘练成。虽然在上乘法学中,乾坤手不是最厉害的,对修习者的体质和悟性要求却极为古怪,千百年来,符合条件者凤毛麟角。 摘凡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毕恭毕敬说道:“谢谢师父。” “哥哥!”来客纠正,碧眸闪过丝狡黠。 摘凡茫然不解。 “你不姓余,姓殷,殷商王室后裔,魏晋甲级高门陈郡殷氏的子孙,大名殷摘凡。”来客认真的神情不像开玩笑,“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殷洗凡,今年三十三岁,比你痴长十五岁。” 摘凡懵了,师父变哥哥,有点反应不过来,嚅嚅问:“你不是仙人?” “神仙不会有人的身体,我是人,借助回魂仙梦法阵,托梦传你玄学异术。” 殷洗凡把摘凡拉到近前,摸了摸他的脸蛋。皮肤像白瓷样莹润,偏瘦的身体看起来颇有轻盈的味道,175公分的个头应该还有上窜之势;眼形似若桃花,眼头勾曲,水汪汪的,四周略带红晕,目光流转,似醉非醉,给人以朦胧而奇妙的感觉。 “不喜欢我这个哥哥?”殷洗凡问。 “不不不,很喜欢。”摘凡心头发热,眼睛含笑,眯成弯弯的月牙,“只是……有点高攀,汗。” “你有双完美无瑕的真桃花眼,勾魂夺魄,叫人心荡意牵,可谓世间少有的情种子。” 殷洗凡从袍袖里掏出件金红色饰物,怪鸟形状,四只翅膀,气势威猛,约有火柴盒大小。 “我们的父亲叫殷弘庆,早年与你母亲余萍有过段孽缘,生下你时曾向我们的爷爷殷常恕禀告,想把你接回桃源认祖归宗。爷爷亲自到人界走遭,发现你根骨奇特,是修炼上古绝学乾坤手的大好材料,于是申请到项特别许可,使你暂留人界,由我负责把你调/教成合格术士。乾坤手的易卦神通也还罢了,纵然神奇,替代的法术也算不少,所附乾坤灵体却是非同小可,你还记得我的话吗?” 摘凡点点头。 术士施法倚仗的是灵魂力量,又叫灵力,无形无质,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通过第六感感知。凡人的第六感感应力弱,终其生,不论怎么努力,也触摸不到灵魂的灵场气息,称之为灵气,想要学法练法,无异于痴人说梦。术士则不然,第六感强大,灵气充沛,属于人类的超自然存在,倘若天赋异禀,还能凝聚灵气修出有形无质的灵体,成为术士族群中的佼佼者。 “练乾坤手必须专心致志,不受外界干扰,我们的世界诱惑太,爷爷怕你管不住自己,这个也想学,那个也想要,十八岁成年之前修不出乾坤灵体,辈子都别指望了。” 摘凡说:“爷爷是为我好。” “乖宝贝,真懂事。”殷洗凡将怪鸟饰物塞给他,“玄鸟护身符,桃源灵界的公民象征,集身份证、银行卡、网络通信功能于体,户部民政司颁发,只能由宿主支配,非常重要,需妥善保管,万勿丢失,补办很麻烦的。” 摘凡迷迷瞪瞪,不明觉厉。 “想着自己的名字,念出身份证、信用卡或借记卡、电话、短信、录音、照相、摄像等字眼,它就会为你变出相应的操作画面。”殷洗凡教他,“收回画面就念隐藏两个字。” 摘凡“哦”了声,结结巴巴道:“身……身份……身份证。” 护身符光芒乍现,玄鸟嘴中吐出虚拟的银白色卡片影像,右上角挂着三寸证件照。 姓名:殷摘凡。 性别:男。 民族:汉。 出生:夏历4074年5月5日3点49分。 住址:灵界桃源之国西北区昆仑路99号坐忘峰碧落轩。 编号:010640740505034901。 “从现在起,你就是术士社会的员了,欢迎回到我们的世界。”殷洗凡大力拥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在他额上狠狠亲了口,“你母亲是凡间女子,至死不知情人爱子是大自然的宠儿,含辛茹苦拉扯你长大,殷家实在有负她良,虽然在钱财上有所补偿,但终归治不好她的胰腺癌。父亲薄情寡意,抛下你们母子不闻不问,甚至不亲自托梦教你学问,你恨不恨他?” 摘凡默不作声,左手护身符,右手独鹿杖,倏地消失不见。半年前练成掌中界奇术,两手分别开辟出立方尺随身空间,可以存储非活物。 “你恨他是应该的……”殷洗凡叹息,“你满周岁那年,他和我的母亲去亚马逊原始森林探险,遭到巨型美洲森蚺攻击,意外坠崖,夫妻二人双双遇难。” 摘凡的心隐隐作痛,耷拉着脑袋,仍不发话。 “爷爷旧疾复发,也于十三年前鹤驾归西,找奶奶团圆去了。”殷洗凡又从袍袖里掏出样东西,明黄色绫锦卷轴,很像圣旨,“宝贝,殷家嫡长系子孙只剩我们兄弟二人。” “我不恨父亲。”摘凡低声道,“我有父亲了,长兄为父……” 想到十年间,哥哥夜夜相伴,关心自己的法术修行,关心自己的人界学业,关心自己的喜怒哀乐,摘凡的眼泪快掉下来了。 “这是什么?”他瞄着卷轴,迅速转移话题。 “九州大学92级新生录取通知书。” 殷洗凡打开卷轴,排排隶书跃然眼前,笔势恍如飞鸿戏海,极生动之致。 “尊敬的殷摘凡先生:在此很荣幸地通知您,您已经被世外桃源高等教育学府九州大学录取,入豫州分院深造,学制五年。请不晚于夏历四零九二年七月三十二日来学校报到,学校将于八月初日开学。” 摘凡又惊又喜,他就要入读魔法大学了? “当代著名书画家,凌烟阁首席大学士,九州大学校长张玄机亲笔所书,今年共有两名学子获得此项殊荣,创二十年之未有。”殷洗凡不无嫉妒地说,“你知道仅这份通知书,就可以作为传家宝吗?” 摘凡忍不住笑,哥哥瞧见卷轴上的字便两眼放光,像个贪吃糖果的孩童,眸中碧意悠远,碧如洗,碧出尘。 第1章 重逢 欲望文 第2章 回家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2章 回家 就要告别生活十八年的凡人世界,摘凡并不感到难过,大量时间花在法学领域,邻里关系、同学关系都很般,无个知心良朋,常常被人称作“孤独的小怪物”,但对于自己在人界的家,他还是充满不舍。各式各样的物品,从家具摆设到锅碗瓢盆,不少具有纪念意义,他很想带些走。 殷洗凡说:“术士的生活方式和凡人不太样,你将迎来全新的开始,带上你母亲的相片和遗物,其它不要也罢。” 话虽如此,大袖挥,仍把摘凡留恋的物品收入囊中。 毛绒玩具、宠物抱枕、派克金笔、耐克运动鞋、雷达表、苹果手机、笔记本及平板电脑…… 像被只无形的手托着,排成长长的队列,不徐不疾飞向殷洗凡的袍袖。原本比普通风衣略为肥大的海青色长袍,竟而变得长及曳地,宽袍大袖,如同吃饱了风的风帆。 摘凡目瞪口呆。 “掌中界空间有限,不是人人都能炼化而成,国子监的魔导士们便研究出种‘空间增扩咒’,用来制造新型功能法衣。” 殷洗凡长身而立,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大有魏晋名士的风范。 摘凡心旌神摇,他也算灵气逼人的美少年,可是跟这位人中之仙比起来,直如萤火比之于日月,不可以道里计。 “我的法衣是特制的,叫做‘碧落飞仙’。”殷洗凡微笑道,“除了‘空间增扩咒’,还加注了‘伸缩咒’、‘保温咒’、‘防风咒’、‘防雨咒’、‘抗魔咒’,随心所欲改变形状大小,常年保持体表温度,不受大风大雨和严寒酷暑的影响,并且能够有效减少法术伤害。” 摘凡馋涎欲滴:“我也想要件……” 殷洗凡哈哈大笑,“你是我的心头肉,还怕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力之所及,倾其所有。” 摘凡霎时泪盈双眸,妈妈生性淡泊,虽然宠爱他,却只在针线里见真情,哪像殷洗凡意兴飞扬,热烈如火,少年人最容易被激烈的情怀打动。 “好啦,咱们该回家了。” 殷洗凡手臂卷,碧落飞仙袍变回原样,手中了根青碧色法杖,长二尺七寸五分,杖首伏着只鸿雁,乃是他的施法媒介——惊鸿之杖。 “我冻结你的人界之家,以免盗贼光顾,将来若有机会,不妨回来看看。” 惊鸿轻舞,悦耳的男中音曼声吟唱咒文,仿佛神音天降,空气中寒意陡生。地面、墙壁、天花板开始结霜,水纹样的霜华向四周蔓延,渐渐爬满每个房间,披盖全部家什物件。 “覆霜冰至。”殷洗凡轻喝。 刺骨的寒冷冻得人血液都快凝固了,摘凡的人界之家,瞬间变成座冰窟,电视机、冰箱、空调、沙发、床铺……都被封在冰层里。 “桃源是种异型生物场,与人界时空交叉重叠,我们称之为灵界。” 殷洗凡从掌中界召出块奇石,形如鸽卵,通体漆黑,点点星华闪烁其间,眼望去,宛然宇宙图景。 “握紧我的手,传送石将带我们回家。” 摘凡抖抖索索,“冻结咒”使室温降到零下二、三十度,饶是他有灵体护身,穿着牛仔t恤,也差点冻僵,闻言赶紧抓住哥哥的手,恨不能钻进他的身体取暖。 殷洗凡念道:“碧落轩。” 眼前黑,身体不存在似的,时间停止转动,冥冥蒙蒙,空空渺渺,空间也随之消失。 摘凡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无血无肉,无骨无脉,好像只剩下灵魂。 四周也只剩下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无止无休的黑暗,永远看不到光明,永远看不到希望。 独有双眼睛是清晰的。 殷洗凡转过头望他,无垠的黑暗碧绿的眼,含着温暖的笑意,透着无比亲切的爱。 家人相继离世,家庭氛围严重缺失,使得仙灵气质的殷洗凡格外看重亲情,对于唯的亲弟弟,要珍惜有珍惜,要宝贝有宝贝。 摘凡读懂了这份爱,禁不住动容,浓浓的亲昵感像是要把灵魂融化。他知道,从此再也不会孤单,哪怕身处神秘黑暗,依然有哥哥陪伴左右。 “我姓殷,叫殷摘凡。”他默默对自己说。 星光映入眼帘,璀璨夺目,脑海变成片白幕,然后意识和思维重新回到血肉躯壳,摘凡发现自己在高岭之巅。 葱葱郁郁的树林在脚下铺陈开来,深谷幽壑星罗棋布,银泉飞瀑喷雪鸣雷。眺起桃花眼极目环顾,远近山色,万千峰峦,如骏马奔驰于天地间,四面山风贯耳,八极云岚飘忽,恍兮惚兮而羽化登仙矣。 摘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胸开阔,仿佛装得下整个宇宙。 “昆仑路99号是世外桃源西北区的尽头,再往西北走,便是延绵千里的冰川。”殷洗凡大袖飘飘,身形潇洒,牵着摘凡的手,沿山道上行,“天高西北,地倾东南,桃源地貌复杂,符合华夏神州的地理形态,从上往下看很像个倾斜的八卦。” 摘凡倍感新奇,见前方山路尽头有座宫殿式建筑,青黄色琉璃瓦耀眼生辉,巍峨的气势让人目眩神迷。 “此峰名为坐忘峰,咱家碧落轩是全桃源最高的人居地,海拔千余丈,换算成人界公制标准,约4200米。”殷洗凡介绍道,“我们喜欢用古代度量单位,丈、尺、寸作长度,斤、两、钱作质量,不过现在公制标准也被采纳进计量体系,官方为求方便,进位公式遵循现代公制法则,尺十寸而非七寸,斤十两而非十六两。” 碧落轩坐落在危崖之上,宅体的三分之二悬空,三分之挂靠山石,宛如横飞天际。入口处是座大花园,丰草缤花,佳木葱茏,地脉之中藏有热源,使这片区域特别适合植被生长。左近池碧水,广达十亩,白莲朵朵出淤泥不染,莲下大小游鱼你追我逐,池旁口深井,作为饮食起居之用,水质常温。 “咱家好像很有钱。”摘凡小声说。 五头丹顶鹤从空中飞下,落在碧池前的草地上,体型巨大,比人界丹顶鹤大得。 “是很有钱,坐吃山空,几百辈子也吃不完,整座坐忘峰都是咱家产业。” 摘凡个踉跄,几欲摔倒。 不是做梦就是变态! 他反复提醒自己:是后者,后者! 殷洗凡嘬唇,发出声短促的清啸,头丹顶鹤翩翩舞来,用长长的颈脖摩挲他,只翅膀轻扑脊背,模样甚是亲热。 “我的坐骑若悠,丹顶鹤的变异品种,桃源独有,寿命极长,通晓人性,我们命名为仙鹤。”殷洗凡说,“若悠,来见见咱家小少爷,你说他好看不好看?” 若悠圆睁双目,望天长鸣,突如其来的高亢叫声,把摘凡吓了跳。 殷洗凡大笑,“好嘛好嘛,你最美你最美,他哪有你好看。”轻抚羽毛,像哄小孩子样。 摘凡莞尔,敢情仙鹤也会吃醋。 “老祖宗把碧落轩建得太高,若无飞禽代步,上下很不方便。”殷洗凡拍拍若悠,“自个儿玩去吧,别太累着身体。”又对摘凡说,“它飞得又高又快,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届世界飞行大赛,连续三次夺得风伯杯,三破世界纪录,它是我的骄傲!” 若悠听见他的话,喜得伸长颈脖张开翅膀,羽翼长达丈许,黑色的脚爪蹬地,像要证明自己无愧于三冠王,飞冲霄,越飞越快,越飞越高。另四头仙鹤唯他马首是瞻,纷纷扇动翅膀紧随其后。清亮的鹤鸣此起彼伏,回响于九天之上。 摘凡问:“为什么不用传送石代步,瞬息千里,跨越时空,不是方便吗?” 殷洗凡摊开手掌给他看,漆黑的石头已然变成灰白色。 “传送石的确最方便,但只能用次,往返灵界和人界也唯有靠它,所以政府管控极严。”他领着摘凡沿碧池向前走,清澈的池水映出两人倒影,高低,别样成趣,“每次去人界,都要向兵部交通司申请报备,获得批准后才允许购买两块,块去块回。托梦传法这些年,我不止次想早早与你见面,交通司总是不批。” “这么严格干嘛!”摘凡忿忿道,就算是次性法宝,用起来也太爽了,居然不给随便用,暴敛天物! 殷洗凡说:“不严格的话,人界岂非天下大乱?我们的法术是可以控制人脑的,万有邪恶之徒对国家元首下‘傀儡咒’……” 摘凡不寒而栗,绕过株参天古松,走进宅前花圃。不同季节的开花植被应有尽有,凤仙花、紫茉莉、建兰正到花期,花开正艳,芙蓉、秋菊、山茶蓄势待发。花圃周围密密栽种桃树,有几株千姿百态,干枝虬结粗大,树龄超过百年。殷洗凡告诉他,这就是紫微桃了,制作法杖的专用法材。 紫微桃通常可活六十年,延寿至百岁以上,需在特殊种植环境下才有可能,那几株百龄桃价值不菲。 摘凡暗暗称奇,花圃如同座天然的花卉博物馆,哥哥个人住,怎么照料得过来?紧走三步,忽见夜来香花丛中蹲着个白色人影,通身白晃晃的,而且是种透明的珍珠白。 “伤心,你在忙什么,那么专心?”殷洗凡发问。 白影倏地起,轻纱样飘向他们,边飘边说:“看蚂蚁搬家,没注意主人回来了,旁边这位是小主人吧。” 摘凡吃了惊,白影赫然是幽灵。 “咱家的园丁,伤心鬼。”殷洗凡说。 伤心鬼鬼如其名,眉毛嘴巴下弯,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穿着透明的庄稼汉衣裳,长长的马脸似乎很想挤出笑容,半天笑不开,只好深深鞠躬,说道:“欢迎小主人回家,小的这厢有礼了。” 摘凡不知怎么还礼,连声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术士修灵,专注于开发灵魂力量,生就双灵眼,能够看到幽灵实属寻常,但摘凡从未与这种异类打过交道,时局促不安。 “嗖”的声,碧落轩敞开的大门中飞出又条白影,擦着石阶急冲而下。 “小主人回家啦,小主人回家啦,都滚出来看美人哇!好色,好色,好色你人呢,你的菜哟!” 尖锐而兴奋的叫嚷听得摘凡心里发毛。 来鬼个头矮小,高不及腰,穿着儿童服装,扎着冲天小辫,脸蛋圆圆,眼睛圆圆,鼻子圆圆,嘴巴圆圆,笑得跟抹了蜜糖似的。 “开心鬼,勤杂工,专门打扫收拾屋子。”殷洗凡说。 “外加小书童。”开心鬼含着手指又蹦又跳。 条白影从高处飘下,慢悠悠说道:“顶是个小丫鬟,你是女鬼。” 开心鬼呸道:“做鬼分什么性别,老娘是小书童加小丫鬟!” “家庭医生好色鬼。”殷洗凡指着半空的白影说,“我很少生病,委派他兼任勤杂助理之职。” 好色鬼作书生打扮,相貌英俊,玉树临风,落地两只色眼便盯着摘凡上下打量,啧啧赞道:“好美好美,果然是我的菜。” 殷洗凡嘿嘿笑道:“贝贝,小心菊花,那是他最爱检查的部位。” 摘凡顿时菊花紧。 “错,我也爱检查丁丁。”好色鬼很没形象,口水流到了下巴。 厨娘贪吃鬼、图书管理员兼家庭教师沉思鬼,也纷纷下到石阶前的平台,向摘凡问好。开心鬼、好色鬼则开始讨论新来的小主人是不是处男,前处后处还是前后皆处,亦或是前后皆不处。摘凡十分尴尬。 便在这时,背后响起干咳,咳几声停停,又咳几声,好像有人准备慷慨陈词发表演说。 贪吃鬼鬼叫:“摆什么臭谱,土生土长的裁缝儿子,成天做着内阁总理大臣的清秋美梦,撒泡尿照照镜子吧,有那德性么,还不快死过来!” 沉思鬼说:“你叫他死过来,不死怎么过来?” 伤心鬼说:“他已经死了。” 沉思鬼说:“*已死,灵魂不灭,没死干净。” 开心鬼说:“只要死掉样就算死,就可以死过来了。” 沉思鬼说:“逻辑不严谨,死过来的死指的是全死。” 好色鬼说:“你才逻辑不严谨,死*或者死灵魂都叫死,‘或者’二字的逻辑表达你特么懂不懂啊,否则应该叫全死过来,死干净过来。” 沉思鬼说:“也对……” 摘凡快笑抽了。 干咳的幽灵长着颗奇大无比的南瓜脑袋,身高只到摘凡肩膀,又矮又肥,稍不注意便看走眼,以为是特大号的白蘑菇。 殷洗凡早已对众鬼间的胡说八道习以为常,含笑作介绍:“管家兼裁缝大头鬼,我的法衣就是他做的。” “咳咳咳……”大头鬼又清嗓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开心鬼笑嘻嘻叫喝。 好色鬼捂鼻子:“好臭好臭。” 伤心鬼问:“屁臭代表肠道有问题,要做肛检不?” 好色鬼吐地。 “都给老子爬!不想损失道行的话,别出现在老子的视线范围!”咳嗽许久,大头鬼终于厚积薄发,眼珠子瞪得滴流圆,“啊啊啊,小主人,不是说您,您不包括在内,您不用爬,您不用!”赶紧堆出脸谄笑,笑不到片刻,突然又暴喝,“是爬不是滚,耳朵长屁股上了么!” 众鬼趴在地上匍匐前进,不住唉声叹气。 贪吃鬼说:“上上个月是滚,上个月是跳,这个月改成爬了,真没规律。” 沉思鬼说:“没逻辑。” 好色鬼说:“不科学。” 转眼间众鬼爬得无影无踪。 摘凡好不开心,新家有趣极了! 第2章 回家 欲望文 第3章 献宝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3章 献宝 碧落轩的外形看起来好像天宫,含有魔力因子的法砖法木,在种极其复杂的建造技术下,精心搭配规划,历时三十六年才告竣工。大厅前的汉白玉石阶共三十三级,象征三十三重天,石阶前的广场式小平台,也是汉白玉材质,雕琢十分细腻的祥云图案。汉白玉华表立于道口,须弥座柱础,蟠龙纹柱身,承露盘上蹲着瑞兽麒麟。 如此气派已非普通的豪门世家,摘凡心念动,哥哥来前曾说他们是殷商王室后裔,魏晋甲级高门陈郡殷氏的子孙,莫非属实? 大头鬼管家头前引路,穿着小西装,打着小领带,足不沾尘,珍珠白色的身体犹如凝集的水汽。 摘凡看他的大脑袋就想笑,光秃秃的根杂毛没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的。 爬完三十三级石阶,厅门正上方的青金石牌匾,上书“碧落轩”三个古篆大字,门边汉白玉石碑,刻着清代词家纳兰容若的名句:“只应碧落重相见,那是今生。” 摘凡摸着碑刻,凝眸望向哥哥,说道:“果然是来到天国了,感觉重生样。” 殷洗凡笑,执手迈步,袍袖飞扬,与他同步进入大厅。 摘凡早猜到新家的装饰布局不同凡响,但是当真正看到大厅景象,完全惊着了。 明亮的湛青色琉璃天花板宛若苍穹,离地足有十五丈高,绘刻壮丽的《山海经》图卷。东方之神句芒,南方之神祝融,西方之神蓐收,北方之神禺强,分别掌管春夏秋冬四季;衔烛之龙昂首天外,巨大的龙身盘绕万里大荒不周山,龙眼释放万丈光芒;女娲娘娘人首蛇身,飞天而舞,在祥云的拱卫下,瑞气千重。无数神话传说,展现于不周山内外:夸父追日、精卫填海、刑天断首、大禹治水、共工撞天、羿射九日…… 太特么震撼了! 摘凡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自小特别喜爱《山海经》,书里的故事耳熟能详,顶雕图卷鬼斧神工,充分发挥想象力,采用夸张的艺术手法重新演绎,画面精美绝伦,磅礴的气势呼之欲出。 “洗凡主人的呕心沥血之作。”大头鬼毕恭毕敬道,“耗费十年光阴,独自人创制完成。” 摘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殷洗凡说:“晚上托梦教你法术,白天闲来无事,便想着重整顶雕装饰。” 摘凡咋舌,你妹,什么虫子变的,哪来这么高的才华! “你不睡觉吗?”摘凡问,日夜操劳,他的身体能吃得消? 殷洗凡说:“睡啊,怎么不睡,天五、六个小时足够,不要以为三十三岁很老,术士的自然寿元比凡人长得。” 大头鬼补充:“洗凡主人练有辟谷术,修成九转灵体,乃是半仙之躯,健康状况极佳。” “九转灵体?”摘凡下意识问,目光四下里游走,来来回回巡视。 大厅宽广之极,天青色墙壁悬着盏盏火焰形壁灯。大理石拼花地面洁净素雅,盆栽景观尽态极妍。前方汉白玉高台,架着两条汉白玉楼梯。 好尊贵的大厅! 好庄严的大厅! 好神圣的大厅! 摘凡暗骂:叫碧落轩不觉得虚伪么?碧落宫才是! “种人人可修的灵体,功法名字叫做九转神功。”殷洗凡解释道,“术士的灵体共有五种,除九转体外,其它个个需要有先天机缘。” 大头鬼满面崇敬之色,人人可修,不代表人人修得成,殷洗凡奇才天纵,穷二十年心力闯关夺碍,乃是当代最年轻的九转灵体承载者。 鼻端飘来淡淡的奇香,摘凡寻香望去,黄花梨护栏围成的临时会客区,古屏软榻,香炉箕踞,几缕青烟袅娜娉婷,空旷的大厅似乎增添出几许灵动感。 “喜欢你的新家吗?”殷洗凡问。 摘凡点了下头,轻声叹息,身受不起啊,贵气太重,小胳膊小腿的,扛得牢吗?不禁有点点紧张。 汉白玉高台中央,挂着幅巨大的玄鸟图饰,四只翅膀,金红色羽毛,很像凤凰。 大头鬼说:“这是殷家的图腾,九天玄女娘娘的化身。” 摘凡想起《诗经·商颂·玄鸟》里的话:“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失声问:“我们真是殷商王室后裔?” “如假包换,正宗王室血脉。”大头鬼抢答。 殷洗凡说:“咱们的始祖叫偰,早先居住在古殷水附近,因为辅佐大禹治水有功,被舜封在商地,赐姓为子,繁衍代又代,到第十三世孙汤,又名成汤,任用伊尹为相,推翻夏桀暴/政,建立商王朝。后来,王位传到盘庚手里,迁都殷地,史称殷商,殷姓开始成形。商亡于周,大部分王族子弟没有获得封赏,于是以故国国名为氏,改子姓为殷姓,尊殷偰为得姓始祖。可以说,开始的殷姓就是子姓,是子姓派生出来的头号姓氏。” 摘凡舔舔嘴唇,欲言又止。 殷洗凡说:“华夏神州姓殷的人虽然不,却也不算少,从子姓派生出来的姓氏达八、九十个,殷姓只是其中之。如果这么推算,半数中国人都有王室血脉,咱家为什么搞得这么郑重其事?” 席话点出了摘凡的所思所想,当下默默看着他等候下文。 殷洗凡最爱他这副乖巧可人的样儿,捏捏脸蛋,说道:“殷偰是觋,他的母亲叫简狄,是巫。上古时期,男术士叫‘觋’,女术士叫‘巫’,母子俩都是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受民族大融合趋势影响,殷偰的术士基因逐渐在大部分子孙体内消失,传承下来的极为罕有。” 摘凡懂了:“姓殷的未必是殷商王室后裔,代代相传的殷姓术士则定是。” 大头鬼补充:“有家族鬼灵的,血统最纯正最高贵,我们的祖先都曾是殷氏外戚。” 二人鬼登上高台,走向后堂起居室。 碧落轩约有大小房间300个,因为人丁稀薄,绝大数关闭封存。摘凡被安排在南北朝向的出云斋,距离殷洗凡所住朵云居很近,清新典雅,落落大方。殷洗凡亲手题写门楣“出云之岫”,笔力如仙,飘若浮云,有种“我自飞扬向天际,哪管世俗风与月”的潇洒。摘凡自小习练书法,颇有心得,可是看他的行书,各种羡慕嫉妒恨。 原以为修成连哥哥都无缘觊觎的乾坤手和乾坤灵体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岂料他凭借后天努力,谱写出个个神话,自己奋斗辈子,亦恐远远不及。 桃源术士从小学法,九岁起上初级学校,完成九年制义务教育,就可以投身社会,该干嘛干嘛去了,想上大学深造必须通过考试。摘凡仗着乾坤灵体,作为特招生免试入学,不算开先河,历来如此,政府也认可。殷洗凡托梦传法,不仅仅教导乾坤手秘术,还把他落下的初级课程补上,甚至教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学问。 理论上讲,摘凡的法学造诣已不在同龄人之下,然而他在梦中学法,两手空空,不持武器,对于法杖的运用非常生疏。九州大学八月初开学,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正好用来锻炼掌握。 术士学问的百分之九十都跟咒语有关,法杖是发挥咒语魔力最强有力的媒介。摘凡入住碧落轩当天,自觉自愿加紧练习。殷洗凡陪公子读书,在旁悉心指导。 法学咒语的咒文般很长,少则百十字,动辄上千,过万也不稀奇,如果光靠嘴巴吟唱,使用起来极为不便。所以需要不断记诵,滚瓜烂熟到定程度,自然而然将咒文刻进灵魂,这时候就能采用念力念咒,意念闪,法杖疾挥,瞬时发动超自然力量。 摘凡因为修成乾坤灵体,灵魂成形,在印刻咒文这条上特别占便宜,所学千八百条法咒,半数以上能念力念咒。他从午后到入夜不停练习,不知几千几百遍,膀子都快抬不起来了。 不同咒语有不同的持杖方式,有的持在杖中,有的持在杖尾,有的持在杖首,还有的持在三分之或五分之四等位置,熟悉的过程相当恼人,加上各条咒语的挥杖动作不尽相同,轻重缓急,戳扫劈挑,花样百出,练得他恶心欲吐。 晚上十点钟,大头鬼领着其余五鬼来给小主人送见面礼。 门开,头巴掌大的小动物嗷嗷叫着扑进房间。摘凡疲惫不堪,被它吓,反而精神振作。小动物很像狗,耳朵尖尖长长,全身披满淡黄色绒毛,额上三绺金毛却是又长又粗,像扎着三根小辫子,大大的眼睛暗藏红绿色阴影,不仔细看发现不出来。 “这是什么?”摘凡问。 小家伙跳上床,东窜西窜,拱着被窝乱嗅气,突然钻入摘凡胯/下。摘凡哈的声笑,抓出来提溜脖子抱进怀。 “是犼。”沉思鬼说。 摘凡惊:“观音菩萨的坐骑金毛犼?” 传说食物链最顶端的异兽,骘猛异常,以龙为食,抱着它小心被吃得骨头渣渣也不剩。摘凡毛骨悚然,当场就想把它扔掉。 小家伙死死扒着他,眼里露出无辜的神色。 开心鬼说:“观音菩萨算什么,外国人,凡人崇拜的偶像,跟咱们扯不上半点关系。” 伤心鬼说:“犼见载于《山海经》,其状如犬,确实凶悍无比。但主人印象中的犼,应该是宋代以后玄幻小说里的怪物,不足为信。” 贪吃鬼说:“是啊是啊,还食龙脑,世上有龙么?” 开心鬼说:“怎么没有,创/世大神烛龙不是龙?” 伤心鬼说:“神灵千变万化,真实的动物中没有龙。” 摘凡摸摸小犼的三绺金毛,小犼呜呜低鸣,似乎在撒娇。摘凡笑了笑,不再害怕,重新抱入怀中。 “它喜欢你,认你为主了。”沉思鬼说,“今天大早,我在碧池边拾到它,感到十分震惊。1600年前,殷家先祖殷罗养过只犼,此后犼便在桃源绝迹了。出人意料再度出现,我猜它是奔着主人来的,特地带来试,果不其然。据殷罗记载,犼极具灵性,比狗的忠诚心还强,是法宠中的极品。” 摘凡轻轻拍打小犼,说道:“你没有名字吧,我给你取个,大名金毛,小名毛毛,好不好?” 小犼伸出长长的舌头舔鼻子,转着眼珠,貌似同意了。 摘凡见他这么听话,登时欢喜,问道:“它要怎么养?” “当狗样养,回头我把殷罗的饲养笔记复制份给主人。”沉思鬼说,“我的礼物送完了,借花献佛,该你们了。” 贪吃鬼递给摘凡个绿油油的翡翠小瓶,镂空雕饰出玄鸟图腾,巧夺天工,美轮美奂。 “我不但会做菜,还会炼丹,瓶里装的是凝碧丹,解百毒,清神智,益气补肾,调理阴阳,有驻容养颜的奇效。每天服粒,服完再找我要。” 伤心鬼拿出枚印章。 “我和顾家的调皮鬼是好朋友,委托他拜请顾老爷子顾念真亲手制作了这枚私章,小小薄礼不成敬意,主人笑纳。” 大头鬼啧啧道:“当代头号金石大师的杰作,无价之宝,也叫薄礼?” 这是款魔力印章,无需印泥即可盖章,永不褪色。印材是极品田黄石,植入晶石灵气,通体明透,似凝固的蜂蜜,泽润无比,印面上刻着“殷摘凡印”四个小篆,印纽也是玄鸟。 开心鬼的礼物非常实用。 “沉香木月牙梳,打理发型不用愁,想梳成什么样就能梳成什么样,大风吹乱,甩甩头,抹抹,瞬时恢复原貌。” 摘凡大乐,早上起床再也不怕鸡窝头了! 好色鬼磨磨蹭蹭,本想拖到最后个送礼,大头鬼身为管家,岂肯让他压轴,瞪瞪眼,只好乖乖先送。摘凡暗笑,老大的威风可不是盖的。 “随身闻香瓶,收集各种香物香料,炼香散香,必要时释放出来致人昏睡、狂暴……当然,也能催情。嘿嘿,主人,你懂的。” 开心鬼说:“催情才是重点吧。” 贪吃鬼说:“教小主人学坏,洗凡主人知道后打断你的丁丁。” 沉思鬼说:“断就断吧,留着也没用,就像你贪吃成瘾,看着自己做的饭菜,徒有留口水的份儿。” 大头鬼说:“闻香瓶是件法宝,我若不送法宝,未免有失总管身份。” 从进门起他就紧握左拳,此时摊开,摘凡“啊”的声,赫然是条性感小内裤! 如雾之迷,如云之幻,朦胧半透明,绣着水印纹理的祥云图案,手工精湛,名为星云兜。 “‘伸缩咒’、‘变色咒’、‘保温咒’、‘排气排汗咒’、‘污垢分解咒’、‘辟邪咒’、‘抗魔咒’,整整用了七个咒语。”大头鬼比划手指头,“七个,知道有难么,耗费三年心血,折损六十年道行!” 摘凡心下感激,可这玩意儿哪好意思穿啊,用料少得出奇,能不能遮羞很难说。 沉思鬼眯起眼,老学究样言道:“主人不必害羞,以凡人的眼光看,桃源是古代文明、现代文明、未来文明交织的怪异国度。术士们穿梭于人界、灵界,吸收凡人的思想和技术精华,同时保留定古风,新老并存,并不排斥性感内裤,年轻人尤其亲睐。” 好色鬼不住点头:“主人,这可是好宝贝,穿穿给我们看看呐。” 摘凡拿起裤兜摆弄片刻,哼道:“色鬼,你不怀好意。” 大头鬼说:“主人,我们是家族鬼灵,历代主人的*看得还少么,你迟早逃不掉。甭理会好色,有我在呢。” 摘凡想也是,既是家人,他们又都是鬼,怕个鸟!当即脱光光,穿起星云兜。 裤兜薄如蝉翼,轻若无物,贴在裆部全无束缚感,说不出的受用。 “好看!”好色鬼口水湿哒哒,“身段流,鹤势螳形,绝世小受范儿!” 摘凡脸蛋微红,来回走两步,好像什么都没穿,裆部却无丝毫晃动,真是条绝妙内裤。 “瞧那屁股,丰泽鲜美,圆圆滚滚而不肥腻,又柔又软又韧。”贪吃鬼琢磨,“割块做臀肉馒头,不知是啥味道。” 开心鬼说:“丁丁也不小,发育充分,膨胀后起码有四寸五……” 摘凡并非保守之人,可是听他们你言我语,都是针对*部位评头论足,蓦地翻脸。 “主人要睡觉了,你们再不走……”他召出独鹿,冷冰冰道,“想吃‘断魂咒’吗?” 众鬼骇然变色,争先恐后夺门而出,白色的身影“刷刷刷”道接道,平地刮起阴风。 人死变鬼可不容易,须有股怨气沉积,聚而不散,气与灵合,方能化为鬼灵之身。虽无肉胎,目之视物有灵眼,耳之聆音有灵耳,口之开声有灵舌,心之所想有灵识,造化之奇,实非人道常理可循。 第3章 献宝 欲望文 第4章 早餐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4章 早餐 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到七月。桃源历法采取夏历、农历双轨制,夏历是为主历,以节气划分月份,立春日为每年正月之始,惊蛰日为二月之始,上半年每月为29天或30天,下半年每月为31天或32天,年年变动,以反映分明的四季。 摘凡对法杖的运用越来越娴熟,法术威力大幅增加,特别是和雷风水火相关的元素法学,经施展如有神助,若非灵力尚浅,俨然副行家里手的势派。 术士加强灵力的方法很,主要通过学习,不断开拓知识的广度和深度,不断摸索技巧,不断练习,不断领悟。好比学习人界的数理化,寻找窍门,做题做题再做题;又如学作诗,反复吟诵佳句,培养语感,掌握韵律,提高艺术素养。 这是急不来的事,任何学问都是靠勤奋不缀、千锤百炼累积而成,非朝夕之功,殷洗凡对弟弟当前取得的成绩极为满意。 术士的娱乐活动远不如凡人丰富,网络不发达,虚拟的实时互动论坛般作为官方发布信息的平台;也没有影视剧,幻术法学可让人自主编制传奇故事,电影、连续剧失去存在的意义。话剧、戏曲、音乐会、广播剧及体育比赛反倒深受追捧,尤以体育比赛为甚,全民参与,很少有人不乐在其中。不过,摘凡目前尚无机会接触这些,每天除练习挥杖外,就是熟悉家里家外的环境。 坐忘峰所在山脉叫做不周山,和《山海经》里的神山同名,但是没有神祗居住,占地极广,覆盖西北区大部分和西区、北区小部分区域,千里冰封,亘古不化。山尽头是片白茫茫的雾气,据沉思鬼说,那是灵界的边界,整座世外桃源就是在这种奇怪的雾气环绕当中,雾里有什么,没有人知道,探险者有去无回,术士们谓之为神雾,猜测众神的灵体隐藏其间。 摘凡十分好奇,术士们不礼如来,不拜上帝,只敬畏原始古神,桃源的发展演化历史究竟是怎样的?沉思鬼故作高深,沉思不答,跑去问哥哥,殷洗凡说:“时半会儿讲不清,大学图书馆有大量史籍,以后慢慢了解不迟。” 摘凡于是不再追问,全家都希望他先适应崭新的生活方式,担心人界现代文明里长大的人过不习惯。 这日早,摘凡在出云斋后院练习雷电魔法。伸在山崖之外的平台被淡淡的云气包裹着,脚下沟谷深幽,神秘莫测,对面山壁飞舞着匹练也似的瀑布,玉龙倒悬,天地壮观。太阳从东方升起,给静谧的山林凭添笔绚丽光彩。摘凡身穿出云法袍,白衣如雪,高举独鹿,天青色杖身掠过蓝白色的电气,鹿首缓缓昂起,鹿角向天。 “雷神动九天!” 独鹿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鹿角冲顶,“轰隆”巨响,射出条紫青色电龙,龙睛暴突,张牙舞爪,大厅顶雕里的创/世大神烛龙仿佛活转过来,纵横驰骋,所过之处解离空气分子,变出无数高能电弧,夺目的光焰漫空狂飙。 飞龙在天,穿云破雾,若出其中,若出其里,直如神龙见首不见尾,飞向对面瀑布,“喀嚓”声,劈下山岩角。 “好厉害,‘雷神咒’果然威不可当!”背后响起喝彩声,“贝贝小仙,我爱上你了。” 摘凡皱眉,你妹,是好色鬼,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提着独鹿,转身斜睨,刚要发话。 “是真爱!”好色鬼强调,脸的庄严神圣,但是下巴怎么挂着口水? 摘凡爆粗口:“拉鸡/巴倒……” 好色鬼打断道:“为了避免家里爆出*丑闻,我决定追求贝贝小仙。” 家中六鬼为表示亲昵,纷纷学洗凡主人叫他的乳名贝贝。好色鬼最过分,连跟在贝贝后面的“主人”二字都改了,什么贝贝美人、贝贝小仙乱叫气。大头鬼屡禁不止,暴跳如雷,打算施以严惩,摘凡求情这才既往不咎。今天忘乎所以,竟敢大言不惭表白,这是恃宠而骄的节奏吗? 好色鬼说甜言蜜语的本事,石头听了也要发春,摘凡嘴上对他凶,其实最宠他。 “贝贝小仙和洗凡主人走得太近了。”好色鬼又说,“天天粘糊,搂搂抱抱,还起洗澡,隔三岔五同床共枕,再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摘凡呸道:“这叫手足情深,你丫满脑袋黄色思想,该掏出来洗洗了!” 好色鬼问:“你真的坦荡纯洁,对他点私心杂念没有?” 摘凡见他问得认真,不像开玩笑,愣了下。不是不知道两个男人可以谈恋爱,偶尔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哥哥了,但脑补和哥哥做/爱的画面,真是别扭欲死,于是仍旧定义为亲情。 早在人界,摘凡就发现自己对男人比对女人感兴趣,青春期萌动,喜欢上位帅帅的老师,单纯喜欢而已,无法接受两人间产生逾矩行为。他心智早熟,认为喜欢之余若不伴随性冲动就不叫爱情。 “郑重告诉你。”摘凡用独鹿指着好色鬼,“你虑了,我哥是非常之人,贝爷我也是非常之人,我们是殷氏二仙!” 不由得害臊,“二仙”之语未免太不要脸了,凭他也配! 都怪好色鬼,成天溜须拍马,把自己害得浑不知天高地厚! “妙极妙极!”好色鬼喜滋滋说,“小生有希望抱得美人归了。” 摘凡烦他,正要训斥几句,猛听天上传来尖利的啸声,似婴儿啼哭,响若雷鸣。 头怪鸟从高空飞过,云层遮挡之下,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身体柔软能够左右摆动,前半身较粗,后半身较细,有点像鱼,长着三对羽翅。 摘凡惊奇,问道:“那是什么东西,飞鱼吗?” 殷洗凡忽然现身平台,曼声吟哦:“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边念着庄子《逍遥游》里的名句,边走在金色朝阳中,碧眸焕发出奇异的神采。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摘凡暗叹,他才是仙,云泥之判,不可同日而语,略略有点嫉妒,堆起笑容,说道:“别说是鲲鹏啊。” 殷洗凡颔首:“正是鲲鹏,北区之北便是它的生地北冥。《逍遥游》里的词句过于夸大,但它样是灵界最神奇的异兽。” 摘凡无语,桃源仿若神话国度,未来岁月,不知有少古灵精怪的物事等着他发掘呢。 金毛小犼也奔上平台,围着摘凡打转,生活习性跟宠物狗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看了殷罗的饲养笔记,真不敢相信它是犼不是狗。 殷洗凡摸摸弟弟的头,微笑道:“元素学破坏力太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使用。” 摘凡嗯道:“所以我在雷电魔法上花的功夫最,控制好威力,只电麻不伤人。” “乖贝贝。”殷洗凡退后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优雅而高贵,“吃早饭去吧,饭后咱们开始门新课程:飞行。” 摘凡蹦老高,早盼望学飞行了,仙人的坐骑不是鹿就是鹤,鹿杖在手,骑鹤翱翔,写意呀。何况不会飞,只能待在坐忘峰峰顶瞎转悠,山下的花花世界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小主人学飞行算是件大事,灵界没有汽车飞机,代步以骑乘飞禽走兽或法宝道具为主,飞行因为危险难学,不是人人都会的,碧落轩位于坐忘峰之巅,凡殷家子孙必须掌握不可,六鬼无不期待小主人上天的刻。 “平衡最重要,时刻保持重心。”贪吃鬼为摘凡添加牛奶,双绿豆大的小眼,盯着他手里的虾肉卷不放,不停舔嘴唇。 “高速状态下转弯半径要大点,以免被甩出去。”大头鬼看起来像老飞行员。 伤心鬼总是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愿给小主人传递负能量,低着头说:“还没学会走就教他跑,先掌握升空技巧,再谈怎么飞。” “说到升空,仙鹤不是直升机,升空是有角度的。”开心鬼手托下巴,手敲打桌面,“速度最好慢点,小心滑下鹤背。” 好色鬼含情脉脉,也不怕摘凡把隔夜饭吐出来,款款说:“施个‘轻身咒’,暂时减轻体重很有好处哒。” 摘凡翻白眼,点不想理他。 “小主人有灵体护身,不需要施咒就能身轻如燕。”沉思鬼注重逻辑,思维严密,“用‘粘合咒’固定在鹤背上,最万无失。” 摘凡差点喷奶,“粘合咒”粘住屁股叫我怎么下来,死拉硬拽要人不要屁股么? 六鬼围坐圆圆的早餐桌,七嘴八舌热烈讨论。殷洗凡充耳不闻,取护身符变出魔力平板,垂直悬在眼前,观看《箴言报》电子。其实他喜欢看纸质报纸,可惜碧落轩太高了,邮局的信鸽雨燕投递很不及时。 “明年的大选有好戏看了。”他感叹着,喝光牛奶。 大头鬼很关心政治,干着伺候人的活儿,操着内阁总理大臣的心,问道:“蓬莱派岳掌门的竞选搭档选定没有?” 殷洗凡说:“讳莫如深,卖足关子,恐怕要拖到月底才揭晓。” 摘凡纳闷:“桃源有门派?” “是政党,党派不分家,党就是派,派就是党。”大头鬼解释道,“桃源有昆仑派和蓬莱派两大政党,党首都叫掌门,现政府是由昆仑派执政,许总理五年任期将满,明年十月初全民投票选举下届政府领导人。” 摘凡甚觉有趣,敢情桃源的政治制度是民主制。 “啪”的声脆响,贪吃鬼大叫:“你个死金毛,敢打碎老娘的元青花碗,知道它值少钱么!” 白影闪,贪吃鬼疾扑而出,绿豆眼射出凶光,龇牙咧嘴,杀人的心都有了。殷家六鬼都是修真鬼灵,法力高强,动起真怒很可怕。 开心鬼最爱管闲事,跟着扑出,嚷嚷道:“小贪,我帮你抓它。” 金毛小犼吓得掉头鼠窜,“哧溜”声踪影全无。 便在这时,魔力平板突然发出“叮咚叮咚”的泉水声。 殷洗凡蹙了蹙眉头,说道:“联线。” 《箴言报》的画面变成张男人俊美的容颜,长眉斜飞,凤目薄唇,带着邪魅灵异的味道,立刻吸引了摘凡的目光。 “亲爱的,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男人笑起来的样子充满诱惑力。 殷洗凡淡淡说:“七夕情人节。” “还有呢?”男人的眼神似怨似嗔。 殷洗凡哼道:“我俩的结婚纪念日。” 摘凡的下巴颏快要掉地上了。 好色鬼悄悄说:“桃源有同性婚姻法,同性恋可以结婚。” “也是离婚纪念日。”殷洗凡补充。 好色鬼又悄悄说:“他叫谢承喜,比洗凡主人小岁,桃源殷桓谢三大甲级高门之,陈郡谢氏的子弟。” “我想你……”谢承喜眼圈发红,白嫩嫩的肤色使得抹微红变得清晰而明艳,“离婚五年来,没有天不想你。” 摘凡吞口水,越发相信自己是同性恋,直勾勾盯着平板,暗赞前嫂子真是太美了,秀气男人特有的妖娆之色,和娘兮兮的假女人味道大相径庭。 殷洗凡依然不给好脸色,冷冷道:“对不起,我没有天想过你。” 谢承喜长叹口气,“青梅竹马,从扮家家起,我就是你老婆,二十岁如愿以偿嫁给你,七年美满婚姻,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谢公子,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殷洗凡语气生硬,但脸色似乎出现缓和,“我马上要教弟弟骑鹤,时间宝贵,有话请尽快说。” “我看到小贝贝了……”谢承喜说,摘凡情不自禁缩头,“瑶光聚顶,灵气逼人,不愧是殷门之后。不过,今天你大概没空亲自教导他了,桃源出了桩大事,内阁封锁消息,不敢对外发布,害怕引起恐慌,我特来找你商议。” 殷洗凡面无表情:“闲云野鹤之身……” 谢承喜突然说了堆不知所云的话,殷洗凡脸色大变。 摘凡看了看好色鬼,好色鬼摊手,配偶之间的密语,除了他俩无人听得懂。 “我这就来,咱们在什么地方见面?”殷洗凡问。 “我家。”谢承喜灿然笑,目光转向摘凡,“贝贝,实在对不起,事出紧急,不得不劳请前夫大驾,哥哥改日定向你赔罪。” 风度翩翩,彬彬有礼,魏晋时期谢庭兰玉的风采着实令人钦慕。摘凡连说不必,心下暗暗好奇,看他对哥哥的态度,分明余情未了,两人因何闹到分手? 殷洗凡收起魔力平板,迅速起身,“大头、好色、沉思,你们负责教贝贝骑鹤……”看着摘凡,刚想道歉。 “去吧,总不能天天围着我转,我又不是小孩子。”摘凡说,“没有你,我能行的。” 殷洗凡笑:“我想天天围着你转,你最好永远长不大。” 贪吃鬼说:“主人,我要买菜,跟你道下山吧。” 殷洗凡点点头,大踏步走出餐厅。来到碧池边,轻飘飘跃上仙鹤若悠之背,嘱咐摘凡:“有事给我打电话。”贪吃鬼跨上头名叫若兰的仙鹤,提着看似很小实则装得下卡车东西的菜篮。两鹤齐鸣,振翅高飞。青天湛湛,白云悠悠,很快缩成两小点,消失在摘凡的视线中。 “他们是不会复合的……”好色鬼幽幽道。 “what?”摘凡问。 “啊,没什么。”好色鬼正正神色,“身为中国人,请说中文。” 大头鬼清嗓子,巨型南瓜脑袋左右摇摇,瞪起铜铃大的眼睛,含胸拔背,正要发表演说。 “骑鹤第步:选鹤。”沉思鬼冷不丁来句。 “混蛋,那是我的说辞!”大头鬼大怒,“我是大总管!” 第4章 早餐 欲望文 第5章 骑鹤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5章 骑鹤 即使在灵界,仙鹤也是极其稀有的物种,寿命可达二、三百岁,是普通丹顶鹤的十倍。举头直立,最高约丈,羽翼展开约两丈,体型十分硕大。二百年前,作为保护动物,法律禁止私人再行抓捕喂养仙鹤,所以现今只有在最古老的高门士族家里才看得见,代代传承,与野仙鹤交/配,随着家族起延续。 殷家的五头鹤就是这么来的,殷洗凡、贪吃鬼骑走的两头,分别年过半百,方当青壮年,剩下三头都才二十许,属于少年鹤。摘凡走近它们,观察眼神举止,寻找和自己最亲密最有缘的头。 三鹤步行规矩,偷眼瞅摘凡,便像窥视翩翩美少年的怀春少女,似乎均有意属。 好色鬼低声咒骂:“色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摘凡挠头,不知如何决断。 大头鬼说:“小主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如抓阄吧。” 沉思鬼摇头:“金瓶掣签才显得庄重。” 摘凡脸血,原以为他生性古板,长于思考,实乃代哲学家鬼,想不到动不动讲冷笑话。 大头鬼茫然,嘀咕:“妈蛋,又卖弄知识,欺负本总管是乡下人么。” 好色鬼耳尖,本正经道:“直男和攻的口头禅般是‘卧槽’,女人和受——特别是娘受才说‘妈蛋’。” 大头鬼火了:“卧槽,本大总管例外!” 摘凡有时候真不适应鬼仆们的说话风格,夹带各种人界现代词汇,还有网络用语,点年高德劭的样子也没有。政府严格管控术士自由出入人界,按说灵界的语言环境、风土人情应该大不相同才是,不曾想深受人界影响。 思量半天,摘凡举棋不定,正待采纳大头鬼的建议抓阄选鹤,忽见金毛小犼舞着小短腿快速奔跑过来,边跑边“嗷嗷”叫,狗模狗样,叫声却像狼。 仙鹤受惊,有两头抖着翅膀闪开,留下头年龄最小、体型最小的母鹤在原地。 摘凡心中动,小母鹤像是感应到什么,眼里流露出亲近之意,鼓起勇气,迈着高雅的步子,缓缓走向他。 沉思鬼嘿嘿笑道:“金毛选鹤。” 鹤名若溪,伸出长长的颈脖,探低脑袋,仿若鞠躬致敬,然后用朱红色的丹顶蹭摘凡。 真爱要靠自己主动追求到手! 摘凡欢喜莫名,爱抚鹤羽,以示亲昵,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小伙伴啦。” 若溪投桃报李,展开翅膀轻扑主人,热乎阵,伏下身子,请他上背。 摘凡增喜爱之情,抬腿跨乘,默运灵体心法降体重,以免压得它不舒服。 沉思鬼说:“主人不必担心,它力气大得很,只有当高速飞行时,为减轻负重才需要轻身。” 作为图书管理员兼家庭教师,沉思鬼指导摘凡骑鹤非但是份内之事,而且理当担任首席教练。但是大头鬼不干,洗凡主人交待的教练排名他可是排第位的,眼见沉思鬼总是喧宾夺主,烦不胜烦,肥腿蹬地,顶着大脑袋跳上鹤背。 “若溪,上天!” 大头鬼忿忿不平,妈蛋……啊,不对,是卧槽!本大总管才是主角! 若溪心领神会,白翅振,突然拔地而起,清亮的鹤鸣回响天地。 摘凡猝不及防,屁股打滑,“妈呀”声大叫,向下栽倒。 还贝贝小仙呢,惊恐万状,手舞足蹈,活脱脱贝贝小鬼好吧。 大头鬼眼疾手快,迅速搂住他的腰。别看幽灵是气灵化合的产物,灵力发动,周身流转,透着白莹莹的毫光,两臂如同铁箍,牢牢稳住臂中人。 好色鬼怪叫:“不许吃贝贝小仙的豆腐!” 小犼举着小脑袋,三绺金毛软塌塌搭在脑后,无限艳羡仰望主人,“嗷——”的狼叫。 骑鹤与骑马不同,骑马有马鞍、马镫、马缰,骑鹤概全无,全靠人鹤合,灵念相通,不断调整重心位置。这种调整要求反应快捷,灵到意到身到,既考验灵力意识,又考验身体素质,别说凡人没这本事,术士也很难办到。 其实术士骑乘飞禽大备有鸟鞍,有的还配置鸟镫,但仙鹤这么美丽高贵的鸟儿,怎么能让俗物上身?中国传统文化中,鹤的地位仅次于凤凰,属于品仙禽,性笃而不淫,道骨仙风,加鞍加镫也好意思骑鹤,岂不给人笑掉大牙! 大头鬼是道行八百年的修真老鬼,学识纵然不如沉思鬼渊博,毕竟久历世情,术士玩的各般玩意儿头早烂熟于胸,坐在摘凡身后,不住出言指点。摘凡克服恐惧心理,认真聆听,仔细揣摩,反复练习。 风高云淡,山峦起伏,不周山覆盖桃源陆地面积的半,白皑皑的冰川,郁葱葱的树林,绿油油的草地,轰隆隆的大河,构成道道雄奇峻伟的盛景。 不飞天焉知天地壮丽! 摘凡爱上飞行了。 大头鬼指挥若溪路向东,告诉他灵界内适合人居的地方少得可怜,偌大西北区只有昆仑、天山两条路,虽然地处偏僻,却是术士高门的根据地。尤以昆仑路为最,东西走向,长约百里,蜿蜒曲折,99个门牌号码对应99户人家,分属十余个不同姓氏的大家族。近代东区、东南区商业兴盛,市肆繁华,这些名门望族陆陆续续迁走大半,空留祖业委派家族鬼仆照看,整条昆仑路因而显得格外萧条。天山路原本是生活服务中心和政府办公机构驻扎地,受其牵连也渐渐变得冷清。 摘凡问:“咱家为什么不搬到商业中心?” 脚下的山林庄园座挨着座,空荡寂寥,了无人烟,还想坐忘峰下有很好吃好玩的,未料颇出意外。 大头鬼说:“三大甲级高门把这里视为风水宝地,除了些自立门户的子弟搬走外,重要族系仍盘踞于此。洗凡主人家族观念强,珍惜祖业,特别钟爱碧落轩。” 仙鹤的飞行速度极快,翅膀上下翻,看似悠悠哉哉,闲庭信步,实际已不知飞走远。三、四百里路程,只需个小时左右。 大头鬼微微松手,试图让小主人独个儿驾鹤。摘凡哇哇怪叫,鬼叔鬼爷乱喊气。大头鬼大笑,心说难怪洗凡主人爱他如命,绝逼把他当成儿子,手足之情中有份父子之情。 摘凡涉世不深,人界十八年,学法刻苦,少玩少乐,虽然聪明伶俐,明晓事理,可在性情上仍旧不失小孩子的天真烂漫。 东飞两个小时,若溪折而西返。薄薄的云气在蓝天艳阳的衬托下宛若仙气,摘凡白衣飘飘,神采飞扬,自觉颇有贝贝小仙的架势。 大头鬼忽道:“妈……卧槽,天空这么大,竟然也能狭路相逢。” 前方云雾之中现出两个少年,左边位骑着绿孔雀,和摘凡样穿着白色法袍;右边位骑着怪鸟,似鹰非鹰,似鹫非鹫,背部羽毛深紫,腹部和翅膀尖惨绿,身穿墨绿色法袍。 自入桃源以来,摘凡就没见过除哥哥以外的活术士,谢承喜也只是在视频中有过面之缘,此际偶遇真人,分外惊喜。 三人三骑不约而同滞空停留,相互打量几眼。穿白衣的少年五官精致,眉目如画,皮肤颜色是种奇特的贵族白——略为苍白,泛着肉眼不易觉察的淡蓝;右边少年皮肤也很白,白里透粉,长相酷似谢承喜,长眉斜飞,凤目薄唇,但脸型和鼻子没有谢承喜男性化,俊丽稍逊,秀气胜。 “我姓殷,殷落凡。”右边骑怪鸟的秀气少年挑了挑眉,“你就是从人界来的殷摘凡,贝贝小堂兄?” 摘凡愣了下,想起家谱记载的近代殷氏族系,曾祖父殷万堂生有二子,长子殷常赖庶出,自小与嫡子殷常恕不合,殷万堂死后闹分家,自成源流,因为住在昆仑路1号,位置偏东,称为殷氏东宗,殷常恕支称为殷氏西宗。摘凡便是殷常恕之孙,少年殷落凡则是殷常赖最小的孙子。 摘凡不敢失礼,欠欠身,说道:“落凡弟弟好。” “贝贝哥哥真好看。”殷落凡笑嘻嘻道,介绍骑绿孔雀的白衣少年给他认识,“东晋名臣谢安之后,陈郡谢氏高门少爷,我表哥谢恒。说来咱们的辈分有点乱呢,我妈妈谢承爱是承喜舅舅的胞姐,承喜舅舅和洗凡哥哥结婚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 谢恒哼道:“现在还不知道吗?” 殷落凡说:“离了婚自然恢复原样了啊,不过好可惜,他们俩真是天生对……” 谢恒又哼声,盯着摘凡,问道:“你修成乾坤灵体,继承了独鹿杖?” 他既不问好,问话的语气又生硬,冷冷淡淡,神情倨傲,和谢承喜的谢门子弟风范有着天壤之别。 大头鬼心头有气,姓谢的小王八蛋懂不懂礼数! 谢家自诩高门中的高门,贵族中的贵族,人丁兴旺,英杰辈出,现为当代最大术士世家。但早于1600年前,殷氏先祖殷罗却是桃源灵界的发现者,率领桓氏先祖桓放、谢氏先祖谢宁艰苦创业,打下术士国度的基础。因此三大甲级高门,殷氏向来排第,谢家人有什么资格给殷家人臭脸看。 摘凡不予计较,拿出风度,从掌中界召出独鹿杖。 谢恒登时目光凝聚,漂亮的杏仁眼闪出奇异表情,缓缓点头说:“三圣灵体同时现身,桃源又到事之秋。” 摘凡迷惑不解,问道:“三圣灵体?” “殷罗之乾坤体、桓放之再生体、谢宁之混元体,称之为三圣灵体。”大头鬼解释道,“唯有血统纯正的三氏子孙才有可能修成这三大灵体,桃源有史以来,除去三圣祖在世之日,从未发生过三灵体并立的情况。” 摘凡大感兴趣,又问:“再生体、混元体的修习者都是谁?” “舅舅兼前任堂嫂大人拥有混元之灵。”殷落凡是典型的男人女相,不笑还好,笑便像女生,“和你起保送上九州大学的桓家小祖宗亮亮拥有再生之灵。” 谢恒说:“故老相传,当桃源遇到最危险的凶灾时,三圣灵体就会汇聚时,帮助人们渡过劫难。” 摘凡立刻想起谢承喜,他找哥哥商谈什么大事,会不会跟凶灾有关? 大头鬼说:“这个传说不可当真,自从三圣祖开创桃源,迄今为止,术士世界不知险遭少灾劫,妖后横行的年代你们没有经历过,那个景象哟,比圣祖创业之初加黑暗,咱们不都挺过来了。” 殷落凡说:“管他灾劫不灾劫,天塌下来有张玄机顶着,他的造化体已经够威武了,又练成九转神功,三圣祖复活也不是对手。” 摘凡暗暗吃惊,大学校长这么变态! 术士五大灵体——乾坤、再生、混元、造化、九转,殷桓谢三甲高门专享前三项,后两项则有可能被任何位术士修成。九转体门槛最低,人人可修;造化体需要有道家练气天赋,获得的概率也较高。这两个灵体看起来不是很珍稀,反而魔抗最高,相较于三圣灵体,只在某些附加属性上略有不如。 “我们走吧。”谢恒驱使座下孔雀前飞,招呼也不打声,态度生冷,如既往。 殷落凡骑乘的怪鸟随之而动,大头鬼慌忙叫若溪让路。 摘凡诧异,怪鸟离若溪远着呢,让路干嘛? “那是鸩鸟,剧毒无比。”大头鬼惊悚。 殷落凡冲小堂兄扮鬼脸:“贝贝哥哥再见,往后在学校学习,我们亲热啊。” 他和谢恒也是今届魔法大学学生。 谢恒斜睨殷落凡,语气不满:“人界浊物生下的乡巴佬土包子,有什么好勾搭的,点不贵族。” 摘凡愕然。 “妈蛋!”大头鬼暴跳如雷,时嘴快,忘记把“妈蛋”改成“卧槽”,“谢家的小王八蛋这么没家教!主人,你对男人有兴趣不?” 摘凡不明所以,不小心出柜:“有,还很大……” “操他!操/烂姓谢的屁/眼!” 大头鬼箍着摘凡的腰,用大脑袋撞他脊梁。摘凡身体发冷,前胸后背嵌进透明脑袋,血肉好像被隔离开来,虽无痛感,却很不舒服。 “叫他哭爹喊娘,丑态毕露,看他摆什么贵族谱!” 大头鬼好不恶毒,边驾鹤回碧落轩,边喋喋不休咒骂。 摘凡本想提醒他,出口成脏有碍桃源第高门大总管的光辉形象,可是“人界浊物生下的乡巴佬土包子”这句话,不仅仅骂了他,对亡母构成莫大侮辱。摘凡越想越气,是可忍孰不可忍,落井下石道:“最好拍摄下来,四处传播,造福广大饥渴的男同胞!” 第5章 骑鹤 欲望文 第6章 传送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6章 传送 为了早日飞上蓝天自由翱翔,摘凡苦练骑鹤本领。人类自古就怀有飞天梦想,征服天空的渴望甚至比获得魔法强烈。摘凡废寝忘食,天天和若溪形影不离,有时进行飞行训练,有时练习灵念沟通,有时培养默契度,人鹤,感情与日俱增。锻炼人鹤合是个长期过程,若溪性情温顺,鹤灵与摘凡接洽得十分完美,大幅缩短了磨合周期。仅过周,摘凡基本掌握飞行技巧;又过周,已然可以独自驾鹤。 大头鬼感慨:“身负灵体的人果然非同凡响,学什么都快,小主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时光飞逝,眨眼到了七月底,九州大学开学在即。殷洗凡忙碌在外,次也没回家。摘凡和他通视频电话,得知所办大事异常棘手,专为内阁提供政策咨询的权威智库凌烟阁,三甲高门领导的元老院派系世家联席会议,纷纷予以高度重视。摘凡生出不祥预感,有关三圣灵体的传说涌上心头,虽然很想念哥哥,却也不便频繁叨扰。 学校从七月三十日开始报到,连三天报到期,八月初日正式开学。殷洗凡抽不出空闲,委派大头鬼护送弟弟前往。好色鬼哭着闹着要陪行,学校实行寄宿制,寒暑假之外律不准回家,以后不能常常看到贝贝小仙了,他想看几眼。 摘凡也挺留恋的,好色鬼如同位鬼书童,替他打理出云斋的切,害得勤杂工开心鬼都没表现机会。纵然人鬼殊途,主仆关系明确,但彼此相处融洽,嬉笑怒骂皆是乐趣,越来越有亲人的味道。 大头鬼大不以为然,说道:“别以为色鬼真舍不得小主人,学校开学,帅哥美女云集,他在碧落轩嘴巴淡出鸟来,着实想尝尝鲜。” 摘凡瞪眼瞧好色鬼,沉下脸问:“解释下?” 好色鬼掉头就跑。 摘凡紧追不舍,喝道:“本少爷今天非打断你的丁丁不可!” 三十号早,六鬼齐聚出云斋为小主人送行。摘凡还没起床,法杖运用纯熟,飞行训练结束,爱睡觉的毛病复发,抱着抱枕睡得那个香哟。掀被打屁股,他嘟囔:“困……”好色鬼摩拳擦掌:“肛检!”他砸吧砸吧嘴:“好舒服……” 六鬼没辙,他们受家法约束,未经许可严禁对主人施法,赶瞌睡虫最有效的“挠痒痒咒”无发挥余地。开鬼仆联席会议讨论半天,还是沉思鬼聪明,大叫:“洗凡主人,您可回来啦!”摘凡腾地弹起,跟弹簧似的,惺忪着眼找哥哥。 洗漱、沐浴、衣,到餐厅吃早饭,挂钟时针都快指向十点了。大头鬼拿着口小布袋进来,其他五鬼面面相觑,唧唧歪歪吵吵嚷嚷的场面顿时静如止水。 摘凡不明觉厉,诧问:“你们干嘛?” “洗凡主人派若悠送来贺礼。”大头鬼将小布袋递给他,“恭喜小主人今天入学。” 布袋呈青黄色,绘着壮观的锦绣图景,日月星辰,江海山岳,欣欣然,跃跃然,仿佛幅气势宏大的天地图。布袋虽小,却给人以眼界无穷的感觉。 “殷罗先祖传下的重宝‘乾坤气袋’,打开袋口,念出密语‘吞星吐月’,吸纳万物,不论死活。”大头鬼退后步,露出敬畏表情,“独鹿杖、乾坤袋同时归人所有,这在殷家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小主人好似殷罗先祖重生,请受鬼仆们拜。” 六鬼齐刷刷跪倒,摘凡吃了惊,连忙道:“这是干什么,起来,全都起来!” 术士开辟空间的法术,如掌中界、“空间增扩咒”等,都只能装死物不能装活物,而且体积有限,最百立方尺,个空间在起可以并列不可以嵌套。乾坤袋则不然,什么都能装,装装少全看个人修为,还能放在任何空间里,创/世神持有它,挥手便将广袤的宇宙尽数收去,实乃稀世之奇珍,旷世之神器。 摘凡心头疑虑愈盛,三圣灵体汇聚当今,桃源发生神秘大事,哥哥又送自己乾坤袋,真的和传说中的凶灾劫难毫无关系? 当下迅速吃完早饭,穿上出云袍,赶去学校报到。 抱着金毛小犼跨上鹤背,瞄着送行的好色鬼,摘凡撇撇嘴:“愣着干嘛。” 好色鬼大喜,正待跃到他身后。 摘凡指若兰:“你和大头亲密接触吧。” 若溪亮翅,声鹤鸣,平平稳稳升空。 碧落轩距离九州大学所在地长生岛足有二、三千里之遥,隔着碧波万顷的大海,驾鹤东游费时费力,所以通常会借助传送法阵瞬移。西北区天山路有座传送,方方正正的砖石建筑,地面整洁,尘不染。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石雕背朝四方,围着径长丈许的荧光柱。好色鬼告诉摘凡:“光柱就是传送门。” 摘凡走到售票台买票,传人十巫元每位,传动物二十巫元每头,传鬼五十巫元每鬼。 好色鬼瞠目:“卧槽,又涨价了,半年不到涨倍,经济危机来了么,不带这么通货膨胀的!” 售票员是个满脸倦色的中年女术士,冷冰冰道:“吃闲饭拿政府救助的人太,财政负担过重,钱不从你们这些大款身上刮,福利打哪儿来。” 好色鬼拍脑袋:“得,遇到个仇富的恶婆娘。” “你说什么!”售票员脸上的倦色云收雾散,目光凶狠。 “对不起,老奶奶,我向你道歉。”好色鬼鞋底抹油,好男不跟女斗,帅哥不跟丑货般见识。 摘凡召出护身符,打开银行卡面板,在黑黝黝的读卡屏幕上照照,人犼二鹤二鬼,总计百七十巫元。巫元与人民币等价,传送费真够贵的。 本来可以用乾坤袋把大家都装进去,十巫元搞定,可惜他的灵力尚未达到吞吐大型活物的地步,最收收小植被,当然,以殷家之富庶,也不需要省这笔钱。 售票员黑着脸,在五枚传送令的背面盖上目标地戳,骂骂咧咧扔给摘凡。术士的功能护身符盗用无效,银行卡只能由持卡人本人使用,按卡上确定按钮付账,结算中心自动记录消费情况,无需走密码验证或签字流程。 好色鬼为毛毛、若溪、若兰系上传送令,对摘凡说:“这东西的传送灵元极弱,和传送门协作才能传人传物,活物还只能单个儿传,比传送石差老鼻子远了。” 大头鬼买了份《箴言报》,摇头晃脑走过来,兴奋地说:“蓬莱派掌门岳太和公布了竞选搭档,你们猜是谁?” “管他是谁。”好色鬼招呼摘凡进传送门。 摘凡攒着传送令,走向光柱。他有过次传送经验,并不感到紧张。 “是谢承喜!”大头鬼舞着拳头说。 摘凡“啊”的声,荧光闪闪,蓦地释放夺目光华,彩虹般的光晕绕身飞舞,瞬间将他丢到千里之外。 传送门的传送体验点不如传送石,摘凡头昏脑胀,恶心欲吐,连续做了十几下深呼吸,慢慢恢复正常。 “凡事都有个适应过程。”好色鬼说。 毛毛吐着舌头,做呆若木鸡状。两头仙鹤饱经阵仗,浑不当回事。 他们在块小平台上,周围人流如织,人声鼎沸,鸟儿的啼鸣不绝于耳。大厅中央立着直径超过十丈的巨型光柱,人们排着长长的队伍,分别从四个方向跨入传送门,荧光发动,个接个消失。传送门下平台遍布,或圆或方,数以百计,是为旅客抵达口,彩虹光影流转,便有人凭空出现。 “这个传送好大。”摘凡说。 高高的天花板在发光,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墙壁也在发光,柔和的光线洒满台的每个角落。术士也用电,抽取魔力晶石的灵气注入建筑材料,在咒语的作用下自动转化为电能,灵气耗尽还可以充灵,绿色环保,无毒副污染。 他们走入人群,见出口处的大液晶屏上写着行字:临时安检,请旅客们配合,谢谢! 字体猩红,分外醒目。 好色鬼奇怪,自言自语道:“莫非冒出了恐怖分子?” 摘凡问大头鬼:“谢承喜是岳掌门的竞选搭档?” 大头鬼说:“很惊讶是吧,推行民主制以来,高门士族向来是昆仑派人,第次有子弟支持蓬莱派,别说加入蓬莱派了。” 旁边突然有人插话:“形势大变,这次恐怕有不少高门中人要投蓬莱票。” 摘凡扭过头去,看见双明亮的眼睛,鼻梁直得反光成条线,鼻尖下勾似鹰嘴。鹰钩鼻的形态般是鼻梁上端有驼峰状凸起,这个人的鼻梁却很直,嘴唇饱满,下唇平滑宽广,十分性感。 “您好,殷少爷。”对方绽开性感的嘴唇,唇角扬起,笑容迷人,个子高高约有180公分,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我叫顾挺,九州大学冀州学院90级大三生。” 摘凡楞楞问:“您认识我?” “桃源的家养仙鹤不足十头,除了殷氏西宗,哪个家族的少年子弟以鹤为骑?”顾挺身边位个头略矮的少年发话道,也长着笔直的鹰钩鼻,眉清目秀,皮肤较白,不过气质很挺拔,给人以英气勃勃的感觉,“况且,大头总管也实在太好认了吧。” 大头鬼咧开嘴笑,招牌式的大脑袋向是他的骄傲,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认得他,桃源第高门大总管的身份很挣面子。 “我弟弟顾抗,和殷少爷样,也是92级大新生。”顾挺介绍道。 兄弟俩不穿法袍,仔裤t恤,衣饰休闲。携带的坐骑都是大雕,身长八尺,头颈雪白,褐色羽翼,走起路来左右顾盼,威风凛凛,学名座山雕。人界座山雕是秃鹫的俗称,桃源座山雕则是雕与鹫的产物,鸟中之霸,搏狮斗虎,凶猛异常。 术士坐骑以大雁、天鹅为主,采取特殊方式杂交/配种,个个长得硕大无朋。大厅之上,随处可见摇着屁股走路的鸿与鹄。两头座山雕、两头仙鹤聚在处,格外引人瞩目。 “主人,您的私章就是出自两位顾少爷的爷爷顾念真顾大师之手。”大头鬼拿出高门风度,“吴郡顾氏威名赫赫,也是大高门世家。” “大头总管您过誉了。”顾挺温润有礼,态度不卑不亢,“现今桃源除了殷桓谢崔、郗庾王杜、袁萧郭温这十二大氏,谁还敢称高门。顾家仰仗祖先恩泽,延续至今,无功无过,充其量中等门楣而已。” 摘凡对顾挺大生好感,斯文中带着潇洒的味道很像哥哥,又讲礼貌,正骨正气,第眼便叫人欣赏。 好色鬼目不转睛盯着顾家兄弟,悄悄流口水。 “谢谢夸奖。”顾挺冲他微微欠身。 好色鬼哈哈大笑:“原来你们知道我的习性。” 顾抗问摘凡:“你在哪个学院?” “豫州院,你呢?”摘凡心下颇有结交之意。 “哈,彼此彼此,我也是豫州院的,本打算考冀州院,家里不让。”顾抗打响指,貌似很激动,“咱们组队吧!” 摘凡茫然:“组队?” “五行战队!看在我爷爷给你刻制私章的份上,不许不答应。”顾抗热切期盼,精神高度紧张,生怕他的小脑袋向两边摇晃。 摘凡头雾水。 “斗法专用阵型,由五个人组成。”好色鬼说,“人力小,五人力大,结阵联手,相互照应,进退有序,是术士最热爱的运动,战时用来对敌,厉害非凡。桃源曾经有段巫妖为祸的悲惨岁月,九州大学校长张玄机研究出这种五行阵,最终打得妖族溃不成军,族群濒临灭绝。” 摘凡喜出望外,竟然有这么好玩的东西,群死鬼,不早告诉本少爷!连连点头:“我要参加!我要参加!” 顾抗扑上来熊抱,“吧唧”口狠狠亲他的脸。 “抗抗!”顾挺低叱,“注意分寸!” 顾抗欢呼:“有了乾坤灵体,防御力倍增,倍增啊有没有,看小爷怎么横扫九大学院!” 难怪他那么紧张迫切,原来是相中自己的灵体,摘凡甚是得意。 三人二鬼边走边聊,顾抗待摘凡好像老朋友,听好色鬼叫他“贝贝小仙”,得知小名是贝贝,于是就“贝贝”、“贝贝”叫个不停,渐渐连顾挺也不庄重了,亲昵地叫他“贝贝”。 大头鬼是个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鬼,缠着顾挺谈竞选。 顾挺年方二十岁,才华横溢,心智成熟,比许同龄人深谙政治运作,说道:“现任昆仑派许总理下了招臭棋,意图在下届任期废除同性婚姻法,惹得同志们口诛笔伐,群起而攻之。高门中支持同性婚姻的人不在少数,岳太和请谢承喜做竞选搭档,既可以拉拢高门,又可以争取年轻人的选票,可谓高招。” 摘凡哑然,桃源法律允许同性结婚,保障同性恋权益,本来令他挺高兴,好嘛,男朋友没找着,身是处前后皆处的,合着就要取消了? “我支持谢承喜!”他说,“额……我有投票权吗?” “年满十八周岁的术士都有。”顾抗嘿嘿笑道,“攻还是受?” “不明……”摘凡大大方方承认,“and u?” 顾抗呆了呆。 好色鬼说:“身为中国人请讲中文,普通话!” “你是攻是受?”摘凡横了好色鬼眼。 顾抗趾高气扬:“请叫我总攻大人。” 顾挺过完安检,轮到顾抗,个穿黑色法衣的术士用法杖在他身上探测什么,胸口印着盾牌和斧头交叉的图案。 “我哥为什么和谢承喜离婚?”趁着眼下的空档,摘凡低声问好色鬼。 “迷……”好色鬼摊手,“突然之间闹崩,冷战三个月宣告分手,两个人都很痛苦。” “如果能复婚就好了。”摘凡对谢承喜充满好感,再生灵体拥有者,漂亮有本事,和哥哥青梅竹马,又是高门子弟,门当户对,离婚太可惜了。 “大家都希望他们破镜重圆,但洗凡主人说绝无可能,他很少把话说死……”好色鬼闭嘴,指指前方。 该摘凡过安检了。 第6章 传送 欲望文 第7章 安检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7章 安检 安检术士留着卷毛发,举着银灰色法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检查。摘凡怀揣毛毛,听从吩咐,抬臂转身,见法杖不起丝毫反应,杖身雕着交叉的盾牌斧头,和胸前法衣印的图案模样,杖首被制作成鹰的形状。 “谢谢配合。”安检术士用法杖点点他的胳臂,打下无色五角星标记,然后让出通道,“您这边请。” 此次安检异常严格,连坐骑和透明的幽灵也不放过,若溪、若兰依次成为下个受检对象,好色鬼、大头鬼排末席。 摘凡步出传送大厅,天空片开阔,海风吹拂,浪花飞溅,成群结队的海鸥飞来飞去,远方海平面漂浮着座海岛…… 慢着,不是漂浮! 摘凡惊悚,岛体吊在半空,岛下水波荡漾,是悬浮! “灵界最奇特的现象,可以移动的岛屿,上天、入地、下海,无所不能。”顾挺微笑道,“因为居无定所,四处漫游,地脉灵场具有排异性,工部交通司无法在岛上建造传送门。好在每年入春的正月和入秋的七月,它都有相对固定的停靠区域,交通司就在附近选址建,方便岛上居民出入。” 敢情他们仍旧待在灵界大陆,陡峭的断崖之巅,点标识写着“东海之滨”。 “咱们需要飞过去。”顾抗拉着摘凡的胳膊,“来来来,起骑雕,傻鸟力大无穷,载得动三个人。” 傻鸟是他的坐骑名,比起顾挺那头叫绅士的座山雕,身材还要高大,体格还要强壮。 头坐骑般只能搭载名成年人,傻鸟堪称异数。俗语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顾抗便给它取了这么个粗俗的名字,美其名曰贱名好养活。 摘凡跃跃欲试,在碧落轩时学哥哥,心想鼓捣出仙气,现在有了同龄小伙伴,玩心大起。 长生岛规模不小,上万平方公里面积,丛林湖泊遍布,山峦平原纵横其间,它不仅仅是九州大学所在地,也是诸术士的生活家园,常住人口约十万。开学报到之日,学生、家长、教师、住户齐聚,飞行广场人头攒动,灰褐色大雁、纯白色天鹅,有的升空,有的降落,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真够闹腾的。 摘凡爱死这场面了。 好色鬼领着若溪、若兰出来,兴冲冲报告则新闻:“东宗的坏小子想逃安检,结果没逃掉,抓了个现行。” 大头鬼跟在后头说:“谢家的小混蛋也被抓了,两人分走不同的安检出口,起被查出来携带违禁品。” “落凡、谢恒?”摘凡问。 不等二鬼做出肯定回答,眼瞅见四个穿黑色法衣的术士,押着殷落凡、谢恒走向飞行广场左近的大棚,他们的坐骑懵懵懂懂陪在边。鸩鸟似乎有点不高兴,剧毒的羽毛微微竖立,绿孔雀和黑衣术士都与它保持段距离。 “想从魔斗士眼皮底下蒙混过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顾抗皱着眉,犹豫片刻,“走,过去看看。” “魔斗士……额,是警察吗?”摘凡关心殷落凡,对这个远房堂弟印象不差。 “是军队,兵部辖下精锐之师,不像武斗士只管作战,同时兼管非战时安全。”顾抗脚步匆匆,越走越快,差点撞翻个身材矮小的少年。 “对不起。”摘凡替顾抗道歉。 顾挺、二鬼紧紧尾随。 仙鹤和座山雕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会儿,用眼神达成秘密协定,甩掉主人找地儿乘凉去了,这天好热呀。 临时搭建的安检大棚,上尉军衔的魔斗士萧人龙,原本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观看《箴言报》,听到汇报精神振,忙碌几天可算有收获了,顶头上司脑回路略不正常,平平安安,歌舞升平,觉都睡不安稳,非得出点事,屁也放得通畅。 然而见犯禁的俩主儿,萧人龙没把《箴言报》撕了,太阳穴青筋坟起,怎个头疼了得。 谢恒大喇喇往凳子上坐,五官精致得完美无瑕,雪白的皮肤和雪白的法衣浑然体。 “什么时候放我们走?”他冷冰冰问。 萧人龙语塞,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错,是他! 额滴神,您能不开这种玩笑么,把他变成另外个人,天天给您烧香磕头。 “好吧,我跟你们回骁骑营。”谢恒即使耷拉着嘴角,也是副冰清玉洁的孤傲模样,“我姐如果知道她最疼爱的弟弟是由未婚夫亲手送进大牢……” 萧人龙扶额,上周六才订完婚,欢喜劲儿还没过去呢,偏偏逮到未来小舅子,主动请缨跑来东海之滨干嘛,信誓旦旦保证完成任务,找抽还是找死啊,脑回路极不正常! 又高又瘦人都快长成瘦竹竿的魔斗士呈上违禁品:盆刚刚冒出新芽的小树苗。 “这小子谎称是普通曲柳。”瘦竹竿指着殷落凡,“法杖发出黄色警报,我琢磨半天,才认出是丙级违禁品奠柏。” 摘凡恰好赶到,加入群热爱围观的中国人当中,闻言轻声问:“奠柏是什么?” 顾抗抓耳挠腮,支支吾吾。 “很稀有的吃人植物。”旁边少年发话,“长着长长枝条,垂到地面,风吹像柳条样摇摆,人不小心碰到就会被卷走,越缠越紧,最后被粘性超强的胶汁消化干净。” 顾抗做恍然大悟状:“对对对,是奠柏,吃人不吐骨头,好厉害。” 摘凡忍笑,见大棚后的岩壁上着排雄鹰,联系法杖杖首的鹰形雕饰,猜它们应该是魔斗士的坐骑。 殷落凡笑盈盈举手:“我投降,没收就没事了吧?” “还要罚款!”瘦竹竿叱道,“两万巫元!” “抢钱啊,政府穷疯了!”殷落凡愁眉苦脸,“我个月的生活费哩,你想叫我喝西北风吗?早知不走传送门,直接飞上岛去。” “长生岛已经启用安全防护结界,没有通行证谁也甭想混进去。”瘦竹竿说,“老实点,交了罚款让你走鸟走人。” 殷落凡嘀咕:“妈蛋,查这么严,出什么大事了……” 摘凡问顾抗:“哪有通行证?没见给我们发呀。” “胳臂上的无色五角星标记就是。”旁边少年又发话,回头看见摘凡,目光停留片刻,望向他身后的顾挺,露齿笑,两人认识。 “楚翘,你什么意思,总抢我的话!”顾抗大为不满。 叫楚翘的少年眨巴眨巴眼睛,额头高高,唇红齿白,笑起来时眉宇间展开股清朗气息,说道:“又不是抢你老婆,紧张什么。” 摘凡默默道:“好色又要流口水了……” 谢恒稳如泰山,坐着动不动,仿佛尊白玉观音的雕像,迫人眉睫的高贵冷艳,与菩萨的慈悲祥和完全不搭边。 萧人龙轻叹口气,问瘦竹竿:“他的违禁品是什么?” “不清楚,藏在掌中界不肯拿出来。”瘦竹竿说,“他犟得很,头儿,移送法办吧。” 萧人龙暗骂,特么想让老子辛苦追到手的媳妇飞掉么!未婚妻谢悦名字虽然叫悦,脾气点也不叫人喜悦,搓衣板跪得膝盖长满老茧,硬是把自己这个雄纠纠气昂昂的人中之龙调/教成妻管严。事态很严重,必须妥善处理,于是满脸堆欢,慢声细语:“阿恒,拿出来好么,交点罚金包你没事,钱不够我替你交。” “好的呀。”谢恒捋起左袖,露出白瞎人眼的手腕,“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用刀子剁。” 掌中界是纯私人空间,除持有者外,任何人休想探囊取物,法力再高本事再大也不行。 瘦竹竿脑回路也有问题,明知萧人龙投鼠忌器,依然出言不逊:“臭小子,不乖乖就范,让你尝尝‘紧箍咒’的味道!” 头儿廉洁奉公,刚直不阿,是军中有数的好汉,岂会徇私舞弊,宽宥未过门媳妇的弟弟?英雄都是勇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不忌大义灭亲! 萧人龙畏妻如虎是个秘密,他哪里晓得。 “混账东西!没有谢家就没有咱们的桃源之国,你胆敢对谢家最尊贵最美丽最温柔最可爱的恒少爷不敬!”萧人龙大骂。 人群骚动,围观者无不莞尔。顾挺、顾抗噗嗤乐出声,萧人龙这马屁拍的,艾玛,当得起“厚颜无耻”四个字了。连谢恒也禁不住唇角上扬,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姐姐的调/教手段真不是盖的,不过笑不到三秒钟,唇角立即放平,渐渐又有下拉之势。 殷落凡游目四顾,发现摘凡,面露惊喜之色,叫道:“贝贝哥哥,借我两万巫元。” 好色鬼低声说:“不借。” 大头鬼附和:“叫他老子拿钱赎人。” 好色鬼说:“东宗没个好东西,这小子尤其坏,最会下毒。” 大头鬼说:“咱家原先有七头鹤,被他毒死两头,这笔账到现在还没算,想借钱没门儿。” 摘凡头皮发麻,耳听殷落凡又叫:“贝贝哥哥,快来帮帮我嘛。”语气嗲兮兮的,心说借点钱应该没什么吧,终究是殷家血脉,外人面前总要维护二,于是出列,刷卡交罚金。 殷落凡很是开心,让瘦竹竿在臂上打下通行证,牵着小堂兄的手走到鸩鸟身边,蚊子哼哼般耳语:“待会儿你用乾坤袋替我收了奠柏。” 摘凡诧异,今早刚得的旷世神器,还未捂热呢,这么快就传进他的耳朵?问道:“你怎么知道乾坤袋在我这儿?” “承喜舅舅告诉我的,他和洗凡哥哥最近同吃同住。”殷落凡说,“放心,如果我用奠柏干坏事,你把我的小丁丁剁稀巴烂。” 摘凡拧眉不语。 殷落凡又说:“为防万,我还带了盆曲柳,看着和奠柏模样。阿恒在拖延时间,十二点整不见我们人影,已经先过安检在岛前水域等候的亮亮就会赶来制造混乱,你我趁机偷梁换柱。” 摘凡暗惊,这几个家伙处心积虑搞什么鬼名堂。 鸩鸟毒名远播,十步之内,无人敢环伺逗留,两人的交谈声极低,谁也没听见。 第7章 安检 欲望文 第8章 贵族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8章 贵族 萧人龙苦口婆心,哄中带劝,劝中带哄,好话说尽。谢恒冷若冰霜,只作不理,听烦了来句:“我是清白的,不信剁手自己看,剁呀剁呀你剁呀,你倒是剁呀。”萧人龙满腹辛酸,心说未婚妻再怎么胡搅蛮缠哄哄就好,小舅子之恼人出离正常变态范围,这苦逼而蛋疼的人生啊! 顾抗看不下去了,分开人群跳将出来。 “哼哼,你姐夫够给你面子的,还想怎样!”他大踏步上前,盯着谢恒,“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娘们儿样使小性儿,丢不丢人呐。” 摘凡微吃惊,第次骑鹤偶遇谢恒,便对他印象极差,后来从鬼仆嘴中了解到不少关于他的事迹,自恋高傲,喜怒无常,尖酸刻薄,睚眦必报,端着高门身份尤其瞧不起平民百姓,白白生就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表,相较于绰号“小毒物”的殷落凡讨人嫌。顾抗招他惹他也不怕后患无穷! 谢恒脸色煞白,呼吸急促,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行。右手招,了根绿色法杖,杖首伏着孔雀,杖身布满孔雀翎样的花纹,翎上眼状斑呈现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既华丽又尊贵。 摘凡情不自禁迈步,新交的朋友可不能眼睁睁看他吃亏,据沉思鬼说,谢恒的学习成绩极好,在初级学校接受义务教育,门门功课都得优秀。 殷落凡拽住他,低声说:“别担心,萧人龙不会让阿恒胡来。” 围观者早已看不惯谢家少爷的做派,眼见他竟敢掏出武器,纷纷表达不满,你言我语的,各抒己见。 “当着魔斗士的面还敢这么嚣张,贵族果然是大爷,有钱也买不来这种牛逼,爷给跪了。” “可不是哟,如果咱家祖先1600年前白天不种田晚上不造人,跟着殷罗高祖转战南北,哪怕当个摇旗呐喊的,咱现在也能酷帅狂霸拽。” “拉鸡/巴倒吧,你以为靠那点战绩就能当贵族!高祖创业之初,立下战功的人不计其数,袁萧郭温四大氏甚至是在建国很久以后与术士通婚,传下术士血脉才进的桃源,人家不也是贵族?话说,你懂什么叫贵族?” “啊,不是谁见着都得下跪舔/脚趾的族?” “好吧,你是跪族,专门下跪族。” 大棚内外哄笑声四起,谢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魏晋时期,玄学清谈之风盛行,殷罗、桓放、谢宁三位怀有先天异能的至交好友,因为日夜辩论,灵感忽至,妙悟盖世法学。苦修数载,结伴出游,渐渐发现崔、郗、庾、王、杜五大士族的子弟也藏有天赋异禀者,于是开宗立派,私收可造之材传法。其后在次寻幽探秘的过程中,殷罗意外涉足神秘灵界,取名世外桃源,与桓放、谢宁二友商议决定,告别喧嚣纷扰的人界,率领三百门徒迁居灵界,建设心目中的桃源理想国。殷罗学究天人,既是玄学家,又是政治家和军事家,入灵界不久,便以合婚、联姻、传法等方式,收服未开化的原住民,驱逐横行霸道的巫妖,立业兴邦,鼓励术士血脉传承,同时不避讳吸纳凡人英才。人界南宋末年,桃源迎来历史性大转变,定下非术士不予入内的铁律,自此演变成彻头彻尾的术士家园。 殷桓谢三祖品性高洁,崇尚古代先哲智慧,灵界立国,摒弃君主世袭制,选贤任能,提倡禅让,二百年前,桃源推行宪政民主,几乎没遇到什么阻力,与此不无关联。围观者称殷罗为高祖,虽是戏谑之词,但也从侧面反映出桃源人对他的尊敬爱戴。此际调侃谢恒,七嘴八舌,越说越热闹。 “要当贵族,首先得有显赫家世,出身于人界两汉到隋唐期间的士族门阀,特别是三国陈群那个混蛋搞出九品中正制后,曾经盛极时的名门望族。”个笑眯眯的中年人款款而谈,“自隋唐起,人界历代王朝实行科举制度,士族阶层断了政治保障,步步走向瓦解,咱大中国就只有皇族没有贵族了,冒出少名门世家都不能叫贵族。” 个长着娃娃脸的小伙子问:“这么说来,谢家是贵族,源于他们是东晋高门陈郡阳夏谢氏的后人?” 笑眯眯说:“那还有假,淝水之战的总指挥谢安就是谢宁生父。桓放、殷罗也都出身甲级高门,桓放是大枭雄桓温的侄子,祖籍谯郡龙亢;殷罗是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兵马的殷浩之孙,祖籍陈郡长平。另外,殷氏还有重身份,殷商王室后裔。” “怪不得,怪不得,果然来头不小!”娃娃脸频频点头,“据说张玄机张校长出身吴郡四大家族之的张氏,先祖也曾为桃源建国立下汗马功劳,家世纵然比不上殷桓谢三氏,至少不在陈郡袁氏之下,但他为什么不是贵族?” “这要谈到贵族的第二个必要条件:钱!”笑眯眯说,“你得有巫元啊,见过吃糠喝稀的贵族么?有出身并且票子大大滴,那才叫贵族,又叫高门;有出身票子般般,叫阀阅世家,又叫名门;有出身刷卡时为零,叫劳苦大众,又叫破落户。所以张校长只能是阀阅世家的名门子弟。” 众人又笑。 顾抗说:“我说我顾家为什么使出吃奶的劲也戴不上贵族帽子,敢情栽在钱上。” 先前为摘凡指点奠柏来历的少年楚翘说:“拼命赚钱呗,赚个几十亿,自然而然成贵族了。” 笑眯眯说:“那也不行,做贵族不但票子要足,票子还得有讲究,否则别说几十亿,上百亿都没用。” 顾抗奇道:“我家的票子和贵族的票子不样?” “差别大着哩。”笑眯眯说,“票子是纸,作为等价交换物,不过是交换财富的媒介。政府废除巫元,改用人民币,你那几十亿除了擦屁股还能干啥?唯有实物才叫真财富,最基本的就是土地,成为贵族的第三个必要条件得有它,千百年不变,可以用产出换到票子,价值稳定,通过世袭保证后世子孙永享富贵。你看,咱桃源的十二氏高门哪个不是大地主,太原温氏的资产不到十亿,仍旧是贵族。” “涨知识了……”顾抗感叹,目视谢恒,脸上表情奇怪,“我家永远变不成贵族,你才那么讨厌我?” 谢恒握杖的手指关节突起,用力抿着粉润润的嘴唇,言不发。 娃娃脸说:“我家很有钱但没出身,叫什么?” 笑眯眯说:“暴发户。” 楚翘问:“没钱又没出身,叫什么?” 笑眯眯说:“贱民。” 楚翘“哈”的声笑:“我是贱民。” 顾挺叱道:“现代社会人人平等,别这么轻贱自己。” 笑眯眯说:“政治制度、社会道德面前人人平等,权力、精神领域从来没有平等。” 顾挺说:“恕我直言,教授,您太极端了。” 顾抗怔,问道:“您是学校教授?” “我只是清醒。”笑眯眯对顾挺说,然后望着顾抗,笑容可掬,“我是教你们丹药学的何弃疗。” 摘凡差点乐出声,为何放弃治疗的意思吗? 何弃疗的目光又转向谢恒,淡淡道:“出身高门、家财亿万、世袭土地是成为贵族的三个必要条件,可是若要成为顶级贵族,还得附加另外几个要素,皮肤要白,气质要佳,最好有魏晋风度,或者拒人于千里之外,不食人间烟火,俗称装逼范儿。” 众人无不大笑,谢恒恨得牙痒痒,苦于已是众矢之的,不敢轻易发作。 顾抗走到他身边,柔声说:“哼哼,咱不闹了好不好,交出违禁品,我护送你去学校。” “不!”谢恒咬咬嘴唇,“你……你和他们起欺负我……” “听话……”顾抗挠头,“回头我向你道歉。” 谢恒哼了声,正待数落他几句,忽听远方传来轰嗤轰嗤的巨响,大棚外有人高呼:“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殷落凡顿时绷紧面部表情,轻声道:“亮亮来了,准备动手。” 摘凡大为紧张,真的要帮忙偷奠柏? 金毛小犼从他怀里钻出来,嗅到危险似的,倏地缩回脑袋。 殷落凡从鸩鸟背上取下口布囊,囊内装着曲柳幼苗。“空间增扩咒”和掌中界收不了活物,植物也属于活物,不方便隐秘携带。乾坤袋的优势不言而喻,最牛逼的是,各种探测法术对它不起作用,不管什么违禁品,只要收入其中,甭指望查出来。 “我绝不用来干坏事。”殷落凡眼中流露出求恳之色,秀丽动人的脸蛋不禁使摘凡生出怜惜之情,“好哥哥,帮帮我。” “你先告诉我,到底要用它干什么?”摘凡问。 话音未落,变故陡生。 谢恒身形疾闪,绕过顾抗,窜进围观人群。 众人被远方巨响分了心神,谁也料不到他会来这出。魔斗士们以为他是瓮中之鳖,且是萧人龙的小舅子,时懈怠,看管不严,竟而让他逃脱。 萧人龙大喝:“住!” 浑小子太不像话了,违法抗法,拼着被未婚妻大人打断双腿也要恪尽职守。他反应迅速,拔腿便追。 谢恒舞动孔雀杖,施展“弹力咒”。“哎呀”、“卧槽”、“妈蛋”,叫骂声不绝于耳,堆人像撞上了弹簧,立足不稳,东倒西歪,有几个还被弹上半空,大棚内外片混乱。 “哥哥!”殷落凡眼泪水打转,都快哭了。 摘凡心软,立刻从掌中界召出乾坤袋,解开封口,盯着奠柏,默念密语:“吞星吐月。” 奠柏霎时虚化,变成有形无质的透明影子,水纹样波动,“咻”的声化为青气,飞入袋中。 与此同时,殷落凡召出自己的法杖,白色杖身,杖首伏着小白兔,运“搬运咒”,将曲柳凭空送出,像被只无形的手托着,快速移动。 奠柏消失不久,曲柳便落在了原位。 魔斗士们的心思都在谢恒身上,背对二人,也背对奠柏,竟无人察觉。 “咱们走!”殷落凡紧紧抓住摘凡的手,带他起跨上鸩鸟背。 鸩鸟发出刺耳的鸣叫,甩开步子前冲。 剧毒之鸟,见血封喉,沾者立毙。人们惊叫不已,个个避之唯恐不及,场面越发混乱。 摘凡心中不安,眼下情景容不得他做选择,只好抱紧小堂弟的腰。鸩鸟展翅,离地的刹那,他看见丹药学教授何弃疗暗藏针尖的双眯眯眼。 第8章 贵族 欲望文 第9章 脑残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9章 脑残 鸩鸟飞空,霸气侧漏,紫色背毛迎风而立,惨绿色的翅膀尖划下势力范围,五丈之内,看哪头飞禽敢接近。术士们紧急避让,由于正值飞行高峰,飞行广场上空车水马龙,飞禽密度过大,许人措手不及,拨转鸟头妨碍了其他人的航线,有的甚至直接挡道,飞行本领稍不过硬,稀里哗啦撞处。但听鸟鸣呦呦,国骂阵阵,天上飞舞着鸟毛和节操,好没下限。 殷落凡嘿嘿坏笑:“其实阿紫分泌出来的毒素必须遇水才能杀人伤人,他们用不着这么害怕。哥哥的灵体有定的辟毒功效,毒不进肠胃不入血循环就没事,加用不着忌惮。” 鸩鸟背上安着鸟鞍,摘凡骑着鞍桥本来缩手缩脚,生怕不小心擦着羽毛,小命不保,闻言心头宽。 鸩鸟爱吃毒物,越毒越好,日积月累,各般毒素沉淀,自己也变成毒鸟,而且是毒王之王,毒中至尊。术士们纵然清楚它的毒性特点,也不禁畏之如虎,万它挥汗如雨咋办,滴汗足以杀死成百上千人。 摘凡忽然奇怪,问道:“你的阿紫是移动杀人堡垒,比奠柏厉害了,怎么不在违禁品之列?” “它有灵性,般不主动攻击人,奠柏是见人就吃。”殷落凡身高不到170公分,貌似瘦小羸弱,实则挺有肉,骨架子太小,揽在怀里才发现其软若绵,“你的仙鹤真有灵性,追上来啦。” 摘凡回眸,若溪正在向自己靠拢,大头、贪吃二鬼匆匆忙忙找若兰,直到此刻还未起飞。 地下飞行广场,谢恒没命地跑,“轻身咒”加身,弹跳向前,每次纵跃最高可达丈。仅从纵跃的高度看,摘凡认为他的灵力修为和自己不相上下。 绿孔雀被萧人龙制住,鹰杖挥,红光闪,它就进入“呼呼呼”的睡眠状态。射人先射马,没有坐骑人能跑到哪里去?萧人龙身经百战,战术素养可不是摆设。 谢恒只有跑,跑向广场边缘,跑向数十丈高的断崖。 贵族就是贵族,跑起来也那么好看,姿势美妙,宛若凌波仙子,衣袂飘飘,冷若御风。 他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贵族风范的! “我跳回若溪背上,你俯冲下去接应他。”摘凡估算距离,想自己大概可以借助空中滑行,与若溪顺利会师。 不知道这帮家伙在盘算什么勾当,可别被他们带坏了,少掺和为妙。摘凡不想辜负哥哥的期望,立志做名好学生,帮忙偷奠柏已经让他生出悔意。 “表,我喜欢你抱着我。”殷落凡撒娇,白皙的脖子散发着奶孩子的淡香,“好不容易摆脱了魔斗士的纠缠,下去救他岂不是又要惹祸上身,才不干呢。他不等亮亮赶到,擅自行动,留下的烂摊子让亮亮收拾吧。” 果然是坏小子,明哲保身,不讲义气,摘凡有点不大高兴。 远方海平面白浪滚滚,划着条长长的水线,似有大鱼在水下潜行,高高的鱼鳍挑出水面,仿佛即将上浮的潜水艇。轰嗤轰嗤的巨响便是大鱼喷出来的水柱,排成列,约有十几柱,又像音乐喷泉样此起彼伏,忽高忽低,蔚为壮观。 显然是条怪鱼,目测约有七、八丈长,游动速度比鱼雷还快。 摘凡刚想问那是什么鱼,忽见浪花里飞出个人影,立在鱼头部位。披着殷红色披风,上半身赤/裸,穿条黑色齐臀小短裤,足蹬藤鞋,连着绑腿的藤蔓,蜿蜒缠绕到膝盖以下部位。 “亮亮!”殷落凡挥舞双手大叫。 鸩鸟盘旋,降低飞行高度,张奇特的面容渐渐在摘凡眼中清晰,坚毅的唇角,挺拔的鼻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开阖之间英华隐隐,但是微凝眸,霎时华光万丈,仿佛带着七彩之色,皮肤白得宛若天上的浮云,悦目之极却不刺眼夺人。 摘凡身心剧震,脑子里打了十七、八个霹雳,震得灵魂离窍,四肢酸软。 无法形容的俊美,无法形容的艳丽,偏偏给人的感觉是:无法形容的酷,无法形容的帅! 结实的胸膛,有力的大腿,肌肉*的,又透着无法形容的野性! “他……他他……他就是桓……桓……桓亮……亮?” 摘凡结结巴巴,句简短的问话好像说了几十年才说完。 “是不是很迷人?” 殷落凡的声音朦朦胧胧,天际飘下来似的,依稀听不真切。摘凡呼吸停顿,视力异乎寻常的好,但是除了桓亮什么也看不见。 漆黑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箍着殷红色蛇形头箍,蛇头昂起向天,手持殷红色法杖,二尺三寸,弯曲如蛇,杖首就是蛇首。 桓家冥蛇之杖,再生灵体的专用宝杖! “回头介绍你们认识?” “好……好……” 巨大的喜悦充斥胸臆,体内热流奔涌,摘凡蓦地意识到,面之下,他已成脑残粉。 大鱼载着桓亮游到断崖附近海域,风大水大,浪花飞逐,响声若雷。 谢恒也跑到断崖口,天上飞禽让出大片空域,十余头雄鹰排成队列飞临他的头顶上方。 萧人龙骑着体型最大的头,浓眉倒竖,暴喝:“拿下!” “得令!”接到作战指令,瘦竹竿便热血沸腾,法杖胸前立,立即驾鹰俯冲。 摘凡急呼:“救谢恒!” 手掌摊,独鹿现形。 “救毛,别以为你是乾坤灵体就打得过魔斗士。”殷落凡不予理睬,“他们厉害着呐,萧人龙是了得。” “打不过也得打!”摘凡深吸口气,翻身跃下。 把偶像视为神祗,放弃思考,全身心依赖和热爱,不自觉做出失去理智乃至疯狂的行为,并且充满安全感,是为脑残粉。 摘凡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谢恒是桓亮伙的,救谢恒等于帮桓亮,至于这样做有什么后果,见鬼去吧! 十八年谨小慎微地活着,不但要对周围人隐瞒自己的术士身份,还要隐瞒妈妈,直到合眼的刻,她才知道爱若性命的儿子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他再也不想压抑自己了,哪个少年不渴望意气风发,挥豪洒英!哪个少年不憧憬纵横天下,快意恩仇! 他今天要做不样的殷摘凡,掩埋在心底十八年的殷摘凡! “谢恒,着别动,我来救你!”摘凡大叫,好似枚出膛炮弹,白色的身影高速下堕,扑向断崖边的谢恒。 顾挺、顾抗、二鬼目瞪口呆。 “快去帮小主人!”好色鬼心急如焚,提起双掌,五指并拢,化成利剑形状。 大头鬼哪敢怠慢,驱使若兰飞驰。家鬼切以主人马首是瞻,家法就是他们的法律。 顾抗为人最重义气,也召出自己的灵鹫杖,杖身较粗,长达三尺,杖首箕踞兀鹫。 “阻截魔斗士!”顾挺叫喝,座山雕绅士望空长啸,抢在顾抗的傻鸟前面冲了出去。 顾抗傻眼,老哥向来温文尔雅,今儿怎么这么冲动?尚未反应过来,左近又有人冲出观战人群,骑着大雁,赫然是楚翘。 萧人龙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发现东北空域有异动,下令:“五行战队出列,困住他们,小心殷家的大头鬼。” 摘凡越堕越快,头下脚上,右手握着独鹿,左手张开,竭力伸向谢恒。 谢恒抬头看他,脸上表情复杂,全然想不到他会来救自己。瘦竹竿越逼越近,情势危若累卵。海中大鱼也越游越近,桓亮屹立不动,黑白分明的眸子射出狠厉之色。 谢恒忽然冲摘凡微笑,极微极微的笑意,若非灵体具有增强人体感官功能的奇效,摘凡根本看不出来。 “轰隆”声,大鱼跃出海面,铅灰色的鱼躯状若巨蛇,披着密密的鳞甲,似鱼头似人头的怪异头颅面目可憎,甩着长长的鱼须,蔚蓝色的眼睛凶光毕露。 “呜哇——” 刺耳的啸声摄人心魄,犹如婴儿夜啼,撕裂空气般。 摘凡心中动,觉得这叫声有点耳熟。 便在这时,谢恒纵身跃,跳下断崖。 大鱼头上红影腾空,桓亮冲霄而起,迎着谢恒飞上。 清亮的鹤鸣划空而至,若溪来得正是时候,恰恰接住摘凡。摘凡默运灵体心法,体重骤降,减轻下堕冲力。若溪鹤身急沉,几乎撞到地面,奋力扇动翅膀,掠出道惊险的弧线,重又升空。 天空响起喝彩声,所有人都捏着把冷汗,眼见人鹤彼此信任,摘凡好像知道若溪定能接住自己,灵念沟通之到位,配合之默契,当真难能可贵。 瘦竹竿欺进,见摘凡驾着若溪在眼前左摇右晃,干扰飞行路线,不禁火起,鹰杖挥,射出尺许长的蓝光。 “小心,那是‘定身咒’!” 耳边响起细若游丝的提醒,摘凡听出是大头鬼的声音,他正在施展“传音入密”之术,运灵力凝聚音波,远远送进自己的耳朵。 “定身咒”是术士临阵主要攻击咒之,屏蔽运动神经对运动的支配权,使人暂时失去行动力,不伤残身体发肤,大学防卫课才会学到。不过摘凡早在哥哥的教导下掌握了这条咒语,听风辨器,根据蓝光的速度和破空声判断,瘦竹竿的法力远在自己之上,可惜未尽全力,咒语威力应该突破不了灵体的魔抗防线,当下不管不顾,挺着脊背硬生生接下这记攻击。 咒语其实有点像子弹,法力越高,射出的咒语威力越大,速度越快,射程越远,破空声也越小。术士法力是法学理论上的个重要概念,包括灵力修为、玄学素养、实战经验、咒语的运用技巧及熟练度等等,是综合施法能力的体现。 瘦竹竿蛮以为摘凡中了“定身咒”便会瞬间失去战斗力,哪晓得跟没事人样,仍然骑着仙鹤干扰自己。 “殷家的乾坤体果然神奇。”萧人龙大赞,按下鹰头,冲向落崖的谢恒。 他这动,身边四个部属跟着发动,五头雄鹰扭成字蛇形,中间平行,两头略弯,是为五行战法中的长蛇阵,攻防属性般,机动性超强,最利迂回突破。五鹰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加持,列队飞行,既省力,速度又快。 堂堂魔斗士,居然制服不了个十八岁的少年,瘦竹竿岂肯甘心,加大灵力输出,再次发射“定身咒”。 摘凡充分展示飞行本领,左闪右避,总是不差毫厘地躲过攻击。 断崖之下也在上演极精彩的幕,谢恒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胳臂前伸,堪堪触及到桓亮的手指。 断崖高达三十丈,下落者尚未落到半,上升者已然迎头赶上,而且是自下而上,跃十数丈,后发先至,观者无不震骇。 修炼三圣灵体最忌受到各种诱惑干扰,摘凡为此不得不滞留人界,专心意。桓亮则不然,和身边同龄人样,该干嘛干嘛,无所顾忌,比起谢承喜当年封闭在家中,只与殷洗凡及少数几个家人接触,还要高明许,其志之坚,其意之定,堪称不世出的法学奇才。然而谁也想不到,他的法力高深至此,单单是这跃的高度,就让绝大数人望尘莫及。 顾抗最为惊讶,九年同班同学,硬是不知道他深藏不露到这种程度。时神思恍惚,中了魔斗士的“定身咒”,身体立刻瘫软。 大头鬼叫道:“这里交给我和色鬼,你们都退下。” 小主人孤身对抗瘦竹竿,实在叫人担心。大头鬼发狠了,两只肥手银光闪闪,灵气环绕,连拍出五掌,分击战队中的五名魔斗士。 “幽冥鬼手!”名魔斗士惊呼。 八百年道行的老鬼岂是等闲,五只白惨惨的掌影每向前推进步便增大分,顷刻间扩为巨灵之手,要将对方抓于掌心。 五行战队变阵,长蛇机动,五道金光射向五只鬼手。金白之色空中相撞,起化为虚无。 此时谢恒就快落进桓亮怀抱,突如其来条白绳,卷住他的脚踝。谢恒惊恐,整个人被倒提上去,白绳另端飞向萧人龙。 若非有捆仙绳这个法宝,骁骑营最有前途的上尉焉能好整以暇。 白绳蛇样在谢恒身上滑行,从脚踝到膝盖到大腿再到胸腹手臂,捆了个结结实实,跟大粽子似的,倘若挣扎,越捆越紧,直到把人活活勒死。 谢恒放松肌肉,不敢乱动,暗骂等着跪断十块搓衣板吧! 桓亮变色,大眼睛亮如寒星,上升之力已尽,左脚尖在右脚背上点,右脚背急抬,“嗖”的又跃十余丈,舍命追赶谢恒。足不沾尘,黑发狂舞,殷红色披风猎猎作响。 摘凡直留意崖下动向,见此情景菊花都湿了。 求求你,别耍帅了,本少爷快崩溃了! 同是三圣灵体的承载者,差距怎么大成这样! 桓亮跳得高飞得快,捆仙绳升得高快,直如道闪电,眨眼之间,谢恒便被挂在萧人龙的坐骑脚下。 桓亮勃然大怒,蛇杖挥,暴起发难,“定身咒”的蓝光蓝得发白,快得不可思议,正中瘦竹竿和他的坐骑,举将他们射成串糖葫芦。 人鹰从高空跌落,两名魔斗士紧急驰援。 “殷摘凡,特么少管闲事,滚边去!”桓亮凤鸣般的嗓音在空气中震荡。 摘凡心跳加快,他这是关心我的安危…… “呜哇——” 婴儿夜啼之声刺得人耳膜几欲破裂,海中怪鱼再度跃出水面,激起水柱冲天,大海像被劈成两半,雪银银的巨浪呼啸排空。 摘凡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 怪鱼跃数十丈,跃过高崖,接住空中桓亮。鱼鳍向两边伸展,越展越开,越展越大,化为六只翅膀。 我的妈呀,鲲鹏! 桓亮的坐骑竟然是神兽鲲鹏! 长空万里,水急风高,鲲鹏载着它的主人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第9章 脑残 欲望文 第10章 斗阵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10章 斗阵 天空片寂静,人人都吓傻了,连鸟儿也不敢啼鸣。鲲鹏缓缓张嘴,利齿森森如刃,鱼须舞动如幡,鱼头隐约有人脸的影子,背上竖起粗毛,密密麻麻排布,宛若矛戈纵横。对大翅在胸,对中翅在腹,对小翅在尾,似鱼似蛇的身子扭动起伏,“呜哇——”厉叫,闪电惊霄,闷雷阵阵,汹涌的海水发疯般冲击崖岸。 就这么瞬,天象大变,乌云滚滚,蔽日而来。数千头飞禽仓皇后退,腾出广阔的空域给传说中的神兽施展筋骨。 萧人龙有些骑虎难下,把小舅子交给部属带回大棚,皱着眉头打量桓亮,穿成这样,不伦不类的,像个大学生么,怎么处置他好呢? 谢恒违法抗法不算大事,毕竟没产生严重后果,没收违禁品,课以重罚,当场还他自由之身;摘凡妨碍公务也没什么大不了,干扰飞行路线而已,桃源是术士之国,比试切磋家常便饭,只要不构成伤害罪,批评教育外加写保证书,对付对付也就过去了。但桓亮袭击魔斗士,害得瘦竹竿差点摔死,性质完全不样,按理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 萧人龙不想为难桓亮,从神话到现实,何曾听说鲲鹏甘为谁的坐骑,小家伙纵然年弱,如此神异,着实令人敬畏。可法律就是法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能轻轻易易就放过他,况且当着这么人的面,众目睽睽,不得不予以惩戒。 萧人龙无奈,跨着雄鹰摸下巴,说道:“如果你肯束手就擒,我愿说服法官从轻发落,让你只在长生岛关几天禁闭好不好?” “姓桓的什么时候束手就擒过!”桓亮举起蛇杖,额上蛇箍缓缓游动,蓦地吐出蛇信,血色蛇眼释出阴森冷暗的光。 “那是真蛇!”摘凡失声道。 此时他已退出战局,和二鬼、顾家兄弟、殷落凡呆在起。鲲鹏现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无心恋战。 “他的宠物,异种赤练蛇,名叫闪闪,毒性猛烈。”顾抗边说边瞄殷落凡,大头鬼为他解了“定身咒”,可算行动如常,“真奇怪,你家阿紫对它没兴趣?” “兴趣很大,但阿紫要是吃了他,小祖宗会拆了我的骨头。”殷落凡冲小堂兄招手,“过来坐,我带你飞近点看鲲鹏,阿紫不像其它鸟儿怕它,它们相处得挺愉快。” 摘凡二话不说,把金毛小犼交给好色鬼看管,轻装上阵,跳到鸩鸟背上。 去年夏历十月二十四日,桓亮过十八岁生日,意外收获鲲鹏为坐骑,知之者少之又少。殷落凡有幸早早与闻,了解机密详情,于是眉飞色舞讲诉神兽的种种牛逼,摘凡脑残愈甚。 桓亮不肯投降,萧人龙除了武力收服别无选择,记“定身咒”射穿人与坐骑,这等法力连他也没有,心下不敢怠慢,重组五行战队,五鹰齐飞,列长蛇阵出击。 桓亮哼了声,满脸不屑,踩着鹏背,说道:“酷酷,收起天变法术,我和他们真刀真枪干场。” 鲲鹏领命,鹏翅扬起,霎时倒退十余丈,向下轻扇,又倒退十余丈,扇到底部,再倒退十余丈,百米加速不到秒,比最快的跑车快三倍。 摘凡吐血,这速度完全可以展开超音速飞行,世上不会有比它飞得快的动物了。 海潮和乌云跟着起疾退,鲲鹏飞出百余里,海天色,天地清明。萧人龙率队死赶活赶,杀到近前,桓亮躺在鹏背上已经小睡了会儿。 萧人龙哭笑不得,他如果逃跑,谁追得上。 小时前桓亮过安检,萧人龙亲自检查大鱼,以为是条奇异的水族宠物,哪晓得是鲲鹏…… 灵界时空特么到底是哪个魂淡开辟出来的,安了这么个作弊器! 五行战队顾名思义,暗含五行生克制化的道理,五人分饰金、木、水、火、土五角,土为战术总指挥,是为阵法枢纽,由萧人龙担任。当下发出号令,变长蛇阵为偃月阵,四人在前,人在后,弯曲的弧度好像弦月。 桓亮看似轻松,实际上也颇为紧张。术士的法力是综合施法能力的体现,每个人的修为不样,难以聚合处使用,五人倘若分开来和他交手,哪怕进行围攻,他也丝毫不惧,但是组五行战队,法力便能在奇异的结阵咒语下产生链式反应,五行流转,生克循环,攻防属性大增,战力之强悍,第流的高手也招架不住。桃源之中,敢于只凭自身实力,不依靠特殊法宝,而向魔斗士五行战队发起单挑的术士,屈指可数,他之所以托大,是吃准了处理人民内部矛盾,萧人龙绝不会下狠手。 魔斗士隶属兵部,最擅长的就是行军打仗,端出战场上的杀人本领,绰号“小祖宗”的桓家小少爷非逃之夭夭不可。 空中飞鸟盘旋,数千人围观大战。鲲鹏降低滞空高度,擦着海平面与五头雄鹰对峙。众人纷纷抢占有利地形,好像蛋筒样环绕战场,打招呼的打招呼,抽雪茄的抽雪茄,吃零食的吃零食,就差卖瓜子汽水的小贩了,那个兴致勃勃哟,跟坐在古希腊斗兽场看角斗表演似的。 鸩鸟停在离鲲鹏最近的地方,近到不能再近,摘凡得以把桓亮看得清清楚楚,殷红色披风上下翻飞,齐臀小短裤包着翘翻天的屁股,胯/下坨因为短裤颜色纯黑,看不出有鼓囊,白里透红的皮肤,和自己的瓷白、殷落凡的粉白、谢恒的贵族白都不样,显男人味,腰高腿长,身材匀称,怎个性感了得。 “想和他上床不?”殷落凡回头问。 摘凡斥道:“正经点!” “他那话/儿不短于十七公分,威猛又带感。”殷落凡笑得不怀好意。 摘凡戳他后脑勺:“小小年纪,肚子里装这么小黄水,捡起你的节操来!” “身高180公分,体重140斤,肩宽52公分,胸围95公分,腰围68公分,臀围100公分……”殷落凡如数家珍,“量尺们必须掌握的情报。” “量尺?”摘凡用心记忆,盯着桓亮目不转睛,越看越有爱,越看越自卑。 “痴迷于亮亮的脑残粉统称量尺。”殷落凡脸傲然,“我是粉头,快来巴结我吧。” 桓亮忽然瞥了他们眼,眉头轻皱,脸上浮现出厌烦表情。 萧人龙的作战经验何等丰富,见他心神略分,立刻下达攻击指令。偃月阵中射出五条“昏睡咒”,条射向桓亮,四条射向鲲鹏,夺目的红光映得海水染成赤色。 射人先射马,制服鲲鹏等于打赢大半了。 桓亮不闪不避,挥杖相迎,金灿灿的“封魔咒”与扑面而来的“昏睡咒”相撞,“嗤”的声轻响,擦出锃亮火花。“封魔咒”是具有时效性的灵力封闭咒语,不但可以使术士暂时丧失施法能力,还可以瓦解对方咒语中的魔力,乃是最有用的攻击咒之。 鲲鹏也不闪不避,就当没看见样,任凭“昏睡咒”上身,隔靴搔痒,无丝毫不良反应。 术士与坐骑灵念相通,临阵时念诵传导咒语,魔抗会加注于坐骑,但鲲鹏是神兽,自带超级魔抗,完全不需要。若非传导咒语只能人及兽不能兽及人,桓亮哪用招架他们的攻击。 萧人龙暗自钦佩,法杖射出来的咒语是种灵力光梭,相互对撞,犹如两颗子弹迎面碰击,不差毫厘才行,未经专门训练的普通术士哪有这般准头,狂小子不洒下成百斤汗水决计办不到。 桃源不乏有天赋的法学奇才,既为奇才,难免恃才傲物,自视甚高,往往不把“刻苦”二字放在心上,久而久之,反倒泯然众人,远不如许资质平庸者有成就。桓亮此等异类,实属罕见。 萧人龙试出鲲鹏的魔抗深不可测,雷打不动,攻击它纯粹浪费感情,于是集中火力,五条“昏睡咒”齐射桓亮。 偃月阵攻防属性均衡,近战威力尤其大,五人法力连环相扣,虽不是做数学式的加法,阵型带来的奇妙作用,却使每条咒语都放大了威力系数。 桓亮大吼,蛇杖急振,瞬间射出五条“封魔咒”,十枚光梭在空中准确对撞,火花四溅,星丸跳掷,放烟花样,绚丽无比。 萧人龙脸血,他是人不是,弹指刹那连射五咒,条条咒语准头无误,骁骑营少将营长,军中第好手夏侯坚大人亦不过如此,上你妹的魔法大学! 殷落凡也想不到他能耐如此之大,本来在对摘凡细数桓小祖宗的各种喜好,霎时哑声。 摘凡则默默流口水。 桓亮喘息不止,胸肌波动,剧烈起伏,刚才的咒语连环射已倾尽全力,对方再发五咒,他可万万接不下来,势必腾挪闪躲。 以鲲鹏的速度,若非法力高到能够发射超音速咒语,等于立于不败之地。但是,桓小祖宗傲气十足,怎肯占这个便宜,人家斗法是满天空飞来飞去,他倒好,定双足,搞得像在平地交锋,调匀呼吸,突然声低啸。 鲲鹏捕捉到他的心意,“呜哇——”怒号。 “砰”的声巨响,平静的海面升起五根水柱,轰轰发发,哗哗作响,好似五龙出渊,越升越高。 桓亮的眸子亮得惊人,深深皱起眉头,在眉心位置皱出把宝剑形状。 五根水柱开始变形,化为五把水剑,剑尖向天,长约丈,阔达尺,水流铸就的剑身浪花点点,回环往复,飞旋不止。 几乎所有人都在揉眼睛,揉遍不够,揉二遍,不行,再揉遍,还是不敢相信。 萧人龙脸都绿了,大喝:“方圆阵!” 五鹰迅速变阵,首位相连,缩小彼此间的距离。 五行战法共有八个阵势,空中作战,前后左右上下无死角任意排布,可横着布阵,可立着布阵,可斜着布阵,比起陆地五行八阵,战法加复杂变,威力也大得。方圆阵是八阵中的头号防御阵型,牺牲攻击力,专防守,般用于敌军强大,我方寡不敌众,据此避免战斗减员以待援军。 骁骑营魔斗士五个打个,打得还是名十八岁少年,竟然被逼得使出全防御战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殷落凡喃喃自语:“练成了……练成了……终于练成了……真的给他练成了……” 摘凡茫然问:“这是什么法术?” “念力学绝顶神通,心剑……”殷落凡叹道,“心到意到,灵到力到,所向无前,无坚不摧。传说是神的绝技,空有修炼方法,从来没有人练成过,难怪鲲鹏愿意当他的坐骑,他是神的儿子。” 摘凡不明觉厉,心动过速,下意识搂紧殷落凡。 “咦,怎么*的,你……”殷落凡反手摸后腰。 摘凡用力抓他手腕,脸蛋红红,打断道:“没有的事,观战!观战!” 桓亮双手握杖,立于胸前,额上赤练蛇沿着脖子游下,蛇躯缠绕,将他的双腕紧紧捆绑。 心剑是念力之剑,强调意与灵合,即精神力量与灵魂力量合二为,大凡术士都有这个本事,但想要把念力炼化得凝聚如剑,需像铸剑样百炼成钢,非但难比登天,而且过程凶险无比。九州大学校长张玄机曾感叹:“练心剑无异于博运气。”国子监祭酒萧自远也说:“相当于拿生命豪赌万中无的希望。”金石学大师顾念真爱开玩笑:“其艰其难,堪比男男生子。” 谁说男男生子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睁开钛合金狗眼看看吧,桓家小祖宗就生了五个小包子! 碧波荡漾,鲲鹏展翅,水剑绕身旋转,阳光的照射下,剑光缭绕,剑气如虹。 五剑倾斜角度,缓缓放平,剑尖指向五行战队,凌厉的杀气透剑而出,奔腾飞洒,驰骋于海天之间。 摘凡忽然害怕,莫名的恐惧攫住心房,不知道害怕什么,就是害怕! 殷落凡不停往他怀里缩,身体瑟瑟发抖。 “哥,抱紧我,我怕……” 不是只有他们俩感到害怕,所有人都在害怕,离战场越近惧意愈浓。 剑意蕴养杀气,杀气滋生剑意,是为心剑要旨。 萧人龙面色凝重,指挥部属连使“辟邪”、“金刚”等咒全力防备,凭借方圆阵固有的魔抗强化特点,他们五人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恐惧,但也心惊肉跳,怔忡不安。 桓亮注意力高度集中,将念力催至巅峰。五剑前出,剑在前,两剑在侧,两剑在后,排成个箭头形状。 五行八阵之,最强攻击阵型:锋矢阵! 好家伙,竟然以心剑神通排布五行战阵! 萧人龙瞳孔收缩,如果不是互为敌手,当场就要爆出彩声。 殷落凡、顾抗等昔日同学总算搞明白件事,桓亮在初级学校为什么从来不和人组队学练五行战法?因为没意义,不必要,他个人就能布阵! 摘凡射了,泄如注…… 又惊又怕,又迷又恋,精神*都处于高度亢奋状态,加上殷落凡抖抖索索蹭来蹭去,他望着桓亮性感美型的身材,骤然失控。 今天是量的日子,喷射时间有点长,不过好爽…… 殷落凡死死抓住他的手,仿佛落水之人抓着救命稻草,口中不断发出恐惧的呻/吟,下身热,尿了…… 心剑杀气何等霸道,再经锋矢阵威力加成,如果不是作壁上观而是身临其境,以殷落凡的修为,早就活活吓死了。 心剑之无敌,剑意、剑灵、剑气、杀气皆是杀人利器。 射尿,爽苦,倒也相映成趣。 桓亮的嘴角在流血,鼻子、耳朵、眼眶也都渗出细细的血线。终究太过年轻,火候不足,魔斗士的方圆阵顶住压力,固若金汤,剑势无可趁之机,胆敢冒然发射,击不中,对方反扑过来,他根本组织不起有效防守。 萧人龙逮到战机了,迅速变阵,自己在前,两名部属在侧,两名部属在后,赫然也是锋矢阵! 鹰杖高举,五人法力连锁,全部集于萧人龙人身上,金灿灿的光晕汇于杖首,含劲蓄势,鹰扬待击。 其实萧人龙用不着急于进攻,继续对峙下去,桓亮力竭,不攻自破,但是他不能看着小祖宗受重伤,个不好死于当场,辈子过不安稳。眼下之计,唯有以强攻破强攻,尽快结束战斗。 锋矢阵牺牲防守,强化攻击,五行战队魔抗大减,当即有人面露惧色,牙齿打颤。 萧人龙不敢拖延,叱声:“封!” 道金光激射而出,挟雷霆万钧之力射向锋矢剑阵。 摘凡以前自撸射/精,从未有今日这般爽利刺激,精潮奔涌,妙味无穷,余精缭绕,意犹未尽,心剑带来的恐惧早已被快感湮没,时灵台空明,眼望战局,高下优劣之势洞悉得明明白白,闪电般举起独鹿,遥遥指向桓亮。 霞光飞舞,流彩四溢,个透明的灵气罩凭空而生,上上下下把小祖宗罩得严严实实。 战局瞬时扭转。 桓亮心念如电,念力疾发,锋矢剑阵化为道银光,如离弦之箭,排山倒海般扑向五行战队。 金光银光擦肩而过。桓亮调整高度,不与“封魔咒”对抗,强撸之末,剑阵绝非敌手,但对方的五行战队,防御力恰恰是最弱的时候,锋矢阵的致命伤便在于攻强守弱,此刻破阵完全不在话下。 萧人龙料不到他采取两败俱伤的打法,人民内部矛盾,怎么可以拼命,竟而疏忽不查,见剑阵杀到,不禁手忙脚乱,既来不及抵挡,也来不及变阵,匆匆驾鹰升空。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惜四个部属缺少相应的战术素养,但见银光耀目,冰冷的海水劈头盖脸,叫都没法叫,个个被水剑射下坐骑。 桓亮手下留情,卸掉剑灵锋芒,免去死伤之灾,只把他们打落入海,闹了个灰头土脸。 与此同时,“封魔咒”的金光也射中桓亮,穿过灵气罩钻进他的胸膛。灵气罩遇到攻击碰即碎,眨眼消散得无影无踪。 摘凡微微笑,乾坤灵体有项独无二的防护心法,叫做“乾坤罩”,含有本体魔抗属性,是五大灵体中唯能用自身魔抗保护他人的法术,桓亮拥有再生之灵,得“乾坤罩”加持护佑,事先削减部分咒语魔力,焉能有事? 萧人龙面色灰败,尼玛,堂堂骁骑营王牌军悍将,败得这样惨,传扬出去,岂不给人笑破肚皮! 军人最重荣誉,他要泄愤,要找回面子,提起鹰杖,随手记“昏睡咒”射向摘凡。 摘凡凝视桓亮,期待他看自己眼,冲自己笑笑。 桓亮确实想看他,正在转头,朝着他的方向…… 很可惜,摘凡没有看见期待中的笑容,浓浓的困意从天而降,势不可挡,他睡着了。 第10章 斗阵 欲望文 第11章 室友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11章 室友 沉香袅袅,清凉缕缕。摘凡悠悠醒转,柔软的床铺睡着好不舒服,仿佛回到碧落轩出云斋,依稀有家的味道。他懒洋洋翻身,打开眼帘,金毛小犼那副狗样嘴脸走进视线,歪着小脑袋,吐着小舌头,巴掌大的身体好像永远长不大。 摘凡嘟起嘴,心说粘人的东西,干嘛总喜欢上人家床。伸手摸它头顶金毛,耳边忽然响起久违的男中音。 “宝贝,你终于睡醒了。” 摘凡倏地坐起,意外发现自己全身赤/裸。 “出货太,内裤全是精斑,我帮你清理了下。”殷洗凡笑吟吟递给他星云裤兜,“真是好东西,过水搓搓,拧干抖抖,干干净净,跟全新的样。” 对于哥哥的疼爱,摘凡向来全盘接受甘之若饴,扑上去抱住脖子亲来亲去。 “想死你了,茶饭不思,夜不成寐,没有你的日子世界都是黑暗的。” 那股子腻歪劲儿哟,连他自己都吃不消了,脸蛋阵阵热。 “我想我应该找好色算算账,把你教得这么油嘴滑舌。” 殷洗凡抚过他光滑的脊背,在那匀润饱满的屁股上拍几下。 “快穿裤兜,学校宿舍,小心有人闯进来误会咱俩行止不端。” “你是我亲哥外加亲爹,怕毛,身正不怕影子斜。” 摘凡很喜欢这种亲密无间的兄弟情,感觉就像和另外个自己相处,全然不同的自己,磁场相合,毫不陌生。 不大不小的起居室,东面雕花窗棂下,搁着张长长的仿古书案,整齐码放文房四宝及现代书写工具,青铜香炉燃着炷沉香,案前太师椅又宽又大;北面墙壁立着古式书架和物品陈列柜;充满古典风情的双人大床挨着南面窗台,挂着天青色轻纱帷幔,两边各有个床头柜;西面是衣橱和小而精巧的盥洗室,大门开在西北。 摘凡啧啧称奇:“这是宿舍?太豪华了吧。” “跟家里当然不能比,但总的说来还不错。”殷洗凡翻出件蓝白格子相间的圆领t恤、条青灰色休闲长裤,“法衣式样保守,般只在正式场合里穿,平时大可随意些,年轻人嘛,需要有朝气。” “好!”摘凡想了想,“我穿得性感暴露点没问题吧。” “想诱惑谁呢,桓亮?”殷洗凡似笑非笑。 “为什么是他……”摘凡转过脸去,把衣服穿好,忆起射/精之糗,羞得脖子也红了。 萧人龙挟愤出手,“昏睡咒”魔力强大,摘凡招架不住原属正常,但睡六个小时,乾坤灵体的自我解咒功能停摆,大头鬼实施解咒术亦无效,甚至唤都唤不醒,必须睡到自然醒,着实出乎众人意料。殷洗凡接到报告,火速赶来学校,会同校医姬良玉、丹药学教授何弃疗细细推敲,得出个啼笑皆非的结论:十年梦中学法,摘凡已养成嗜睡恶习,灵魂和意识逐渐把睡眠视为理所当然之事,灵体是灵魂的形,自然也默认首肯,并且不认为那是魔力侵犯所致,于是不但排斥解咒,摘凡倘若进入深度睡眠态,还要保证他次睡饱次睡够,比日常睡眠不能被打扰。 结果,“昏睡咒”诡异地成为殷摘凡同学最难抗拒的咒语,中咒时灵体如同虚设,只能靠自身灵力抵挡,旦防线溃散,睡得跟死猪没两样。 “我咋那么倒霉!”摘凡苦逼脸,平生最大嗜好反成掣肘,老天不长眼! 殷洗凡调侃:“‘昏睡咒’使强/奸你变得轻而易举,奸完都不晓得是谁干的。” “卧槽,你要保密!”摘凡惊悚。 “如何保密?你现在正处于扬名前夜。”殷洗凡说,“精彩的飞行表演,协助桓亮打败魔斗士,这么具有轰动效应的新闻,跑得了明天的《箴言报》头?” 摘凡面如土色,肚子“咕”的声叫,中午没进食,饥肠辘辘。 “晚饭我不能陪你吃了……”殷洗凡抬腕看表,轻叹口气,“宝贝,我和承喜……唔,怎么说呢……” “打算复婚?”摘凡面露喜色,“听说你们同吃同住,走得很近哦。” “的确很近,元老院成立特别行动组,配合兵部情报司调查那件大事,他是组长,我是组长助理。”殷洗凡苦笑,“另外,我答应做他竞选期间的贴身保镖……” “啊哈,我要有嫂子咯。”摘凡挤眉弄眼,“上床没?” 殷洗凡挑眉,家中有色鬼,石头长出前列腺,小贝贝真的学坏了!他本开明之人,嗯了声说道:“临时炮/友,纯生理需求,复婚不在考虑之列……” “慢慢就会考虑哒,他很有魅力。”摘凡扫视书架,上面堆着崭新的教科书,是二鬼为他办理入学手续时领的,他们已于小时前离岛,都没来得及告别声,“五年前你们为什么离婚?” 《自然哲学的玄学原理(上)》、《符咒的奥秘(第册)》、《召唤学之元素召唤》、《幻术学之障眼法》、《精神控制学之移情术》、《炼器学之简单法器制作》、《丹药学之炼丹术》、《生物学之法宠饲养》、《防卫理论与实践指南》,共计九门课,摘凡禁不住兴奋。 “直以来都有不为人知的心结和矛盾,加上七年之痒……相爱容易相处难啊。” 殷洗凡似乎不想谈此事,指了指《自然哲学的玄学原理(上)》。 “好好学它,别看是枯燥的理论课,包含念力学和咒语的解析、设计方法,每个大玄学家、*学家都曾在这门课上痛下苦功。” 摘凡取下书瞧了瞧,封面上写着:张玄机著。 “走,和你的室友吃饭去吧,我送你们到食堂。” 殷洗凡拍拍他的肩膀,碧绿的眸子闪过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学生宿舍两人住套,人间卧室,共用客厅阳台,很像居家,但没厨房。室友倚着客厅小沙发,盯着茶几上方从护身符里召唤出来的魔力平板,正在收看电视节目。桃源不拍影视动漫剧,频道少得可怜,只有三个,以时政新闻和游艺娱乐类节目为主。摘凡出来,有点没想到,室友是殷落凡。 “惊喜不?”落凡眨着凤目,脸的小清新小纯洁。 “正好相反。”摘凡望天。 两人住起是殷洗凡特意找校方申请来的,殷氏西宗、东宗势如水火,积怨数十年,迄今不见缓和迹象。落凡虽是东宗子嗣,却很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渴望两家放下成见世代交好。殷洗凡最重亲情,举双手双脚赞成,因而对落凡另眼相待,想让摘凡和他亲近亲近,为将来改善两宗关系打下基础。 “我要你把他当亲弟弟样,爱他护他教导他,能做到吗?”出门前殷洗凡托孤似的问摘凡。 关乎两宗和睦团结的大事,摘凡哪敢推辞,硬着头皮应允,附加条件是:“他要把我带坏了,你负责。” 长生岛中心地带有座巨峰,宛若根石笋,平地拔起,直插天际,群山环抱左右,却不与之相接,只由四架铁索长桥,飞跨东西南北,连通巨峰与峰外的世界,桥上铺着块块木板,好像火车铁轨。摘凡步出学院宿舍大门,见到这般景象有点蒙,九州大学教学区和宿舍区便建在巨峰之上,片片楼宇从半山腰直延伸到峰顶,夕阳照射之下,仿佛笼罩七彩虹霓,云蒸霞蔚,气象万千。 “这里又叫石笋峰九州城。”殷洗凡领着两个弟弟下行,豫州院宿舍楼建在宿舍区中央,距食堂不远,“岛体会自转,转速很不均匀,会儿快会儿慢,辨别方向般靠日月星辰。” 落凡说:“最长最宽最高的那架铁索桥,连着的大山背后,有片很大很大的淡水湖,水产特别丰富,叫沛湖,我们的坐骑放养在那儿。” 殷洗凡说:“沛湖后面则是长生岛的主要居民区琳琅镇,毗邻大海,市肆繁华,周末天气好的话可以去镇上玩玩。” 石笋峰云雾弥漫,忽见七头大鹤破开雾霭,从山谷中飞出,每头鹤骑着人,首尾相连,排成列,当空盘旋阵,飞向山的另侧。 “风行纸鹤,半符咒半法宝的法器,石笋峰上主要代步工具。”殷洗凡微笑说,“年级炼器课会教你们制作方法。” 落凡说:“这东西只能用于短途旅行,速度太慢了,天气恶劣还没法飞。” 殷洗凡说:“所以才建了四架铁索桥。” 摘凡观赏沿途风景,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雕梁画栋,影廓重重。山道上不时冒出学生老师的身影,转过处山坳,条大瀑布挂在眼前,轰轰隆隆,飞花溅雪,水汽雾气相笼,犹如仙气蒸腾。瀑布之后,便是学生食堂了。 殷洗凡取出只风行纸鹤,跟千纸鹤模样,吹口气念几句咒语,越长越大,白色打底的符纸既光滑又坚韧,上面画满了符咒。 “只有教职员工的坐骑才可以自由出入九州城,你们往后练习五行八阵,要到对面群山另择场地。”殷洗凡亲了两个弟弟下,抬腿跨上风行纸鹤,“有事电话联络,切记相亲相爱,不许内斗。” 三人依依作别,摘凡目送哥哥高大的身影渐飞渐远,蓦地生出难言滋味,只觉回归桃源,和他相处的日子太短了。 正值晚饭时间,食堂里嘈杂喧嚣,九大学院各年级学子汇聚堂,谈论即将开始的新学年。顾氏兄弟发现殷氏兄弟,热情叫到自己桌。顾抗和那个为摘凡讲解奠柏知识的楚翘分在同宿舍,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上初级学校时,楚翘便是年级里的头号五行战队指挥家,可惜和顾抗不在个班,平时交往不密切,此次起入读豫州院,且互为室友,焉能不盛邀他加盟自己的队伍?未料楚翘不给面子,口回绝,声称自有考量,可把顾抗气坏了。 “不识抬举的东西,有贝贝在,别说拿学校九州杯了,打冠军杯赛都不在话下。”顾抗愤然咬狮子头,这么大的人了,执筷子的方式还像初学用筷子的孩童,握在中端,劈叉似的大开筷腿。 “人各有志,勉强不来。”摘凡心念桓亮,不知事情的最后结局如何,“何况有小祖宗在,我算什么,他加入哪个队,哪个队必赢。” 落凡说:“亮亮不会和人组队的,咱们玩的五行八阵属于运动型,体育比赛的种,他瞧不上。” “他现在怎样了?”摘凡顺水推舟问。 “萧人龙闹出天大笑话。”顾挺说,“经过复查,谢恒没带违禁品……” 摘凡“啊”的声。 顾抗接过话头:“冤枉好人,定不了桓亮寻衅滋事的罪名,连同谢恒当场开释,不予追究。” “卧槽,场误会,干嘛不解释清楚,谢恒也真是……”摘凡瞄了瞄落凡,后者埋头划饭。 顾抗说:“谢恒的脾气极其扯淡,好言相向不领情,苦苦哀求不动心,和桓亮从小玩到大,只有桓亮能制他。直有传闻说两人搅基,真真假假,莫衷是,现在分到同个宿舍,看来要坐实。” “他们是哪个学院的?”摘凡问。 “豫州院,和咱们是同学。”落凡插话,“亮亮三岁学法,十五年苦修,终于修到个理想高度,所以很想找人印证所学。可是他法力太高,不容易碰到合适对手,阿恒蒙冤,正好让魔斗士躺枪,不但打得光明正大,还可以倾尽全力放手搏。” 顾挺点头:“怪不得他不跟萧人龙废话,上来就动手,敢情早已策划好了。你们的院长大人得了这么个宝贝,指不定乐成什么样。” 九州大学根据《尚书》中《夏书·禹贡》记载的古九州名命名九大学院,分别为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每个学院每个年级只设个班,每班60人至150人不等,、二年级课程基本相同,三年级起不同学院增设不同的专业课和选修课,五年学习期满,必须修满学分、拿到五个法师证书、获得学士学位才许毕业,拿到七个法师证书授予硕士学位,九个授予博士学位。因为桃源只有所大学,学院便成为广大学子今后在社会立足的重要身份象征。冀、荆、豫三大学院最难考,学费也最昂贵,冀州院擅长培养军政两用型人才,荆州院盛产工程医药类专家,豫州院易出学者或研究员,故而最受青睐。 摘凡免试入学,获得自由选择学院的特权,因为家族子孙大毕业于豫州院,殷洗凡便自作主张,替他申请豫州院。摘凡对术士世界所知有限,有大学上就很乐呵了,入读哪个学院其实并不在乎,了解个中名堂,不觉十分开心。饭后和落凡返回他们的宿地315号房,门关板下脸,询问谢恒抗法隐情。 他才不相信谢恒是清白的,桓亮设下计谋找魔斗士印证所学,太有阴谋论的味道,飞行广场大棚内,他清楚地觉察到落凡鬼鬼祟祟,三人伙,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要不说,我不还你奠柏。”摘凡手中握有筹码,不怕威胁不了他。 落凡不吃这套,哼道:“我叫亮亮找你要,你敢不给?” 摘凡挠头:“有何不敢,脑残粉也是有尊严滴。” “好,我现在就去找他,他住309,离咱们不远。”落凡起身,“得罪桓家小祖宗和谢家小魔头,所产生的切后果自负,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摘凡堵住去路,“行啦行啦,怎么说我也算帮过你,透露点内/幕会死星人啊,还是兄弟呢。”召出乾坤袋取奠柏在手,往茶几上放,“给!以后请叫我殷摘凡,贝贝、哥哥之类的称呼免开尊口,大道两边各走边,我不认识你。” 轮到落凡挠头了,居然这么耍赖,有干坏事的天赋! “阿恒跳崖是在亮亮用‘传音入密’指使下干的,两人空中相距最近时,手指碰手指,阿恒吐出掌中界里的违禁品,亮亮瞬间收进自己的掌中界。他法力高强,做得不留痕迹,谁也没发现。” 摘凡无语,脑补桓亮风采,黑发飞舞,披风飘扬,驾着鲲鹏纵横于九天之上,菊花又要湿了。 “亮亮脾气大得很,如果带着违禁品过安检,旦被查出来,我担心闹得天翻地覆。得知安检负责人是萧人龙,于是出了个主意,让他提前过去,东西由我和阿恒偷运,萧人龙睁只眼闭只眼最好,皆大欢喜,万运气不佳,他今天来了大姨父,亮亮再赶回来接应。只要不登岛,他披风上的无色五角星通行证就不会消失,届时用‘混乱咒’制造乱局,悄悄劫走违禁品,还怕不能安安全全带进学校?” 摘凡压着眉瞅他,肚子鬼主意,绝逼小坏种! “谢恒先过安检,桓亮乘鲲鹏飞也好游也好,绕过传送把违禁品给他,再回头走安检程序,不是省事?” “绕不过去,结界覆盖范围极广,直延伸到传送断崖附近,没有通行证进不去,带着通行证离开结界,和登岛样,通行证立刻消失。” 摘凡思前想后,确实只有落凡的法子最稳妥。 “谢恒为什么不依计行事,搞出那么惊险的幕?” “气疯了呗,何弃疗冷嘲热讽,他哪里受得了。幸亏有你在,不然奠柏危矣,危矣啊!” 落凡举手做投降状。 “不要问阿恒带的违禁品是什么,你知道得太了,严守机密,小心小祖宗杀人灭口。他心狠着呐,天不怕地不怕,和魔斗士大打出手,来确实想印证所学,二来也有立威的意思,警告全体师生,有事没事别找老子麻烦。” 摘凡默然不语,呆呆望着前方出神,忽然生出强烈庆幸,若非谢恒冲动,他怎么可能有机缘帮桓亮的忙,不禁为自己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而沾沾自喜,仿佛下离桓亮近了许。 亮亮,你定要记得我呀,不求感激,不求感谢,记得就好! 第11章 室友 欲望文 第12章 偶遇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12章 偶遇 次日早,落凡费好大劲才把小堂兄从床上唤醒。连睡十个小时也就算了,砸门砸得震天响,他都能给你充耳不闻,头呼来头屁,尿都憋不醒。睡觉功力之深厚,堪称全校第,当场取绰号“小睡仙”。 “为什么是小睡仙不是大睡仙。”摘凡揉着桃花眼问。 “比起大睡仙陈抟老祖,你还差很远。”落凡说,“人家可以睡三年。” 好吧,甘拜下风。 摘凡走进盥洗室,慢条斯理挤牙膏,把牙刷塞嘴里鼓捣,不会儿冒出绿色小泡泡。 桃源术士总人口约八百万,地广人稀,生产力远不如人界发达。法术可以制造神奇的道具用品,却实现不了机器化大生产,全手工作业效率低下,质量良莠不齐,所以长久以来,术士们都从人界引入日用必需品,户部甚至在人界专设金融贸易类公司,负责赚钱、采购、运输等事宜。 摘凡回归术士世界以来,生活上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衣食住行大差不差,区别有限,唯不习惯的是休闲娱乐活动太少。网络、电视的内容可能因为年纪太轻,不怎么感兴趣,宅在家里,要么看书读报,要么学法练法,十分单调。好在他喜欢睡觉,每天脱光衣服往被窝里钻,跟中彩票样开心,日子倒也不难熬。 落凡逗金毛小犼玩,指着它戳戳点点,小犼不耐烦,嗷嗷低吼,作势欲扑。 摘凡刷完牙,仍旧似醒非醒,拧开莲蓬头冲澡,洗干净后这才睡意全消,敷了点润肤霜,再回到卧室,逗小犼玩的人了个顾抗。 “你丫比娘们儿还慢。”顾抗说,“我哥都等不及了,换别人早甩膀子不伺候了,也就你,面子真大。” 摘凡忽然想起今天顾挺要带他们参观校区,熟悉石笋峰的地理环境,约的是八点起吃早饭,现在时针已指向九点。 摘凡禁不住汗颜,换上休闲运动鞋,急吼吼下楼。小犼不甘寂寞,小短腿舞得跟车轱辘似的,紧紧跟在屁股后头。 豫州院共有学生360名,男女比例2:1,宿舍楼分男女两幢,各高五层,大小,形似圆塔,周围栽种着数十株遒劲古松,楼前小广场立着巨型怪兽石像,很像狮子。顾挺和铁哥们儿卜杰正在石像下等候。 长着娃娃脸的卜杰,赫然是与丹药学教授何弃疗搭唱讥讽谢恒的暴发户,见到摘凡十分亲热。 摘凡很不好意思,连声道歉,顾挺只是笑,递给他早餐袋。等半天等不来人,他便为弟弟、学弟们捎上了早餐,张立体感很强,并且有点点锐利的脸,布满温润清和的表情。 “龙九子之,狻猊,豫州院的象征。”顾挺拍拍石像说,“九大学院分别以龙九子作吉祥物,狻猊喜静不喜动,好坐,寓意钻研学问。” “白白辜负了副威猛形象。”卜杰今天扮老成,娃娃脸上架着平光眼镜,“贝贝小仙能猜到我们冀州院的吉祥物吗?” 摘凡脱口道:“睚眦,刚烈英勇,嗜杀好斗,寓意征伐,主威慑。荆州院想必是嘲风,降妖伏魔,清除灾祸,寓意安定,主辟邪。” 卜杰赞道:“果然聪明伶俐,小抗子有你襄助,定能组建豫州院最强五行战队,明年寒食节九州杯赛场见。” “不过在这之前,你们要通过寒假前的院内选拔赛。”顾挺招呼大家出发。 大禹在位划定九州国土,豫州居中,其他八州环绕豫州,学院宿舍楼也是这么排定。行人沿着石阶上上下下,四处游览参观。 石笋峰夹在群山之中,与周围山势形成个极深的幽谷,满眼山色滴翠,茂密的森林覆盖表面,谷下水汽积压,徘徊在山林间挥之不去,造成半山腰以下区域四季常雾,雾气之重,给人种抬头是天、低头是云,好像身处天界的错觉。 落凡叹道:“曾在图片上欣赏学校景观,今天身临其境,胜过百倍不止。” 摘凡也是心醉神迷,石笋峰峭壁林立,怪石嶙峋,看着笔直入天,实际上平坦的大山坳极,地势开阔,鸟语花香,仿若神仙洞府,修仙福地。 顾抗说:“如果飞在天上,从上往下看,你们觉得石笋峰像什么?” 顾挺呸道:“你少胡说八道!” 顾抗贼笑:“明明是你跟我讲的,怎么能怪我胡说八道。” 摘凡追问像什么,顾挺坚决不许顾抗说。 卜杰冷不丁来句:“根插着屁/眼的鸡/巴。” 落凡哈哈大笑:“挺哥哥形容得好形象,真的是哎!” 顾挺当即给了卜杰拳。 摘凡问:“为什么是菊花不是莲花?” 顾抗摇头晃脑:“这个问题嘛,我也问过……哎呀,忘记了,哥,当初你是怎么回答的?” 顾挺指前方:“快看美女。” 落凡眼皮子抬也不抬:“我们都是对美女不感兴趣的人。” 卜杰扬起脖子远眺:“我例外。” 五人从山体侧绕向另侧,摘凡忽然意识到天边有什么东西在波动,无色无影无形,只能靠第六感感应发现。 “不愧是灵体拥有者,我们都感应不出。”卜杰说,“那是长生结界,岛体地脉之灵生成的隐性防护网,非常奇妙。原本十分强大,排斥人类登岛,后来被三圣祖突破,摸索出改造地脉之灵的方法。千百年来,无数玄学家、法学家投注心力,不断研究,反复修正完善,大幅提升了结界的防护效果。现在已经能够做到自由设定防护级别,任意开启关闭结界。” 顾挺说:“此次不论登岛还是离岛,凡是大型生命体,都需要有安检通行证,防护级别应该是二级。” 卜杰说:“如果持特别通行证,才可以来去自由。” 他们边走边聊,顾挺人缘极佳,路都在和人打招呼。卜杰说他是冀州院的院草加院花,连续两年被评为本院最佳婚恋伴侣,招蜂引蝶,男男女女趋之若鹜。 摘凡奇怪:“怎么又是草又是花的?” 卜杰说:“冀州院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不到8:1,搅基成风,又有基州院、基院的美称。顾挺相貌英俊,身材比例完美,领导的铁血兵团又是本院第五行战队,你以为只招小受和女人呀,少强攻盯着他的屁股哩。” 殷氏兄弟大笑,落凡趁其不备,摸顾挺屁股。 顾挺脸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注意节操!” 进入主教学区游览,古色古香的宫殿式建筑散布在平缓的山坡上,金碧辉煌,妙相庄严,均以古代院馆殿阁命名,中极殿、建极殿、文华殿、武英殿、文渊阁、东阁、弘文馆、集贤院等等。尚未开学,四下里片寂静,看不见几个人的影子。 他们走马观花,转圈出来,意外遇到桓亮,摘凡霎时腿软。 身穿鹅黄色小圆领t恤,搭配水磨褶皱牛仔裤,留着时尚新潮的萌系发型,变了个人样,俊眉俊眼,气质华贵,直如钻石般闪闪发光。 摘凡暗骂自己没用,脑内残不够,脑外也残,真没见过世面!偷瞄桓亮眼,心跳怦怦,他会和自己说话吗? 落凡、顾抗迎上前,老同学了,彼此熟稔,免不了番絮叨。顾抗连珠炮似的,对桓亮藏而不露的日常表现既感不满又深为佩服,这不是人人能有的定力,在少年人身上尤其不简单。 谢恒陪在旁,挨着桓亮,左手边着二男女,男的皆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翩翩风采宛若浊世佳公子;女的样貌清纯,扎着马尾辫,大眼睛忽闪忽闪,颇有点尘世精灵的味道。 桓亮右手边也着人,超级大美女,眉目如画,窈窕诱人的身段前凸/后翘,散发着浓郁的尤物气息,神态举止却无半分轻佻。 “贝贝,快过来,介绍贵族公子、贵族小姐给你认识。”顾抗招手。 摘凡定定神,风度,拿出风度,魏晋风度!要飘逸,好似飞水流云,飘起来! 确实很飘,桓亮在看他,嘴边挂着淡淡的微笑。 “谢恢,谢家大伯三子,冀州院三年级高材生,我哥战队成员;谢恪,谢家五叔独子,咱们学院年级新生。”顾抗先引荐谢恒身边三人,“谢恬,谢家大伯的小女儿,荆州院年级新生。” “三位好,我是殷摘凡。”摘凡行微躬礼,“很高兴认识你们。” 谢家香火极盛,已故族长谢宗仁育有五子二女:谢恢、谢恬之父谢承恩居长;落凡生母谢承爱居次;桓氏族长桓从善之妻谢承露——桓亮的亲伯母,排行第三;谢恒之父谢承泽排行第四;谢恪之父谢承轩排行第五;殷洗凡的前男配偶谢承喜排行第六;还有个尚未谈婚论嫁的幼子,名叫谢承欢,排行最末。谢宗仁老谋深算,采用联姻手段勾连殷、桓二氏,将谢氏族发展成当代头号术士世家,实力、声望均达到巅峰,强爷胜祖,煊赫之极。 谢恪人很高傲,贵族范儿十足,但不像谢恒习惯于摆谱端架子,遇到有能力有才华的人,不论出身都挺客气。谢恢则对摘凡好感度爆表,索要联络方式,意图结纳。 谢恬最没有贵族小姐范儿,活蹦乱跳,人很俏皮,说道:“我只知道殷家新近回归的小少爷叫殷贝贝,殷摘凡是谁?” 摘凡微微晒。 “漫漫,你呢,听说过殷摘凡吗?”谢恬问尤物型美女。 “杜漫,出身于京兆杜氏,桃源最富盛名的高门美女,荆州学院二年级学姐。”顾抗继续引荐,“搅基当搅谢家子,娶妻首选美杜漫。” 谢恒横他眼,高贵地鄙视,优雅地厌恶。 杜漫轻笑:“我也只知道殷贝贝,今天《箴言报》头条:‘桓殷二少比翼飞,斩龙伏魔笑苍天。’只提到发出‘乾坤罩’的殷氏西宗子孙名叫贝贝。” 摘凡尴尬,乳名,那是乳名!记者是谁,男切丁丁女剁咪咪! 风度,拿出风度,魏晋风度! “好吧,我不介意大家叫我……贝贝。”摘凡口是心非,余光看桓亮,暗忖最不介意你叫哈。 顾挺拿出老大哥做派,说道:“贝贝初来乍到,有许不懂的地方,往后还请大家关照。” 杜漫说:“平时关照下无妨,比赛场上亲兄弟也不认账。” 顾抗说:“那是那是,漫漫,等着看我和贝贝组建超级战队,明年寒食赛季,与你的不明觉厉较高下。” 谢恬说:“好大口气,你不晓得我们的战队是今年的冠军么?” 落凡诧问:“不明觉厉什么时候有你份儿了?” “刚刚!”谢恬得意非凡,“有位学姐毕业离校,漫漫急需补充新生力量,暑假期间对我展开魔鬼式训练,现已考试合格,正式成为战队员。小落子、小抗子,不要羡慕嫉妒恨哦。” 谢恪哼道:“咱们学院也来了位天才的战术指挥家,明年鹿死谁手未料可知呢。” “不服来战!”谢恬甩着马尾,自信满满,“亮亮已答应做不明觉厉的教练和陪练。” 顾抗、落凡面面相觑,顾挺、卜杰对视眼,均是心头凛。 教练什么的,他们不是太放心上,桓亮独来独往,从不和人组队,纵然个人能力超卓,干好教练却是两码事,但如果有他陪练,哪怕不是经常性的,个月次,对队伍的锻炼也是大有裨益。 “午饭时间快到了,咱们赶紧参观完回去吧。”桓亮忽然打断他们的交流,“恢哥、漫漫,麻烦你俩引路。” 摘凡倍感失落,小祖宗,你怎么不理我呢…… 原想关心他的伤势,与魔斗士战,眼鼻口流血,委实让人牵挂,可念头转,他是再生灵体,自动愈伤,有必要杞人忧天么。 谢恒率先而行,走不到两步,回头问:“落落,你跟我们块儿不?” “落落的哥哥姐姐都比他大很岁,自小家里就没有玩伴,难得天降位同龄小兄长,让他们亲近会儿。”桓亮看也不看摘凡,径自向前。 摘凡垂下眼帘,有点受伤,我就那么讨你厌吗?黯然转身,正要离开,耳朵像被蚊虫叮咬口,个清晰的声音传进脑海:“以后不许管我的闲事,听到没,危险!” 桓亮运“传音入密”单独和他说话! 摘凡下开心了。 五人择路返回,途经学校开设的大型超市,摘凡买了风露饮——术士最爱喝的果汁饮料,分发给大家,又买了三只风行纸鹤,送给落凡、顾抗人只,请顾挺、卜杰下午教他们骑纸鹤飞行。 顾挺悄悄问他:“你真是对美女不感兴趣的人?” 摘凡噗嗤笑,“昨天在传送,我不是默认了嘛。” “确认下。”顾挺颔首,蓦地堆起笑容,向位满头灰发神情肃穆的老年术士致礼,“教授您好。” 老术士嗯了声,目光犀利,瞟了摘凡眼,说道:“不明觉厉换血,实力大损,明年九州杯,你可得给我争气。” 顾挺并腿,朗声道:“是,定把何教授翘着的尾巴按下来。” 老术士忍笑,背着手朝前方岔道走去,身法之快,晃眼不见了。 “我的院长大人王玄通,教炼器学,绰号‘法宝王’,手里的宝贝可啦。”顾挺对摘凡说,“与荆州院院长何弃疗、豫州院院长燕伯劳两两不合,没事互相怄气,老小孩样。” 摘凡仿佛没听见,旧问重提:“为什么是菊花不是莲花?” 顾挺挠头,心说怎么还记得那茬儿,见他灼灼望着自己,讪笑:“菊花被插下陷,和屁股构成的形状,像……” 摘凡恍然,魂淡,蛮有经验的嘛。 第12章 偶遇 欲望文 第13章 德育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13章 德育 七月的最后天,豫州院舍管兼院长助理丁姨,位慈眉善目、年届五百岁的女鬼,为72名年级新生分发校服,嫩黄、墨绿、蓝黑、青灰四种颜色各件,左胸印着古豫州地图及狻猊图案,要求明天开学典礼上统穿嫩黄色那件,然后贴出课程表,让大家抄录。 落凡抱怨,这也能叫法衣?没有“保温咒”、没有“防风咒”、没有“防雨咒”、没有“空间增扩咒”,苍白得只剩下堆布料,穿身上还不得冬天冻死夏天热死,给不给人活路! 摘凡教育他,随气候的变化增减衣裳,才是符合自然规律的生活习惯,对加强抵抗力、保持良好的适应性、提高身体素质大有好处。 落凡请他圆润滴滚开,套着星云裤兜、装着乾坤袋的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开学典礼上午九点举行,因为是周日,不安排课程,周起正式上课,至周五每天两堂,全在上午,时间固定,教室不固定,八点至十点半,每堂个半小时,中途休息半小时。看似学习的时间不算,实则学法最重要的是动手能力,下午专门留给学生们作实践,背咒语、练挥杖,仅这两项便要狠下番功夫。 落凡大吐苦水:“妈蛋,本少爷九年才学720条咒语,破大学年就要学300条,特么好命苦!” 摘凡纳闷:“义务教育只要求掌握那么点?” 落凡说:“你以为呢,那么点都叫人怨声载道了,我的成绩不错,倒背如流,记入灵识的足有500条,顾抗那小子才400条出头。” 摘凡赶紧翻课本,本本过目,有点晕菜,好都学过,只是不懂原理和衍生出来的变化技巧,咒文本身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洗凡哥哥教了你少条?”落凡问。 “1800…………”摘凡有点自得,“记入灵识,能念力念咒的有1001条。” “你妹!” 落凡饿虎扑食般扑向他,揉脸扯头发,对待阶级敌人似的。摘凡左拦右挡。 “发型乱了,喂,不许碰我发型!” 义务教育寓教于乐,学生们边玩边学,哪能和他的寒窗苦读相提并论,摘凡忽然很感激过世的爷爷硬把自己留在人界,感激哥哥十年如日的教诲指导。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现在的咒语量,为即将开始的大学学习,乃至未来投身法学研究打下牢固的基础。 当晚摘凡睡了个好觉,梦见自己拿到九个法师证书,被光荣授予博士学位,在左侧的哥哥先颊吻他,在右侧的亮亮跟着舌吻他,腿都软了…… 吻技不咋地,得练练……他默默说,应该没有练咒语难。 台下掌声如潮,口哨声四起,顾挺竖起大拇指,顾抗嚷嚷:“结婚吧!”落凡大叫:“全体起床——” 卧槽,煞风景的东西,竟敢打扰本少爷的清秋美梦! 摘凡不加理睬,闭上眼,继续与亮亮舌吻。 “全体起床——” 落凡又叫,和平时说话的腔调截然不同,带着金属撞击之音,刺得耳鼓隐隐作痛。 “楼下集合——” 摘凡把被子蒙住头,特么烦不烦啊,老子和亮亮就要结婚了,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蜷起身体,使出吃奶的劲睡,地老天荒,永世不醒。 亮亮呢,跑到哪里去了? 左看右看人影皆无,摘凡顿时急了,跳进人群寻找。 也不知过了久,猛地回过味,梦醒好半天了。 “还有谁没来?” 耳边再度响起难听的金属撞击之音,说话之人好像近在咫尺,趴着耳朵对自己喊叫。 摘凡跃而起,你妹你妹你妹,老妖婆驾临! 领法衣时,舍管丁姨嘱咐大家,院长大人燕伯劳生性严厉,时不时会在凌晨破晓召集全院学子训话,五分钟不到场,等着领好果子吃吧! 开学第天,好果子就找上摘凡的嘴巴。 魂飞魄散有没有! 摘凡抓起法衣,趿着拖鞋夺门而出,边跑边穿,浑不管胯/下只挂着条包着小半个屁股的星云裤兜。 宿舍楼前小广场,狻猊石像前,燕伯劳面罩寒霜,两条倒八字眉高高翘起,眉梢直入太阳穴,梳着保守的盘发。六十来岁的年纪看着不过四十许,保养有方,相貌不差,可是双凶眉使得眼、鼻、口都含藏杀气,身材削瘦,穿件黑色法衣,显得阴气森森。 学生们成五个方队,呈五瓣梅花状,环绕狻猊石像,每个方队72人,横八纵九。年级队伍独缺角,新生们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吃了败仗似的,楚翘袭睡衣,顾抗光着脚丫,落凡的裤子拉链开在屁股上……各种狼狈,远不如其它年级队伍整齐,清色的墨绿法袍。 全场鸦雀无声,静得能听见云彩流动的音律。微微发亮的苍穹,月落西山,星辰也不如中夜耀眼。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划破静谧,摘凡匆匆跑进广场,朝向新生队伍飞奔。 “住!”丁姨双脚离地,漂浮在空气中,踩着水波样起起伏伏,穿着明代宫女服饰,透明的身体好像肥皂泡,“到这里来。” 摘凡哭丧着脸,缓缓走近石像,偷眼看院长大人。燕伯劳冷电似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兜着根黑色法杖,杖首雨燕回旋,姿态美妙。 丁姨摊开左手,捆卷轴缓缓破出掌心,薄如蝉翼的娟纸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造的,打开来极长,排排写满学生的名字。 “九州大学不但是桃源最高学府,也是思想品德教育基地,我们培养的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新世纪人才。”丁姨官样文章做得十足,摘凡怀疑她可能在人界学校待过,“有鉴于此,学校为每个学生制定德育考核分,起分100,根据奖惩情况做出相应加减,现在向年级同学做出说明。” 摘凡又偷眼看院长大人,燕伯劳目光厉,吓得他马上转过脸。人丛中看见桓亮在第排中间位置,穿戴得比最注重仪表的谢恒还整齐,墨绿色法袍纹丝不乱,面目清爽,精神饱满,也不像谢恒臭着张爬满起床气的脸。 “点赞加1分;表扬加5分;通报表扬加10分;立功加20分;立大功加40分;授勋,即获得学校颁发的最高荣誉勋章,加80分。” 摘凡想笑,点赞不是人界网络用语么? “警告扣1分;批评扣5分;通报批评扣10分;记过扣20分;记大过扣40分;留校察看扣80分。” 丁姨直视摘凡,竭力摆出严肃表情,可惜长得实在和蔼可亲,摘凡又想笑。 “集合迟到,警告次,扣1分。”她拿出支毛笔,捧着卷轴,在“殷摘凡”名字下面比划着。 燕伯劳突然发话:“衣裳不整,加次批评!” 摘凡“啊”的声,在场新生有几个冠冕规矩的,凭什么只扣我! 燕伯劳眼看穿他的疑惑,冷冷道:“原以为你是为了穿戴整齐才迟到。” 摘凡无语凝噎,这理由…… “两次忍笑,不庄重;次不服判决,负隅顽抗,再加通报批评次!”燕伯劳眯着眼森然道。 摘凡快把舌头吐地上了。 神马叫不庄重,人家乐观向上,天真无邪,笑点低好么! 神马叫负隅顽抗,人家胆小气虚,闻惊/变色,害怕淫威好么! 你个老妖婆! 燕伯劳目光又厉,金属撞击之音割裂空气:“吐舌头,腹诽……” “报告教授!”摘凡急忙缩回舌头,“那是吓尿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落凡憋笑憋出了内伤,顾抗低着头肩膀抽抽,桓亮嘴边的笑意不断扩大。 “你这是在撒娇么?”燕伯劳神色缓和,眼里透出丝光亮。 “不敢,您洞若观火,明察秋毫,秉公而断,赏罚分明,切都是为了我们好,我心服口服,心服口服……”摘凡横着颗厚颜无耻的心,马屁拍得震天价响。 他算是看出来了,老妖婆吃软不吃硬,超级抖s,大庭广众之下,千万不能与之对抗。豫州院院长、召唤学首席教授,在学校的地位仅次于校长张玄机,和资格最老的冀州院院长、炼器学首席教授王玄通并列,可谓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开学第天,无论如何要扮小绵羊,良心必须丢给狗啃。 “赏罚分明四个字说得好。” 燕伯劳意示嘉许,但并未给他点赞、表扬、通报表扬什么的,而是…… “亮亮出列。” 众皆愕然。 桓亮也不由得吃惊,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喜欢叫他亮亮,习以为常,并不以为意,可是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教授堂而皇之叫他小名,合适么? “新生之中第个到场,点赞;衣裳楚楚,干净整洁,表扬;不慌不乱,气定神闲,充分展现豫州学子的风采,通报表扬。” 燕伯劳毫不掩饰对天才型帅哥的喜爱,哪怕识破堆肚里嘀咕“太不公平了”的高年级学生嘴脸,依然趾高气扬,肆意流露怜爱之色。 老娘的地盘老娘做主,不服留校察看! 丁姨将奖惩结果记录在案,收起德育评分卷轴,说道:“德育分会随考试成绩起登入个人档案,是你们的人生履历之,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毕业后求职,毕业证、法师证、学位证、德育分都是资历,尤其是对想进入国子监或者政府机构工作的人来说,它是录用参考标准之,甚至会影响谈婚论嫁,有的家长很重视在校德育分值。” 席话说得绝大数新生泛起苦逼相,落凡、顾抗是叫苦不迭,老妖婆苛刻之极,摘凡迟到次就扣这么狠,以他俩在初级学校恶贯满盈的能耐,五年大学生涯,指不定怎么倒霉。 落凡坏主意茬茬,动不动给人下毒,挟鸩鸟之威,从老师到家长无不忌惮三分;顾抗胆大包天,称王称霸,掀女生裙子,扒男生裤子,没有他不敢干的,并且好勇斗狠,摔跤、打架、斗法样样精通,长相帅气,却跟野孩子没两样。两人的记过、记大过处分箩筐,都被留校察看过。 破大学讲不讲人权,德育你妹,巴巴送上门来坐监么! “最后提醒大家句。”丁姨扫视新生,“德育分扣光归零,立即开除学籍。所以有空的时候,请好好学习校规校纪,以及本院的特殊纪律条款。” 落凡、顾抗感觉天快塌下来了,1000分恐怕都不够他俩挥霍的。 摘凡好想抹眼泪,16分就这么没了,弹指灰飞烟灭。 可恶的老妖婆还不肯放过他:“回去重整衣装,九点整丁姨会带你去校医务室进行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 尼玛,不就睡会儿么,犯得着送本少爷去专政! 独/裁!暴君! “本院规定,累积扣分超过10的整数倍,要给予劳动惩罚。”丁姨说。 可怜的孩子,摊上克死三个丈夫的七煞鬼婆,自求福吧。 摘凡现在觉得选择豫州院是个错误,魂淡哥哥,回头看我怎么教训你! “对不起,院长大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决定卖卖萌,“开学典礼去不了肿么破?” “去不了会死么?”燕伯劳语气冰冷,“记住,以后别在我面前撒娇!” 万头草泥马从眼前呼啸而过。 老子是卖萌,不是撒娇,有本质区别,你懂个屁啊,还教授呢! 桓亮饶有兴趣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湛若秋水,洁白的齿列含在唇间。 第13章 德育 欲望文 第14章 改造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14章 改造 五点钟集合训话,九点钟劳动改造,间隔时间那么长,怎能不好好补觉?摘凡挟着怨气,倒头便睡,早饭也不吃了,贪吃鬼给的凝碧丹不但营养丰富,而且有疗饥奇效,如果像哥哥样练成辟谷术,靠服丹足以活辈子! 呼哧呼哧睡得天昏地暗,直到被丁姨揪着耳朵吵醒:“小懒虫,又迟到!警……” “饶命!”摘凡恨不能每根手指头变成只手,举十手投降,“下次再也不敢了,可怜可怜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吧,把我当个屁放了行不?” 丁姨哭笑不得:“小懒虫加小无赖,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 摘凡碎碎念:“姨姨,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许撒娇!”丁姨戳他额头,喜欢说“下次再也不敢”的人,必然屡教不改,“怎么这么贪睡,难怪连你的乾坤体也拿‘昏睡咒’没办法。” 摘凡叹气,在人界乖巧听话,叫往东不往西,叫往西不往东,从不做逾距之事,回归灵界大变样,上《箴言报》头条、集合训话抓典型,夺眼球的举动桩接桩,深深怀疑体内暗藏的小魔鬼是不是因为哥哥的宠溺而复活,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或许,现在这样才是殷摘凡?他原来跟妈妈姓,叫余摘凡…… 校医务室的名字很特别,以上古医官祝由之名命名,称为祝由科。“祝”即巫,上古时期的医源于巫,医、巫不分家;“由”是缘由、来龙去脉的意思,用巫学的方法解析自然万物包括疾病的道理,便是祝由。 桃源法学传自东晋,《周易》、《道德经》、神仙方术盛行的年代,咒语规则沿袭上古巫术,与后世的道教、佛教等宗教玄学大不相同。特别是道教,创于东汉张道陵,最早叫五斗米教,尊老子为教祖,奉《道德经》为最高经典,本身属于《道德经》发展的个分支,并非道家思想全部。东晋名士好老庄,开创桃源法学流的殷罗、桓放、谢宁,好的可不是道教认为的老庄,那时道教根本未成气候,外丹术大行其道,养生练气的内丹术直到北宋初年,经由陈抟老祖逐渐发扬光大,目前只是人界道术主流。 桃源术士开辟了另条道法自然的道路,理从《周易》、《道德经》而来,术从上古祝由巫学而来,承袭最古老的中华法学体系。祝由科的治病方法,集巫、丹、中医学科于体,吸纳西医的外科手术方法,自成脉,疗效颇为神奇。桃源术士自然寿命极长,年逾百岁毫不稀奇,有的甚至可以活到二、三百岁,除了跟术士本身的特异体质相关外,祝由医学起到的作用亦是不小。 术士把人界视为凡间,普通人类视为凡人,不是没有道理的。凡人在人体潜能项上,确实不能跟他们比。 祝由科设在教学区和宿舍区相邻的地带,房舍古朴,药香扑鼻。十余名鬼医忙来忙去,诊脉的诊脉,捣药的捣药,分工有序,有条不紊。才开学竟有不少学生患病就医,擅自违反规定,跑到山那头的鸿蒙森林探险游玩,沾了猩红瘴毒,全身起疹,按疼得哇哇叫。 学校鬼仆众,学生宿舍舍管、食堂大师傅、超市收银员、祝由科医生、保洁工、勤杂工等等,基本由鬼仆充当,他们生前大是九州大学毕业生,对学校感情极深。 “教育司度叫校长雇佣术士为学校服务,说是解决日益头疼的就业问题。”丁姨唠唠叨叨,路不停发牢骚,“户部在人界的企业非常赚钱,源源不断提供各种生活物品,使得灵界的工作岗位越来越少,福利越来越高,财政不堪重荷,政府需要鼓励就业,创造就业机会。出发点虽说是好的,可是如果不是我们这些幽灵,学校的办学成本怎么下得来?我们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用支付高额薪水,以学校为家,干活麻利,任劳任怨,不比活人强了?雇佣术士花的那些钱,最终还不得分摊到学生头上?羊毛出在羊身上,届时提高学费,申请奖学金的难度增加,助学贷款飙升,还贷的难度也增加,倒霉的还是术士自己,恶性循环要不得!” 摘凡唯唯诺诺,问道:“为什么工作岗位减少,福利反而越来越高?” 丁姨说:“民主的弊病,失业的人增了,政客们需要的选票可没减少,昆仑、蓬莱二派竞选执政,哪派承诺的福利让人满意,他们就投哪派上台。” 摘凡懂了:“变相用纳税人的钱买选票。” “尊聪明,孺子可教,姨姨最喜耐有脑袋瓜子滴小盆友。” 丁姨和鬼医们相互问候,领摘凡走向后院。 摘凡越发怀疑她在人界待过。 “学校有条专线连接人界互联网……”丁姨说话轻声细语,生怕惊扰病人,“不过不对学生开放,只有教授和舍管有权限访问。集思广益才能办好教育,校长要求全体教职员工,积极了解人界动态,掌握最新资讯,取长补短,去芜存菁,为我们的事业做出大贡献……可惜,大部分人不感兴趣,我嘛,也就看看娱乐八卦……话说,王力宏到底是不是基?” 摘凡释然,暗暗嘀咕:她是唠叨鬼…… 后院有座精舍,底部架空如干阑式建筑,平面开敞简洁,铺着榻榻米,很像日本平安时代的雅室。精舍主人身穿月白色法袍,式样奇怪,似汉服非汉服,似道袍非道袍,斜倚在低矮的软榻上,鼻息绵绵,正自熟睡。软榻旁边,摆放着造型奇古的青铜香炉,炷檀香,青烟缭绕。 摘凡此前听说祝由科首席巫医姬良玉是位年过四旬的中年女人,没想到见之下,居然又老又年轻。皮肤苍白如纸,白得近乎透明,皮下淡青色血管依稀可辨,嘴唇全无血色,双秀眉几乎脱落掉光,只留下两条淡淡的眉影,满头青丝干涩枯萎,呈灰白之色。尽管貌若仙子,皮肤也还保持弹性,脸上无丝皱纹,但容色间透出的颓败气息,昭示着份无可奈何的苍凉老态。 摘凡若有所思,猜她可能得了种怪病,身为良医而不能自医,不禁有些伤感。 丁姨似乎不太愿意唤醒她,悄悄对摘凡说:“事先已经告知你要来,留在这儿等她慢慢睡醒吧。劳动改造既是惩罚又是奖励,用心改造半个月,增长见闻,学会几招小医术,你就赚了。” 摘凡咬牙切齿,半个月!老妖婆是有恨我! 丁姨风样飘走,摘凡耷拉着脑袋,盘膝坐在软榻前,守着比他还能睡的女人,心在流泪。 青铜香炉里的檀香就快烧完了,炉下搁着几束完整的,摘凡蹑手蹑脚想换束。姬良玉的眼皮微微动,念出首元小令。 “年老年,日没日,秋又秋,辈催辈。 聚别离,喜伤悲。 榻身卧,生梦里。 寻夥相识,他会咱会。 都般相知,吹回唱回。” 呓语般的吟诵听得摘凡心有戚戚然,“年老年”,“日没日”,“榻身卧”,“生梦里”,字字悲恻,句句凄楚,仿佛是她的人生写照,直叫人柔肠百转,惆怅满怀。 第次见姬良玉,摘凡便生出难言的亲近心,隐隐觉得他们磁场相近,上辈子认识似的。 “我没那么容易死,早衰症的症状已经大为缓解。”姬良玉打开眼帘,眸子静如古水,好像看不见生气,又好像带着灵动之色,“燕教授也曾对亮亮托梦传法,指导再生灵体的修炼,为什么亮亮不嗜睡,你嗜睡?” 摘凡汗颜:“人与人是不同的……”停顿片刻,好奇地问:“院长是桓亮的师父?” “时嘴快,还请保密。”姬良玉笑了下,缓缓坐起,灰白长发垂在脑后,法袍宽大,有股世外高人的清华之气,“亮亮的母亲体弱病,生他时力竭虚脱,死在产台上;父亲修炼九转神功,勇猛精进到第九转,突然走火入魔,神智不清,连杀二十四人……” 摘凡心头震。 “被判终生监/禁,永无重见天日的希望。张校长便委托燕教授传道授业解惑……”姬良玉轻轻叹了口气,“出生丧母,七岁无父,即使伯父桓从善、伯母谢承露待他比亲儿子还亲,终究身世可怜……” 摘凡可算明白院长大人何以格外青睐桓亮,问道:“神智不清杀人,居然也判重刑?” “杀人向来是头号重罪,法术攻击性太强,稍有疏虞,置人于死地。”姬良玉说,“桓从简明知练九转神功有什么后果依然做出选择,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终生监/禁已是最轻的处罚了。” 摘凡皱了皱眉,理虽如此,情感上总有点不太愿意接受,又问:“怎么没有人及时制止他?” 姬良玉说:“桓从简号称天下第魔斗士,造化灵体加九转神功第八转的功力,当世有几人是他对手?骁骑营精锐尽出,追踪七日七夜,五个五行战队打他个,用车轮战耗尽他的体力,这才把他收服。” 摘凡无语,料不到亮亮的爸爸如此厉害,法力仅次于张玄机。 “你该劳动改造了。” 姬良玉神情淡雅,略略凝神,束檀香从炉下飞起,像是被人用手执着,自行插入香炉。香头亮,自行点燃。 祝由科首席巫医,纵然身患不治之症,也练得手念力学奇功。 “好的,您给我派活儿吧。”摘凡喜欢姬良玉,对燕伯劳怨隙心大减。 “躺下。”姬良玉忽然卧回软榻,指指榻前,“身子放平,陪我睡会儿。” 摘凡“啊”的声,难不成用睡觉进行改造? “我……不困,睡饱了。”他讪笑。 “困了让你睡,还是惩罚吗?”姬良玉垂下眼帘,沉默会儿,“躺好没有?” “额,好了。” 摘凡依言卧倒,心情异样,歪过头看巫医大人眼,宛若女睡仙在侧,容止端凝,寂寞清寥。 落落说错了,她才是全校最会睡觉的人,睡姿还特别好看。 “闭上眼睛,腹式逆呼吸。” 姬良玉语音低沉,带着诡异的催眠味道,檀香的香气也变得大不相同,吸入鼻中,熏得人昏昏欲睡。 “想象身体变成池清水,至纯至净,至幽至谧,如同面镜子。借助第六感使自己下沉,慢慢地,慢慢地,慢慢下沉……” 空灵的音声似乎含有强大魔力,摘凡想不听她话都不行,不消片刻物我两忘。 腹式逆呼吸是修真练气常用法门,吸气时小腹收缩,呼气时小腹放松,绵匀深长,意守丹田。桃源法学经不断发展演化,融贯内丹术思想,形成套自己的练气精华,般作为延年益寿之用,年轻人很少问及。术士修灵,以练习咒语为主,成效最快也最大,待到中年,再辅以冥想锻炼,灵力方能大臻圆熟。 姬良玉运用催眠魔法,引导自己进入练气冥想互为表里的灵修态,到底意欲何为?摘凡不清楚,只感觉她非但没有恶意,还要给自己莫大好处,于是不加抵触,言听计从。 “告诉我,看见什么了?” 空灵之音飘渺,回荡脑海,无迹可寻,仿佛他的心念。 “影子。”摘凡心语道,“透明的影子,若有若无,依稀有人形,但无质量,覆盖池底。” “知道它是什么吗?” “灵体……” “灵识聚敛,灵气成形,生相伴,不离不弃,不死不休。” 空灵之音越来越轻柔,直入灵魂的最深处。 “现在让第六感缓缓上升,慢慢地,慢慢地,慢慢上升。跃出水面,飞向蔚蓝的天空,加速……加速……很好,冲出天际……告诉我,看见什么了?” “黑暗。” “无尽的黑暗,永远望不到边,因为它是宇宙。” 摘凡默默接受诱导,根据空灵之音的指示,冥想无垠的虚空,蓦地渗出粒水珠,悠悠洒洒,晶莹剔透,穿过蓝色天幕,“叮”的声滴入池水,波纹皱起,圈圈涟漪散开,池底的透明影子轻轻晃了晃。然后第二粒水珠滴下,如法炮制,珠入池,珠又起,遍遍重复这个过程。渐渐的,涟漪越来越小,越来越微,直到水面不起任何变化,宁静而平整,净极澈极,清幽绝幽。 第14章 改造 欲望文 第15章 校长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15章 校长 也不知过了久,摘凡倏地惊醒,仿若大梦场,梦境即现实,现实即梦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五官六感好似团浆糊,分不清谁跟谁。 “很好,远远超出我的预期。” 姬良玉的音声清晰地传入耳鼓,摘凡渐渐回魂,茫然望向她。 “‘微澜不惊’洗灵*,是我独创的秘术。睡觉时让灵识保持活跃状态,吸取天地之灵改变灵质。” 姬良玉仍倚着软榻,仍如耄耋老朽般衰颓,也仍如妙龄少女般清丽。 “虚空中掉落的水珠便是天地之灵,天地为时空,所以又叫时空之灵,它是宇宙的本源,朴实无华,浩渺无际,源源不竭。”姬良玉解释道,“勤修‘微澜不惊’,可使人的灵力转化为通天灵力,不论使什么法术,皆得心应手,威力大增,而且具有强化魔抗的功效。睡觉、洗灵两不误,唯有你我这种嗜睡之人有缘修炼。” 摘凡又惊又喜,灵质代表灵力的属性和质地,被洗成通天灵力,等于提升法力,就施法而言,比提升灵力有用了,想不到自己因祸得福,举收获人人梦寐以求的绝顶灵质。 术士洗灵,般要在灵力修为达到炉火纯青之境,才好通过冥想、练气等法门改造原本的人灵灵质,修成灵体的人限制放宽,登堂入室即可,但也只能洗成自然之灵,通天之灵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姬良玉另辟蹊径,利用人在睡眠时灵魂最自由最不受约束的特点,悟出做梦与冥想合二为的洗灵诀窍,奇思妙想,奇中有奇,妙中有妙,哪怕适用人群太窄,万中无,仍旧凭借此项突破性的成果拿到术士最高学术表彰——伏羲奖。 “从明天起,每天吃完午饭到我这儿来,点至五点练两个时辰,十日之内,应该可以把你的灵力全部洗成通天灵力。”姬良玉目光柔和,带着慈爱的光辉,“适应这种灵修方法需要时间,洗灵成功,习惯成自然,你也应该可以自修了。好好用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摘凡倒头便拜:“谢师父传法之恩。” “要谢就谢你的院长大大,是她成全你的。”姬良玉轻笑,却不叫他起身,甘受这拜。 摘凡大乐,知道她认下自己做徒弟。现代术士教育已经摒弃古代的拜师学艺制,但对于传承某些不是人人可修的特殊绝艺,沿用传统的风气不变。 天近黄昏,摘凡浑然未觉,连洗了七个小时的灵,肚子空空如也,这才想起天未进水米,赶到食堂,前心贴后背,快饿趴下了。 落凡、顾抗得知他的奇遇,各种羡慕嫉妒恨,感叹燕伯劳明惩暗奖,桓亮之后又个宠物。摘凡大不以为然,辩称“微澜不惊”洗灵*,如今唯有自己可传,迟早拜入姬良玉门下。饭后回宿舍的公共自习区预习,燕伯劳巡检,发现三个狐朋狗党在谈论白天的开学典礼,遂以大声喧哗为由,每人警告次,扣除分德育分。落凡、顾抗不得不承认,老妖婆误打误撞,并非有意成全摘凡。 德育分被学生们戏称为人品值,开学第天便狂掉人品,摘凡愁苦万分,照这样的速度掉下去,个月不到恐怕就得打道回府。于是不锁房门睡觉,拜托落凡提供叫醒服务。落凡那性子,不趁机敲诈勒索才怪。摘凡大肆攻讦这种不讲义气不讲手足情的行为,例举过安检时借钱给他支付罚金、神不知鬼不觉偷换奠柏,对他比对自己还好,不觉得羞愧么!落凡诚惶诚恐,良心受到极大谴责,赶紧做出深刻检讨,慈悲为怀,刀下留人,免去那两万巫元债务,天天甘当小闹钟。摘凡无奈,和他做兄弟真是世上最全的餐具,碗、筷、羮、匙、刀、叉、盘、碟、杯、盆、锅齐活了! 次日开课,第堂玄学原理是大课,冀、荆、豫三大学院261名学子,齐聚中极殿大阶梯教室。任课教授松形鹤骨,身披鹤氅,皓首童颜,双眸子神光湛然,颌下白须飘飘,拄着根五尺来长的别鹤仙杖,杖首伏着仙鹤,刚走进教室,全场抱以热烈掌声。 摘凡终于见到心仪已久的当代最伟大玄学家,九转造化双灵之体,号称世界第人的九州大学校长张玄机! 难怪有“老神仙”的美名,果然派上仙风采。 张玄机笑呵呵步上讲台,冲大家摆手,说道:“行啦,巴掌拍得不痛么!昨儿个典礼上,你们的掌声搅得我老人家耳鸣夜,今早起床便秘,揣着肚子屎给你们上课,震出来都别嫌臭。” 哄堂大笑。 摘凡原以为校长巨巨为人师表,端庄稳重而不做作,热情和蔼而不矫饰,谦虚文雅而不粗鄙,岂料开口便是三俗,惊愕之余,甚感亲切。 这才是学生们最喜欢的老师类型,老妖婆之流弱爆了有木有! “我就不随机点名了,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倘若连我老人家的课都敢逃,逮着次留校察看!”张玄机往讲台后的高椅坐,扫视全场,嘿嘿又笑,“好家伙,这么人举手。怎么着,都宿没睡,打破脑袋想了些什么难题考我?来来来,七排那小子——不是你,挤眉弄眼也没用,看你脸部肌肉运动就知道,那点小疑惑不如上图书馆翻书找答案,包管比我解释得清楚详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桓亮,第个提问机会归你了,我老人家很期待听见能够争取第十个伏羲奖的课题。” 摘凡脸血,四年评选次的伏羲奖,次只评项重大成果,竟然九次夺魁,人变态则无敌,他不无敌谁无敌! 落凡如数家珍:“灵力因子感应方程式、八股流咒语分析方法、音律五行解读和编写咒语、变形学之‘粒子崩解咒’、万能解咒术之‘清心普善咒’、五行八阵原理、隐形法衣炼制技巧、虚拟现实的幻术三原则、洛书九宫的聚灵奥秘。” 摘凡本想专心听落凡介绍,见桓亮起立,立即走神。 “校长,我想请问……”桓亮停顿下,瞄眼不远处的摘凡,似乎被他的呆萌表情戳中笑点,嘴角咧开,“怎么破五行八阵?” 教室里片肃静,人人把求索的目光投向五行八阵的创始人,唯有摘凡例外,独自纳闷:“你说他是咋长的,帅成这样,老天爷也不嫉妒?”赶忙捂嘴,狠狠自责:“这是提醒老天爷安排他薄命的节奏么!” 张玄机挠头:“你小子,问这个问题,该不是和萧人龙架打得胆战心惊,冒出欲破五行阵而后快的怨念吧?” “您老明察。”桓亮说,“五行八阵不愧是您最伟大的发明,生克循环,法力连锁,无懈可击。尤为奇妙的是只有人类可以组阵,哪怕用心剑布五行剑阵,也是因为通过念力学把人灵转嫁到剑上的缘故,人剑合,人即是剑,剑即是人。这个巧妙的限制,使巫妖偷学五行阵的希望化为泡影,屡战屡败,溃不成军,族群濒临灭亡。我琢磨着,破阵方法是否与此有关?” 张玄机寿眉挑:“不错,打掉人灵与布阵咒语之间的联系即为破阵秘法!” 学生们俱吃惊,想不到他敢于直陈五行阵的弱点。 “但是,很难成功。”张玄机说,“即使成功也没意义,当法力达到解除布阵咒语的程度,你已经可以破阵了。” 桓亮明白了:“实力仍然是决定性的因素,想要取巧除非对方自己出问题。” “学术漏洞远不如人的漏洞危害大。”张玄机微笑,“我知道你的理想是无敌,超过父亲桓从简,超过先圣祖桓放,超过圣高祖殷罗……” “还有您。”桓亮打断补充,“您比他们都厉害。” “很好,就凭你这句话,我也要努力活到那天。”张玄机眨眨眼。 摘凡叹息,偶像就是偶像,打败校长巨巨这么扯淡的目标也敢设定,真是太让人崇拜了! 落凡问:“爱亮亮不?” 摘凡懒得理他。 “我早看出来了,不承认也没用。”落凡说,“回头散布消息去,碧落轩殷氏西宗小少爷,天天对着桓家小祖宗的照片打飞机。” 摘凡恨不能掐死他。 桓亮落座,张玄机又指十排靠左边的位置。 “谢恪,第二个也是最后个提问机会归你了,我是不指望从你身上找到再拿伏羲奖的课题,不过……”张玄机捋胡须,“听说你关心政治,常有发人深省的言论,有点担心被你难倒……” 谢恪起立,风姿特秀,谢家遗传基因之佳,老老少少皆是帅哥美女。摘凡不禁自惭形秽,所见四位谢家儿郎——谢承喜、谢恢、谢恪、谢恒,哪个不比他俊美帅气,中人之姿也敢觊觎桓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校长,您对许总理打算在竞选连任后罢黜同性婚姻法有什么看法?” 此言出,全场骚动,大家踊跃发表意见。 “对对对,校长您在昆仑派边,还是在蓬莱派边?” “我们迫切需要您的支持啊校长,三十年前元老院好不容易通过同性婚姻法,少人艰苦抗争得来的权益,绝不能说罢黜就罢黜!” “昆仑派这次脑子进水了,敢碰这条红线,不怕失去同志们的选票吗?” “何止同志选票,腐男腐女也不答应!” “民调显示,支持罢黜法案的人高达29%,反对者占27%,当真吓跳,怎么有那么人讨厌同性恋!” “不是讨厌不讨厌的问题,我爸妈理解同性恋,但他们支持昆仑派,桃源出生率逐年下降,人口增长率跌到负数,同性婚姻法已经触及国家兴衰存亡的根本!” “唉,说的也对,谁叫同性不能生娃……” 摘凡有点想不通,问落凡:“同性配偶都没孩子吗?” “没有!”顾抗接过话茬,“怎么可能有,神都发明不了的魔法。” “试管婴儿啊,代孕啊……”摘凡小声说,“人界科技……” “人界是人界,灵界是灵界。”顾抗说,“上初级学校时,我们也要学习简单的数理化知识,知道体外受孕可以解决某些生育难题,可惜这套在灵界行不通,必须是纯自然选择,男女交/媾,精卵随机结合,才能怀上有法学天赋的婴儿。” 落凡说:“做/爱是必不可少的过程,有的同性配偶为了要孩子,无奈回归异性婚姻;有的私底下找异性生儿生女,引发的社会问题层出不穷。” 楚翘突然插嘴:“凡事有利有弊,依据实际情况选择利大于弊的政策,兼顾长治久安,才是执政党应尽的职责。昆仑派的执政经验比蓬莱派丰富得,此时抛出激化矛盾的议题,绝非脑残,定经过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 张玄机耳听学生们各抒己见,也不加阻止,等到时候差不了,举别鹤杖敲下讲台。 利箭般的音波扎进每个人的耳鼓,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我老人家是大人物……”张玄机目视谢恪,“大人物得有大人物的样子,不轻易表态,即使表态,也要模棱两可,不能把话说满,给自己留有余地,可进可退,可攻可守,便于未来产生新变化后自圆其说。你见过哪个大人物像小屁孩样在公共场合,为某个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事件旗帜鲜明地队?如果有,我老人家告诉你,他徒有其表,不是什么正主儿,傻逼、棋子二者必居其。” 谢恪笑了:“您可真是条老狐狸。” “我老人家是凌烟阁首席大学士,这点觉悟没有,能坐稳那个位子?”张玄机淡淡道,“我的回答令你满意否?” 谢恪竖起大拇指:“相当满意,您是伟人!” 桃源民主政治运作模式,是由内阁总理领导吏、户、礼、兵、刑、工六部治理国家,元老院作为最高权力机关,拥有最高立法权、最高决定权、最高任免权。凌烟阁是向内阁提供资政的高级智库,貌似不掌实权,但由于大学士们客观公允,威望如日中天,对民意的影响力极大,今已把控最高监督权。 所以张玄机自称大人物可不是开玩笑,桃源各界精英大出自九州大学,他在校长职位上干六十年,积累的人脉资源岂是等闲?朝野上下,人气爆棚,地位超然,举足轻重。只是般不到必要时候,他不太参与党派纷争,酷爱树人育德,把大量精力投放到教育事业上。 《自然哲学的玄学原理》是门极难的课程,年级就要深入超自然力量的核心——灵和灵的本质。 术士们打电话,不需要卫星基,不需要程控交换机,人手部虚拟的魔力平板即可进行互联,原因何在? 灵具有奇妙的跨时空感应特性,好比心电感应,无论相隔远,无论身在何方,瞬间建立联系。 它带有强烈的超智慧色彩,既是实能量,又是虚能量,犹如个事物的阴阳两面,可以用来做任何事,通过咒语对它编码,告诉它做什么、怎么做就行。 说起来很简单的道理,玄学家们为研究它,足足耗费了几千年光阴。张玄机生最伟大的成就,并不是桓亮所说的发明五行八阵,而是找到了灵的运动变化规律,独立给出灵因子感应方程式——以太极阴阳理论为基础,五行生克制化法则为运算机制,存在模糊和精确两面性的古怪数理模型。 学会运用这个数理模型,便是年级课程的全部内容。 这玩意儿是现代玄学的理论基石,有不少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门道,非常难教,教学组的位老教授今年退休,张玄机找半天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接班,只好亲自上阵,执鞭冀、荆、豫三大学院。饶是如此,堂课下来,以他的教学水平,也把学生们教得云里雾里,唾沫星子喷个精光,没几人听得懂。 课后桓亮抓耳挠腮:“我就算能够打赢他,学术上的成就也超越不了。卧槽,是人学的东西么,谁搞明白了,快来教教我!” 好人想报名,奈何个比个头大。 谢恒宽慰道:“校长不是说了嘛,至少上四堂课,才能摸出点门道,不必急于时。” 桓亮不依不挠:“我现在就想学会——合克、合破、合伤、合去、合留、合住、合绊、合化……五行元素‘合’的作用方法,到底该怎么判断!” 摘凡偷笑,作为代乾坤手传人,他不仅仅练有乾坤灵体,学过易卦神通,精研五行八卦学说,乃是261名学子中唯对校长巨巨所讲内容点即透的人。 表现机会来啦,不过最好保留点吃相,别太难看了,坐等某人上门求教! 第15章 校长 欲望文 第16章 天才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16章 天才 第二堂课三大学院各上各的,豫州院是召唤学,摘凡正要和小伙伴们前往文渊阁教室,谢恬叫住他:“我们战队的五个妹子都很粉你,求签名照!”递上五张照片,摘凡骑鹤飞翔,战魔斗士那天也不知是谁偷拍的,看起来帅呆了。 摘凡赧颜,挠头摸下巴。 落凡说:“追星是项拥有群众基础的高端娱乐活动,你要学会当偶像,习惯当偶像,肩负起娱乐大众的使命。”掏出钢笔给他,嘱咐:“回去好好练习签名。”又对谢恬说:“我是殷摘凡同学的经纪人,自即日起指定你——谢恬同学为粉头,今后有什么代言请跟我联系,身高体重三围丁丁长短等参数三日内公布,殷贝勒箴言微博和贝壳俱乐部七日内开通。请粉丝朋友们自觉维护好偶像形象,遵纪守法,踊跃yy,许脑残不许掐架。” 谢恬说:“干嘛叫贝壳,我们取了个很可爱的名字叫旺旺仙贝。” 落凡说:“请不要把人界食品跟贝勒大大联系起来,不支付代言费我们不会替人做广告。” 谢恬摊手:“听你的,贝壳也蛮萌,殷贝勒这个昵称很棒。” 顾抗凑趣:“他是真贝勒,王室之后,高门子弟,名副其实!” 摘凡签完名,把照片还给谢恬,离开中极殿教室,边走边说:“不许公布我的参数,特别是……” 顾抗问:“不够雄壮?” 落凡说:“目测十五。” 摘凡说:“十五你妹!” 顾抗说:“落落目测向神准,十五不够神器标准,还是算了吧。” 落凡点头:“行,制造点不明觉厉。” 摘凡快哭了,交的都是神马朋友! 召唤学任课教授自然是豫州院院长燕伯劳,自带闻风丧胆的气场,除桓亮以外,71名学生噤若寒蝉。谢恒正襟危坐;楚翘目不斜视;顾抗、落凡大气也不敢喘;摘凡不用说了,撞着两道凌厉目光,变脸比变天还快,会儿扮萌会儿扮乖巧。 “召唤学将陪伴你们度过五年学习生涯,年级着重学习元素召唤……”燕伯劳面沉似水,倒八字眉竖起,“殷摘凡,你怎么总是撒娇!” “报告教授,天生萌汉纸!”摘凡高高举起手,皱着小眉头,含冤受屈堪比窦娥,“长成酱紫,偶也很苦恼哇。” 教室里“噗噗”、“嗤嗤”之声你来我往,顾抗捧着肚子翕动嘴唇:“大言不惭。” 燕伯劳声色俱厉:“你能好好说话么!” “尽力而为。”摘凡信誓旦旦,“哦不,保证完成任务!” 以燕伯劳阅历之丰,岂会看不出他装腔作势?覥着孩子似的面孔,处处制造无邪感,搞得好像真性情流露样,即使想教训他,也不便就事论事强词夺理。跟个孩子斤斤计较,传出去笑掉大牙。 教过那么学生,从没见过这样的,燕伯劳无语得很。 “元素召唤顾名思义,召唤天地间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之灵为自己服务。”燕伯劳想不出比继续上课好的忽略之道,“谁能告诉我,五行元素之灵可以用来干什么?” 教室很空旷,顶梁高高,课桌围成圆形,分前中后三排,黑板立在圆心,造型奇特,像蓝色地球仪,闪着微光,晶莹剔透,板书漂浮在球里,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平面立体的,仿佛3d影视。 燕伯劳绕着球形黑板缓缓走动,金属撞击般的嗓音清脆而锐利,穿着成不变的黑色曳地法衣,倏地转身,盯住楚翘。后者正歪着脑袋冲摘凡笑,刚刚说完“好萌”两个无声字。 “你来回答。”燕伯劳用飞燕杖指楚翘。 楚翘不慌不忙起,说道:“五行元素之灵组成自然之灵,代表自然力,主要法学应用包括:、形成风云雷电水火冰霜雾等元素魔法;二,改变天象,激发大范围广域自然之威,称为天变术,由于人力有限,所影响的空域极小,这条应用只在技术层面比较成熟,实践上近似于元素魔法的加强;三,研究变形术,自然之灵是万物根本,改变元素之灵的属性和排列组合方式,可以得到完全不同的物质,原先我们只能改变物体的颜色形状大小,校长发明的‘粒子崩解咒’是个里程碑式的进步,专门用来分解物体,还原成最原始的元素之灵,但距离重组元素之灵生成另外样东西,乃至地球上没有的新物质,我们还有无尽漫长的路要走。” “此为玄学皇冠上最璀璨的颗明珠。”燕伯劳对楚翘的回答非常满意,“也是未来夺标伏羲奖的大热门课题,点点小成果足以改变世界。” 变形学改变元素之灵,创造新物质,有点像人界的材料科学,实则并非回事,灵界材料学属于炼器学的个分支。术士们野心勃勃,鸡变鸭,人变狗,研究变形术,觊觎的是实现生命体变形。它所蕴含的意义非同小可,夺取神的权杖,代替众神创/世,所以变形魔法又叫创/世魔法。 燕伯劳开始讲解基本的元素召唤术,手捧块魔力平板书写咒文,球形黑板立刻显现字迹。 摘凡听得很认真,老妖婆纵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教书的本领却叫人无可挑剔,深入浅出,逻辑清晰,经验尤其丰富,知道学生会产生哪些疑惑,谁也甭想提问,讲解途中股脑儿给你解决了。 条三百字长的火元素召唤咒,加上独特的挥杖方法,足足分析了个小时,燕伯劳移走球形黑板,空出场地,叫大家练习。 摘凡急于表现——既表现给老妖婆看,也表现给桓亮看,提起独鹿指向半空,“腾”的声变出个火球。 “卧槽!”楚翘惊呼,“太特么给力了!” 召唤术是有成功概率的,法力不到定程度,十次有九次失败,初学者次便召出火灵,委实不可思议。 桓亮不甘落后,蛇杖轻挥,喃喃念诵咒文,火光闪,也变出个火球,可惜没有摘凡的火球大,差了不止筹半筹。 顾抗喝彩:“贝贝完胜!” 桓亮哼了声,眸子里掠过不服。 猛听燕伯劳大喝:“殷摘凡,你这是火元素召唤么!” 黑影晃,人已在面前,身法之快,如鬼似魅,摘凡吃了惊。 “易卦神通里的离火术,你当我看不出来?!”燕伯劳怒目圆睁,“在我的课堂上,禁止使用独门绝技!” 摘凡尴尬,乾坤手虽然也能施展元素魔法,但跟召唤学风马牛不相及,从心所欲,随想随至,连咒语都不需要,老妖婆有双火眼金睛。 桓亮斜睨他,满是不屑地撇撇嘴。 谢恒说:“殷摘凡,何不用火元素召唤咒变个火球让我们开开眼。” 摘凡变不出,直到下课,楚翘、谢恪相继变出来了,他也只能变空气。 好丧! 闷闷不乐吃完午饭,去祝由科找师父。姬良玉用催眠术帮他练完“波澜不惊”,说道:“有心事不妨说出来,神思不定,对练功百害而无利。”摘凡嚅嚅地道出情由,姬良玉微笑道:“在我这儿吃晚饭吧,变不出火球不准回宿舍。” 饭后摘凡在精舍小院练习,遍遍念咒挥杖,不知不觉把咒文背得烂熟,抬手火球现空。 “你是大器晚成的法学人才,咒文印刻进灵识,施法才有把握。”姬良玉说,“否则和普通术士样,甚至有可能不如他们。” 摘凡烦恼:“很咒语长得要死,条条全都记入灵识,小命不保哇。” 姬良玉说:“谁叫你记忆力超群,老天爷为你打开扇门,也会为你关闭另扇窗。” 摘凡叹道:“有灵体防不了‘昏睡咒’,记忆力好学咒语的能力般,师父,我是不是很差劲……” “你应该这样想,至少比普通人略强。”银灰色发丝拂过姬良玉的脸颊,眼中带着顽皮之色。 略强…… 摘凡嘴里发苦,问道:“亮亮呢,为什么不是这样?” “他是怪胎。”姬良玉说,“法学天赋高得惊人,且是速成之才,学法轻松,学就会,会就精,与你相反。他现在的法力比许教授都要高,实战能力是强悍。” 男神是不能比的,摘凡无可奈何,不服也得服。 “师父,如果我不想成为大玄学家、*学家,你会怪我啵?” 姬良玉笑言:“你哥不怪你,我就不怪你。” 摘凡如释负重,哥哥对他的要求:循序渐进,学习生活两不误,法术只是工具,不是人生的全部,没有人赋予你拯救世界的使命。 人类渴望获得超自然力量,可当超自然力量泛滥成大街货,终究要回到吃喝拉撒上来,术士世界和凡人世界并无本质区别。 摘凡骑着风行纸鹤返回宿舍,时间刚过九点,楼大厅的留言墙上贴满大字报,堆人围观。他挤上前凑热闹,原来是各个社团的招人启示,角色扮演cosplay社、话剧社、广播剧社、古典音乐社、流行音乐社、舞蹈社、麻将社…… 摘凡揉揉眼睛,没看错吧,居然有麻将社,学校公然支持赌博? “奇怪吗?”在身边的班长袁野对他说,“你刚从人界归来,不了解术士麻将,它是锻炼灵力魔抗的有效法门之。” “打麻将也能锻炼灵力魔抗?”摘凡不禁诧异。 “和牌时,牌面自动生成攻击型法术,和牌者增加灵力,放炮者增加魔抗,自摸打三,增幅加倍。”袁野说,“虽然提升效果微乎其微,日积月累,也会很可观的。” “真好玩。”摘凡兴味盎然,继续看下去,麻将社旁边贴着幻术电影社的招人启示。 “很小众的社团,我的酷爱。”袁野两眼放光,“你的外形很适合演乱情小萌受,起加入吧,不需要演技,导演、策划和后期制作承担大部分工作,特别考较画符和编写长咒文的水平。” 摘凡嘀咕,你妹的乱情小萌受,本少爷是无情粗大攻。 “班头,我给你介绍款高贵冷艳绝品受。”楚翘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谢……” 袁野举双手投降:“饶命!” 楚翘把摘凡拉出人群,路奔向大厅入口。 “干嘛呢这是?”摘凡挣脱他的掌握,“别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楚翘凝视他,眉间清朗的气息给张本已十分英俊的脸平添几分性感。摘凡忽然觉得单以五官论,他并不比桓亮逊色少,只是个头稍矮几公分,不如桓亮光彩夺目。 “丁姨找我们。”楚翘说。 舍管办公室设在男女生宿舍楼的连接处,兼收发室功能,房门半掩半开。丁姨坐在办公桌前看新闻,魔力平板正在播放民意调查结果,昆仑派支持率上升至30%,蓬莱派支持率上升至29.3%,相差不到个百分点。 丁姨自顾自唠叨:“我这票投给谁好呢?岳太和只干过元老院长老,缺乏行政经验,吏部、户部、兵部的大权都在高门十二氏的控制下,届时跟他唱反调,如何当好总理?高门十二氏可是昆仑派的传统支持者啊,虽说因为同性婚姻法问题,门下子弟出现分裂,但毕竟是少数人,上层还是很团结的……” 楚翘叩门而入,摘凡看着丁姨仪态万方的坐姿,心想幽灵有坐的必要吗?等于坐等于躺等于歪,莫非是怀念为人时的生活状态? 丁姨示意楚翘把门关紧,严肃地说:“受院长大人委托,找你们俩谈件大事。” “我没犯错!”摘凡如惊弓之鸟。 “你能少可爱点吗?”楚翘说,“萌得人脸血。” “不许调戏本院最有前途的火行者。”丁姨瞪了瞪眼,忽而笑,“不过,如果最有前途的土行者和最有前途的火行者搅出段基情,可谓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 摘凡打断道:“丁姨!” “好吧。”丁姨正正神色,“我是腐鬼,请不要见怪。” 摘凡挠头:“我只是奇怪您为什么不嫌麻烦,简简单单概括为喜大普奔四个字不好么?” “因为我喜欢唠叨。”丁姨骄傲地抬起头颅。 楚翘乐个不停:“丁姨,您也萌得人脸血。” “哪里哪里,这都是贝贝的功劳,为了伺候好老……师太,我从他身上学到不少诀窍。”丁姨眉花眼笑,看摘凡的眼神好像看自家孙子。 楚翘问:“扮萌?” 丁姨说:“跌软、发嗲、卖萌,简称软嗲萌。” 摘凡快晕了:“说正事,说正事!我正行走在犯困的康庄大道上。” “内经云:‘五劳所伤,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小瞌睡虫,嗜睡是种病,得治啊,以后如有机会变鬼,成天打瞌睡,也是短命鬼。晓得鬼其实是有寿命的吗?唯有修真鬼灵才能长寿,久卧伤气,怎么修真,怎么气与灵合……” 摘凡作揖:“耳朵长茧子了,求您吶,快说正事,非把我整得上泪下尿不成。” “师太希望你俩组队,五行战队!”丁姨终于大发慈悲,铿锵有力地直奔主题,“豫州院整整十年没有夺得学校九州杯,甚至没有次打进前三,师太气得差点连犯十回心脏病。” 楚翘问:“她很看重九州杯?” “运动型五行八阵超级脑残粉。”丁姨说,“豫州院最后次夺冠还是殷洗凡在校时候的事……” 摘凡愣:“我哥?” 丁姨嗯道:“他领导的‘飞天骑士’横扫九大学院,四次夺冠,创下学校记录,如果不是谢承喜比他小岁,晚入校年,五冠王绝不在话下。贝贝,你知道‘飞天骑士’有厉害,没有个学校战队能和他们打完上半场,毕业离校后,师太举荐他们参加桃源最高级别赛事——四年度的冠军杯大奖赛,依然没有个战队能坚持到下半场,决赛用时13分17秒,对手全给揍趴下了。” 摘凡、楚翘听得血脉贲张,相互对视眼。 丁姨继续说:“殷洗凡是战术指挥者,居中央土位,任土行者;谢承喜是灵体承载者,居南方火位,任火行者。你俩的才具和他们当年模样,师太非常看好你们。” “亮亮呢?”楚翘说,“如果他加入进来……” 摘凡用力点头,小祖宗如果入队,真不知是怎样支超级强队,何止冠军杯,银河系宇宙杯都夺得下来。 丁姨摊手:“结阵咒语有范围限制,鲲鹏块头太大,没法结阵。” 楚翘问:“换坐骑不行吗?” “换不了。”丁姨甚感无奈,“鲲鹏独占欲极强,亮亮如果敢和其它飞禽沟通灵念培养默契,它立刻就会知道,瞬间飞来,见个杀个。亮亮试验好次了,被迫从而终……” 摘凡噗嗤声,心说家有鲲鹏,小三退散,回头拜拜,求它保佑亮亮只爱我个,生不招桃花。 卧槽,苏成这样,鸡皮疙瘩掉地…… 摘凡觉得自己该吃药了,回到寝室,头沾枕,又想:可以放弃治疗吗? 第16章 天才 欲望文 第17章 搭档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17章 搭档 周二的课堂分别学习幻术和精神控制学,既相通又相异的两门学问,都以控制人的认知观念为主。个借助虚假的幻象,制造幻视、幻听、幻味,从外部环境入手,是玄学中的光学和声学;个操纵精神,制造幻觉、幻思、幻感,从内部意识入手,是玄学中的心理学。彼此独立却又不乏关联,实际应用有不少交叉的地方,所以放在天授课。 摘凡扬眉吐气,年级所学幻术障眼法和精控移情术,条条咒语熟记于胸,条“视线模糊咒”、条“喜大普奔咒”,加上各自的咒语解除咒,听教授讲解完,当场完美演示。顾抗变成近视眼,看什么都模模糊糊;落凡笑成傻逼,掐他大腿,边喊痛边捧腹不止。 谢恪、谢恒、楚翘以及班长袁野,也很快掌握了四条咒语,早在初级学校时,他们就是各个班级的尖子生,学得又快又好。至于桓亮,上至教授,下至同学,没谁把他当学生,变态型学霸,和他比较建议退学,玄学原理课除外。 落凡透露,桓亮的咒语量其实比不上摘凡,大约900条,条条记入灵识,平时把大量精力花在了研悟灵体和心剑上,特别注重实战,暗地里下的功夫想都想不到。 摘凡又是佩服又是惭愧,哥哥了解自己的资质特点,超前教育,才使今天的学习不费吹灰之力,哪像人家桓亮现学现卖,时不免气馁。 楚翘宽慰他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点,他苦练实战,你苦背咒语,都是勤奋的典范。成就需要靠汗水浇灌,我不预习,课堂上也使不好咒语。” 落凡说:“谢恪也非常用功的,袁野是学习狂,阿恒倒是和亮亮样聪明,擅长摸窍门,以最小的付出换取最大的成果。你跟他是朋友就好了,保管获益匪浅。” 可惜,即使有过段共抗魔斗士的经历,谢恒依然对摘凡冷眼相向,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冷嘲热讽。摘凡本来不想计较他辱骂亡母的言论,年轻人嘛,如果不犯中二病,会有中老年人重生魂穿的嫌疑,偶尔为之,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是总不至于热脸贴冷屁股吧,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摘凡于是也不爱搭理他。 这就带来个问题,和谢恒的关系不改善,很难接近桓亮。 落凡偷偷告诉摘凡:“两人的感情非同般,青梅竹马,从小就是玩伴。亮亮特别爱护阿恒,绝不容旁人欺负他,在学校时,凡是和阿恒有过节的人,都被亮亮打得绕道走路。只有顾抗例外,也不知怎么搞的,他特别喜欢撩阿恒,撩次和亮亮打架,那个鼻青脸肿哟,爸爸妈妈都快认不出来了。” 摘凡问:“抗抗和亮亮不是关系挺好的?” 落凡说:“打出来的交情,虽然每次都是顾抗吃亏,但亮亮欣赏他。顾家有门家传绝学叫‘轰天雷震神拳’,雷电系法术强化自身能力,发动纯物理暴击,用于近身格斗威力巨大。魔抗只能抵御法术伤害,遇到物理攻击没辙。顾抗为打赢亮亮,把雷震拳练得凶猛无比,手、眼、身、步配合得天衣无缝,亮亮被他近身就发怵,跑得比兔子还快。” 摘凡心下乐,深为有顾抗这个好哥们儿而自豪。 落凡又说:“阿恒也蛮奇怪,对顾抗从不记仇,生气了,发飙了,哭鼻子了,顾抗哄哄,没事人样,号称看在亮亮欣赏他的份儿上。我对此将信将疑,将信将疑哇,明明是个心眼比屁/眼小的人……” 摘凡咳嗽,提醒他:“注意素质,你是贵族。” 落凡说:“贵毛的族,不拉屎,二不撒尿,三不放屁,四不叫/床,做到这四样,世上才有贵族,本少爷贵在庸俗。” 摘凡啧啧道:“瞧你那俊秀小模样,乍眼还以为是落凡的精灵呢,敢情也是我辈中人。” 落凡继续说:“所以,你设法和阿恒套近乎,奉承他高贵冷艳不拉屎不撒尿不放屁不叫/床,贵中之贵,比你还贵,他还好意思板着张臭脸咩。表以为他瞧不起你那半凡人血统,咱们的老祖宗哪个不是凡人后代,中国人首重门第出身,其次分长幼嫡庶,最后才看血统,他嫉妒你罢了。” 摘凡问:“嫉妒我门第比他高?” 落凡说:“东晋王谢两家并列为高门中的高门,你以为两家真的平起平坐?谢家始终矮王家头,桃源的情况差不,桓谢二氏比肩,逊于殷氏。” 摘凡又问:“他为什么不嫉妒你?” 落凡说:“废话,我们是姻亲,我身上有半谢家血脉,而且殷氏分家,西宗因为是嫡长系,门第最高,东宗的地位只与桓谢二氏齐平。” 摘凡哼道:“原来本少爷是桃源第二贵公子,让他嫉妒好了,没闲工夫伺候。我学抗抗,叫亮亮欣赏我。” 落凡捏他脸,奸笑道:“露陷了吧不是,你暗恋亮亮。” 摘凡警告:“泄露半点口风,切丁丁没商量!” 当晚,摘凡便在宿舍三楼的年级公共自习室,召集落凡、顾抗、楚翘三个小伙伴研讨玄学原理,这应该是桓亮唯不如他的课程,故意显摆,声音有点大。燕伯劳巡检,在门外听了会儿,微微颔首,并不加以阻止。只要干正事,大声喧哗无妨。 桓亮果然受到吸引,装模作样捧着参考书,耳朵支楞着,谢恒问他事,不耐烦摆摆手,说道:“别打岔!” 摘凡暗暗好笑,傲娇货,非得让人主动求你么,自个儿过来,你看我舍得拒绝不。 其他同学也受到吸引,袁野、谢恪有意加入。落凡使坏,收起课本,说道:“吵着大家复习不好,咱们要做有素质的人。走,回寝室继续。”摘凡心领神会,领着仨小伙伴回房,折腾到十点方散。 落凡说:“为了帮你,本少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后你要不罩我,哼哼,哼哼!” 摘凡心说你个小毒物,咱俩起谁罩谁啊,便问:“你不喜欢亮亮?” “废话,最想跟他上床,那魂淡性感得要死,丁丁又大……”落凡擦鼻子,好像擦鼻血,“但我不爱他,点不爱。” 摘凡不信:“你发誓?” “用得着发誓么,性和爱两码事。” 落凡要抱金毛小犼,小犼躲他,钻摘凡怀里。落凡做生气状,拿法杖指着它,杖首兔眼发红。小犼害怕,瑟瑟发抖。摘凡敲它脑袋,像个猛兽的样子么,丢死人了!小犼赌气,跑回卧室睡觉,你妹,里外不是狗! “亮亮绝不是谈情说爱的最佳选择,性格偏执,脾气又倔又暴;我行我素,只顾自己快活,不管他人死活;没有生活情趣,每天只知学法练法,不体贴人也不关心人;酷爱冒险,跟在后头担惊受怕,严重缺乏安全感。很时候,连阿恒都受不了他。” 摘凡愣了半晌,与魔斗士战,只看见他偏执狂妄的面,怎会有恁坏毛病? “不瞒你说,我和阿恒十岁前信誓旦旦,非亮亮不嫁,并且愿意二男共事夫。长到十五、六岁,我问阿恒还嫁不,他说宁可和我抠菊花。” 摘凡笑:“敢情你俩都是小受受。” “攻受神马的也就床上角色扮演,亮亮那样的货色,操不碎人的心,抛去谁操谁不谈,你说他是攻是受?”落凡副专家嘴脸,饱经沧桑似的,“这人哇,不能走太近,相处日久,男神也是渣,你自求福吧。” “瞧你说的,不至于这么糟糕……”摘凡皱起眉头,“平时看他待人接物挺平易呀,只要不起纠纷,不闹矛盾,跟每个人都合得来。” 落凡说:“那是傲慢,跟每个人都合得来,意味着和每个人都保持距离,该翻脸时就翻脸,毫不客气。这是最高境界的傲慢,压根不把大家当回事,比阿恒那种写在脸上的冷艳高贵高明了。” 摘凡莫名心情沉重,有种和男神不是路人的感觉。 “你想泡他,我可以帮你,世上最了解亮亮的人非我莫属,阿恒那点情商,早被自个儿的冷艳高贵冻僵了。但是……”落凡嘿嘿坏笑,捻着手指做数钞票状,“聪明人,你懂的。” 摘凡不屑,捧起课本掩面扮清高,忽又把课本放下,恶狠狠问:“要少?” “作为桃源第二贵族公子的经纪人,还怕以后没钱赚么。咱不谈钱,谈钱俗。”落凡眨巴眨巴眼睛,像只无辜的小白兔,“我想加入你和楚翘的战队,高危运动,玩命儿的活,赚的是你,亏的是我。” 摘凡顿感为难,不说这事还好,说就特么闹心,楚翘坚决排斥顾抗入队,声称五行战队是团队运动,顾抗不合适,他都没敢告诉顾抗已和楚翘搭档。 周三第堂法宠饲养课,讲解如何鉴别与自己有缘的动物、什么样的动物容易驯化成法宠。法宠辅助主人施法,并非有法力才叫法宠,典型如坐骑,称为骑宠,但桓亮的赤练蛇闪闪、摘凡的金毛犼毛毛不样,属于魔宠,不但可以和主人共修,甚至有可能修出比主人强大的灵力,届时人兽相通,灵力共享,魔抗共享,战斗力大幅提升。 教授说:“桓亮同学的鲲鹏本来也是极品魔宠,可惜已成栋成材,无法共修。能和主人共修是成为魔宠的必要条件。” 桓亮问:“再也没法子了吗?” “有。”教授微微笑,“你的灵力和它不相上下,或者在它之上,凭你们现在的默契关系和灵念沟通程度,修都不用修。” 桓亮垂头丧气。 鲲鹏的原身是普通鲲鱼,变异成飞鹏的概率,万年不见得有条,进化成功后立即神力附体。也就是说,你得先在北冥之中找到条能够变异的鲲鱼,与之共修,才有希望把它转化为魔宠,荒诞不经,比成仙成圣还难! 第二堂炼器课,乃是学生们最喜欢的课程之。制造和使用工具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主要特征,玄学术法不仅仅只有咒语,还包括魔力道具和灵丹妙药,法器、法宝、法衣、法屋等等含有魔力的物品统称为魔力道具,它比咒语适用性广适用面宽。术士生不可能学会全部咒语,也不可能熟练运用每条咒语,但只要学会制作魔力道具,把咒文次性固化进器灵,等于拥有条记入灵识的咒语,特别是可以进行咒语组合,共同协作完成复杂的功能,比单纯掌握这些咒语强了。 第次上炼器课,任课教授王玄通为大家讲解最常用的法器——法杖。 “制作法杖首先需要段被雷劈过的紫微桃,唯有经过雷电之灵的洗礼,紫微桃才是法材。”王玄通不苟言笑,和燕伯劳样生性严肃,不过他是真严肃,很像学者,燕伯劳整个悍妇,不凶残找不到存在感,“紫微桃是桃源特产,人界只发现过株,长在神农架原始森林,现已绝迹。作为法杖的骨干,紫微桃的寿命越长越好,被天然雷电劈过的,比用召唤雷电劈过的,强百倍不止。前者可遇不可求,后者是大街货。” 摘凡把玩独鹿,想它的材质应该是天然雷劈桃木。 “的确是。”王玄通猜出了他的心思,走到课桌前,借独鹿观,摩挲着杖身,两只眼睛眯成条缝,“孤鸾、别鹤、独鹿、冥蛇,四根五星级法杖出自同株紫微桃,便是长在神农架里的那株,树龄千年。” 摘凡愕然:“它来自人界?” “从头到尾都是在人界制作,四根都是。”王玄通说,“独鹿归殷罗所有,冥蛇归桓放所有,孤鸾归谢宁所有,别鹤归殷罗的大弟子蒲东来所有。必须身怀灵体才能驾驭,独鹿对应乾坤体,冥蛇对应再生体,孤鸾对应混元体,别鹤对应造化体。现今四杖同时找到宿主,桃源开国代殁后第次。” 摘凡情不自禁想起三灵汇聚的预言,问道:“传说是真的吗?关于灭顶之灾的……” “人界还有关于世界末日的传闻,那个玛雅预言,少人信。”王玄通唇边掠过淡淡的笑意,“甄别预言最好的方法是看应验的概率,玛雅人预言了那么事,有几件成真?” 桓亮嘀咕:“我的冥蛇杖通灵认主,刀枪不断,水火不侵,怎么只评为五星级,真的比不上那两根?” 王玄通耳尖,说道:“差远了,法杖起到施法媒介的作用,放大咒语威力,将许许难以应用,或者用起来很不方便的法术变成现实,本身并不能给人带来魔力,那两根却不在此列。” 摘凡不了解术士世界的掌故,好奇地问:“哪两根?” 顾抗说:“渊鱼、丛雀,仅有的两根五星半级法杖。” 落凡补充:“任何人都能使用的镇国神杖,由国家收藏,渊鱼藏在国子监,丛雀藏在学校。前不久博物馆展出渊鱼,我跑去参观,妈蛋,美呆了,好想占为己有!” 摘凡不觉心向往之。 王玄通说:“法材出自西北不周山里的株千年紫微桃,魔力通天已属奇迹,竟然没有使用限制,人人可用,加难能可贵。好法杖般通灵认主,追随宿主生,同呼吸共命运,宿主活着就绝不背叛,使用年限往往无穷,不像普通法杖,用个几年十几年便成废杖,鱼、雀二杖打破所有常规,实为异数。” 落凡递上自己的兔杖求品鉴,王玄通不但是炼器大师,也是法器鉴赏大师,金口赞,宝贝身价大增。 王玄通接过细细辨别,点了点头,说道:“狡兔之杖,和殷洗凡的惊鸿之杖出自同株紫微桃,树龄二百年,天然雷洗,通灵认主,可传万世,四星极品。” “教授,帮我也看看。”顾抗兴冲冲说。 王玄通笑:“看来今天的炼器课要上成品杖大会了。” 他酷爱鉴宝,眼见班上豪门子弟扎堆,想必能遇着不少好宝贝,不禁心痒。 “灵鹫之杖,树龄五百年,天然雷洗,可传万世。虽然没有通灵功效,五百年树龄却是两株千岁桃以下寿命最长的,异常罕见,仍为四星极品。” 谢恒迫不及待跟风,炼器教室布置得很像电影院,课桌巨大,黑板也巨大,他的座位紧挨顾抗。 “绿孔雀之杖,黑白蓝绿四色孔雀杖之,谢家祖传之宝,树龄三百年,天然雷洗,通灵认主,万年无疆,四星半极品。” 众人纷纷递杖求品,只有楚翘不为所动。 摘凡坐在他前面,问道:“你不想让教授品品么?” “穷得当裤子的贱民,用不起好法杖,不品也罢。”楚翘自嘲,脸颊微微泛红。 “再说贱民两个字,咱们江湖不见。”摘凡正色道,“宁与下三滥结交,也不与瞧不起自己的人为伍。” 楚翘微笑,起身找王玄通。 “羊头杖,树龄二十年,召唤雷洗,余寿不足年,无星。你该换法杖了。” 摘凡尴尬,嚅嚅道:“对不起……” 这也太丢脸了,班上同学最差的都有二颗星,他连半颗星都未评上。 贫穷不是错,逼人出来现穷,罪责不小,摘凡深感不安。 “我要补偿,口头道歉没意义。”楚翘说。 摘凡连连点头:“好,尽管开口。” 楚翘凝视他会儿,喉头蠕动几下,轻声说:“优秀的五行战队,般统法杖和坐骑。兖州院第强队祥瑞御免,清色迴雁杖,清色大雁坐骑;荆州院第强队不明觉厉,清色控鹤杖,清色天鹅坐骑;冀州院第强队铁血兵团,清色落鹰杖,顾挺骑座山雕,另四人骑白头鹰,雕鹰同类,分别不大,准魔斗士战队……” 摘凡有点明白了:“你不带顾抗是因为他的法杖、坐骑不太容易搭配队友?我也有这个问题啊,鹤比雕稀有了。” 楚翘说:“鹤的性情温顺,与我的大雁混搭,总比雕强,猛禽需要和猛禽搭配。咱们即使完美不了,也不能太杂。” 摘凡挠头:“我本想问问落落是否……” “绝对不行,比顾抗不合适!”楚翘斩钉截铁,“五行战队强调配合,人要有配合,鸟也要有配合,他的毒鸩太吓人了,追魂夺命,人见人怕,鸟见鸟怕,哪头鸟有胆与它合作?” 摘凡叹气,看了看落凡,又看了看顾抗,问道:“你能换鹰么?” “心想上冀州院的人才偏爱骑鹰,冀州院培养军政两界人才,是高级魔斗士军官的摇篮,就算我换鹰,咱们学院也凑不齐数。”楚翘说,“听着,贝贝,你重朋友情义,不肯辜负顾抗,我很理解,但事关大局,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你不是答应给我补偿么,我要的就是:咱俩cp,不可拆,不可逆,组建战队事,你全盘听我的。” 摘凡下意识点头,嗯了声,蓦地发现楚翘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怔之下,桃花眼圆睁。 神马叫“咱俩cp,不可拆,不可逆”,占我便宜?! “君子言,快马鞭。”楚翘不失时机落井下石,“记住,你是我楚翘的人。” 摘凡摸下巴,上当了! 第17章 搭档 欲望文 第18章 大事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18章 大事 吃午饭的时候,顾抗和落凡讨论组建五行战队的事,诚如楚翘所言,两人都不容易找到合作伙伴。顾抗稍好些,放出风声,他的队伍里有乾坤灵体承载者殷摘凡,感兴趣的人其实不少,但要么是高年级缺人的队伍——毕业离校带来的真空效应,要么是低年级法力徘徊在中下游者,个个不合心意。落凡最惨,几乎无人搭理,避之如遇瘟神,连谢恪、谢恒两个小表兄都委婉表达他极具世界第拉拉队长的潜质。 落凡没把鼻子气歪,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亏得当他们是亲人,关键时刻便如情人,用完爽完,绝不带回家扶正,于是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小堂兄身上。他似乎清楚说服楚翘难度不小,也不催促摘凡,学校规定,参赛队伍报名截止日为十月的最后天,有的是时间。为了不辜负信任,摘凡和楚翘秘密组队的消息,他就当不知道样,三缄其口,对谁也不张扬。 顾抗说:“客观讲,你家阿紫确实不招人待见,不能怪哼哼不讲情面。就像你得了传染病,家里人防着躲着,他们有错吗?” 落凡说:“就像个屁,阿紫的羽毛遇水才有毒,跟传染病样么!” 摘凡问:“万它流汗呢?” 落凡说:“空中飞行,风吹就干了。” 摘凡又问:“万碰到下雨天呢?” 落凡说:“鸟鞍附有强力‘防雨咒’,在云层里穿行也不沾染水蒸气,防护够严密了吧!” 顾抗说:“还是不行,大家有心理阴影,特别是鸟儿,大脑简单,思想单纯,比人难克服心理障碍。哼哼的绿珠和你家阿紫认识那么年了,迄今为止,忌惮戒备之心有过改变吗?何况阿紫脾气暴躁,虽然不曾攻击人类,毒死的鸟儿可不在少数,拿贝贝家说,不就有两头鹤惨死在它的毒爪之下?” 摘凡立刻瞪眼问:“对了,差点忘记找你算这笔账,为什么指使阿紫杀害我家的鹤?” “不是我指使的!”落凡委屈万分,“你家的鹤装清高,不肯跟它做朋友,它生气了……” 摘凡不解:“不是你指使的,干嘛承认是你指使的?” “他怕外界认为阿紫不可控,告到法院,法官会判罚没收世上仅有的头大型变异鸩鸟。”顾抗说,“这些年你为它背了不少黑锅吧?” 落凡迟疑片刻,轻轻点头,“它是我的命根子,你俩如果不替我保密,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这人——”顾抗收拾碗筷,拍案而起,“好好说话拜托我们下会死么,就知道威胁,爷吃你这套?!” “人家是小弱受,严重缺乏安全感嘛。”落凡变脸撒娇,嗲兮兮的,“顾爷……” “行了行了,爷怕你!”顾抗汗毛孔直立,作抖筛子状,“不害死爷的傻鸟,咱们哥俩好,否则别怪爷杀鸟拔毛做成下酒菜,鸩肉不但无毒,还是美味哦。先走步,四年级有个队伍缺两人,约好饭后详谈。形势大大不妙哇,但凡厉害点的队,骨干分子个个不愿跳槽,不能按原计划搭配最强人手了。” 落凡目送他的背影没入人群,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哥,我真的很想和大家起玩……” “上初级学校时,你没跟人组过队吗?”摘凡摸摸肚皮,学校伙食真不赖,全自助餐形式,肉食、蔬菜、水果、饮料,要丰富有丰富,顿顿吃得好饱。 “法律禁止未成年人打空战,初级学校都是打陆战,不骑坐骑。”落凡喝光最后口风露饮,“不过,大家都偷偷学练空战,平面式陆战哪能和立体化空战相提并论,又惊险又刺激,阵型变化、战术变化数不胜数。” 摘凡遥想桓亮与魔斗士场大战,萧人龙布阵,或横或竖,或倾或斜,的确比陆战精彩百倍。 “哥,只要你肯带我玩,叫干啥干啥。”落凡握住他的两只手,上下使劲摇晃,“失足少年改过迁善的重担落到你肩上了,努力啊,拯救他,让他学好吧!” 摘凡好想哭,觉得今天最大的收获是小堂弟并不如传闻中那样坏,虽然也蛮坏的,趁火打劫的本事以当十。 下午去祝由科睡觉,冥想天地之灵化成水珠,倾盆大雨般砸进灵池,池水平滑如镜,微澜不起,涟漪不生。池面从原来的圆形变得有些许人形轮廓,等到和池底的灵体模样完全相同,洗灵即告大功圆满。此后灵力每增长分,晚上睡觉便洗次,间隔三五日,亦或十天半个月,全看自己安排了。 摘凡心下欢喜,倏地从梦中醒转,尚未睁眼,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在和师父说话。 “我实在受不了,天天瘸着腿,影响训练,影响工作。孙瘦竹那混蛋还特别不长脑子,发动全大队的人搞送温暖活动,会儿这个来问怎么受的伤啊,会儿那个来问怎么这么严重啊,编谎话儿都费劲……” 是萧人龙! 摘凡假寐,奇怪他跑这儿来干嘛,孙瘦竹该不会是攻击自己的瘦竹竿吧,人如其名,还挺形象。 “教授,帮帮我吧,长生岛上,属您的医术最高明。” 姬良玉微澜不惊的嗓音慢悠悠响起。 “你给膝盖下‘金刚咒’,跪断万个搓衣板都不会受伤。” “不行啊教授,媳妇如果发现我作弊,琳琅镇的搓衣板非缺货不可。” 姬良玉轻笑。 “恶婆娘。” “可不是嘛,我现在跪断三个了,每断个养几天伤,伤好继续跪,还差七个……” “唉,堂堂男子汉,怕老婆怕成这样,愿打愿挨,倒叫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吧,我赠你特制五蛊再生膏,覆在伤处,半小时痊愈。” 萧人龙大喜,没口子道谢。 摘凡偷笑不止,跪断搓衣板可不简单,骨头要硬,力量要大,常人跪十年也无济于事,萧人龙天赋异禀,委实可敬可畏。 “不过,药膏给你之前,你得先为我释心中之疑。” “啊,您有什么问题?” “你怎么换防到长生岛来了?” “正常调动啊,兵部辖下两大精锐魔斗士兵团,前锋营专事军务,骁骑营除军务外兼管地方安全,我们经常在各个地区轮换的。” “长生岛常住人口十万,绝大数聚居于琳琅镇,用得着派个飞行大队驻守?我记得此前驻军直是个飞行中队吧。” 萧人龙不吭声,前面说漏嘴,不小心道出军事机密,未料姬良玉心细如发,下子听出蹊跷。 骁骑营约有官兵万人,下设四个飞行联队,每个联队统领五个飞行大队,每个大队配备十个飞行中队,每个中队又由十个飞行小队组成,每小队五人,即为最小作战单元五行战队。座仅有五十人驻军的小岛,突然增兵至五百人,未免异乎寻常。 “长生结界升为二级,解除之日遥遥无期,数十年没有遇到这种状况。告诉我,岛上究竟发生什么大事了?” 摘凡听“大事”二字,立时竖起敏感神经,哥哥所调查的“大事”会不会与此有关? “对不起,教授,这个……我不方便说,您别问了好不好?” “不说是吧,回去接茬享受送温暖活动。其实蛮不错的,边被女人欺负,边被男人爱护,正好搅基,甩掉恶婆娘。” 萧人龙哭丧着脸,未婚妻谢悦放弃奢华的贵族小姐生活,甘愿上长生岛做随军家属吃苦,有个重要目的便是防他搅基。甭说他对男人毫无兴趣,即便有那么点半点,单凭未婚妻大人情深意重,严防死守到就差给他穿贞操裤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呐。 摘凡越发好笑,萧人龙仪表堂堂,东晋南北朝望族兰陵萧氏之后,南齐、南梁萧氏皇族子孙,爷爷萧自远现为桃源最高玄学研究机构国子监掌门人,高门士族,家财万贯,条件何等优越,无怪乎谢恒的姐姐独霸欲炽烈。 萧人龙万般无奈,寻思片刻,觉得也不是重要的绝密军机,便说:“我只是中队长,奉命行事,哪晓得发生什么大事。上头要求我们加强安防,严格执法,监视妖族的举动,遇到可疑情报及时汇报。殷摘凡回归后,关于‘三灵汇聚,灭顶之灾即将降临’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我想兵部大概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外松内紧,以防妖族再起祸端。” “凭妖族现在的境遇,至于防妖甚于防川?”姬良玉轻喟。 萧人龙说:“我也想不通,术士之难,自开国之日起便是妖族作乱,千年争斗不息。可是五十七年前,咱们大获全胜,彻底铲除了这颗毒瘤,怎么还会有灭顶之灾?” 姬良玉说:“相信末日预言的人,大对现实生活不满,渴望重新洗牌。让他们信好了,谣言止于真相。” 桃源妖族是群非常诡异的活死人物种,借助门邪恶的“十邪散魂咒”杀死正常人类,然后在三日之内,注入妖人之血,辅以神秘祈祷仪式,帮助死者复活重生,重生后的活死人可获得寿达千岁乃至永生不灭的妖灵之体,所以又叫尸族。被复活的如果是术士,称为巫妖,如果是凡人则为僵尸。 妖族原本是桃源的实际统治者,三圣祖到来后,领导原住民反抗压迫,沉重打击了他们的势力。经过死而复生的洗礼,妖人失去生育能力,维系族群发展壮大的方式只有靠转化人类,于是躲在暗处积蓄力量,待羽翼丰满,伺机发起挑衅,誓要夺回灵界主宰权。百五十七年前,妖后风散花拿出全部家底,起兵二十万,发动千载以降最强反扑,仗足足打了百年,史称“百年降妖战争”。桃源腥风血雨,满目疮痍,术士们度失去政权,沦为妖族奴隶,直到张玄机横空出世,殚尽竭虑发明五行八阵,才终于迎来久违的春天。魔斗士空中战团与武斗士地面部队通力协作,大举反攻,势如破竹,不但反败为胜,而且将包括妖后在内的百余名元凶巨恶,集体封印于西区云梦大泽。妖族元气大伤,仅剩万余族人,皆是性情温和,临阵倒戈帮助过术士的友好人士,获准融入术士社会,永世不再为恶。 萧人龙道出增兵目的,似乎是兵部防患于未然的举措,姬良玉于是不再为难,说道:“算你乖,药膏拿去,以后记得常来看我,毕业这么久了,你说你来过几次啊,亏我当初最疼你……” 萧人龙暗道惭愧,军旅繁忙,未婚妻大人又是个难伺候的主儿,加上长生岛漂泊无依,四处流浪,始终找不到合适机会。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不给自己找借口,当下诚恳致歉。 姬良玉妙悟“微澜不惊”洗灵*,将自身灵质改造为通天之灵,逐渐遏止了先天早衰症恶化,生命暂保无虞,然而终究是位重病患者,萧人龙不便长时间打搅,恭敬告退。 摘凡迅速从地上爬起,睡在姬良玉卧榻侧的屏风后,萧人龙并未发现有人窃听,三言两语向师父叙完练功心得,匆匆作别,回宿舍找落凡商议。 落凡对大事不大事的不感兴趣,只关注五蛊再生膏,凤目放光,激动地说:“她精通巫蛊术!很少有人下功夫钻研的学问,礼部制定的众法师证书中,巫蛊师历来鲜有人申请,学校也不开相应课程。” 摘凡说:“我师父还懂降头术呢,有大降术师证书。” “那也是学校不开的课程……”落凡馋涎欲滴,“我要拜她为师!好哥哥,为我引荐引荐,说说好话嘛。” “看你表现!”摘凡白了他眼,心说小子兴趣爱好奇特,搞不好在上古巫学和丹药学上拥有过人天赋。 次日周四,迎来第堂丹药学课,荆州院院长何弃疗笑眯眯登上讲台,开讲前特意盯着摘凡看了小会儿,眯眯眼里似乎暗藏针芒。 摘凡蓦地惊悚,个古怪念头闪入脑海:他知道自己盗走奠柏。 第18章 大事 欲望文 第19章 血脉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19章 血脉 “丹药学、炼器学、召唤学三门主课贯穿你们的五年求学生涯,就我而言,其实很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何弃疗背着手,老学究样踱来踱去。 “王老汉、燕师太直看不惯我,因为我的学院经常拿九州杯冠军,总是有股洋洋得意的喜气让他们吃不下饭。五年共事,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压力好大。” 他摇摇头,作悲天悯人状。 “虽说我精于炼丹制药,但对于铁了心放弃治疗的他们,如之奈何?” 台下响起轻笑。 丹药课教室和炼器课教室样,布置得很像电影院,课桌宽大,旁架着丹炉,旁架着药炉。 谢恒嘀咕:“瞧那爱显摆的样儿,谁看得惯……” 何弃疗的眯眯眼闪电般瞄向谢恒,笑眯眯的模样让摘凡感觉:谢恒又要挨涮了。 果不其然! “今天的课咱们谈谈贵族。”何弃疗袍袖拂,讲台上出现盘丹药,“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大屏幕上显现丹药形状,影像清晰,方便坐在后排的同学观看,或圆或方,有的呈淡紫色,有的呈青绿色。 答题高手楚翘举手,何弃疗点头,开启搭唱模式。 “史上最著名的仙丹五石散,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味石药合成,附以防风、人参等数十种草药。服药后,必须用冷食、冷浴来散热,唯有饮酒要饮温酒,又名寒食散。” “很好,你能说说五石散与贵族的关系吗?” “说起贵族,般要谈到魏晋风度,中国历史上,它向来是文人士大夫推崇的典范,所谓真名士自风流,清俊脱俗,烟云水气,几追仙姿,相当于种贵族精神。” 楚翘停顿下,百十道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同学们都很有素质,安安静静,呼吸可闻。 “而魏晋风度和五石散几乎密不可分,名士们轻裘缓带,宽袖大袍,不鞋而屐,跟服用五石散需要散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脾气暴躁、口出狂言、桀骜无礼等等放浪形骸的行为,也跟服用五石散神志迷乱脱不了干系。名士风范,从容潇洒,至情至性,唯美飘逸,大并非出于纯自然。” 摘凡那个汗哟,敢情自己最心仪的“飘逸”格调来源于嗑药。 五石散被证明有毒性,长期服用容易上瘾,药瘾如毒瘾,危害极大。 何弃疗似乎很欣赏楚翘,又问:“既然服用五石散有害,为什么大家恨不能早死早投胎,不吃无颜见爹娘似的?特别是西晋、东晋两朝,它在上流社会的流行程度,不亚于后来的鸦片。” 楚翘说:“服药后身体忽冷忽热,苦不堪言,但在精神上,可以进入恍惚忘我的境界,抛去世俗烦扰,放下内心迷惘,成就出种超凡脱俗。两晋时局动荡,内忧外患,五胡乱华,衣冠南渡,文人士大夫信仰失落,愤世嫉俗,为逃避政治迫害,借服药、清谈麻痹自己。” 何弃疗说:“谬也,门阀制度下,高门士族手握重权,哪来那么政治迫害,东晋有很清谈家当大官,连皇帝也还嗑药呢。你说的文人痛苦是早期现象,五石散药价昂贵,服药调理程序繁琐,普通老百姓可吃不起。贵族们追捧它,固然有精神上的因素,不可否认,还有个重要原因:壮阳。” 全班愕然。 楚翘说:“五石散的确能壮阳,五味石药,除紫石英具有暖子宫、治疗不孕的功效外,其它四味都跟胯/下三寸丁有关。石钟乳温肺气、白石英温肺肾、石硫磺壮元阳,都是治疗阳痿的,赤石脂治疗遗精、早泄。” “魏晋士人无子宫可暖,有何所图,昭然若揭。” 何弃疗毒舌成瘾。 “服用五石散的始作俑者叫何晏,当朝驸马,全民偶像,是个花美男小娘炮,留有何郎傅粉的典故,相当自恋的个人,按今天的话讲,不作死不会死,终日粉饼不离手,行步顾影,走三步看自己的影子。可是人家娘归娘,娘炮之中也有战斗炮,酷爱拈花惹草,浪荡成性。他服用五石散,本是为了壮阳,否则凭他那点体力,如何夜御数女,自称服丹后,神明开朗,床上功夫那叫个给力。西晋大名士皇甫谧替他做广告:‘晏耽爱女色,服五石散体力转强。’于是小伙伴们都震精啦,争先恐后跟风,年烦恼下子解决了。注意,是、年、烦、恼,做古人不易啊。” 全班哄笑。 楚翘说:“教授,按照您的意思,魏晋士人热衷于嗑药、清谈,实际上是纵欲、扯淡?” 何弃疗说:“魏晋风度起初是种人格范式,不滞于物,不拘于礼,旷达率真,超然物外。然而在名人效应下,渐渐演变成流行时尚,流行性意味着纯正品格的终结。” 他再度瞄向谢恒,眯眯眼眯成条缝。 “贵族们趋之若鹜,也不问问自己是不是那块料儿,装模作样,依葫芦画瓢,自以为得其形而传其神,你吃我吃大家吃,个晚上n个妹纸,你好我好大家好,终为后世装逼楷模。” 绕来绕去,最后句话才是重点,真能铺垫! 谢恒面色苍白,看了看桓亮。 桓亮也不管课堂纪律,立刻仗义直言,反唇相讥:“教授,据说花美男小娘炮何晏,不该带头嗑药,越嗑越精神,越精神越嘴,最后被司马懿砍了脑袋。您也姓何,为什么不引以为戒,也想放弃治疗吗?” 谢恒心中乐,还是我家亮亮好呀,关键时刻只有他值得依靠。 何弃疗泰然自若:“不瞒诸位同学,何晏便是我的祖先,我为有这么个祖先深感自豪,他是魏晋风度的创始人和推动者之。虽然在历史上,大数名士虚有其表,为装逼而装逼,不装逼毋宁死,但嵇康、阮籍、谢安、王羲之等真名士依然承载着魏晋风度的内涵,陶渊明提出桃花源设想,是把这个内涵推向极致。” 说到这里,何弃疗神色正。 “我们的桃源之国,就是三圣祖对魏晋风度的理想化实践,玄学理论体系源于清谈,术士血脉遗传源于五石散,我们的审美、伦理、社会形态,无不刻有魏晋风度的烙印,哪怕在与时俱进的今天,骨子里仍然有所存续。” 教授就是教授,轻描淡写把桓亮咄咄逼人的词锋化于无形,反过来还大大拔高了自己的形象,摘凡有点佩服他了。 不过,“术士血脉遗传源于五石散”是什么意思? 顾抗忍不住问:“五石散跟我们的血脉遗传有关?” 何弃疗说:“中华文明源远流长,何以在三圣祖之前,不见术士天赋代代相传的先例?” 袍袖拂,讲台上了枚漆黑发亮的鹅卵石,星光点点闪烁其间。 “大家都认得这宝贝吧,桃源特产,人界绝迹。” 同学们纷纷道:“传送石!” 何弃疗拿起石块,脸上泛起得色,说道:“五石散被名士奉为仙丹,梦想吃了它能长生不老,得道飞升,结果意识恍惚,精神成仙,皮囊依旧臭气熏天。但是,如果去掉配方中的紫石英,换成传送石……” 楚翘脱口道:“传送灵元可以重组遗传密码,改造人体机能!教授,您的这个发现足以拿伏羲奖!” 何弃疗笑成朵花:“正有此意。” 桩巨大的历史悬疑,便在这小小的课堂得以破解。千百年来,人们始终研究不出,开国先辈为什么人人拥有产下术士后代的本领?生个准,百不失,神奇得宛若天外来客。大量猜测围绕灵界环境展开,灵气旺盛,灵场强大,水质土壤非人界可比。可是原住民中也有术士,既有术士,又有凡人,共居几千年,为什么他们的术士不行? 传送石居然是解开谜题的钥匙,任谁也想不到! 三圣祖从未留下关乎术士血脉遗传的片言只字,答案不言而喻:维持侨民的特殊性和高贵性,便于收服原住民,落地生根,推行政治理想。 摘凡不禁触怀,历史、传统、文明、家国、学术,仿佛跨越时空汇集于当下,莫名的沧桑感、凝重感和使命感,大山样压在心头。 课堂上响起热烈掌声,高门子弟几乎没有人对何弃疗抱有好感,他总是以苛刻眼光审视贵族,即使是摘凡,也不确定是否喜欢他。但学术归学术,传送石代替紫石英入药,炼化出传承术士血脉的五石灵丹,可谓意义非凡,术士们终于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了! 喜讯以最快的速度在学校传播开,第二堂符咒课,任课教授第句话:“向伟大的何弃疗教授致敬,明年伏羲奖花落谁家,已不再是困扰评委会的难题,众望所归,可喜可贺。希望他再接再励,永远放弃治疗!” 桓亮挨着摘凡而坐,故意和落凡调换座位。某脑残粉心弦紧绷,听三分钟课能走两分钟神。 符咒学是门极其重要的学科! 他咬牙切齿提醒自己:学业为重,追星为辅,本末倒置,万劫不复。 桓亮的眼睛又大又亮,黑白分明的眼仁注视前方,鼻翼的投影带着性感味道,唇形极具男子气概。 摘凡不敢看,悄悄收回目光。 符咒学是门极其极其重要的学科!! 背咒语的痛苦纵然是天才也不堪忍受,有了符笔、符纸、朱砂三样最普通的工具,不夸张地说,永远和背咒语说拜拜吧。当然,前提是你得有灵力,外加本《符画大全》、本《咒语大全》。画符时,凝聚灵力,先照本宣科绘制幅图案,再照本宣科诵读咒文,然后大声念出“敕”字,你就得到个次性魔力道具。ok,拿着它打小怪兽去吧。 所以,符咒学是门极其极其极其重要的学科!!! 咒语学和炼器学的完美结合,解决长咒文乃至超长咒文记忆使用时的烦恼。 学习门槛之低,令人发指!用符之简便易行,人神共愤!画符尚且需要术士亲力亲为,用符只需凡人之手! 摘凡舔嘴唇,细数男神呼吸,呼吸间隔时间很长…… 符咒学是门—— “下午有空吗?” 摘凡陡然惊。 桓亮侧过脸看他,神色温和,态度友善。 “有……” 摘凡想也不想,呆了片刻,嚅嚅改口。 “哦不,没有……我要劳动改造。” 他定定神,思量着如果桓亮坚持下午约他,死活也要在师父那儿讨半天价。 “那算了。” 桓亮继续听课。 好丧! 教授讲的什么玩意儿,摘凡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傻坐会儿,正待鼓起勇气告诉他:“我可以请假。” “晚上有空吗?” 桓亮这次没看他,轻声细语着。 摘凡反应之迅捷,不等“空吗”两个字说完,抢答:“有!” 长吁口气,滚滚热流瀑布也似,瞬间淌遍全身,几乎逼出汗来。 “辅导我玄学原理……”桓亮转动符笔,用余光瞅他,“行吗?” 摘凡觉得自己恢复正常了:“我要你的签名照。” 桓亮抿嘴浅笑,摊开宣纸,提起符笔,略加思索,“唰唰唰”笔走龙蛇,书下漂亮的行书。 “摘凡吾弟雅属:向只道武陵溪远,怎知在目前?只这门中朵,群芳都贱。何须玉/洞中万树鲜?” 落款“桓亮漫笔”,取印章盖上。 没把摘凡乐抽了,武陵是陶渊明《桃花源记》里的桃源所在地,或许因为长着双正宗桃花眼,桓亮把他比作桃花,大大赞美番。 正规形式的赠书,比签名照强了何止百倍! 但见桓亮书法,笔势遒美健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摘凡口干菊湿,便如服下剂五石散,恍然忘我,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不配约束自己,自我膨胀,超凡脱俗,飘飘然如临仙境。 第19章 血脉 欲望文 第20章 邪咒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20章 邪咒 该死的早集合周五凌晨二度上演,摘凡顶着鸡窝头,跌跌爬爬冲进小广场,又是最后名! 不过,老妖婆没给他降人品,虽然最后个到,却在五分钟限定时间内,卡着最后三秒,马马虎虎也算有人品。 “记得下次要衣冠整洁。”燕伯劳甚至有点和颜悦色。 摘凡受宠若惊,猜测因为组建五行战队的缘故,她可能起了爱护之心。 训话内容简单:、学校社团众,大家参加社团活动之余,莫忘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顾抗嘀咕:她把我们当未成年人么);二、长生岛进出不便,中秋佳节学校不放假,本院陪你们起过,晚上聚餐(落凡嘀咕:我宁可回寝室睡觉);三、年级同学需要适应新课程,重阳节前不许离开石笋峰半步,严禁与坐骑相会,严禁去琳琅镇过周末(楚翘嘀咕:你叫我怎么训练战队)。 老妖婆凶归凶,优点还是有的,不废话,不唠叨,交待完毕即刻宣布解散,前后不到十分钟。 摘凡琢磨着再睡会儿,天都没亮呢,就当临时起床上了个大号。 桓亮叫住他:“云为什么属土?电为什么属火?冰、雪为什么属金?” 阴阳五行的生克制化法则,天才如小祖宗也学得个头两个大,昨晚连听三个小时,仍旧似懂非懂,决定不跟随教学步骤,先理清基本的分类困扰。 “土为稼穑,代表培养、育化、孕育,天象中的雨雪雷电都是云孕育出来的,所以属土。” 摘凡赶紧从掌中界召出月牙梳,梳理乱糟糟的鸡窝头,在男神面前要注意形象! “继续!”桓亮频频点头。 神气充足,目若朗星,穿戴得好像没睡过觉样。摘凡觉得他身上的明星范儿纯纯粹粹,生下来便是生活方式那种,看不见丝矫饰痕迹。 “火为炎上,代表发热、发光、向上,引申出美丽、耀眼的含义,所以电属火,雷反而属木。木为曲直,代表生长、生发、条达,有动感。” 摘凡不知道梳好的发型如何,问桓亮:“能见人不?” “很能。”桓亮笑,“没梳都见过几百号啦。” 要过月牙梳,亲自为他打理,做些小调整。 摘凡脸蛋微红,心里盛满喜悦,进展很不错哟。 “冰、雪属金很人不理解,貌似水的产物,其实在五行属性上和水无关。”摘凡看着他的眼睛,心跳蹦蹦,“金为从革,代表变革、改变、变化,有求变的意思,冰雪不稳定,温度高就融化成水,不正符合金生水的道理?” 桓亮若有所思,望着他怔怔出神。 摘凡想歪了,眼神慌乱,小声说:“水为润下,代表向下、滋润、闭藏,有质而无形,冰雪都是有质有形的……” 桓亮恍然大悟:“原来判断事物的五行属性,必须抛弃日常思维,从本源概念入手。” 木曰曲直、火曰炎上、水曰润下、金曰从革、土曰稼穑,典出《尚书·洪范》,为万事万物的五行分类划定标准。学习阴阳五行理论,若不转换思维方式,在五行哲学的角度,辈子学不出来。摘凡在这个学术领域天赋惊人,理通百理融,任其所变,万变不离其宗,瞬时抓住要点。 桓亮感叹:“假以时日,你或许能成为玄学理论家、咒语发明家,元素学上的造诣恐怕连张玄机都比不上。” 摘凡也不谦虚:“听说年级期末可以考灵术师和元素师证书,我想早早拿下。” 桓亮心高气傲,是个法学痴,最敬重有突出才华的人,与摘凡相识以来,度瞧不上眼,哪怕因为得他助力而大破魔斗士五行阵,也无少感激之情,胜则胜,败则败,以敌五,输了也不丢人。桓亮有自己的认知观,乾坤灵体再神奇,终究不是面向普罗大众的绝艺,练得好练得妙好不足以表明你是天才,人人可学的东西倘若整得出类拔萃,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所以直到发现摘凡学玄学原理不费吹灰之力,才算另眼相待,此刻经他指点,悟出五行分类法则窍要,是刮目相看。 两人寻了处僻静角落交流心得,摘凡眉飞色舞,瞌睡虫死光光,越聊劲头越大,相约以后上玄学原理课,哪个先到,哪个帮对方留座。八点起吃早饭,落凡、顾抗避嫌,故意不跟他们桌,躲在暗处,指指戳戳,窃窃私语。上课途中,顾抗神色暧昧,笑得不怀好意,声称自己吃醋了,摘凡立刻找落凡算账。落凡抱头嚷:“不是我说的,就你那花痴样儿,瞎子都看出来了。” 周五堂防卫课、堂体育课,任课教授均是同人,不设固定教室,依据实际情况变。今天首次开课,课堂安在紫竹林,距离主教学区较远,摘凡和小伙伴们骑着风行纸鹤很快抵达。竹木葱绿,叶影婆娑,围着开阔的场地,林边有座古雅精致的小亭,名为浮云亭。 摘凡忽觉场景熟悉,心中动,赫然是梦中学法的地方,顿时生出亲切感。 教授在浮云亭中,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俊不丑,乍眼很平凡很普通,瞄几眼便发现十分耐看,皮肤苍白,全无血色,穿着深蓝色法衣,木然的脸孔透着丝丝阴冷的味道。 讨人喜欢的长相,不讨人喜欢的气质,给人以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 教授扫视全场,淡淡的肃杀之气凭空而降,所有人皮肤毛毛的。 “他是高手。”桓亮在摘凡背后轻声说,“流高手。” 谢恒皱眉,我家亮亮这么快跟西宗家的小子打得火热?! “我的姓氏很少见,复姓斛律,单名个宽字,阴山敕勒族后裔。”教授语声艰涩,嗓音略为沙哑,好像很年没有说过话似的,“现年三十三岁,前不久才受聘为九州大学防卫学副教授,专教豫州、冀州、荆州三个学院的92级学生。” 敢情是位新老师,难怪名不见经传,年纪轻轻来便当副教授,想必有两把刷子。 斛律宽请大家席地而坐,召出根银灰色法杖,杖首箕踞雄鹰。 魔斗士专用法杖:天鹰杖! “你是魔斗士?”顾抗失声问。 “魔斗士的鹰杖上有干戚标志,我的没有。”斛律宽似乎不太在乎课堂纪律,举起法杖给大家观看,杖上并无盾牌斧头交叉的图案。 盾牌为干,斧头为戚。黄帝败炎帝于阪泉,炎帝近臣刑天不肯臣服,左手持盾,右手握斧,重新向黄帝发起挑战,再度败北惨遭断首之刑,依然斗志不息,以乳为目,以脐为口,继续挥舞干戚。陶渊明《读山海经》诗云:“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魔斗士崇尚这种永不言败、永不妥协的精神,尊刑天为军神,百年降妖战争建军以来,直用他的武器作标志。 斛律宽走下古亭,目光停留在摘凡身上,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 “我的课不按常规走,除了枯燥无聊的防卫理论,你们不妨随意些。”他微微笑,声音拔高,“今天的授课内容是——” 突然扬起鹰杖,做了个奇怪的挥杖动作,杖首雄鹰划出螺旋形飞舞路线。 桓亮这惊非同小可,急推身前摘凡,大叫:“小心!” 他的反应何等迅捷,动作何等快速,可惜仍然迟了步。 “目断魂销!”斛律宽轻叱。 天鹰展翅,鹰击长空,道绿光呼啸而来,魔力势如山倒,刚猛无铸的魔压迫使林中竹叶齐齐向边倾斜,张张惊恐万状的脸被绿光映成惨绿色。 摘凡魂不附体,口气没缓过来,绿光便已射入胸口,余力未消,穿出后背又射入桓亮小腹。 桓亮也魂不附体,白里透红的面色霎时跟斛律宽差不了。 紫竹林死般寂静,人人如遭晴天霹雳,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空气中弥漫着可怕的邪恶气息。 顾抗最先醒觉,召灵鹫杖在手,指向斛律宽,喝道:“你知道你干了什么!” 斛律宽视若无睹,目中流露激赏之色,赞道:“很好,灵体修炼有成,超出预期,殷洗凡的心血没有白费。” 顾抗怔:“你考较贝贝的灵体魔抗?” 楚翘、落凡、谢恒纷纷问二位受袭者:“灵力在不在?灵力在不在?” 谢恒急得额汗粒粒往外渗。 桓亮恢复镇定,说道:“我没事,贝贝挡下半魔力,他才要紧。” 绿光破体的刹那,摘凡几乎吓尿,斛律宽攻击他的魔咒,哥哥曾秘密传授于他,再三叮嘱,不到生死关头万万不可动用。回归桃源才知道,学练那个魔咒属于违法行为,除非通过申请,在护身符里添加特殊执照,并且严禁无故使用,用在不该用的人身上,至少判终身监/禁。 此为“封魔咒”的加强“断魂咒”,术士世界最臭名昭著的邪咒之。“封魔咒”暂时封印灵力,纵然得不到解咒,快则天,慢则七天,咒语魔力自动消失。“断魂咒”却是永久封印,解无可解,逆无可逆,直将术士变成凡人,毕生不能施法。 对于记入灵识的咒语,每次施展都要念诵条简短的提示词,称为咒词,可以念出声,也可以不念出声。“断魂咒”的咒词源自成语“目断魂销”,竭尽目力也看不见,内心悲痛万分,形容因离别而伤心。从此失去超自然能力,永久告别术士生涯,岂非目断魂销? 摘凡真的吓坏了,有种去鬼门关转了圈回来的感觉。 考较灵体魔抗有这么考较的么!就算你未尽全力,那也是要人命的行为! 摘凡浑身发抖,蓦地想吐。 “唯有挨过‘断魂咒’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防卫学大师,殷摘凡同学经受住了考验。”斛律宽面带微笑,行了个微躬礼,举止竟而变得清雅不俗,“桓亮同学同样如此,而且让人钦佩,明知自己也有中咒危险,为救良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桓亮汗颜,事发突然,哪里想得到这许,下意识为之,脑回路根本控制不了,斛律宽你够了! “亮亮,谢谢你。”摘凡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灵力乃是施法根本,对术士而言,比身体发肤还要重要,目断魂销等同于重度残废,与死亡有何区别。 桓亮好想告诉他,大姨父来临,*甩货脑残综合症发作不解释,上天再给次选择机会,顶帮你告到治安所或骁骑营,替天行道的事还是交给司法解决比较合适,大理寺威武! 迎着摘凡含情脉脉的目光,满腔肺腑之言楞是没说出口…… 本祖宗又遭人意淫了! “谁想步他们后尘,朝着防卫学大师的高度发起冲锋?”斛律宽开玩笑。 顾抗了出来…… “你发什么神经病!”谢恒斥道。 顾抗哼道:“要你管!” 楚翘也了出来…… “为何放弃治疗?”摘凡鼓着眼珠子问。 楚翘低声说:“不能输给我cp。” 斛律宽笑出了声:“殷摘凡和桓亮的灵体魔抗强过你们数倍,我仍以攻击他们的法力发‘断魂咒’,不怕变废人就来吧。” 二人都很硬气,挺身直立,腿肚子打颤。 斛律宽鹰杖挥,再挥,两个挥杖动作连成气,后挥好像前挥的部分。绿光大炽,倏地分为二,左右激射二人。 桓亮松下口气,法力不变,但咒变两咒,威力速度减半。斛律宽身为教授,怎是胡作非为之人,最终还是手下留情了。 饶是如此,“断魂咒”的邪恶魔力依旧惊人,魔压漫天,明晃晃的天色似乎黯淡下来许。 只有桓亮人保持镇定,全班同学面如死灰,谢恒是几欲晕倒。 顾抗、楚翘身形暴起,个疾向左闪,个疾向右闪,犹如两只大雁翩翩起舞,姿势美妙,面部表情却像收不到地租的土财主,要难看有难看。 尼玛,这是“断魂咒”,《禁咒管理法》明文规定的甲级禁咒之,哪个傻逼二百五才去以身试咒!摘凡、桓亮之所以勇敢,是因为变生肘腋,全无防备,倘若提前预知,恨不能胁生双翅。魔抗再强,碰到这种无药可救的邪咒,张玄机也不敢托大。 “嗤”的声轻响,绿光堪堪擦身而过,钻入草地,尺许范围内,绿草瞬间枯萎,风吹草灰飞扬。 顾抗、楚翘冷汗直流,人都快虚脱了。 斛律宽不禁佩服,许术士在遭到“断魂咒”攻击时,往往心胆俱裂,屎尿都能吓出,二人勇气可嘉,殊为不易。于是带头鼓掌,含笑道:“万事开头难,有过第次直面灭顶之灾的经历,灵识对于危机的反应和处理,都将迈上个新台阶。” 谢恪、袁野等有理想有抱负的同学均大为艳羡,不甘落后,纷纷请战试咒。 斛律宽说:“既知我不会痛下杀手,再试徒劳无益,机会钟情于勇者……” 停顿下,看了看顾、楚二人,又说:“或者二楞子。” 全班大笑,特立独行的老师,最有可能教出与众不同的学生,大家开始喜欢他了。 斛律宽正式上课。 “从掌中界拿出你们的课本。”他说,“今天学习四个咒语:定身、昏睡、封魔、混乱,打运动型五行八阵,必须掌握的四大主要攻击手段。” 第20章 邪咒 欲望文 第21章 学阵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21章 学阵 桃源术士很少有人不会四大攻击咒,它们不仅仅是比赛常用咒,与恶势力做斗争时,也是最为实用的防卫利器。定身、昏睡、封魔,咒发,发打击人,属于单人攻击咒;混乱则为群攻,中咒者胡言乱语,漫无目的暴走,五人布阵,如果全被混乱了,阵法立破。 由于这四个咒语普及面太广,度有声音要求降低学习标准,放在初级学校里传授。礼部权衡利弊,担心它们容易滋长未成年人暴力倾向,始终不肯松口,私下研悟睁只眼闭只眼,公开使用便是违法。班上几乎人人学过四咒,碍于法规条文,掌握得很不彻底,实战经验尤其少得可怜。斛律宽详加点拨,遍遍演示,花了四十分钟讲完,叫大家捉对练习。 顾抗顿时来劲,好战分子,最爱和人较量,当仁不让找桓亮单挑。 桓亮吐舌头,学摘凡扮萌:“搞没搞错,跟你练我有毛的长进。” “试试就知道!”顾抗脚在前脚在后,灵鹫杖横在胸前,“小爷也是深藏……” 蓝光闪,场地中央立着具人形蜡像,最牛逼的蜡像大师也制作不出如此逼真的作品,皮肤有弹性,还有温度。 谢恒笑逐颜开:“小抗子,你苦练辈子都挡不了亮亮击。” 顾抗嘴硬:“不讲江湖道义,偷袭得手不算数。” 中了“定身咒”,体态造型保持原样,四肢、颈脖概不能动弹,唯独饶过五官,所以他还能说话。 谢恒把他的胳膊抬上抬下,跟活动玩具似的,嘿嘿笑道:“自不量力,没见过脸皮比你厚的人。” 桓亮挥动蛇杖,凭空解咒,挑眉说:“找几个人来。” 楚翘说:“算我个。” 谢恪说:“还有我!” 立刻便有十几名同学围上,桓亮战魔斗士表现出的惊人法力,谁不想亲身领教二。 桓亮看眼摘凡,摘凡摇摇头,男神要大展神威,他乐于当观众。 “好,有少算少,起上!”桓亮不屑顾,倒提冥蛇杖,全没把大伙儿放心上。 又有十几名同学加入战团,成圈,三十几根法杖指着圆心的桓亮。 “贝贝,你不许用‘乾坤罩’帮他!”顾抗举起灵鹫杖,见桓亮张口欲言,防备似乎有些松懈。 “睡!”楚翘抢在他前面发布攻击指令。 但见红光耀目,三十几道“昏睡咒”齐齐发射,“嗤嗤嗤”破空声连成片。 落凡轻叹:“群呆头鹅,不知道他有灵体护身吗?” 话音未落,桓亮喝声:“如意圈!” 蛇杖疾振,在身前身后布下环形防护网,银虹匝地而舞,三十几道红光霎时掉转矛头,原路返回射向众人。 落凡舔嘴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居然练成了‘如意圈’……” 法学中有许魔力反射咒,各有各的针对对象,反精控魔法的拿来反幻术魔法干瞪眼,反元素学的碰着念力学死翘翘,分门别类,眼花缭乱,独有“如意圈”百无禁忌,万能反射,特别难学难练。发明者便是那魔力通天的妖后风散花,凭借此术万千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与“乾坤罩”的纯魔抗防护不同,“如意圈”是纯法力防反屏障,法力不及对方,百分之百被反。当年最后战,五个最强魔斗士若不是以五行阵驱动法力连锁,谁也拿妖后没办法。桓亮的法力远迈诸位同学,莫说三十几人联手,不组五行阵,全班起上也不够他看的。 场中鼾声四起,周公们东倒西歪,热情打招呼:哎哟,您来了,日未见,别来无恙否? 旁观者无不鼓掌喝彩,斛律宽颔首道:“今后的防卫课,看来只有我才能和桓亮同学对练。” “不用,教授应该辅导大家。”桓亮目视摘凡,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贝贝陪我就行,他的乾坤体至少能抵挡我的半法力。” 摘凡求之不得,喜滋滋狂点头。 谢恒的脸色十分难看。 下堂体育课,斛律宽讲解五行八阵的空战变化,摘凡连陆战都没玩过,哪里听得懂。斛律宽特批,桓亮单独为他补课。摘凡看什么都像笼罩着七彩光晕,打起百万分精神,悉心听男神教诲。 长蛇、雁行、偃月、锋矢、箕形、钩形、波形、圆形八阵,均以阵的形状命名,目了然,好记好认,但每个阵的布阵咒语就不那么容易学了,咒文分别长达千余字,阵中五行位置还各有三百余字咒文,字字艰涩,句句拗口,桓亮也知半解。好在学阵不必理会咒文深意,电玩游戏高手不见得是高级程序员,摘凡只需掌握怎么用。 桓亮对这个差事其实满腹牢骚,谢恒总结他教人的特点:不认真、不细致、不耐烦、没有方法,是为“三不没有”,让他来教不如自学自悟。但毕竟与摘凡初识,再“三不没有”,也不便胡乱应付。桓亮硬着头皮,从基本阵型讲起,适用条件、攻防属性、优点缺点等等,直说得肺干脾虚,抑郁难伸,不停擦脑门。 “我不会教人,也不喜欢教人。”在摘凡求知若渴的目光下,他打算趁早甩脱包袱,太特么暴躁了,黑化倾向层层加重,“听不懂是吧,赶紧找教授换人,楚翘那小子最精通五行阵……” 摘凡摇摇头,打断道:“全听懂了。” 桓亮愣了下,“真的假的?” “不信你考我。”摘凡闭起眼睛,静默会儿,忽然打开眼帘,“好了,你出题吧。” “钩形阵?” “攻四颗星,防二颗星,侧面打击,适用于奇袭,般和长蛇阵配合起来使用,长蛇阵速度最快机动力最强,绕到敌方侧面,突然变钩形阵,像钩子样划开敌方防线。组阵咒文是:嘎咄啦呼咔嘶唏嘎……” 桓亮有点傻。 “波形阵?” “攻四颗星,防二颗星,适用于正面快速推进,有w型、m型两种形态,插入敌方防线,撕开缺口,然后左右拉伸波形,变长蛇阵,迅速脱离战场;或者变偃月阵,像月轮样快速旋转狂扫周围敌军。组阵咒文是:咛哒咜吗呻叮……” 桓亮扶额:“魂淡,你学过!” 摘凡说:“跟你学的。” “扯淡!”桓亮沉下脸,“就算听遍能记住阵型特点,也不可能记住布阵咒文,难背得很!” 摘凡说:“你(ni)教(zhang)得(de)好(shuai)!” 桓亮语塞,皱起眉头,上上下下打量他,满面疑惑:“聪明得有点不像话啊,阿恒都没这么聪明,这不科学……” 摘凡莞尔,坦白从宽:“咒文事先背过……” “卧槽,我说呢,你耍我!”桓亮瞪眼,举起巴掌,“找抽不是!” 摘凡抱头:“昨天晚上临时抱佛脚,怕今天上体育课打酱油……” 桓亮又愣:“昨晚才背的?” “是啊是啊,难背死了,又臭又长,发音节奏不按常理,足足背了六个小时……”摘凡苦着脸说,“觉都没睡饱,明天打算睡上午,狠狠补补。” 桓亮脸血,六个小时记住万余字长咒文,特么是人的记忆力么!当初他背了七天,谢恒背了五天,落凡背了二十天,顾抗则背了五十天! “好吧。”桓亮无奈,这包袱貌似甩不掉了,看在他聪明伶俐的份上,还有……嗯嗯,长得不赖,不怕成天面对心情恶劣,“只要你不嫌我教得烂……” “不嫌!”摘凡哪能嫌,要嫌就嫌干嘛不教得再烂点,辈子教不会,教辈子。 “还有,玄学原理我学得……额,比较吃力……”桓亮挠头,从小到大没这么丢份过,说不出的难堪,“你不许嫌我笨!!!” 摘凡抑制不住快乐情绪,下午去祝由科练功,哪怕深入睡眠态,脸上也挂着微笑。姬良玉守在旁,禁不住乐,这孩子,堕入情网的速度太快了吧。 快得不可思议,乘火箭样。落凡、顾抗分别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珍爱生命。”摘凡翻白眼:“初恋呐,尔等能给点正能量不?”落凡说:“表告诉我初吻还在。”摘凡说:“如你所愿。”顾抗问:“雏菊呢?”摘凡说:“废话!”二人对视眼,异口同声:“保重!” 摘凡纳闷,桓亮真有那么难相处? 阵型基本知识学完,进入实战演练,按理说应该找三位队友共组五行阵才是,但桓亮不爱和旁人搅合,运念力学凭空指挥三块石头,教摘凡走位。周六练了晚,周日又练上午,桓亮渐渐耐不住性子了,几度想撂挑子不干,然而见摘凡刻苦用功,进步神速,闷闷的只好强忍。 晚上继续练习,摘凡拿出个小瓶,羊脂白玉质地,有点像鼻烟壶,送给桓亮。 桓亮眼睛亮:“闻香瓶!” 摘凡说:“你教了我好,这件小礼物权当谢意,敬请收下。” 桓亮说:“香味魔法是门学科,丹药学派生出来的分支,闻香瓶简化炼香流程,是件不可得的法宝,你怎么舍得送人?” 摘凡笑:“比起你送给我的那幅字,它算不上什么。” 桓亮本想推辞,转念间又决定收下。他魔抗太高,正为找不着合适的练习对手而苦恼,不痛不痒的攻击对增强魔抗没半分助力,吸入强力魔香不失为条上佳途径。 “谢你了。”桓亮十分开心,心情大好,“我确实需要这东西,不过礼物太贵重,我得还你份大礼才行。” “教我踩脚背腾空的绝活。”摘凡满怀期盼地说。 “梯云纵?”桓亮说,“这个不难,但最踩五次,现在的人喜欢骑坐骑飞空,很少有人钻研,咒语很长,四千字左右,花点时间记入灵识就行。” “背咒语我最擅长。”摘凡说,“我还想学‘如意圈’……” 桓亮笑道:“那个不行,难到极点,我苦练两年零四个月才算练成,你法力弱,即便学出来也不如‘乾坤罩’管用,你的魔抗比法力强太了。” “有备无患嘛。”摘凡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求不断跟他学东西,制造接触机会,“你训练我的咒语发射准头好不好?还有咒语连射……” 桓亮哼了声,“自己练,又不是有诀窍的技能,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熟能生巧。” 摘凡不肯放过他,又问:“以后遇到不懂的不会的,我可以请教你吗?” “不可以!”桓亮沉声道,“你不是有师父么,找我干嘛!” 摘凡奇道:“我拜师的事你怎么会知道,落落说的?” “落落是出了名的嘴巴严……”桓亮懒得跟他扯这些,手伸,三块石头飞起,稳稳停在半空,“快点练习,今晚我想早点回去。” “啊,我晓得了,是顾抗!”摘凡着实机灵,眼珠子转,“我教你洗灵*,你教我厉害的本事。” 这个提议令桓亮食指大动,他现在的灵质已是自然之灵,倘若进步洗成通天之灵,法力、魔抗至少提升三成。 “我行吗?”他收起念力神通,三块石头倏地坠地,“据说要有特别天赋。” “也没什么,擅长睡觉就行。” 摘凡简略讲诉功法原理,桓亮细细辨思,看似简单,可是想要在睡眠中保持灵魂清醒,比登天还难,不禁皱起眉头。 “用催眠术可以办到。”摘凡夹带私货,“你不能自练的话,需要每次有人为你进行催眠引导。” “每次?”桓亮盯着他。 摘凡故作镇定:“是啊,等再过几天,我差不可以自练了。你的睡觉功力倘若不过关,无人辅助,很容易走火入魔。” 言外之意,你睡在我身边辈子吧。 桓亮可不笨,断然道:“我不练了,凭你的资质,身怀通天灵力也打不过我。” 周三下午,摘凡终于练成“微澜不惊”,完美洗灵后,神若飞水,气似流云,连容貌都比从前俊秀几分,身体素质是获得惊人改变。当晚练习五行阵,穿插走位,身法迅捷,如雷轰,如电闪,鬼魅般。桓亮妒火中烧,试他法力,竟然及得上自己三成;再试魔抗,眼珠子快掉下来了,九成法力的“封魔咒”都封不牢,三五秒钟自动解咒,立时发起反击。 桓亮好生不服,又发“昏睡咒”攻击。摘凡吓得东躲西藏,大叫:“不许耍赖!”遇着平生最大克星,魔抗强到逆天也不由得叫苦不迭。桓亮略感心理平衡,做名睡觉达人未必是好事。 练了个小时,二人稍事休息。桓亮又开始烦躁了,教谢恒学法都没这么用心,大量时间耗在新结识的“朋友”身上,出离忍耐范围很远很远,真特么倒霉。 对于他脸上的黑气,摘凡装没看见,若有所思,说道:“今天我忽然想到个问题,你用心剑布五行阵太吃力了,灵耗极大,持续时间短……” 桓亮板着阶级斗争脸,冷冰冰说:“我独来独往惯了,最讨厌与人配合,个人布阵才好呢。” 摘凡说:“独来独往看起来潇洒,其实心里很孤单。” 桓亮火了:“殷摘凡!” “我深有体会……”摘凡小声说,“人界十八年,以为自己是独无二的术士,虽然超出凡人等,仍旧不快乐,曲高和寡,无朋无友,活着好像梦游样……亮亮,真希望我们能起组队。” 桓亮不禁触怀,遇见鲲鹏之前,他不与人结伴组队,倒不是完全出于眼高过顶瞧不起同学的缘故,练心剑练得几乎没有课余时间,每天累得跟死狗似的,岂容分心暇顾。别人在玩,他在吃苦,等到九死生侥幸练成心剑,鲲鹏又找上门来甘为骑宠,狂喜不久,忽然发现犹如娶了位善妒的恶妻,再次断绝他与人合作的希望。 桓亮生性孤傲,不在乎有没有朋友,但对于夺取学校九州杯这种具有荣誉感的事还是充满向往,别说三年后举行的二十六届冠军杯大奖赛,他的父亲桓从简曾连续两次率队封王,他渴望像父亲那样,甚至胜过父亲,拿三次、四次冠军奖杯。 现在,这切俱化为泡影。便如摘凡,洗成通天灵质后,魔抗强得离谱,已经到了跟他不分伯仲、难分轩轾的地步,偏偏拿“昏睡咒”无可奈何,他也有失落遗憾的面。 上苍总是不让人十全十美…… 桓亮自嘲:“我只是打不了空战,陆战没问题。” 摘凡举手:“陆战组队算我个,学校不办陆战赛,但听说有全国性的擂台赛,叫联盟杯争霸战,也是四年办次。” 桓亮嘿嘿笑道:“凭你现在的本事,打联盟杯不够资格。” “我会努力的!”摘凡握拳,“说好了,留个位置给我。” 桓亮轻轻点头。 摘凡喜不自禁,想起前面没说完的话题,便道:“我从师父那儿了解了不少心剑资料,奇怪你为什么不用真剑?” 桓亮眉头轩:“真剑?” 摘凡说:“练成心剑的人,人剑合,心即是剑,剑即是心,如果用真剑,剑灵人灵合二为,打造五把好剑,布五行剑阵,威力不是大得么?灵耗也小,不怕打持久战。” 桓亮精神振:“不错,我和萧人龙较量时,凝水成剑,化水灵为剑灵,法力连锁,实际上连的是水灵,比起实实在在的剑灵相去甚远。只是,要集齐五把合适的好剑,真不知有难。” “事在人为,我会帮你留意的。”摘凡眼里闪现狡黠之色,“我听师父说,普通真剑不行,得用有灵性的法剑,剑灵冥顽凶悍,越难驾驭越厉害,唯有靠通天灵力驯服事半功倍,还能把威力发挥到极致呢。” 桓亮脸血,尼玛,哪壶不开提哪壶,干脆直说睡老子得了!阿恒是对的,长着双勾人桃花眼的家伙,绝逼不是善茬! 誓、不、上、当! 第21章 学阵 欲望文 第22章 窃案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22章 窃案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摘凡像打下管兴奋剂,短短周时间,将五行八阵的全套咒语记入灵识,陆战走位快速精准,并且不限于单行者,金、木、水、火、土五个行者位样样胜任。桓亮禁不住称赞:“你或许是被埋没的五行阵天才。”摘凡谦虚:“你(wo)教(xi)得(huan)好(ni)。”周五第二次上体育课,加入到空战学习行列,与落凡、顾抗、楚翘、袁野临时组队,骑着风行纸鹤进行低空演练。 班上共72名学生,五人队,剩下两人缺伴,教授斛律宽于是亲身上阵,用念力学控制两个人形木桩充当队友。布阵咒语对人形木桩无效,但课堂上只讲解阵型变化,不影响训练效果。 没有桓亮陪在身边,摘凡怅然若失,起先总是分神,不停瞄他。桓亮身穿墨绿色法衣,指挥四个队友——谢恒、谢恪及太原温氏高门的孪生兄弟温晓、温旭,上下翻飞,忽分忽合,煞是认真。顾抗提醒道:“不懂收敛,不加节制,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小心传遍全校。”摘凡惊悚,赶紧专心致志。 中途休息时,谢恒和桓亮避开众人,走进紫竹林隅,竹影掩映之下,似乎手牵着手,窃窃私语,举止暧昧。摘凡心有点空,不想看他们偏又管不住眼神。 落凡拍他肩头,说道:“以后有你吃醋的时候,阿恒绝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亮亮。” 摘凡不语,忽问:“谢恒不是不爱他么?” 落凡说:“就他那性格,除了亮亮看得上谁?思前想后,左右掂量,即使不是最佳选择,也还是要回到原点。迟早的事,不稀奇。” 摘凡咕哝:“真善变。” 接下来的演练,摘凡患得患失,不是错位,就是走位不及时。操纵风行纸鹤有套专用咒词,他本已烂熟于胸,情绪不稳,恍恍惚惚,竟而发生忘词现象。队友们深受其累,跌跌爬爬练到下课,均感很不给力,草草收场。 袁野脾气挺好,鼓励摘凡课后做练习,“你第次玩空战,有个适应期,想找人陪练的话,尽管招呼。” 楚翘脸不高兴,把他拉到边,说道:“我们是年级新生,对空战的熟练程度比不上高年级学姐学长,学院选拔赛冬至开打,时间这么紧迫,你不好好用功,最差的队伍都能击败我们。” 摘凡自知理亏,不敢争辩,问道:“其他队友你找好没?” 楚翘说:“昨晚确定下来了,谢恪和温家兄弟。” 摘凡不解:“谢恪不是要和谢恒组队吗?” “别以为只有殷落凡不适合打空战,谢恒也不适合,说句不好听的,他连陆战都不适合。”楚翘说,“殷落凡输在鸩鸟上,他输在人品上,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自命清高,心胸狭窄,怎么与队友配合?五行八阵特别强调配合,五个队友必须亲如家。魔斗士为什么厉害,法力高?人聪明?身体素质佳?都不是,军队环境把他们锻炼得意志刚强、纪律严明,人人如手足,配合起来好像个人。” 摘凡点头:“谢恪也是迫于无奈吧。” 楚翘说:“可不,我第个找的人就是他,他思考很久,终于决定不带谢恒,现在还没对谢恒说呢。周日晚上,我们队中五人需要碰次头,决定战队名字,安排训练计划,再不好启齿,他也要尽快通知谢恒。” 摘凡头疼无比,比起谢恪,他有两个不好启齿的人等着摆平,完全不知怎么办才好。回食堂吃午饭,突然念起顾挺,借故不跟落凡、顾抗桌,速度找他求助。 顾挺正和四个挚友谈笑风生,见摘凡先作介绍,谢恢、卜杰早已相识,相貌冷峻的孟科、白白胖胖的岳厚却是第次会面,皆为铁血兵团战队成员。岳厚是蓬莱派掌门岳太和之子,关心父亲的竞选形势,问摘凡支持哪派。 卜杰说:“小美受岂能不投蓬莱派票,同性婚烟法遭罢黜,直接损害切身利益。” 谢恢说:“你怎知摘凡是受,我看他可攻可受。” 孟科说:“你可攻可受,自然看谁都可攻可受。” 卜杰说:“今早还见他问顾挺,摘凡最近过得好不好呀,在学校有没有被人欺负呀,绝逼心里有鬼。” 岳厚说:“绝逼!昨天中午也听他念叨摘凡的名字,说长相讨喜、气质出众神马的。” 孟科说:“承认吧,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 摘凡手足无措,这帮家伙,口无遮拦也就算了,干嘛大声嚷嚷,引来周围圈关注。 谢恢可不怕挤兑,坦荡荡说:“我就是喜欢摘凡,你们谁不服啊,不服来战。” 卜杰、孟科、岳厚不约而同:“我们是异性恋。” 卜杰指顾挺:“他才是你的竞争对手,报到那天摘凡遇险,瞧把他急的,第个冲出去解救,家中排行第三,以后都叫他拼命三郎吧。” 岳厚说:“听说过此事,向沉稳的顾大帅哥如此冲动,有鬼啊有鬼!” 顾挺喝道:“毛的有鬼,扇风点火,挑拨离间,不掉节操浑身难受是吧。” 长身而起,曲指在每人头上敲记爆栗,领摘凡换了张空桌就座,说道:“别理他们,最爱开玩笑,不吃翔堵不住嘴。” 摘凡噢了声,忘记此行目的似的,木楞楞划饭。 顾挺噗嗤笑:“等你的劳动改造结束,谢恢准备发动追求攻势。” 摘凡吓跳:“你比他们爱开玩笑。” “他确实喜欢你。”顾挺目光温柔,“谢家小字辈中,谢恢、谢恪、谢恒都是基佬,谢恢生性随和,仁厚重义,是个很不错的对象哦。” 摘凡窘迫:“你别替他做说客,我没考虑他……” “你说了‘考虑’二字……”顾挺目光变得热切,鼻翼翕动,鼻尖的鹰钩形状勾勒出性感弧影,“莫非心有所属?” 摘凡尴尬,含糊道:“学习为重,学习为重……” 他真把此行目的忘了,有搭没搭和顾挺闲话,饭后去祝由科见师父,路胡思乱想。蓦地想起报到那天,楚翘也曾冲出来救自己,非亲非故,非朋非友,为什么?“咱俩cp,不可拆,不可逆”犹言在耳,卧槽,他们该不会都喜欢自己吧? 孔雀开屏,自作情! 摘凡发现,同性婚姻合法化带来个弊端:同性之间都要谨慎相处了。 半个月劳动改造,十天练功洗灵,剩下五天,姬良玉安排的也是练功项目。凭空洒水,蓝色水珠挟着“定身咒”,铺天盖地砸下,摘凡不许躲闪,发“封魔咒”射击水珠,不让它们沾身。这是练习咒语准头和咒语连射的法门,百十粒水珠起打散,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好在姬良玉用的是分咒术,咒变咒,与斛律宽用“断魂咒”同时攻击顾抗、楚翘相仿,“定身咒”魔力分散,水珠沾身也不妨事。 但淋成落汤鸡是定的,摘凡每次都练得腰酸腿疼,几乎抬不起胳臂,度想求师父降低标准,然而见她不辞辛劳,拖着带病之躯,整下午整下午地陪自己,又是感激又是感动,不容他不咬牙坚持。 分耕耘分收获,今天终于成功打散了十余粒水珠,虽不乏运气成分,姬良玉也算满意,说道:“后天劳动期满,每周二、四下午仍需来此练习,水珠上附着的咒语改为‘断魂咒’。” 摘凡肝儿颤,这是打造*师的节奏么?还说对自己不做要求,哼哼! 六点回食堂用餐,饿死鬼投胎样,摘凡盛了堆肉食狂吃海塞。落凡、顾抗并排而坐,魔力平板悬在餐桌上方,边吃边看《箴言报》。 摘凡纳闷,这俩货怎么在吃饭的时候关注起新闻来了。 “怪哉,怪哉,怪之极矣!”落凡咬口扣肉,小嘴紧闭,两腮蠕动,表现出良好的进餐礼仪。 顾抗则很粗鲁,啃着最爱吃的狮子头,大声咂嘴:“是挺奇怪,落落,你注意日期没,夏历七月初七,是为农历的七月初六,七夕情人节前天,距今个月了。” 落凡嗯道:“过去这么久的事,居然登上头头条,还不是评论性质的文章。” 摘凡好奇,取护身符召出魔力平板,念声“箴言报”,付费阅读的桃源第报铺在眼前。 《盗宝悬疑——博物院失窃国宝级文物》 “本报讯:具有悠久历史的国立中央博物院,近日爆出桩失窃大案。夏历七月初七日凌晨,珍宝馆的件国宝级文物不翼而飞,展柜无丝毫破坏迹象,监控设施也未捕捉到任何作案画面。 众所周知,中央博物院的防盗装置代表当今最高法学成就,保安人员也律由骁骑营魔斗士充当,盗贼如何成功越过层层防护,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文物,迄今仍为不解之谜。 博物院发言人拒绝透露被盗文物信息,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是件重量级国宝。 刑部安全司、兵部情报司已联手展开调查。” 摘凡心中动,情人节前夜失宝,情人节当天谢承喜找哥哥商谈大事,仅仅是巧合吗? “贝贝,我们第次见面是哪天,记得不?”落凡问。 摘凡当然记得,两人第次见面日,也是他第次骑鹤上天日,说道:“七夕情人节。” 落凡点头:“那天我和阿恒去博物院参观渊鱼杖,本来我已参观过回,专程陪阿恒去的。可是到了博物院,珍宝馆的展品全部换,白跑趟。” 顾抗说:“央博宝贝太,采用轮展制,有时个月换,有时半个月换,但不至于把珍宝馆的宝贝全部换掉,其中不少经典,作为央博的标志性展品,常年展出。” 摘凡说:“为了掩人耳目。” 落凡说:“当时我问工作人员,渊鱼杖的展期不是截止到七月初八么,怎么提前天结束了?他说早天晚天很正常,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以前还有过提前周的先例呢,我也就没想,现在看来,掩人耳目无疑。” 摘凡继续看新闻。 “……如此大案,有关部门秘不外宣,甚至百般阻挠媒体采访,不禁使人怀疑,失窃文物很可能是件能够引起巨大社会反响的镇国之宝……” 摘凡反复咀嚼这段话,联系起内阁封锁消息、凌烟阁高度重视、元老院世家联席会议组建独立调查小组等事件,心中疑虑愈甚。 “那段期间,珍宝馆展出的国宝哪件最贵重?”他问。 落凡说:“当然是渊鱼杖了,杖灵通人灵,为持有者平添千年道行,灵力、魔抗大幅提升,我拿着它都敢单挑张玄机。” “卧槽,这么凶猛!”摘凡咋舌,难怪王玄通推崇备至,独鹿、冥蛇等五星神杖确实逊它们不止筹。 “只是传说,鬼晓得真假,百年降妖战争最后役,打败妖后的魔斗士战队,其中有两人分持鱼、雀二杖,据说威力并不如想象中强大。”顾抗收起魔力平板,咕嘟咕嘟喝风露饮。 摘凡说:“但肯定能增加法力、魔抗,王玄通是炼器学泰斗,应该不会瞎掰的。” “渊鱼是国子监藏品,临时借给央博展出……”顾抗皱眉,“难道失窃的国宝是渊鱼?” 落凡说:“怎么可能,渊鱼装在特制的防护罩里,从国子监连杖带罩起搬来,附有上百条咒语,根本没法靠近。” 摘凡凝思片刻,将所掌握的“大事”情报倾囊相告,落凡、顾抗面面相觑。 “卧槽,错不了,定是渊鱼!”顾抗鼓起眼珠子,“1600年来,我们靠它无数次击败妖族,它是镇国神器!” 落凡将信将疑:“如果是渊鱼,窃贼如何突破防护罩?” 摘凡说:“装得进去就拿得出来。” 落凡扶额:“除了张玄机、萧自远,没人能拿出来,你想指控他们?” 摘凡语塞。 落凡又说:“珍宝馆汇集的是精品,国宝级文物并非只有渊鱼。” 顾抗说:“‘能够引起巨大社会反响的镇国之宝’,你说渊鱼之外还有什么?丛雀安安全全收在学校,可没参展。” 落凡说:“报纸上的推测,你也当真?” 吃完饭三人各回寝室,金毛小犼扒着主人可劲儿撒欢,闷整天了,渴望出去溜达。摘凡无精打采,桓亮和谢恒的关系、五行队组队烦扰、国宝失窃案,诸般心事徘徊心头,只想个人安安静静待会儿,于是叫落凡照料小犼,晚自习也不去上,倒床昏昏欲睡。 九点钟左右,殷洗凡打来视频电话,明天中秋节,先致以节日问候,然后说重阳节学校会放十天假,准备在岛岸边的琳琅镇与他相聚。 摘凡精神振,倾诉组队苦恼,征询意见。 殷洗凡问:“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朋友和荣誉,哪个是鱼,哪个是熊掌?” 摘凡寻思半晌,恍然大悟:“既不是鱼也不是熊掌,独木不成林,没有朋友就没有荣誉,想要荣誉就离不开朋友!” 殷洗凡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别用对立的眼光看问题,你苦研《周易》,习练易卦神通,岂不知万事万物皆有统面,跳出思维定式,换个角度,不难找到解决方法。” 摘凡心怀大畅,顿时拿定主意,眼见哥哥神采依旧,眉间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忽然觉得桓亮其实算不了什么。 “大事办得顺利吗?”他装作顺口问的样子,试图刺探点内/幕。 殷洗凡嘿嘿笑道:“早不问晚不问,《箴言报》的新闻让你联想到什么了?” 摘凡大为不满:“和你说话真没劲!” 末日预言好像潘拉的魔盒,充满灾难,又散发诱惑,作为当事者之,摘凡情不自禁关心灵界里发生的大事。可殷洗凡和绝大数术士样,并不相信传闻,再次重申:“没有人赋予你拯救世界的使命,安心学习,谈情说爱。” 摘凡扮鬼脸。 “但不准喜欢丑八怪。”殷洗凡补充,“哥哥我是颜控!” 第22章 窃案 欲望文 第23章 会餐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23章 会餐 是夜大雨滂沱,气温陡降,长生岛升高千余丈,飞离东海,进入内陆。黎明时分风停雨住,石笋峰下环形深谷,水汽囤积,很快漫起大雾,溟溟漠漠,将整个峰体包裹其中。摘凡出门,几乎辨不清方向,摸摸索索来到学生食堂附近,山坳边的瀑布水量剧增,发出雷鸣般的轰响,水雾充塞四野,法衣都浸得潮湿。 摘凡在山坳缺口,见对面山势隐隐绰绰,脚下云雾翻翻滚滚,玩心忽起,想等到云雾散开后,潜入峰谷游览番。天气好的时候,石笋峰埋在浓雾以下部分,能见度不到五步,丁姨再三警告,学校有明文规定,禁止学生寻幽探秘。摘凡猜测,此时雾况跟日常峰下情形大概差不,只要不去太深入或许迷不了路。开学半个月,课余时间全花在学习上了,枯燥乏味,有意找点刺激,调剂下生活。 雾中现出楚翘身影,摘凡约他早饭前来此相会,雾气太大,好半天才找到人,见面便打趣问:“算是我们的第次约会?” 摘凡始终不确定他的cp论是否语带双关,平日里相处不咸不淡,既不出格,也不亲密,今天心情轻松,不妨顺驴下坡,说道:“有没有第二次看你表现。” 楚翘愣了下,咀嚼出他话里有话,问道:“为什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摘凡转身面对他,脸上虽然挂着微笑,语气却很郑重:“我决定了,要和抗抗、落落组队,如果你不肯让他们加入,拆cp没商量。” 楚翘很吃惊,试图再次告诫,顾抗、落凡入队绝无闯入决赛的希望,转念想,他在正式组队的节骨眼上突然反悔,半经过深思熟虑,沉吟片刻,皱起眉头问:“就没有丝毫让步的可能?” “我想,我知道你的让步指的是什么。”摘凡的桃花眼弯成月牙,给人的感觉不再是诱惑,像藏着锋芒,“接受抗抗,拒绝落落。我的回答是:不。” 楚翘凝视着他,那个会跌软、会发嗲、会卖萌的殷贝贝跑到哪里去了,连相貌也变了几分。 “我有时候不够坚定,遇事犹豫,总想两全其美。”摘凡迎着他的目光,缕缕雾气从两人之间抹过,像是布下缕缕隔障,“可是旦做出决断,那就是结果。” 楚翘眯起眼,不自觉在对峙中采取守势,说道:“顾抗会和我样排斥殷落凡。” 他想扳回城,至少争取到只要顾抗的局面。 “你还是我cp的话,我们再谈这个问题。”摘凡拍拍他的肩,结束谈话,迈步向前。 “你们拿不到冠军!”楚翘气往上冲,原想和他再行商榷,竟然这么决绝,吃定自己似的。 “荣誉不是只有夺冠……”摘凡头也不回,走进迷雾之中,“还有参与,还有并肩作战。” 白茫茫片,横在身前身后,竭尽目力也看不到彼此,仿若参商两隔。 楚翘的眉头越皱越紧。 学生食堂进行了重新布置,楼上楼下分隔成九个区,五千余名师生欢聚堂,盛大的中秋会餐活动如期举行。这是学校传统,近百名鬼厨为此忙碌了半个月,饭菜、水果、饮料、月饼,无不准备充分。天花板变成了月空,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玉兔捣药、望舒御驾等神话传说幕幕上演。 落凡召出狡兔杖,指着玉兔,手抚胸,念念有词作祈祷状。玉兔拿着玉杵,下下捣着长生不老药,红红的眼睛下视落凡,似乎听懂了祷词,频频点头,副“我罩你”的样子。 摘凡用胳膊肘碰他:“不好好吃饭,耍什么宝呢。” “小兔儿拜兔儿神。”落凡甚是虔诚,做受做出了宗教神圣感。 摘凡好奇:“你谈过男朋友没有?” 落凡摇头:“小攻们没几个心智成熟的,和他们谈恋爱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本少爷只谈性不谈爱。” 摘凡小声问:“处屁还在否?” 落凡打量他几眼,附耳道:“今晚来我房不就清楚了。” 摘凡翻白眼:“滚!” 为了自己不惜和年级里最有天赋的土行者拆伙,落凡甭提感动了,俯首甘为小忠犬,信誓旦旦,生追随,不离不弃。然而,当摘凡问及谢恒携带的违禁品是为何物,丫立刻变换嘴脸,声称明哲保身的第要务是守口如瓶,大跳忠字舞摘凡也不信他携带忠犬基因。 顾抗自然也很感动,不愧是好哥们儿,患难之中见真情。摘凡不解,这也叫患难?他改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摘凡深深觉得,义务教育应该加大语文课的比重。可是感动归感动,顾抗对落凡成为队友果然不满。 “不是他的人有问题,爷的拳头底下,敢有问题,打他个没问题。”他说,“关键是鸟啊,他那破鸟儿……” 摘凡截然道:“不行也得行,你要不干,老子撂挑子玩陆战去!” 顾抗无奈,摸鼻子道:“头回屈服淫威的人伤不起。” 三人围坐桌,讨论招募另外两个队友的事项,有落凡在,前途堪忧。 顾抗愁云惨淡,问落凡:“能换鸟儿不?” 会餐和平时吃饭没两样,沿用自助餐形式,学校埋单,张玄机号召大家敞开肚皮,交流为主,*为辅。落凡解读为:泡妞的,赶紧着!搞帅哥的,冲啊! 荆州、扬州两院美女如云,所在食区人山人海,美色自古便是稀缺资源,比起美食吸引人了,大波衣冠楚楚的少年纷沓而至,不乏插科打诨没事爱凑热闹的酱油党,觥筹交错之声混合着笑语声,场面如火如荼,便如办婚宴般。 豫州院盛产帅哥,尤以肤白俊俏的小受数量居,受欢迎的程度理应不遑让,奈何院长大人凶神恶煞,倘若没有兄弟姐妹在本院,外院学生概不准入内,而且不允许治下学子去别处窜场,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打造门可罗雀的中二气场。 丁姨身着盛装,望着堆积如山的食物,苦于没有肠胃消化系统,拈块云腿松茸月饼应景,感叹:“学校伙食年比年好,鬼厨们功不可没。” 顾抗说:“人死变鬼很难的,我家也算历史悠久的老世家,只有个调皮鬼侍奉,学校哪来这么鬼的?” 丁姨说:“与妖族争斗千年,累积下来的冤魂不过两、三千数,也算么?” 摘凡四下里踅摸,直不见桓亮露面,落凡说:“别盼星星盼月亮啦,绝逼不会来,他爸爸就是在中秋节这天被判处终身监/禁,团圆日是他的受难日。” 谢恒坐在角落,张俊美的脸蛋满布晦气,并且不断下拉,越拉越长,谢恪陪在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楚翘左右逢源,夹在温家兄弟当中,会儿嘻嘻哈哈,会儿眉来眼去,俩孪生兄弟其实蛮好认的,哥哥温晓左眼下长泪痣,弟弟温旭右眼下长泪痣,貌似都对楚翘有意思;班长袁野混在女生群中畅谈人生理想,大老远闻着股子雄性荷尔蒙味。 摘凡发现班上不少容貌出众的男生都有搅基嫌疑,同为高门子弟的庾烈、郗云竟敢旁若无人接吻。他问落凡:“我们这届基佬是不是特别?” “哪届都,不过毕业后,起码半人娶妻生子。”落凡盯着袁野,凤目里闪着诡谲的光。 “弯了不是直不回来么?”摘凡迷糊。 “这是人界的论调吧?”落凡摸下巴,眼珠滴溜溜转,明摆着在打坏主意,“人有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是基佬,不然哪会有直掰弯,同理,基佬就定是基佬么,不带误入歧途临时走走岔道儿?别说还有双性恋这种东西存在。” “袁野人不错,你少欺负他。”顾抗插嘴。 摘凡问:“似乎有点纵容,不怕乱性吗?” 落凡说:“这不叫纵容,在桃源,喜欢就可以建立恋爱关系,恋爱未必以婚姻为目标,婚姻强调责任,含有太现实因素,爱情的*色彩浓。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这么大岁数的人搞对象,性冲动构成主要诱因,试问个性冷淡,能对卿卿我我、耳鬓厮磨这类麻烦事产生兴趣吗?” 摘凡语塞。 顾抗说:“贝贝,术士的主流婚恋观其实偏向于保守,你把性跟恋爱、婚姻划等号,难免得出那样的结论。现代术士很少有人在乎贞操,忠诚是精神上的,用生理贞洁强加禁锢是愚者所为,热衷乱性的人到哪里都会乱性,他们在真正的恋爱、婚姻中并不见。” 摘凡若有所悟,人界的道德传统,形成于北宋理学大昌之后,桃源是东晋遗民的国度,不受那段历史影响,近代吸取东西方文化精髓,小国寡民,拥有自己的社会价值观。 顾抗又说:“你可以保留看法,事实上,我们喜欢保守分子,维稳的中坚力量哇。” 摘凡哼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改变……” 他们正聊得热络,忽见燕伯劳笑吟吟走来。 落凡缩脖子,因为残害宿舍楼下的花花草草,掉了九分人品;顾抗则背过脸去,自习室大声喧哗,抓个正着居然不服管,冒冒失失出言顶撞,人品次性降到与摘凡齐平,被罚打扫狻猊小广场周。 大过节的,最不想看见这个瘟神。 燕伯劳也没打算给这俩货好脸色,只是冲着摘凡笑吟吟。摘凡腿肚儿抽筋,吃了苍蝇样难受。 “战队组建得怎样了?”燕伯劳慈祥无比,即使在这样喜庆的日子,仍旧穿着死气沉沉的黑色法衣,“理论上讲,队中成员都是年级新生,实力有所不济,闯入决赛的希望十分渺茫,但冀州院的铁血兵团曾开创先例,第次参赛就夺冠。所以不要有压力,支可以打五年比赛的稳定队伍最令我期待,来日方长,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对不对?总有马到功成的天,有困难尽管提出来,不要不好意思,我设法为你们解决。” 摘凡挠头,特么太不适应这种关怀了,嚅嚅道:“还差两人,现在只有抗抗……” 燕伯劳微微敛笑:“小抗子呀……” 顾抗颤抖,鸡皮疙瘩掉地。 拜托您老叫全名,叫全名!不带这么寒碜人的! “攻击力流,适合担当金行者,法杖和坐骑虽然有点不登对,不过我听说你练成了通天灵力,魔抗不在亮亮之下,凭借超强防御,马马虎虎也算行……”燕伯劳看了顾抗眼。 顾抗腹诽,你妹的马马虎虎,爷是本年度最佳主攻手! “温晓、温旭俩兄弟,你们没考虑吗?”燕伯劳继续说,“比起谢恪、谢恒,纵然法力稍逊,可五行阵讲究配合,双生子在这点上特别占优。” 燕伯劳心目中,摘凡、楚翘、谢恪、温晓、温旭乃是最佳战队组合,和楚翘初衷样,去掉谢恪换顾抗,看似增强了攻击力,实则增强的那点攻击,在法力连锁作用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想要最大限度发挥法力连锁效果,配合和默契最为重要。 顾抗就顾抗吧,做磨合训练,兴许不比谢恪差。 荆州院第强队不明觉厉今年换血,队伍配合度下降,极有可能不是冀州院铁血兵团的对手,燕伯劳对明年夺取阔别已久的九州杯不抱太大指望,满打满算,争三望二比较现实。 十年未进前三,豫州院的战绩惨不忍睹,你叫个酷爱五行八阵的脑残院长如何消受得起,再世为人的机会遥遥挥舞起小手帕! “温家兄弟应该不愿意……”摘凡鼓起勇气,“队中有落落。” 落凡听自己的名字,好想鞋底抹油。 燕伯劳霎时笑容僵硬。 “我和楚翘拆伙了。”摘凡低下头,感觉欠院长大人屁股隔世债。 半晌没听见燕伯劳发话,抬眼瞥,人早走了。 三人相对无言,未来人品变成俄罗斯方块,悬在头顶,摇摇欲坠,单等燕伯劳什么时候有空按下开始键。 第23章 会餐 欲望文 第24章 催情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24章 催情 还不到九点,摘凡提前离场,推说身体不适,想早早回宿舍休息。燕伯劳并不阻拦,立着倒八字眉,脸上带着复杂表情,似乎想劝他考虑清楚组队的事儿,嘴角肌肉牵动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因为担不起害群之马的罪名,落凡被迫作出让步,“我退出,和亮亮组陆战队去。”他说这句话时,垂着眼帘,神情充满忧伤。 顾抗面露喜色:“空战不是人人都打的,陆战也很好玩。” 摘凡点不反对,只说:“你退出,我也退出。”撂下二人飘然而去,门口撞见顾挺、谢恢,招呼不打声。 落落的确不是最佳选择,但五行八阵既是团队运动,与自己亲密的人组队,同甘共苦,共同进退,岂不是加开心?夺冠不夺冠也就那么回事了,没有桓亮参与,即使拿到冠军,也不代表他们最强。 摘凡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和桓亮联系起来,只是觉得亮亮孤单了,不能让落落同样孤单。 清晨大雾早已散去,食堂附近的瀑布在月华映照之下,便如发亮的玉石,山坳里聚集着赏月师生,三五成群,谈笑风生。摘凡绕过他们,取出风行纸鹤,吹口气,念诵咒语,纸鹤渐渐变大。他抬腿跨乘,御风而行,前往祝由科看师父。中秋团圆夜,姬良玉无亲无眷,想必也很孤单。 鬼医护士相告:“教授睡了。” 摘凡不禁惆怅,默默出门,骑着纸鹤漫无目的游逛。护身符在掌中界发出轻微震动,哥哥和家鬼们打来慰问电话,他情绪不佳,强装笑颜应付过去。山风劲拂,吹得法衣下摆扬起,长生岛离地数千米,举头望月,月亮大圆,周围山峦起伏,石笋峰下迷雾汤汤,天地景象壮观。他在高崖之巅,看到的却是清冷寂寞,胸中意气排荡。 “呼”的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崖下掠过。摘凡自顾自发呆,未加理会。头鸩鸟就能断送他们的组队梦想?抗抗都妥协了,不相信找不到另外两个队友! “呼”的又声,崖下动静大了几分。摘凡忽然烦躁,本少爷难得伤春悲秋,谁在那儿呼来呼去,呼你妹啊! 定睛看,迷雾中盘旋着个巨大黑影,六只翅膀若隐若现,是鲲鹏! 学校不允许学生带坐骑上石笋峰,亮亮怎么把它召来的,不怕被人发现吗?摘凡微凝思,便即明白,峰上有瀑布,峰下必有深潭,鲲鹏半化为鲲鱼潜伏其中。 鲲鹏现形,亮亮定在它背上,他们要干什么?摘凡按捺不住好奇心,跨上纸鹤,悄悄飞下高崖。 破开重重迷雾,鲲鹏贴着峭壁滑翔,鱼尾巴好像方向舵样左右摇摆,雾气裹着大部分/身躯,看不见桓亮人影。摘凡生怕被发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尾随,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山石突兀,漆黑嶙峋,仿佛头头张牙舞爪的怪兽。第次进入石笋峰山腰以下雾区,莫名的紧张和戒惧爬上心头,摘凡咽了咽口水,召出独鹿杖。 鲲鹏飞得不快,左兜右绕,不断往下飞。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越来越低,摘凡渐渐看不清周围景象,暗道不妙,鲲鹏貌似故意把他带到这里。雾团如雪浪急涌,阵阵扑面而来,睫毛都打湿了。摘凡揉了揉眼,眨几下眼皮,鲲鹏不见了。 摘凡这惊非同小可,雾区最吓人的不是毒虫猛兽,而是迷路!他立刻掉转鹤头折返。 雾海苍茫,上接高天,下垂厚地,如鲸鲵出水而腾波,似蛟龙潜渊而吐气,浩浩漫漫,横无际涯。摘凡抱着纸鹤头颈飞速上升,也不知飞了久,雾锁八方,眼前除了雾还是雾。 据说雾区是个幻境,哪怕向上飞辈子也飞不出去,摘凡平时比较轻视幻术课,不就是改变光的行进路线,制造复杂的折射反射现象嘛,欺骗人的把戏,现在算是尝到厉害了。尼玛,到底路在何方,应该往哪里飞?! “呜哇——” 鲲鹏的叫声刺耳惊心,摘凡差点喜极而泣,寻着叫声急驰,边飞边呼唤:“亮亮,救我!” 死般寂静,摘凡不寒而栗。 张凶恶的脸,似鱼似人,从雾中探了出来,挂在摘凡左肩上方,倏地隐没,又出现在背后,湛蓝色鱼眼发着蓝莹莹的光,鱼须无声无息游动,缓缓伸向摘凡。 摘凡浑然未觉,侧耳倾听,等待鲲鹏再次鸣叫。这该死的雾,大禹之智测不出深浅,离娄之明辨不清方寸,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样可怕! 突然腰部紧,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触手滑腻,摘凡以为是蛇,还没来得及想应对之策,整个人腾空而起。 霎时惊恐万状,猛地回头,见是鲲鹏,不知是喜是忧,“亮亮”两个字尚未喊出口,鲲鹏巨头甩,鱼须松开,把他远远抛了出去。 “救命——”摘凡手舞足蹈,尖声大叫。 亮亮定没和鲲鹏在起,他绝不会害我! 雾团盖住眼鼻口耳,冷风和水汽灌进喉咙,胸口憋闷,几乎窒息。 瞧这架势,像不像遨游天外的仙人?雾气便如那仙气,无穷太虚,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见了。 尼玛,好奇心害死猫,贝贝小仙语成谶! 摘凡欲哭无泪,“啪嗒”摔在地上,只觉天旋地转,周身疼痛,半天爬不起来。 疼好呀,知道疼说明肉胎还在,感谢上苍,不给我成仙机会。 身为小处男,成仙太亏了! 摘凡定定神,发现右手空空,独鹿杖不知去向,赶紧排除杂念,冥想法杖模样,心念动,角落里飞出道天青色光影,他探掌擒住,独鹿完好无损,不禁长出口气。 这是什么鬼地方? 摘凡艰难起身,默运“荧光咒”,独鹿发出光亮,原来是座山洞入口。洞前平台宽敞,悬在峭壁之外,洞旁斜插株矮松,枝干遒劲曲折,姿态滑稽,树根扎进岩间石缝,生命力甚是顽强。 鲲鹏把我扔到这里来干嘛? 摘凡向黑乎乎的洞口探了探身,犹豫着是否进去,忽然瞥见飞出独鹿的角落长着绿色植被,好像有点眼熟,走上前看,艾玛,是奠柏! 摘凡大喜,绝逼是亮亮种下的,这个山洞是他的秘密藏身处! 嘻嘻,神兽就是神兽,早把我那点小心思码得清二楚,专程送我来见亮亮,该不会想成全我们吧。 摘凡心跳加速,大踏步走进山洞。甬道像是用利斧开凿出来的,道道划痕历历在目,洞壁布满苔藓,空气中漂浮着诡异的奇香。随着越走越深,香味越来越浓,摘凡渐渐口干舌燥,血气蒸腾。 转过道弯口,洞穴豁然开朗,奇想扑鼻,石桌石台散布其间,数根粗壮的石柱嵌着夜明珠,桓亮在张石床前,正对摘凡,全身赤/裸。 摘凡脑子里“嗡”的声,全、身、赤、裸!我我我……我没看错吧? 两手交替套/弄胯/下某物,呼吸沉重,脸上带着难忍的痛苦表情,不时发出低吟。 他竟然在打、飞、机! 摘凡霎时菊紧,丁丁腾的雄起。 “谁!” 桓亮抬起头,目光如电,满面狰狞。 “路路路……人甲……”摘凡哆哆嗦嗦,“你继续……”掉头想跑。 “妈的,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桓亮凌空抓。 像被只无形的大手抓着,摘凡挥舞双臂,“噔噔噔”倒退。 “我真是路过的……” 桓亮呻/吟声,身体抖个不停,念力凝聚不住,摘凡屁股坐在地上。 “什么也没看见啊亮亮……我什么也没看见……”他瞎嚷嚷着。 桓亮闭起眼,竭力克制沸腾的欲/火,断断续续问:“你怎么……怎么找到……” “是鲲鹏……” 摘凡迅速爬起,转身,仿佛受到磁石吸引,目光情不自禁移到他胯/下。 卧槽,肿么那么大那么好看! “滚!”桓亮大喝,“有远滚远,滚滚滚!” 摘凡没动窝,紧紧盯着他的家伙什,披着浓密毛发,雄赳赳气昂昂,豁口贲张,挂着晶莹的腺液,红得发紫, “滚呀!”桓亮哭丧着脸,“洞里有催情香,再不滚……再不滚……” 摘凡猛地惊,有点明白了,鲲鹏特意带他来解救桓亮。 “亮亮……”他舔舔嘴唇,“我可以帮你吗?” 桓亮气得跳脚:“老子就要打出来了,你个王八蛋……” 话未说完,狂风暴雨般急撸。 催情香如同春/药,香气富含催情魔力,渗入四肢百骸,比春/药猛十倍。桓亮修成再生灵体后,想要百尺竿头,进步增强魔抗,通常情况下,需找第流高手作陪练,这种人不是没有,个个年纪较长,纵然熟识,谁有闲工夫天天围着他打转?所以唯有自练,吸入强力魔香便是条捷径,特别是催情香,激发最敏感的原始*,对精神、意志、身体素质构成全方位挑战。桓亮翻阅香味魔法学典籍,学习催情香的炼制方法,用摘凡赠送的闻香瓶悉心炼化,今晚第次吸入,原以为扛得住欲/火焚身之苦,未料血气方刚,防线骤然失控,不得不靠打飞机灭火。 精泄则欲止,本是常理,问题是打了个小时,怎么也射不出来,催情香的魔力远比想象中恐怖,可把他愁坏了。 摘凡并不了解事由,只知桓亮需要发泄,他也需要发泄…… “我帮你好不好。” 他举步上前,碰了碰桓亮身体,火烧火燎般,汗液犁出条条水壑,胸肌坟起,腹肌壁垒分明,手臂青筋暴突,紧绷的大腿健壮有力。 “你疯了么!”桓亮抡起巴掌要掴他。 摘凡蹲□子,扬起俊美的脸蛋,水汪汪的桃花眼仿佛溢出水来,周围圈红晕,在瓷白的皮肤映衬下,闪着瑰丽光彩,鼻孔张翕,红唇鲜艳欲滴。 “你吸入的催情香不,现在走来得及!”桓亮真快哭了,调集全部法力,保持最后丝理智。 眼前美少年不但性感而且香艳,他不知道自己能撑久,体内欲/火好像原子核爆,蘑菇云不断膨胀,侵犯的邪念化成冲击波,冲开每个毛孔,直想把他按倒狠操。 “我不走。”摘凡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没费点气力。 他其实能走,理智告诉他速速逃离才是上策,催情香并不致人死命,亮亮坚持不住顶昏迷,药效过啥事没有。可是他不想走,那根代表男性力量的雄壮器物,仅仅看眼就生起强烈占有欲。 “我爱你。”摘凡微微笑,握住茎根,笑容邪魅,目光流转,带着醺然欲醉的奇妙表情。 桓亮泄气了,仰起脖子。火热的命根滑进火热的唇,欲/火已不再是原子核爆,烈焰九转,仿佛催生出太阳内部的核聚变反应,他抱住摘凡的头。 洞室里春/色无边。 菊/穴里春水决堤。 摘凡躺在石床上,双脚架住桓亮胳膊,双颊火红,初历风雨,竟然感觉不到丝疼痛。被催情香放大的渴望麻木了痛感神经,股下扩张轻巧如意,菊液像海绵里的水,压榨次涌出滩,永无止尽似的,床下淡蓝色软垫浸成了深蓝色,向着四周静悄悄蔓延。 桓亮如同水里打捞出来的水人,全身湿透,汗流顺着剧烈摇晃的身躯涓涓而落,浸润摘凡的眼,浸润摘凡的心。他现在才知道吸入的催情香有过量,打飞机其实打不出,口/交也吸不出,只有钻入紧致神秘的小/穴高速摩擦,才能获得最终释放,并且次释放不够,非把自己榨干不可。 他也要把摘凡榨干,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人儿,修长的身段为什么团起来后就剩下短短截?软绵绵的却又弹性十足,凶狠撞击之下,看似弱不禁风,股韧劲隐隐透出,好像无言的反击,激得人兽性张扬,不尽兴毋宁死。 菊/穴之美是超乎想象,滚烫而幽深,春水如沸,足以荣登骚菊排行榜,可偏偏让人觉得新鲜怯嫩,有种纯洁的宽容味道。 桓亮如痴如癫,豪情疯长,心若迷离,很怪异的反差体验,是因为那双朦胧的桃花眼吗?还是因为从喉间挤压出来的羞涩吟唱?他没空探究,沉沦的堕落令他难以自拔,永动机般的抽/插,似乎指引他奔向答案。 摘凡扭动身体,将小腿架到桓亮肩上,双脚悬于眉际,起落,像是牵引他插入深,尽吞情根于情窟。情波淋漓,麻痒不止,后/庭藏有如许乐巢,老天爷待自己当真不薄。 解铃还需系铃人,闻香瓶惹下的祸端,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他禁不住笑,初恋、初吻、初欢次性给了覆在身上的少年,由神兽鲲鹏成全,说不出的浪漫写意,说不出的完美无缺。 恨不能是自己天下第尤物,无休无止取悦这个漂亮狂野的爱人,摘凡奉献出所有的生命能量。 四个小时过去了,洞室里弥漫的催情香香气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精/液和汗水混合而成的淡淡咸腥。 桓亮喷射五次,插射摘凡四次,搅起的菊潮不可计数。两人都累成了死人,相拥相抱,顷刻间进入梦乡。 石床下游出条小蛇,通体殷红,缓缓游上床垫,昂起蛇首,看看左边这货,再看看右边那货,蜷曲身体,将两人的手腕缠绕捆绑,紧紧相连。 鲲鹏,你就晓得啪啪啪,主人需要的是爱,是爱!你特么懂不懂啊! 作者有话要说:直到最近才听说春药梗泛滥成灾,很遭人唾弃,所以只好请妹纸们自动排雷。 亮亮的人设很难打破僵局,于是在第三章设计了好色鬼送闻香瓶这个伏笔,亮亮送贝贝字幅,目的也是为了引出贝贝转赠闻香瓶,否则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没有由头。还有亮亮学玄学原理吃力,不得不求教于贝贝,环环都是为了在这章破局。 我晓得乃们会大跌眼镜,打哪儿都行,就是表打脸,鼠窜~~~ 第24章 催情 欲望文 第25章 堕落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25章 堕落 组队的艰难梦魇般困扰摘凡,高年级学姐学长彻底关闭协商大门。豫州院学子擅长研究学问,大缺少运动天赋,九州杯赛事成绩之丢脸,排名九大学院倒数第二,这种情况下,接受落凡等于雪上加霜。顾抗几次确认有没有回头可能,摘凡吃了秤砣铁了心:“你和落落易地而处,我也不会丢下你。” 顾抗既无奈又光火,摘凡的决绝令他心灰意冷,渐渐产生退出念头,但是听他这么说,竟然鼓不起毁诺的勇气,患得患失,烦不胜烦。 楚翘也够坏的,倒过来挖墙角,盛邀顾抗加盟。顾抗冷笑:“不要以为老子好勇斗狠就是没脑子的人,当初不是拒绝我来着?前倨后恭,功利主义,就你这点气度,给贝贝提鞋子也不配。”非但不买账,反而不再动摇,坚定在摘凡边。 落凡也是终日不安,别因为自己搞得大家都没得玩,积极出谋划策,说道:“当成公关项目,圈定目标,个个拿下。” 摘凡同意:“不是人人都玩空战,不代表人人不爱空战,我想有些人可能出于信心不足、实力不济,或者其它什么原因不敢参与。” 顾抗说:“反正缺人,把条件放到最宽,只要能组成队伍就行。” 落凡问:“你们觉得袁野如何?” 顾抗说:“废话,极佳人选,可惜沉迷幻术电影,志不在此。我找过他,磨破嘴皮子,死活不肯。” 摘凡奇怪:“他在体育课上表现很抢眼啊,阵型熟练,进退有度,比落落还强几分,为什么不愿意组队?” 顾抗说:“怪胎,说空战太复杂,最玩玩陆战,怕没时间捯饬酷爱。” “听就知道是推诿之词。”落凡哼道,“把他当成第个目标吧,我去做工作。妈蛋,不信搞不定!” 说干就干,落凡决心不惜切代价,让世人睁开狗眼看看,他才不是汤锅里的老鼠屎! 豫州院92级出身豪门的学子之,创历史之最,摘凡、落凡、谢恪、谢恒、桓亮,仅三甲高门就有五人,加上颍川庾氏的庾烈、高平郗氏的郗云、陈郡袁氏的袁野、太原温氏的温晓和温旭,阵容之豪华,人物之隽秀,分外引人注目。桃源的高门十二氏可不仅仅是有钱贵族,积极参政议政,均在元老院拥有固定席位,世袭罔替,代代相传,积累出雄厚的政治资本,财富、权力、地位样样不缺,因此族中子弟向来以傲慢著称,自成小圈子,不爱随便与人结交。摘凡当惯了平民百姓,本该是最没架子的位,但开学不久,发现袁家的小帅哥袁野比他还没架子,脾气好得出奇,待人赤诚,像个邻家哥哥。如果可以说服他加盟,交流沟通不要太顺畅,摘凡十分期待与他合作,预祝小堂弟马到成功。 “好好劝导,别使坏,袁野是我哥们儿。”顾抗告诫落凡,“你小子太不让人放心了。” 落凡翻白眼,心说你连你哥们儿都说不动,本少爷岂能不出奇制胜,等着听好吧。下午叩开袁野宿舍门,直入寝室,凤目含情,脉脉凝视。 袁野惊悚,俗话说得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怪不得今儿右眼皮老跳,骚年,你这是打算干伸摸?! 落凡脱去法袍,露出天鹅似的粉嫩颈项,上身穿淡蓝色圆领长袖t恤,□穿米色修身直筒裤,薄唇泛着淡淡血色。 袁野连忙退步,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过来……”落凡挑了挑长眉,捋起袖子,两条白胳膊亮瞎人眼,作瑟瑟发抖状,“抱我!” 袁野缩手缩脚,不知如何应对,试探性问:“为什么要抱你?” “冷!”落凡不高兴了,本少爷穿这么少,明摆着扒拉下哧溜精光,眼睛瞎了不成,“看看室温少度,你想冻死我么,快来送温暖!” 袁野挠头,怕冷你脱外衣干嘛,捋袖子干嘛。 好脾气和没脾气是两个不同概念,袁野外和内刚,心胸宽广,只是不计小怨小隙,岂是任人呼来喝去之徒! 然而,对方是落落美人…… 每次单独面对,气势都要矮半截,他抬起眼,嚅嚅说:“不敢……” “有胆子亲我,没胆子抱我?!”落凡走上前,勾住他的脖子。 袁野全身震,大脑充血,支支吾吾道:“那是……那是三年前……三年前的旧事了,现在……额,现在我……” “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是因为得不到我被迫喜欢女生。”落凡呵气,条腿跨上他的腰,冶容艳色,紧贴胸膛,“以前年纪小,情窦未开,你那么毛毛糙糙亲人家,还是亲嘴嘴,能不害怕嘛,这才故意疏远。” 慢声细语,秀色可餐,还不停蹭弄小腹以下部位,害得那个部位也充血了。袁野怦然心跳,想起昔日茶饭不思,天见不到他人便失魂落魄也似,连性幻也常常拿他作对象,情不自禁搂住他,小声问:“你不再躲我了?” 落凡以行动作答,嘴对嘴奉上长吻,唇齿清爽,挑逗味蕾。 袁野没乐晕过去,挽着他的腿,轻抚背脊,忽然埋下头亲吻脖子,火热的激情在那起伏的喉骨间迅速蔓延。 落凡扭动小腰,好像颇为享受,呢喃道:“其实我直都暗恋你呢,渴望和你起加入某个五行战队,做辈子夫妻搭档。据说深深相爱的情侣,打起配合不比孪生兄弟差……” 袁野面瘫。 “陪我打空战好不好,我给你做老婆。”落凡的脸颊掠过缕微红,“抱紧我,冷……” 犹如当头泼下盆凉水,袁野傻愣片刻,当场想放开他,可是怀中人柔若无骨,手感之佳,容貌之秀,哪里舍得哟。与三年前相比,落凡出落得加诱人,帮男生私底下叫他妖孽受,但求炮,此生无悔。 他吞咽口水,苦笑说:“落落……” “好不好嘛,你要不相信,随便你把我怎么着……”落凡闭起眼睛,任调戏任推倒。 袁野那尿性他早码得清二楚,自称与基佬绝缘,实则只肯为自己折腰,虽说有贪恋美色之嫌,骚年嘛,哪个不好色而慕少艾,亮亮不帅,贝贝能见倾心?本少爷勉为其难主动献身,丫敢不就范! 袁野确实想就范,曾经朝思暮想的花美男,只要点头便是自己的了,梦寐以求的福分啊。 袁野纠结万分,正因为朝思暮想,正因为梦寐以求,不愿编造理由骗他,犹豫再三,坦诚相告:“我恐高……” 落凡以为自己听错了:“恐高?” 袁野赧颜:“是不是很丢人?骑着坐骑只敢低空飞行,飞行本领也不咋地……” 落凡瞬间收起媚色,你妹,难怪以鹬鸟为坐骑,世上飞得最慢的鸟儿,原来藏着这么个大秘密! 还有何废话可说,落凡满嘴发苦,在两人之间比划出条线,冷冰冰道:“三八线,你懂?” 速度穿起法袍,抹屁股,走人吧,不能为我所用,甩你没商量! 袁野哭笑不得,眼睁睁看着他摔门而去,胯/下小帐篷静悄悄萎缩。 顾抗捧腹狂笑:“艾玛,叫人白吃白占,那么急吼吼的,好歹等他答应了再给甜头啊。” 落凡啃着玉米棒子,忿忿道:“预先取之必先予之,听古人话,吃眼前亏,妈蛋!” 摘凡感慨:“想不到袁野喜欢你这么久了,你不该戏弄他的。” 落凡说:“不算戏弄,他真来加盟,我真跟他上床,反正也没喜欢的人,玩玩无所谓。” 摘凡皱眉,明明还是小处屁,搞得像沙场老将样为那般,问道:“点好感没有?” 落凡想了想,说道:“他堵着门不让我走,直接按倒强/奸,或许……或许会有点儿感觉,最讨厌老实巴交的傻汉纸。” “原来你喜欢坏蛋。”顾抗涎下脸,掂他下巴,“进爷的后宫吧,床上三包,包爽包刺激包尽兴。” 落凡望天:“来追求我啊,我敞开心扉,恭候大驾。” 摘凡说:“他以前不是偷吻过你么,也不算很木讷,别轻易下否定结论。” 落凡叹息:“他只喜欢过我个男生,鬼晓得是不是纯基佬,早早断了念想,回去做直人不好吗?这种浑水不能随便趟,能不趟则不趟,小心后患无穷。” 席话勾起摘凡心事。那夜抵死疯狂,爱欲便如脱缰野马,发不可收拾,仿佛爱了桓亮几千年,精力恢复后,大着胆子表白。桓亮倏然变色,说道:“我们俩的*纯属意外,尽快忘记,对大家都有好处。”他说:“忘不掉肿么破?”桓亮正视他,字字道:“我要娶妻生子。”他顿时傻眼。桓亮又说:“传承家族血脉是每个桓氏子孙应尽的义务,对于男色,最在少年时代玩玩,婚后收心,克勤克己,履行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从来都是我家传统。所以你想玩,没问题,我愿奉陪,恋爱结婚相伴到老这种事,想都不要想,但凡有丝可能,我的名字倒着写!” 摘凡深受打击,却不得不承认桓亮没有错,整日情绪低迷,私下找落凡倾诉。落凡甚是吃惊,安慰道:“想开点,苦逼的又不是你个,你才喜欢他久啊,阿恒倒霉呢。我说他俩规规矩矩这么年,太不科学了,敢情有这层缘故。转移视线,尝试和别人交往吧,桃源遍地帅哥,有你挑的。” 理智告诉摘凡,落凡的话应该听从。桓亮习练心剑神通,把意志磨炼得刚强无比,行事果决,作风泼辣,既已给出断言,等于宣判死刑,劳心痴恋,倒霉的绝逼是自己。然而爱情这东西,岂容人想收便收想放则放,不论怎么自我宽解,终究割舍不下。每当夜晚来临,那幕幕纵情画面,那阵阵快乐体验,便如附骨之疽,令他备受煎熬。 “你就不能视为场春梦?”落凡摇他肩膀,“醒醒吧!” 摘凡反问:“世上有这么逼真的春梦吗?” 接下来周,桓亮对摘凡不理不睬,要么横眉立目,要么漠然置之,并且,也不再找他讨教玄学原理。摘凡祭起精神胜利法,他故意的,配合自己治疗情殇。可是泥人还有土性呢,这般冷落神佛也禁受不起吧。某夜辗转反侧,郁躁难忍,忽的坐起,召出魔力平板,点开短消息输入屏幕。治疗你妹,老子放弃治疗了! “我想和你做炮/友。”他轻声念诵,窄小的屏幕现出行小字,“只谈性不谈爱。” 等了许久,桓亮发来回复:“言为定。” 摘凡捂脸,我这是怎么了,欲海无涯回头是岸,真要堕落么? 次日周,第堂玄学原理课,摘凡走进中极殿大阶梯教室,眼望见桓亮左侧空着张座位。他默默上前,想打招呼,桓亮扭过头和谢恒说话。 “看《箴言报》没有,萧自远出来辟谣了,被盗文物不是渊鱼杖,请记者去国子监查看,神杖安然无恙搁在防护罩里。” “我就说不是,帮人胡猜瞎想,唯恐天下不乱,你也跟着起哄。” “不是渊鱼是什么呢?那天展出的文物,除了渊鱼,还有哪件可以引起巨大社会反响?” “我直怀疑是无缝天衣。” 摘凡忍不住插嘴:“无缝天衣是什么宝贝?” “校长巨巨亲手炼制的隐形斗篷。”个女生坐在了摘凡左手,大眼睛忽闪忽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杰作,穿上它不但能遁迹身形,还能掩盖生命特征,呼吸、心跳统统侦查不出,完全把人从现实世界抹去。” 桓亮微微笑:“恬恬,你怎么坐过来了?” “陪我家男神。”女生振振有词,赫然是荆州院头号才女,谢恒的小堂妹谢恬。 摘凡脸蛋发红。 谢恒哼道:“听见没有,殷摘凡,还不滚到边去,给我妹让位,脸皮真厚。” “我家男神是贝贝,不是亮亮!”谢恬沉下脸,“谢恒,我可警告你,往后客气点,不然百枚贝壳登门寻仇,管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桓亮噗嗤声,斜睨摘凡,说道:“贝勒爷魅力四射,后援团声势惊人,好怕怕哟。” 谢恬呛声道:“怎么着,不服么?不服也得服!我家男神是真贝勒,桃源第贵族公子,貌美如花,才气纵横,你俩加起也比不了吧,少在这儿泛酸。” 摘凡头大如斗,心说怎么还不上课,校长巨巨快快粗线。 第25章 堕落 欲望文 第26章 纷扰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26章 纷扰 宿舍区通往教学区的道路分出条斜向上的小径,穿过茂密的灌木林,再转过座光秃秃的山丘,便到了石笋峰最陡峭的所在——断头崖。绝壁千仞,寸草不生,山风如刀子般刮得皮肤生疼,崖下云雾沉积,好像厚厚的棉花垫,长年阴暗湿冷。 很少有人来断头崖,山路崎岖,满目荒凉,几乎找不到立足之地,摘凡不明白桓亮为什么约自己在这里见面,学校内外可供秘密交谈的场所并不少,莫非他喜欢这里,常常在这里驻足? 摘凡倚着石壁,默默数着心事,对于结炮/友的冲动颇有些后悔,同学们知道后怎么看,哥哥知道后怎么想,堂堂殷氏高门子弟,甘愿做别人的性发泄工具,不但丢自己的脸,还把家族的脸丢尽了,怎么可以这么不自重不自爱? 摘凡心乱如麻,胸口仿佛压着大石,有种犯下弥天大过的感觉,想起落凡所言,换个角度,桓亮不也是他的泄欲工具,你爽我爽大家爽,彼此不吃亏,双赢局面,何必耿耿于怀?不禁苦笑,话虽如此,这样的关系真心不是他想要的。 摘凡仰天长吁,活到十八岁,从未像现在这般惶惶不可终日,相比学法岁月的枯燥,人界生活的孤独,情感纷扰让人揪心。不就是爱与不爱、拿起与放下的选择题么,艰难至此?! 耳畔响起鹤鸣,清亮高亢,声闻数里。头体型巨大的仙鹤从空中飞过,校长张玄机盘膝坐在上面,身披鹤氅,手持鹤杖,松形鹤骨,犹如下界的老神仙。 摘凡心生敬仰,哥哥的仙灵气质带着烟云水气,走的是散仙格调,校长巨巨这种才叫上仙,须发皆白,面色红润,也不知修炼了几千几万年。身下仙鹤足有若溪两个大,羽翅展开比顾抗的傻鸟还要雄壮,遨游天际,怡然自得,宛若行走于自家后花园。 天地广阔,鹤舞仙飞,摘凡沉浸在莫名的感动中,抑郁之情松解大半,人生旅途上的小小困惑,便如那沧海粟,似乎并不那么重要了。 “若离曾是你家的鹤。”桓亮突然出现在身边,遥指远去的大鹤,“五十年前,你的曾祖父感念张玄机之德,特意赠给他做坐骑。” 摘凡哦了声,问道:“桃源中还有谁骑鹤?” “落落的爷爷殷常赖、国子监祭酒萧自远。”桓亮说,“仙鹤是骑宠中最难骑的种,不配鸟鞍,不配鸟蹬,没几个人学得会,你的飞行天赋很少有人比得上。” 摘凡笑了笑,第次听他直接夸奖自己,心里热乎乎的。 “如果想反悔,别怕说出来,随时可以。”桓亮正视他的眼,“你情我愿的事,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 摘凡垂下眼帘,心说你这样看我相当于强/奸好嘛,叫人怎么反抗!回味初欢时的快乐,脸都红了。 桓亮点点头,揽住他的腰,说声“抱紧了”,纵身跃,跳下断头崖。 摘凡猝不及防,惊呼:“亮亮——”急忙搂紧他的脖子。 山风贯耳,寒意遍体,失重的身体越落越快。摘凡起先有点害怕,望着桓亮淡定的神情,勇气大增,他绝不会害自己。相识至今,种种爱慕情怀,随着堕入雾区,雾涌般席卷心头,柔肠百转,忍不住在他颊上印了记吻。 “规矩点,别占我便宜。”桓亮轻笑。 股怪异的磁力从脚底升起,他们的下堕之势减缓,身处漩涡般打着转。根老树的枝桠在雾中若隐若现,桓亮探出胳臂,把抓个正着,奋力荡,带着摘凡打横飞出,斜斜下落十余丈,脱离磁力漩涡。桓亮轻车熟路,又在块兀起的山石上踩了踩,借力腾空,扑向左上方。 雾气散开,隐秘的山洞入口赫然在目。 摘凡暗暗惊奇,抵御雾区的幻术*阵比登天还难,地脉灵场魔力浩荡,仅有高魔抗是不够的,法力也需登峰造极,他和桓亮都没这个本事,原以为只有鲲鹏才能带他们来,想不到有这么个巧妙的法子。 “爸爸告诉我的。”桓亮松开摘凡,查看奠柏长势,树苗约有膝盖高,青葱有生气,不觉露出满意表情。 “令尊?”摘凡问。 “每年除夕,我都要去狱中和他团圆。”桓亮碰了碰树苗,稚嫩的幼枝缩起,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他在学校读书时,有次不慎落崖,无意间发现这个洞穴。” 摘凡蹲□体,也碰了碰树苗,奠柏羞涩得几乎蜷成团,甚是有趣。 “下来好像比上去容易……”他说。 “可不是嘛,原路折返,借磁力区的离心力施展梯云纵,稍有差池,死路条。”桓亮的语气有点伤感,“他的运气直很好,奇遇迭生,次次遭逢危机,次次化险为夷,可惜夜路走了,难免……” 摘凡岔开话题:“这个洞穴叫什么名字?” “无名,你给取个?”桓亮拍拍手起。 摘凡说:“你爸爸发现的,应该你取。” 桓亮略加思索,坏笑道:“炮/友后花园。” 摘凡无语。 两人步入洞穴,夜明珠照亮四壁,数十丈方圆,既宽敞又干净,像是高人的化外隐修之所,年深月久,也不知是哪位先辈开凿的。桓亮也不话,抱着摘凡深深长吻,边解除衣冠边在他身上乱摸。摘凡意乱情迷,四肢发软,喘息着倒在石床上。 桓亮分开他的腿,赏臀赏菊赏龙阳,股肉丰匀,穴口紧闭,花痕褶皱便如初生的蓓蕾,色泽莹润。 摘凡耻感强烈,闭起眼睛,嚅嚅道:“别看了……” 桓亮举手爱抚,鲜嫩滑爽,心下暗赞,好个尤物,问道:“什么时候消肿的?” 初夜太过疯狂,摘凡被他干得菊伤累累,最近方才痊愈,此刻听他提起,本想埋怨几句,转念间不愿显得小家子气,说道:“今天……温柔点儿吧……” 桓亮欲/火飞窜,左手摊开,掌中界里召出润菊膏,迅速为他涂抹。 摘凡初历风雨,桓亮何尝不是,努力装出有经验的样子,实际上入菊/穴深处,立时管不住*的野马。既不*,也不挑逗,前戏为零,味埋头冲撞。没有催情香的作用,摘凡生理反应迟滞,夺壁排阁之苦,搅得他痛不欲生,不住哀求轻些慢些。桓亮我行我素,仍然纵高伏低,大起大落。摘凡无奈,大呼:“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桓亮纳闷,停下动作,问道:“你叫谁的名字?”摘凡说:“人界革命先烈,视死如归的英雄。”桓亮哈哈大笑,俯身盖住他的唇,激吻片刻,舔咬胸珠,轻抽缓送。摘凡哼哼唧唧,喃喃道:“就这样……就这样……好舒服……” 渐渐的,谷/道终于滑腻,菊液潺潺流出,又麻又痒的喜乐悄然而至。摘凡呻楚不胜,抱住桓亮头颈,断断续续道:“亮亮,我爱你。” 桓亮双目喷火,腹下小马达加力,路狂歌猛进。摘凡魂不守舍,菊/穴如纸糊般,绵软稀烂,很担心事后关都关不拢,菊潮浪追逐浪,快活得连姓什么都忘记了。 大战直到日落方休,两家握手言和,均感心满意足。摘凡后/庭血迹斑斑,再度肿胀不堪。桓亮摇头,干次伤次,这也太嫩了吧。摘凡柔情似水,八爪鱼样缠绕着他,轻声说:“没有上回严重。”桓亮笑,说道:“好好养护,下回定注意,保证不让你受伤。” 穿戴整齐,他们重返断头崖,在磁力区的漩涡边缘,桓亮施展惊人的梯云纵神通,连踩自己脚背,腾云驾雾也似。摘凡枕着他的肩膀,情如涛卷,爱如潮发,只盼断头崖遥不可及,辈子窝在他的怀抱。 此后,两人不定期来后花园偷欢,尝试各种花样,享尽房中乐趣。桓亮恪守炮/友准则,床上恩爱,床下保持距离,对奠柏的用途、谢恒帮他带违禁品等个人私务概讳莫如深。摘凡问了,他便发脾气,厉喝:“少管老子闲事!”摘凡不满,问道:“为什么不能像待谢恒那样待我?”桓亮说:“他是我弟,你只是炮/友。知道炮/友的意思吗?可以打炮的朋友!” 摘凡气为之结,我都跟你这样了,你还亲疏有别!粉转路人,整整周不给他好脸色。桓亮浑不当回事,某日闯进他的寝室,扒光裤子,菊笋媾和,热火朝天只争朝夕。摘凡欲仙/欲死,前茎高射,后/庭开闸,苦哈哈地继续沦陷,自嘲至少拥有他的身体,谢恒哪能跟自己比。 说来真搞不懂桓亮心思,明明是个色中恶鬼,为什么对其他人道貌岸然,专找自己麻烦?摘凡向落凡抱怨。 落凡呸道:“炫耀党吃翔!炫耀党去死!” “快帮我分析下。”摘凡眼巴巴望着崇拜已久的基情大师,希望从他嘴里听到某人傲娇,其实很爱自己的话。 “你喜欢做/爱吗?”大师不按牌理出牌。 摘凡摸脖子:“还行……” “说实话会死星人么!”落凡抱着小犼顺毛。 自从摘凡和桓亮搞上后,代猛兽备受冷落,对落凡越来越低眉顺眼,大有改换门庭重新认主的架势。 “好吧,很喜欢。”摘凡承认,抢过小犼,拍它脑袋,你是我的宠物,老实点! 落凡嘿嘿怪笑,这是借敲打毛毛掩饰尴尬的节奏么?当下也不说破,继续问:“有喜欢?” 摘凡害臊,打得小犼嗷嗷叫。 “以前想没想过,做/爱可以这么爽?”落凡又问。 摘凡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同理可推亮亮。”落凡不愧为大师,分析得头头是道,“性的美妙滋味让人上瘾,亮亮专注于修炼,恐怕连飞机都不怎么打,朝解禁,欲罢不能。在没有谈女朋友的情况下,自然要拿某个主动送上门的傻蛋开刀。” 摘凡皱起眉:“他说毕业前不考虑恋爱,打算纠缠我五年?” 落凡说:“你肯拆cp,他没那么厚脸皮,关键是你肯么?” 摘凡哼道:“有什么不肯的,本少爷先和他玩着,等找到正牌攻,拆cp没商量!” “有志气,天涯何处无丁丁!”落凡赞道,“走,练阵法去!” 提到练阵法,摘凡甚感头疼,因为缺少两个队友,顾挺、谢恢自告奋勇和他们组队,每天泡在起,打着训练旗号,分别向他发起攻势。顾挺比较含蓄,藏而不露,常常私下里约他,除了落凡、顾抗谁也不知道。谢恢相反,追求热烈,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豫州、冀州两院传得沸沸扬扬,燕伯劳、王玄通都有耳闻,丁姨变身八卦鬼,没事就来打听二人的小进展。摘凡患得患失,告诉他们心有所属吧,桓亮的态度不断刺激他应该另择良偶,隐瞒事实吧,分明对他们没有那层意思,始终不知怎么办才好。 今天进行高强度训练,谢恢表现得十分露骨,排布长蛇阵,摘凡走位慢了半拍,不等自我批评,他抢先检讨:“我不按常规走弧形路线,直线卡位,挡了贝贝的道,是我的错,你们不许怪他。”练了小时大声叫停:“贝贝累了,休息半小时再练。”买水买零食,塞得摘凡腾不出手拿法杖。 顾抗受不了了,对落凡说:“咱俩也配对吧。” 落凡阴阳怪气:“我要吃梅花糕,我要喝风露饮,玫瑰香口味的,快去买来。” 摘凡婉言劝谢恢不要太明目张胆。谢恢会错意了,说道:“咱们好咱们的,管别人怎么看,让他们嫉妒好了。”摘凡脸血,犹豫再三,决定以实情相告:“我心中有人了……”谢恢毫不变色:“顾挺?”摘凡说:“不是……”谢恢说:“如果是顾挺,我退出,除此而外,你只要不订婚,我都要抢。” 摘凡急得想打人,晚饭后约顾挺,试图解决个是个,不料顾挺也说:“如果是谢恢,我退出,否则在你正式确定男朋友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摘凡迫于无奈,坦诚:“我喜欢亮亮。”顾挺问:“厢情愿?”摘凡语塞,缓缓点头。顾挺耍无赖:“要么选择谢恢,要么选择我。” 摘凡觉得快被他们逼死了,好想说出菊不洁的秘密。落凡告诫他:“旦得知亮亮只把你当床伴,他们岂非加不肯善罢甘休?” 摘凡巴掌拍自个儿脸上,平生最后悔的件事就是喜欢男人,本少爷变性去,不跟你们这帮基佬夹缠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上收藏夹,休息天。 第26章 纷扰 欲望文 第27章 琳琅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27章 琳琅 夏历九月初五,即农历九月初七,学校开始放重阳节假,法定假期七天,连着两个周末,共十天。摘凡早早起床,迫不及待拽着小伙伴出门。自今日起,所有年级新生不但可以与坐骑会面,还可以去琳琅镇度周末,他想死若溪了。 通往校外世界的铁索桥,聚集着大量人流,学生们骑着风行纸鹤,排着长长的队伍,个个飞向对面山岭。顾挺、谢恢占据桥头翘首以盼,见摘凡高高举手。 落凡噗嗤笑道:“人比人气死人,本少爷也算名闻遐迩的美少年,居然不招帅攻待见!苍天啊大地啊,求你们开开眼。” 顾抗叹息:“我哥太混蛋了,看中谁不好,偏偏看中贝贝,本来我想追贝贝来着,得,兄弟争食,家族丑闻,郁闷啊郁闷!” 摘凡哭笑不得,望着两位大侠殷切的面容,嘟囔嘟囔嘴,欲言又止,自认倒霉。 “重阳节是我们的国庆日,和春节、端午并列为三大节日,镇上每年都要举办庆祝活动,我为你做导游好不好?”谢恢紧挨摘凡,纸鹤扇动翅膀,需要保持三尺以上距离,他想靠近点,险些撞车。 “好!”落凡替摘凡回答,“前提是必须带上我。” 谢恢说:“没问题。” “还有我!”顾抗冲哥哥眨眼。 落凡说:“包吃包喝,全程埋单。” 谢恢爽快得很:“小菜碟。” 摘凡说:“对不起,我和我哥约好了起过节,大概没什么空。” 他看了看顾挺,默默飞在顾抗身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为何,生起股违和感。两个知交好友同时追求自己,倘若争风吃醋,各不相让,会不会闹出敌对情绪?万出现这种状况,罪过可就大了。 摘凡越发觉得要跟他们讲清楚,瞻前顾后,拖泥带水,害人又害己。 头顶“呼啦啦”作响,楚翘和温氏兄弟并排飞过。铁索桥航线分上下两层,上层是超车道,他们飞行极快,追赶走在前面的谢恪。拆cp后,摘凡和楚翘鲜有来往,只从顾抗嘴里得知,庾烈替代自己打火行者,五人磨合得非常顺溜,训练刻苦,进步神速,高年级队伍深以为忌。 “我认识他很久了,曾考察过他的训练……”顾挺目送楚翘背影,“的确很有天分,洞察力敏锐,反应迅捷,特别擅长捕捉战机。贝贝,你们只有说服他入队,才有可能在学院选拔赛上脱颖而出。” 落凡叹道:“说服他也没有用,第五个人哪里找去……” 袁野飞在前面,悄悄回头看他。落凡拉下脸,哼了声。摘凡忍笑,落凡冲小堂兄瞪眼:“不把那档子事儿忘掉,我就抖落你掉节操的丑行。”摘凡赶紧咳嗽。 “突然想起人,可以吸收入队。”顾抗若有所思。 铁索桥尽头连着青石板铺就的山道,许学子过桥后并不沿山道飞行,纷纷作鸟兽散。此时长生岛已下降到南部海岸上空,气候温暖,白云悠悠,漫山遍野的纸鹤好像冲出牢笼的鸟儿,挥舞着白色翅膀,宛若流动的浮云,点缀着青山绿水。 “我猜到你说的是谁。”落凡和顾挺交换位置,让他伴着心上人飞,自己与顾抗比肩。 风行纸鹤可由意念操控,骑着它飞行跟走路样随心所欲。 摘凡心中动,脱口问:“谢恒?” “聪明!”顾抗说,“他比我们仨还可怜,人人敬而远之,谢恪不带他,彻底落单。” 谢恢说:“阿恒的脾气确实让人头疼,虽非组队最佳人选,但如果你们肯带他,我会很感激的。” 顾挺说:“五行队的宗旨是团结、默契、配合,谢恒进队,说不定能改掉昔日习气。” 摘凡说:“万他不愿意呢?” 顾抗说:“他是死马,咱们也是死马,死马当活马医呗,试试总没坏处。” 落凡坏笑:“我去找他谈。嘿嘿,贝贝,你怕跟他相处么?” 摘凡硬着头皮说:“怕个蛋蛋。” 翻越五座山头,飞了近个小时,小伙伴们眼前陡然开朗,好大座湖,烟波浩渺,白帆点点,成群结队的飞禽栖息湖边,附近的森林和高崖则盘踞着各类大型猛禽。 “这就是放养坐骑的地方,沛湖。”顾挺说着,嘬唇长啸。 顾抗、落凡、谢恢也分别发出不同频率的啸声,天空中立时现出四头大鸟,两头座山雕、头白头鹰、头鸩鸟,齐齐迎向它们的主人。 摘凡却不吭声不吭气,运感应咒语,默默在心底呼唤,声清亮的鹤鸣划破青天,若溪那美丽的身影擦着湖面翩翩而舞。摘凡眼睛热,纵身而起,使出梯云纵神通,踩着脚背掠水滑行。 人鹤身姿曼妙,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上方深情抱拥,仿佛在表演水上芭蕾。 谢恢大声喝彩:“我家贝贝不愧有小仙之誉。” 顾挺斜睨他,咕哝道:“贝贝什么时候是你家的了。” 五人分别跨上坐骑,徜徉于沛湖领空。摘凡日不与若溪共飞,玩心忽起,要与小伙伴们比赛,看谁飞得快。小伙伴们群起响应,拉开架势,追逐得不亦乐乎。摘凡求胜心切,调出灵体心法,用反重力的方式轻身,若溪精神亢奋,犹如枚空射导弹,抢在最前面,越飞越快。 顾抗急了:“傻鸟,别给爷丢脸!” 落凡轻笑:“大块头呀跑滴慢,我吃肉呀你喝汤。” 阿紫羽毛贲张,呼的加速,甩开座山雕,反抢若溪个身位。 顾挺、谢恢本打算陪他们玩玩,不是太认真,眼见若溪、阿紫速度惊人,顿时收起轻慢之心,全力以赴。 顾抗落在最后,大吼:“傻鸟,爷要拔你的鸟毛!” 放养沛湖这段日子,若溪不仅与顾家兄弟的座山雕相处融洽,与阿紫厮混熟稔。落凡边飞边踅摸摘凡,皱着小眉头嘀咕:“人和鸟都不是好动西,勾三搭四,遍地留情……”摘凡不解:“请说人话,ok?”落凡说:“诱惑我家阿紫,别以为我不晓得。”摘凡也觉察出二鸟关系暧昧,忆起阿紫曾毒杀家里两头鹤,惊问:“宝贝,你怎么迷上它的,没*吧?”若溪不高兴了,发狠前冲,甩开阿紫,略有好感而已,略有,本鸟岂会像你样没节操! 沛湖广达百里,沿途湖光山色,美不胜收,小伙伴们为了争胜无暇欣赏,不到二十分钟,飞抵对岸防洪林。若溪拔得头筹,比阿紫快了半个身位。落凡不服,唠叨着爱鸟为美色所迷,故意相让。顾抗黑着脸,训斥傻鸟:“飞不过人家就抢过来做老婆!”傻鸟盯着若溪,昂头挺胸展示肌肉。阿紫眯起眼,扬了扬惨绿色的翅膀尖。傻鸟退后,爷,它是您的。顾抗大骂:“没出息,连它起泡!”傻鸟正色,本鸟热衷1v1,本鸟不搅基。 穿过防洪林,拥有灵界水都美誉的琳琅古镇跃然在目,河港交错,湖荡密布,大大小小的桥梁横曳在街头巷尾,几疑是古苏州城。顾挺说:“纵然与人界隔绝,华夏腹地的草木,仍然时刻萦绕于众祖先胸怀,为解思乡之渴,他们参照江南水乡的模式建设了这座琳琅镇。”摘凡不住点头:“我们永远是炎黄子孙,龙的传人。” 桃源设定严格的交通管理条例,术士聚居区内般不允许骑坐骑低空飞行,人们采用风行纸鹤代步。摘凡、落凡、顾抗初来揽胜,样样透着新鲜,携着坐骑,徒步缓缓而行。但见粉墙黛瓦,河街相邻,行人穿梭于里堂弄巷,船舫纵横于水道河面,派喧腾气象。 摘凡赞道:“草绿湖蓝,枕河而眠,住在这里真有如诗如画的意境。” 落凡说:“听说人界苏州城也是著名的水城,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比之琳琅镇如何?” “差得远了……”摘凡遗憾地说,“现代工业文明把苏州改造得面目全非,琳琅才是真正的人间天堂。” 顾抗说:“我们没去过人界,直向往那里的日月山川,不知还有少保持原样?” 摘凡说:“好地方依然不少,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千百年遗留下来的人文胜地俯仰皆是,可惜……” “可惜什么?”顾挺兴味盎然,谢恢也好奇地望着摘凡。 “人太了……”摘凡摊手,“得要命,旅游其实是去看人。” 左首条笔直巷道,两边开满法衣专卖店。琳琅镇虽是水乡,寸土寸金,主要街市却修得甚为开阔,秀丽之中不乏灵动,灵动之中不乏大气。五人乘兴游览,拐进法衣巷败家。 摘凡从未见过这么形式的法衣,藤甲、披风、头盔、马裤、背心、皮靴、绑腿、护腕……有的改良于人界服饰,有的纯系手工制作。最出名的家店铺名为“量体裁衣”,门面最大,店员最,人进人出,十分热闹。女老板貌不惊人,气质娴雅,关注摘凡好会儿,款款上前,柔声问:“敢问是殷氏西宗的小少爷吗?” 摘凡诧异:“您认识我?” 女老板说:“不,第次见面,我只是认出您的法袍出自殷氏西宗大头鬼之手。” 摘凡莞然,想起大头鬼的大南瓜脑袋,不由倍增思念,说道:“他是个好裁缝。” “当代最好的裁缝之。”女老板恭敬道,“与您身上这件宝衣相比,本店卖的都是大路货。” 摘凡说:“可惜他不会做鞋子。” 女老板含笑道:“如果您不嫌弃我手工粗陋……” 摘凡哪敢嫌弃,听顾挺说,琳琅镇藏龙卧虎,别看远离灵界大陆,聚集的老字号店铺比繁华的商业中心还要。当下脱下休闲运动鞋,让女老板比划尺码。 顾抗说:“要有‘神行咒’。” 落凡说:“要有‘防雨咒’。” 顾抗又说:“要有‘贼神咒’。” 摘凡问:“‘贼神咒’有什么功效?” 谢恪说:“消音,轻身,走路不带起片灰尘。据说是位神偷发明的,俗称‘贼神咒’,正式称谓应该叫‘踏雪无痕咒’。” 女老板说:“请诸位放心,我定做出双与少爷法衣相配的宝鞋。” 手工定制很花时间,费用昂贵,谢恢想替摘凡埋单,摘凡不干,正要阻止,顾挺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开口。 女老板报价:“六十万巫元,定金半,需要预付。” 谢恢傻眼:“这么贵!” 女老板说:“我想给殷少爷做最好的鞋子。” 谢家家财万贯,区区六十万巫元本不在话下,可谢恢还是学生哩,卡里生活费再怎么充足,也不够支付如此惊人的定制费。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何况是为讨心上人欢心,谢恢囊中羞涩,窘得面皮发红,难堪之极。 摘凡笑,挺哥哥坏到姥姥家了,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安慰谢恢说:“贴身衣物,我喜欢自己买,别人送的不会要。”取护身符刷卡,相信老板的手艺和信誉,次性付清全款。 顾抗流口水:“土豪,你卡里究竟有少钱?” 摘凡小声说:“两个亿吧。” “卧槽!”顾抗立刻抓住他的胳膊,“顾老三、谢老三,都甭觊觎贝贝了,他是我的!” 离开法衣巷,五人步入专卖学习用具的学士街。顾挺要买画符用的符纸和朱砂,落凡相中款象牙笔洗,摘凡则对支符笔充满兴趣。 “好眼光!”老板冲摘凡竖起大拇指,“孔子笔削鲁史而成《春秋》,这支春秋笔正是传说中孔子用过的,富含文化之灵,您知道文化的力量可以化为魔力么?” 摘凡摇头。 老板说:“在天而渺不可见,在地以无形而生众形,在人心腹而深不可测,是为灵也。” 摘凡点头,灵无处不在,老板既能背诵《自然哲学的玄学原理》关于灵的定义,想必是位饱学之士。 “灵不单单体现在物质层面,也体现在精神层面。”老板继续说,“文化就是精神层面的东西,作为种集体潜意识传承于世。集体潜意识是人界西方著名精神分析学专家荣格提出的概念,我认为很有道理……” 摘凡愣愣的,小小商铺老板竟然懂这么,纵古论今,学贯中西,不简单啊不简单。 “所以,文化也具有魔力特征……”老板看起来清雅不俗,郑重将春秋笔奉到摘凡面前,“用孔子用过的笔画符,儒家文化的力量便会倾注于符咒,威力之大,无可想象。不贵,只要十万巫元。” 摘凡吐舌头。 “真心不贵。”老板庄严强调。 顾挺忽然冷笑:“孔子那个时代有毛笔么?” 老板怔,讪讪道:“传说,那是传说……” 经讨价还价,五百巫元成交。 落凡捧着象牙笔洗,小嘴微张,脸蛋微粉,含情脉脉注视摘凡。 摘凡问:“how much?” 学士街毗邻材料坊,五人顺带逛逛,左顾右盼,兴致勃勃。边陈列着青蚨血、黑狗血、蜘蛛纺管、蛤蟆舌头、蝎子尾巴、鳄鱼眼泪等稀奇古怪的法材,边陈列着龙涎香、牛黄、人参、灵芝、首乌、冬虫夏草等珍贵药材。摘凡发现家香烛店,有品质上乘的天然龙涎香卖,于是问老板要了公斤白色的,打算送给桓亮炼香用。 天然龙涎香是香料中的极品,白色龙涎香尤为难得,堪称无价之宝。摘凡财大气粗,举将店里的白色龙涎香搜刮干净,两百万巫元花得跟玩儿似的,眼皮子眨也不眨。店家目瞪口呆,落凡点头哈腰,顾抗脑门充血。 “嫁给我吧,我愿把你当老佛爷供着。”顾抗热烈表白,“守身如玉,情比金坚,生为奴,永不背叛。” “加我个,3p嘛,夹心饼干最爽了。”落凡跟着起哄。 摘凡指着他俩:“富贵不能移,贫贱不能屈,优良传统丢哪儿去了,你们太令我失望了,还不快快趴下捡节操!” 第27章 琳琅 欲望文 第28章 种族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28章 种族 琳琅水乡烟雨,早上还是水光潋滟晴方好,中午已是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小伙伴们将坐骑寄存在专门的停鸟场,来到镇上最出名的老字号食府奇芳阁用餐。凭窗眺望,屋宇延绵,数条小河汇聚,燕落桥畔古木参天,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谢恢翻看点餐的魔力平板,吟道:“湖田十月清霜堕,晚稻初香蟹如虎。” 顾挺也吟道:“海馔糖蟹肥,江醪白蚁醇。每恨腹未厌,夸说齿生津。” 两人相视笑。 谢恢问:“人两只?” 顾挺说:“公母。” 顾抗舔嘴唇:“可是我想吃河鲀。” 落凡说:“春州生荻芽,春岸飞杨花。河鲀当是时,贵不数鱼虾。春天的河鲀最肥美。” 顾抗说:“秋河鲀毒性最弱,到了春天不敢吃。” 谢恢说:“大闸蟹和河鲀都是奇芳阁的招牌菜,贝贝第次来,都点了吧。喝什么酒?琼腴、兰芷、玉沥、眉寿、仙醪……” 摘凡说:“我不喝酒……” “吃螃蟹不喝酒怎么行,去腥的。”顾挺挨着他而坐,布列餐具,殷勤周到,“凡人爱喝白酒,术士爱喝黄酒,黄酒是米酒,用粮食发酵,不容易醉的。” 顾抗说:“想喝蓝桥风月。” 谢恢点头:“那就蓝桥风月。” 七七八八点了大堆,魔力平板将菜单发送至厨房,显出“欢迎光临,敬请等候”的字样。古雅精致的包厢,弥漫着提振食欲的淡淡香气。摘凡暗赞,在这里用餐真是种享受,转目远望,斜风细雨,艘扁舟荡漾,晃晃悠悠驶向窗下的燕落桥。船头坐着位美人儿,穿着华美的锦绣肚兜,酥胸高耸,背部赤/裸,双腿埋在水里,划出碧绿的水痕。身后着个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俊不丑,十分耐看。 “咦,那不是斛律教授吗?”摘凡失声道。 “咱们的防卫学教授有个氐人族情人?”落凡好像发现新大陆。 顾抗问:“你肯定他们是情侣?” “绝逼!”落凡眼光犀利,“你没见四目交投时电火花哔哔啵啵?” “有么?”顾抗茫然,凝神细观。 扁舟越驶越近,斛律宽弯□子,揽住美女的腰,抱她起身。摘凡目瞪口呆,美女的下半身赫然是鱼尾! “桃源的居民不仅仅有人类。”顾挺微笑说,“氐人是炎帝后裔,《山海经》里有记载,人面鱼身,无足。” 话音甫落,美女的鱼尾开始变形,先是勒出腿的线条,渐渐勾出腿的形状,附有“伸缩咒”的肚兜向下延长,遮住*部位,*浑圆饱满。斛律宽用件长披风把她裹住,搂在怀里,亲吻额头。 “不是无足么……”摘凡骇然。 谢恢说:“著述《山海经》的人没见过氐人变形,氐人其实是水陆两栖的种族,寿命很长,可达三四百岁,青春不老,那个美女很可能是位老婆婆。” 美女伸出长长的藕臂,环住斛律宽的头颈,喁喁诉说什么。斛律宽眨着眼睛,目光温柔。扁舟从燕落桥下穿过,他有意无意瞥眼奇芳阁临河的包厢窗户,小伙伴们赶紧缩头。 “啧啧啧,艳福不浅,氐人很少和术士通婚。”顾抗咂嘴道。 顾挺说:“氐人也会施法,法学天赋逊于术士,本是桃源原住民,聚居在灵界大陆的南区和南海群岛,虽然臣服于术士政权,但保持高度自治,沿袭古老的王国习俗。” 谢恢说:“桃源有两个自治区,南区是氐人自治区,西南区是夸父自治区。” “夸父?”摘凡问,“夸父追日的夸父?” 谢恢说:“不错,也是桃源原住民,巨人种族,法学天赋最差,只能施些小法,身材健硕,力大无穷。” 摘凡两眼放光:“灵界真是神奇的地方,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齐活了,有没有天上飞的鸟人族?” “有!”顾挺说,“就是妖族,可以变出翅膀飞行,不过要看道行。百年降妖战争期间,魔斗士负责对付这类飞妖,夸父和武斗士组成联军,打击不能飞的妖众。” 谢恢说:“长生岛五大种族杂居,咱们下午去三圣观游览,带你见见夸父和巫妖。” 摘凡愣:“五大种族?” “你忘记鬼族了。”顾挺提醒道,“虽然数量稀少,也是个单独的种族。” 服务生送上酒饮,蓝桥风月色呈青黄,馥郁芬芳,酒未近唇浓香来,入口微醺,沁人心脾。 摘凡赞道:“果然不醉人,跟饮料似的,好喝。” “灌得太,也会醉哒。”落凡目送扁舟淡出视野,咬了咬薄唇,“贝贝,你知道楚翘有氐人血统么?他妈妈是氐人。” 摘凡讶道:“他是混血儿,能变出鱼尾不?” 落凡说:“不清楚,他讳莫如深。” 顾挺说:“混血儿并非人人可以变身,要看混杂的人族基因比例。我顾家先祖曾娶夸父族的女子为妻,顾家之后却没有位长成巨人。” 顾抗说:“但我们顾家儿郎继承了夸父族的力气,个个天生神力。” 摘凡说:“难怪你家传下雷震拳神功,什么时候让我见识见识。” 服务生进进出出,端来什锦鸡丝、攒丝鸽蛋、燕窝溜鸭条、燕窝八仙汤等佳肴。其中味炸蜈蚣,串在竹签上,黑乎乎的,摘凡不敢下嘴,见小伙伴们吃得津津有味,顾抗是唾沫横飞,忍不住咬了小截,味道之鲜美,当即和顾抗抢得不亦乐乎。 大闸蟹和河鲀陆续上桌,顾挺将河鲀精巢盛给摘凡,洁白如乳,丰腴鲜美。摘凡送入嘴中,入口即化,有种形容不出的奇异享受,美妙绝伦。 谢恢说:“传说吴王夫差喜食河鲀,用美女西施作比,河鲀肝称为西施肝,河鲀精巢称为西施乳。” 摘凡问:“河鲀肝是不是有剧毒?” “所以才有拼死吃河鲀的说法。”顾挺笑道,“你怕不怕吃河鲀肝?” 摘凡馋涎欲滴:“相信大厨的祛毒功力。” 落凡哼道:“毒肝才好吃呢,可惜你们无福消受……” 他自小与毒鸩为伍,苦修辟毒术,血肉脏腑万毒不侵,河鲀的剧毒跟挠痒痒差不。 摘凡剥开大闸蟹,边饮着蓝桥风月,边大快朵颐,瞄着河鲀,心中动,问道:“氐人和飞妖的变身术,是变形魔法吗?” 顾挺说:“是,灵场结构改变生理结构的结果,既是灵魂变形学,又是生命体变形学,深奥之极,迄今研究不出所以然。” 谢恢说:“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术士才认为变形学不是空中楼阁。” 顾抗说:“贝贝的玄学原理学得最好,元素魔法出神入化,破解这个谜团的重任交给他了。” 五人谈笑风生,顿饭吃到下午两点,摘凡与哥哥约好了四点钟在三圣观碰头,顾家兄弟和谢恢则在三圣观附近的长生客栈定了房间,于是他们先去客栈,办理完住宿手续,便向镇中最繁华的观前街市集进发。 此时风停雨住,云团卷卷把天空铺成了铅灰色,似乎预示着场猛烈的暴风雨即将来临,但赶集的人群并不因此退缩,大街小巷,摩肩接踵,骑着风行纸鹤的术士收敛鹤翅,以减少道路空间占用。纵然人流如织,人声鼎沸,眼望去,却是杂而不乱,秩序井然。 观前街汇聚了众商家,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最富盛名的当属淘宝市场,兜售各式各样的法器法宝。落凡、顾抗左右傍着贝贝大款,兴致勃勃往里钻。摘凡左右看看二人,说道:“警告你们噢,别以为我是钱人傻速来。” 跟在后头的谢恢噗嗤笑,对顾挺说:“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顾挺摸摸鼻子,说道:“恢子,你肯放手,寝室里的卫生我全包了,直到毕业。” “做梦!”谢恢哼道,“各凭本事,公平竞争。” 顾抗回头道:“你俩都歇歇吧,贝贝是我的,谁敢争抢,打他个满地找牙。” 左近有家卖法杖的商店,挂着“蒲记”招牌,橱窗前围着群少男少女,唧唧喳喳议论不休。 “这是新款控鹤杖吧,真漂亮。” “2.5,使用年限二十五年,售价3360巫元,太贵了。” “已经很便宜了,1.7也要这个价钱呢。” “买不起啊买不起,泡妞支出太,我想换2.0的迴雁杖。” 少年们穿着黄绿色校服,胸前印着鱼鸟图案,并非九州大学学子。摘凡不解,桃源不是只有所术士大学么,他们的年纪和自己差不,来自哪所学校? 顾挺说:“术士教育分初级、中级、高级三种,九州大学是高级学校,他们是中级学校的学生,称为中专生,学制三年,拿到三个法师证书准许毕业。” 谢恢补充道:“中级专科教育是术士教育的主流,强调专业性。大学则培养精英中的精英,非常难考,学得又又深,不是人人能上的。” 顾挺说:“尽管如此,我们也不能小瞧他们,综合性和全面性或许有所不如,法力未必比我们差。” 摘凡“嗯”了声,举步走进法杖商店。 “你想送楚翘根好法杖,争取他加入战队?”落凡冰雪聪明,下猜到他的用心。 摘凡纳罕,相处日久,越发觉得小坏种不简单,学法的悟性虽然不是上上乘,可对于人情世故的认知,远远超过自己和身边同学。 店外橱窗围观人众,店内客人倒是少之又少。店主倚着柜台边的躺椅,叼着旱烟管,狭长的眼睛眯成条缝,透过烟雾盯着摘凡看。年轻的店员在柜台后,向对中年夫妇介绍法杖性能。柜台右上方靠墙侧垂着横架,头乌鸦栖身其上,见摘凡等人进店,大声嚷嚷:“欢迎光临。” 店员抬起眼,眸子炯炯有神,冲五位来客微微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欢迎光临,请随便看看。” 乌鸦扑棱着翅膀,叫道:“随便看看,随便看看,许看不许摸,左手摸剁左手,右手摸剁右手。” 顾抗频频点头:“是是是,双手摸剁双手。” “不,剁丁丁!”乌鸦晃着脑袋说。 摘凡莞尔:“节操没下限的鸟儿。” “错,本鸟很有节操哒,绰号节操帝。”乌鸦直视摘凡,“啊啊啊,原来是位尊贵无比的客人,有失远迎,怠慢怠慢!” 摘凡见它思维敏捷,吐属不凡,不禁暗暗称奇,问道:“为什么说我是尊贵无比的客人?” 乌鸦呱噪道:“本鸟火眼金睛,眼就瞧出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年少金、智慧高绝、活泼可爱、待友热情、对敌冷酷、慷慨大方、神勇威武、侠义非凡、义薄云天、谦虚好学、不耻下问、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坐怀不乱、淡薄名利、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道:“好可爱的鸟儿。” “秀发,不许对贵客无礼。”店员轻声斥责。 乌鸦不高兴了,叫道:“老子拍马屁的功力登峰造极,众神听了都能遍体舒泰吃三大碗饭,也叫无礼?!你特么是非不分、有眼无珠、有耳无心、刚愎自用、自大成狂、无法无天……” 店员头都大了,把中年夫妇送出门,断喝声:“泥垢!” “够你妹!”乌鸦恶狠狠道,“蒲天,你今儿个若不向老子道歉,老子做名贝壳去,从此跟贝贝小仙混!” 摘凡“啊”的声,问道:“你认识我?” “天天蹭看我的《箴言报》,哪能不认识您。”店主忽然发话,慢悠悠起身,狭长的眼睛眯了又眯。 “殷少爷,下午好。”叫蒲天的店员毕恭毕敬道,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蜂腰猿背,宽肩窄臀,古铜色的皮肤配着明眸皓齿,看起来分外精神,狡黠的笑容带着几许神秘的性感。 第28章 种族 欲望文 第29章 巫妖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29章 巫妖 自从上过次《箴言报》,摘凡之名广为传播,乾坤、再生两大灵体共破魔斗士五行战队的事迹,已然成为术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出门在外被人认出,本应不足为奇,只是他直待在学校,很少接触社会,事情过去月有余,都淡忘得差不了,此刻听人提及,不免有些不自然。 摘凡不太喜欢成名,总觉得在大众的关注下,没法做真实的自己。哥哥有言:“人们会用个人喜好审视你的言行,你若不去迎合,负面评价蜂拥不绝,甚至空穴来风,编造谣言妖魔化你,正所谓人言可畏,日常生活都将受到影响。” 名是把双刃剑,只要好的不要坏的,天底下没那么便宜的事,取悦个人容易,取悦所有人等于白日做梦。 可是,人旦获得成功,“名”岂有不如影随形之理?怎么扬正抑负是门大学问,摘凡尚在懵懂阶段。 “鄙姓蒲,名向东,殷罗大弟子蒲东来的后裔。”店主淡淡笑,“小天是我的义子。” 摘凡堆起笑容,笑得有点假,说道:“二位下午好。” 不知为什么,他有点排斥蒲老板,当他走近时,那双狭长的眸子,隐隐透着层极淡极薄的猩红色暗影,给人以邪门的感觉。 “您看出来了。”蒲老板盯着他,微微颔首,“不错,我是巫妖。” 摘凡骤吃惊。 “唯有灵体承载者才能发现义父眼睛里的妖灵血气。”蒲天目光灼灼,却是名普通术士。 “俗称妖气!”乌鸦概括。 顾挺说:“蒲老板是天下第法杖制作大师,在长生岛定居二百年了……” “二百三十二年。”蒲老板纠正,张略带沧桑的中年人脸,挂上副凝滞表情。 蒲天说:“百年降妖战争期间,我义父从未在妖族边,被风散花转化为妖,是他老人家的平生第恨事。” 顾抗瞪起眼珠子:“你是妖后亲自转化的?” 顾挺、谢恢也不禁愕然,他们早知道蒲老板是巫妖了,却不知道他的血系来自风散花。 摘凡不明觉厉,看了看落凡。 落凡小声说:“他拥有不死之身。” 由人变妖,需先死于“十邪散魂咒”,然后在神秘祈祷仪式下注入巫妖之血,灵魂归位,肌体复生,寿命可达千年,但如果注入的是妖后风散花之血,余寿无疆,永生不死。据说妖族之中极少有人获得这个待遇,为转化人类而失血,妖后不但要付出折损灵力的代价,还会四肢瘫软,无力施法,修炼百年方可复元,蒲老板在妖族中的身份地位可想而知。 “她不过是看中我的炼器能力。”蒲老板笑了笑,“先祖待殷罗如生身之父,今日有缘,得见殷罗最正宗的后人,瑶光聚顶,灵气逼人,幸何如之。” “最正宗的后人”显然是指摘凡像殷罗样修成乾坤灵体,灵体天赋在殷氏族出现得很没规律,或数十年出,或数百年出,摘凡之前,足有四百载杳无踪迹。 蒲天问:“少爷是来买法杖的吗?” 摘凡忙道:“您太客气了,请叫我的名字,我想买根好法杖送朋友。” 蒲天嗯道:“我说呢,您有了独鹿之杖,本店……” 乌鸦猛地打岔:“是送男朋友吗?” 摘凡张口欲言。 乌鸦不给他说话机会:“承认吧,看就是小受受,啧啧,哪家小攻这么有福气,桓亮?” 摘凡张口欲言。 乌鸦怪叫:“错!桓亮有冥蛇杖,必是情人,菊二吊,果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摘凡张口欲言。 乌鸦又道:“你定很奇怪,为什么第次见面,我就猜到你和桓亮有奸/情?呱呱呱呱,不告诉你!” 摘凡苦逼脸,尼玛,这个世道怎么了,本少爷还有没有秘密! “秀发最爱胡说八道,殷少爷,您大人大量,不用跟它般见识。”蒲天欠了欠身。 乌鸦大怒:“胡说八道你妹啊!殷罗、桓放、谢宁生前就是3p佬,他们的灵体第次集体重现,不搅基对得起祖宗么?若非谢承喜早生十几年,死心塌地跟了殷洗凡,我压三根鸟毛赌他们继承祖宗遗志。” 摘凡风中凌乱,三圣祖玩3p,真的假的?瞄了瞄小堂弟。 落凡点头:“千古美谈,东晋是搅基盛行的年代,他们度两两相爱,不过后来桓放退出了,专司国务,谢宁和殷罗至死不渝。” 乌鸦说:“上行下效,桃源的搅基文化具有深厚的历史底蕴,祖宗好3p,子孙……” “够了!”蒲老板突然发话,语气冰冷,眸子里的猩红色暗影倏地清晰,脉脉流动,直如鲜血。 小伙伴们毛骨悚然,虽然只有摘凡能看见他的血眼,但场中陡然而起的妖灵魔压,逼得他们心房发紧,皮肤阵寒凉。 乌鸦当即闭嘴,耷拉下脑袋,怨气四塞,个劲儿斜鸟眼。 摘凡清咳几声,言归正传,问道:“贵店有没有四星级法杖出售?” 蒲老板缓缓脸色,说道:“少爷来桃源时日尚短,对术士世界的了解似乎不太全面。” 蒲天说:“降妖战争结束不久,元老院通过项法案,永久禁止制造四星以上级别法杖。” 摘凡愣:“为毛?” 蒲天说:“最上乘法杖必须具备个特点:杖灵恒久不灭,千秋万载,与天地同寿。要做到这点,势必添加种不可再生资源,叫做息壤,非常珍稀,存世极少,千余年来几乎开采殆尽。” 摘凡立刻想起有关息壤的神话,传说中可以自动生长的土壤。《山海经·内经》:“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讲诉的就是大禹之父鲧,利用息壤自动生长的功能堵塞洪水的故事。 其实,真正的息壤并不能自动生长,而是含有吸收天地之灵的神秘特质,五行之中,土为稼穑,寓意育化、承载,息壤转化天地之灵反哺杖灵,将土的这层含义发挥到极致。所以术士们认为,鲧窃息壤治水,不过是借息壤施展治水巫术。 术士炼器最爱用息壤作催化剂,为加快炼器进程,二为养育器灵生成永不枯竭的魔力,可惜即使在桃源,息壤矿也是极为罕有的,人界是从所未见。当年的蒲东来,若非捡到块包藏息壤的天外陨石,哪有今天的孤鸾、别鹤、独鹿、冥蛇四神杖。 蒲天说:“政府保护息壤资源以来,现代术士已经很难制造出完美法器,但这举措却在客观上推动了炼器学发展,大家不得不开动脑筋另辟蹊径。” 顾挺说:“还有个好处,促进经济发展,魔力道具有了使用年限,人们就得不停换。” 蒲天眨眨眼:“我们的生意向很好。” 落凡说:“贝贝,买根三星级法杖也不错的,至少可用百年。” 蒲天说:“三星和三星半级法杖,本店只提供定制服务,殷少爷有百年树龄的天然雷劈紫微桃吗?” 摘凡扶额,这么麻烦,居然要客户自备法材。 蒲天说:“经过天然雷洗的百年紫微桃也很珍贵,很遗憾,本店收购不到。” 殷氏祖宅碧落轩倒是种植着几株树龄上百年的紫微桃,鬼晓得什么时候才被天然雷电劈下,摘凡叹息道:“看来只有买二星半了……” 蒲天热情推荐:“控鹤5.5、迴雁6.0,都是本店最好的二星半法杖。” “还有根好的,腾蛟之杖,四星极品,我的自用杖。”蒲老板冷不丁冒出句。 小伙伴们面面相觑,四星法杖不仅仅使用年限无穷,对咒语魔力的发挥还能起到最佳放大效果,少术士为求根而不可得,但凡拥有无不爱若性命,难不成他肯割爱? 蒲老板说:“法杖终究只是施法媒介,只要肯勤苦用功,那点魔力放大不求也罢,真正的高手,用什么法杖都是高手。” 谢恢赞道:“老板是高手中的高手。” 蒲老板说:“五年前,我用腾蛟杖从谢承喜手中换到座息壤炼化的甲级炼器炉,为了筹措竞选资金,谢承喜将它捐给了蓬莱派,七天后拍卖。殷少爷如果想要,可以去拍卖现场竞拍。” 顾抗说:“卧槽,四星法杖拍卖,百年未遇的盛事,干大买家绝逼不会放过啊。” 落凡说:“我家贝贝最不差钱,可是送给楚翘这么好的法杖,脑子有点不正常。” 顾挺说:“价格未必如想象中之高,拍卖所得用作竞选,支持昆仑派的大富豪可能不参加。” 摘凡寻思片刻,问道:“拍卖会在哪里举行?” 蒲老板说:“本岛晚晴楼,你们大概没有看今天的《箴言报》。” 小伙伴们拿出魔力平板,打开《箴言报》,果然在第四看到拍卖会的大幅广告,列举了几样珍品,腾蛟杖压轴,底价五千万巫元。 落凡皱起小眉头,问道:“贝贝,你不会真的钱人傻速来?” 摘凡不答,暗暗掂量,竞拍腾蛟杖的钱可以买少根二星法杖,拿巨额的金钱利益交换楚翘加盟是否值得,这样做好吗? 小伙伴们七嘴八舌,都不赞成摘凡送腾蛟杖给楚翘。落凡针见血地指出:“脑残是病,得治。”顾抗语重心长:“莫要放弃治疗。”摘凡哼道:“我自有分寸。” 便在这时,店外响起个愤怒的嗓音:“混蛋,走路带不带眼睛的,竟敢冒犯本少爷,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顾抗愣,脱口道:“哼哼。” 猛听个雄壮的声音喝道:“老子不是向你道过歉了么,臭小子,懂不懂尊重人!” “尊重你妈蛋,本少爷的法衣价值连城,特么说句对不起就算了事?”谢恒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音声刺耳。 小伙伴们急忙开门而出,法杖商店的陈列窗前,谢恒面色苍白,用孔雀杖指着个个子极高的巨人,洁白如雪的法衣下摆粘着老大团黄白色浓稠状物事。 顾抗鼻子发痒,卧槽,是鼻涕,恶心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忘记设新时间了,晚了个小时,抱歉。 第29章 巫妖 欲望文 第30章 章格斗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30章 章格斗 巨人身高足有丈,抵得上两个成年男子,穿着劲装短靠,身材比例匀称,宽肩细腰,肌肉发达,小腿长于大腿,典型的善跑体型。 摘凡第次见夸父族巨人,原以为是野蛮人长相,哪知除了个子高外,和普通人类无分别,黑发黄皮肤,高鼻深目,有点像中外混血儿,模样着实不差。 谢恒料不到在这里遇着顾抗等人,俊美的脸蛋微微发红,匆匆忙忙脱法衣。 摘凡暗笑,傲娇货,这么在乎形象。 夸父看上去岁数不大,眼似铜铃,满面怒气。今晨感冒,鼻涕流个不停,途径此地时,忽然猛打喷嚏,不小心把鼻涕甩在谢恒身上,本来蛮诚惶诚恐的,立即赔礼道歉,可是刚刚说出“对不起”三个字,便引来谢恒顿叫骂。他性子倔强,平生最讨厌被人指着鼻子痛斥,何况谢恒态度恶劣,颐指气使,言辞中充满威胁味道,不由得无名火起。 “有爹生没娘教的狗杂种,今儿个不收回骂老子的话,拆了你的骨头熬汤喝。” 夸父族的汉子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什么时候怕过事。 谢恒跳脚:“看谁拆谁的骨头!” 退后步,法杖疾舞,射出道橙色光梭,喝道:“痛不欲生!” 夸父双目圆睁,大手挥,竟然将光梭抓于掌心,手背腾起淡淡的橙色烟气。 “你敢对老子使‘紧箍咒’。”夸父森然道。 顾抗暗道不好,抢到谢恒身前,双拳紧握,周身骨骼咯咯作响。 这场争执早已惹来堆围观群众,见此情形纷纷倒退,脸上露出紧张神色。 “紧箍咒”名列《禁咒管理法》乙级禁咒之,用它和用“断魂咒”样,需要持有禁咒使用执照,限制条件较宽,不如甲级照难考,谢恒满十八岁,便顺利通过了考核。但禁咒终归是禁咒,即使是乙级咒,也不得无故拿来攻击人,谢恒违反使用条例不说,最不该的是用此咒攻击夸父。 巨人父母从小教育孩子做个勇敢的人,坚韧刚强,苦难面前,头可断血可流,绝不哀求讨饶。“紧箍咒”专以制造疼痛使人屈服,满地打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神仙也忍受不了,所以最为夸父族所忌。妖后风散花统治桃源期间,都不敢用“紧箍咒”镇压夸父起义,谢恒如此胆大妄为,可把众人吓坏了。 夸父暴喝:“老子撕了你!” 五指张开,居高临下,照着顾抗身后的谢恒搂头抓下。指如钢钩,挟着股劲风。 夸父擅长近身格斗,与生俱来身强魔抗,尤以四肢对咒语的防护力最强,头胸背次之,小腹最弱。谢恒举杖,瞄准他的腹部,正待发射“定身咒”,猛听顾抗舌绽春雷:“吃我拳!” 场中惊起闷雷之鸣,顾抗挥拳上击,“砰”的声大响,正中对方手掌心。 风声呼啸,平地刮起股冲击波,强大的气旋向四面八方扩散,围观者衣袂飘飘,胸口如压大石,几乎立足不稳。 摘凡大惊,好凶猛的雷震拳!生怕顾抗受伤,召出独鹿杖,疾步上前。 夸父也吃惊不小,全身巨震,两脚发软,拳劲之猛恶,凭他铁打的身躯,居然差点点没扛住,赶紧做深呼吸。 顾抗跟没事人样,嘻嘻而笑:“有话好好说嘛,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同文同种不同族而已,理应和平相处,用谈判解决问题。” 摘凡“噗嗤”声,小魂淡嬉皮笑脸的样子真像流氓,附和道:“是呀是呀,君子动口不动手。” “炎帝后裔,不认黄帝那个王八蛋,炎黄子孙四个字休在老子面前提起!”夸父凝目,盯着顾抗的鹰钩鼻,哼了声,“原来是顾家的人。” “哎呀呀,五千年前的仇恨到今天还记着,气量忒小了吧。”顾抗挖鼻,“亏你还是大个子,身大心大,鼠腹鸡肠,倒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夸父族的人都这么富有童趣?” 夸父竖起浓眉,啐道:“童你妈的趣,黄帝灭我族人,没骨头的软蛋才投降称臣,真正的炎帝子孙,哪个不视为奇耻大辱。你是不是要和那个狗杂种路?来来来,起上,老子就当捏死两只蚂蚁,让射出你们的老杂种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把你们射在墙上。” 席话霎时惹恼了顾、谢两家儿郎。 谢恒、谢恢异口同声:“嘴巴放干净点!”齐齐抢出,用法杖指着夸父。 顾抗冷笑,斜睨哥哥眼。顾挺黑着脸:“咱们领教领教来自夸父族英雄的高明手段。”大步走到他身边,周身骨骼爆豆子般作响。 乌鸦秀发飞出法杖商店,在屋檐角,兴高采烈道:“快打快打!艾玛,本鸟最爱看打架了。” 谢恒说话刻薄,第次会面摘凡便有所领教,与夸父争执,原以为他无理取闹,挑衅人家在先,看到法衣上恶心的浓鼻涕,才知道曲不在己,以他的洁癖,怎么受得了这种污秽。此事本来不难解决,双方各让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皆是无心之过,有何可争,有何可恼。不料个个吃了枪子似的,针锋相对,矛盾激化,竟而时难以收场。 “贝贝,落落,你们替我照看好哼哼,别让他出手。”顾抗推开谢恒。 顾挺说:“阿恪,你也别插手,巷道狭窄,咒语乱射容易殃及无辜。” 顾抗叫道:“不错,拳头最管用。” 谢恒不干:“本少爷要亲手教训教训这个山野鄙夫,人模狗样,穿金戴银,也是禽兽脾性。” 乌鸦鼓噪:“卵子越大,兽性越足。” 摘凡扶额,你妹,又骂起来了,还嫌闹得不够大。 夸父哇哇怒号:“狗杂种!” 双臂抡开,呼呼喘气,相貌忽然变得狰狞,目中凶光大炽,犹如像野兽般。 落凡失声道:“小心,他在精神变形。” 顾家兄弟不敢怠慢,左右全力戒备,骨骼的爆响越来越密。 精神变形术是夸父族独有的奇门绝技,又叫灵魂模仿学,意为用人的灵魂模仿动物灵魂的特质,使人暂时获得动物的某方面能力。模仿猎豹,就会拥有猎豹的矫健、速度;模仿猿猴,就会拥有猿猴的机敏、灵活。百年降妖战争中,巫妖度夺取了术士政权,始终降服不了夸父族,便是因为他们仗着精神变形术称霸山林,设埋伏打游击,神出鬼没,防不胜防,风散花头疼不已。 此际,夸父变身棕熊,双臂陡然胀大,衣衫破裂,雄伟的胸膛像高高坟起的山坡,上身缓缓前倾,威风凛凛,作势欲扑。 顾家兄弟精神高度集中,寸长寸强,寸短寸险,对方人高马大,肉搏战中占尽优势,与之对打,唯有贴身方才有胜算。然而夸父即使精神变身,也仍旧是人,亦人亦熊,人的思想、人的身手并未被取代。善奔跑的种族,肢体协调性之佳,岂容你轻易贴身。 格斗之王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摘凡有心劝架,苦无良策,正自烦恼,忽听夸父大吼,拉开架子,举起沙包大的拳头,砸钉子样砸向顾家兄弟脑门。 这要砸实了,还不得砸进地里,脑袋都找不到了。 顾家兄弟侧身闪避,罡风猛烈,刮得脸颊隐隐生疼,瞅着空隙,挥拳猛击腿弯。他们的身高只及夸父腰胯,纵跃之下才好攻击腰以上部位,遭到反击,身在半空,以硬碰硬,最是凶险不过,是以哪怕二打,也非常吃亏。 夸父迅速变招,抬腿横扫,手脚齐上,会儿踩蚂蚁,会儿踢木桩,会儿捉小鸡,会儿砸钉子,大开大合,气势惊人。 顾家兄弟不敢与他正面相抗,脚下踩着禹步,满场游走,专找膝盖脚踝等关节处下手。 相传禹步为大禹王所创,俗称“步罡踏斗”,脱胎于上古祝由巫术做祭祷时的步法,配以咒语,可避虎狼,役使鬼神。顾家兄弟自小练得纯熟,围着夸父滴溜溜转,比那泥鳅还游滑三分。 夸父斗得性起,吼道:“你们会禹步,老子不会么!”收起粗野打法,变身猎豹,跬步,前后,疾若奔马,身形潇洒之极。 摘凡倒吸口凉气,那么高的个子,左趋右进,动如兔,行如风,竟比人类敏捷了,难怪他们能在桃源扎根,巫妖、术士都不敢小觑。 秀发赞道:“飞天之精,蹑地之灵,运人之真,使三才合德,九气齐并……不愧为天下第身法。” 落凡瞥了它眼,心下称奇,这货居然背得出宋代路时中所编《无上玄元三天玉堂*》中的原句,是寻常的学舌乌鸦吗? 谢恒很想帮忙,握着法杖寻找机会。 谢恪警告他:“误射我方,反帮倒忙。” 谢恒冷冷道:“误射就误射,只要能打倒傻大个,我管他们死活。” 秀发插话:“死鸭子嘴硬,某人刚才冒进,差点被傻大个踢着蛋蛋,把谁吓成死人脸了啊。” 谢恒脸蛋红,装没听见,眼皮子眨也不眨,盯着顾抗的举动,心弦绷得紧紧的。 顾家兄弟只想教训下不知礼数的巨人,拳脚力道发挥不到半。夸父则不然,招招拼命,下手之狠,直欲把二人置于死地。 摘凡不禁有气,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至于这么不共戴天?问落凡:“夸父犯法,是否与术士同罪?” 落凡说:“当然,咱们要不要报警?” 谢恒说:“抓到治安所,最罚款了事,不能便宜他了。” 脱下法衣后,他穿着丝质衬衣,修身长裤勾勒出笔直的腿型,眸子漆黑,唇瓣粉红,皮肤雪莹莹的泛着微蓝色毫光,益发显得风流俊俏。 摘凡略略有点嫉妒,明明是个很讨嫌的家伙,为什么长这么好看,为什么出事总有人替他出头,心里很不平衡。 场中剧斗正酣,顾家兄弟渐渐形势不利,守攻少,以躲闪为主,尽量避免与夸父发生肢体接触,实在躲不过去,便以雷震拳相向。夸父神力天生,骨肉强度远迈常人,本来不惧硬挡硬架,但顾家兄弟用上了阴雷之力,拳劲具有穿透性,每接拳,血气翻涌,身法立刻变慢,于是当他们出雷震拳时,也尽量避其锋芒。 摘凡开始焦急了,虽然双方你来我往,斗了不到十分钟,可我方总是处于下风,拳脚无眼,万擦着碰着,以夸父的力气,谁捱得起。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摘凡突然旱地拔葱,跃三丈,独鹿向下指,“定身咒”激射夸父头心。在姬良玉的训练下,他的咒语发射准头日益精进,已非普通术士可及,通天灵质强化法力,咒语速度也获得了长足进步。只见蓝光闪,“定身咒”便到了夸父脑门尺许处。 夸父急忙前冲,蓝光擦着背后衣服钻入地心,当场惊出身冷汗。 摘凡人在半空不能停留,上升之力已尽,随即下沉。夸父的战斗经验何等丰富,发现有便宜可占,甩脱顾家兄弟,张开蒲扇大的手掌,扑向摘凡。 顾挺吓了大跳,夸父的两只大手好像两扇铁门,单等摘凡落到半途,当空夹,还不夹成肉饼。 摘凡丝毫不乱,桓亮教他的“梯云纵”正好派上用场,左脚尖点右脚背,右脚向上提拉,平步青云,倏又升空,独鹿摆,再发“定身咒”。 夸父骂道:“这个狗杂种有两把刷子。” 二次前冲,躲过蓝光,蓦地转身,二夹摘凡。 这几下兔起鹘落,众人都看呆了。 谢恒嘀咕:“死亮亮,背着我搞什么名堂。” 秀发“啊哈”声,扑着翅膀说道:“有趣有趣,上下其手,天地交征,小挺子、小抗子,还不快打乱他的步伐。” 落凡愈发惊奇,这货不但有学识有见地,还通晓争斗之道,绝逼不是什么好鸟。 “梯云纵”只能踩五次脚背,五次升空下射咒语,倘若都不能制服夸父,摘凡危矣。顾家兄弟舍命扑上,顾不得手下容情,闷雷声大作,个痛击腰眼,个劈斩腿肚。 雷震拳凶猛霸道,旦硬接,身法立时变慢,势必躲不过快速无伦的“定身咒”。夸父可不傻,精神变形,模仿猿猴,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浮光掠影,让人抓不到片衣角。 四个人战成团,拳脚咒语稀里哗啦。 咒语下射,误伤概率最低,夸父躯体庞大,摘凡全神贯注,速度、准头都令他堪堪闪过之后,不会触及顾家兄弟。转眼间,“梯云纵”魔力消散,五次腾空数满,摘凡急速下堕。 夸父顿时来劲,妈的,可等着制胜良机了,你会跳,老子不会跳么!第四次精神变形,模仿袋鼠,纵身跃,双脚连踢,逼退顾家兄弟,蒲扇大的手掌当空抓来。 卧槽,傻大个留着这手! 摘凡张牙舞爪,望着对方得意洋洋的笑脸,突然好想哭。 第30章 章格斗 欲望文 第331章 护短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331章 护短 不论斗法还是肉搏,实战经验往往比纯粹的能力来的重要,摘凡、顾挺、顾抗都是未出社会的少年,和平安稳的年代里,再怎么用功,也不如自幼参加战士训练的夸父战斗经验丰富,战术素养高出他们大截。换成萧人龙,恐怕早防着现在的变化了。 顾挺又气又急,来不及细想,脑子里只有个念头——救贝贝,闪电般召出法杖,虎吼声:“定!” 话音未落,顾抗、谢恢、谢恒也齐声叫喝:“睡!” 道蓝光在前,三道红光在后,激射半空中的巨人。 夸父好生了得,探出旋风腿,空中打转,横扫八方,四枚光梭没入腿脚,红、蓝色烟雾袅袅升起。凭小伙伴们的法力,根本破不了他的金刚魔抗。 人丛中忽然又飞出道咒语,淡青色光梭划空而过,又快又准。 “楚翘!”落凡大叫,“你怎么来了?!” 秀发目光如炬,赞道:“妙哉,妙哉,好机灵的小伙子。” 青光耀眼,发出尖利的短啸,射的不是夸父,直指摘凡! 摘凡全身震,感觉有股大力拉扯自己向下,心中喜,逆运灵体轻身术,个千斤坠,配合这股大力,“呼”的声,降落速度骤然加快。 楚翘跟着发出第二枚光梭,“定身咒”径取夸父眉心。 蒲扇大的手掌从摘凡头顶堪堪掠过,晚秒钟,夸父就提溜住他的头发了。 “狗杂种!”夸父骂道,正要提起膝盖猛撞身下人,“定身咒”杀到,急忙举手抓住,仓促间竟然忘记腿部动作。 人在上,人在下,反方向而行,相对速度之快,夸父再次提膝为时已晚,摘凡整个人瞬间沉到了他脚下。 围观者无不长吁口气,虽然只是个照面的较量,惊心动魄之处,比起先前恶斗有过之无不及。 秀发又赞:“小伙子大有前途。” 便在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条人影,恰似流星赶月,不等摘凡落地,手伸拦腰抱进怀中。 “哪里来的混账王八蛋,敢打老子的人!”桓亮厉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英华万丈。 艾玛,小祖宗到了! 摘凡顿时乐开了花,轻声唤道:“亮亮……” 人群鼓噪,战成名的当代头号法学奇才现身,眼前的梁子恐怕时没法善了。 秀发飞上飞下,不住嚷道:“好戏连台,好戏连台。” 桓亮抱着摘凡落地,小伙伴们纷纷围上。谢恒埋怨道:“你怎么才来,知道我……”桓亮打断道:“和院长说完话后遇到丁姨,她唠叨死了。”放开摘凡,脸上露出关切之色,询问:“伤着没有?”摘凡摇摇头:“吓了个半死,幸亏楚翘用‘擒龙咒’……”桓亮截然道:“你等着,我帮你找回场子。”推开人群,拉着他找夸父算账。 谢恒满脸的贵族白变成煤炭黑。 “哟,又来个狗杂种。”夸父叉腰而立,高高俯视两位少年,雄赳赳气昂昂,分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起上,起上,老子还没打过瘾呢。” 桓亮暴喝:“你他妈给爷爷跪下!” 这喝宛如炸雷霹雳,所有人耳鼓嗡嗡作响,秀发翅无力脚发软,头栽下屋檐。 夸父吃了惊,这小子绝非普通术士。 “你叫什么名字?”他眯起眼问。 “跪下!”桓亮像君王样下令,夸父个子再高、体格再壮,他也只视为土蝼草蚁,“给我家宝……义弟,磕十八个响头。” 情急之下口没遮拦,差点说出床笫之间的爱称,桓亮阵尴尬,后面那句“磕十八个响头”气势弱了许。 摘凡心下甜蜜,傲娇货,你还是很在乎我的嘛。 “算啦,场误会。”摘凡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是直性子,脾气暴躁了点,我没受伤,咱们……” 桓亮不予理会,目光寒,又喝:“耳朵聋了么!” 口口声声号称炮/友关系,可是,肌肤相亲带来的亲昵感岂是拔吊走人就容易忘怀的?又不是风月场中熟客,摘凡不是烟花寨下浪子,想到他险遭不测,而且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桓亮怒不可遏,火气腾腾往上窜。 夸父提起双拳,啐道:“问问老子的铁拳答不答应。” 桓亮不再废话,见左首符咒商店门口着个小男孩,七、八岁模样,手里拿着纸风车,温言道:“小弟弟,风车借哥哥用用好不好?” 小男孩似乎被他的风采所迷,下意识点点头,说道:“哥哥你好帅。” “谢谢,叫爸爸妈妈带你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桓亮目光凝聚,纸风车倏地脱离小男孩之手,飞到他身前尺处,稳稳停在半空。 “统统退避三舍,谁也不许留下!” 对孩子和声和气,对大人凶蛮无礼,摘凡忽然发现,他并非恃强凌弱之人,不觉绽开欣慰的笑容,我家亮亮还是很有闪光点的。 桓亮握住摘凡的手,深深皱起眉头,眉心位置皱出把宝剑形状。 风车急转,掀起微风缕缕,股杀气从微风中透出。 “妈呀!”落凡大叫,拔腿就跑,早上新换的内裤,可不想再尿裤子了。 微风渐渐变大,小小纸风车像是搅动了全场的空气气流,风动树摇,枯枝、败叶、沙石、尘土陡然漂浮起来,围着桓亮和摘凡打转。 灵气漫天,杀气冲霄。 围观群众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关门的关门,下窗的下窗,风卷残云样,争先恐后撤离。 心剑霸道绝伦,恐惧压迫*不分敌我,想要近距离观战,掂量掂量自己的魔抗吧。 唯独谢恒不肯走,死赖着要看桓亮怎么教训夸父。 顾抗问:“你想做屎尿齐流的贵族?” 谢恒哭笑不得,恨恨道:“看在你帮我的份上……” 顾抗说:“谁帮你了,傻大个儿如果不辱骂我父母,鬼才和找他打架,你少孔雀开屏啊。” 谢恒气为之结,把拳头捏得紧紧的,冷不防照着他后背重重击。 顾抗耸耸肩:“好舒服,好舒服,小粉拳,葱管指,打得小爷骨头都酥了。”心中暗骂,卧槽,痛死了有木有! 热热闹闹的街巷,转眼空空荡荡。 摘凡神色不变,魔抗超强,与桓亮不相上下,又被他紧握着手,几乎不受影响。他想劝桓亮不要为难夸父,是非曲直难下公断,双方都有错,哪是他所看到的己方不堪。可是心剑出,桓亮心无旁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狂风大作,土石枝叶在风车前聚拢,像是吸入龙卷风之中,随涡流翻滚,很快躺平,凝出剑形。 风之剑! 夸父瞳孔收缩,也不知道害怕什么,浑身颤抖,就是害怕,怕得要死。 以剑意蕴养杀气,杀气滋生恐惧,心剑神通融剑道与精控学移情术于炉,包藏世间最凌厉的恐惧压迫*。 移情本是个心理学术语,来自精神分析学说,是指求助者将过去对某人某事的情绪或情感投射到分析者身上的过程,分正移情和负移情。玄学中的移情魔法,便是据此而来,年轻人最感兴趣的爱情魔法,就是正移情的种;心剑杀气则属于负移情,激发受术者对施术者的恐惧心理,让你自己吓死自己。 “跪下!” 桓亮的眸子闪闪发光,风车飞转,风剑前出,杀气如惊涛骇浪,波波向四周扩散。 夸父五官扭曲,喉间发出“咯咯”怪声,大小便都要控制不住似的。 以桓亮的法力,只需记“定身咒”就能将他制服,之所以动用心剑,分明是要逼这个宁可死无葬身之地也绝不向敌人屈服的大个子扑地投降。 法杖商店里,蒲老板倚在躺椅上,眼睛半开半合,轻轻叹了口气:“欺人太甚……” 蒲天说:“百年战争后,术士族群做大,常常与夸父、氐人二族爆发种族冲突,今日之争,怕是矛盾的个缩影。” 蒲老板说:“物降物,了却心头大患,术士政权岂容自治区高度自治?” 蒲天微微笑:“缺少制衡,和平不过是斗争前夜的甜品,虽然好吃,终不如大餐叫人馋涎欲滴。夸父和氐人迟早联合起来。” 蒲老板嗯了声:“唇亡齿寒,千古名训。” 店外杀气愈演愈烈,风剑滚滚,埋着无坚不摧的剑气,遥遥指向夸父心脏。 恐惧牢牢攫住灵魂,铁打的汉子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扑扑扑”响屁连环,大脑昏昏沉沉,意志松,缓缓弯下膝盖。 摘凡急得跟什么似的,反复说:“饶了他吧,亮亮,别把事态扩大。” 桓亮搂住他的腰,让他在自己身前,迎接夸父叩拜。 “亮亮,你不收手,我……”摘凡扭过头看他,咬了咬嘴唇,“我和你拆cp。” “啊?!”桓亮怔,旁的没听见,“拆cp”这三个字却把他惊醒了,略略沉吟,暗暗着恼,目光雪亮如刀,“你威胁我!” “不不不……”摘凡赶紧改口,“我是说,只要你肯放过他,我辈子……额,辈子做你炮/友。” 桓亮哼了声,加紧催动杀气。 摘凡挠头,魂淡,不换个表达方式打动不了你么,轻声说:“菊花永远为你开放。” 桓亮脸血,鬼使神差想起他的美臀,丰泽饱满,股沟深幽……不禁心神大分,杀气骤敛。 夸父立刻挺腰,抓住稍纵即逝的良机精神变形。 “大敌当前,少勾引我。”桓亮笑了下,念力重新凝聚。 夸父再次弯下膝盖。 “我们有好几天没做了,你不想吗?”摘凡说,“走,开房去,随便你摆布,想怎么玩我让你怎么玩。” 桓亮心头发热,以前不是没想过房中之事,青春期性冲动乃是自然规律,最基本的生理现象,但是为了学法,他强行忽略,每每念及,都以苦练法术的方式转移化解。后花园初尝禁果,便如个从未吃过肉的人第次吃肉,味蕾余香,经久不衰,忍不住继续品尝,口口吃下去,越吃越上瘾,平生不吃肉,好像白白活在人间。 夸父又直起腰。 “非叫他磕头赔罪不可。”桓亮恶狠狠说。 他不认为自己爱摘凡,相识相交这么点时间,谈爱未免轻率,何况他有个观念:男人就该娶妻生子。哪怕并不反对同性恋,观念这东西,对于意志刚强的人来说,岂是感情可以凌驾之上的。 所以,他对摘凡心中有愧。小子软嗲萌,恁般可爱,不开心时想起他,总是情不自禁微笑,床上表现尤其抓心挠肝,小小的,涩涩的,进入状态,霎时热烈奔放,动感十足。可惜,他们没有未来…… “护短是我最大的毛病,今生不准备改了。”桓亮决意保护好摘凡,谁敢动他根毫毛,打他个魂飞魄散。 夸父第三次弯下膝盖。 尼玛,烦不烦啊,这罪受的,比凌迟还苦,趁早让老子痛痛快快上路吧! 摘凡揉揉脸,居然不听话,太特么魂淡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掉节操,当场脱裤子给你看! 第331章 护短 欲望文 第32章 章团聚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32章 章团聚 “当——” 天边传来清越的钟鸣,口古钟从天而降,高不盈尺,雕刻精美流畅的花纹,以极缓慢的速度转动,边转边发出律吕之音,淡金光芒若隐若现。 满场杀气骤然减弱。 摘凡暗暗惊奇,古钟显然是件法器,莫非有高人驾临?抬头望天,云层厚重,似有几头鸟儿隐隐现现。 桓亮撇撇嘴,低声道:“他怎么来了……” “谁啊,你认识钟的主人?”摘凡问。 桓亮不答,凝神调息,风剑缓缓抬头,指向悬在半空的古钟,剑身高速旋转,杀气猛烈。 古钟悠悠而鸣,像是在演奏首古曲,音色至纯,曲调绝美。 夸父直起腰,瞪着古钟,脸上露出怪异表情,似喜非喜,似忧非忧。 场中杀气分分消散,不论桓亮怎么发力,都抵挡不住钟音的祥和安泰气息。 街头巷尾响起脚步声,远遁的群众个个现身,关门下窗的店家也个个开门亮窗。 小伙伴们走到摘凡、桓亮身边,神情自若,举止从容。顾挺说:“混元之音,名不虚传。”楚翘说:“‘清心普善咒’不愧为万能解咒术。”谢恢说:“亮亮毕竟年弱,修行日短,法力逊六叔筹。” 摘凡愣了下,问道:“六叔?” 落凡嘿嘿笑道:“除了他还有谁,承喜舅舅精通音律,混元仙钟在手,十二律吕之音万人难敌。” 桓亮着恼,风剑略略后退,杀气虽灭,剑气乍现,摆出副发射架势,锋锐之意刺得人心惊肉跳。 “浑小子,敢打坏混元钟,我就拿你家闪闪做下酒菜。” 个充满磁性的嗓音从空中飘落,三头鸟儿破开云雾,成品字形振翅飞来。当先头,鸡首、燕颔、蛇颈、龟背,五彩缤纷,绚丽不可方物,很像传说中的凤凰;后面两头,朱顶、黑喉、白羽,则为仙鹤。 摘凡喜极而叫:“哥哥!” 左鹤骑者正是殷洗凡,身着碧落飞仙袍,大袖飘飘。右鹤坐着四团珍珠白色物事,赫然是大头、好色、沉思、贪吃四鬼。好色鬼挥舞着胳膊:“贝贝小仙,想死我了!”沉思鬼问:“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大头鬼说:“妈蛋,斗了路嘴,特么安静会儿会死么?”沉思鬼说:“我已经死了,安静干嘛。”贪吃鬼说:“死难道不是件很安静的事吗?”沉思鬼说:“有道理。” 三鸟飞行极快,晃眼便飞临街面。像凤凰的鸟儿身上跳下人,长眉斜飞,凤目薄唇,袭淡金色法衣,俊丽倜傥,风华绝代。 摘凡顿时深受吸引,谢承喜魅力四射,真人比视频有气质。 “还不收起你的烂剑。”谢承喜笑语盈盈,举手招,混元钟降落,缓缓没入掌心。 桓亮哼道:“正想和你比试比试。” 话虽如此,念力疾敛,风剑荡然无存,风中杂物散落地。纸风车停转,物归原主,飘向七、八岁小男孩。 “现在比试不公平,我有法宝,你两手空空。”谢承喜脸的春光灿烂,“闪闪呢,怎么没带来?” 桓亮说:“它要蜕皮……” 沉思鬼忽然问:“对了,毛毛呢,贝贝,你也没带它来?” “大姨父上身,情绪不稳,寄养在师父那儿。”摘凡边说边望向哥哥,桃花眼温情似水。 殷洗凡把抱住他,亲了亲额头,爱怜地道:“宝贝,近来可好?” 亲人团圆,分外喜庆。谢承喜却不忙和侄子外甥叙情,简单问明事由,施施然迎向夸父,微躬作礼。 “在下谢承喜,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石轰,夸父族的无名之辈。” 夸父瞄眼停在不远处的五彩鸟儿,轻轻皱起眉头,果然是凤凰。妖后风散花花了两千年时间,用无数变异动物杂交,某日偶得神灵眷顾,意外孵化出来的神鸟,本来想作为自己的魔宠,不料失手于百年战争最后役,凤鸟投林,遁迹数十年,最后竟为谢承喜所获,当真羡煞人也。 “原来是石崩将军的弟弟。”谢承喜恭恭敬敬,虽然仰着面说话,雍容华贵的气度却似压住夸父头,“小子们无礼,冒犯虎威,我替他们向少将军赔罪。” 随即深深鞠躬,只承己方之过,不计对方之嫌,态度诚恳,磊落大方。 石轰不禁心折。 “您太客气了。”他躬□搀扶谢承喜,大手在他肘弯轻轻抬,顺势下滑碰了碰他的手。 谢承喜心中动,感觉他的指间夹着什么东西。石轰偷偷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声张。谢承喜不动声色,迅速开启掌中界,将那东西纳入其中。 “我与石崩将军也算有几年交情,今日有幸遇见少将军,实乃平生之喜。”谢承喜默默探查掌中界,发现是个小纸团,“所谓捡日不如撞日,今晚容我在君需苑设宴,为少将军洗尘,并携侄儿谢恒向少将军致歉,诚惶诚恐,还请不吝赏光。” 谢承喜出身最高贵的豪门世家,少年成名,投身仕途,历任户部贸易司商务助理、吏部左侍郎行政秘书、元老院议政元老等要职,今又成为蓬莱派掌门岳太和的竞选搭档,金钱、权势、地位哪样不是出类拔萃,如此对待石崩,可谓面子、里子面面俱到,十分给了十二分。 石轰感慨,难怪兄长对他大为倾倒,真是人中龙凤,大手挥,昂然道:“罢了,小事桩,就此揭过,它日有缘再聚,我有要事在身,告辞了。” 迈步向前,大大咧咧走进人群,留下个高高的身影。 谢恒咕哝道:“我的法衣怎么办,脏死了……” “我赔你件。”谢承喜深知侄儿性格,也不加责备,凤目流转,看着摘凡笑。 摘凡也笑:“您好,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您。” “我的贴身保镖想弟弟想得茶饭不思,哪能不随他道。”谢承喜眨眨眼,“贴身”二字说得格外用力。 摘凡作恍然大悟状,坏坏地说:“对呀,您离不开他。” 殷洗凡面瘫脸,小魂淡,就知道瞎起哄,妥妥宠坏了有没有! 谢承喜纵声长笑:“走,回家去。叫上你的小伙伴,定了客栈酒店的都给我把房间退掉,咱家大得很,再来十几二十人都住得下。” 殷洗凡爱弟心切,托人在琳琅镇购置了栋园林式豪宅,取名“趣园”,给弟弟周末度假作歇脚之用,同时将大头、好色、沉思、贪吃四鬼调拨过来供他驱策。趣园是殷家房产,谢承喜左口咱家右口咱家,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殷洗凡内伤连连。 摘凡原本就盼望哥哥嫂嫂复婚,此时为谢承喜风度所迷,也不管哥哥心里怎么想,个劲儿亲热,假装失言,叫了声“嫂子”。谢承喜心花怒放,说道:“‘嫂’是女字旁的字,我不喜欢别人把我叫女了,你应该叫我二哥,但你那小黄莺嗓子怎么叫得那么好听,我反而不喜欢二哥的称呼了。”摘凡大言不惭,正色道:“练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四只家鬼偷笑,小伙伴们则笑抽了,殷洗凡苦恼不堪。 谢承喜的凤凰坐骑名为采依,拥有最高级别的特别通行证,在它的带领下,众人可随意在琳琅镇上飞行。谢、顾两家四位儿郎,加上桓亮,都被邀请到趣园作客。摘凡还想邀请楚翘,找了半天人影皆无,只好作罢。 鲲鹏块头太大,没有随行,桓亮与落凡共骑鸩鸟,眼见摘凡兴高采烈地与谢承喜交谈,看都不看自己眼,心下满不是滋味,失落感莫名来袭。 趣园依山傍水而建,位于琳琅镇外缘,长生岛漂浮在南海海面,在园门口眼便能望见碧波万顷的大海,园中楼台古韵悠悠,回廊曲折,万绿掩映,假山池塘,莲荷片片。坐骑们落在池塘边,放下主人,各自嬉闹。若溪为阿紫求情,请若悠、若兰原谅它从前犯下的无心之过,二鹤不肯答应,跑去找座山雕、白头鹰玩。傻鸟傻楞楞盯着谢恒的绿孔雀绿珠,绿珠趾高气扬,和凤凰采依窃窃私语。 初次见面,自然要送见面礼,谢承喜把摘凡叫到身边,拿出副平光眼镜、对耳塞。谢恢眼都直了:“千里眼、顺风耳!”谢恒气不打处来:“谢家的传家宝,六叔怎么可以随便送给外人。”谢承喜说:“什么外人不外人的,我好歹做过贝贝的嫂子。”谢恒说:“那也不行,谢家至宝从此姓殷,祖宗在天之灵必然不安。”谢承喜说:“殷家传家宝绿漪琴现归你七叔所有,从此姓谢,你怎么不说了?” 殷、桓、谢三氏姻亲关系紧密,谢恒如此见外,令谢承喜很不高兴,连谢恢也大不以为然,说道:“六叔的宝贝六叔做主,阿恒,你无权干涉。” 千里眼、顺风耳均为视听强化法宝,相当于玄学咒语中的“听风咒”、“远目咒”。咒语本身点不复杂,属于初级教育六年级教材里的内容,摘凡早在哥哥的教导下练得滚瓜烂熟,采选合适法材,炼制成效果好的魔眼、魔耳也不是难事,炼器方法大学二年级教。但谢家的千里眼、顺风耳却大非寻常,远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魔眼、魔耳,添加过息壤,魔力源源不竭,作用距离超乎想象,并且可以识破隐身术、窃听传音入密之语,乃是世间罕有的异宝。 摘凡知道礼物贵重,推辞不受。谢承喜说:“我和你哥分手之前,每天从他那儿了解你的状况,起居饮食、学业进展等等,你可知道,传法计划还是由我制定的,你以为我对你的感情比他少星半点儿么?我们生不出孩子,视你如己出,尽管现在不做夫妻了,你仍然是我的心肝宝贝,我的礼物你敢不收!” 摘凡眼睛发热,双手接过,跪下磕头,感谢哥嫂的大恩大德。 殷洗凡伸手欲扶,谢承喜阻拦道:“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男子汉大丈夫,尚不如鸟兽知恩明义?休要惯坏他。”闪过边,让摘凡正面参拜殷洗凡,自己只居半个身位。 殷洗凡凝视着长大成人的幼弟,想起十年辛苦,无日不念兹在兹,不禁心情激荡。 摘凡拜完起身,眼角噙着泪花,看看哥哥,又看看嫂子,幸福装满胸臆。 谢承喜发号施令:“大头、沉思,准备客房被褥;贪吃、好色,准备果品膳食,记得开坛上好的状元红。” 嘿,老脸皮厚的家伙,真把这儿当自个儿家了。 殷洗凡板着脸道:“我的地盘,某人自重。” “错,是我的地盘。”摘凡吐了吐舌头,趣园是登记在他名下的,他才是户主,“某人随意。” 四鬼会心笑,不约而同:“是,主人!” 谢承喜哈哈大笑,“主人”二字既是对摘凡的称呼,亦是对自己的称呼,殷洗凡呀殷洗凡,鬼仆们都不向着你,看你怎么翻出我的手掌心。 男人女相,妖娆姿,偏偏与生俱来股正大之气,雄姿英发,豪气干云,谢承喜奇士无双,真绝色也! 作者有话要说:123言情抽的打不开后台,好不容易上来次,存稿又发不上,所以如果明天继续抽的话,很可能停天,妹纸们见谅! 第32章 章团聚 欲望文 第333章 叛徒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333章 叛徒 是夜乌云压地,电闪雷鸣,暴风雨袭击琳琅镇。谢承喜酒酣心热,听雨声密集,好像天快要下塌了,忽然来了兴致,携小伙伴们出游,马当先,直扑趣园背靠的小仓山,淡金色人影如道冉冉而起的轻烟。桓亮紧随其后,身着墨绿色法衣,掠地而行,仿若惊鸿瞥,追咬极紧。摘凡本来不甘示弱,可惜法力相差太远,冲出里许,连他们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贴身保镖,还不跟上去。”摘凡调侃哥哥。 众人的法衣均附有“防雨咒”,护胸护背护不了头颈,般只防中小雨,今晚雨势之大,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不得不戴上雨笠。殷洗凡望着雨笠下弟弟的巴掌小脸,颊如晕染,眼若桃花,不禁又爱又怜。 “有亮亮陪着无妨……” 他暗暗叹了口气,弟弟对前妻已不是般的喜欢,席间不断流露出家三口幸福团圆的愿望,难道真要复婚? 爱情和婚姻并非回事,没有经历过婚姻的人是想象不到的…… “殷大哥,你怎么突然给六叔当起了保镖?”谢恢问。 顾抗说:“是啊是啊,他是岳掌门的竞选搭档,蓬莱派不配护卫吗?” 殷洗凡说:“选举花钱的地方太,蓬莱派资金有限,承喜认为能省则省,让出自己的份额,最大限度地支持岳太和。” 顾抗不解:“谢家有的是钱……” 顾挺说:“选举是公事,赌上个人资产极为不智,风险太大不说,即使选上了,未必收得回投资。民主制度下,吕不韦那样的押宝投机行为直如儿戏。” 谢恒说:“六叔也没那么现金,他的财富是家族产业里的股份。” 他们边走边聊,脚步轻快,前方大雨有若无物。落凡法力最低,“轻身咒”效果略逊,加上体力差强人意,渐渐跟不上队伍。殷洗凡握住他的手,带他起奔行。半个小时后,登上小仓山山顶,谢承喜和桓亮已在瞭望台等候时。 风起云涌,雨帘似幕,远方大海无量,巨浪滔天。长生岛离海平面原有丈许,此时被海水漫过了岸滩,全靠人工修筑的防汛工事阻其倒灌。 谢承喜遥襟甫畅,逸兴遄飞,放声而吟:“篷窗风急雨丝丝,笑捻吟髭,淮阳路何之?鳞鸿至,把酒问篙师,迎头便说兵戈事,风流莫再追思,塌了酒楼,焚了茶肆,柳营花市,呼甚燕子莺儿。” 桓亮亦吟:“删抹了东坡诗句,糊涂了西子妆梳,山色空蒙水模糊,行云神女梦,泼墨范宽图,挂黑龙天外雨。 ” 摘凡受他们感染,附和道:“游人脚底声雷,满座顽云拨不开。天外黑风吹海立,浙东飞雨过江来。十分潋滟金尊凸,千杖敲铿羯鼓催。唤起谪仙泉洒面,倒倾鲛室泻琼瑰。” 三人相视大笑,声逐海天远。 谢恒望着他们精神亢奋的样子,轻声说了句:“三灵汇聚。” 殷洗凡碧眸深幽,暗暗寻思,桓亮、摘凡所吟诗词皆为咏景,谢承喜不样,“把酒问篙师,迎头便说兵戈事”,分明在借景抒怀,胸中伏藏刀兵气象,那件大事当真要掀起腥风血雨吗?隐忧阵阵,此际不便探讨,直等众人尽兴而归,各回寝室安歇,私下找谢承喜沟通。 夜阑人静,风雨如晦。谢承喜穿着丝织睡衣,扬了扬凤颈般的脖子,嘿嘿笑道:“为何去书房,床上谈不行么?顺便做做你我都爱做的事。” 殷洗凡扶额,沉声道:“正经点。” 谢承喜媚声道:“不着寸缕,你叫我怎么正经?” 嘴角带着邪坏的味道,脱光睡衣,灯光打在保养极佳的身体上,凤目流转,与日间的名士风采截然不同。 时而知书达礼,时而义正言辞,时而狂放不羁,时而火辣风骚,无论做什么都全心投入,要做就做到极致,乃是谢承喜贯的风格。殷洗凡与他青梅竹马,相交日久,深知他的脾性,按理说习惯成自然,本当不受诱惑,可这货实在太不要脸了,两腿大开,手撩拨丁丁,手挑弄胸珠,还哼哼唧唧喘息微微的,摆明了做作,视之下,仍不免心旌神摇。 “别闹了……”殷洗凡无奈,坐于床沿,“家里来了那么小家伙……” “小么,个个都是成年人了。”谢承喜拉他上床,叫他躺平,轻抚脸庞,上身前倾,屁股高高撅起,股缝小/穴影影绰绰,“我们生不出孩子,复婚不复婚也就是个形式,余生得你这个知己相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亲爱的,桃源又到事之秋,你若不在我背后着,我怕我应付不来。” 殷洗凡怕他着凉,用被子盖住背,顺手搂进怀,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瞭望台上,你居然吟诵张可九的散曲。” “知我者,殷洗凡也。”谢承喜从掌中界召出个小纸团,正是夸父石轰偷偷塞给他的,“摸摸菊才给你看。” 殷洗凡摇摇头,把他的条腿横到肚腹之上,探手爱抚菊花。 “好舒服……”谢承喜呻/吟着,“就这样,嗯……不要进去太,轻点,轻点……轻点抠,嗯……” 殷洗凡翻白眼,*,骚气熏天! “看吧。”谢承喜说。 殷洗凡碧眸凝,纸团飞到眼前,自动展开,上面写着八个小字,字迹潦草。 “歃血为盟,不日发难。” 这惊非同小可,差点坐起,失声道:“他们要造反!” 谢承喜枕着他的肩膀,慢悠悠道:“曾听人谈论石轰为人,性格豪爽,任侠使性,虽然脾气暴躁了点,却非不讲道理之徒,怎么会为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和阿恒起冲突?特别是在斗战贝贝和顾家兄弟时,招招狠辣无比,恨不能生啖其肉,大仇恨呀,至于么?越想越觉蹊跷。” 殷洗凡心念如电,说道:“他故意的,他知道我们要来琳琅镇。” “重阳十天假,爱弟如命的桃源第贵公子焉能不来探望弟弟?”谢承喜似笑非笑,吻了吻他的下巴,“爱第贵公子如命的谢家第*又焉能不屁颠屁颠跟着?” 殷洗凡苦笑,冲纸团吹口气,纸团凭空分解,瞬间消失,渣滓不剩点。 “‘粒子崩解咒’……”谢承喜眼里露出崇拜之色,“当世有几人能将这个咒语使得这般轻描淡写,亲爱的,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厉害的。” 殷洗凡法力有高,即便是谢承喜也说不出所以然,遇强不强,遇弱不弱,好像没有特别牛逼的战绩,动不动和人打成平手,但谢承喜认为,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风范,已经不需要用胜负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石轰知道我们要来,但不知道时间地点,所以才无事生非,故意和阿恒较真。”殷洗凡很快理出头绪,“原打算教训完阿恒后,偷偷把纸条塞给他,叫他带给你。” “不料半路杀出程咬金,贝贝和顾家兄弟出手相助。”谢承喜说,“他发现阿恒不是合适的传话人选,当场改变主意,把希望寄托在贝贝身上。” “难怪他心想抓贝贝,为了递送纸条。”殷洗凡点点头,“现场那么人围观,哪有闲暇写那八个字,必是事先准备好的。” “经此闹,他和术士结怨的新闻便会传扬开来,巧妙地掩饰了叛徒身份。”谢承喜横他眼,“喂,手不离菊呀。” “他不是叛徒!”殷洗凡斩钉截铁说,指入菊/穴,插/进去半个指头,谢承喜闷哼,“他这么做是为了和平,不愿看到干戈四起,生灵涂炭,所以才来找你,他相信你……” “还有你!”谢承喜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洗凡,我们肩上的胆子好重……”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矛盾不可调和的最终解决手段,岂是人力可以左右?况且这次是夸父、氐人二族联合举兵,主动挑衅,术士们将以还击姿态镇压叛乱,元老院投票表决,定全票通过,授权内阁总理总揽军政大权。这个道理,身为将门之后的石轰不可能不懂,通风报信,目的只有个:请谢承喜发挥影响力,设法调和种族矛盾,竭力阻止战争爆发。 殷洗凡沉思良久,说道:“如果蓬莱派胜选,咱们就有希望。” 昆仑派反对二族自治的大佬甚,政治理念保守,意图直接统治桃源全境;蓬莱派相反,崇尚平等,尊重其他种族的生存权。桃源选举法规定,哪个政党在元老院获得半数以上席位,哪个政党组阁施政,党首即为总理。 谢承喜说:“要想阻止战争,必须修改宪法第二条第七款,确保二族永久自治,自治权神圣不可侵犯,所以赢得元老院半数席位远远不够。” 殷洗凡嗯道:“需要四分之三的议政元老表决通过。” “太难了……”谢承喜哀叹,“洗凡,我们没这么大本事。” 殷洗凡说:“胜选就有希望,先保证半数,再争取昆仑派里的不同政见者。” 谢承喜愁上眉头:“不日发难,谁知道是什么时候,万不等选举结束呢。” 殷洗凡说:“不会的,亲爱的,别那么没信心。我敢打包票,他们也不想开战,肯定等到选战分出结果。” 二族秘密结盟,消息封锁得极严,从政治上讲,是在做最坏打算。因为不管哪个政党上台,都要着手处理《桃源自治法》,法案规定,夸父、氐人二族享有自治权,高度自治,六十年不变,到期自动作废。 如今距离法案生效日已过去五十七年,有元老建议延长自治期限,起草自治法修正案,再给六十年时间。但二族高层不满意,心谋求永久自治。 “不日发难”之语表明:他们不相信术士政权,不相信可以获得本应属于他们的权利。 谢承喜烦不胜烦,胜选没把握,修宪没把握,该不该把石轰的情报向政府作出通报不知道,脸色难看,情绪异常低落。 殷洗凡安慰道:“暂时别想了,饭要口口吃,路要步步走,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打好选战。” 谢承喜凝思片刻,轻轻点头,忽道:“对了,央博失窃案……” 殷洗凡拉下脸喝道:“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么?叫你暂时别想了,还想!什么意思?!” 谢承喜忽闪着眼睛,把手伸向他胯/下,用特无辜的语气问:“连吃大丁丁的念头也不给想?” 作者有话要说:123言情抽得人哭,会儿打不开前台,会儿打不开后台,会儿存不了稿,会儿修不了文,会儿回不了评,所以暂且隔日几天,恢复日时会在作者有话里说明。妹纸们见谅! 第333章 叛徒 欲望文 第34章 约 会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34章 约 会 寝室里烟花风月,旧日鸳鸯大掉节操。为下者,半吞半吐而不舍;为上者,或进或退而不停。男人嘛,下半身舒坦了,上半身随之轻松。殷洗凡使出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谢承喜魂飞天外,呻楚之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命都没了。 摘凡面红耳赤,取下左边耳塞,摸摸发烫的额头。卧槽,肿么可以骚成这样!也算小有经验的人,听着听着居然身受不了。 落凡快速舔嘴唇,嘴唇本来就薄,越舔越频,越舔越薄,都快舔成条缝了。 今晚又是饮酒又是夜游,二人兴奋过度,翻来覆去睡不着,凑到床连枕夜话。落凡心思活泼,竟而动起歪脑筋,鼓动摘凡拿出顺风耳,人塞只听墙根。摘凡假正经,大义凛然了两三分钟,在他愿意承担切后果的保证下,很快行动起来。哥嫂住在隔壁,门墙附有“消音咒”,防备不可谓不严,可是架不住天下第窃听器的超强魔力,他们不但把夸父、氐人二族联盟的秘辛听得字不差,颠鸾倒凤的各般动静也听得格外清晰,摘凡甚至听见了菊花“噗呲噗呲”的出水声。 落凡眼眸朦胧,面似傅粉,本来就长得像谢承喜,此刻犹如谢承喜近在眼前。摘凡脑洞大开,情/欲如火如荼,捂着丁丁冲进洗手间,拧开莲蓬头,淋了好半天才回寝室。 落凡走了,桓亮正坐床头。 “落落说你有重要的事情找我……”桓亮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小脸红得跟猴子屁股有拼,酒劲还没过去?” 摘凡啼笑皆非,尼玛,真是我的好弟弟! “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人命关天的大事。”摘凡扯开浴巾,脱下包裹着小半个屁股的星云裤兜,“明天如果我还有力气下床,拆cp没商量!” 不等桓亮反应过来,个饿虎扑食,重重把他压在身下。 桓亮晕迷,某人饥渴得太不科学了! 接下来几天,殷洗凡、谢承喜领着小伙伴们畅游琳琅镇,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样样不落,讲解建镇历史,述说风土人情。顾挺、谢恢因为要和战队成员聚首,重阳日过便搬了出去。谢恒讨厌摘凡,住着他的宅邸浑身不舒服,姐姐谢悦为了看管未婚夫萧人龙,正好住在琳琅镇上,于是用认床、洁癖作借口也搬走了。他希望桓亮跟自己起,谢承喜不让,早看出小叔子心怀不轨,很想成全他们,嘱咐桓亮:“殷、桓、谢三氏联姻,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人人互为亲戚,贝贝、落落、阿恒都是你弟,今后不许厚此薄彼,都给我照顾好喽。” 谢承喜名满桃源,在谢家的地位不亚于长兄谢承恩,且是三圣灵体之首,伯母谢承露的胞弟,算作远房舅舅,桓亮自小便和他亲密,他吩咐下来的事,哪敢不答应。 其实桓亮才不愿走呢,摘凡精虫上脑,改往日之被动,夜夜唤他寻欢作乐,这等神仙日子,谁要是肯割舍,脑残户口本。 “我尊重你的意见,结婚生子人之伦常,我没有资格和你谈情说爱。”摘凡郑重承诺,“我们就做炮/友吧,朋友加性,等哪天找到真爱了,相约分手。” 桓亮面色沉,“相约分手”四个字听起来刺耳之极,略略有点气恼,转念想,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正所谓危难之下见真情,与夸父战,摘凡在他心中的分量忽然加重。 “不是朋友加性,是兄弟加性。”桓亮微微颔首。 或许原本就很重,他直不知道? 摘凡抱住他的脖子,鼻子阵阵泛酸。嘴巴说的漂亮,天晓得有排斥这种关系,可是谁叫他放不下,日思夜想,理智最终没能战胜感情。 情到浓时情转薄,或许条道走到黑才能释怀? 每逢重阳佳节,琳琅镇都要举办丰富彩的庆祝活动。谢承喜边陪小伙伴们游玩,边不忘出席重要庆典,结交拉拢各界人士,为竞选做前期准备。他在外人面前相当沉得住气,夸父、氐人二族图谋造反之事,权当不知道样。殷洗凡是不露蛛丝马迹,晚间共枕只对谢承喜说句:“人世间有许事不能以成败作目标,或成或败,你都得去做,徒思何益?”谢承喜坦然,自此不再纠结。 摘凡暗暗钦佩,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单是这份慧力便非般人所有,定力不用说了。 桓亮、顾抗分别从听墙根的难兄难弟口里获知始末,震惊之余,起表态,要把选票投给蓬莱派。 “虽然我喜欢打仗,但这场仗能不打则不打,二族与术士友好了千年,怎么可以反目成仇。”顾抗叹息不止。 桓亮说:“真打起来,他们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落凡说:“难讲,个称霸山林,个称霸海洋,如果只为独立,不抢地盘,我们未必打得过。” “你认为可能么?”桓亮说,“按照最原始的疆域划分,西区、西南区原本是夸父的,南区、东南区原本是氐人的,巫妖独霸北方和中央区,凡人和术士原住民只拥有东区。” 顾抗说:“不错,他们应该还惦记着过去的领土。” 摘凡问:“二族当年为什么把西区、东南区割让给术士?” 顾抗说:“没有割让,桃源战火千年不熄,二区长期被巫妖霸占,早就不是他们的了,我们消灭了巫妖才算正式接手。” 桓亮说:“战后他们接受术士主张,建立统的桃源国,因为风俗、习惯等原因暂时自治,自行选取首领,经中央政府任命后生效,六十年过渡期满,大家再奉行共同的法律和政治制度。征战百年,他们人口锐减,实力消耗巨大,重建家园、恢复生产等工作离不开术士的帮助,哪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本,不得不认可术士的统治地位。” 摘凡担心地问:“这样的话,即使修改了宪法第二条第七款,允许他们永久自治,他们也不会满意吧?” 落凡说:“难讲,西区、东南区不是二族的根本重地,早在战争结束前夕,他们就许诺交给术士治理。” 摘凡细细揣摩哥嫂之间的对话,似乎修宪成功就能阻止战争爆发,以他们的识见,不会想不到二族是否有伸张领土的夙愿,这年头谁想打仗啊,所以永久自治,不敢说长远,至少可以在当下缓解种族矛盾。 主意已定,无论如何要帮蓬莱派胜选,不仅仅为消弭战事,还为同性婚姻法,旦遭到罢黜,本少爷的终身幸福肿么办? 次日,谢承喜、殷洗凡受镇长之邀参加个私人聚会,小伙伴们不方便陪同,吃完早饭分头活动,落凡、顾抗找谢恒谈组队事宜,摘凡、桓亮去君需苑闲逛,约好中午碰头。 摘凡开心死了,桓亮单独陪伴自己么像约会呀,比起偷偷摸摸约炮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路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桓亮忍不住问:“没被丁姨附体吧?” 摘凡吐舌头:“有那么话痨?” 桓亮迟疑,见他桃花眼闪着光亮,调皮的小模样煞是可爱,心中荡,说道:“继续,蛮有趣的,人界政府什么时候载人登月?” 摘凡说:“美国已经登过了,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中国人了,可能再过几年,届时我们申请去人界看实况转播好不好。” 桓亮连连点头,不觉心向往之。 灵界是种特殊形式的地球生物场,由时空异变产生,摘凡起先百思不解,它怎么能和人界共生共存互不干扰?殷洗凡拿出个陀螺,就地转,叫他观察陀螺表面,问道:“是不是比静止时变小了?”摘凡奇怪:“是变小了,视觉误导吗?”殷洗凡说:“不是误导,真变小了,时空弯曲带来的效果,转速缩小了圆周率,面积和周长自然而然改变,爱因斯坦场方程解答了这个问题。”摘凡摊手:“没学过……”殷洗凡说:“宇宙中切物质的运动都可以用曲率来描述,引力场实际上是弯曲时空的表现。当速度足够快,弯曲曲率足够大,陀螺圆周率趋向于零……”摘凡豁然开朗:“哪怕直径不变,我们也看不到它了,灵界原来是这样隐藏起来的。” 有关灵界起源的奥秘向是学术上的最大难题,学者们提出各种假说,迄今不能解析万。术士也想登月,但以目前的玄学发展水平,根本突破不了边界迷雾生成的保护结界,飞到定高度动力停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活活困死。所以对宇宙的探索,他们远远落后于凡人。 摘凡讲解凡人科技妙趣横生,桓亮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刨根问题。摘凡才十八岁,高中学历,所知有限,可是在心上人面前哪能不懂,不懂也要装懂,胡乱解释通,反正他不懂。桓亮愣愣的,彻底被他侃晕,佩服得五体投地。 恋人在起主要做什么?谈话!否则叫什么“谈恋爱”,不谈怎么恋,不谈怎么爱。 两人越谈越投机,走到君需苑门口,见海报上写着菊花展,摘凡兴致勃勃,拽着桓亮同往参观。 桓亮嘀咕:“知道我是总攻,让我赏菊,真够有心的。” 摘凡乐:“承认自己是攻了?” 桓亮哼道:“只和你在起时是攻。” 摘凡问:“和别人在起时是受?” 桓亮瞪眼:“屁!” 摘凡也瞪眼:“给我听好了,谁敢动你菊花,我要他的命!”老实不客气挽住他的胳臂,笑靥如花。 菊花展设在君需苑群芳谱,清水荷、泥金香、龙吐珠、天鹅舞、玉翎管、仙灵芝、墨牡丹、轻见千鸟、香山雏凤、绿水秋波……均为罕见的名贵菊种,难得共开园,姹紫嫣红,美不胜收,两人都是第次观赏。 摘凡召出魔力平板拍照,对着株“红杏山庄”,深红色花瓣拱着金黄色球状花蕊,色彩浓艳,有点像向日葵。 “你喜欢这朵?” 突如其来声吼,摘凡受惊,魔力平板震颤,拍下张朦胧山庄。 卧槽,谁呀,这么大声,吓死本少爷了! 寻声望去,头黑乎乎的乌鸦蹲在墙头,赫然是秀发。 摘凡咧开嘴:“你不觉得它很独特吗?” 魔力平板重又对准“红杏山庄”,念声“喀嚓”,拍出张明艳完整的照片。 “是很独特……”秀发说,“整个大松货,松货菊!” 摘凡石化。 桓亮同石化。 秀发振振有辞:“操了,菊瓣才又红又黑,花心那么大,玩拳/交玩的。” 桓亮哈的声,说道:“很有经验的样子嘛。” 摘凡赶紧把“红杏山庄”从照片库删除。 “你还拍了些什么?”秀发飞下墙头,停在他肩膀上,“给我看看。” 摘凡张张翻。 “墨牡丹……” “又红又黑,还是操了。” 删! “仙灵芝?” “又黄又白,屎尿都操出来了。” 删! “玉翎管?” “火树银花,肛裂造型。” 删! “香山雏凤?” “洞中有洞,痔疮菊。” 删! 句话概括摘凡现在的心情:删菊删到腿发软。到后来,不等它给出评价,见张删张,翻到最后张“粉女王”…… “这张留下,别删!”秀发大叫。 摘凡:“……” “美的菊啊,太可惜了,重新照,重新照!”秀发感叹,“女王菊是处子之菊,高贵之菊,既端庄粉嫩,又香艳旖旎,值得拥有,朵永流传。” 桓亮笑出声:“你在说贝贝吗?” 秀发说:“果然有奸/情,不然怎么知道他的菊样?” 桓亮问:“你不也知道?” 秀发说:“本鸟就事论事,就菊论菊,你第时间联系起某人,敢说心里没有鬼?” 桓亮尴尬,喝道:“好个强词夺理的乌鸦!” 摘凡也尴尬,不过并不生气,内心深处巴不得被人撞破奸/情。掉转魔力平板方向,对着桓亮“喀嚓”。 桓亮怔了下:“拍我干嘛?” 秀发扑棱着翅膀大声嚷嚷:“粉女王!” 摘凡掉头就跑。 桓亮猛然醒悟,叫道:“好你殷贝贝,把老子的脸当菊花!”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日。 不知我写没写清楚,政治问题和桃源是弯曲时空可能有点绕人,妹纸们可以不用管,不影响阅读。 贝贝、亮亮赏菊,那些名种菊花的样子,有兴趣的妹纸可以百度下,看看秀发比喻得形不形象,汗。 123言情直在抽,长评送分转菊花,可能送不出,见谅。 第34章 约 会 欲望文 第35章5 食客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35章5 食客 摘凡冲出园门,漫无目的乱跑。君需苑是综合性休闲娱乐场所,吃喝玩乐应有尽有,适逢节假日,游客众,摘凡专拣人少的地方窜。桓亮依依不舍,连追是追。二人穿堂绕屋,来到处水榭,三面环水,陡峭的假山石上挂着人工瀑布,琮琤之声不绝。摘凡见无路可逃,故意磕绊下。桓亮叫声“小心”,脚步紧,猿臂轻舒,抓住他的肩膀。 “我投降,我投降。”摘凡笑嘻嘻举手。 桓亮哼了声,抡起巴掌揍他屁股。 摘凡“哎哟”怪叫,龇牙咧嘴:“痛啊,我的小祖宗,轻点打嘛。” “轻点打叫摸。”桓亮绽出灿烂笑容。 “那就摸摸。”左右无人,摘凡斗胆调笑,想起偷听哥嫂谈话,谢承喜的“摸摸菊”之语,心中热,忽然羞涩,低下头来。 桓亮无语,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与人戏谑过,即使是谢恒、落凡这样的发小,也很少开他玩笑,敬畏容忍,谁不忌让三分,哪像摘凡没脸没皮。 “注意节操……”桓亮清咳,半天才想起这句警言。 “节操早被你……”摘凡抬起眼看他,“操没了……” 桓亮又无语。 往日被落凡带坏了,摘凡以为掉节操这种事可以挥挥衣袖不带走片云彩,战夸父那会儿又不是没掉过,而且翻云覆雨已成家常便饭,有啥可害羞的,但今天不知怎么搞的,总觉得自己只剩下礼义廉。 两人起沉默,会儿四目相撞,会儿眼神散乱。 桓亮有点想吻他,碰了碰他的手。摘凡默默念叨:“抱我啊魂淡,快抱!强吻掉,大家都这么熟了……”桓亮退缩,挠头,这不科学,炮/友而已,兄弟加性,床上的活计怎么能放在床下做。 继续沉默…… 摘凡不耐烦了,问道:“谢恒是不是很爱你?” 话出口便即后悔,深井冰啊,问这个问题,太煞风景了! 桓亮笑了笑,说道:“不,他不爱我,有的只是兄弟情。” 摘凡好奇起来,又问:“真的?” “阿恒的贵族意识很重,重到变态,病入膏肓。”桓亮说,“在他眼里,唯有殷桓谢三氏子弟才配得上他。” 摘凡纳闷:“讲究门当户对不难理解,为什么必须是殷桓谢三氏,其他高门不行吗?” 桓亮说:“古老的士族观念,男人可以娶门第比自己低的女人,女人绝不可以嫁门第不如自己的男人。” 摘凡噗嗤声,问道:“他把自己当女人了吗?” 桓亮说:“做受的或或少都有点女生情怀吧,阿恒骄傲得很,不但要求门第,还要求能力才干。” “所以说,他喜欢你不过因为你俩般配?”摘凡暗暗松了口气,“殷、桓两家可供挑选的对象实在可怜呐,落落是纯受,你是唯可能。” “谁说我是唯啊,还有你呢。”桓亮坏笑,“门第比他高,本事比他大,还生得俊秀挺拔,体力充沛,家伙什也不小。” “少来啊,我和他完全不是路人。”听他直言赞美自己,摘凡窃喜不已,忍不住色心又起,“何况,我也是受,你认为我攻的起来吗?” “是男人就能做攻……”桓亮瞧着他怔怔出神,想他胯/下那物笔直蓬勃的样子,喉头蠕动,咽了咽口水。 “不感兴趣……”摘凡说,“你告诉他将来要娶妻生子没有?” “他不表白,我跟他说这些干嘛,太自作情了吧,我们几乎不谈风花雪月之事。”桓亮的眼睛越来越亮,纵然不比谢恒五官精致,桃花眼带来的朦胧意韵,为什么诱惑力那么大! 摘凡笑,这俩傲娇货,谢恒不表白不谈风月,莫不是心中有鬼? “贝贝……”桓亮抬了抬手,又缩回。 摘凡看出来了,他想吻自己,尼玛,这回可不能错过,轻声道:“胆小鬼。” 桓亮果然受激,抢食似的把拉进怀,凶道:“你骂老子胆小?!” 照着双唇狠狠吻下,手掌按到股丘上,毫不客气地又揉又捏。 摘凡喜不自禁,今天真是太圆满了,侧仰着头贪婪吮吸,唇舌包藏的粗暴占有欲,给人以奇妙享受。 桓亮本来吻得很意气,为的是证明自己吊炸天,可以随时侵犯他。但摘凡嘴里很热,舌头很粘,与之相接怎么也挣脱不开。三分炽烈,七分执着,合在起便是十分无悔,桓亮蓦地体会到什么才是吊炸天,柔情点点发酵,渐渐屈服,激烈交战之势化为缠缠绕绕,喘息的律动渗进血液。 心灵的入侵比身体的入侵摄魂夺魄,他们越吻越动情,阳光洒进心田,仿佛把两颗心融化了般……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秀发的嗓音凭空响起,桓亮惊,迅速放开摘凡。 早不来晚不来,哪怕躲在旁看戏也好,摘凡不禁气恼,喝道:“干嘛总跟着我们!” 难怪谚云“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绝逼是最不吉利的鸟儿! 桓亮念力疾发,片树叶飞到秀发近前,杀气鼓荡,剑意排空。 秀发大惊,舞动翅膀上下翻飞,叫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是来投诚的!” 桓亮冷冷道:“投你妹的诚,留下鸦舌,以免四处乱嚼舌根。” “你们想偷偷摸摸是吗?我发誓,敢泄露半个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秀发信誓旦旦,“我真是来投诚的。” 摘凡不解,问道:“蒲老板不要你了?” 秀发说:“我又不是他家的,最近才飞来长生岛,暂时寄人篱下,他想要我,我还不答应呢。小祖宗,收剑呐,收剑,怕怕。” 桓亮撤下树叶,森然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快给我说清楚。” “良禽择木而栖,本鸟也是有远大志向滴。”秀发落于水榭护栏,抖抖羽毛,端正姿势,“上知天文,下识地理,愿以毕生所学效力于殷氏西宗高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桓亮乐了:“你想做殷家食客?” 秀发说:“然也然也,确切说是做贝贝小仙的食客。小仙头角峥嵘,帝王之姿,鄙鸟见之下,十万八千个毛孔起张开,灵魂不受控制似的,瞬间变成脑残粉有木有!” 摘凡颤抖:“比我家色鬼还肉麻。” 桓亮点头:“不是家人不进家门,果然有贝贝小仙的风采……” 摘凡作势欲打,轻轻推了他把。 桓亮大笑:“来路不明,想让贝贝礼贤下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哦。” “我有投名状。”秀发左右踅摸,确认无人偷听,压低嗓门,“主公,我知道中央博物院失窃的国宝是什么。” 摘凡楞了下,看了看桓亮。 桓亮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秀发说:“术士们谈论机密大事,只会避人耳目,哪会避鸟耳目,谁也想不到,只乌鸦具有人的思维。” “倒也有理。”桓亮沉吟片刻,“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秀发进步压低嗓门,细声道:“是渊鱼……” 摘凡心里“咯噔”声。 “……和无缝天衣。” 桓亮变色:“好家伙,两件?” “最有实用价值的两件国宝。”秀发说,“内阁震动,责令兵部情报司展开调查,世家联席会议也派出谢承喜为首的顾问小组协助查明真相。此事原本十分机密,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媒体大肆报道,人们都在怀疑失窃的是渊鱼杖,国子监不得不用根赝品蒙混过关。” 摘凡终于明白哥嫂干的什么大事了,根魔力通天的法杖,件不但可以隐藏身体还可以隐藏生命特征的隐形衣,落到坏人之手,不难想象有可怕。 “央博的防盗措施何等严密,防护罩坚不可摧,窃贼怎么得手的?”摘凡心下莫名紧张。 “除非……”桓亮脸上带着半信半疑的神情,似乎不相信窃贼有那么大能耐,“用‘隔空搬运’……” “正是‘隔空搬运’。”秀发点头,“桃源五大种族,只有风散花、木成舟、张玄机三人练成的盖世神通。” “隔空搬运”乃是时空传送魔法的种,能传死物,但不能传活物,传活物非人力可为,必须借助传送石的矿石之灵。这个法术其实并不难练,念力学下的个应用,但修炼门槛太高,法力不到超凡入圣之境,可望不可即。 “风散花和木成舟封印在西区地府深处,难道是张玄机干的?”桓亮问。 西区地府是关押术士囚犯的地方,建在活火山底部,四周岩浆沸腾,以厉鬼为狱卒,又叫火山地狱。 摘凡感到很不可思议,校长巨巨已是天下第人了,盗取这两件国宝意义何在?而且,丛雀杖便在学校,渊鱼、丛雀齐名,不盗丛雀盗渊鱼说不通啊。 “不是张玄机干的,他有不在场的证据。”秀发说,“我敢拿脑袋打赌,窃贼是巫妖,风散花、木成舟之后,又有个大妖练成了‘隔空搬运’。” 术士寿元有限,要在有生之年将法力提升至修炼“隔空搬运”的程度,真比登天还难,张玄机过于变态,不在讨论之列。巫妖则非常有可能,千余年日积月累,法力普遍在术士之上,这也是术士需要靠五行八阵才能打败他们的原因,但饶是如此,也仅有妖后风散花和她的大祭司木成舟练成。 法力越高,“隔空搬运”作用距离越远,窃贼倘若具有通天彻地之能,甚至不用潜入央博,直接在室外运转神通,渊鱼、无缝天衣手到擒来。 摘凡心中动,问秀发:“你是不是怀疑蒲老板?” 秀发说:“何止我怀疑他,兵部也怀疑,他是现今唯个拥有不死之身的大妖,又是炼器名家,顶级法杖制作大师,最有可能练成‘隔空搬运’。” “合着你跑他店里栖身是为了找证据?”桓亮问。 “找证据这么麻烦的事本鸟才懒得干呢。”秀发贼兮兮地说,“好奇心害死鸟儿啊,凑热闹,围观党名,看兵部何时抓他怎么抓他。” 摘凡忽然想起萧人龙驻防长生岛事,自语道:“骁骑营调来个飞行大队会不会跟此事有关……” “慢着,你说什么?”桓亮警觉,“骁骑营增兵长生岛?” 秀发也很吃惊:“我只发现魔斗士变了,竟然有个飞行大队?” 桓家是将门世家,桓亮的父亲桓从简号称天下第魔斗士,曾担任前锋营少将营长,伯父桓从善现为兵部尚书,所以他对军事的敏感度极高,忙追问详情,得知萧人龙的任务是监视巫妖族,双眉立,截然道:“他们是来守卫丛雀杖的!” 秀发不停抖羽毛,激动地说:“果然不出本鸟所料,长生岛二级防护结界开到今天都不解除,也是为了力保丛雀不失。大戏哇,大戏开锣咯,艾玛,不虚此行!” 摘凡骇然:“窃贼还想盗丛雀?” 不等桓亮开口,秀发抢道:“妖族需要用两根千年神杖打破封印,释放他们的母亲风散花。” 摘凡明白了:“他们企图东山再起!” 秀发说:“以张玄机为首的百零八位*师施展‘大镇妖咒’封印了所有妖族头脑,唯有渊鱼、丛雀合力可破‘大镇妖咒’。但丛雀在九州大学,别说张玄机了,王玄通、燕伯劳哪个不是等的高手,妖之力,怎么斗得过他们?” 桓亮说:“怪不得又盗走无缝天衣,披着它可以大摇大摆潜入石笋峰。” 秀发说:“蒲老板虽然嫌疑最大,毕竟没有证据,万另有其人呢,万率领了大批高手呢,兵部不敢掉以轻心,故而大幅增兵防患于未然。” 桓亮说:“百年战争结束后,妖族实力大损,所剩族人大是术士之友,即使冒出两个修炼有成的人才,也不该自不量力奢望复辟,何以如此胆大妄为?奇怪啊奇怪……” 摘凡沉默不语。 秀发说:“我也搞不懂,打破封印又如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妖族人口太少,全盛时期尚且被五行八阵打得落花流水,卷土重来依然不是对手。当代术士人才之盛,远远胜过当年;军士训练有素,战斗力之强,也非昔日可比。” 桓亮赞同:“他们选择现在复辟极为不智。” “我不这么看。”摘凡忽然发话,“亮亮,你还记得‘歃血为盟,不日发难’八个字?” 桓亮打了个激灵:“你是指……” “我想,妖族没那么笨,夸父、氐人二族也不会那么笨……”摘凡遥望天际浮云,重重阴霾笼上心头,“唇亡齿寒,千古名训。桃源的原住民们恐怕找到了利益共同点,准备集体造反,反抗外来统治。” 秀发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妖族坐大,术士、夸父、氐人三族结盟予以制衡;术士坐大,巫妖、夸父、氐人三族自然也要联合起来进行平衡。这不仅仅是政治,是大自然的法则。 谶云“三灵汇聚,灭顶之灾降临”,岂是空穴来风? 第35章5 食客 欲望文 第36章 梦 魔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36章 梦 魔 摘凡相信哥嫂也窥破了这个关键,学《易经》让他明白,任何事物都是有关联的,只看你找不找得到关联的线索和方式。夸父、氐人二族人口加起来约二百万,学术和经济发展水平均落后于八百万人口的术士族群,旦开战,最倚仗地理优势打持久战,获胜的希望万中无,但若与巫妖合作,批量转化术士为妖,假以时日,力量对比此消彼长,形势定大为改观。 秀发听摘凡备述偷听来的机密,敛着翅膀,迈着鸦爪,在护栏上踱过来踱过去。 摘凡说:“我哥我嫂貌似重视二族,对巫妖复辟的企图并不在意,都不怎么提及,我想不通。” “简单!”秀发扬了扬右边翅膀,俨然副大政治家派头,“巫妖实力最弱,即使风散花脱困也翻不起大浪花,而且与术士仇深似海,矛盾不可调和,对于死敌没什么可讨论的。夸父、氐人二族相反,尤其是夸父,千余年来,氐人保持中立的时候居,夸父则直是术士的铁杆盟友,如果作乱,绝逼是心腹大患,所以必先安抚这两股势力。殷洗凡、谢承喜才智过人,政治觉悟极高,孰重孰轻,焉能拎不清?” 桓亮同意:“巫妖只为疥癣,没有夸父、氐人的支持,不足为惧。” 二人鸟讨论国家大事,时间不知不觉溜走。正午时分,落凡、顾抗现身君需苑,带来个坏消息:谢恒不同意加入战队,原因无他,讨厌摘凡、讨厌顾抗。 顾抗火冒三丈:“妈的,居然连我也讨厌上了,亏我以前待他好的,石轰欺负他还替他出头。” 落凡说:“好么好么,动不动拿他开涮,从不顺着他,还喜欢取笑他是小姑娘,瞧瞧你送过的生日礼物——粉饼、口红、胸罩、姨妈巾……” 摘凡连连咳嗽,指着顾抗说:“我不认识你!” 顾抗扶额:“那时候小嘛,不懂事……他不也常常报复我,还扎我小人。” 桓亮说:“扎你小人是轻的,断手断脚都出不了胸中口恶气。” 落凡说:“以阿恒睚眦必报的性格,始终对你网开面,依我看呐,他对你比你对他好。” 顾抗苦逼脸:“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以后遇着他就跪舔。” 四人前往君需苑食府用餐,要了间包厢,特意为秀发配备席位,让它在高脚凳上吃肉。 秀发感激涕零:“主公仁厚无双,秉持种族平等理念,桃源之福,天下之福,人民的大救星。” 摘凡快吐了:“吃你的,少啰嗦!” 拍马需要借题发挥,无限延伸,无限扩张,好色鬼专把摘凡往美人、仙人的路上拍,秀发哪像他小家子气,心系寰宇,胸藏锦绣,恨不得立刻迎主公登基称帝。桓亮为他取绰号:赛活宝。 席间摘凡将三族联盟的猜测和盘托出,得知央博失窃的国宝是渊鱼杖和无缝天衣,顾抗头皮发麻,说道:“反派的金手指开得有点大……” 落凡紧盯秀发:“灵界神奇物种虽,却从没听说只鸟儿有颗人脑,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秀发说:“夺天地之造化,化众神之慈悲,桃源灵气所钟。” 落凡冷笑:“不说是吧,亮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练成了‘傀儡咒’……” “表!”秀发心胆俱裂,振翅欲飞。 桓亮召出蛇杖,闪电般划,喝声:“画地为牢!” 好像被关在无形的鸟笼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秀发急得团团乱转。 桓亮法力何等强大,“束缚咒”魔力强劲,普通术士都冲突不出,遑论只空有嘴皮子却无实际本领的小乌鸦。 “你若不说个清楚明白,别怪我下‘傀儡咒’。”桓亮吓唬道。 “那是犯罪,要蹲辈子大牢。”秀发抖抖索索。 桓亮坏笑:“用在人身上是犯罪,你是鸟儿。” “傀儡咒”是《禁咒管理法》排第位的甲级大禁咒,五千余字长咒文,不能念力念咒,需以口述方式诵读,契约魔法的终极形式。它的邪恶,比起永久封印灵力的“断魂咒”有过之无不及,在施术者与受术者之间建立灵魂契约,受术者俯首帖耳,永远不能违抗施术者的命令,并且像“断魂咒”样,无药可解,无咒可破,生受制于人,主人死亡,奴隶也跟着死亡。 巫妖寿命极长,风散花、木成舟、蒲老板等大妖拥有不死之身,但“不死”二字指的是万寿无疆,魔抗超高,很难被杀死,并非绝对杀不死。甲级禁咒排第二位的“诛仙咒”,集世间死咒之大成,无视魔抗,中者立毙,是所有生命体的克星,无论么强大的不死妖灵也招架不住。百年战争获胜后,术士们本来可以用“诛仙咒”处决包括风散花、木成舟在内的干元凶巨恶,之所以选择封印,便是因为许术士中了他们的“傀儡咒”,尽诛妖邪,连累无数人陪葬。 《禁咒管理法》共设有三条甲级禁咒——傀儡、诛仙、断魂,“傀儡咒”独占鳌头,名至实归。 秀发怕得要死,可怜巴巴望着摘凡,哀求道:“主公救我,主公救我。” 摘凡忍笑:“既然要做我门下食客,交待来历是应该的。” 顾抗说:“男子鸟大乌鸦,堂堂正正,怕个鸡/巴毛,有什么难言之瘾,尽管说出来,我们不会歧视你哒。” 落凡噗嗤声,说道:“你不是号称要为贝贝赴汤蹈火嘛,先赴傀儡魔约,让我们看看你的忠诚度。” “好吧,我说……”秀发长叹口气,明媚忧伤地四十五度仰望,“木成舟用‘十邪散魂咒’杀了我,却不把我变成巫妖,引导魂魄附在活乌鸦身上,做灵魂变形实验……” 小伙伴们面面相觑。 “巫妖的变形术研究到这种程度了?”桓亮皱眉问。 秀发说:“确实比术士走得远,但依然有太解不开的难题,我是次意外,木成舟此后再也没成功过。” 桓亮凝思片刻,蛇杖挥,为它解除“束缚咒”,说道:“我信你,贝贝的玄学原理学得最好,元素魔法天赋惊人,将来半要钻研变形术,你跟着他算是跟对人了。” “这也是我投诚的初衷。”秀发说,“期待主公破解灵魂变形的奥秘,还我人族之躯。” 落凡问:“你的身体还在?” 秀发黯然:“挫骨扬灰,早被木成舟摧毁了……” “可以附在新死的人身上。”顾抗为大家斟酒,也为秀发斟满杯,“人灵鸟灵相混,又没了原来的身体,再用‘十邪散魂咒’杀你,也不能把你变成巫妖。” “我和木成舟势不两立!”秀发恨恨道,埋头喝酒,用力过猛,嘴把酒杯啄碎。 酒菜上齐,四人鸟尽情饕餮。君需苑食府菜价昂贵,碟花生米都要卖百巫元,纯系富人摆豪宴的场所。顾抗常以土鳖自居,何曾光顾过这么奢侈的地方,不过不怕,有贝贝土豪坐镇,拿出大无畏的气魄点了堆美食,敞开肚皮,玩命儿往嘴里塞。 “饿死鬼投胎。”落凡数落,闭上小嘴,腮帮子动动,吃相十分斯文。 顾抗用胳膊肘碰摘凡:“说正经的,咱俩配对好不好,今晚就洞房。” 桓亮咳嗽,被酒呛着了,飞快看摘凡眼,装模作样夹菜。 摘凡说:“下辈子也不跟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顾抗不依不挠,土豪比美人还要稀缺,土豪属性的美人加可遇不可求,不能这么放过了,说道:“跟我哥也行,我有个姐姐两个哥哥,老二顾拓、老三顾挺随便你挑,都带回家我也不反对。” 桓亮说:“喂,对虾还剩只,你不吃我可吃了。” 摘凡绽开笑容,眼睛弯成月牙,暗戳戳想护短的人是不是也护食? 包厢门打开,服务生端来主食,白花花呈椭圆状,硕大无朋,远看像白面馒头,冒着腾腾热气,奇香扑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顾抗摩拳擦掌:“尝尝,快尝尝,这可是稀罕物,贵得要死,平时很难吃到的。” 摘凡用筷子划拉下块,有点儿粘,送入口中咀嚼,又松又软又糯又香,略带甜意,轻轻咽下肚,奇妙的饭香从舌尖到食道到胃路流淌,不觉精神振,说道:“真好吃,什么宝贝?” “木禾。”落凡说,“世上最大的稻谷,夸父自治区特产,夸父族主要靠供应它和传送石矿致富,种植不易,每年产量极少。上次在奇芳阁谢恢请我们吃饭,原本点了它的,可惜卖光了。” 《山海经·海内西经》:“昆仑之墟……上有木禾,上五寻,大五围。”意思是说木禾有五丈高,五人合抱粗。古代尺相当于现在的七寸,五丈将近十二米,足见其高大,他们所食只为木禾的粒谷米。 摘凡啧啧称奇,桃源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真不少,忽然想起事,问道:“巫妖是不是也要吃喝拉撒?” 落凡鼓起凤目:“饭桌上不要提‘拉’字和‘撒’字,请注意素质!” 桓亮说:“当然,起居饮食和我们没有区别,但是耐饥耐渴,腑器官衰老缓慢,因而寿命特别长。” 秀发补充:“不死之身例外,吸天地之精,吞日月之华,餐风饮露足以为生。” “唯缺憾只是失去生育能力?”摘凡心说术士搅基生不出术士后代,不是和巫妖差不么,还没巫妖寿命长,“我觉得,变巫妖没什么不好。” “大大滴不好!”秀发吃饱喝足,横躺在高脚凳上,“旦为妖,饱受梦魔荼毒,不死不休,纵然是风散花也不能幸免。” “梦魔?”摘凡迷惑不解,“什么东西?” “就是噩梦。”桓亮说,“睡觉对巫妖来说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会做各种各样的噩梦。” 顾抗说:“所以他们必须磨炼心性,刻苦修行,千方百计提升自己的道行,道行越高,做噩梦的次数越少。” 落凡说:“从夜数梦减少到数夜梦,般要耗费好几百年光阴,可是不论怎么努力,月梦是最起码的。” 秀发说:“梦境之可怕,常常吓得他们鬼哭狼嚎,大小便失控,跟疯子似的,醒后虚脱,累得动不了手指头,很快又入睡,继续做噩梦。心智不足、胆气不壮的小妖,梦未醒,生生吓死于梦中。” 落凡说:“妖族不思劳作,不事生产,为了修行,不得不奴役各族人民为己用,梦魔的折磨实为主因,说来挺可怜的。” 顾抗发出感叹:“做人难,做妖难。” 桓亮问摘凡:“还想变妖不?” “表!”摘凡毛骨悚然,许是黄汤灌了,腹下坠坠,“我要尿尿。” 起身离座,脑后阴风恻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拽拽桓亮衣袖,“亮亮,你陪我去。” 第36章 梦 魔 欲望文 第37章7 拍卖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37章7 拍卖 下午要出席重大活动,蓬莱派筹集竞选资金的拍卖会两点举行,拍卖地点晚晴楼便在君需苑内,小伙伴们饭后稍事休息,人捧着杯风露饮,唧唧喳喳朝目的地进发。 顾抗肚子不满,冲摘凡嘀咕:“真打算送腾蛟杖给楚翘?有钱也不能这样糟蹋啊,脑残虽然是病,坚持治疗终有痊愈的天。” 摘凡说:“不拍腾蛟杖我也要走遭,选举很花钱的。我问过顾挺,《选举法》规定,政党只允许接受个人或非赢利性的社会团体捐助,个人捐款上限为十万巫元,社会团体捐款上限为百万巫元。如果想捐点,参加由政党举办的拍卖会不失为最佳渠道。” 顾抗说:“貌似你有问题就向我哥请教,嫁给他嘛,顾家上下都会把你捧在手心里。” 桓亮不屑道:“财迷!” 落凡附和:“就是就是,看中贝贝的钱,点不真心。” 摘凡说:“顾爷爷是代金石学大师,你家应该不缺钱吧。” “缺!谁说不缺,缺狠了!”顾抗踢石子,咬牙切齿道,“老头子不缺钱,不代表我们不缺钱。” 摘凡不解:“什么意思?” “顾念真是远近闻名的大吝啬鬼。”秀发飞在旁欢快地说。 “每个月三千块钱生活费,穷疯了有木有!”顾抗怨气冲天,“楚翘申请到助学贷款,个月还有三千五百块呢。” 摘凡说:“这么少,我看顾挺不像缺钱的样子啊。” 顾抗说:“他有五千,因为过了弱冠之年,加两千方便谈恋爱。年级打九州杯夺冠,老头子派下十万重奖;二年级屈居亚军,老头子也奖了他五万。” 桓亮说:“这是你爷爷教育儿孙的方式,怕你们养成乱花钱的习惯,他做慈善可从不手软。” “可恨,胳膊肘往外拐,先慈善慈善家里人吧!”顾抗反复咬吸管,管口咬得稀巴烂,“咱顾家怎么不出个殷洗凡这样的慷慨之士,羡慕死贝贝了。” 落凡说:“同羡慕。” 富裕人家子弟般在进入社会后才能分享家族财富,纵然是落凡、桓亮这样的极富贵出身,眼下也只能按月领取生活费。摘凡属于特例,自小没了父亲,家庭温暖不充分,待在人界十八年,为了掩藏身份,形单影只,无朋无友,殷洗凡心疼坏了,接入桃源便将半家财划拨到他名下,宠得无以复加。故而摘凡之富,跟坐拥金山银山没两样,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少钱,是为当代最年轻的大富豪。 前方楼宇巍峨,金碧辉煌的晚晴楼进入小伙伴们视线,顾挺、谢恢、大头鬼、好色鬼正在门外等他们呢。嘻嘻哈哈阵寒暄,好色鬼对秀发怀有戒心,问道:“你是想抢我贝贝小仙座下第宠臣的位子么?”秀发冷冷道:“鸡/巴、屁/眼全是摆设,当太监都嫌抬举你了。”摘凡怕他俩起争执,喝道:“都给我闭嘴,以后少在本少爷面前胡说八道。”桓亮取笑:“个负责拍左半边马屁,个负责拍右半边马屁,各司其职吧。” 摘凡横了他眼。桓亮问:“怎么,我有说错?”摘凡小声问:“屁股拍大号你喜欢?”桓亮脸血。 晚晴楼二楼设有艺术品画廊,正在展出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文物,许私人收藏家借出精品,为重阳佳节增光添彩。其中有幅顾恺之的扛鼎之作《女史箴图》,由顾抗的爷爷顾念真借出。摘凡大感兴趣,顾恺之的名头何等响亮,乃是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画坛巨匠,其作失传已久,现存于世的《女史箴图》绢本分别为唐、宋时期摹本,想不到顾家藏有真迹,好想看看。 大头鬼说:“离拍卖会开场不到十分钟了,主人,咱办完正事再看行不行?” 摘凡只好作罢,干人鬼拥着他,众星捧月般步入三楼拍卖大厅。 现场几乎坐满了人,大头鬼早早安排妥当,领小伙伴们上贵宾台就座。摘凡第次参加大型拍卖活动,兴奋得东张西望,忽见人丛中有人冲自己打招呼,居然是蒲老板的义子蒲天。 “作为腾蛟杖的制造者,义父受邀观摩此次拍卖,但他不想露面,派我来见见世面。”蒲天笑容明朗,古铜色的肤色下,雪白的牙齿格外醒目。 落凡问:“我们还有余的座位没,蒲天可以跟我们起吗?” 大头鬼说:“我和好色坐不坐无所谓,坐等于。” 摘凡明白落凡的小心思,蒲老板有重大盗宝嫌疑,或许从他义子身上能套点有价值的情报,随即发出邀请。蒲天也不客气,道声谢,挨着落凡落座。 秀发瞪着他,说道:“本鸟投身殷氏高门,现为贝贝小仙门下首席大食客,你有什么想说的?” 蒲天怔,笑道:“恭喜,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贵宾台分布在大厅两侧,离地三尺,高于普通坐席,像间间分隔的敞式包厢。摘凡发现己方人数最,其他大富翁要么孤身而来,要么委托代理人竞拍,台上冷冷清清,只有对面坐着家三口,年轻的小夫妻带着个小男孩,不时用余光瞟他们。 君需苑是高门十二氏之的博陵崔氏产业,崔姓是中国最富盛名的大姓,曾有“天下第高门,北方豪族之首”的美誉,其祖先追随三圣祖搬迁桃源,千余年来,直是仅次于殷、桓、谢三氏的顶级豪门。 拍卖开始前,君需苑大东家崔行之登台致辞,四十来岁年纪,看上去至少减十岁,面目十分清雅,谦恭而礼,摘凡对他好感度满满。 “绰号催命鬼,不是善茬哦。”桓亮说。 “追求承喜舅舅那个锲而不舍哟,据说差点成功,绯闻传得人人皆知。”落凡说。 摘凡顿时觉得此人面目可憎。 掌声四起,崔行之致完辞躬身告退,拍卖师登场,拍卖正式拉开帷幕。 八卦镜、风水罗盘、符笔、葫芦、法刀……件件拍品先后亮相,各路买家出价,气氛不愠不火。 桓亮摇头轻叹:“拍品太寻常了,不足以刺激购买欲,大家随便扔点钱玩玩。” 落凡说:“以后遇着慈善拍卖,再把拍来的玩意儿捐出去,来来回回倒腾,有够无聊。” 桓亮说:“是,桃源的慈善拍*较,翻来覆去尽是这些东西,真正的好宝贝谁舍得拿出来。” 摘凡愕然,心说还能这么整,倒也省事,赶明儿本少爷也加入慈善倒卖大军。 个小时很快过去,有个脑袋圆圆的中年人拍走19号拍品:微型炼丹炉座。 大头鬼为摘凡介绍:“高门十二氏之,陈郡袁氏家长袁成方。” “就是袁野他老子。”桓亮说,“奇怪,他不是昆仑派大佬么,怎么跑来资助蓬莱派?” 好色鬼说:“四星法杖有价无市,难得碰到根,他大概见猎心喜了。” 落凡指着台下某位型男,惊呼:“妈蛋,他也来了,混在普通席当中,差点没认出。” 型男身穿便服,五官干净利落,眉间透着股子威严气象,摘凡连问是谁。 “高门十二氏之,河东郭氏嫡长子郭炯,大名鼎鼎的前锋营少将营长。”谢恢发话,“他也是六叔的狂热追求者,想当年少直男为六叔而弯,号称‘宇直’的郭将军最让人跌眼镜。” “崔行之的侄儿崔瓒也爱慕承喜主人。”好色鬼说,“叔侄俩为此不和已久。” 摘凡扶额,我亲爱的嫂嫂大人哇,咋那么勾人! 大头鬼说:“郭炯、崔瓒都是当年‘飞天骑士’的战队成员,个是木行者,个是金行者,因为承喜主人,和洗凡主人闹翻了。” 摘凡头大,问道:“还有位水行者叫啥?” 好色鬼说:“斛律宽,绰号杀手。” 摘凡“啊”的声,竟然是斛律教授,想起他用“断魂咒”攻击自己的事,看似吓人,实为栽培,还叫桓亮单独教自己五行八阵,隐约流露着爱护之意,敢情有这么层关系。 这时,拍卖师请出第21号拍品:“昏睡符”张。 人群骚动,高/潮上演了。 “昏睡符”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法器,“昏睡咒”的符咒,会画这个符的术士比比皆是,学校符咒课也刚刚教过画符技巧。但21号拍品却不是普通的“昏睡符”,画符人来头太大,宋初著名隐士,中国太极文化创始人,希夷先生陈抟老祖! 国人对太极图无不耳熟能详,黑白双色呈阴阳鱼形态,可是很少人知道,陈抟老祖之前,从未出现过太极图,也从未形成太极文化,有的只是太极概念,是他亲手绘制了第张太极图,并且指导和完善了道家内丹术,成就天下第睡功,被尊为“睡仙”。 桓亮坐不住了,此前并未关注今天的拍卖,哪晓得有这件宝贝,当即参与竞拍。 “你很喜欢它吗?”摘凡问。 “不,没啥感觉,但爸爸定喜欢。”桓亮说,“他是造化灵体,精于内丹术,所练功法便是陈抟老祖传下的《九室指玄篇》,老祖遗作对他有特殊意义。我要拍下‘昏睡符’,假如有朝日他能走出牢狱,亲手送给他作礼物。” 摘凡心中热,原来他这么孝顺,这么想念爸爸,点头道:“拍吧,甭管少钱!” “昏睡符”底价百万,现已叫到百五十万,举手的人络绎不绝。 陈抟老祖的遗作是古董,传承千年,完整保存至今着实罕见,尽管符法力量至强,竞价的买家没谁会想着用它。 桓亮把价格抬到百五十五万,先前拍走炼丹炉的袁成方叫价百六十万,桓亮跟进,百六十五万。 现场很安静,大家只是举手,偶尔窃窃私语。 袁成方好像在跟桓亮较劲,路把价格抬到百八十万,仍在举手。 “举你妹!”桓亮急了,“袁成方你个猪,再举叫你圆脑袋变方脑袋。” 桓亮叫价百八十五万,袁成方停手,小伙伴们松下口气。 特么又举!又举!卧槽! “二百万次。”拍卖师环视全场,“还有哪位先生出价?” 桓亮偃旗息鼓,卡上只有二百万现金,心有余而力不足。 “别担心钱呀,有我呢。”摘凡碰碰他,“继续!” “好,算我借你的。”桓亮举手,二百零五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些累,明天休息天,后天继续。 第37章7 拍卖 欲望文 第38章 章竞价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38章 章竞价 竞价处于胶着状态,袁成方不断提升价码,桓亮紧追不放。 落凡和顾抗闲得无聊,你言我语说相声。 “天上掉下来个大土豪,咱们俩穷逼眼睁睁看着被别人拐走,憋屈不憋屈呀。” “两万个月生活费的人,好意思跟爷哭穷!边玩儿去。” “你三千,我两万,在几个亿面前,有大分别?” “也对,蚂蚁和大象的差距……唉,钱钱钱,命相连,就这么擦肩而过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不是,你总攻,我总受,起给他,前后包爽,他都能狠心不要,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不能轻饶他,不能喽!我说,想个点子在他身上捞票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不仁咱也不用跟他讲义。” “点子我这儿有的是……” “合计合计?” 秀发插嘴:“算我个?” 顾抗轻叱:“滚。” 摘凡高贵冷艳地目视前方,暗骂*甩货不解释! “昏睡符”已被抬高至二百九十万,前锋营少将营长郭炯突然举手,二百九十五万。 “他来横插杠子干嘛!”桓亮气呼呼的,三百万! 袁成方不动,郭炯不动。 三百万次…… 三百万二次…… 袁成方举手,三百零五万。 郭炯迅速跟进,三百十万。 桓亮正待加码,顾挺忽道:“别忙,静观会儿。” 桓亮“哦”了声,皱起眉头,缓缓放下手。 袁、郭二人开始角力,价格抬到三百五十五万,袁成方笑笑,安安静静坐着,不再叫价。 顾挺说:“可以了。” 桓亮出价:三百六十万。 郭炯放弃,拍卖师锤定音,桓亮如愿以偿拍下老祖“昏睡符”。 “郭将军是不是在帮我们?”摘凡瞅出点名堂。 “不追亮亮,只咬袁成方,你说呢。”顾挺微笑,“郭炯曾是桓将军的副官,虽然在他身边干了年不到时间,不过我想,跟过桓将军的人,没有谁不崇敬爱戴。” 谢恢说:“前锋营将士个个对桓二叔敬若神明,当年桓二叔被判终生监/禁,消息传到大营,群情激奋,差点引起兵变。” 顾挺神往:“男儿做到桓从简这样的程度,此生不枉了。” 摘凡望向桓亮,发现他眼角似有莹光闪。 22号拍品出场,也是最后的压轴拍品——腾蛟杖,底价五千万巫元。 杖身呈蛟龙之形,龙鳞、龙爪纤毫毕现,杖首即为龙首,龙眼熠熠生辉。 摘凡暗赞,果然是好宝贝!不仅工艺精湛,龙的张扬气势也刻画得入木三分,尤其是那双龙眼,便如画龙点睛,使整根法杖看起来像条真龙。 落凡叹道:“五千万底价偏低了。” “义父最得意之作,二百年天然雷劈紫微桃为杖材,不眠不休,倾尽全副心力,费时个月制作完成。”蒲天盯着腾蛟杖,眸子里掠过丝神秘表情。 好色鬼说:“它是四星法杖中最好的根,甚至比所有四星半法杖还要稍胜半筹。” 顾抗不服,召出传家宝,说道:“我的灵鹫杖杖材可是五百年天然雷劈紫微桃。” “时代在进步,炼器学也在进步。”蒲天说,“现存四星以上级别法杖大是八百年前制作的,腾蛟杖问世不到三百年,在制杖技艺上融入了许新思维新方法。” 谢恢说:“具有艺术观赏价值,的确优于我家的黑白蓝绿四色孔雀杖。” 摘凡问:“既然这么出色,为什么只评四星,而不是四星半、五星?” 大头鬼说:“四星半法杖需要有通灵认主的条件,附加金刚不坏属性才够五星资格。” 蒲天说:“法杖的星级评定有许参考标准,杖材、属性虽然重要,却不是最重要的,否则随随便便往根几百年树龄的紫微桃里添加息壤,都要评为四星了。” 摘凡会意:“制杖大师的手艺最重要。” 小伙伴们边议论腾蛟杖,边留心竞价,袁成方、郭炯似乎均为此杖而来,开拍就争夺激烈,举次手飞掉百万巫元,加上几个不知名买家的代理人,很快将价位提升至亿巫元,此时每次举手飞掉的将是五百万。 大头鬼观察了好会儿,说道:“主人,依我看,您的对手应该是袁成方和郭炯,其他人后劲不足啊。” 顾抗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后劲不足?” 好色鬼嘿嘿道:“等你活到他那般岁数不难看出。” 落凡说:“他们的面部表情泄露了底气。” 价格突破两亿,代理人个个哑火,突破三亿,只剩下袁成方、郭炯。 顾抗问:“贝贝,你卡上没那么钱吧?” 桓亮说:“贝贝不带分钱都能拍,名字就是信用。” 顾抗斜睨哥哥:“振兴顾家的重担托付给你了,千万表让我失望哦。” 顾挺苦笑,和谢恢对视眼,他们可不是睁眼瞎,摘凡对桓亮的恋慕姿态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今晚少不了要去酒吧买醉。 “主人,是时候了。”好色鬼提醒道。 秀发制止:“慢,另有位大买家没动呢,急个什么劲儿。” 好色鬼诧问:“还有位大买家?” 秀发冲对面努嘴,男女小夫妻带着个小男孩。 大头鬼摇着大脑袋,苦苦思索,问道:“他们是谁?” 见识广的八百岁老鬼都不认得,小伙伴们就认不得了。 便在这时,小男孩举了举手。 拍卖师楞了下,说道:“这位小朋友,请不要随便举手,让你的父母来……” 小男孩笑嘻嘻道:“狗眼看人低么?!” 音波刺耳,好像有千万根利箭穿破脑袋,场中惊声片,落凡、顾抗、顾挺、谢辉等人下意识捂耳弯腰,秀发瞬间失聪,头栽进摘凡怀抱, 大头鬼冷冷道:“索命魔音。” 摘凡、桓亮仗着灵体魔抗不受影响,齐齐向小男孩望去。 张漂漂亮亮的小脸蛋,渐渐收起天真烂漫的表情,明澈的大眼睛浮现出常人看不见的猩红色暗影。 他是巫妖! 摘凡骇然;桓亮、袁成方不动声色;郭炯面沉似水,重重哼了声。 众人恢复正常,拍卖师讪讪道:“原来您才是十三号买家,对不起,有冒犯。” 小男孩点点头,问道:“我要再举次手不?” “不必。”拍卖师恭敬道。 秀发晃晃悠悠起,恨恨道:“手无缚鸡之力的鸟儿伤不起啊。” 摘凡问:“这孩子是谁?年纪这么小……” “小?”秀发转头看他,“倘若我告诉主公,这个叫绝尘的十二岁小家伙,躯壳里藏着个千两百岁的妖灵,你还会认为他小吗?” “妈蛋,比我都老。”大头鬼咕哝。 好色鬼沉吟道:“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号大妖……” “因为他是木成舟的娈童,被木成舟秘密关押了千年。”秀发说,“百年战争结束后,张玄机救了他,此后直深居简出,专心修炼,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摘凡咬牙,尼玛,千年不见天日,木老妖好不变态! 桓亮问:“他敢拍腾蛟杖,说明很有钱,钱从哪儿来的?” 秀发说:“木成舟有许藏宝库,政府半没收缴干净。” 谢恢说:“好色者必贪财。” 好色鬼说:“我好色不贪财。” 落凡说:“我贪财不好色。” 顾抗想了想,摊手道:“既好色又贪财的人求不嫌弃。” 千年大妖上阵,高/潮迭起,价格飙升到四亿,郭炯摇摇头,起身离场,袁成方愁眉苦脸,犹豫着是否继续。 绝尘歪着头,看着摘凡笑,鲜嫩的小嘴左边划拉右边划拉,可劲儿扮鬼脸。 摘凡挠挠头。 “9号买家四亿千万。”拍卖师朗声道。 摘凡莫名其妙。 桓亮忍笑:“挠头时手臂不要抬那么高。” 摘凡噗嗤声。 绝尘加码,四亿千五百万。 摘凡不客气了,四亿二千万。 两人像打招呼样,这边举手,“嗨,你好呀”,那边举手,“嗨,你也好。” 你好我好大家好,唯独袁成方点不好,名不见经传的千年大妖在撒纸钱,桃源最富有的殷氏西宗小少爷在数星星,老子不跟你们玩了,拂袖而去。 竞争白热化,场上气氛却很和谐。 四亿五、四亿五千五、四亿六、四亿六千五…… 当摘凡报出四亿七千万时,绝尘嘟起小嘴。 “坏哥哥,欺负人家。” 极细的清脆嗓音钻进摘凡耳朵,摘凡汗颜,这手“传音入密”奇功他尚未练成,拍卖现场不能大声喧哗,只好以行动作答——举手:我就坏,就爱欺负你。 “好哥哥,让给人家嘛。”绝尘撒娇,“只要你肯割爱,人家伺候你辈子。” 摘凡含血。 桓亮眯眼:“他勾引你?” 摘凡忙说:“没有……” “没有你脸红什么?”桓亮追问。 摘凡举手:“热血沸腾。” 桓亮皱眉:“不勾引你能沸腾?” 摘凡吐血。 五亿! 绝尘小脸拉得比驴脸长。 五亿次…… 妖瞳中的猩红色暗影冉冉升起。 五亿二次…… 苍白稚嫩的小手背青筋暴突。 五亿三次! “坏哥哥,我记住你了!” 绝尘缓缓直身体,身高最到摘凡胸口,猩红色血眼闪烁着妖异之光,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直透人心深处。 摘凡嘴边挂着淡淡的微笑,他想,练成“隔空搬运”的当世大妖未见得是蒲老板。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可能有点草,接到紧急通知,明天去北京出差,周晚上才回来,所以这三天可能可能不,最迟周二复,我尽量吧。 第38章 章竞价 欲望文 第339章 非议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339章 非议 五亿巨资购得腾蛟杖,不但创下有史以来法杖拍卖最高单笔成交记录,也刷新了选举筹款拍卖活动最大单笔筹款金额。摘凡再次荣登《箴言报》头头条,微博粉丝疯长七千,著名bbs论坛“自由之声”冒出大量关于他的新帖,同志讨论《最想约会的男人》票选排名第,爆料人前仆后继,争议性话题层出不穷,“贝贝”昵称呼几乎取代了真名。 桃源的休闲娱乐项目较少,体育明星、政治人物、豪门子弟最容易引起公众关注,摘凡几乎是夜间在了风口浪尖上。 顾抗竖起大拇指夸落凡:“干得漂亮!” 落凡非常谦虚:“哪里哪里,资金有限,只雇佣了两支水军。其实不需要推波助澜,贝贝也能大红大紫。” 顾抗摩拳擦掌:“下面怎么办?” “叫亮亮关注贝贝微博,吸他部分粉进来。”落凡成竹在胸,“冬至选拔赛前开粉丝见面会,门票暂定为百巫元张。” 顾抗打响指:“酷!” 摘凡决定跟这俩货绝交,尼玛,太不是东西了!看看大家都在说啥——“不委托代理人是为炫富”、“殷洗凡爱弟如妻”、“小叔子有恋上旧日男嫂的嫌疑”、“家三口其乐融融玩3p”……特么什么狗屁倒灶的玩意儿! 摘凡气得胃疼,叫来好色鬼:“天之内,把所有乱七八糟的帖子给我删掉,办不成滚出殷家做孤魂野鬼去!” 袁成方亲身上阵就不叫炫富?和哥哥嫂嫂感情极好就得玩3p?这个社会怎么了! 好色鬼从未见他发这么大脾气,安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清浊你妈!你去不去?”摘凡怒不可遏,召出独鹿,指着好色鬼,“目断魂销!” 惨碧的绿光擦着肩膀飞过,好色鬼魂不附体。鬼灵是灵气混合物,灵在则气在,气在则灵在,“断魂咒”永久封印灵力,斩断灵与气之间的联系,无异于致命杀招。 “主公,您先消消气,帖子不能删。”秀发劝诫,“负面新闻火速蒸发干净,只会掀起大波澜,招来非议。您不必理会,低调不回应,过段时间他们自己就会消停。” 好色鬼说:“意淫的东西终归是意淫,真真假假凑到块儿,反而让人无所适从。您想开点,没几人信的。” 摘凡冷静下来,知道他们说得有理,可谣言满天飞的,叫他今后怎么做人?假话说久了,假的也变成真的,平白无故遭人冤枉,是可忍孰不可忍,掉头便要找落凡算账。 “虽然不喜欢东宗的小坏种,我仍想为他说句公道话。”好色鬼小心翼翼,伴君如伴虎啊,此时的贝贝小仙已变身贝贝小老虎,不但会咬人还会吃人,“他雇佣水军开贴顶贴,发的都是赞美之言。” 摘凡喝道:“就算是赞美,客观上放大了我的名气,以至于造成现在的局面,不该负点点责任么!你没听过粉抵十黑这句话?!” 好色鬼唯唯诺诺,心说作为桃源顶级豪门的贵族公子引发社会上的负面舆论不是件很正常的事么,你得习惯啊我的小祖宗,洗凡主人就是这么过来的,承喜主人不用说了,穷人有穷人的苦,富人有富人的难,只要是人,没个活得容易。 桓亮敲门而入,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落凡。 “我错了,被亮亮狠狠教训了顿。”落凡使劲眨巴眼睛,都快把眼泪眨巴下来了,“你打我吧,出出气……” “我是要打你!”摘凡举起手,盯着他的秀气小脸,时不知往哪里打。 “屁股肉,打起来手不疼,我也不会受伤。”落凡转身撅臀。 摘凡无语,小坏种坏得常常叫人哭笑不得,打他也不是不打他也不是,冷静下来后斥道:“下不为例!”顿了顿,又说:“你不是鬼点子么,设法把谢恒拉进战队,否则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落凡嘿嘿道:“保证完成任务,我这就去想点子去。” 蹦跳出了房间,满脸古灵精怪,对守在门外的顾抗扬了扬头,得意地说:“色厉内苒,我家贝贝最好哄啦。” 顾抗坏笑:“走,进步商讨赚钱大计。” 秀发很识趣,有桓小祖宗在场,电灯泡绝逼最碍主公的眼,叫上好色鬼速速退散。 摘凡长叹口气,低调不回应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忧郁狂躁的情绪何以排遣?人是有感情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对于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人来说太难了。 桓亮忽然将他抱起,横放在自己腿上,轻声说:“也有传我俩绯闻的帖子,有鼻子有眼的,热度还最高,你怎么不生气?” 摘凡沉吟片刻,说道:“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没关系,这次不怕连累。”桓亮刮他鼻子,“反倒希望你名气越来越响,关注度越来越高。” 摘凡不解:“为什么?你将来要娶妻生子,闹同志绯闻影响很不好。” 桓亮说:“三族叛乱近在眼前,蓬莱派胜选是头等大事,你名气越大,帮舅舅拉选票不是越方便?” 摘凡笑:“那得好名声才行。” 桓亮说:“本来就是好名声居,不要总惦记着小撮杂音。” 名人走到哪里都吃香,善加利用名人效应很时候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成果,在战争与和平的交叉路口,己之怨算得了什么? 摘凡心头压力骤然减轻,原以为自己受辱,某个护短的家伙又要冲动暴躁,不曾想这么顾大局识大体,席宽解化不利为有利,比起把那些造谣的混蛋打得连爸爸妈妈都认不出来让人舒心。落凡数落他不细心不体贴人,其实也就生活上如此,遇着真正的大麻烦,他绝逼在自己身后。 “谢谢你,亮亮,我好了。”摘凡心下温暖,搂住桓亮脖子,凑上嘴唇。 两人吻到处。 近日感情急剧升温,桓亮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们到底是炮/友、兄弟还是恋人?晚上热映爱情动作片,白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殷家上上下下都把他当未来姑爷,小伙伴们也有意无意给他们制造独处机会,而旦独处,总免不了耳鬓厮磨。桓亮直提醒自己注意分寸,可是提醒次忽略次,就像忽略长辈的唠叨,不让我干偏对着干,叛逆精神怎么用在这个地方了…… 桓亮心里苦涩,或许正因为没有未来才让这把火燃烧得猛烈,绝恋的凄美和苍凉,似乎迫使他挣脱了切桎梏,过把瘾就死? “你硬了……”摘凡小声说,把手按到他腹下凸起的部位。 桓亮摸他屁股,肉嘟嘟的,软绵绵的,还富有弹性,不禁心中荡,另只手也按到了他腹下,笑笑说:“你也硬了。” “额,我硬起来是不是不好看?”摘凡摩挲凸起的顶部,颊晕微生,“有点大,我偏瘦,照镜子觉得不太协调……” “正好,小了不喜欢。”桓亮忍住拉开他裤子拉链的冲动,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那么强烈,天天想要不说,甚至禁不起简单的挑逗,真是伤脑筋啊。 “以为你只喜欢后面的洞洞……”摘凡其实也有同样的苦恼,每天不打炮就觉得这天白过了。 “没有前面的棍棍,后面的洞洞还有吸引力吗?”桓亮忽然心沉,原来我真是同性恋? 摘凡不说话了,亲吻他的下巴,手抚帐篷般的凸起,动作又轻又柔。 桓亮告诫自己,从现在起要学会克制,老子有手,右手!赶紧转移注意力,摊开手掌,雪青色皮质小囊袋静悄悄现身。 “打开来看看。”他说,“阿恒帮我带的违禁品。” “哈?!”摘凡心跳,“你终于肯跟我分享秘密了。” 皮囊里装着金灿灿的土壤,金子样闪闪发光,比金子贵重几千几万倍。 “息壤?!”摘凡惊喜地问。 “用来锻造五行剑的,不要以为就你想到用真剑。”桓亮说,“约了阿恒在蒲老板的法杖店碰头,便是为了私下里找他铸剑。他是天下第炼器师,最擅长制作武器。” 摘凡若有所思,难怪会在法杖店外碰到谢恒,也难怪会参与和石轰的打斗,嫂子赠他顺风耳千里眼作见面礼,又让他偷听到三族叛乱的秘辛,无巧不成书,看似出人意料,却偏偏落在情理之中。摘凡隐隐感觉有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揭开“三灵汇聚”的真相。 “你在想什么?”桓亮收起小皮囊,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把手往哪边放。 摘凡不打算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切都是猜测,倘若传说是真,命运必然会用各种方式把自己卷进去,盘算再也是徒劳的,不如静观其变。 “想做/爱,下半身爽了才不把谣言放心里去。”摘凡嘻嘻笑道,“亮亮,你陪陪我吧,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又成天被某个坏蛋弟弟算计来算计去,四面楚歌啊,好不适应……” 桓亮扶额,这是在找打炮的理由吗?他犹豫了会儿,忽然觉得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脑子热,脱口道:“我天天陪你,回学校后也天天陪……” 话未说完便被摘凡堵住了嘴。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桓亮抱他上床,卸下衣物,把他像咒语书样打开,翻到最神秘最吸引人的条魔咒,深深读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缓下口气,糊里八涂,有点不在状态,为保证质量,最近会得比较慢些,妹纸们不要怕坑掉,每周都会有,等调整好了加快速度。 为你们的谅解鞠躬!!! 第339章 非议 欲望文 第40章 章意属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40章 章意属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重阳长假的最后天。顾挺、谢恢早早叩开趣园大门,接小伙伴们返校。来时路,去时自然也要路,特别是最近关于摘凡的评价毁誉参半,两人关心甚切,想陪伴左右。 谢承喜笑吟吟地望着他们,问道:“护花使者挺不好当的吧?” 顾挺面皮薄,微微发窘,摘凡和桓亮的关系似乎越来越明确了,若不死心,岂非自找没趣?而且桓亮的条件好得出奇,又和摘凡联手打败过魔斗士,共历艰险,有缘有分,别人真的很难有机会。 不过,谢恢不那么想,时的迷恋不代表世的情缘,桓亮性格孤冷,为人高傲,相处起来并不舒服,作为亲戚,他比顾挺认识深刻,理直气壮地说:“贝贝没订婚,谁都可以上。六叔厚此薄彼,不挺自家人也就算了,还冷嘲热讽看笑话!” 谢承喜愣,说道:“我哪有……” 落凡插话道:“即使没订婚,也算定情,表哥你想当小三,万人唾弃哦。” 殷洗凡诧道:“都定情了?发展得这么快……臭小子,竟然不告诉我!” 落凡吐舌头,暗道糟糕,两人的关系含糊不清,殷洗凡倘若因为自己的话而查明了真相,桓亮可要倒大霉了,自己也要倒大霉了。 谢恢撇撇嘴,不屑道:“自由恋爱的年代,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人尽可三。” 顾挺点头,补充:“只要没订婚,没结婚,谁敢唾弃,就是反文明反社会。” 谢承喜“噗嗤”声,与殷洗凡相视莞尔。这俩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讲起大道理来套套的,甚至比成年人还会贴标签扣帽子,真是后生可畏。 谢承喜不禁想起十年前的自己,纵然年少气盛,感情生活却是稳如磐石,无论遇到少追求者,都软硬不吃,油水不进,纷扰而烦恼少,不知摘凡是否有此大幸。私下里,他没少和殷洗凡沟通此事,殷洗凡既不赞成也不看好,原因不外乎桓亮的脾气,担心摘凡吃亏;他则相反,认为物降物,真正酷帅狂霸拽的男人不动情则已,动势必情深似海,摘凡定能收此孽物,吃亏的保不齐是桓亮。 殷洗凡爱弟如命,思想不免保守,“为了百分之的希望付出百分百努力”这种事,别人干干还差不,决计不能用在摘凡身上,许励志的话背后包藏的原本是赌性,有实力的人还要去赌,不是深井冰是什么?所以明面上不便干涉,暗地里实想有所引导。眼下听落凡说二人已经定情,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借故把顾挺叫到书房,劈头便问:“你真的喜欢贝贝?” 顾挺毫无准备,轻轻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忽然抬起眼睛,无畏地看着他,说道:“吃饭睡觉,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 殷洗凡又问:“为什么喜欢他?” 顾挺微笑反问:“需要理由吗?” 殷洗凡冷笑:“顾家虽然是名门,可是论及门当户对,你认为你配得上殷氏嫡系最宝贵最耀眼的明珠吗?” 这句话好像把利刃直插胸膛,顾挺霎时面色苍白,目不转睛盯着殷洗凡,鹰钩鼻的鼻翼翕动着,整个人显得分外犀利。 殷洗凡面无表情,不相信自己没有深深刺激到他,外表示强往往是内心虚弱的表现。 “配不上。”顾挺平静地说,眼皮子眨也不眨。 殷洗凡随随便便坐着,平淡之中自带清华之气,从容之中挟着威严之相,仿佛拨云下界的仙人。顾挺暗叹:“人中之仙,仙中之人,无怪乎大家都说殷氏西宗的掌门人最具仙姿,至高至上,贵中之贵,他是穿越而来的吧……” 殷洗凡哼道:“那你还敢高攀,存的什么心思!” 顾挺定定神,脸上血气上涌,昂然道:“如果贝贝是东宗子孙,我的确不敢高攀,过得了贝贝这关,也过不了长辈那关。” 殷洗凡森然道:“你什么意思?!” 顾挺道:“殷洗凡矫矫不群,爱弟之心天下皆知,岂是叶公好龙似的假爱之徒,又岂是嫌贫爱富的庸俗之辈,门第二字在他眼里无异于狗屁……” 殷洗凡忽然展颜:“倒拍起我的马屁来了。” 顾挺继续说:“殷氏东宗硕果仅存的二位子嗣都只爱男人不爱女人,香火濒临灭绝,你却不逼尚未婚配的贝贝改变性取向,可见连传宗接代的大事你都不放在眼里。所以,我就算出身再低,只要真心爱贝贝,能够陪伴贝贝生,你也会欣然允诺。” “真心爱他不够,还要性格好,温柔专情,意志坚定刚强,富有责任心,是等的男子汉。”殷洗凡碧绿的眸子里盛满笑意,上下打量着顾挺,“另外,他必须长得帅,身体健康,胯/下家伙什了得,不能肾虚。” 顾挺蓦地大窘,红着脸低下头。桃源社会风气开放,年轻人大不忌讳谈论性方面的话题,但殷洗凡毕竟是长辈,正经八百之余突然冒出如此直白的话,他猝不及防,不禁脸嫩。 “你自认能达到我的要求吗?”殷洗凡问。 他喜欢眼前的小伙子,听说他的名字不是天两天了,初级学校时便是极优的尖子生,考上九州大学后表现愈发出众,并且洁身自好,从不乱搞男女关系,不乱搞男男关系,追求者再,也保持着身定心定。对于个家境富足、帅气优异的大男生来说,这种品质尤为可贵,顾家的家教可不是盖的。 顾挺有点明白殷洗凡的心思了,暗暗心喜,说道:“我只敢保证后面的,身体健康……之类,前面的几条,不怕接受考验考查。” 殷洗凡坏笑:“强忍着快乐的心情也不怕得心脏病。” 顾挺忍俊不禁,露出整齐洁白的齿列,鹰钩鼻的鼻尖尖了,眼睛闪闪发光。 “我这关你算是过了,贝贝那边要看你自己了。”殷洗凡轻喟道,请顾挺落座,凝神看着他,“在学校里,替我好好照顾他,有什么事随时与我联系。” 落凡、顾抗均是调皮捣蛋鬼,上初级学校时便恶名远扬,桓亮是行止乖张,委实让人放心不下,他希望顾挺可以约束他们,顺便充当“间谍”。 顾挺何等聪慧,怎会听不出这层言外之意,踌躇道:“我不想干涉贝贝的生活。” 殷洗凡道:“我宠他太过,说句不好听的,怕是连句数落的话都出不了口,承喜看似严厉些,实际上也只是在大是大非上要求严格,你若再宠他,这孩子……” 殷洗凡突然住口,提高声音道:“谁!” 门外响起好色鬼的声音:“主人,西宗小少爷、顾家小少爷都收拾好东西了,在前厅等着呢。” “贝贝呢?”殷洗凡边问边看了看顾挺。 顾挺点头,瞬间感到肩头的担子重了,殷洗凡托付的是块心头肉啊,可不敢辜负他的信任,低声道:“交给我。” 好色鬼回道:“小主人还没起床……” 殷洗凡大皱眉头,这也太能睡了吧,每天喊起跟要了小命似的,临到返校日,还这么脱离群众。 “我去叫他。”殷洗凡起身开门,大步走向摘凡的寝室,“小挺,你跟着起。” 好色鬼大惊,急忙阻拦:“小主人吩咐下来,严禁有人打扰他睡觉。” 殷洗凡沉下脸道:“我也不行?” “当然……当然不是……”好色鬼急得都要淌鬼汗了,“主人,主人,您让他睡会儿吧。学校课程紧,他每天都睡不够,您知道他嗜睡的,难得放大假,就让他睡会儿吧。” 换成平时,殷洗凡半停下脚步,嗜睡是摘凡的生理习惯,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哪怕不能跟小伙伴们起返校,拖延到晚上再走何妨,他还想跟弟弟相处会儿呢,选举等俗事缠身,兄弟俩见面的机会并不。但好色鬼张皇失措的样子,好像天快塌下来了,殷洗凡疑窦丛生,脚步迈得加快了。 “主人,主人……”好色鬼苦苦哀求,“您知道您现在去喊起小主人,倒霉的是我啊,我啊!” “奇了怪了,是我冲撞了他的美梦,怎么会连累你?”殷洗凡斜了他眼,登上楼梯。 “我拍胸脯担保他觉睡到自然醒。”好色鬼哭着脸道,“否则,他要禁我的足呀,外加禁言,三天三夜不给说话,实乃人间悲剧,太可怕了!主人呀,求您看在我伺候您这么年的份上,高抬贵脚放过我好不好。小主人生起气来那是相当的吓人啊,前不久用‘断魂咒’射我的事您难道忘记了么,差点不能再为殷家效忠,他是言出必践,说到做到……” 顾挺几乎笑出声,摘凡恃宠而骄,果然变得有点点小霸道,不由自主脑补他凶巴巴的小模样,心中荡,怎么那么萌的! 殷洗凡也几乎笑出声,便在同时,他也脑补了个坏弟弟的形象,胸中阵温暖。家中鬼仆现在怕他甚于怕自己,根子便落在自己身上,好色鬼所言想必不虚。 然而,殷洗凡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缓□形,随口问了句:“怎么不见亮亮?” 好色鬼见他已有回头之意,赶忙赔笑:“桓少爷要去镇上办事,不随大家道。” 殷洗凡明白了,宝贝弟弟打算跟桓亮同路,刻不肯分开,于是无奈摇摇头,转身下楼,对顾挺道:“你们先行,今天算是最后次纵容他,你可不要学我……” 话音未落,猛地驻足,殷洗凡又转回身体,望着摘凡的寝室方向,走道口的栏杆上停着乌鸦秀发。 阻碍重重,岗哨林立,真的在睡懒觉么? 作为过来人,殷洗凡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沉默片刻,拍了拍顾挺肩膀,说道:“贝贝如果有不懂事的地方,你……嗯,你愿意包容他吗?” 顾挺想也不想:“什么我都能包容,他是好孩子。” 好色鬼若有所思地转动眼珠。 殷洗凡回首瞪他:“贝贝会‘断魂咒’,我不会么?管好你的鬼耳朵鬼舌头!” 活了几百年的老鬼都活成精了,殷洗凡担心自己意属顾挺事被好色鬼窥破,在摘凡那边吹吹风可就糟了。 好色鬼立刻以殷罗老祖的名义起誓,言辞凿凿倒也不敢虚情假意,小主人的言出必践说说而已,大主人的死亡威胁绝逼说到做到。 他们说话的声音偏低,秀发伸长脖子,因为隔得远了,个字没听见,眼见殷洗凡和顾挺原路折返,连忙振起双翅,飞到摘凡的寝室外,拍打房门,“噗噗噗”三声,节奏缓慢,解除警报。 摘凡长出口气,看了看躺在身下的桓亮,嘻嘻笑:“原来你也怕我哥呀,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桓亮闷声道:“屁,我会怕他!” “不怕的话,怎么软了?”摘凡按着他的胸膛,扭了下腰,“你呀,就是嘴狠。” 桓亮交叉双手,弯起胳膊抱于脑后,眯起眼睛道:“你真色,特么色得要命,你哥都上楼梯了,还不肯下来,万被他撞破,也不嫌丢丑。” “丢丑就丢丑,又不是我个人丢丑。”摘凡加大扭腰幅度,脸上渐渐恢复血色,嘴唇也红润起来,“好像起来了呢,继续,继续呀。” 桓亮叹了口气,想去抱他的腰,忽又忍住,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心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春节前后家里的事突然暴,奶奶年事已高,久病不愈,妈妈也在生病,爸爸身体又不好,弟弟还摊上场官司,搞得乱七八糟,我虽远在异乡,也不免劳心,隔三岔五就要远程遥控。回家过节,料理到如今才返回,总算暂时告段落。 新如此滞后,实在万分抱歉,现在恢复,日可能有些困难,不过至少能保持周。 通读前文,似乎太匆匆,写得过紧,有些东西太急于交待清楚了,后面将会注意行文节奏。 谢谢小伙伴们的支持! 第40章 章意属 欲望文 第441章 换位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441章 换位 回到学校以后,要想像现在样夜夜笙歌,绝逼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两人的贪欢颇有些疯狂。苦了门外俩岗放哨的,几个小时过去了,人还不出来,肚子里那个怨声载道哟,却又不敢擅离职守。 好色鬼无以遣忧,暴躁地在房间门口飘过来飘过去,身法越来越快,渐渐地化成道白光,“嗖嗖”作响。秀发则背着翅膀在栏杆上踱学士步,口中念念有词:“如是我闻。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当观色无常。如是观者,则为正观。正观者,则生厌离。厌离者,喜贪尽。喜贪尽者。说心解脱……”也是越念越快,上句下句连成气,渐渐地听不清口齿,“嗡嗡”声不绝,仿佛在念咒语。 突然,秀发停止诵经,扭头瞄了好色鬼眼,嘿嘿道:“辛苦了,把地板拖得这么干净。” 好色鬼骤然顿住身形,看了看衣服下摆,果然吸附了些灰尘,不禁叹气,问秀发:“你知道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无聊?”秀发试探问。 “错!”好色鬼狠狠瞪着紧闭的房门,“是有东西挡住了看gv的视线!” 秀发扑棱着翅膀叫道:“人如其名,真是色到姥姥家了。话说,这几百年的岁月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凡胎,便无肉/欲之福……” “但我有记忆!”好色鬼抢道,“生前的欢乐感觉仍旧驻扎在灵魂深处。” “所以你就靠意淫过活?”秀发哈哈大笑。 乌鸦没有表情肌,大笑时只有用挺胸展翅昂头鸣叫来表达。“呱呱呱呱”叫声刺耳,听得好色鬼想捂住耳朵的。 “意淫力度不够啊,毕竟是久远的记忆……”好色鬼又狠狠瞪着紧闭的房门。 秀发恍然大悟:“敢情还要加上偷窥!” “错!”好色鬼本正经地指出,“所谓声色之娱,有色无声少了半情趣,必须又看又听,连听带看。” 秀发连连点头,觉得好色鬼率性烂漫,不失为性情中鬼。正大光明地好色,比起那些满口仁义道德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不知强了少倍,人间从不缺伪君子,真小人倒不见。 “看来,你在殷家过得风生水起,艳福不浅吶。”秀发贼兮兮地说,“殷洗凡和谢承喜的活春宫,可曾瞻仰过?” “时而雪泥鸿爪,时而云山雾罩,盲人摸象,未窥全豹,惭愧啊惭愧。”好色鬼不无遗憾地说,“不过我现在对他俩兴趣不大,时间久了,再美丽的风景也看得厌了。全副心思都在……咳咳……” 秀发默默吐槽,殷家的子孙好可怜,防火防盗防家中色鬼!眼珠子转,忽生计较,举翅召好色鬼到近前,低语道:“本座可以成全你。” 好色鬼怔,心说你个马屁鸟儿,在贝贝面前点头哈腰的,比老子好不到哪里去,大言不惭称什么本座。堆起笑容:“如果你能满足寡人的心愿,寡人愿与你结拜为兄弟。” 秀发又好气又好笑,哼道:“寡人这个词是你用的吗?你把贝贝主公置于何地?” 好色鬼说:“你成天巴望着小主人登基称帝,他当皇上了,还不封我个字并肩王干干,既是字并肩王,自称寡人有何不可?喂,你该叫我大王或者王驾千岁。” 秀发懒得跟他胡说八道,低喝道:“你他妈到底想不想偷窥贝贝的活人春宫?” 好色鬼赶紧正色:“固所愿尔,纵死无悔。” “附耳过来。”秀发伸展双翅,待好色鬼低下头,拢到他耳旁,叽叽咕咕通叙说。 “卧槽!”好色鬼颤抖,鬼脸本来就是珍珠白的,“唰”的下变得惨白,明晃晃的甚是可怖,“三族胆敢造反,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秀发埋怨道:“小点声儿,殷洗凡、谢承喜都在家呢,他们不知道我们获悉了机密。” “我也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好色鬼退后步,满面狐疑,“你拉我下水干什么?” “如果你在此事上建功立业,还怕主公不让你入室观摩,床前伺候都是有可能滴。”秀发坏笑,“届时,门前岗放哨的便只有我个人了,你妹,我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好色鬼皱起眉头,摘凡气凝身正,根清骨秀,绝非*浪荡的富家子,入室观摩、床前伺候这等美事,这辈子也无希望。他想的是三族谋反的后果,妖后旦脱困,得渊鱼、丛雀二杖之助,世上将没有人制得了她,倘若再与夸父、氐人二族联手,此后数百年乃至上千年,桃源里恐怕都看不到和平的曙光。 鬼虽然是独立的种族,但与术士族群的感情至深,便像血浓于水,早已与人类融为体,好色鬼不禁忧心忡忡。 “这是大事,不是你们该管的,想管也管不了。”好色鬼严厉地盯着秀发,“我警告你,贝贝的安危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你若陷他于水深火热,不把你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秀发道:“你本来就不是人。” 好色鬼火了,鬼臂前出化成利剑,指着他喝道:“誓不为鬼!” “行啦行啦,本座是见过大阵仗的,岂是吓大的。”秀发用翅膀尖非常小心地压了压剑脊,以免被划伤,“这么大的事,确实想管也管不了,至少可以贡献份力量。比如,帮谢承喜拉拉选票,殷家的鬼仆资格最老,在鬼中威望极高,虽说鬼族的选票不过几千张,但票是票,你说对不对?” 好色鬼收起利剑,寻思片刻,说道:“我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是定要办好。”秀发说,“鬼族中支持昆仑派者占了大数,此次必须反转。” 好色鬼缓缓点头,面色凝重,这不是容易办的差事,桃源鬼族般从事家政工作,要么委身于富贵人家,要么寄居于学校、政府、监狱等官方机构,像九州大学祝由科鬼医那样的技术鬼十分少见,所以他们的政治倾向注定了偏向于所服务的对象,游说他们改变立场着实困难,鬼都是死脑筋。 “另外……”秀发顿了顿,“还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好色鬼的眼神顿时哀怨起来,说道:“小小鬼躯,轻如鸿毛,连块片肉都附着不了,挑不起重担哇。” 秀发权当没听见,继续说:“如果你是盗渊鱼杖的巫妖,法力通天,精于‘隔空搬运’之术,下步怎么策划盗丛雀杖?” 换位思考才能洞察敌人的动向,此为最基本的智者素质,但好色鬼完全被问倒了,点心理准备没有,脑中模模糊糊,不知从哪片区域搜寻线索。 秀发问:“披着无缝天衣大摇大摆上石笋峰把每寸土地掀开来看看?” 好色鬼摊手:“不然呢?” 秀发呸道:“你能不卖萌吗?恶心巴拉。” “好吧。”好色鬼端正态度,“我要这么做就是个傻逼,石笋峰那么大,每寸土地都掀开,超级不现实。” 秀发又呸道:“废话!” 好色鬼说:“还不见得能找到,费时费力,伤筋动骨……” 秀发横了他眼。 好色鬼说:“最简便易行,并且行之有效的法子是问人,问出丛雀杖藏在哪儿,直接去盗。” 秀发问:“问谁?” 好色鬼说:“张玄机。” 秀发翻白眼:“很好,你去问吧。” 好色鬼说:“最简便易行,并且行之有效的法子不代表是最安全的法子,我要去问他,岂非找死?” 秀发说:“你都练成‘隔空搬运’了,还怕打不过他?” 好色鬼说:“我的目的是盗宝,打得过又怎样,他至死不说,仍旧人财两空。再说了,张老头的法力究竟到了何种境界,天下无人能知,万打不过呢?还有,万惊动了燕伯劳、王玄通、何弃疗等学校高手,布下五行八阵……” 好色鬼吐了吐舌头:“张老头亲自指挥五行八阵,那可是乖乖不得了的厉害,当年收服妖后战,他都觉得太欺负人了,没好意思上阵。” 秀发对此鬼表示无语,战妖后张玄机之所以没上阵,主要是因为他太重要了,整个术士族群的精神领袖,不容有丝毫闪失,政府严禁他出手,哪有什么不好意思之理。 不过,好色鬼有点没说错,张玄机果真出马,确实能把五行八阵的威力发挥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而且用不着劳请渊鱼、丛雀二杖助阵。这老头就是个活神仙,神话般的人物。 “问张老头还不如把石笋峰翻它个底朝天保险。”好色鬼说,“当然啦,我可以用‘傀儡咒’、‘*咒’、‘读心术’等强力的精神控制学法术偷袭他,但‘傀儡咒’咒文太长,还不能念力念咒,张老头安肯服服贴贴坐在我对面听我大声朗诵?‘*咒’、‘读心术’嘛,他是九转造化双灵之体……” 秀发抱头呜咽:“打断下,咱不问张玄机成不?换个人问,换个人!” 好色鬼再次摊手:“换谁?除了他还有谁知道?” 秀发摊翅膀:“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去?” 好色鬼道:“这不就结了,想盗丛雀杖,是为老鼠落油缸,铁公鸡下蛋,又要公羊又要喝奶,土楼里造飞机,瞎子不知阴天,鸡窝里飞出金凤凰……” 秀发打出暂停手势:“求您了,言以蔽之,做梦想屁吃——异想天开。” 好色鬼露出微笑,可算找出对付这头臭鸟的法子了:唠叨神功。聪明人最怕唠叨,聪明鸟儿也不例外。 秀发长叹口气,说道:“但问题的关键是,你不盗,人家定要盗,这可如何是好?” 好色鬼摇头晃脑:“或许你们的猜测是错误的呢?根本与巫妖无关,也与解救风散花无关,其中另有隐情……” “错你妹!隐情你妹!”秀发恨不得敲他的鬼脑袋,“白活那么大岁数,难道只有靠问才能问出丛雀杖的藏地?” 好色鬼摸头。 秀发说:“我若是巫妖,便会设法收集石笋峰和九州城的地理情报,通过计算分析出最有可能的藏地。” 好色鬼又摸鼻子,嚅嚅道:“这也忒难了点儿……” “对于笨蛋来说当然很难。”秀发不屑道,“我问你,谁最了解石笋峰、九州城的地理和设施?” “学校教授。”好色鬼脱口道。 “笨死了,难怪形容笨的人叫笨鬼!”秀发使劲跺着鸟爪。 “不是叫笨蛋么?”好色鬼很无辜,不带这么躺枪的。 “卧槽!”秀发快要抓狂了,“你他妈少打岔!开动你的猪脑子,能是教授么?他们个个才大岁数?” 好色鬼醒悟:“是鬼仆,尤其是上岁数的老鬼,连张玄机都未必有他们知道的!巫妖只需向他们下手,摸清处处隐秘所在,然后圈定疑似藏地,踩点调查。反正他有无缝天衣,行动起来神不知鬼不觉。” 秀发道:“你说的大体不错,但这样依然有风险,因为他要问的不是个鬼,而是群鬼,稍有差池前功尽弃。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发展名内奸,由他去问。” 好色鬼暗暗心惊,臭鸟儿不但智商凶残,心机也好不凶残,日后争宠可要留心了,深恐寡人不是对手。 秀发继续说:“所以你的任务是,通过自己的鬼关系收集校鬼们的日常生活异动,整理出详尽的可疑报告,每周上缴次以供本座决策分析。记住,支持国货,用wps。” 好色鬼头痛不已:“你叫寡人去干包打听?” 秀发冷冷地说:“你不是很会唠叨么,甜言蜜语的本事想必练就得炉火纯青,学校里堆男鬼女鬼寂寞百年,都在眼巴巴地期待你的爱情攻势呢。” 这就打击报复上了,好色鬼瞠目结舌。 秀发又道:“此事需瞒着贝贝主公,他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和谈恋爱,以后你只需向我汇报。” 好色鬼“啊”的声,忽然发现不对头,怎么转眼间,臭鸟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便在这时,“咔哒”声轻响,房门打开,桓亮神采奕奕走了出来,扫视鸟鬼,问道:“我饿了,厨房有啥好吃的?” “贪吃鬼做了您爱吃的清蒸鲈鱼,四腮的。”秀发欢天喜地飞迎上前,“我领您去。” 桓亮点点头:“贝贝还要睡会儿,你们都别打扰他,等他饿惨了自然会醒。” 秀发问:“午饭后您不是要去蒲记法杖商店办事儿嘛,主公不陪着道儿?” 桓亮举步下楼,说道:“我约了阿恒,不方便带贝贝。” 看着他们俩的亲热劲儿,臭乌鸦仿佛也成了桓小祖宗的座下宠臣,好色鬼心生嫉妒,叫道:“喂,遇到直鬼你叫寡人怎么破?” “掰弯!”秀发头也不回。 “百合呢?”好色鬼气鼓鼓。 秀发大喝:“变性!” 作者有话要说:123言情抽得太蛋疼了,各种打不开,今天早终于爬上来了,上帝保佑! 第441章 换位 欲望文 第40章 恶搞番外之子承父之业篇 奇士无双 作者:捡到钱 第40章 恶搞番外之子承父之业篇 话说当贝贝和亮亮过上幸福生活、殷洗凡和谢承喜携手逍遥众人都皆大欢喜之后,有个人却依旧身陷水深火热之中无法自拔,日日夜夜被折磨的欲/仙/欲/死毫无停歇,此人便是昔日常伴殷摘凡左右的混世魔王鬼精灵——殷落凡。 想当年,殷落凡这个名字也算是叱咤在灵界的道别样风景,时娇时悍,亦正亦邪,撒娇卖萌技能满点,耍狠斗嘴本事流,当时的九州之内不可谓不是恶名远播,奈何偏长了张极具欺骗性和诱惑性的脸,但凡他有心,那瞪眼撅嘴的,登时能把你唬得晕头转向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总而言之便是句话,坏主意肚子,靠谱点子个没有。谁知数百年过去,这等特性非但没有为岁月所消磨,反而愈见变本加厉,况且他样貌气质与摘凡的贵气天成与顾挺等人的俊美不凡皆不同,灵秀无比,却也狡黠无比。 年前已然颇具人夫气质的贝贝便曾对这位吃亏无数却劣性不改的好兄弟好言相劝过,要他注意收敛行径,切忌引火上身玩火*,哪知这活宝听后非但不知反省,反而俏脸板气哼哼道:“你们个个的都双宿双栖了,留我个孤家寡人的,不许人羡慕嫉妒恨,难道还不许人自得其乐了?真是欺人太甚岂有此理!”摘凡无语,转而向桓亮埋怨,早已见怪不怪的桓亮冷哼声,颇为不屑道:“你管他作甚,烂泥扶不上墙,时候到了自有人收拾他。” 两人熟不知,能收这摊烂泥之人,实则百年前便已出现,且这个人,只要经历过先前那段动荡乱世的,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他出现时,身份微小来历普通,在众人眼中,就是个奢侈品店里的卖货郎(= =),当然在殷落凡的色眼中看来,卖货郎前面还要加上个五个字:英俊无比的。批注:可睡之。 不过,相识之初,有贼心没贼胆的他对于再亮眼的帅哥也仅限于“想想”,反正想想又不犯法,再说他殷落凡从小到大,自身美貌不提,身边绝色难不成还少么,别说亮眼,亮瞎眼的都数不过来(= =)。 但缘分到,那激情就像是滔滔江水滚滚而来,挡也挡不住,躲也躲不开,殷落凡对那名为蒲天的卖货郎见动心,二见倾心,三见四见的就起了歪心,等到五六七八见,那春心淫心狼心便齐齐萌发,十万头草泥马也拉不回了。于是来二去,眉勾眼动的,两人便神不知鬼不觉滚上了床。小邪魔被压得那叫个爽,日日翻云覆雨夜夜笙歌不止,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只觉得自己因爱而做,越做越爱,其中幸福美妙滋味特么简直无法用言语描绘,无怪乎自从贝贝跟了那桓亮之后便沉迷此道,去不回头了…… 然而美梦没能做上久,盆凉水便将他从头至尾浇了个透心凉。 至宝被盗,大计被破。自以为的亲密无间原来暗藏杀机,枕边绵绵爱语原是为盗取天机,场严丝合缝的阴谋与诱骗,在□的遮掩和爱意的蒙蔽下,他殷落凡居然被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卖货郎摇身变成了反派间谍,绝顶好攻个华丽谢幕成了幕后大boss。这让向自认聪明无双眼光精准,向来只有他欺负人的份从来没人能欺负他的殷落凡,如何受得了这份气,如何吃得下这份亏!可叫人咬牙的是,那卸了他心防叫他无意间做了叛徒的蒲天,将他害惨后便隐匿行迹逃之夭夭了。殷落凡自此从乱世到安世,从桃源到人间,寸光阴都没放过,隅空隙都没漏下,立誓不报此仇绝不罢手,原本落凡的精灵生生被逼为复仇狂魔(= =)。 而他找人的方式亦承袭了他贯的邪门歪理和奇葩思维——识丁丁寻踪(= =)。 殷落凡觉得,以他和他周遭圈牛人的地毯式搜索(虽然他口中的那堆牛人早已放弃,还在十年如日坚持不懈的目前只剩下他个)到如今却还没能找到的蒲天,除了自身术法高绝之外,定然还借助了其他法子,才能隐遁得如此踪迹全无。殷落凡思来想去,唯有常年易容彻底改头换面才能解释得通(= =),于是他想,既然靠样貌搜索无法识别出那混蛋,那就从混蛋的丁丁处下手!老子就不信,你变得了容貌身形,难不成还能将自个儿的小弟并给改造了?!(= =) 于是场史无前例惨绝人寰的采丁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殷落凡十分有自信,对那个曾经叫他欲罢不能爱不释口的丁丁,他身体的任何个部位只要稍感受,便能抓个准(= =),可是让人沮丧外加愤恨的是,他苦苦寻觅了这么年,竟是丁点似曾相识的滋味都未寻到。 难不成那恶棍触怒天威,早已被天打雷劈打入地狱上阎王那儿报道去了? 殷落凡只觉想到此种可能性,便气得不能自己——特么他殷落凡的仇敌,怎轮得到别个出手教训,老天也不行! 但转念想,蒲天那恶棍心机城府俱是深不可测,万没可能轻易丢了性命。念及此,便又立时觉得安心不少。 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又过得数载,终叫他殷落凡于月黑风高的夜晚,与途中结交的壮士在某客栈客房内坦陈相对四下摸索之后,殷落凡忽然目露凶光,道“断魂咒”毫无预兆地便发了出去,“姓蒲的,终于叫你落在了老子手里!今夜便送你上西天!!”不料话音刚落,眼前便是黑,待再醒转时,四下张望,自己竟被那混蛋带到了俩人初时偷欢之地,再低头看,双手双脚已被牢牢捆住,全身上下不着寸缕。 殷落凡顿时气不打处来,刚要张嘴怒骂,却惊怒交加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对方封住了声音,眼下竟是个字也发不出了!! 蒲天见他又是瞪眼又是咬牙的凶恶模样,只觉得美人果然不愧是美人,就算气得怒不可遏怒发冲冠,也依旧美得不能直视啊!何况他深知眼前这人从前是何等淫媚何等放浪,两相比较下,竟是别具风情。(= =) 落凡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却依旧不甘示弱,恶形恶状地无声问道:你掳了我来干什么! 蒲天看便懂,哈哈大笑恬不知耻回道:“美差桩。百年前找你是为套取情报,伤了你心,是我不对。如今嘛,却是想你为我生个儿子,就当赎罪。你看如何?” 殷落凡闻言气得七窍生烟:妈蛋!有种这辈子你别给我解咒,否则老子第件事就是叫你断子绝孙! 蒲天不以为意,给他强喂了颗丹药后便全情投入日以继夜地开始了造人之旅。(……) 数日后,事成,蒲天满意地连父带子将人送回摘凡所在碧落轩山下,承诺年后日子到便会前来取子,并交代切勿妄想对他儿子动什么念头,此子乃他蒲天毕生心血(……),打不掉(……)、伤不了(……)、毒不死(……),等他事情办完,必将依约归来,届时再向他父子二人好好赔罪。 殷落凡听他席胡言乱语,气得简直要杀人,脸上又急又怒,心中又恨又痛。 不过蒲天离开的那段时日,殷落凡倒真没怎么动伤害孩子的心思,他满心想的都是日后怎么跟那蒲天算这笔账,思来想去,终在某日灵光闪(= =),书信封托殷洗凡卜卦算,欲择至攻之时生产(= =),日后父仇子报,攻遍天下蒲姓人,自然,蒲天不在其内,那混蛋自有他殷落凡亲自收拾(……)。 然而,天不遂人愿,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孩子竟会晚出世刻…… 刻之差,至攻转为了至受,受中之受,天下最受(= =)。 父仇子报?付诸东流…… 子承父业?方是正道。(……) 第40章 恶搞番外之子承父之业篇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