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只道梨花薄》 分卷阅读1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 ? ================= 书名: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文案 春情只道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主角名叫凌落,你们懂的,嗯?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凌落,薛则瑞 ┃ 配角:凌肃,夏帝,骆丰 ┃ 其它:病弱受,半渣攻 ☆、病发 “鹿大夫,我儿怎么样了?” “公子此番昏迷已有半月,今夜再不醒来,老夫也是,回天无力啊。” “啊,这。。。” “落儿!我可怜的孩子啊。。。”只听得“咚”的一声响,却是此间夫人禁受不住打击,昏厥倒地。众人回神,连忙上前一番急救,这才救醒。那夫人自醒后,便一直瘫坐在地,断断续续地抽泣。立在床头的中年男子两眼发直,又过了半晌才又接到,“小儿他这病。。。发作起来时常凶险,以往昏迷数月也并非没有,怎的这次。。。就撑不过了呢。。。”到了后边,已带上了哭腔。 “若老夫所记不差,大公子他,已满十九了罢。” “上月初八。。。鹿大夫的意思?” “唉。。。三年前我就说过,大公子这病是胎里带来的,就是好生将养,无忧无虑,怕也难捱过成年。可惜啊,这么个玻璃人儿,偏就生了副七窍玲珑心。。。老天爷也看不过去啊。” “鹿。。。鹿大夫,你救救落儿,救救落儿!” “我给你跪下了!” “这!王爷你这。。。折煞我这把老骨头也。” “尽人事,听天命吧,只要公子能在五更之前醒来,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恢复如初,却是不能了。。。” “只要活着。。。只要活着。。。” 一旁的姨娘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将自家王爷搀起。“王爷您且宽心吧,咱家大公子啊,一向坚强得很呢,这次啊,定能化险为夷。” “是啊是啊,大公子自是福泽深厚,再不济啊,有您在后头撑着呢,阎王爷可不敢跟您抢人。” “事到如今,也只能等了,想来我凌肃罪孽深重,上天才会降罪于我,只是为何不报应在我身上,却。。。” 话说到此处,各位看官是否会疑惑,这一家人是何来历,凌王爷又何出此言? 这,就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了。 天狼亮,纷争起。 都说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天下大乱,便出了凌王爷这样的人物。当然,二十年前,他还是个小伙子,父母皆被鞑子所杀,一个人漂泊至南边,投了军,以期有个安身之所罢了。只是,有些人,注定不会平凡下去。这凌肃十七八岁,身长八尺,剑眉星目,就算身着粗布麻衣,也难掩气质高华,一来二去,便与这女扮男装来军营玩耍的将军小姐看对了眼。所幸将军倒也是个惜才之人,由此,成就了一段姻缘。 不料,风云突变。成亲的第二个年头,国破城倾,将军也力战而死。小姐万分悲痛之下,伤了根本。彼时小姐已怀有身孕,却丝毫不顾惜自己身子,只叫夫君复仇。小姐将门之女,端的是个狠角色,拖着日渐沉重的身子随夫君东征西讨,不时撤离。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倒也稍微挽回颓势,然一人之力,又如何力挽狂澜。最后一战中,凌肃力竭被擒,本想自戕殉国,却在最后一刻想起那成亲不到两年的娇妻,和尚在腹中的骨肉,无奈接受招安。由此,凌肃成了大夏王朝的凌王爷。归朝之后,小姐一直恼恨凌肃弃父兄之仇于不顾,愈加郁郁寡欢,身体日渐衰弱,诞下麟儿后便撒手人寰。 这凌落,便是当年那个孩子。由于先天不足,生下来浑身青紫,几欲断气,后得高人指点,连泡三日药浴,这才捡回一条命,只是这心疾的毛病却是伴随终身。可怜这凌落,本为嫡长子,就因为这身体的原因,无法得封世子。好在他有个好父亲,怜他丧母体虚,对他时时看顾,多有溺爱。这凌落也奇了,在这万般宠爱之下,又兼病弱之躯,竟没长成歪性子,反而谦和有礼,胸有沟壑。正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就这样,凌落在众人的小心翼翼下活到了十几岁。 这日,凌落正斜倚在软榻上翻看兵书,由于他畏寒,这才九月出头一点,屋内便已暖和得犹如六月炎夏。 “公子,张副将求见。” “请他到前厅等候。” “公子,您今儿个身上不爽利,不妨请他到内室来见您?” “无妨,翠娥,将我的那件火狐裘取来。” 张膺在偏厅坐着喝茶,低头思量着一会怎么开口,便听得帘子叮叮咚咚地一阵声响。抬头一看,少年颀长消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只见他脸色苍白,神情有些疲惫,似乎从内室走到前厅的几步路已是他的极限,他此刻正将身子倚靠在一旁的小小婢女身上。张副将怔愣了一下,连忙上前将人接下,小心地扶到主座上坐下。这才后退几步,一撩袍子跪下,“末将参见大公子,大公子,朝廷又来人了,怕是还是为了王爷兵权一事。” 凌落有些意外,“父王不在营里?” “王、王爷在后山。” “嗯,也对,但凡母妃祭日过后,父王总要守上三月才下山的。” “那位使者现在何处,我去会会。” “公子!” “大公子您的身子。。。?” “无妨。” “这。。。。。。唉!来人,备轿!” “公子您慢点。” “我又不是行将就木的老者,翠娥你未免太过小心。” “呸呸呸,公子休要胡说,总要顾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好、好、好,等这事完了,你家公子立刻在床上休养个十天半个月的,诸事不管,行了吧?看你这小蹄子还有什么借口。” “十天半个月哪行啊,总要一年才好呢。” 岂料,戏言成真。 且说这凌落乘轿前往驿馆,却原来这使者乃是左丞相薛言之子,当朝骁骑将军薛则瑞。这薛则瑞是个莽夫,因其父受宠,连带他也得陛下青眼。此人虽打战是一把好手,却无甚心计,甚好拿捏。且还有一点,个性耿直,该是谁的错,绝不推脱。 二人在驿馆中见了面,这薛则瑞最看不惯凌落这病病歪歪的摸样,话说不到两句,便已不耐烦起来。凌落本也不欲与薛则瑞谈话,只与他演一场戏。 于是众人冲进来时,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凌落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薛则瑞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只是凌落仍是高估了自己的身子,本想在薛则瑞的手推过来的时候,顺势倒地做做样子,却不料,被这冰冷的地板一激,胸口真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 的闷痛起来,猝不及防之下,就失了意识。 张膺恨恨地瞪了薛则瑞一眼,俯身抱了他家公子离去。 “落儿。。。我苦命的落儿。。。” “别哭了!哭丧呢!我儿子还没死呢!” “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呜呜呜。。。。” “闭嘴!” 王妃像是突然梗住一般,立在原地不敢再动。 凌肃俯下身去,用自己的额头去触碰凌落的额头,“落儿,落儿,便是连你也要丢下爹吗?你睁眼,你睁眼呐。。。” “王爷?王爷,药熬好了。” “这药,有用吗?落儿他。。。” “死马当做活马医吧,王爷放心,这药一滴即即起效。”“ 给我吧。” 一旁的翠娥见状连忙上前轻轻托起凌落的头,把它放到自己的腿上。凌落轻舀起一勺黑糊糊带着腥味的药汁,放在嘴边将它吹凉,再掰开凌落的嘴,将药送了进去。 凌落此时神智昏迷,自然无法吞咽,故而药大多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幸而到底是顺着食管流进去一点。 “只等这药起作用了,但愿有效。” 又等了约一炷香,“少爷!” 众人望去,只见凌落脸色青紫,眉头紧蹙,喉咙发出一阵阵声响。 “他要吐了!抬起来!抬起来!必须吐出来!他喘不上气了!” 凌肃闻言,连忙从后面托住凌落的背,将他的上半身抬起来,岂料刚抬起来一点,凌落就吐了,秽物散落得四处都是。凌肃无暇顾及,他从后面抱紧凌落,让他对着痰盂的方向。 “呕。。。”凌落此时虚汗淋漓,脸色青白,嘴唇却是青紫的,手也无意识地抓紧胸前的衣服。凌肃看得心疼,问鹿大夫:“有没有办法让他别这么吐了。” “必须吐,否则胸口郁气无法排解,王爷宽心,能吐就好,吐出来一会就醒来了。” “可。。。”凌落已呕得脱了力,凌肃手一松,他整个人便向床下栽去。 “落儿!”凌肃忙伸手一捞,发现凌落脸色不对,眼睛也翻白了。 “不好!这是痰堵住了气管,快,把他扶正!” “鹿大夫,这。。。落儿心脉素弱,他。。。” “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然就真死了!” 凌肃双手撑住凌落的腋下,努力帮他保持住坐姿。凌落全无意识,脑袋无力地偏向一侧,嘴角还残留着些许白沫,瘦弱的身躯随着鹿大夫拍打背部的动作一弓一弓,仿佛随时都会打折一般,显得十分可怜。 在鹿大夫拍打第五下的时候,凌落终于猛地一弓,呕出一口带有血沫的浓痰。 人也似乎有醒转迹象。 凌肃忙把凌落慢慢扶倒,让他倚在自己的臂弯上,一边用丝巾擦拭他的嘴角,一边轻声唤道:“落儿?落儿?儿子,醒醒。” 又过了好一阵子,凌落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哎哟祖宗!谢天谢地!” “闭嘴!一个个的都没安好心。”凌肃看凌落脸色又是一变,忙腾出一只手帮他轻轻揉搓胸口。 “落儿?落儿?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心口怎样?能说话吗?” “人才刚醒,你让他说什么,没给你又晕过去就已经很给面子了,我看王爷您啊,也不怎么样嘛。” “对不起,我。。。我太高兴了,落儿,我。。。” 凌落确实是刚醒,还有点迷糊,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明一阵暗,耳朵嗡嗡嗡地听不真切,胸口也一阵一阵的闷痛。到底。。。怎么了。。。又发病了吗?这破败的身体。。。呵。。。 这样想着,他觉得胸口的疼痛又扩大了几倍,有些喘不过气来。凌肃眼见儿子的眼睛又闭上了,吓得手脚发冷,一迭声地叫唤。 “把软垫搬来,让他靠在上面。” 凌肃依言把凌落小心翼翼扶靠在软垫上,不料凌落腰上无力,根本坐不住,向旁边软软歪倒下来。 凌肃眼疾手快扶住他倾倒的身体,用手揽着他的肩头固定住他的坐姿。 鹿大夫上前摸出准备好的银针,往他的胸前扎上一根大针,轻轻转动,不一会儿,只见凌落吐出一口浊气,脸色缓和了许多,紧闭的双眼也再度睁开来。 “儿子,儿子。。。”凌肃紧捏着凌落冰凉的右手,几乎要喜极而泣。凌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动动手指以示安慰。 凌落这次也没能坚持多久,就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落儿?” “没事了,这是睡了,把他放下来吧,不要平躺,上身垫高点。” 趁凌落睡着,凌肃亲自把他抱到一旁的软榻上,在下人们换床单的过程中,凌肃给他擦拭身体。抚摸着儿子单薄的胸膛,这位戎马半生的王爷,再一次虎目含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就病成这样,喜欢病弱受的酷爱来吧 ☆、再见 凌落再度睁开眼,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忍过那一阵心悸,凌落动了动手指,感觉手指被什么人握住了,是父亲吧。这么多天,他一直守着自己吗?自己这一次,真的太过任性了。 感觉到手里的动静,趴伏在床边的凌肃也惊醒了过来。“落儿!”一抬头,便看见自家儿子睁着湿漉漉的双眼望着自己,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表情无辜而可爱。凌肃的心立刻就软得不像样子。 自己的三个儿子,二儿子见天的和自己作对,三儿子看见自己就绕道走。。。只有这个捧在手心里的长子与自己是正常的父子关系,何况他从小到大,因为这个病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自己怎么舍得责罚他呢,要怪,就怪那个不知死活的兔崽子。 想到这里,凌肃愈加咬牙切齿,恨不得奔出去跟人拼命。这边,凌落却是有些吓到了,完了,爹爹生气了。。。 “爹。。。” 凌落中气不足地唤道,声音有些沙哑。 “嗯?宝贝?看爹这粗心的,等着,爹给你倒杯水。” 凌肃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一边,动作轻柔地将凌落扶起来。凌落现在不宜动弹,稍稍改变一点体位,便会头晕目眩,心慌气短。这不,凌肃刚抬起来一点,凌落立刻觉得自己仿佛在云霄中穿行,不断坠落。这边凌肃看凌落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双目紧闭,仿佛又要晕去的样子,吓得不敢再动。又过了一阵,见凌落稍稍缓过来一些,便唤来翠娥,双手扶住凌落的头,自己则从腋下穿过他的身躯,缓慢地将他扶起靠在自己的怀里。由于身上无力,凌落的身体软得很。几乎又要滑落下去,脑袋也不堪重负般地垂落下来。凌肃向上坐了坐,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将他的头抬起来抵着自己的胸膛,一口一口慢慢喂他温水。 水一入口,凌落立刻觉得喉咙的异物感不那么明显了,连带胸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3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3 口的烦闷也去了不少。 “爹。。。那个薛。。。” “这事你不要管!爹替你出气,我凌肃的儿子,不是给人欺负的。” “。。。哦。他。。。还。。。在。。。” “哼!不在这里在哪里,他敢溜,就要做好被老子追杀一辈子的准备。” “谁说。。。这个,兵符?” “还在我这,怎么?” “薛。。。古怪。。。面。。。具。。。” “好了,好了,爹爹知道怎么处理,乖。你啊。。。鹿大夫说得没错,就是心思太重了,但凡有一点你二弟那样的没心没肺,也不至于这么辛苦。睡吧,睡醒了就没这些腌臜事了。” “爹。。。” “听话!爹爹生气了!。。。儿子,爹爹不是故意吼你的,只是你看看,眼睛都睁不开了,落儿不想赶快养好精神过来帮爹爹吗?” “。。。恩。” “鹿大夫,这怎么回事?您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这。。。怎么又起烧了?” “唉,这高热,由心火而起。本来加盖几层被子,发发汗,也就好了,只是大公子这心疾,确实受不得这负荷。这样吧,我开一副方子,你们按照这上面所写草药、比例配成药汤,早晚一回,让公子泡足一个时辰,只是这样发汗会很严重,每半个时辰喂一次水以防脱水,每日我会来辅以针灸,不出二日,也就散热了。” “好、好、好,小升!” “是,老爷。” “老爷,药水按照鹿先生的吩咐已经配好了。”小升、小平合力抬进来一个木桶,里头黄色的药汁正散发着阵阵热气。 “恩,放着,你们下去吧。” 因为经常出汗,凌落未着寸缕,凌肃往火炉里加了些碳,掀开被子,抱起凌落,把他放到木桶里。凌落的上半身靠着桶壁,头向后仰,双目紧闭,嘴巴微张,脸烧得通红,因为要施针,两条细瘦的手臂搭在桶沿。鹿大夫捻针刺进他胸口几处大穴,许是疼了,凌落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人依旧不清醒,凌肃心疼地握住了他□□在外的手,触手的是一阵湿意,药汁起效了。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鹿大夫再掏出一根银针,刺进凌落的人中穴,再猛地拔出,不出片刻,凌落悠悠醒转。 “恩。。。”凌落半睁着眼睛,似乎搞不清楚状况。 “儿子来,把水喝了,汗流太多,你身体受不了。”凌肃说着把杯子递到凌落嘴边,凌落顺从地凑过去喝了下去。 凌落此时晕晕乎乎,一杯水下肚,脑袋也跟着清醒了些。 “宝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了。。。吗。。。睡了。。。一觉。。。”凌落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但他还在强撑。他的声音也低不可闻,仿佛是呓语。 “傻孩子,爹爹叫你好好睡,你怎么就不听话呢。你发烧了,鹿大夫说是心病。爹爹想叫你起来喝药,却怎么也叫不醒。” “难怪。。。对。。。”凌落后面的话含在嘴里说不出来了,半睁着的眼睛也闭上了,眼看支撑不下去又要晕过去了。鹿大夫见状连忙抬起他低垂的一只手,使出吃奶的劲猛掐他的虎口。凌落一个激灵,两扇睫毛又颤颤巍巍地打开了。 “鹿大夫你这是。。。就让他晕着吧,这孩子太受罪了。” “你既然知道受罪,难不成半个时辰后要再叫醒他一次?” “这。。。” “唉。” “大公子?大公子?” “恩。。。” “对不住了,小老儿要一直针刺您的虎口助您清醒,您要是实在受不住您就说一声,咱们这就结束了。” “恩。。。” “宝贝,爹爹说着,你听,你二弟快回来了,你们不是心心念念要去什么阁见识一番吗?你要快快好起来,知道吗?不然爹爹可不放心把你交给你二弟那猴儿。” ”宝贝,你听着吗?” “恩。。。” “对了宝贝,还有。。。” 凌肃说得起劲,凌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现在的他们,都不会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它即将使凌落这孱弱不堪的身躯又遭受到致命一击。 “啊。。。”嘭的一声巨响,一个、不,两个男子从天而降。 “你!你们!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刀呢?我的刀呢?” “凌伯伯,欸,凌伯伯,误会,这绝对是误会!”“欸别介!我、我们只是来找酒喝的,不知怎么就。。。” “薛则瑞!” “凌伯伯,薛兄是我胁迫来的。” “你闪边!” “薛、则、瑞,你把我儿害成这样还不够吗!你是何居心!你!” “王爷,王爷!快过来,不好啦。” 凌肃转身一看,只见凌落脸色煞白,双目紧闭,头歪向一侧,不知何时又失了意识。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线,明显是刚才吐了血的。凌肃见状,急得双目赤红,“落儿!” “这是气急攻心啊,险症啊。” 这时,只见薛则瑞大跨步走到木桶后,一只手按住凌落的肩膀,一只手抵住他的后心,缓缓输送内力。众人皆静静地看着。又过了一刻钟,凌落张口呕出一口淤血,渐渐缓过一口气来,只是人还未曾清醒。 薛则瑞收了内力,直起身来双手抱拳,“这次是我薛某人理亏,待凌公子大好,薛某会自来请罪。”说罢,转身离去。 “那个,凌伯伯,那我也走啦?” 凌落这次昏迷了三天,醒过来的时候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又睡过去了,这么一想不打紧,就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顿时邪火攻心,险些又背过气去。好在即使调整呼吸,自己缓了过来。 “薛则瑞。。。薛则瑞。。。” 第三章归来 ☆、归来 “哎呦。。。老天!可醒了。佛祖保佑,祖宗牌位保佑,这回真真儿没事了吧,母妃这几日没有过来照顾你,那是因为祈福去了!这一回来啊,我们家大少爷就醒了了,果然是。。。” “我爹呢。。。” “咳,这孩子,就知道找爹呢。。。你爹照顾你这么久,总要让他休息不是,娘也是一样的。。。来来来,你最爱喝的桂花粥,娘亲手做的,尝尝看?这多久没吃东西了,可怜呐。” “有劳王妃了,放着吧,我不饿。” “这孩子,怎么还这么生分。。。好好好,一会吃,一会吃。。。”,说着,这王妃一矮身,坐到了床榻上,身上传来的香气熏得凌落几乎一口气上不来。 “你道,我方才从老爷书房门口经过,听到了什么?说着宋王爷父子三人进京一趟,就再也没出来,说是。。。谋逆,昨日午时,已经处斩啦。。。吴城那一家,也没活口。一刀一个,跟切菜似的,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4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4 连两岁的孩子也要活活摔死,可怜啊。。。 你说,。。。那位这是什么意思?卸磨杀驴?可不成啊。不过,咱们家有殷妃娘娘帮衬,应该不至于吧?” “王妃这事还是留与父王说吧,凌落现在是个废人,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 “你爹要是把这当回事,我还用在你跟前。。。罢罢罢,大老爷们都不急,我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瞎折腾什么? 走了啊,记得把粥喝了。” “王妃。王妃若是担心二弟,大可不必费此周折,不出十日,二弟必归。” 王妃转过身,嘴巴开开合合,似乎想说些什么,看凌落已经闭上眼睛,驻足良久,最后还是离去了。 拐角处,“为什么不是那个病秧子?为什么是我的箫儿?我的萧儿快要记不得我这个娘了,十年啊,整整十年,我一想到他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我就。。。” “娘娘别哭了,也就是二少爷身子底子好,如果换了里头那位,指不定半道上就一命呜呼了呢。老爷要是真舍得把他送去当质子,那才有鬼哩,毕竟他是先王妃。。。” “哼,那个女人,我争不过她,我的儿子难道也争不过她的儿子去?莺儿你说,王爷这么久还不请立世子,莫非真要把。。。也不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命!” “就是!王妃消消气,有些东西,该是二少爷的,就错不了。” “说得对!我还真得好好消消气,你看看他那阴阳怪气的样,跟谁装呢。”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雕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少爷,您怎么就起身了,您身子骨还没好全呢!奴婢服侍您上床歇着吧。” “躺了这么多日,骨头都懒了,快饶了我吧。” “翠娥,你过来看。” “这是您写的吗?” “不是。” “哦。写得真好啊。” “有些人在讽刺你家少爷,你还觉得好呢。” “谁!少爷是谁!翠娥找他算账去。” “你这小妮子,一点不矜持,担心以后嫁不出去。” “翠娥永远陪着少爷,还不好吗?” “打住,这个话题按下不提,免得一会又把你惹哭了。 你家少爷饿了,做饭去。” “。。。哎。” 一室寂静,凌落继续看向手中的纸。 “武人的思维,果真不可理喻。” “我仿佛听到了有什么不好的话,你们文人就是这样吗?只会在背后说人长短。” “那不请自来,也是你们武人的风格吗?” “薛某说过了,要来请罪的,之前有事耽搁了。” “之前那是你吧。” “恩?” “给我输内力的人,是你。” “你害我至此,又救我一命,两厢抵消,还有何罪可请?” “哎,薛某就不耐烦你们文人,一是一,二是二,还有什么好想的。反正薛某来了,要杀要剐,听候处置!” “真的这么简单吗?薛将军。” “哎,你。。。” “爱信不信!” “薛将军的一切都告诉我,你在说谎。” “莫名其妙!” 哗啦。。。 薛则瑞脚步一顿,转身一看,只见凌落倒伏在书桌上,似乎已经失了意识,桌上物品散落一地。 “你怎么了?喂,喂!” 薛则瑞扶起凌落,伸手就要按他人中。一抬手,手就被人握住了。只见凌落目光清明,定定地看着他。 “奶奶的!你骗老子!” “。。。比薛将军如何?” “胡搅蛮缠!” 。。。。。。 “呵呵。” “少爷,少爷!大喜事啊,二少爷回来了。” “哦?二弟回来了?在哪?” “在前头呢,老爷夫人先去了,诸位姨娘和三少爷随后到。” “怎么现在才说,真是。。。” “哎哟,我的爷,您可悠着点啊。” “无妨。起得急了些。走吧,别让二弟等久了。” 凌落到前厅的时候,众人正说着话。 当中有一个少年,眉目疏朗,朝气蓬勃。 “大哥!” “哎哟,儿子,你大哥这身子骨可是瓷做的,你可别给碰坏了啊。” “大好的日子,谁又碍着你眼了。不过,箫儿啊,你可以放开了,你大哥前阵子,正大病一场。” “大哥你病了!信上怎么没说。现在身体怎么样?没事儿吧?” “恩。” “别说话了,箫儿,你不坐,总得让你大哥坐。” “看我!” “大哥你慢点。” “箫儿,真以为大哥是水做的啊。” “嘿嘿,嘿嘿。” “大哥我跟你说,你真该去京城看看,那儿啊,可比这繁华多了,有七巧阁、奇异馆、还有听墨轩。。。” “都是些吃喝嫖赌的地方吧。” “大哥开玩笑呢,我是那种人吗?不过有的确实是赌,文赌。” “文赌?” “对啊,大哥你没听过吧,皇墙根下就是不一样,恁的会玩,就不说什么赌马啊、赌玉石,他们最出名的应当是赌人。” “赌人?” “对,赌人,每年的花魁,连开恩科的时候,他们也能拿来下注。大哥你知道吗?京城这样的店很多啊,最出名的应当是。。。” “好了好了,喝口茶,开饭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说。” “呵呵呵,快看咱家二少爷,见着了大哥,就不理我们了。” “二娘看你说的,二娘,你怎么比我走的时候感觉又年轻了,二娘是得了什么好方子,也说给箫儿听听呗。” “哎哟喂,这二少爷的嘴真跟吃了蜜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评论! ☆、赌注 “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原来薛将军也是个文化人,可惜用错了对象。” “。。。呵呵。” “身体不好还坐在这里吹风,别回头又病了,又连累所有人。” “呵,薛将军说得是,凌某这就回去。” “别介,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薛则瑞三两步跳上台阶,一把揽住凌落的肩头。 “大少爷,我赔罪、赔罪,这样吧,未时三刻,请你吃酒,一笑泯恩仇,怎样?” “。。。。。。” “你不应?那就是答应咯。” “记牢了,未时三刻,不醉不归。” “这位薛将军真是一天一个样,前几日还横眉冷对,今儿个就嬉皮笑脸的,谁知道又搞什么名堂。少爷,别理他,要起大风了,咱们回去吧。” “我说,凌大公子到底会不会来,他到底答应了没有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5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5 ?” “答应了,答应了。” “你不是说他一句话也没说吗?” “将军,我看今天这一局你是输定了,一会记得给兄弟们钱啊。” “谁输谁赢,你且看着吧。” “哈哈。。。哥们就看不惯他那个清高样。。。凌公子?” “你来啦?就等你了,快过来,坐,都坐,站起来干什么?” “柱子,别碰,那是二把刀,矜贵的大少爷哪能喝这种劣质酒。尝尝,上好的桂花酿,今年新鲜的桂花。” “我不能饮酒。” “男人哪有不喝酒的,是爷们就干。” “老薛,你说句话。” “这酒性温,喝一点吧。” 凌落盯着眼前的酒杯,里面的酒是被人换过的,他知道,可是他愿意一饮而尽。近二十年小心翼翼的日子,让他已经忘了正常人应该怎样生活,他突然很想放纵一回,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 “好!这才对嘛。” “咳咳咳。。。” “都愣着干什么?继续啊。” “柱子!” “你没事吧。” “。。。没。。。咳咳。。。” “我送你回去。” “别!”薛则瑞愣住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凌落把一海碗的二把刀一口饮尽。 “。。。你疯了。” “好玩吗?” “你。。。” “好玩吗?”凌落身子往前一探,伸手揪住薛则瑞最上头的衣领。“你让我来,不就为了看我的笑话?薛则瑞,你就这么讨厌我。” “你喝醉了。”此时的凌落双眼迷离,脸颊蒙上一层粉红,竟是从未有过的风情。 “呵呵,呵呵。。。” “薛则瑞,你知道吗?我活不久了。” “我带你回去。” “别动!听我。。。说。。。其实,我是。。。感谢。。。你的。。。你让我知道了喝。。。喝酒。。。的。。。” “别说了,能走吗?”薛则瑞抬起凌落的一只手,准备把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凌落不动了,他定定地看着薛则瑞良久,然后甩开他的手,踉跄着朝门口走去。不料,一只脚刚跨过门槛,他整个人便如风中的树叶般渐渐委顿在地。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连忙奔跑过去。薛则瑞把他抱起来一看,却见方才的粉红已经悉数褪去,变成死人一般的苍白,嘴唇却是不正常的紫色。薛则瑞心里咯噔一下,只知道他身体不好,却没听说原来是心疾,这下事情大发了。。。 薛则瑞连忙拍拍他的脸颊,“凌落?凌落?醒醒。”凌落毫无反应,随着他的动作脸偏向一侧,脸色也迅速转为灰白。 “老大,这样不行,你摸摸他怀里有没有药。”薛则瑞听言把手伸进他的衣襟摸索一阵,还真找出一个小巧的药瓶,他哆嗦着手拔出瓶塞,将里头的药悉数倒出。 “几、几粒啊?” “。。。不知道啊。” “都吃吧,死不了人。”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薛则瑞掰开凌落的嘴,把手心的药全都倒进他嘴里,然后扯过一个水壶,对嘴给他灌了进去。 “咳咳。。。” 见凌落终于有反应了,众人正要松口气,却见凌落猛地推开薛则瑞,转身趴在门槛上撕心裂肺地吐了起来。薛则瑞赶紧上前给他拍背,见凌落呕出的都是一些酒水,才知道他中午没有吃饭。凌落吐了很久,最后腹中实在没有东西了,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干呕。薛则瑞抱着他,以免他栽下去,发现他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浸湿了,身躯也在微微颤抖。又过了许久,见凌落消停了,薛则瑞把他翻转过来,凌落浑身无力,整个人像一条麻袋一样软在薛则瑞的臂弯里,他一只手无意识地勾住胸前的衣服,一只手散落在地。正当薛则瑞想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突然浑身剧烈颤抖一下,张嘴呕出一口鲜血,正喷了薛则瑞一头一脸。 薛则瑞愣了一下,也不管了,抱起凌落就发足狂奔。 “开门!开门!” 吱呀。。。 “哎哟,这是。。。大少爷!怎、怎么了这是?” “大夫,大夫呢!” “福伯,出什么事了?” “大哥!你是谁!我大哥怎么了?”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快闪开!” “箫儿,怎么回事?” “落儿!” “薛则瑞!又是你!” “凌伯伯,一会再说,大夫呢?” “速请鹿大夫!” “落儿,落儿。。。” 薛则瑞快步走到凌落房间,把他放在榻上。 “落儿。。。”凌肃用手摩挲着凌落的手臂。“落儿?老二你过来看!落儿的身体怎么这么冷!” “爹。。。大哥好像没气了。。。” “不。。。不可能。。。” “老爷,鹿大夫来了。” “鹿、大夫,救、快救。。。” “让开!” 一下,两下。。。鹿大夫用拳头砸向那单薄的胸膛。没有起伏。再来,还是没有起伏。薛则瑞已经完全傻了,凌肃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儿子,活过来,活过来。。。” “我杀了你!”一旁的凌箫冲过来,一把揪住薛则瑞的衣领,举拳就揍。二人很快扭打作一团。“混蛋,你还敢还手。我哥哥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害他至此!如果他死了,如果他死了。。。” “如果他死了,我以死谢罪。” “这可是你说的。” “绝无虚言,他活了,要我做什么,我薛则瑞也会赴汤蹈火。”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 “有起伏了,有起伏了。。。” “儿子,儿子。。。鹿大夫,我儿子没事了对不对?” “唉。。。” “。。。鹿大夫,你。。。为什么摇头?” “原本公子之前大病就已经伤了根本,身体不复从前了,现如今又。。。王爷,恕老夫无能为力,依公子目前的衰竭程度来看,只怕熬不过一月。王爷您还是。。。” “不!不会的!鹿大夫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你一定要救他!之前、之前你不是也说他熬不过一晚,最后不也救过来了。再按之前的方法。。。” “不管用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蕊儿,你在天有灵,保佑我们的儿子吧。。。” ☆、婚礼 红烛昏沉,一室静谧。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井然有序各司其职,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凌落全身□□,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肤色苍白透明,衬着胸口那一大片青紫格外触目惊心,此时的他,身上行满了针,连头上、脚上也不例外。 “鹿大夫,怎么样?” “身体太虚弱,受不得虎狼之针,我只是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6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6 给他行了保守针法,勉强护住他的心脉,能撑一日是一日。” “老爷,我有一个办法。” “你?。。。算了吧。” “二姨娘有什么法子,不妨说说看。”“咱们给大少爷娶一门亲,民间这叫。。。冲喜。对,冲喜!” “老爷,这倒是个好法子,说不得大少爷被这喜气一激,就好了呢。” “胡闹!这种没有根据的事,也敢拿来浑说。” “老爷,奴婢老家倒真有这奇事,说有一户人家的娘子病重多时,眼看时日无多,家里人给她说了一门亲,之后竟奇迹般地好转过来,至今已育有二子。” “有这等事?” “王爷,少不得可试上一试,不过不是娶,是嫁。” “嫁?这。。。” “女子属阴,男子属阳,唯有男子的阳刚之气方能震慑住魑魅魍魉,并且要公子本人亲自拜堂。” “可。。。落儿如今昏迷不醒,就算是醒着,也恐怕连坐起来的气力都没有,如何拜得了堂?” “这王爷不必担忧,只有一点,公子需得坚持到礼成方能起作用。” “那。。。拜堂的人选。” “薛公子,你可愿?” “我?这不可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薛公子势必不是如此狠心之人。” “薛则瑞,你忘了你之前说过什么吗?” “薛将军,你想要的都在我这,只要你能就落儿一命,你就拿着这两样东西回京复命吧。” “只是一场婚礼吗?好吧,我同意。婚礼过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那是自然。” “只怕有些人恬不知耻,纠缠不清。” “薛则瑞,你也太拿自己当根菜了吧,真当我们凌家很看得上你,我告诉你,我们恨不得你滚得远远的。我大哥也是!” 婚礼在一日后举行,为了增添喜气,凌府上下全都挂了红绸。这日,众人一大早就忙开了。几个婢女给凌落擦拭了身体,换上了喜袍,就等吉时到了。 “鹿大夫,小儿这样子。。。” “莫急,莫急。” 鹿大夫坐在床边,伸手掰开凌落的嘴,给他塞了一颗不大的药丸,“这是回神丸,能助人顷刻恢复神智。”果然不一会儿,凌落□□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落儿?落儿?”凌落觉得很累,非常累,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没有,连动动手指头都费劲,他根本听不清众人的说话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想睡过去,他知道,这么一睡,也许永远不会醒来了,可是,好累啊。。。 “落儿!”这声呼唤,又唤回了他游离的神智。随后,他感觉到嘴巴里又被塞了两片什么东西,瞬间灵台清明了许多。他急促喘了一口气,又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吉时——已到!新郎来接新娘咯!” “吉时到了,快,快点。”话音刚落,就有人推了木质的轮椅过来,凌肃亲自把凌落抱到轮椅上。可凌落此时身体虚弱不堪,哪里还能坐得住,立刻就软了下来,眼看就要滑落下去了。凌肃连忙捞起凌落的身子,扶他靠在椅背上,命人拿来软枕,塞在他周围的缝隙,确定他固定好之后,便推着他慢慢转出门去。 薛则瑞身穿同样的大红喜服立在门前,身后是一辆马车。考虑到凌落的身体乘不了花轿,临时替换成马车。凌肃抱着凌落上了马车,他让凌落靠在他的怀里,眼见凌落眼睛又要闭上了,连忙拍拍凌落的脸颊,“落儿,坚持一下,落儿。”他掰开凌落的嘴,把那两片参片拿出来,先喂了他几口水,又塞了片新的,然后拿出一瓶药油,在凌落的两边太阳穴上慢慢涂抹,又拿着凑到他鼻下让他闻。做完这些之后,马车也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凌箫钻了进来,他在凌落面前背对着他蹲下,凌肃把凌落小心地扶到他的背上。凌箫背着凌落下了马车,跨过火盆走进大厅。薛则瑞早已在那边等候,凌肃上座,一边是先王妃秦氏的牌位。凌箫半蹲着身体,慢慢地把凌落放下来,可凌落哪里站得住,就要往后倒,侯在一旁的小厮立刻上前接住,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帮他维持住站姿。凌落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小厮的身上,头无力地低垂下来,眉头紧蹙,大汗淋漓,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牵线木偶,正在被人操纵。 “一拜——天地。”小厮用手撑在凌落的腋下,想引着他转个方向,可是凌落又哪里迈得动步子,稍微一动,立刻向一旁倾倒,差点三人齐齐摔倒在地。薛则瑞见状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可是凌落本就头晕目眩,受不得大动作,这么一来,直接一口气上不来,软倒在薛则瑞臂弯昏厥过去。这下子大家都慌了,一下子竟都围了上来。 “散开!散开!公子需要新鲜空气!快把扣子解开!” “凌落,凌落。”薛则瑞一面掐他人中,一面轻声唤他。好在没多久,凌落就被人中传来的疼痛刺激得清醒了过来。薛则瑞这些再也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他扶凌落站直,抬起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肩膀上,搂着他的腰稍微转了一个半弧,鞠躬,权当拜了天地,再如法炮制拜了高堂。 “夫妻——交拜。” “行了。行了,礼成吧。”薛则瑞不耐烦地说着,直接抱起凌落转入内室。 薛则瑞把凌落放在榻上,这才发现凌落不知何时又晕厥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重口味的看过来~~~ ☆、试探 熬不住。。。一直吐血。。。试试。。。 是谁在说话,又是谁在摆弄自己的身体,好累。。。父亲,你来找落儿了吗?真好,一家人团聚,真好。 “凌落!你丫给老子起来!不准死!遇到什么事就自暴自弃,我果然还是不喜欢你,你要是今天死了,你他娘的就是懦夫,活该一个个都离开你,他们压根就不想要你!你听见了没有,他们不要你!别想着过去找他们!” “凌落!你怎么了!别吓老子!” “大概是心疾发作,气都喘不上来了,将军,你把公子抱起来,给他揉揉胸口。” 男子,不薛则瑞把手从凌落的脖颈下伸过,慢慢地把他托起来,自己向后坐了坐,让凌落能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然后伸手去按摩他心口周边的穴位,过了一会,看他喘息渐渐平息了,就端过早已准备好的温水,慢慢地喂他喝。 凌落其实在那一阵令人窒息的疼痛后就彻底清醒了,只是他动不了,也无法睁开眼睛,其实,在他昏迷的三个月里,一直断断续续地做梦,有时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就是这些纷杂的声音多少次把自己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让他知道自己是不被放弃的。还有薛则瑞,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每一次相见,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7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7 似乎我都是这么狼狈,你害我、救我,你是第一个拿我当正常人的人,但我这副残躯,终究还是让你失望了。。。 这样想着,凌落又不由自主地滑入黑沉的梦境中,到底是勉强了。。。 “他是不是醒过?” “醒过?未曾。” “将军,奴婢一直想说,上午,就是公子发病的时候,奴婢看到公子的手指动了一下的,当时奴婢还以为是错觉。” “原来真的清醒过,难怪啊,难怪啊。。。” “难怪什么?” “老夫方才观公子之脉,虽脉象绵软无力,平缓似七十老翁,却是已无性命之忧。” “这便好,宋太医可还需要注意什么?” “相近事项老夫均已誊于这本小册之中,将军拿去便是。” “多谢。” “听说你不吃饭。“ “将军,是吃不下。” “本将军没有跟你说话。” “吃不了就不吃了吗?好不容易捡回这条命又让你拿来作践吗?你就这么想死!” “将军,少爷有吃的,实在是。。。” “闭嘴!” “去热一热,我来喂。” “呵呵。。。” “你笑什么?” “你很关心我。” “是啊,我关心你别死在我家,晦气。” “。。。这是你家?” “不然你以为在哪里,呵,你不是睡在我的床上那么久,都没想起来问吧?” 。。。。。。 “喂,你别误会,是我爹。。。他让我好好对你,他说我们有夫妻之名,我本来想说我爹定会觉得荒唐,没想到他竟毫不在意,还说什么,娶个男妻是有福气的,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你放心,如果是你想结束,他也勉强不了你。” “你也不必委屈自己,像你这样的人,该有个娇妻在身边,我会去跟薛相说。” “好了,歇口气,是我不好,不该逗你说话,要不是薛某耳力好,真听不到你在说什么。” “薛则瑞,谢谢你。” “什么?” “替我父亲发丧,凌落无能,连最后一次在他跟前尽孝都做不到。” “。。。应该的。你也别太伤心了,身体要紧。” “将军,粥来了。” “吃点东西。”说着,薛则瑞把凌落小心翼翼地扶抱起来,让站在一旁的小侍女塞入两床棉被,再把凌落扶靠在上面,凌落体虚无力,根本坐不住,堪堪向一旁滑去。薛则瑞在一旁连忙抱住他,把他整个人圈进怀里,把手伸到前面,艰难地舀了一勺喂进他嘴里。 温热的汤汁一入口,凌落就觉得有一股咸腥气直冲脑部,勉强压下,薛则瑞一看没反应,很是满意,紧接着又喂了一口。这些凌落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薛则瑞,扑到床边就呕了起来。 薛则瑞忙吩咐去取痰盂,一只手撑着凌落,免得他摔下床去,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背部替他顺气。 “呕。。。”其实凌落根本吐不出什么,他这几日,根本吃不下东西,无论婢女们喂下多少,不多时,便会如数吐出,每每呕到支撑不住晕迷过去才作罢。薛则瑞看着这样的凌落,不知为何有些心疼。他不禁又想起那晚父亲的嘱托,其实对于父亲的所思所想,薛则瑞向来不敢苟同,可谁让他是父亲呢。面具,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死物,还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薛则瑞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战栗,对不起,他在心里说。 这边凌落似乎比往常更严重些,他的脸色已经发紫了,原本扒着床沿的手紧紧按住胸口,他张大嘴,喉咙发出赫赫的响声,似乎已经呼吸不了了。薛则瑞唬了一跳,一叠声地命人去请太医,自己则连忙把他捞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再用手抵住他的后心,缓缓地输入内力护住他的心脉,不多时,凌落的症状缓解了很多,脸上不再是骇人的紫,而是迅速恢复到以往的苍白,他把头倚在薛则瑞德肩膀上,轻轻地喘息着。但是他的精神却是有些不好,经此折腾,人就不免有些迷糊,他的眼睛半睁着,眼神却飘忽着落不到实处。 “凌落?”薛则瑞把凌落扶到软垫上,凌落没过多久就闭上眼睛,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 “哈哈哈,老夫近来国事繁忙,连小王爷清醒这件大事都没顾得上,该死该死。小王爷,如今可大好了?” “薛相莫不是拿小可寻开心,凌某父亲新丧,如今并无爵位加身,这小王爷却是从何而来?” “怎么,瑞儿却是没说?哈哈哈,是老夫糊涂了,是这样的,陛下怜惜小王爷无所依靠,又身不好,故诏小王爷承袭王位。所以小王爷。。。小王爷?” “。。。天恩浩荡。” “是啊小王爷,皇恩如此,小王爷当勤思以报国才是。” “相爷有话不妨直说,凌落驽钝,并不懂里头的弯弯绕绕。” “小王爷言重了,老夫——并没有什么话说。既然小王爷并不欢迎老夫,那老夫就不在此自讨无趣了。”薛相顿了顿,又自顾自地说道,“小儿这几日,可是一心扑在小王爷身上。” ☆、花朝 人说少年吐血,精气殆尽。 凌落此番病后,明显精神不同以往,时常神思倦怠,经常看着书、说着话便突然睡去,倒把旁人唬了一跳。不知不觉,连正月也过了,仍记去年正月,元夜琴鼓奏,花街灯如昼,哪似今日一片凄凉景象。凌落倚在榻上,思绪不觉飘远,其实从一开始凌落便知道,自己家这是遭受了池鱼之殃,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且不说这位陛下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怕是这京城不日将有一番血雨腥风。。。如今父亲已经走了,朝堂如何也与己无关了,只是孑然一身当如何自保,可恨我这副残躯拖了后腿,不,或许它对我是有利的。 这日,恰逢二月二,花朝节。 外面喧闹一片,里头却清冷寂静,凌落翻看了一会札记,又有些困倦。两名侍女见状,忙服侍他躺下。两名侍女名曰碧瑶赤桐,一文静一跳脱,正是十二三年纪,平日里最会逗笑,虽是爱玩,但平日里服侍得最为熨帖。 “凌落!凌落!” “这边凌落正要阖眼安睡,被这大嗓门唬了一跳,立刻觉得心跳动得不似自己的,碧瑶揉了半天胸口才缓过来。 “这是怎么了?走水了吗?” “今日是花朝,窝在屋里有何用处,走,随我去北坡赏花。” “将军,少爷他方才。。。” “碧瑶。” “左右无事,如此甚好。” “那我先去了,你随后到。一言为定!” “这将军怎如此霸道,一点都不会体谅公子。公子还是他的。。。” “赤桐。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8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8 是,公子。” “公子,实不必如此委屈。” “碧瑶,连你也这么觉得。罢了,去取件衣服来吧。” 于是,众人收拾妥当那,便乘车往北坡而去。 碧瑶和赤桐仔细将凌落扶上马车,马车内被褥、火炉一应俱全,碧瑶扶着凌落靠坐在车厢一侧,让他背抵着车厢内壁,将他的腿小心地抬上座位,一旁的赤桐连忙将棉被给凌落盖上,以免他受凉。 凌落在一旁看得好笑,“你们两个小姑娘,哪里学得的本事,未免太大惊小怪,哪就有这么娇弱。” “小心为上,少爷。你说这将军也真是,少爷明明身体还没好。这不是。。。” “赤桐,少说几句罢!” 凌落一开始还能强打精神与她们说笑,渐渐地便觉得有些坐不住了,神情也恹恹的,碧瑶一看凌落脸色不对,便同赤桐一起小心地扶凌落躺了下来,除了鞋袜,将棉被盖至肩部。凌落心道这身子果真不中用了,便放软身子任她们作为,一开始他还能保持清明,渐渐地在熏香的作用下昏昏欲睡,不久便沉入梦境。 又行了一段路,马车停了下来。 “少爷,少爷,醒醒。”赤桐轻摇凌落。 没多久,凌落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到了?“说着便要起身,无奈刚醒无甚气力,再加上头晕,手一软便又跌了回去,赤桐唬了一跳,忙用双手撑住凌落的腋下,将他扶坐起来,碧瑶为他仔细套上了鞋袜,再拿过一件狐裘披风为他系上,二人再小心地将凌落扶下马车。 “凌落,这里!”薛则瑞跑过来揽住凌落的肩膀,把他往一旁带,凌落还有些晕乎,手下意识地抓紧薛则瑞的袖子,靠着他稳了稳身子。 “这位,想必就是凌小王爷了,幸会幸会,在下是。。。小王爷看起来有些不大舒服。” “呃,他。。。” “老毛病了,让诸位见笑了,这位想必就是汝南王世子。”凌落推开薛则瑞,率先向前走去,他的腿还有些虚软,脚步甚至有些踉跄,但是仅仅一步,他便稳住了身形。 “咦,在下尚未自报家门,凌王爷何以知我?” “邓公子风流不羁,世人皆知,虽已加冠,仍习于人前惯缚一缎带,犹以淡紫为佳。” “想不到在下竟出名至此,呵呵,呵呵。” “那这两位,你不会也。。。” “康公子,广承郡王世子,丹凤眼,左颈处有痣。” “储公子,右相之子,袖织金边,身有桂花香。” “厉害呀,老薛,凌公子配你可惜了。我说,有没有兴趣。。。” “咳咳,到那边去,坐下说。” “好热闹啊,几位在说什么,可否赏一杯薄酒喝。” “参见殷王殿下。” “参见殷王殿下。” “呵呵,这里可没有殷王,没有殿下。骆江晏。” “骆公子。” “哎呦小落儿,不介意还向以前那么叫我吧。” “介意。” “呵呵。” “凌落,你以前来过京城吗?怎么都不知道。” “十几年前,父亲带我与二弟来京述职,回去的时候,只带走了我一个。” “是啊,我还记得父亲那时候特别宠你,总把你搂在怀里,对你比对我们都好。” “是骆伯伯抬爱了。话说,我们来这难道不是为了赏花吗?” “甚是甚是,其实要说这二月的花,俗气。倒不如那寒冬数九,一只寒梅,挺俏枝头。” “要说这寒冬季节开的花,最别致的当属凌波仙子,水仙。” “‘花似金杯荐玉盘,炯然光照一庭寒’,妙哉妙哉!” “既然康兄起了个头,那我们就以水仙为题,思一句诗,如此循环,答不上来者为负。我先来,‘凡心洗尽留香影,娇小冰机玉一梭。’” “‘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凌兄,该你了。” “邓兄的下一句就很好,‘是谁招此断肠魂,种作寒花寄愁绝。’” “是不错,就是过悲了。薛兄,你的呢?” “薛某一个粗人,本就不通文墨,还是在一旁做个判官好了。” ………………… ☆、疑云 凌落自那日花朝回去就又病了些时日,原本以为只是吹了些风,不料当晚就病势沉重,高热不退,已是昏睡不醒。其实不难理解,遭此巨变,又是这样一副身子骨,说到底还是郁结于胸,心火难消。 日子便在凌落的时昏时醒中悄然流逝,京中形势依旧紧张,只是这里面的风起云涌均以老百姓无关,是以依旧安居乐业,一片繁华景象。 然而,有一个关于面具的传说却在民间悄然流传。传闻上古战神梨俊美无双,气度斐然。当日神魔大战,诸神皆被他的美貌所惑,质疑其徒有其表,是以士气低迷。梨乃制恶鬼面具,覆于其面,震慑四方,所到之处,生灵灭绝。有人说,此面具为神器,得之,可得天下。也有人说,此乃杀器,现世则杀戮起,生灵涂炭。 有人说此乃子虚乌有以讹传讹,有人却信誓旦旦在城郊的潭拓寺见过此面具,还有人说,祸国妖女雪姬已得到此面具。不过三人成虎,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之前五大军阀世家的灾祸,或许也因此而起。不知有多少人蠢蠢欲动,不为刀俎,便为鱼肉。 “你说,那个面具的传说是真是假?” “谁知道真假,它真的出现在谭拓寺?” “不管是不是,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 “诶我说里头这位。。。” “嘘。” “喂喂喂,你们几个,乱嚼什么舌根子,那是你们该打听的吗?再敢出去乱说,仔细你们的脑袋,还不去干活!” “是。” “是。” “少爷,婢子们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 “该过的都过了,碧瑶,你准备一下,下午去潭拓寺看看,听说那里的方丈大师法力高超,我寻思给爹和凌家几十口人做场超度法事。” “可是少爷,这事交给下人们去办就行了,何必亲跑一趟,上次您就是出去一趟,结果回来病了这么些时日,好容易才。。。” “我如今也算是寄人篱下,怎好再麻烦他人,再说,在屋内平添烦闷,倒不如出去走走。” “那好吧,奴婢这就去准备。” 潭拓寺,前朝宣宗时期所建,历来佛骨舍利供奉于此,皇室地宫也建于此地。三百年,它既是外人眼中当仁不让的清洁之地,却更是高官显贵藏污纳垢的污秽之所。 “大师,当真分文不取吗?一场法事下来,可得花费不少。” “不取。施主,老衲观你面相,并非长寿之人,不知可有兴趣,让老夫卜上一卦。” “呵,不瞒您说,似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9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9 此类话小子从小听到如今,在下心脉有疾,原本活到现在就已经算是本事了。” “非也,非也,此疾保养得到,活到知天命之年也无不可,只是公子近来发病次数颇多,这次伤了根本,老衲奉劝公子,平心静气,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大师所言极是。” “大师,大师如果有事就请先去吧,凌落一个人再这转转就好。” “呵呵那好,老衲,先走一步。公子自便。” “嗯。” 凌落信步走了一会,便觉得有些累,想寻一处休息之所,眼见那边有间茶室,正要上前去,却见庭廊尽头有一衣袂一闪而过,心念一动,跟了上去。 想不到庙里还有这样的地方,处处栽种梨树的庭院倒不多见,此时又正是梨花开放的季节,咋一望去,倒真有满目缟素的感觉,令人心里十分不舒服。 满院梨树中央摆放着一副石桌石椅,当前站着一个男子,白衣白靴,一头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开来。男子伸出一手在桌上抚着,不知是在拂去灰尘,还是在抚摸着什么东西。仿佛是听到声响,男子转过身来。 “薛则瑞。。。” 不,这不是薛则瑞,他是与薛则瑞截然不同的男子,他身上有文人清贵出尘的气质,也有孩童般不谙世事的懵懂。除了长相,他们并不相同。“你是谁?”男子似乎吃了一惊,神情带了些许无措,他顺手抓起桌上的物件,往更深处疾步而去。虽然他动作迅速,但是凌落还是看清了他手中一闪而过的物件,面具。 他是谁?凌落还待再追。 “公子,公子,原来你在这里,让碧瑶好找,我们回去吧?” 再说那白衣男子匆匆来到一扇房门跟前,轻轻推开,待进了里面再将门阖上,他来到一幅画前,画上一只吊睛白额大虫虎虎生威,他伸手在两只虎目上按了几下,后面一堵墙便悄然分开,他走了进去,墙面随即合上,连一丝缝隙也没有露出。男子进来后才见一个中年儒生正坐在桌边等他,那赫然就是薛相。 “父亲?” “你做得不错。” “父亲为什么要我这样做?” “你不用知道,言儿啊,你只要清楚,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那哥哥呢?” “哼,那个克父克母的贱种,如何及得上你?” 。。。 “好了,你先进去,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要再出来了。” “是。” ☆、受伤 重重帷帐中,两具未着寸缕的躯体交缠在一起,女子居于男子上方,高昂着头,露出雪白优美的脖颈,若有人在此,必定会感叹,如此一个绝色女子,怎的甘心屈于中年男子身下。一阵剧烈的抖动之后,女子发出满足的喟叹。 “可以行动了吧。” “你急什么,老东西最近神智清楚得很,我的法术好像快失效了。” “呵呵,这点小事,相信我的雪儿一定能很好的解决的。” “哼,那是自然。这世上——就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我儿子呢?他好吗?” “好。他已经失去记忆,我给他吃了药,他现在长得越来越像薛则瑞。” “我一想到我儿子现在像那个贱种我就吃不下饭!” “雪儿,他再怎么说也是。。。” “心软了?你之前说不承认他是你儿子的话,都是哄我的?” “自然不是。。。” “你想想那个贱人,若不是她,你我怎会分开二十多年?” “雪。。。” “好了不说了,飞弋营到手了没有。” “还要再些时日。” “贱人生的野种就是无用,你叫他去哄那个凌落,他大概从来没有放心上吧。我告诉你,没有飞弋营,单凭我们手上的四支军队,一点胜算都没有。凌肃那个老家伙看来是早有打算,死了都要摆一道。” “很快。那两个小崽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实在不行,就把薛则瑞抛出去,我就不信凌落不会乖乖交出凭证。” “哼,你现在倒是心狠了,只可惜了那个贱种,一心以为父亲是真心对他的。” “要只怪他命不好。” “且说凌落这头。 “你要什么?我来拿。” “一杯水,谢谢。” 凌落接过装着温水的水杯浅啜一口,“薛将军左右无事,桌上有书,自取。” “本将军看不懂。” “那你看我作甚?” “你好看。” 凌落张口正欲说些什么,手却被薛则瑞握住了,“怎么这么冷?冬棉,去拿个手炉过来。” “薛将军无事献殷勤,凌落胆小,禁不得吓的。” “落儿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咳咳咳。。。” “抱歉,好点了吗?”薛则瑞坐到榻上,伸手搂过凌落的身躯,给他喂了几口水,“我。。。也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你,可有字?” “凌某还有几个月才加冠礼。” “那我就先叫你落儿了,落儿,你应该可爱点。” “既然薛将军觉得凌某无趣。。。”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去纵横阁吧,那里新到了几匹西域宝马,听闻今日有人驯马,我们去观看如何?” “。。。好啊。” 薛则瑞看向怀中,那人嘴角弯起一个美好的弧度,眼眸低垂,他俯下身子,轻轻地在那人的梨涡上印下一吻,刹那间时光止步,岁月安好。 “你。。。先休息一下,我下午来接你。。。”呢喃般说完这句,便落荒而逃。 纵横阁。 纵马长驱少年郎,横扫千军天下事。 纵横阁顾名思义,是一家跑马馆。跑马赛马,自古以来都是显贵的游戏,普通平民纵使心向往之,也只能望馆兴叹,而大夏朝重武轻文,这里更成了一些年少成名的将军们的乐场,比如薛则瑞,纵横阁就成了他闲时消遣的好去处,正如文人钟情于经史馆。 “哟,子圭,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这位是。。。” “。。。” “你别说,我猜猜,哎呀这么清俊出尘一定是凌小王爷咯。真巧,在下也是单名一个珞字,苏珞,你可以叫我。。。” “苏璎珞。” “薛子圭待会跑马场见!” “别听他的,叫我云锦。” “噗呲,云锦跟璎珞有什么不一样,娘们兮兮的。” “云锦兄。” “你看看贤弟,多温柔,你呢?大老粗一个。走,那边快开始了,云锦兄带你观赛去。” “看到没,这就是那西域宝马,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紫色毛色的马呢,别是染的吧。” “你没见过的多的是,这叫紫骢,少见多怪。” “就你见多识广。不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0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0 然你问问贤弟,有没有见过这怪模怪样的马。” “怎么就怪模怪样了,人家招惹你了吗,别贻笑大方了。” “这是匹母马,你看它头上的一簇白毛,这是身份的象征,紫骢此族,向来以母为尊,此马再不济也应该是个小部落首领。” “哟,那也相当于马中贵族了,就这么被逮,可惜了。” “时局如此罢了。” “没成想贤弟当真实识得此马,愚兄惭愧。” “哼,我媳妇自然博闻强识,非尔等俗人可比。” “哟呵,什么什么,媳妇?” “哼。” “别理他。”凌落看着跟自己说完这句话,就一脸平淡地目视前方的人,男人刀刻般的脸颊,他在心里摹画了一遍又一遍。是什么时候开始情根深种,因为羡慕,所以想要融入他的生活吧。多么可笑,两个原本毫无交集的人硬生生掰扯在一起,似乎我们的每次会面都以两败俱伤收场,这就是大师所说孽缘吗?那么,今时你的甜言蜜语,会成为他日我的催命符吗? “快看!开始了!” 凌落定睛望去,只见方才的紫骢上不知何时已端坐一人,此人年约三十,头戴方巾,身穿浅绿短打服饰,眼神锐利,态度倨傲。他胡乱地对周围的人抱了抱拳,便伸手去扯马缰。 “这什么人,一点礼数都不懂。” “谁说不是呢,恐怕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 “别说了,快看。” “好!” 原来那人扯了马缰,不料这马却纹丝不动,正当僵持不下之际,这马却不知为何,自己动了起来。看客们不明所以,还以为是驯马者的本事,不由一声声叫好。起初这马只是在场内来回踱步,渐渐地变得有些狂躁起来,开始四处冲撞,连带在一旁静候入场的马匹也开始在原地踏步,鼻子喷出粗重的气息。在场的人终于觉出不对味来了。 “怎么回事?” “马被人控制了吗?还是吸入了什么气体?” “我没闻出什么味啊?” “能让你闻出吗!” “还说什么啊,快跑啊!” 一时间,场地乱作一团,纵横阁的主人见状,连忙跃上高台,“诸位老爷公子莫慌,往这边走!有序离场!” “没事,有我。”薛则瑞把凌落整个人圈在怀里,护着他往外走。 “子圭小心!” 有一匹发狂的马突然向三人所在的方向发足狂奔,凌落抬起头一看,突然一把推开薛则瑞,由于力度的原因自己也跌倒在地上,眼见那马已高举前蹄,就要落下,千钧一发之刻,薛则瑞向前猛地一扑,将凌落的上半身扑到在地,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 ☆、照顾 “噗。。。” 一口鲜血喷出,落在凌落的脸上、身上。 “子圭!” “你怎么样!”,薛则瑞倒在凌落的胸膛上,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已经没了意识,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线,呼吸也微不可闻了。云锦并不太敢动他,好在这时候场面已经控制下来了,早有人抬了附担架过来,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把薛则瑞抬上担架,往薛府去了。方才那一刻,薛则瑞本能地扑过来,正如凌落本能地推开他一样,他用双臂稳稳地撑在凌落的两肩旁,替他承下了全部的冲击,那一下,足以让他脊髓尽碎,也许再也不能站起来了,可是他义无反顾。 薛则瑞,我从来没有看懂你。。。 云锦眼看担架远走,正要松口气跟上去,却见凌落还是原来的姿势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还以为他也受到波及,再一想这位身子跟纸糊的似的,怕是当真受不住,连忙蹲下,“贤弟?小落?”就见凌落脸上身上都糊了暗红的血,他并未失去意识,只是怔怔地望着虚空,一行清泪从眼角汩汩流下,倒把污血冲刷了不少。这位原本众星拱月的大公子,短短几个月便经历了两次这般狼狈的时刻。到底是什么,把他、把他们变成了这般。。。 “你怎样?还能走吗?”云锦拉着凌落的一只胳膊,试图把他扶起来,可是凌落此时的身体软得不成样子,根本坐都坐不起来。云锦道一声失礼,便直接把他打横抱起,送入此刻赶来的自家马车里。 薛府。 “伊老,小儿怎么样了?可有性命之忧?” “这。。。” “您。。。但说无妨。” “公子伤在脊椎,您知道这可大可小,公子送回的及时,也没多大搬动,老夫方才用金针封住几处大穴,性命是保住了,只是这双腿。。。” “你说。。。你是说。。。小儿今后会残废!”薛相紧紧攥住伊老的衣领,睚眦欲裂,“你救他!救他!他还那么年轻,他是个将军!他要上战场的!这样。。。等于要了他的命啊。。。” “薛相。。。你冷静点,冷静点。。。这只是最坏的情况,一切还等公子醒来。。。” 凌落扶着墙赶到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对话。 残废。。。 他眼前发黑,却明白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倒下。 “。。。薛相。” “是凌王爷。王爷看上去不大好,还请回屋歇息吧。小翠。” “王爷,奴婢扶您。。。” “薛相。” “这屋里实在忙乱,再冲撞了您就不好了。” “我很抱歉,是因为我薛将军才。。。” “罢了,罢了,这是瑞儿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多说无益,请您准许我留在这里照料他。” “这。。。” “贤弟,你这身子骨,这如何使得。 “老夫也正是这个意思,王爷还是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想来瑞儿醒着,也是不希望看到王爷如此。至于。。。唉,可能这就是瑞儿的命了,是我薛家的命啊。。。” “让我留下。”眼前的这个青年即使虚弱得需要倚靠别人才能站稳,却从骨子里透露出一种坚持,令人无法拒绝。 “这。。。好吧。”薛相长揖到地,“我儿,就拜托小王爷了。” “薛相不必如此。” “唉,总算走了,赶紧坐下歇会吧,看你脸白的。” “我没事。” “还没事呢,刚才是谁撑不住晕倒,就你这个破身子,你打算怎么照顾他。” “云锦兄。” “好了好了,我跟你一起。说来也怪,你我明明第一次见,却仿佛认识许久一般。你也不必太忧心子圭了,那家伙有九条命,强悍着呢。” “巧了,我也有九条命。” “是吗?哈哈,要不怎么说你们天作之合呢。” “倒不如说相生相克。” “你不要如此,我听子圭说了一些你们以前的事,这次就当是他还你的。” “是啊,人世间的情大抵如此,痴痴缠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1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1 缠几世,总是你欠我的,我欠你的,却不知最后谁欠谁的多一点。当然,这时的他们如果知道将会经历怎样的梦魇,估计就宁愿回到那个午后,恨不能从未认识对方,也就不会开启一生的纠缠。七世业障,至死方休。 晚间,薛则瑞发起了高烧,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人仰马翻,奇怪的是慈父薛相却并未出现,似乎是连夜出府了。凌落无暇多想,他在婢女的帮助下帮薛则瑞擦了身,即使是这样,也是累得手脚发软,眼前发花,几乎要坐不住。他强撑着一丝体面,温声打发婢女去歇息。眼见房门关上,他心里的那口气一松,便感到一阵突然的昏眩,待他反应过来,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凌落放任自己向后靠在床柱子上,双眼迷蒙地盯着薛则瑞的侧颜,没多久,竟就这样睡过去了。 “公子?凌公子?” “不得了啊!快去请示老爷!” “老爷还没回来。” “伊老,先把伊老请来。” “挪到榻上去。” “快去打盆水!” 凌落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耳边嘈嘈杂杂,十分混乱,他不由得皱眉,想对她们说安静不要吵闹,却开不了口,甚至连睁眼都不能。他尝试了许久,只能自暴自弃地任由他们摆弄自己的身体。这样的状况真是糟糕透了,他心里焦急,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想询问薛则瑞现在的状况,出口却不过一声□□。然后,他便觉得口中涌入一股清泉,有人喂了一口水给自己。 又过了不知多久,凌落渐渐觉得耳边有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他费力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却原来是碧瑶和赤桐两个小妮子。 “别。。。哭了。” “公子,公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奴婢好害怕,伊大夫说你。。。” “赤桐!公子醒了便好,奴婢这便去端热粥,公子好歹吃点。” “薛。。。” “公子放心,我们少爷底子好,寅时便退了烧,倒是公子您,现在还有些发热呢。” 凌落向外侧歪了一下头,薛则瑞就静静地趴伏在大床上,他似乎呼吸有些不畅,嘴巴微微张着,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苍白虚弱的模样,这个人,似乎无论何时都是一派生龙活虎的景象,难为他了。 凌落就这样盯着薛则瑞半宿,再没阖过眼。 ☆、威胁 “少爷,少爷醒了,老爷!” “儿子,儿子,伊老快看看我儿子。” “唉,”伊老一声轻叹,捻须不语。 “伊老,你这是?” “出去说。” “口干吗,给你倒杯水。”凌落看二人出去了,垂下眼睑,低声说到。 门外。 “是不是。。。” “老朽无能,少爷的腿。。。唉。。。” “这!怎么、怎么会这样!”薛相向后踉跄几步,跌到墙上,老泪纵横。 “可有、痊愈的方法。” “脊髓神经尽断,非医痴不能治。”伊老顿了顿,“不过相爷宽心,这医痴虽高明,却并不难请,只因此人视财如命,只要给他足够的钱财,要他杀人都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 “我的腿,我的腿,啊!我的腿为什么没知觉,你说,你说啊!” “为什么不说话!你、你、为什么不回话!” “老子的腿残了。。。哈哈哈老子的腿残了!。。。老子的腿残了。。。” “少爷,呜呜呜少爷,呜呜,公子怎么办啊?” 凌落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搂住薛则瑞的上半身,把头搭在他的肩窝。仿佛有某种魔力,方才还狂躁不安的人倏的平静下来,“会好的,对吗?凌落你不骗我,会好的,对吗?很快就好了。。。” “会好的。” “很快,就好了。” “睡一觉,就好了。” “公子,奴婢听到妈妈们议论,少爷的腿只要医痴来就能只好,听说这位医痴很好请的,怎么老爷到现在还没动静。” “就是,难道老爷不打算医好少爷。” “别胡说,老爷平日里还是很疼少爷的,再说生身骨肉,焉有不救的道理。”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就说老爷这几日吧,也就刚开始的时候来看得勤些,到后面干脆面都不露了。少爷也奇怪,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少爷受此重创,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你们在说什么?” “公子。” “公子。” “公子,这些事吩咐厨房的人去做就好了,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你身子本就不好,再累着了!” “公子。。。奴婢们在说。。。老爷!” “呵呵呵,怎么,看到老夫这么吃惊?” “奴婢。。。奴婢。。。” “好了,下去吧,老爷要跟你们公子说会话。” “。。。是。” “是。” “薛相有什么话便说吧,正好要将子圭唤醒吃些东西,让他也一起听吧。” “小王爷对我儿倒是尽心尽力。” “。。。。。。” “他这几日脾气不好,你,受委屈了。” “与您相比,不委屈。” “。。。此话何意?” “人说,千人千面,却不知一个人也有这么多面,哪个才是你?” “嗯?” “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小王爷是不是身上不妥,怎么尽说胡话呢?老夫,真的很担心啊。” “够了!” “你要什么?面具?印信?都在你手上。我凌落如今孑然一身,还有什么能让你图谋的?” “呵呵,早知道小王爷是个识时务的,薛某一早就该挑明才是。” “不错,是老夫予那贼老头以万金,让他不准相救薛则瑞。” “他是你儿子!”凌落压低声线嘶吼。 “不,他是个孽种!老夫这么多年陪他扮演父慈子孝我受够了。去死。。。都应该去死。。。和他的死鬼娘一起去死。。。” “。。。。。。” “呵,我该感谢你让这屋子燃了安神香吗,且让这小孽障活在美梦中好了。” “。。。。。。” “呵呵呵,对了,不要妄想给那老匹夫更多的钱,这老匹夫虽爱财无状,却是个有原则的人,他只听第一个予他钱财之人的话。” “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逼我妥协吗?多少价码,换你儿子一双腿。” “不多,小王爷亲笔手书一封即可,记得加盖私章。” “果然如此。”凌落快步走到案前,提起小狼毫,蘸墨在正中摆放的纸笺上寥寥数笔,竟是前所未有的潦草,写完吹干湿墨,再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印章加盖上。 薛相面露贪婪,上前一步正欲夺走面前的薄纸片,却被凌落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2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2 抢先一步将纸片团成一团,扔出窗外,薛相飞扑至窗边,但见纸团成弧落入湖中。 “你!” “治好他。” “你!好,很好,我即刻派人去请医痴。” “哼!” 薛则瑞赤身裸体地趴在床上,背上行满了针,凌落取过一旁毛巾蘸了温水拧干,一边替他擦拭额上的汗珠,一边轻声问道:“前辈,这么个出汗法,可有要紧?” “哦,没事,此乃正常现象,公子虽伤了脊梁,但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老夫行针行满一个周天也便罢了,只是生骨肉肌会有些痛,公子且忍忍罢。” “啊!!!” “子圭,子圭。前辈!” “莫急莫急,只差最后几针了。那个。。。老夫这套针越到后面就。。。越那个。。。痛。。。” “你怎么不早说!庸医,你。。。” “小。。。小落。。。” “你怎么样?” “没。。。没事。”薛则瑞轻扯嘴角,努力想做出个笑模样,却不料弄巧成拙,反倒成了龇牙咧嘴。 凌落看得心疼,用指腹轻抚他的嘴角,“省省力罢,还有得熬。” “嗯。。。啊!!!” “你做什么!要下针不会知会一声吗?” “呵呵,常言道,快刀斩乱麻,当断不断。。。” “闭嘴。”凌落低头看去,但见薛则瑞显然已经意识模糊,因为疼痛而牙关紧咬,嘴角有血丝流出。 “子圭,子圭,松口,你会弄伤自己的。”凌落用力掰开薛则瑞的嘴,见他果然把舌头咬伤了。 “痛。。。好痛。。。” “忍忍,再忍忍。。。” “呜呜呜,少爷从来不呼痛,只怕是痛极了。。。” “前辈,还有几针?” “三。。。针。”医痴伸出三根粗短的手指晃了晃。 “那来吧。” “公子你这。。。?” “公子!” 却原来凌落撩起衣袖,将右手腕塞进薛则瑞微张的嘴中。 “公子万万不可啊!” “公子,这有毛巾,你实在不必。。。” “毛巾绵软,不顶事的。” “公子,这、您会受不住的啊。” “勿需多言,前辈,下针吧。” “那老夫可真行针了啊。” “唔。” “公子!”下针的一瞬间,薛则瑞一口咬紧凌落的手腕,凌落吃痛,原本挺直的腰背瞬间委顿下来,赤桐及时上前接住。 “公子,呜呜。。。公子你还好吧。。。呜呜。。。” “我。。。没事。” “再。。。来。” 医痴又如法炮制下了最后两针,这场“酷刑”总算结束了。 “公子,公子!”众人望去,却见凌落昏倒在赤桐怀里,面如金纸。那医痴上前仔细观他面相,“这是气血滞於之症,公子身子虚弱,气血不足,这口气一松,极易昏厥,取一普通老参,切片泡水,灌服即可。老夫把公子的手先包扎一下。” “参水来了,参水来了。”婢女端来一碗淡黄色的水,在凌落面前蹲下,一小勺一小勺喂给他喝。凌落没有意识,喂进去的水大多顺着嘴角流下来,只有少部分咽了下去。另一个婢女见状连忙也蹲下去给他擦拭嘴角。就这样断断续续喂了半碗有余,凌落终于□□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公子,公子,你可醒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子吓唬赤桐了。” “怎。。。怎么了吗?” “公子您适才昏倒过去了,现下感觉如何?可有目眩恶心之感?” “我无事。”凌落说着便要坐直身子,不料浑身发软,刚直起一点就又倒回去。 “公子!” “离拔针还有一段时间,公子不妨上床歇息。” “对啊,公子,奴婢服侍您,歇歇吧。”于是婢女们替他除了鞋袜,将他的双腿搬上床,伺候他合衣躺下,替他掖好棉被。 凌落在被下摸索到薛则瑞的手,用小指轻轻勾住,侧头看他昏睡过去的容颜,由于体力不济,很快他也睡去了。 ☆、□□ 时光流水,转眼医痴的针已行满一个周期,薛则瑞的腿从稍有知觉到在别人得搀扶下缓慢行走,这其中的苦就不一一赘述。 薛则瑞日渐好转,凌落却一日比一日虚弱,毕竟薛则瑞的这场灾,耗去了他太多的心力,而对于薛则瑞本人,对此却一无所知。 “拿走!” “别耍小性子,医痴说了,再多喝几碗药,你就好了。” “喝再多也不会好!到现在了你还要蒙骗于我!不会好。。。根本不会好。。。你以为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见吗?我再也不能骑马,再也不能上阵杀敌,就算好了,也只能正常走路,这他娘的算什么!我是个废人。。。老子是废人!废人!废人!” “子圭,你别这样,这需要时间。相信我。嗯?” “谁准你这么叫我,你给我滚!” “。。。。。。” “怎么不动?你看我笑话是不是?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想,哼,我薛则瑞也有今天,有朝一日我变成了我最看不起的文人,百无一用,百无一用啊。。。” “。。。。。。” “你说话啊!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对不对,连你也在嘲笑我,你恨我以前羞辱你。。。” “你闹够了没有,”凌落把药碗重重搁在床前小几上,声音低弱地说,“爱喝不喝,没人逼你。”说着便起身朝门外走去。不料才走了没两步,就见凌落一手扶住床柱一手捂住胸口,身子摇晃几下,似乎是站立不住的样子。薛则瑞一惊,正要伸手去拉,刚碰到衣角,凌落就顺着柱子滑倒下来。 “小落!”薛则瑞在这一刻,感到难以抑制的恐慌,他手脚并用地扑下床,扶起凌落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小落,小落,你醒醒啊。小落!来人啊,来人啊。。。”薛则瑞一边刺激着凌落的人中穴,一边唤道,“小落,小落我错了,我不该拿话气你,我、我混蛋!你快醒来,你不要吓我。” “我错了,小落!”薛则瑞按了许久的人中,凌落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呼吸愈加有气无力,已经时断时续了。薛则瑞吓得停了手,一时手足无措。 这时小厮侍女听到动静,也一窝蜂冲进房间。 “少爷怎么了?哎呀公子!” “哎呀少爷你。。。快!让公子躺平。” “把脚垫高,来。”只见碧瑶双手交叉在凌落的胸口上用力按压几下,不多时,便听得凌落哼了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只是人并未清醒。 “这口气总算缓过来了。” “少爷,一会你把药喂公子吃了,再给他揉一下胸口,只怕这会还难受着呢。” “是啊,看公子眉头紧锁,奴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3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3 婢、奴婢心疼得很。” “嗯。” “行了,你们把公子挪到床上去吧。记得慢一些。” “少爷,奴婢有话问你。好好的,公子这是怎么了?” “我。。。” 碧瑶二人听完薛则瑞的讲述,沉默许久。 赤桐心直口快,“少爷,你可知,这药是公子不间断苦熬三个时辰得来的,有好几次都差点像刚才那样犯病。是公子说担心有什么差池。。。这几日少爷的事公子一直亲力亲为,难道少爷就没有发现公子的脸色越来越差吗?公子比你,还关心少爷的身子,少爷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我对你太失望了!” “少爷不是好奇公子手腕上的伤是从哪来的吗?好,我告诉你,那日行针公子痛得神志不清自然不知道,是公子。。。担心你剧痛之下牙关紧咬伤了自己,把他自己的手。。。” “够了,你不要说了!” “奴婢要说!给你治疗完公子立刻就晕过去了!他一直在强打精神,他。。。” “。。。。。。” “好了,赤铜。” “少爷,碧瑶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要迁怒公子好吗?公子嘴上不说,但奴婢知道他一直也在怪罪自己。” “。。。。。。” “你。。。唉,少爷奴婢们先下去了。”碧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拉着不情不愿的赤铜退了下去。 一室静谧。 “小落啊,这次你可真是吓坏我了,虽然你吓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怎么感觉这次这么惊心动魄呢?” “这。。。是喜欢吗?以前我不明白这种悸动算什么,但刚刚那一刻我明白了。” “对不起,遇见我,大概是你这二十岁光景。。。最倒霉的事吧。” “你怎么还不醒,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薛则瑞紧紧握着凌落的手在床边絮絮叨叨,突然他反手给了自己几巴掌。 “嗯。。。”一声低弱的□□传来。 “小落!小落!你醒了!” “小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胸口还痛不痛?啊?” “你。。。吵死。。。了。。。” “是啊。。。这不,就把你吵醒了。” “小落,我。。。” “别吵,让我。。。睡会,你也。。。上来。。。”声音低不可闻,最后几个字显然含在口中,便再无声响,却是已经睡去了。 两日后,国相府书房。 “小儿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小王爷的承诺也该兑现了吧。” “这是自然,我凌落又岂是出尔反尔之辈。拿着这个,去城郊寺庙找张膺。” “城郊哪个寺庙??!” “城郊还有哪个寺庙吗?” “可否换个地方?” “怎么?有何不妥?” “哼,谅你也翻不出风浪。”薛相接过凌落手中折成四折的纸片,转身走出书房。 谭拓寺。子时三刻。 “儿郎们,你们既是死士,就应该知道,服从,是你们唯一的本能!战斗,是你们唯一的使命!天降大任于斯,是要你们直至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为主而战!为主而亡!” “为主而战!为主而亡!” “为主而战!为主而亡!” 空旷的场地上回荡着百十人灌注内力的呼喊声,隐藏在夜色中的男子见状满意的笑了,这就是传言中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亡命之师,他们如今为我所用了。男子不禁得意忘形,他信步踱到方阵中间,仔细观察着那一个个年轻肃杀的面孔,想着大业将成,心中汹涌几乎要溢满出来,不行,还不是时候,只差最后一步。等我、等我把他们炼成傀儡,天下归一,奉我为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们的生命,终将跳脱于天道之外,死人可以再生,生人必将不灭。当世的统治者,都是我们这一伟大梦想的绊脚石,他们正在阴暗的角落等着将我们抽筋剥骨!我们势必要推翻这样的统治,成立一个属于我们的新的世界!“ “推翻!” “推翻!” “推翻!” “我们的世界?你一个人的世界吧。”黑暗中隐出一个青年男子,男子微微侧头,看似在对身后的人说话,又仿佛自言自语,脸上的表情是懵懂而纯真的,他甚至还眨了眨眼睛。 “凌落!你!你!你!” “我?” 就在此时,场内异变陡生,方阵中间的男子马上被制住了。 “你、你们!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很奇怪面具为什么会失效是不是?也许是个伪劣品也未可知?”青年走到双手被制的男子跟前,眼底流露出真诚,他伸手揭开男子脸上的面具,玩乐似的覆在自己脸上。 “咳咳,主上。。。” “张膺!我、们、说、好、的!”男子咬牙切齿。 “嗯?”青年身后的劲装男子掏掏耳朵,“抱歉哦,飞弋营是只有印信和手书就能启动没错,可我们并非是你那些傀儡啊。 “你!“ “哦,对了,在下张德隆,并非张膺。” “凌落,我很好奇,你何苦要趟这滩浑水,把自己摘出来,平安喜乐,一世无忧,多好。” “平安喜乐,一世无忧。。。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爹说一样的话!我的家人都是你害死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凌落将袖一抖,抽出平日里用来防身的玄铁匕首。 “主上,冷静!冷静!”张德隆与另一名护卫,一左一右擒住他的两个胳膊。 “呵呵,还是个孩子啊。你不合适的,凌落。” 凌落这时也平静下来了,经此方才一闹,他觉得胸口有些闷痛。可别现在来凑热闹啊,他想。 他慎了慎,勉强开口道:“我们来谈个交易吧?” “交易?哼,那老夫就将小王爷的原话奉还,如今是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请自便,若要图谋什么,去地府找我要吧。”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七!” “哦,是在下的不是,没有筹码,也学人谈判。来人!” “言儿!”押上来一个身着白衣,形容狼狈的男子。 “不知薛相,这个筹码够大吗?” “我该叫你什么?薛则言?还是承钦哥?”凌落转向被押解的男子。男子眼中露出迷茫,似乎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你放了我儿!我跟你谈。” “看来果然只有这一个才是你的儿子。” “废话颇多,你想要什么?” “告诉我,你的秘密。” “老夫的秘密,你要有命听才行。” “那如何才是有命呢?” “哼,老夫不知什么有命没命,老夫确知今日过后,你要给老夫陪葬!”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4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4 “不。。”却是那薛相发死力挣脱桎梏他的人,直直撞向凌落手中的匕首。呲啦一声,锋没入体,正中胸口。 “爹!”却不是一声呼唤。 “薛泽瑞。。。” ☆、觉醒 薛相死了。 这个曾经一人之下的男人,临死前,用他的浑浊充血的眼珠环顾了四周,似乎要捕捉什么,他的嘴唇不断抖动,最后却只能发出赫赫的声音。他不甘,却不得不倒下。 他用生命,设了一个局。 凌落此时的面色比死人好不了多少,他的双眼死死盯着三十步开外走来的那个人。因为腿伤未愈,他走得有些迟缓,一步一步,落地有声,仿佛踩踏在凌落心上。 “子圭。。。” 薛则瑞走到薛相的尸体面前跪了下来,不言不语,连泪水都未曾流下一滴。所谓的男儿泪,在七岁那年就流尽了,父亲指着一群俘虏对他说,吾儿,杀之。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发现,父亲的眼神,蕴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情愫。 他慢慢伸手,覆上那双永远无法闭上的眼睛,良久。 “子。。。圭。。。我。。。” “。。。这把匕首是我送给你的。” “。。。你给我,防身。”凌落喃喃道。 “防身?防身。。。你的意思是,我父亲攻击你。” “不是。。。” “呵呵呵。” “你笑,什么?” “笑我当初没有相信父亲的话。” “他说。。。什么。。。他说了什么!”凌落突然挣脱搀扶着他的人,扑向薛则瑞,由于冲力,二人一起跌到地上,凌落用手死死攥住薛则瑞的衣领,神情疯狂而绝望。 “凌落,你真难看。” “难看?呵,自我认识你,哪天不难看?”凌落手一松,颓然坐倒于地。 “。。。。。。” “子圭,子圭。。。你听我说。。。他是骗你的。。。他根本不把你当儿子!他。。。” “他已经死了!” “他死了。。。他死了。。。那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相信我!” “那你就去死吧!”薛则瑞双目赤红,转身掐上凌落细弱的脖颈。 “你做什么!”在一边的张德隆立刻扑上去,就去掰开薛则瑞的双手,不料,竟丝毫未动,“薛则瑞,主上没对不起你,你怎么不先搞搞清楚你那混蛋爹做过什么?” 凌落面色发紫,两眼翻白,眼看就要厥过去了。 “你真的要他死吗?” 薛则瑞松了手,他发力扯下一段衣袖,“割袍断义,死生,不复相见。”转身,抱起薛相的尸体,蹒跚离去。 “主上。。。主上!” 后山灵泉。 烟山雾罩,环绕其中。婢子们来来往往,静谧无声。这是凌家的一处庄园,当初之所以买下这里,便是看中这一处灵泉。此灵泉集四方精气于此,精力不足之人若长期浸于其中,或用其水擦拭全身,可换回一点阳气。凌落此时,便是全身□□,被安置于灵泉边缘的竹椅之中。事实上,他已经在此待了两日,今日是第三日,如无意外,他便是该醒了。灵泉浸泡,一次性不能超过三天。然而,究竟能不能醒来,在场的众位医师竟无一人能给出准数,因为他实在是太虚弱了,三天前的那个夜晚,给他的重创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但形势,却由不得他不醒。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这一个时辰内再不醒,那便试试最后的办法吧。”一位医师说。 “万万不可!此法副作用极大。。。” “安静,且先等一个时辰吧。” 凌落整个人陷在竹椅里,两脚安放在比竹椅高一些的木凳上,他的头歪向一侧,嘴巴微张正艰难地呼吸着,经过两日的热熏,他的脸色竟没好上多少,依旧是灰败得惊心。他的额上搭了一条帕子,两名医师正一左一右给他按摩手上和肩部的穴位。左边的这个医师姓顾,顾医师将凌落的手从上到下捏了个遍,命令道:“把他的上半身扶起来。” 于是上来两人,分别拉住他的两只手臂,将他的上半身抬起来让他坐直。凌落的头软软地向一旁耷拉下去,依旧是双目紧闭,整个人毫无生气地任凭摆布。顾医师将手放在他的左侧颈后,摸索一下,用力按了下去。 “嗯。。。” “醒了!” “醒了!” “快,放下来。” “轻点。”凌落被轻轻地放回到躺椅上,顾医师拿一片竹片在他的脖颈处轻轻刮擦,不一会儿,便见凌落的眼珠子在薄薄的眼皮下轻轻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众医师见凌落清醒,几乎要喜极而泣,他们可是被皇上下了死命令,治不好成亲王,提头来见的。嗯,凌落因诛逆贼有功,被皇上下旨晋亲王爵,封太尉,掌管天下兵马。 “殿下,您心下觉得怎样?可有不适之感?”一位年长者首先发问。 凌落因为刚醒,还有些糊涂,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话也不太能说得上来。 “殿下?殿下?”顾医师在凌落的虎口处捏了捏。 剧痛传来,凌落霎时清明了许多,他勉强安定了一下心神,微睁着眼睛,开始打量目前的情形,见自己身处水中,浑身□□,并身侧有十数名男子,他又羞又怒,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上翻,眼看又要厥过去了。顾医师连忙扶住他的头,在他的人中处按压几下,见他缓过这口气来,便用布巾裹了,把他抱到岸上的躺椅上放下,并端来一杯水缓缓喂他喝了。见他好些了,便斟酌着开口,“殿下莫惊,臣等是宫内太医,奉皇命前来医治殿下。” 凌落阖眼,轻轻点头,过了许久,久到众人以为他又昏睡过去的时候,他开口道:“张。。。” “哦,张副将他们都在外头候着呢,殿下您现下身子虚弱,不宜见客,要不下官让他们先回去?”凌落没说话,只是又点点头。 良久,见凌落又没了动静,顾医师试探着开口,“殿下?”看他确实又昏睡过去了,便告了一声罪,摒退众人,自己则细细擦净他的身子,伺候他换上了衣物。 “打听得,怎样?”经过两天的修养,凌落的声音依旧低弱,像是会随时提不上气似的,令人听得胆颤惊心。他的精神并不好,有些发热,整个人陷在软垫里,如同瘫了一般,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因为还要挣扎着起来说话,现在有些气喘。 张德隆看了针扎似的疼,但还是回答道:“已投了魏军,朝廷下令十州八郡缉捕,他只有这一条路走。” “他一定、恨极了我。咳、咳咳。。。”凌落身子猛地向后一弓,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脖颈,一只手使劲捶打自己的左胸。 “主上,主上!放松!太医说您不能激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5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5 动。放手,缓慢呼吸。。。顾太医你快来!” 这边顾太医听到动静跑了进来,见此情景,连忙解下凌落胸前的衣襟,在他的几处胸口大穴上各扎了一针,不多时,就见凌落唇上的淡紫色褪去,人也渐渐恢复平静。 他把头轻轻搭在床柱上,精疲力竭,“何苦、还要、救我。” “医者救人是本能。殿下且宽心,此疾最忌自怨自艾,活与不活,全在殿下一念之间。” “你、没懂。。。” “我懂。殿下只知自身不幸,却不知路有饿殍,那长城之窟,又是用多少将士的骨肉堆砌而成的!” “顾太医!老子叫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刺激主上的!你给我。。。” “你闭嘴!” “你看看他,张副将,还有飞弋营百六十个人,你是他们的主上。人活一世,不能只囿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 ☆、侵犯 正在凌落养病之时,宫中却是风云万状。圣人宠妃勾结外臣,意图谋反,被内廷侍中当场格杀,其宫婢内监一个不留,盛极一时的雪华宫,就此成为历史。也因此,宫里的另一位娘娘一时风头无两,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殷妃。这位殷妃娘娘,说起来是凌王爷早年收养的孤女,十四岁入宫为妃,就此与家里断了音讯。要说早几年还有几分亲情,经过岁月蹉跎,也只剩利用罢了。是以,她在凌家遭逢大变之际能怡怡然按耐不动,对弟弟在京中的所遇,也能冷漠以对。或许在少年时,她也曾扮演过长姊的角色,或许她也曾小儿女般承欢膝下,然而终究是过眼云烟罢了。 这日,这位传闻中的殷妃娘娘,却亲临成亲王府。是的,成亲王府,圣人御赐,多大的荣宠。 “自古以来,并没有文人做太尉的先例,那些武人挤破脑袋尚且当不上呢,他这是要让你成为众矢之的啊。可想而知,你若上朝,会受到多少人的攻歼。若你是个健康的倒也罢了,可偏偏是个病弱身子。。。” “。。。。。。“ “若你信得过姐姐,姐姐给你指认两个助手,也免让你受人欺负。” “有劳娘娘了。娘娘近年可好?” “都好,就是想爹爹,想你。爹爹。。。不成想,十年前一别,竟成永诀。” “。。。。。。” “好了,不说伤心的了,你还没见过你外甥吧,丰儿啊早就听闻你学问好,嚷着要当你的学生呢。” “四皇子殿下太看得起下臣了。” “都是自家人,别说这些客套的,若是你点头,姐姐这就回禀圣上去。” “这。。。” “就这么定了!弟弟,你是不知道,丰儿下了学总跟我抱怨夫子又老又丑,他学不下去呢,要是知道你做了他老师,指不定多高兴呢。” “这。。。于理不合。” “那有什么,他早上还跟夫子学,下午跟你学。弟弟你觉得呢。” “娘娘如此说,为臣只好从命。” “对了弟弟,你受封太尉,本应即刻进宫谢恩,陛下怜你病着,恩准推迟十日,弟弟你可一定要记得。” “娘娘放心,皇恩浩荡,凌落万死不敢忘。” “皇恩?你这么想,便好了。弟弟你记着,雷霆雨露,俱君恩。 “。。。嗯。”凌落此时似乎已经累了,有些坐不住,低垂着头眼睛半睁半阖,意识看上去有些模糊了,就不知听进去些什么。殷妃见状也不好久坐,便唤了婢女进来服侍凌落睡下,自己在床前站了一会,方才转身离去。 皇宫,紫宸殿。 “来,近前来,让朕好好看看。” 凌落身着一品武官朝服,端端正正跪在大殿中央,闻言,用膝盖前行几步。 “不愧是你母亲的儿子,你娘当年也算是南地的第一美人,没想到最后跟了你爹。。。竟然还。。。她是过不去这道槛啊,朕又何尝。。。” “皇上!” “唉,看朕,又糊涂了,起罢,赐坐!” “谢皇上。” 凌落跪得久了,起身的时候有些踉跄。 “爱卿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回禀皇上,臣。。。” “皇上,臣弟素来体弱,想是跪得久了。” “既如此,快快坐下!高德,你去扶凌大人。” “老奴,遵命。” “凌大人,这边请。” “有劳公公。” “爱卿,这正是你们南地今年的新茶,朕特地命人换上,看看可还合口味。” 凌落端起茶杯,小啜一口,入口甘甜,带有微微苦味,正是上好毛尖,只是。。。凌落紧捏茶杯。 “爱卿,怎么了?” “皇上,臣有些不舒服,先。。。先告退了。”凌落站起身,袖袍扫翻了桌上的杯子,一瞬间天旋地转,他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便不甘地陷入黑暗。 “爱卿?爱卿?这是怎么了?” “陛下,要不要传太医啊。” “不必了,太尉大人不舒服,今晚就宿于偏殿。” “是。” 皇帝抱着凌落往内室走去。 “陛下!” “殷妃,你做得很好,从今后,丰儿,就是我大夏国的太子。” 皇帝把凌落放到床上。“铮儿。”他一寸一寸地描摹心上人的轮廓,仿佛那个记忆深处的女子就在眼前,“二十多年了,我们,都老了,你还是那么年轻。” “你是谁?” “我就是我啊。” “哈哈哈,你输了。” “大小姐,你的枪法又精进了。” “我要当巾帼大英雄。” “好,你是巾帼大英雄。” “骆骆,我要成亲了,是个傻小子,他,对我很好。” “你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黄泉碧落,永不相见。” “铮儿,我不后悔,我想让你陪我,可没料到你竟如此决绝。幸好老天有眼,把你儿子送到我身边,瞧,他长得多像你。铮儿,你说,朕许他一世荣华,你可高兴?” 夏帝魔怔似的端详了凌落许久,突然伸手取下他的发冠,让他的头发完全披散下来,黑墨细丝,配上苍白的脸,苍白的唇,当真雌雄莫辨,好一个孱弱的小娘子。 “铮儿,铮儿!” 夏帝直扑上去,动手撕开凌落胸前的衣襟,一寸寸地从脖颈向下亲吻,直至那平坦的胸膛,他突然愣住了,神色有些迷茫,“铮儿,你不是铮儿?。。。不。。。你是铮儿。。。 他突然发狠地扯掉凌落和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动作粗鲁地将他翻过身去。许是突然受冷,凌落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夏帝发现了,他整个人趴在凌落身上,双手环住了他,“铮儿,冷吗?一会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6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6 你就不冷了。”这时凌落像是不舒服似的扭了扭,歪向一侧的头上眉头紧蹙。夏帝接着在他的背上细细密密地亲吻,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下伸褪去他的底裤,摸到那两片雪白的臀瓣,没有任何前戏,长驱直入。 贯穿那一瞬间的疼痛是撕心裂肺的。 “啊!!!”凌落竟生生痛醒过来。 “铮儿。。。铮儿。。。” 凌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是在仙地?还是在人间?飘飘摇摇,头晕得很,眼前不时闪过一道白光,只是下半身隐约的疼痛把自己拉回现实。紫宸殿。。。茶。。。之后。。。 “铮儿。。。” “皇。。。不。。。” “铮儿,铮儿,你舒服吗?” “铮儿是谁。。。不。。。不应该是这样的。。。皇、皇上。。。” 更猛烈的晃动袭来,凌落觉得自己的腰肢就快要折断,“铮儿!”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呼唤,身上的人彻底软了下来。没等凌落缓过神来,新一轮猛烈的□□又开始了。 “不。。。停下来。。。停下来啊!”破碎沙哑的嗓音反而更激发了男人的热情。 “铮儿。。。对。。。就这样叫。。。” “啊!!!我。。。不是。。。铮儿。。。停、停下。。。” “不。。。停下来啊。。。” “求求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救我。。。爹爹。。。娘亲。。。薛。。。救我。。。” 谁来,救我? 凌落此刻无比痛恨自己昏不过去,他不知道这场酷刑到底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到最后自己再也发不出声响了,只能破罐破摔地瘫在床上任人施为,倦怠地阖上眼睛,眼角划过一滴清泪。 薛则瑞,你一定。。。很高兴。。。 身后早就没了动静,想是,累得睡着了吧。他的手摸索着,触碰到一个长条的东西,是自己的簪子。。。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是个高冷的人~ ☆、禁锢 夏帝是被冰冻醒的。 他的双手胡乱挥舞,触摸到一具冰凉的躯体,立刻就惊醒了。他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令他睚眦欲裂。床上一片凌乱,凌落安静地趴在那一片污浊上面,一只手垂落下来,床下积了一滩暗红的血液,显然已经凝固,还有一支孤零零的碧玉簪子躺在其中。 “来人!高德!高德!” “陛下。哎哟,这。。。” “传太医!” “是,是。” “回来!叫顾申一个人来!” “是。” “爱卿,这,这。。。朕都做了什么!”夏帝把凌落小心地抱了起来,俯身听听他的心跳,几乎听不到了,他心里不由有些惊慌。伸手摸了摸,见他身子一片冰凉,连忙扯过一旁的衣物将他裹得紧紧的,自己也胡乱套上衣物。 “人呢!高德!去打盆水来!”夏帝恨不得狠甩自己几巴掌,这可是铮儿的儿子啊,万一铮儿在天上看着这一幕,岂不是更恨自己了?昨晚、昨晚是自己鬼迷心窍了,可是并没有想到要造成这样的后果,似乎,进了这间房间之后,自己的神智就不清楚了。。。 夏帝把凌落抱到屏风后面的榻上,让宫人置换床单,自己则用毛巾沾了温水,给他清理身子,手腕上的伤口,也细心地用布绢先包了起来。 经过温水的擦洗,凌落的身子不像最初那样冰得渗人,只是还凉得厉害,脸色也呈现出不详的灰白,胸口几乎没有起伏,如果不仔细看,恐怕以为这是个早已死去多时的人。 顾太医到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凌落全身裹着布单被夏帝抱得死紧,仿佛怀中的是什么珍稀宝贝,需要紧紧护着。 “皇上,怎么不让人多搬些火炉子过来?” “对,对,是朕糊涂了,快去!” “顾太医,你快来看看,他,他。。。” “皇上莫急,”顾申走上前来,瞥见手腕上的布绢,“这。。。怪不得面色灰白,是严重失血症状。” 他上前看了看,按了按伤口周围,撒上一层药粉,就拿纱布细细包扎了,“幸好力气不够,伤口不深,也没扎对地方,否则非把血流尽不可,饶是这样也够呛。” “皇上,臣要看看后面的伤口。” “撕裂严重,出血适中,红肿,可能是发炎了。臣现在担心的是发烧也许会引起心脉痼疾,届时就危险了,所以这几日时刻离不得人,臣就在这里,有什么事,皇上急招微臣就是。” “。。。。。。” “ 顾卿,可还有未竟之言?” “过刚易折,年寿难永。” “。。。此是何意?” “凌大人怕是只有几年光景。” “混账!”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殿内霎时跪满了一地的宫人,唯有顾太医温文挺立,与盛怒中的皇帝对视。瞪视许久,帝王终于败下阵来,随意挥了挥袖子,疲惫道:“煎药吧。” 殿内是终于清静了。 “铮儿,朕才是那个混账啊。” “铮儿,可是,哪怕他只能再陪朕几年,朕也一定不会再放了他了。” “当初,朕没有抓牢你,如今,是不会再犯相似的错误了。” “小落,朕以后就这样叫你了。你和你娘,长得真像啊。” “再多吃点,太医说了,你身子骨弱。。。” “皇上,何时放微臣出宫?” “这事,等你好了再议。” “你别,误会,只是你如今坐起都需要人扶持,实在不宜颠簸,等你大好了。。。”夏帝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清清冷冷的青年面前,竟像个初出茅庐的楞子一般,话也说不利索。 凌落不语,只是闭上眼睛。 “唉。。。”心结不解,沉疴难愈。 夏帝替他掖了掖被角,目光在那苍白疲惫的面孔上不断流连,久久不愿离去。凌落此时已经无法平躺着睡了,往往会被魇住或胸闷窒息而醒,只有半躺着能让他好受些。他也一直在昏昏沉沉睡着,有时候一日清醒的时间,甚至不超过一个时辰。 “主子,您醒了吗?” “。。。。。。” “主子,您适才有些发热,陛下吩咐您务必把这碗汤药喝了。” “。。。。。。” “主子,您是不是冷了,奴婢命人多加些炭火。” “咳,咳。。。你们陛下,这是打定主意,咳,拿我当后宫嫔妃,咳。。。” “主子息怒。”一室的宫人又跪了一地。 当真无趣。 就在此时,门外却是一阵喧哗。 “哎哟,我的殿下,您慢点跑啊。” “太子殿下,您真的不能进啊。” “陛下知道了可不得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7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7 了啦。” “放肆!你们再敢拦着本太子,勿怪对你们不客气!” “父皇的寝宫怎么了?为什么父皇在的时候可以进,不在便不能进?” “这、陛下吩咐。。。” “你这阉竖休拿父皇压我!” “哎哟!殿下!殿下!。。。” 凌落这边正咳得天翻地覆,抬眼却见一个身着浅黄衣袍十岁上下的孩童闯了进来,正与他目光相对。凌落因为久病卧床,只着中衣,发式未梳,方才又是咳得辛苦,这会正由婢女搂在怀里帮他顺气,他眼里还有咳出来的水汽尚未散去。小孩儿不由看得呆了。 “原来如此。在下骆丰,唐突佳人。” “咳,咳,咳。。。”殷红的血从凌落的指缝间溢出。 “啊!” “不得了了,快去禀告皇上!” “顾太医!快去请顾太医过来!” 婢女们顾不得请罪,顺气的顺气,漱口的漱口,递毛巾的递毛巾,忙做一团。小太子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无人顾得上他。过了半晌,他才一步一挪走上前来,挤到床前,伸手拉住凌落的手,“你生病了吗?” “病得很重?” “咳,咳。。。”凌落勉力抬眼看了他一眼,便又咳了起来。小太子顿时慌了神,他把手贴在凌落胸口,笨拙地帮他一下一下抚摸着。 “顾太医来了!” “您这边请。” “不知怎么就咳起来了,还。。。”小太监欲言又止。 顾申一边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一边疾步走向大床。 “臣顾申参见太子殿下。” “顾太医不必多礼,快来看看这位姐姐怎么了?” “姐姐?咳。” “不是吗?” “哎哟,太子殿下,您。。。” 顾申让婢女将凌落扶回软垫上躺好,往他胸口扎了几针,不一会儿,便见凌落渐渐平息了呼吸,人也昏昏沉沉地闭目睡去。 “这种情况,显然不是第一次。” “这,怎么可能?奴婢们都是日夜伺候着。” “一刻不离吗?” “这。。。” “病由心生,这病,本不至于此。” “唉,谁说不是呢。” “顾太医,这个姐姐,她真的病得很重吗?” “太子殿下,您应该叫他舅舅。” “舅舅?舅舅!” “恩。” “是那个舅舅吗?” “是那个舅舅。”、 “舅舅果真容貌上佳,母妃诚不欺我。” “殿下日后可不许在你舅舅面前说这种话。” “丰儿明白,舅舅方才,是被我气的吧?” “就是被你气的。” “参见父皇。” “参见陛下。” “起来吧。丰儿,你来这里做什么?” “丰儿想父皇了。” “哈哈哈。” “父皇你耍赖!把舅舅藏起来,都不让丰儿见!”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小太子却恍若未觉。 “父皇答应让舅舅做丰儿的老师的,可是舅舅都在这宫里这么久,丰儿竟一点都不知道。父皇骗人!” “丰儿!你已经九岁了,夫子没教过你君子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吗?朕是君王,自当一言九鼎,只是你也看到了,你舅舅病着,怕是没有这个精力教你。不如等舅舅醒了,你自己问他,愿不愿意教你。” “父皇的意思是,孩儿可以经常来看舅舅?” “这是自然。” “太好了!” ☆、埋葬 凌落这一折腾,自是病得愈加沉重,有时候,他都有种错觉,或许自己真是耄耋老者,躺在床上静默地等待那一天的到来。。。不是没有告知自己开朗些,只是对一个二十几年一直病着的人来说,活着已是辛苦,实在没有精力强颜欢笑。薛则瑞是自己唯一的一缕阳光,现在阳光走了,自己还深陷深渊。。。 “舅舅,舅舅!” “嗯?” “舅舅你很累吗?” “殿下方才读到哪了?” “‘天子做民父母,以为天下王’。舅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殿下以为,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做天子的,首先要做百姓的父母,让他们衣食无忧,给他们遮风避雨?” “正是,殿下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那舅舅,如果天子也没有钱,给不了他们衣物,和遮风避雨的住所,那他们就不拥护了吗?” “那就给他们德,天子有德,百姓自然同心,海晏河清。” “那如果天子无德呢?” “人心惶惶,天下大乱。” “哈哈哈,说得好!丰儿啊,你这舅舅,真可称得上学富五车,若不是身体不允许,怕是早已天下闻名。只是读书,当真费神。。。丰儿,你一会还有骑射课,怎还在此处流连不去。” “父皇。。。” “去。父皇准许你明天再来。现下,莫扰了舅舅歇息。” “这。。。好吧。父皇,丰儿现行告退。舅舅你好好休息哦,丰儿明天再来看你。” “殿下慢走。” “天回暖了,你该出去走走,总窝着,身体怎么能好?” “。。。。。。” “还是不跟朕说话?” “。。。。。。” “你倒是喜欢那孩子。“ “。。。。。。” “哪怕,厌恶他的父母?” “。。。。。。” “凌落!朕看你这张臭脸够久了!”夏帝一把拽过凌落的手腕,凌落吃痛,只狠皱了一下眉头,便再无反应。 “好!好!好!枉朕一番苦心,看来要付诸东流了。” “你道你那好情郎做了什么好事吗?他竟敢行刺朕!”凌落抬眼,看了看夏帝,有些疑惑地偏过头。 “怎么?终于肯理朕了?” “。。。什么?” “你自己看看!”夏帝从高德手中夺过几本像奏折一样的东西,摔在凌落被褥上。凌落用酸软的手拿起一本。。。 处死!处死!处死! 这几本奏折都在奏请一件事:逆贼无道,罪当处斩。 凌落用颤抖的指尖划过那淹没在诛心字句中的名字,薛则瑞。 “爱卿你说,朕该怎么做?” “。。。。。。” “你还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皇上!使不得啊!”看夏帝要动手,高德顾不得逾越,双手抱住他的胳臂。 “大人,您就说句软话吧。” “。。。。。。” “呵,果然是你娘的儿子啊。继续跟朕倔,还是要你情郎活命,两日后,朕要答复。” “考虑得怎样?” “。。。。。。” “落儿啊,朕是真心为你好,你看你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8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8 现在,与其像一片浮萍无所着力,不如依靠朕,朕,保你一世安稳。” “。。。我要见他。” “什么?” “我要见他。” “你这是。。。不想着出宫了?” “让他活,否则,我死。” “。。。好,好,好。都听你的。只是你要快些养好身子,才能做你想做的事。” 接下来几日,凌落不再抗拒汤药,皇帝也能抱着他出院子晒晒太阳,偶尔也叫司礼监的小孩儿捡几本有趣的话本念着听。他的病本不到那个地步,如此一来,身上也就渐渐有了力气,人也精神多了,慢慢地能在婢女们的扶持下走上几圈了。 十日后的丑时,便是夏帝答应让二人相见的日子。 凌落走在阴冷的地道中,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顶黑斗笠,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因为大病初愈,他走得很慢。潮湿的空气中,只有脚步声在有规律地响起,还有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几声惨叫。 他走到一座牢房前,停住脚步,有牢役恭敬地上前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凌落进去的瞬间踉跄了一下,立刻就站住身子,他茫然抬眼,便望见有一人影趴伏在草堆上。他觉得眼睛酸涩,用力掐着手心不让自己失态,掐出血来都浑然不觉。 薛则瑞,薛则瑞,薛则瑞。。。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在人影跟前猛地顿住,他半蹲下身子,薛则瑞身上伤痕太多,令他感到手足无措。。。 他扶住他的头,小心地将它搁在自己腿上,他颤抖着双手细细地抚摸他的眉眼,这个人他爱到了骨子里,爱得心里生疼生疼的,一想起他,连呼吸都不是自己的,看到了他,才会觉得自己正在活着。子圭,我那么爱你,可惜你却恨着我。 薛则瑞觉得自己在大海中沉沉浮浮,四周无边无际,只有混沌。。。这未知的黑暗才是恐惧的来源。会有人来救我吗?我要死了吗? 突然,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清冷的梅花香气。 他听到,耳边有人在轻声呢喃。“再等等。。。出去。。。忘了我。。。” 忘了。。。谁。。。 小落,是你吗? 然后呢?两片温凉的唇就这样轻轻地覆了上来,灵巧的舌头卷着一粒药丸,渡到自己的口中,落入自己的喉间,一阵清凉袭遍全身。 得救了。。。他想。 凌落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昏睡的面孔,他是海东青,我却是金丝雀,所以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忘了吧。。。把我们的回忆一起埋葬。。。 ☆、回归 三年后,都城。 “听说了吗?颖川城魏军退无可退,已于半月前献城投降。今日朝廷将在昭台举行受降仪式。” “既然如此,那我等何不去凑凑热闹?” “请。” “请。” “咦,这街上怎么女子颇多?” “还不是为了一睹我们太尉大人的‘芳容’”啊。” “太尉大人?凌大人?” “正是。今日仪式是他主持。” “哼,什么太尉,他靠的是什么,天下人尽皆知。” “莫要胡言乱语,小心祸从口出。” “敢做还怕人言啊?一介娈童男宠,凭什么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简直丢了读书人的脸面!呸!” “兄台!唉,兄台你。。。” 昭台。天命昭昭,轮回有道。传说昭台有灵,心怀叵测、居心不良之人上之,必天降九天玄雷,是以在这神坛上举行受降仪式,而站在这昭台上主持仪式的人,便是神的使者。 仪式即将开始,百姓已将此围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无不左顾右盼窃窃私语。 “老兄,我看这次朝廷又要得一员虎将了。” “谁说不是呢,这位将军的威名可是都传到我们京都来了,怎么,他也降了?” “要说啊,还是我们大夏军威武啊。” “这太尉大人看着是个文弱书生,还挺会挑兵点将的。” “也得那些将士服气才行啊。” “你们说的这位太尉大人似乎名声不好,小弟初来乍到,兄台可否给小弟说道说道。” “这可说来话长了。。。魏军来了!” 这魏帝是一名干枯瘦小的老者,长途跋涉使得他有些体力不支,几番踉跄之后勉强登上高台,每次被台阶绊住都有一名青年从后辅助,这名青年剑眉星目,面庞刚毅,端的是不可多得的俊美男子,只是从眉骨到嘴角的一道伤疤,显得有些狰狞,令人望而生畏。二人的身后是两列身着甲胄的将士,步伐一致,队列整齐,只是难掩颓废。 “这位想必就是那个战无不胜的薛将军?” “正是。听闻他娶了魏国的公主,老泰山都降了,凭他一人再力挽狂澜也是无用。” “说起来,朝廷的人呢?” “那头呢。” “这鼓都敲了三声了,如何还不开始?” “等太尉大人一人尔。” “这佞幸忒会摆谱,竟让一干重臣等他一人!” “就是,受降仪式上也迟到,这传出去,九州四海还不知如何编排呢。”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凌——大——人——到!” 六人抬的步辇缓缓前行,轻纱浮动,勉强可以看清辇中人模糊的身形,他似乎依偎在一位女子怀中,另有一名女子在一旁打扇。 “伤风败俗!真是伤风败俗!” 辇轿停下,当中的青年被人搀扶下来,众人这才看清,无不在心中赞道,好一个玉人!青年身着紫色官服,配金色腰带,更衬得他气质高华,如同皎皎明月,怎的也不像是传闻中人品低劣、贪慕权势之人啊。 这边众人见他神情冷漠,气质清冷,怎知他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凌落今晨起来便有些心慌气短,头晕目眩,传太医来说是中了暑气,急忙施了针,想着午时还有这么个受降仪式,便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换上朝服,急匆匆而去。适才在辇轿中还昏了过去,好容易才救醒。 现在他只觉得是踩在棉花上,若没有人扶持,只怕早已瘫倒在地上。可是,仪式进行中是不能有人扶持的,他暗中掐了掐手心,让自己清醒。 “凌大人。” “凌大人。”众位大臣拱手。 “诸位大人久等了。开始吧。” 几位大臣尴尬了一阵,面面相觑,这才苦笑着抬步跟上。 凌落不是不想虚以委蛇,说些漂亮的场面话,他只是没有精力。 “咚——” “仪——式——开——始——” “跪——”魏帝携诸将齐刷刷跪下。 凌落其实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个人,薛则瑞,好久不见。那道疤,是三年前留下的吧。真好,我们又能朝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9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19 夕相对,只是,你早已视我为陌路。 似有感应,薛则瑞也抬眼望去。这就是夏国第一宠臣?倒是有几分资本,若不是早知他是怎样的人,只怕我也要被他骗去。如此一想,面上便多了几分厌恶。 凌落一看,心神俱裂,眼前黑雾一片,你果然还是那个嫉恶如仇的薛子圭啊。。。 “凌大人?凌大人?” “嗯?” “降书呈上来了,接下来?” “嗯。”凌落把手背到身后,狠握了一下拳头,指甲都陷进肉里了犹不自知,他深吸口气,接过一旁的诏书,单手举至胸前,道:“上诏在此,见诏如见天子,尔等。。。已是大夏的臣子,当。。。克勤克勉,为国。。。分忧。” 一句话说出,已是出了一身汗,一股由内而发的虚弱感让他无暇他顾,他知道自己的身子正在晃动,却阻止不了,诏书也早已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声响,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正当他要自暴自弃之时,一双宽厚的手撑住了他,“凌大人身体不适,先行回府。请颖川侯明日赶早,入宫谢恩。” “是,下臣定不负皇恩浩荡。” 高德说完,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将凌落弄到步辇跟前,再把他弄进去。薛则瑞的一直尾随着那两道踉踉跄跄的身影,他看起来真的不太好,一副随时要晕去的样子,不会是被太阳晒的吧,今日日头似乎也没多强烈,身体这么差劲,为什么还要出来逞强。薛则瑞嗤之以鼻,可是他的心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闷地痛,头也很痛,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子圭,想什么呢,走了。” “哦,是。” 凌落一上车辇人立刻就没了知觉,身子重重地跪了下去,两名辇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扶上座椅,让他仰躺在婢女的臂弯里,他的脸色很不好,嘴唇灰白,一层层汗发下来,身上仍热得吓人。事已至此,高德也顾不上什么了,他一面催促快些回府,一面命人去请太医,自己则也登上了辇轿。他先解开凌落胸前的扣子,然后一手托着他的头,一手掐他的人中穴,以期他能清醒过来一些。岂料收效甚微,轿行了半路,凌落仍是一丝反应也无,反而呼吸愈发有气无力。高德束手无策,只能让辇夫再快点。一旁的侍女早取出了凉帕敷在他额头,并替他擦拭胸口、手掌。 太尉府,早有太医在屋内等候。三年的时间,顾申已经由籍籍无名的太医院后生,高升成为太医令,他几乎成为了凌落的专属医师。某种程度上,夏帝是把凌落视为后宫嫔妃一类的存在,赐给他不亚于自己的规制,却对他背地里遇到的危险听之任之。他们的关系很奇怪,可以心平气和地博弈品茶,也能吵闹得上房揭瓦。他们有时候是平等的,更多时候却是不平等的。扯远了。 且说,今日太尉府还有一位意想不到的娇客,虚岁十三的太子殿下。原来小太子今早听闻先生身体不适,好歹取了令牌便要出宫,此时正在正堂内焦急地来回踱步。见老师被人背进来,急忙抢上前去。、 “舅舅!舅舅!” “殿下,您怎么在这?” “高公公,舅舅怎么了?” “太子殿下莫急,。。。” “殿下。。。” “舅舅!”骆丰握住凌落无力低垂的一只手,感受到掌心的湿意。 “谢天谢地!大人您可醒了!老奴,总算可以向皇上交代了。。。” 看凌落张口欲说什么,“高德忙摆手阻止道:“我的大人呀,您可别再说话了,且先养养神罢。” “对,舅舅你别说话,丰儿陪着你。”骆丰仍旧握着那只手。 众人合力将凌落弄到榻上躺好,一旁的婢女急忙上前为他除了鞋袜,脱了朝服,只着中衣。 太医上来施针排解郁气。 “顾太医。。。许久未见。。。” 顾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凌大人若果真与下官许久未见,下官倒要去烧高香了。” “。。。。。。” “笑?折腾不死你。” “顾大人,您。。。” “闪开。” 。。。。。。 许是太过虚弱,凌落没撑多久,就抵挡不住沉沉睡意,滑入梦境的深渊。 “他方才见到了何人?” “还有谁,姓薛的回来了。” “他怎敢!当初、当初他行刺皇上。。。”顾申压低声线。 “您也知道皇上对里头那位主纵容到了何种地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 “顾太医,您是不是诊出了什么?” “哦,就中了暑气能有什么,多加调养就是了。” ☆、报到 “这么舍得折腾自己的身子?凌落,三年了,朕以为,是块骨头也焐热了。” “。。。。。。”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三年前,朕为了把这事压下来,不惜杀了上奏的大臣,朕做了如此表态,还不足以换你一次相信?” “。。。我该相信你吗?有时候,你就像是两个人。。。” “。。。你是在怕我吗?你怕我凌落!你果然跟你娘一样薄情如斯,我对你们这么好,你们都要远离我。” “休再提我娘!我娘真是潇洒,一死了之,骆瑛,三年前我就该去见她。” “凌落,你生气的样子真跟她一模一样,眼睛瞪得跟猫儿似的,看上去总算有点活气。” “。。。疯子。” “我是疯子,哈哈哈哈,对,我是疯子。看来我们今儿个又谈不拢了,好好休息吧,明天你的宝贝薛则瑞就要来你这报道了。看朕对你多好,早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提前把你弄成他的顶头上司。”夏帝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说:“不过,这一路上,他可听了不少太尉大人的‘丰功伟绩’,会怎么想,那可说不准。更何况,他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呵呵。。。” “精彩,精彩,弟弟总有办法,让皇上喜怒形于色,姐姐可要向弟弟学习。”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殷妃娘娘和皇上,这是约好了吗?” “弟弟如此见外,可还是责怪姐姐?”殷妃用帕子,按了按干涩的眼角。 “娘娘弄错了,凌落未曾有过姐姐。” “小落!姐姐当初真是形势所迫。” “。。。。。。” “好了,你日后会明白的。丰儿十二岁了。” “。。。。。。” “那孩子很喜欢你。” “。。。。。。” “你最是心软,一定不忍心那个疯子,拿我们娘俩陪葬。” “。。。。。。” “那好,既然你不愿意听,那姐姐就换一件事。。。” “娘娘在这里说,就不怕隔墙有耳吗?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0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0 ” “哼,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我的儿子,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若真的为太子计,娘娘不该来找我。” “你。。。” “子贵母死,我说得没错吧。” “。。。”殷妃双手无意识绞紧锦帕,呐呐说不出话来。 “娘娘定是觉出了什么?” “。。。。。。” “你怕他当初怎么对雪姬,如今就怎么对你?” 殷妃的脸色愈加惨白,眼神呆滞,眼眶凸出,毫无方才的仪态可言,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噌地站起来,蹬蹬后退几步。 是了,当初就在那大殿上,夏帝亲手将雪姬的尸身肢解,投入油锅烹煮,最后制成肉糜送与宫妃及指定大臣分食,还将她的头颅洗净,安放在透明罩子里,日夜观赏。那种滋味,她一辈子都不要回想。 “救我。。。救我!落儿看在我们小时候。。。”殷妃什么都顾不上了,她扑过来跪倒在床边。 “娘娘这话可笑,我又能做什么呢?”凌落按了按额角。 “你能,你能!只有你才能近他的身。。。丰儿登基,你就是摄政王。” 。。。。。。 次日。 “薛将军这边请。” “凌大人。”薛则瑞在桌案前立定,草草地抱了一个拳,便拿眼神直瞄脚面,不说话了。 凌落听到那阔别三年的声音,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笔,他不敢抬头,生怕那不过是黄粱一梦,人说先爱上的便输了,我不知何时已爱你如斯,你却只当我是过客。凌落在这边思绪万千,外人看来也不过是在思索文书的批语。 小吏在一旁有些尴尬,上司没有吩咐,他便不能退出。薛则瑞却是不管不顾,行为散漫,丝毫不将岳丈之前的提点放在心上。他顺手捻起桌角上的一张纸,轻声念道:“‘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大人在一手字甚为张狂,只是缺少一些风骨。” “凌落久病,手腕无力,倒是画虎类犬了,让将军看了笑话。” “怎么?原来是临摹吗?这便对了,文书上的字迹,才是真正适合大人的。” “哦?”凌落抬眸看着薛则瑞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凸出的疤痕看得一清二楚,凌落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抚摸上去。 薛则瑞却不答,转身对小吏说:“你先下去。” “这。。。”看凌落点头,小吏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下。 “人说字如其人,太尉大人的字,也跟你人一样漂亮呢。” 凌落眼睛微微睁大,明明是二十几岁的成年男子,却有几分孩童般的纯真与茫然。 薛则瑞看着这样一双眼睛,不知为何有些烦躁,他恶声恶气地说:“凌大人可真是饥不择食,该不会每一位来这司署的大人,都尝过凌大人的滋味?大人这是,又瞧上薛某了?” “薛则瑞。”凌落低声道。 “怎么,生气了?” “。。。。。。” “这么禁不起逗啊,怎么办,凌大人,你不会给我小鞋穿吧?” 凌落不说话,他觉得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他的手无意识地揪住领口的衣襟,本就大病未愈,又经历一场心绪起伏,想不发病都难。当薛则瑞发现不对的时候,凌落已经整个人趴到桌子上了。 “喂,你怎么了?”薛则瑞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连带着,心上有些微的疼痛,不过眼下他无暇他顾,这样痛苦,想必是病得不轻吧,难怪进来时就看他脸色不好。 凌落在薛则瑞的手搭上他的肩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过来,他推开他,自己坐直身子。他的脸色依旧惨淡,苍白的薄唇紧抿着。 “你。。。到底有事没事?我去叫。。。” “一个小手段,薛将军不就上钩了?凌某听闻,薛将军那样的好汉,最是喜欢保护弱小,若凌某方才戏演全套,再装装可怜,结果会,很不一样吧?” “。。。。。。”薛则瑞气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凌大人果真本事了得,薛某今日算是领教了!”说罢,拂袖而去。 凌落看着薛则瑞狠狠摔上门,背影模糊直至消失,这才卸了力道,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杀人 “这薛将军可真是有福啊,一当上虎贲中郎将,夫人就有喜了。” “说来也怪,我老觉得这个薛将军不仅相貌眼熟,名字也耳熟,可仔细一想,脑袋就仿佛要炸开一般。” “怎么?你也是,我还以为就我一人呢。” 。。。。。。 拐角处走出一个带着黑斗笠的人,看身形似乎是个男子,他望着那两人远去的方向喃喃:“竟然做到这种地步吗?” 此时,皇宫。 “大人您可来了,皇上不肯服药,您给劝劝吧。” “皇上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太医来了可有说什么没有?” “几位太医都来了,说是劳累过度,有些气虚,给开了几副补气血的药。” “哎哟,祖宗!来啦。里头呢。。。别犟。。。好好说。。。” “您放心。” “一会进去好好地劝,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呢。。。”说话的这位婆子是夏帝的奶娘,古稀之年依然中气十足,夏帝病倒,她少不得要与高德一起操劳。 “朕说了,朕没事。不喝这劳什子苦药。” “我来吧。” “滚出去!。。。小落?他们怎么敢惊动你,高德!” “皇上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莫不是因为怕苦吧。” “呵呵,敢说朕老和嘲笑朕的人,天下唯你而已。” 凌落不语,低头舀了一勺黑漆漆的药汁,吹了一口,就要往夏帝口中送。 “大人。。。”叫住凌落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眉清目秀的,这会脸憋得通红,凌落歪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却只见他呐呐地欲言又止,只得开口问他:“你有什么事?” 高德见状,连忙把那小太监拉到后头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这小东西新来的,连句话也不会说,没得冲撞了圣颜。” “行了高德,到底什么事?”没等回答,到先瞥见他手里的银针,“方才不是验过了吗?” “这。。。”这回轮到高德说不出话来了。 凌落看他们折腾这么一回,明白了,他把伸出去的勺子拐了个弯,送入自己的口中。 “皇上,快喝吧,凉了又得重新熬。” “小落你。。。” “都给朕滚出去跪着!” “小落。。。” “高公公一心为您着想,微臣受点委屈没什么。皇上待臣如此,臣惶恐。” “傻孩子。朕记得,你小时候戴了一只镯子,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1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1 现下怎么不见了?” “。。。” “瞧朕糊涂了不是,你大了,自然就不合适了。也罢,你身子骨弱,朕再赠予你一个便是。” 夏帝很给面子地喝完了一整碗药。 “今个儿,人都跑去恭喜薛则瑞了,他倒是没变,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一点事,恨不得吹得满天下的人都知道。“ “。。。” “他也给你发了帖子,你怎么不去啊?” “。。。” “朕就知道不能跟你提他,瞧瞧这脸!得了,上来吧,陪朕睡会。” “。。。” “怎么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爬上朕的床。还是,你的情郎回来了,你又要开始为他守身如玉了?” “。。。” 夏帝看凌落一直一言不发,担心他是又钻了牛角尖,忙搂过他,把他抱在怀里摇了摇,“别想了,啊,再把自己折腾坏了。这样也好,他有自己的如花美眷,将来还会有孩子,你这点心思,也可以歇了。你们啊,从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 “臣尚且没说什么,皇上倒有这许多话。皇上不是困了吗?且先歇息吧,微臣在这。” 当夜,凌落哄了夏帝许久,天亮才出宫。刚出了宫门,便有人来报军营出事了。 “羽林军内部打起来了,之前是出了一些小摩擦,现在事态扩大了一圈,好像闹出人命了。” “人命?” “是的。众目睽睽,怕是不好办。” “挑事的是谁?” “魏成。” “谁?” “就是魏成,颍川侯世子。” “走,去看看。” “老子就杀人了,怎么了?比武场上,死伤勿论,这是规矩!你们凭什么抓我!” “你们这是比武吗?谁同意的?这是私斗!知道吗?杀人偿命,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你们!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 “知道又怎样?别说你魏国国灭,就是你还是魏国王子,在我们夏国,就要遵循夏国的法度!” “呸!军营里谁是法?那个小男宠吗?我看,你们夏国也长不了了,就不说我了,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会甘心一个卖屁股的男娼爬到他们头顶上撒尿?” “格老子的,说什么呢?” “哟,又来一条狗呢,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尝过他的滋味。。。”魏成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凌落带着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 “老大,这人他刚才。。。” 凌落做了一个手势,制止他往下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他说我们都是吃软饭的,只能耍耍威风,上了战场就是屁滚尿流的命。弟兄们刚开始没理他,谁知道他趁小三子不注意,一砖头就给拍地上了,我们这才。。。” “就是!谁知道这帮孙子这么狠,老大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陈大人,你也看到了。” “是,是。来人!把这伙人全都给我带走!”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做!我是降臣,皇上说不杀降臣!你们!你们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天下人,就让天下人来评评礼!圣人仁厚,你们呢!带走!” “救我!父亲救我。。。姐夫!姐夫救我!” “凌大人。内弟这是犯了什么错?” “薛将军每次都来得这么及时。” “大人你说什么?” “魏成在军营逞凶杀人。” “不好意思啊陈大人,内子昨天刚查出有孕,这小子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酒,现在还有些宿醉未醒。陈大人你看要不这样,人我带回去严加管教,这次就算了。” “出人命的事怎么能算了呢!” “凌大人!我敬你一声凌大人,给你脸了是不是!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龌蹉事别人都不知道啊,被你直接间接害死的人两只手也数不过来吧。” “你说什么哪。。。” “薛将军,你对我有意见,我们私下说,但,人不能放。” “带走。” “姐夫,姐夫救我啊!” “小成!” “算你狠!”薛则瑞恨恨的看着凌落,因为气急脸皮不断抽动,那道伤疤也不停抖动,显得狰狞可怕。“这事不算完。”末了,他留下这一句便扬长而去。 什么时候,能让你看着我的背影远走。 ☆、由命 “爹!爹你要救我!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成儿,你放心,爹让你姐夫去办了,一定把你救出来,啊。都怪爹没用,守不住疆域,我们一家子,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爹,你别这么说,是我没用,呜。” “成儿啊,爹都打听过了,以前这些事情是可以摆平的,爹已经让你姐夫去办了,你放心,不出五日,你就可以出来了。” “啊?还要五日!爹你现在就带我走吧,爹!” “听话!好好呆着!连一刻都忍不了,如何是做大事的人!爹已经买通了一个狱卒,除了他拿来的,别人给的东西都不要吃。” “为什么?难道有人要害我?” “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 凌府,梅园禁地。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你为什么就死咬着不放?” “他今天敢在军营里杀人,明天就敢造反,事关国祚,我不得不慎重。” “看不出,凌大人还是个有原则的人。” “你才认识我多久,就对我‘看不出了’?” “是没多久,不过说来也怪,我觉得你很熟悉,好像在梦里见过。” “呵呵,薛将军以前一定也对夫人说过这样的话。” “我是说真的,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 “这么干脆?不是真的不认识,就是你凌落是个绝情绝心的人。” “你。。。” “想问我记起什么了?”薛则瑞猛地逼近凌落,把他压倒在床上,双手撑在他的两侧。 “凌大人好算计,轻易就将薛某一介武夫耍得团团转。故意接近我,伺机害死我爹?也对,你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只怪薛某确实糊涂。” “薛则瑞,你。。。起来。你的记忆是被窜改过的,这里头有。。。” “有什么?误会?对你?” “。。。是。” “你倒真有脸说!”薛则瑞一把撕开凌落肩上的衣服。 “你要做什么?”□□的肌肤上泛起丝丝凉意,他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既然我们几年前就有夫妻之名,自当要行周公之礼。”薛则瑞平静地说,仿佛并不将这个放在心上。 “薛则瑞,你不正常。你听我说,你的妻子不是我,她在家里。” “是啊,我今日可不就是为了我的妻弟,来讨个说法的吗?” “你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2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2 就是这样来讨说法的吗?” “呵,是。待会弄疼了别哭啊,你知道,粗人一向下手没个轻重。” “。。。” “对了,我怎么忘了,你跟着那皇帝这么久,一定早就习惯这种事了吧。” “呵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 “你说对了,我习惯了,横竖不过是被不同的狗咬,要来就来吧。” “你拿我和他比?狗对吧。。。”薛则瑞猛地一贯穿。 钻心的疼痛,凌落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昏过去。他闭上眼睛缓了缓,还没等他喘过这口气,身体里的那个物什,又猛地向前一顶,几乎要破肠而出。他的意识立刻飘忽了,没过多久,他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他的脸颊,“不是叫你不要哭吗?”语气轻缓温柔,仿佛情人间的呓语。 凌落半睁开眼睛,眼神虚虚实实,如同大海中漂泊沉浮的风帆。“疼。。。” “疼?我也疼,我这里好疼。”薛则瑞按住胸口,“我们一起疼好吗?” “啊!!!”凌落猛地一挺身,又落回床上,彻底昏死过去。 薛则瑞只看了一眼,便又继续身下的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停下来的时候,身下的人已经没有一块光洁的肌肤,他整个人奄奄一息地瘫在床上,任凭怎样拍打脸颊都毫无反应,嘴唇也泛着异样的紫色。 薛则瑞这才有些慌了,他扯过一旁的床单将他裹着,然后伸手在一堆凌乱的衣物中摸索着,过了一会才找到一个淡蓝色的药瓶,他哆嗦着手拔出瓶塞,倒出仅剩的两粒药丸,单手扶起凌落,正要喂他服下。 然而,门外却传来了扣门声。 “什么事?” “将军,魏世子没了。”薛则瑞手一抖,药丸滚落在地。 他俯首看向怀中那苍白憔悴的脸庞,是你吗?为什么你总在我心软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你让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我若走了,你就真的死生由命了,可是我不得不走。。。 他把凌落轻轻放回到床上,端详了很久,仿佛要刻到心里,末了,在他冰凉的唇上印上一吻。 “再见。” 随后他起身,推开门,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心底却是彻骨的寒意。 “走吧。” ☆、魔怔 “将军,您可回来了。” “府里情况怎样?” “老爷与小姐,听到消息就双双晕厥过去,府里现下乱作一团。” 。。。 “不、不好了姑爷,小姐滑胎了!” 薛则瑞闻言,抬步就往厢房走去,去在途中被家仆阻拦,“将军,请您主持大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主上,你这是何苦啊?” “头儿。。。没气了。。。” “背着,我们走!” 三年,又是一个三年。对于凌落来说,这样的三年,已然不多了。那日,他被张德隆等人救了出去,回到北郊,呼吸一度断绝了。便是日日泡在灵泉中,也是过了一年才醒。原来七年前,凌肃凌王爷,竟是诈死逃生,他并不像面上那么磊落,也并不是真的疼爱他的儿子,他蛰伏二十余年,便是为了复仇而已。然而此时,至少在凌落的眼中,他仍旧是个好父亲。凌落这两年,渐渐不能行走,为了怕他肌肉萎缩,这位好父亲,便夜夜在他睡下之后,替他揉捏腿部。这对父子,亲密如斯,像极了儿时的苒苒时光。 也是时候,该回皇城了。。。 三年,足以发生很多事。例如,皇帝日渐病笃,储君地位不稳,例如,降将薛则瑞的势力,不知何时已侵蚀整个羽林军,把持京都四大城门。。。而局势的种种动荡不安,更令朝廷对于反贼的肃清□□乏力,自然也就不会提及三年前据说已经的暴病身亡的小小男宠。 这三年,改变的事情很多。 三年暗无天日的生活,自然除了让凌落的病势愈加沉重外别无其他。 “不好了主人,少主又晕过去了!” “速请神医!” 凌肃赶到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番场景,凌落歪倒在滚椅上不省人事,他的手轻搭在一旁的桌上,手边散落着一叠纷杂的纸片。凌肃大步过去,抱起凌落,把他放到躺椅上,盖上薄毯。不多时,神医便赶到了,那赫然便是顾申。顾申为何在此,他不是朝廷的太医吗?这又是另一个说来话长的故事了。只见他俯身听了听凌落的心跳,伸手在他胸口的几处穴位上揉捏几下,没过多久,便听得凌落哼的一声,醒转过来。 “小落!” 凌落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情形,便要坐起来。 “别动,”顾申轻轻按住他,“你狼狈的样子我看得还少吗?身体不好就该好好养着,偏又整出这许多幺蛾子。” “谁给他看这些的!” “不怪他们,是我命人拿来的。” “落儿!你看到了,姓薛的对你全无情义,他娇妻幼儿在怀犹不满足,竟还尚了公主,现在都快一手遮天了!” “爹你说这些做什么,三年前,从他要我死的那一刻起,我已经不再肖想什么了。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我要在角落里默默死去,而他却在阳光下过得恣意潇洒。” “你能这样想最好。等着吧,等爹爹大业既成,必让他匍匐于你的脚下。” “只盼他不要污了我的坟头才好。” “这孩子!又说傻话!” “啊。。。啊。。咯咯。。“ “夫君,你看,宝宝笑了呢。真可爱。” “夫君?” “嗯?什么?”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看,宝宝都不高兴了。是不是啊宝宝?是不是?” “你带孩子,我出去一下。” “诶,夫君?夫君!” “消息属实?” “是的,主子。属下打探到就在城郊。” “他。。。好吗?” “。。。不太好。” “什么是不太好!说清楚!” “他坐在滚椅上。。。神情恹恹的。。。” “他在做什么?” “看婢女们放纸鸢。哦,属下来拿到了这个。” “纸鸢?” “主上,这是个什么飞禽啊?” “海东青,一种,极北之地的鸟。”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是他的字迹,只是手腕似乎更没力了。” “主上?” “你下去吧。继续看着,别吓着了他。” “是。” 太好了,你没死。。。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不会死的。。。 以往种种,一笔勾销吧,我对不起你,你又何尝对得起我,所以,我们重新来过。。。 罢了,这段日子,云想衣裳花想容。。。却不知是我魔怔了,还是你本是个妖精。 ☆、改面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3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3 “我是妖精你待如何?处置我吗?”原来薛则瑞已经不知不觉地将他心中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你。。。” “想说我怎么在这里?我可是令夫人请来的客人。” “你。。。的腿。。。” “没有问题,只是不适合再走路罢了。”凌落低垂着双眼,神色平静。 “对不起。。。” 三年啊,蹉跎了两个三年,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原点。两个人,已不是当年那个愣头愣脑的青头小子了。 曾经年少轻狂,已是过眼云烟,风过水面,空余一声叹息。恰如诗中云,“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老爷,老爷。。。咦,公子您在这?夫人正请您过去呢。” “这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晚照公子?” “大名不敢当,不过略有些薄技。” “呵呵,公子过谦了,公子的大名,可连我这深闺妇人都有所耳闻呢。咦,夫君,你与公子相识?” “不过偶然碰见罢了。”薛则瑞正要开口,凌落抢先一步出了声。 “哦,呵呵。。。小棋,看茶。” “不忙,先看看孩子吧。” “哦,是,是。小棋!” “是,夫人。” “夫人,孩子怎么了?” “你呀,你这个做爹的是万事不关心,方才叫你逗逗诺儿也不乐意。孩子满周岁了,是该请个人来看看的。刚好这几日啊,小家伙哭闹不止,也不知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妇人家家的最是轻信这个,再说。。。”薛则瑞不懂,凌落什么时候会这些玩意,并且自己竟然没打探出来, 正说话间,孩子抱来了。 “诺儿怎么了?诺儿乖啊。”薛夫人接过襁褓,问小棋,“好好的怎么又哭成这样?” “这。。奴婢。。。” “把孩子给我吧。” 说来也怪,那孩子自从到了凌落怀中,便奇迹般的止住了哭声,甚至还咯咯地笑了几声。 “看来诺儿跟公子有缘呢。” 凌落不语,只把手放在小孩的额头上,良久方才开口,“内里虚邪,应与府上三年之祸有关,此子是早夭之相。” “什么?!三年。。。三年前。。。公子!可有办法救救我儿?”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夫君!” “公子,可有化解之法?” “此子命中有此大劫,若过了此劫,则一生顺遂,若过不了。。。” “过不了怎样?” “夫人不会想知道的。” “那。。。” “夫人这可有香案?” “有,公子里边请。” 香炉里摆着三柱大香,凌落手搭在小孩儿的脉门上,微闭着眼睛,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猛然睁开眼睛,俄顷,喷出一口鲜血。 “哇。。哇。。哇。。” “小落!!!”薛则瑞什么都顾不得了,大步过去,接住软倒的凌落。薛则瑞从来没有这么心疼过,大概这就是动心与不动的区别吧,不爱时,冷眼旁观,爱上了,却又觉得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能拉扯自己的心。 “速请大夫!”薛则瑞把手伸过凌落的膝弯,便要抱他起来,不料凌落此时却突然睁开眼睛,制止了他的动作。 “小落听话,你脸色好苍白,刚才还吐血了。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去床上歇会好不好?” “薛则瑞,你在。。。玩。。。什么把戏。。。” “咱乖,我没玩什么把戏,我知道你恨我、怨我,等你好了,有力气了,随便打我个几十下出出气。你现在真的很虚弱。” 凌落推开薛则瑞,勉力坐直身子,手仍搭在小婴儿的命门上。这下薛则瑞就是再迟钝也瞧出端倪了,“你给他输了什么?你疯了!” 凌落却连抬眼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将身体的重量交付到扶手上,努力维持住坐姿。而怀中的小婴儿不知是不是觉察出什么,不哭不闹,安静得很,偶尔还用自己的小手去勾凌落的衣袖,似乎对他甚为依赖。 “够了!” “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薛则瑞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凌落嘴角露出一个凄绝的微笑,如那天断线的纸鸢一般,脱力般的倒在椅背上,握住婴儿手腕的手也松开了。 “小落!!!” 薛则瑞奔过去,把他绵软的身子扶正,命小厮扶着他的肩膀和头部,开始给他做心脏按摩。三年间,他几乎一有闲暇,就泡在太医馆,央求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传授他急救与护理知识,如今,已学有小成。 然而,忙活了半天,凌落仍是一丝反应也无,他的嘴角甚至还挂着微笑,若不是那过于苍白的脸色,以及那几乎断绝的呼吸,粗略看去,便会以为他不过是累极小憩罢了。 “小落!小落!你给点反应啊!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吗?” “老爷,大夫来了。” 薛则瑞仿佛看到了救星般的,“大夫,快!” 那大夫抓起凌落垂落在一旁的手,细细诊了一会,“老夫似乎感觉这位公子的生命力在不断流失。” “废话!” “将军听老夫说完。生命力也称元气,是一股看不见的气流,可以这么说,人之所以活着,只凭这股气在支撑着。” “老夫日前机缘巧合得一大还丹,服之可恢复元气,只是这位公子终究是福薄之人,只怕不出一年。。。” “住嘴!你不说你这药有用吗?既然都恢复了,他怎么还会。。。” “这位公子已然病入膏肓,药石罔灵,莫说老夫,便是太上仙尊来了也救不得了。” “住口!住口!庸医,分明是你的推脱之辞!” “将军要不信,那老夫也没办法了。” “老爷,晚照公子看起来更不好了!” “将军,服药吧。”薛则瑞接过药丸,放到嘴里嚼碎,然后一手托住凌落的后脑勺,吻了过去,用舌头把药泥渡过去。 或许是感觉出了苦意,凌落不适地皱了皱眉。 “小落?”薛则瑞半蹲在滚椅旁,小心地搂着凌落,让他靠进自己的怀里。 大夫俯下身来,扒了扒凌落的眼皮,看瞳孔已经收缩到正常大小,这才放下心来,“老夫还要施针一番催发药性,不知此处可有床榻?” “有,在里间。” 薛则瑞抱起凌落转入屏风,把他轻轻地放到榻上,像对待珍贵的宝物一般,他还细心地取来垫子,把他的背垫高点。凌落这时已经有些清醒了,只是还虚得很,从四肢百骸传来的虚软让他的心上也一阵阵无力。自己或许是大限将至了吧,他回想起之前身子最不好的时候也没有过这么频繁的晕厥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4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4 ,每次都像是死过一样。也难怪呢,这段时间,总是梦见母亲,每次都是心悸从梦中惊醒,然后就再难以入睡,总要等到支撑不住晕过去之后才能睡个安稳觉。。。 正想着,突然唇上就传来一阵湿意,原来是薛则瑞拿棉签沾水温润自己的唇。 薛则瑞啊薛则瑞,我有些看不懂你了。如果是施舍,那么我“昏迷”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装呢? ☆、挽回 凌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晚上。他觉得胸口有些憋闷,低头一看,却见一只手横在自己的胸腹间。他不悦地皱眉,推了推身边熟睡的人。薛则瑞其实早就醒了,他只是舍不得睁眼,怕破坏这一刻难得的静谧,可眼下凌落推他,他便不得不装做刚刚清醒。 “嗯?小落!你醒啦?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那个。。。你。。。晚上的时候你一直说冷,所以我就。。。我就。。。” “那便,多谢将军了。凌某既已无碍,还请将军移步贵寝,莫让贵夫人深闺寂寞。” “小落,你。。。你可是怪我?” “将军这说的哪里话,既是陌路,何来怪与不怪之说。凌某累了,将军自便。”说罢,凌落仿佛倦极似的自顾自地闭上眼睛,只留薛则瑞呆怔地坐在床上。他不气不恼,只是不在乎。若他还有一丝爱我,此刻就应该把我赶下床,怕是真的冷透了心,一心只把我当陌生人。也罢,我便求得他原谅吧。烈女怕缠男,烈男。。。 因此,凌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一桩木头笔直笔直地立在床边。薛则瑞光着上身,跪得端正无比,背上竟还背着一捆荆条。也亏得因为凌落身子骨弱,这间屋子比寻常房间要暖和得多,否则这数九寒天,饶是薛则瑞身强力壮,也不一定能受得住。 “这又是做的什么?”凌落面无表情地问道。 “小落,你要多笑笑,老板着一张脸,不好看了。” “不爱看尽可以不看,又没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 “爱看!爱看!小落你怎么样都好看!” “。。。。。。” “那个,小落啊,你知道我嘴笨,老是说错话,可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听我说完,听完你如果觉得生气,再用它打我一顿!”说着,薛则瑞从背后抽出一根手腕粗的荆条。 “小落,咱两也许多年了吧,一直误会来误会去,动辄就分开,也没好好爱过一场,想想挺可惜的。我薛则瑞也三十了吧,用你们文人的话来说,这叫而立。。。”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是说好不打断我的吗?好吧,长话短说,凌落,我薛则瑞心悦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薛则瑞闭着眼把这句话喊完。 此时,门外。 “夫人,咱们昨日讨论的是这套方案吗?” “怕是要遭,说好的怀柔政策分明是苦肉计,怎么绕到这上面来了?夫君真是笨死了。” 果然,里头凌落当即就发了脾气。 “薛则瑞,你好大的脸!你。。。咳、咳、咳。。。” “小落!小落你别急!”薛则瑞这下什么都顾不得,三下两下除了荆条,就爬上床扶起凌落,让他躺在自己的臂弯里,给他揉胸口顺气。门外那两人一看这情况,也都推开门跑了进来。凌落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睁开眼看到那两个女的,顿时又羞又恼又气,一口气上不来,竟一下子晕厥过去。 “小落!” 屋内三人顿时慌了,又是揉胸又是拍背,还掐了一会人中,才又将他救醒。 “滚。。。” “小落你说什么?”凌落因为身子太过虚弱,说出来的几乎是气音。 “滚!”声音陡然拔高,并且挣扎着要从薛则瑞怀里出来。 “小落!小落你别激动!我滚、我滚,我马上就滚!但你要先睡好吗?我安顿你睡了我再。。。” 凌落看着那张焦急的已经染上风霜的脸,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薛则瑞,你知不知道,破镜重圆,终有裂痕呐。。。何况,我已经没有时间陪你耗了。 他闭上眼睛,任泪水流入发迹,恍惚,看到了那年城郊,策马风流的少年郎。。。 凌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内静得可,只有灯花不断掉落的声音啪啪作响。 “水。。。” “公子您醒了?”一双素手托起他的头,一股清流涌入喉间,烧灼的感觉瞬间消退了许多。 “公子可好些了?可还要喝水?” 凌落摇摇头,静静地看着女子,不语。 “奴婢名素芊,是夫人派来伺候公子的。” 凌落低低地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又要睡去,忽听得门口一阵喧哗。 “外面,什么动静?” 岂料,素芊竟径直跪在地上,“公子,你可怜可怜老爷吧,老爷纵然有错,这样的惩罚也够了!” “什么?” “您昏睡了三天,这三日里,老爷就跪在外头。您也知道这是什么季节,好人在外头尚且冻得受不了,何况只着单衣。老爷每每昏迷在外头,奴才们给抬回去,只要一醒,必定会不顾劝阻继续出去。。。偏偏老爷还不让跟您说,可奴婢、奴婢实在是没办法啊!这样子下去,不说性命堪忧,就是那双腿,也要先废了啊!” 他的腿上有旧疾。。。蠢货。。。蠢货!凌落的心上竟有一丝动摇,不,说不准是她拿话匡我的。思及此处,凌落只把眼睛又闭上了,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 “公子!” “老爷!您怎么了老爷?” “快去打热水来!” “老爷。。。” 凌落费力地把身子转向里面,强迫自己不去听,却抵挡不住声音不绝如缕。他用手撑床,直直坐起身来,由于起来得太猛,他一阵眩晕,又要倒回去。素芊唬了一跳,忙奔上前去搀扶。 “去。。。看看。” “公子您。。。奴婢去替您看吧,您身子骨弱。您只让奴婢带句话给老爷,便比什么都管用。” “你去。。。我换下来的衣物。。。一张纸。。。” 素芊闻言,慢慢扶凌落躺下,自己去一旁折叠好的衣物上翻找,果然找到一张纸。 “公子,是不是这个?” 凌落点点头。 素芊高兴地答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走了。 第24章 坦诚 素芊走后,凌落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自从那日无意之中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他便已心存死志。可自己死便死了,何苦再拉一个人进来。薛则瑞,你让我怎么答应跟你在一起?怎么忍心?可死生不复相见,我做不到,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想着想着,凌落忍不住落下泪来。二十多年来的信仰全然轰塌,天知道他是怎么忍到现在。可是以他如今虚弱的身体,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5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5 根本承受不住这样大悲的情绪,很快便觉得喘不上气来。凌落揪紧胸前的衣服,大口呼吸着,一只手挣扎着去摸枕头底下的药。却不料仰躺的身子根本动弹不了,反手过去根本摸索不到。 “救。。。呼。。。”凌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扫翻了床头的杯子,一声脆响,屋内涌入人来,凌落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最先感受到手被人紧紧抓着,贴在一个有些温凉的脸上。他轻轻动了动指尖,立刻就被人握住,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呼唤。小落。。。小落。。。 “小落,你怎么还不睁开眼睛呢?是不想看见我吗?” “小落,你的手好冷,我帮你暖暖吧。” “小落,你的身体太虚弱啦,动不动就晕倒,日后可要好好补补啊。” 这个,傻子。。。 凌落低低咳嗽几声,马上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胸口轻轻揉摁,嘴唇一热,一口水渡了进来。 “好点了吗?” “小落,你醒来就睁眼好吗?你知道吗?你睡着的时候,呼吸那么弱,那么轻,我总是害怕。。。呜。。。” 一只手,拭干他眼角的泪。 “多。。。大。。。的人。。。了。。。” “呜。。。小落。。。呜。。。”薛则瑞开始还是小声地啜泣,最后索性放声大哭,他把头虚虚地枕在凌落单薄的胸膛,眷恋着那微凉的气息。 接下来就是很平淡的生活了,两人仿佛真的尽弃前嫌一般,自觉开启老夫老妻模式。 “你要带我去哪?”凌落眼睛上蒙着块黑布,觉得很不舒服。 “快到了,啊,再忍忍。” 凌落便不再说话,他觉得这几天的场景真是连梦里都不曾出现过,从未发现薛则瑞是一个如此黏糊的人,想是重逢来的一系列惊吓让他不安了吧,喂饭抱着,说话抱着,睡觉就更不用说了,就连现在,一只手推着滚椅,一只手还要紧紧握着自己,生怕自己消失不见似的。凌落不敢想,若自己真的不见了,他会怎么样。 正想着,就听见吱呀一声门推开的声音,然后滚椅停了。凌落觉得自己仿佛被暖炉包围了一般,舒服地只想睡去。然后黑布被撤去,取而代之的一只干燥的大手。 过了很久,“你慢慢睁开。。。” “怎么样?宝贝儿,不赖吧?” “你。。。” “我知道你又要说了,我薛则瑞呢,是个粗人,不懂你们文人矜持那一套。好了好了,现在就咱两,还怕被人听去不成?你还没说怎么样呢?满意不?” “看来薛将军这些年积蓄不少,没少收受底下人的孝敬吧?” “小落,我就喜欢听你多说几个字,真的,我听着特别高兴。你看啊,咱有了这地龙,以后关上门光着脚走路都没问题,对你身体也造不成伤害。你要是不喜欢在床上那个那个,我们也可以在地板上。。。” “薛则瑞!” “好了好了,不气啊,我下流,我禽兽!犯不着跟我这种人生气,啊,不值的。”薛则瑞连忙蹲下来,一手扶着凌落的肩膀,一手在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地按摩着,就怕他再发病。 凌落喘了一口气,“薛则瑞,够了。” “不够,都是我不好,要不咱到床上歇会?” “我没事,你站起来吧,刚蹲得那么猛,腿还要不要了?” “小落,你、你在关心我吗?” “是啊,怕你残废了自顾不暇。” “小落,我很高兴你能接受我的照顾,你放心,就算我残废了也能伺候好你。” 傻子,我是怕我时间不多了,不想再浪费了而已。 “你不是说还有东西要给我,在哪?” “喏。” 凌落接过一看,是一个方形的黑漆木盒,盒子四面雕刻着琼花,凌落慢慢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薛则瑞见他神色有异,忙说:“你喜欢这种花啊,我找人植几株过来。” “不必了,南橘北枳,花也大抵如此。” “哦,呵呵,快、快打开吧。” 凌落打开盒子,一块通体碧绿的指环静静地躺在那里,那是,飞弋营的印信。 “你。。。” “我从未打开过,不知道你们,竟是用指环作为信物,那个。。。在我爹身上找到的。。。已经碎了。。。不过我找人解决了,你看看是不是天衣无缝?” “。。。这是我娘的遗物。” “啊?这。。。” “谢谢你。” “不、不用。。。” “子圭,我累了,你能抱我进去吗?” “我、我。。。” “你怎么了?喘这么厉害?” “。。。”薛则瑞暗骂自己混蛋,这就忍不住了。这下好了,在小落面前出丑了吧。 “子圭?” “我、我抱你。”薛则瑞忍者下腹的不适,装作很正常地样子轻柔地抱起凌落,把他放到里间床上,还给他脱了鞋袜,把他塞进被子里,转身就要走。“我想起有些东西没拿,我去去就来。” 不料衣角却被勾住了,“大冬天的冲冷水,也不怕凉着了。” “小落你。。。” “我帮你。” “小落!” “干什么?来,坐下。会憋坏的。” 听到这句话,薛则瑞觉得他的气越来越喘不匀了,他的小落怎么突然间这么、这么。。。 没等薛则瑞思索出什么原因,便觉得下体一凉,那个物体不知何时已暴露在空气中。 “小落,你不必。。。这不该是你做的。。。”薛则瑞讷讷说不出话来。 凌落已经摸上那高高耸立的物件了,他的手比薛则瑞小一些,却也是骨节分明,十分好看,因为常年不见天日,这双手显得比常人白皙些。 薛则瑞不由得看呆了,阳物上传来的酥酥麻麻的触感,更是令他舒服得只想喟叹。 凌落一只手握住玉势,一只手上下摩挲着,不多时,一股白浊喷涌而出,尽数落入凌落手中。薛则瑞不由得低低地啊了一声。 “这么猴急?”凌落嗤笑。 “。。。”薛则瑞原本就红光满面的脸瞬间更红了。 “啊,你的手。对不起。。。” “你一天要说几次对不起啊。”凌落不甚在意地扯过一旁的白布擦尽。 虽然是这样,但薛则瑞还是不放心地命人抬来浴桶,把人抱进去里里外外泡了一遍,就怕染上一丝污秽。 之后的之后,夜深了,二人相拥而眠。 ☆、结束 平静悠长的日子过得很快,快得几乎令人忽视那些伤痛的过往,以及,看不见出路的未来。 皇帝病危。 “我要进宫。” “你疯了?这个时候别人避开还来不及,你偏要往前凑?” “有件事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6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6 情我必须去确认。子圭,我知道我很自私,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如果这次我能活着出来。。。” 薛则瑞捂住他的嘴,眼神平静而温柔,“我和你一起去。” 凌落看了他半晌,笑了,“好。” 东直门。 “何人?请出示令牌。” “原来是袁天师的高徒,您请进,请进。” 张德隆一身奴仆装扮,推着凌落行走在宫墙内围。 “公子,我们这样做好吗?” “这是我能想到的办法。” “可万一薛将军醒来。。。”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 “。。。是。奴才错了。” 承宣殿。 “咳、咳。。。高德、高德。。。水。。。” 帷幕重重,烛火昏暗,窗帘上的人影影影绰绰。 一只温柔的手轻缓地托起榻上人的头,慢慢地喂进一杯清茶。 夏帝觉得喉间的灼烧感减轻了许多,他缓缓睁开眼睛,“铮、铮儿?” 凌落今日一身飘逸长衫,未束冠,只拿一条白色丝带将青丝随意绾起,在烛火摇曳之下,竟辨不出男女。 夏帝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个女子,也是这般照料病中的自己。 “铮儿,是你吗?你来接我了?” “是我。” “你。。。落儿?” “是我。” “你。。。怎么。。。” 凌落不语,只径自解开他胸前的衣襟,果然是一只朱雀。 “这是什么。。。” “朱雀,夏国的神鸟。夏氏一族的男丁但凡过了二十五岁,左胸都会显现出这样的标志。” “每个人。。。都会?” “是。但此图腾有害。大司命说,朱雀神鸟能庇佑一族生生不息,同时也能侵蚀人的生命力。因此,夏氏一族的男丁大多早亡,鲜少有活过三十五岁。” “公子,你是夏氏后裔,是陛下之子。”“高德”缓缓从屏风后转出。 一语既出,夏帝已说不出话来,只听高德继续说,“公子,你知道陛下是如何逃脱这个魔咒的吗?那是因为你的母亲,她是霓族后裔,做了法使自己的生命力强加在他的身上,可她并非夏族人,此法并不可行。而她那时身上怀着你!她输送的是你的生命力!” “你不是高德!你是谁?” “故友相见,汝南王一切都好?” “凌!肃!” “爹爹。。。” 凌肃没看他,“你不是知道了吗?他才是你爹爹。” “凌肃你!这不可能。。。不可能。。。” “来,落儿乖,让你亲生父亲看看。”凌肃面带微笑地走到凌落跟前,慢条斯理地一层层解开他的衣服,淡薄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一只火红色的朱雀展翅欲飞,身后烈火焚烧。 “不可能。。。不可能!”夏帝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撑着床沿,一只手颤颤巍巍地要去触碰凌落胸前的朱雀。因为感觉到凉意,凌落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他垂下头,表情痛苦,似在隐忍着什么。凌肃怕他犯病,掰开他的嘴给他喂了两粒药。 “你!” “铮儿的死都是因为你!落儿从小体弱多病也是你害的!你不会知道这二十几年他多少次一脚踏进鬼门关,就为了让你多活这十年。可笑你竟以为铮儿不爱你,她爱你爱得心里都容不下肚子里的骨肉,更别说是我。。。” 这时,一阵风吹来,发出呼呼的声响,床帘飘动,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诡谲。 “铮儿。。。” “你还有脸叫她。铮儿?铮儿一直就在这里,她一直在看着,看着你和自己的亲身儿子颠鸾倒凤,违背伦常!” “铮儿,不!我没有!” 风停了。 “铮儿!!!别走!!铮。。。”夏帝半个身子探出床沿,一只手僵直着伸出去,像是要抓住什么。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他死了。 凌落低声地啊了一声,他并没有料到死亡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在他还没有选择面对的时候。 “有刺客!来人啊!” “保护皇上!” 殿外一阵喧哗,似乎是羽林军出动了。薛则瑞,当你醒来的时候,是否我又成了你被封存的回忆? 这是的凌肃也有些慌了,他上来推着凌落,就要往密道而去。凌落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反手一推,“你走吧。” “一起走!” “我有办法脱身。” “你能怎么脱身,不过要去送死!”凌肃低吼。 “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是袁天师的弟子,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进里面,搜!” “来不及了,快走。走!”凌落捂着胸口低低咳嗽。 凌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消失在密道深处。 凌落看着密道门合上,瞧不出一丝痕迹,这才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操纵着滚椅而出。殿外不知何时已聚集了一大批的人,宫妃,皇子,大臣。。。见他出来,刹那间鸦雀无声。 “凌落。。。你。。。你。。。” “凌落?三年前那个男宠?” “他怎么在这里?” “是啊。。。” 凌落不理会他们的窃窃私语,“陛下殡天了。” “什么?!” “陛下!陛下——啊!” “高德呢?高公公呢?” “高德公公也跟着去了。” “是你!是你害死了陛下!” “陛下重病而亡。” “陛下有恙,为何无人侍疾,却任由你这个外人出现在这里!快说!你做了什么?” “来人!将这个贼子给我拿下!” “且慢!” “舅舅,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凌落没有理他,他微低着头,神色莫测,“别有枝牙,不是人间富贵花。” “废话什么!将这个弑君逆贼乱箭射死!” “我看谁敢!” “不!!!”一个人影挡在他身前。 “薛。。。” “你这个骗子!”薛则瑞吃力地抵挡越来越多的羽箭。 承宣殿外刹时成了修罗场,不断有人倒下,血流成河。 “啊!!!”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分对象?” “傀儡。。。他们被操纵了!” “薛则瑞,你快走!走啊!你不要再管我了。。。” “薛则瑞,你为什么没有。。。忘记我。。。” 薛则瑞在前头咬牙,终于没忍住吼了一句,“闭嘴!你想摆脱我,没门!这辈子我没看住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定紧紧跟随,千万不要说什么黄泉碧落终不见的废话,也不要偷偷去死。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给我下药的,但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三年前之所以忘记你,是因为不够爱。。。” “哈哈哈。。。真是感人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7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7 肺腑啊。。。”一个身着粉色轻纱的女子由远及近,妖艳不似凡间人。 “雪姬!你没死?!” “我没死。可你们该去死了。” “不!!!——小——落!!!” 连发三箭,一箭正中后心。一口血喷出,在雪白的衣衫上形成点点梅花,凄绝,惊心。 “小落。。。小落。。。不准死。。。别死。。。” “薛。。。对不。。。” “不!!!——” 又是三箭连发。 “哈哈哈。。。就让你们做对比翼鸟吧,也算是我仁慈了。” 薛则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紧身前的爱人,“黄泉路上。。。一起走,下辈子。。。要在一处。。。一起长大。。。一起。。。” 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多少年景,终成梦。 end ☆、一句话微小说 1、薛则瑞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他第一次见凌落惊为天人,却打死也没承认过。 2、凌落觉得薛则瑞这个人太粗鲁了,一点也不符合自己的审美,但他温柔起来能溺死人。 3、小诺的眼睛很像他,孩子的父亲很喜欢。 4、薛夫人其实很羡慕他们,如果可以,她会遇到一个良人。 5、那年桃花时节,一棵树,一双人。 ☆、番外一:自白 “宁为百夫长,甚作一书生。” 则瑞这个名字是我母亲取的,如斯美玉,端方君子。但我一点也不喜欢拥有如此秀气寓意的名字,觉得它有损我的“英名”。 从小,我就在军营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几年。军营里崇尚的是“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肃杀,以及“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的豪迈。所以,当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心里是鄙夷的,怎么会有这么娘们兮兮病病殃殃的男人,亏他也算是将门之后。这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个我十分看不上的男人会在日后与我纠缠不清,分分合合,直至最后的,追悔莫及。如果我知道,我不会在那日选择与他相见,或许,便足以修改一生的命数。 看到父亲死的那一刹那,其实我并没有想象中的悲伤,他一直在利用我,我知道。可是不该啊,怎么能是他呢?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呐。可,怎么又不能是他呢? 后来啊,我们错过了彼此的第一个三年。我忘了他。以至于他在泥潭中苦苦挣扎,而我却志得意满,尽享人生乐事。心仿佛空出一块。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情毒已深入骨髓,而我却浑然不觉。 再后来,我做了一件让我后悔终身的错事。 “你跟在那皇帝身边那么久,一定很习惯这种事吧。”我这样羞辱他。 其实我只是气极,气他的不自爱。那日我终于恢复记忆,却不知所谓的记忆是被篡改过的。在我的“回忆”里,他是自愿待在皇帝身边,为了名利荣华。 我狠狠地折腾了他,并在最后留他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小木屋里。我在赌,他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他那么能耐,大概,是不会有事的吧。 可是我料错了,这场伤病,让他昏迷了整整一年,几次险象环生,以至于那天大夫说,他撑不了多久了。 我心如刀绞。 大概我薛则瑞这辈子,也就对不起这一人了。 翩翩少年,君子如玉,而今却,形容枯槁。 数不清多少次从梦中惊醒,孤山残阳,一座孤坟。 “子圭。。。子圭。。。子圭。。。” “小落?小落你来啦?” “子圭。。。” “小落你在哪?” “与君今日长相离,穷尽碧落终不见。” “小落!” 小落,我听说过一个故事,“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液唤真真。” ☆、番外二:福利 经年已过,又是一年花朝节。 话说这花朝,民警传说那是祭奠花神的日子。因此,每逢这二月二,京都的女子,均三五成群到郊外踏青,放放河灯,祈祷自身心灵手巧,家庭美满。 这日,凌落身上略爽利了些,便提议众人一同上紫霞山游玩,自然遭到了众人的一致反对。 “你就瞎折腾吧,这才刚好些,到山上再受了风,你还要不要好了?” “是啊,哥,你现在的身体不宜劳累,怎能行这么远的路,你还是听丹儿姐姐的话,咱们折一些花,到了晚上,聚在一起吃一顿,这节就算过了。”小宝紧接着说。 “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再说整日在床上躺着,骨头都要懒了,不是说适当走走有助于恢复吗?况且我也不是要爬山,咱就在山脚下走走,感受一下春天的气息,不好吗?” “可。。。。。。”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快点去准备吧,这都什么时辰了,再不去就晚了。” “那。。好吧。” 于是,凌落一行三人便乘车前往紫霞山。 丹儿和小宝仔细将凌落扶上了马车,马车内被褥、火炉,一应俱全,小宝扶凌落靠坐在车厢一角,让他背抵着车厢内壁,将凌落的脚小心抬上座位,一边蛋儿赶忙将棉被给凌落盖上,以免他受凉。 凌落看着好笑,便说,“你们两个不要再忙了,丹儿,把被子拿开吧,车厢内挺暖和的,你们这样,让我觉得我好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不要胡说!”,丹儿嗔看他一眼,“还是小心为上,才好一些了,又想受罪是不是?你就是经常这般不爱惜自己,这身子才会七劳八损的,总好不了。” 凌落一开始还能强打精神,与他们玩笑,渐渐地便觉得有些坐不住了,神情也恹恹的,小宝一看凌落脸色不对,便同丹儿一起小心地扶凌落躺了下来,除了鞋袜,将棉被盖至肩部。凌落心下感叹这身子果然不中用了,便放软身子任他们作为,一开始他还能保持清明,久而久之在熏香的作用下便昏昏欲睡,放任自己沉入梦境。 又过了一段,马车停了下来。 “哥,哥,醒醒。”小宝轻摇凌落。 凌落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到了?”说着便要起身,无奈刚醒无甚力气,在加上头晕,手一软便要跌下,小宝唬了一跳,忙用双手撑住凌落的腋下,将他扶坐起来,丹儿为他仔细套上了鞋袜,再拿过一件狐裘披风为他系上,二人再小心地将凌落扶下马车。 甫一下地,凌落便有些站立不住,丹儿二人连忙将他往一块巨石上引,无奈凌落迈不开步子,浑身的重量也都在小宝身上,根本走不了路。好在这一带都是草坪,周围也有很多席地而坐的人。二人便扶凌落坐下,小宝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倒出几粒,给他吃了,又喂他喝了水,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8 春情只道梨花薄 作者:真真酱 分卷阅读28 又坐了好一会儿,凌落才慢慢缓过劲来,便说要站起来。小宝便两手撑住他的腋下,丹儿扶住他的腰身,二人合力将他撑立起来。不料刚站起来,人一下子就晕厥过去了,三人齐齐跌倒在地。这下可把二人唬得不清,小宝连忙去扶凌落起来,无奈凌落身子发沉,他年小体弱根本扶不起来,只好让他仰躺在地,用力掐住他的人中,丹儿则解开他上衣的两个扣子,一下一下地给他轻抚胸口。过了好一阵子,凌落这才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围满了人。 “我怎么了?”凌落弱声问。 “怎么了?不让长途跋涉你非来,这下好了吧,晕倒了吧,丢不丢人你!” 凌落自知理亏,也不作分辩。这时车夫上前把凌落抱上马车,便启程回去了。 凌落由于刚才躺到地上受了凉,渐渐地便有些起烧了,一开始他还能保持清醒,后来人也迷糊过去了。 马车进了院子,还是由这个车夫将凌落抱进房间。凌落这时已经完全没了意识,脑袋随着车夫的动作一仰一仰的,细弱的脖子彷佛过不了多久就会折断似的。进了房间,下人都忙乱起来,端水的端水,烧炉子的烧炉子,车夫动作轻柔地将凌落放到床上,为他除了鞋袜,再盖上被子。 而这一切都被丹儿看在眼中,心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 本以为这回凌落怎么也得昏迷个三五天,好不容易过个节又要错过了,不成想,过了三个时辰,他便挣扎着醒了过来。 “小落你。。。” “现在。。。什么时辰了。。。没。。。错过。。。晚上那一顿吧。。。”凌落刚醒来,气力不济,说这几个字,便觉得喘不上气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就记着这个,你这个样子,怎么,怎么。。。” “别、别哭。。。”凌落费力抬起手,想擦拭丹儿脸上的泪,不料手似有千钧重,刚抬起一点,便又重重落下。丹儿见状,连忙用自己的双手紧握住凌落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因为凌落的坚持,丹儿便吩咐下人纷纷准备起来,凌落也抓紧时间闭目养神。由于凌落还没有降温,小宝便在一旁给他擦拭身体。只见小厮将叶回的上半身扶靠在自己身上,小宝轻柔地将凌落的衣物除去,由于身上无力,凌落的身体软得跟一滩烂泥似的,完全支撑不住坐姿,小厮的手一松,凌落便要倒下去,唬得小厮连忙双手撑住凌落软趴趴的双臂,不想这一下耗尽了凌落最后一丝气力,他的头向后仰,人也再度昏厥了过去。 “公子,公子你醒醒啊!”小厮完全慌了手脚。 “快!扶他躺下!”小宝镇定指挥,他在太医院跟胡太医学了针灸之术,当下取来药箱,在凌落的胸口、太阳穴和虎口各扎一针,不一会儿,凌落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再度清醒了过来。这下,众人均不敢随便动他了。凌落由于前段时间落下了咳血的病根,之前的贫血之症愈发严重了,稍不注意便会头晕乏力,更有甚者,直接晕厥过去,但像这样一日之内发作两次的,也与他这段身子日渐虚弱又心思郁结不得疏导有关。 又歇了一阵,丹儿也来说晚餐准备好了,于是众人又忙乱起来。 小厮这回极为轻缓地将凌落扶坐起来,小宝扶着他的头,丹儿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双腿挪下床,为他穿了鞋袜,又取来衣物为他换上,再同小厮一起将他扶到一个壮汉的背上,由这个壮汉将他背到院子里。 几人缓缓出了房门,穿过长廊,来到院子里,再一同轻柔地将凌落放到主座上,但由于凌落没有一丝力气,甫一松手,便要往下滑,不得已只好换了躺椅来。小厮在后搂住叶回的肩膀免得他滑下去,小宝半蹲扶住他的腰,丹儿指挥两个小厮将躺椅放好,再在靠背上放上几层软垫,一切就绪好,再由刚才那个小厮将凌落抱到躺椅上躺好,盖上被子,再将凌落的双腿抬起,让它放在前方的又一张椅子上。凌落不能多吃,便有丹儿盛了稀稀的粥,喂凌落吃了两口,正要多吃,只见凌落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凌落便“哇”的一声将方才的粥吐了出来,这一吐便一发不可收拾。丹儿忙命人去拿痰盂来。凌落吐到后来只剩下酸水,到最后更是“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人也晕厥过去,便要往地上栽,众人连忙抱住他的身子,将他扶躺回躺椅上,小宝连忙使劲掐住他的人中,丹儿和小厮在左右分别抬起他的一只手掐他的虎口,这回过了好一阵子,人中都快掐出血来了,才听得凌落哼了一声,幽幽醒转了过来。丹儿连忙命人倒水给他漱口,凌落这时还有些迷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半睁着眼睛,眼珠无意识地转动,眼神也落不到实处。 只听得丹儿唤道:“小落,小落?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凌落这才微微转动着头,闭了闭眼,有气无力地说:“我又晕倒了?” “你还说呢?你今天可把我们吓死了,不是已经好多了吗?怎么还会晕倒?还一天晕倒三次?你这个样子叫我们怎么放心得下?你说你今天。。。” “没事。”凌落弱声说。 “怎么没事?!”丹儿正要说什么,便被小宝拦了下来。 “丹儿姐。。。哥哥累了,你先让他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他好些了再说。” 说着,便招呼小厮将丹儿复抱回房间,伺候他躺下。 如斯病弱,不知还能撑得到几时。 恰如今日之筵席,未开而匆匆散场。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