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猊》 分卷阅读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第 1 章 > 1 第一次见到桓越,是在瑞亲王府。 那天天气不错,虽不是皓月当空,却也是繁星密布,点点星光柔和洒下,夜空下的院落寂静,远离前院的喧嚣,似是人间的仙境。 满院的桃花开的灿烂,暗香随风而散,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由于不是主角,他才得以趁着空隙,从那烦人的宴会上逃离出来。头有些晕,身体有些酸软。他随意的走,享受着微凉的晚风拂来的惬意。 本是惬意的夜晚,入耳的除了虫鸣声,还有非常煞风景的皮鞭声。他顺着声音的来源,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终于探到了源头。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他的。 星光之下的人,被铁链固定在型架之上,散下的发遮住了脸庞,肌理分明的上身,是吸收阳光精华的小麦色…… 他目光在他后背落下,扫过,最后停留在那一道道痕迹上。 错落有致,颜色漂亮的鞭痕上。 不错的手法。他在心里赞叹到,目光移开的同时顺便瞟了正在一旁挥舞皮鞭行刑的家丁。 短暂的惊疑后,那几人扑通跪倒在地。 “……陛……陛下饶命!!” 异口同声,几人反复地低哀道,竟找不出别的话来求得自己的生命。 “别哼哼了,一遍就够了,当朕耳聋么?” 他脾气不太好,瑞亲王府的家丁无一不知。此刻他虽一身便服,但那张脸就是他身份的最佳说明。仆人们平日里伺候都是屏气凝神十足十的小心,更何况此时。 “那是谁?” 他指指刑架上似已意识不清的人,问道。 “……回陛下,此人名叫桓越。” “桓越?” 他皱眉。 观察着他脸色的家丁不知面前之人的意图,只得提了心脏到嗓子口。 “哦,干什么的?” “回陛下……桓越是王爷的暗卫。” “暗卫不去执行自己的职责,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陛下恕罪!!……小人不知……是王爷吩咐的……啊,王爷!!” 他回头,扯开一个笑容,笑道:“小六你来得正好,朕刚好有事找你。” 来人一身白色蟒袍,腰系玉带,贵气满身,俊美非常,正是瑞亲王本人。 “呵……皇兄尽管开口,臣弟定当竭力为之。” 瑞亲王走到自己的哥哥身边,呵呵笑道。 “朕给你要个人,就是不知道小六你舍得不舍得?” “人?” 瑞亲王疑惑道。 “那个叫桓越的暗卫。” 沉默了几秒,瑞亲王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表情定格在微笑上:“这有什么舍不得。不过一个暗卫罢了,皇兄要是喜欢,改天臣弟再挑几个这样的送进宫。” 他摆了摆手:“不必了,一个足够。” 当天晚上,他就在寝宫再次看到了他。 人已清醒。他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早些时候没有看清的脸庞便干干净净展现在他的面前。修眉俊目,高鼻薄唇,轮廓分明,意想不到的英俊。 “桓越?” “是。”许是受不了他的目光,桓越微微挣扎后无法,便垂了眸来躲避那直勾勾的目光。 “朕不喜欢这名字,改了。” “是。” “重华。” 桓越微怔,随后低低答道:“是。” “知道自己今晚来干什么的吗?” 桓越猛地一颤。一只手在他的胸口滑过,最终停留在胸前的突起上。 他在被送入这里之前,已被沐浴更衣,背上的鞭伤,也有专人替他打理过。至于内伤,在被塞下几颗药丸之后,得到真正有效的控制。最后吞下的药,则让他此刻浑身酸软无力,稍稍移动,也要费尽全身气力。 “脸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似是赞扬的轻叹落在桓越的耳里。 桓越紧绷着身体,因为接下来的未知,心底泛起一丝丝恐惧。 “呵……绷那么紧干嘛?朕又不会吃了你。”他不自觉的微笑。在这之前来这寝宫的人哪个不是做足了准备,使足了劲,往往不待他有动作,一个个就主动上前竭尽手段挑动他的欲望。像眼前这人般,僵硬着身体的,倒是头一回。他倒不知,新皇冷情的说法自他宠幸了第一个妃子后就传了出去。五年里,他翻牌的次数寥寥无几的事实,更是验证了传言的可靠性。得了机会的佳丽,哪个不是使出自己全身力气,讨得皇帝欢心。因此对比的鲜明性,便由此而出。 上好的丝衣随着他的动作滑落,精悍的身体一览无遗的展现在他的眼前。长年练武的身体,柔韧性非是一般人可比,摸上去的触感,说不出的舒服。他低了头,一口咬上那人胸前的小小突起。 “……唔!”桓越不自主的弓身,含混不清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溢出口。 用牙齿碰触,用舌舔舐,他流连,同时欣赏着对方青涩的反应。 角落里的宫灯散发出淡淡光芒,暧昧了偌大的空间。 发已乱,唇已破,意……未迷。 身体虽不由自己,意志却无人可夺,即使再难忍受,他也不能放任自己沉沦。在黑暗中,这样的情形他曾见过许多次,然,从未想过,自己将会是其中一人。他是暗卫,拼尽生命护主是他的职责。既已被主子放弃,自我了断便是最好选择。谁又曾想到,不过一句话,就连这最后的荣誉,他都不能拥有。 “哦?都咬破嘴唇了啊……”湿热的气息靠近,身上的人加重了力气,原本的舔舐变做了啃咬,微微的刺痛便从脖颈处传来。随着痛感而来的,还有那微妙不可言的热流涌上,桓越几乎忍不住呻吟,最后硬是用手心的痛唤回了意识,然后他便感觉到血顺着手指流下,弄脏了身下的锦缎绣被。 桓越被送进寝宫时,全身上下只着了中衣蔽体,而现下,那上好的丝衣已被褪至腰间,胸口大敞,整个上身,无一处没有被他的舌头碰触过,麦色的肌肤上处处都是吻痕,显示着他正在遭受的事。 他兴致正好,桓越青涩的反应竟意外的勾起了他的□,身下欲望早就□,可他不着急,他只是耐心的挑动身下人的欲望,并且完全享受这挑动的过程。 嘴角忍不住勾起,他稍稍起身,一把扯下桓越的裤子,两条修长精悍的腿便展露在他的面前,令人十指大动。 桓越坚守到现在实属不易,体内的催情药物和殿内燃的香,都在摧残着他的最后一道防线。直到身下一凉,他的欲望被人捉在手里,他再也无法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陛下!!”猛然紧促的呼吸,招显着他的成果,他忍不住心情大好。不能不说,听到眼前人吐出除了是字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 和偶尔的呻吟以外的声音,是多么让人有成就感。 “怎么,重华你有疑问?”他凑近桓越,笑得纯良。他面容俊美,略有的阴柔之气,也被刚毅坚忍的眼睛所化去。朝堂之上的明宣帝从来都是让百官敬仰的存在,谁又会大不敬的去细细观看帝王的面容。而现在,这张俊美无比的脸如此接近桓越。桓越在那里面看到不容错认的欲望。 “……属下……不……敢。”断断续续的声音。 桓越闭上眼。 这是自家主子的命令,他……不能反抗。 第 2 章 > 2 眉头紧锁,双眼紧闭,银牙紧咬,双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角有湿湿的痕迹,手心已被指甲掐破,一股细细的红线顺着手指蔓延到锦缎上,麦色的皮肤上布满吻痕…… 叹气,慕容猊看着桓越,加快手上的动作,竭尽所能。 意识一瞬间的模糊,下一瞬,桓越倏地睁开眼,首次直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呵……真快啊。”慕容猊扬起手,手上沾着白色的液体,笑意十足。 止不住面上一热,桓越扭过头再次闭眼。 和面上相反,心中微微的凉意四处蔓延。他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所以他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知道,他将被贯穿,如女人一般,被压在身下肆意□。 ——主子,您就如此憎恨属下么? 从清醒开始,得知自己接下来命运后,这是他第一次去思考这个问题。在这之前,他一直强迫自己去忘记去忽略。 “唉……” 有叹气声在耳边响起,接着,温热的触感从眼睛附近传来。 慕容猊吻着桓越无声滑下的泪水,禁不住叹气,看来,玩笑好像开得有点过火了。 “重黎,重严。” 他开口出声,从桓越身上坐起,擦了手上的液体,扯了床上的锦被遮在对方身上,不顾桓越再次睁开双眼中的惊疑,赤脚下床,站起。 “属下在。” 鬼魅般突现,隐在灯光阴影中的两个黑衣人半跪在地。 “床上那个是重华。”顿了顿,慕容猊不耐烦的拨了拨散落眼前的黑发,“把他带下去解了药性,药你们尽管用,待伤好了就和你们一起干活吧。” 说完,转身走出大门,径直往书房去了。 明君……也是不好当的,这么晚还得去批折子。 叹气。 桓越楞楞的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重严重黎走过来扶他起来的时候他才能肯定那人确实是走了,而不是自己的幻觉。 “重华?” 重黎喊道。 没反应。 “重华?” 重严喊道。 没反应。 两人对看一眼。重严伸出手在桓越面前晃。 “……是?” 重黎明白他的疑问,却并不打算开口,只是把桓越身上的锦被替他细细裹好,然后在桓越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抱起床上半坐的人。 “你去拿解药。” 重黎吩咐,然后不顾桓越脸上越来越浓重的惊疑,大跨步抱着他出了门。 “药。” 重黎扭头,对出现在浴池边的重严道。 重严不知怎的,脸有些红,手里拿着瓶子,扭扭捏捏半天,才递给重黎。 重黎从瓶中倒出一颗药丸,蹲在池边,从身后搂住桓越,伸手捏住桓越的下巴,迫使他张口,一把给喂了下去。 “咳……咳咳……咳……”桓越有些难受的咳出声,重黎递过来水杯,示意他张口。 温热的水顺着食道而下,直到现在,桓越才有点重回现实的感觉。 热气弥漫在空气中,夜风时时拂过,露天的温泉里,桓越感觉身体的主导权正在逐渐回归,丹田里真气似乎也有些微的回升。相比小半个时辰前的那种无力反抗的感觉,武力的回归,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令他欣喜。 “重华,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从今以后,你就是主子的暗卫。” 重黎起身开口,冷淡的口气,如冰山的面部表情。 “……暗卫?” 桓越楞了楞,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在水里勉强转身,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主子赐名重华,就是这个意思。” 重黎继续道:“我们贴身十七卫的名字都以重字开头,你既是‘重华’,自是我们的一员。” 桓越似乎有些明白了,可是涌上的记忆使得他开口:“……可是……” 尽管桓越只说了两个字,重黎也明白他的疑问,于是接着道:“你放心,主子之所以那样对你,只是为了解你身上的药。” “药?” “你被瑞亲王送进来后,是不是被人喂过催情的药物?” “……是。” 想起在内务府敬事房被喂下的一大堆药丸,冷静下来的桓越,几乎可以肯定。他自认意志过人,因此对刚才几乎可以说是尽了全力保持清醒的努力收到的微薄效果,耿耿于怀。 “‘七日缠绵’,要解此药,只有让中药者射出来。” 重黎依旧冷着脸,一旁的重严脸色本就不太正常,听到后半句更是红得厉害。至于桓越,无地自容,感觉到重严的目光,他只恨不得一头钻到水里。 批完今天的最后一张折子,慕容猊打了一个哈欠,从书桌前站起。 “好了,重印留下,其余人撤了吧。” “是!” 几乎合在一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接下来,就是衣袂飞动的声音。宫灯的火焰颤了几颤,继而稳了下来。重印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跟在慕容猊身后,出了书房。 一路上,除了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就是丛中的虫子的鸣叫声。 夜已深,路上没碰到人两人就到了从平戎宫到了入梦阁。 明宣帝改入梦阁为自己寝宫,平日里批阅奏报,选派官吏和召见臣下还是依照先帝,在平戎宫。入梦阁面积与平戎宫相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然而小点也有它的好处,起码入梦阁的人,基本上都是调查了祖宗八代并且十七卫一致赞同的。 慕容猊今累了一天,加上被挑起的欲望没有得到纾解反而被他硬生生用内力压了下去,实在说不上心情愉快。草草洗了脸,慕容猊就准备睡觉,然而重印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他只得开口: “怎么了,重印?” 重印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突然低了身子,跪了下来,不待慕容猊有所反应,手便往他□探去。 慕容猊一愣,随即低语笑骂:“刚给别人做过,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一把抓住重印那只不规矩的手,“不用,重印。” 重印抬头,踟蹰了一下,道:“要不属下用嘴?” 慕容猊呆看了他一会,实在是被眼前人那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 双正直的双眼看得受不了,无奈的抚住额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要了?” “可是……”重印跪于慕容猊双腿之间,微微仰头,不解的看着他。那件事发生时,他们几人都潜在窗外,开始过程结果全都知道。被主子选择留下,他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唉,他在心里叹气,天知道他留下重印不过是让对方作抱枕之用,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无奈的注视着重印认真的脸,手抚上他的脑袋,亲昵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啦好啦,别胡思乱想了,睡觉睡觉……乱了一天,累死我了……” “……那……?”重印站起来,问,“真的不要?”一边朝外走一边不住的回头。 “你快去给我洗洗,洗完了睡觉!!”慕容猊吼道,眼看着重印退了出去,嘴角勾了起来,声音里有着几丝无奈及几丝好笑,“真是的!这小子!!” 第 3 章 > 3 燕国开国百年有余,国力强盛,百姓生活富足。新任天子登基不过短短五年,就已显现出一代明君的迹象。选闲任能,不问出身;查处污吏,果断勇狠;劝课农桑,注重生产。百姓都感叹新皇圣明,仁厚,却不清楚,圣明可称,仁厚一词,还得考虑考虑。深明这点的人,莫过于贴身伺候的。比如宫女有晴。 “陛下。”有晴接过侍女端来的刚做好的甜点,向明宣帝行了礼,将手中的盘子放到桌上后,便退到一边。 “小殷,来,这五香糕方可是新厨做的,尝尝味道怎样?”慕容猊从盘中拈出一小块,示意慕容殷张口。 慕容殷一边张开嘴吞下递到口边的糕点,一边拿眼偷瞄自己哥哥,看到对方一反常态笑得灿烂,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此时正是书房上课的时间,慕容殷今年不过十二岁,平日的这个时候他不是偷溜出去爬树捉虫就是在书房拿书盖住脸呼呼大睡,而现在他却不情不愿的胆战心惊的坐在御花园里。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溜人未果,还被管他的人给抓了个正着。 入口的糕点味道极好,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 “呵……看你这谗样……”慕容猊低身凑近,“吃得到处都是,哪里还有个王爷样!”说罢,拿出手帕,给慕容殷擦起嘴巴来。 看着皇兄亲昵的动作,慕容殷心里燃起希望的火苗,他试探的开口,“那个……皇兄啊,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 很高兴?自己有表现的这么明显么?慕容猊有点小小的郁闷,连个小孩子都看得出来。他收起手帕,看着慕容殷干干净净的小脸,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那嫩嫩的脸蛋:“对呀!朕心情不错,所以……”他不怀好意的瞥了眼自己面前此刻正睁着大大的眼睛装可爱的小子,“所以……你逃课的事,今天就这么算了。不过,下次再被朕抓主,你就等着抄书吧!!” “耶!!我就知道皇兄对我最好了!!肯定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啦……”慕容殷得到特赦令,高兴得从椅子上蹦下来,一下子跳进慕容猊的怀里,坐到了他的腿上。 “小事?”慕容猊声音冷了几度,头低下,凑在怀中人的耳旁,道,“那爬树、捉蟋蟀、挖蚯蚓那些就是大事?” 心思被猜了个正着,慕容殷有些尴尬,只好嘿嘿一笑。好在慕容猊今天心情真的不错,当下也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教训这小子,而是看了看石桌上摆的点心,转了话题。 “这糕点的味道朕尝过了,着实不错,和以往的大大不同的。小殷,你下次到你六哥府里去玩的时候,顺带稍上些。你六哥他虽然不喜欢吃甜食,但这个味道确实特别,说不定尝了这后就会改变主意了呢……” “知道啦知道啦~~”慕容殷连连应道,想是类似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连思考都可以直接略去,说笑似的抱怨道,“皇兄你就喜欢六哥,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想着他……也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过啊……” “呵……小殷你这酸的哪门子醋啊,难道你不喜欢你六哥?朕喜欢你六哥还喜欢错了?”慕容猊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平日里这小子见了小六比见了他不知道亲了多少倍,这个时候来埋怨自己难道不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样想着,他继续道,“再说了,你是朕同母的弟弟,你和你六哥比什么啊……真是。” 慕容殷听了这话,从慕容猊身上又爬下来,坐回自己位子上,靠着椅背,半天嘟囔着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光看到那只明亮的眼珠子不停的转来转去,过了好一会,才拍拍头,接着眉开眼笑:“那……皇兄我现在就去六哥府里哦?反正……书房这会已经快完了……” “你呀你!!读书你要是有这份心就好了!!”看他那样半天坐在那里一副认真的模样,搞了半天,原来是在盘算这个!慕容猊有些无奈,不痛不痒的说了自己的弟弟几句,就站起身,理了理被对方弄乱的衣服,“好了,你要去就去吧,别玩得过了宫禁就行……朕处理政务去了,就不和你聊了。”说完转身出了亭子,带着侍从走了。 桓越醒来时正是日头高照的时候。捏了捏睡得有些发酸的胳膊,他从床上坐起。 自从那天晚上,他被重黎重严带到了这个院子里,已有四天的时间了。头一天晚上,重严就拉着一名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的大夫给他诊断,对方开了方子,并且提出要桓越静养的建议。因此这四天里,他就不得不呆在这个小院子里,每天都要喝几大碗苦到极点的汤药。除了这个,他的日子倒可以算得上舒适了。不能迈出院子一步的要求,对于常年在暗里藏身的桓越来说,倒是无关紧要。 柔软的被褥,正常的作息,美味可口的饭菜,以及侍女丫鬟的服侍,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时常有一种处于梦境之中的错觉。就如现在,竟然在午时左右才睡醒,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想象的情景。 埋在心里的不安渐渐的消散了去,他开始有点相信重黎他们所说的话了。只是同时说不清是什么的感觉从心底慢慢溢出,像是在提醒他,这看似平静外表下绝对不会简单。 桓越刚掀被子下了床,这几天贴身伺候桓越的侍女云容就端着洗漱用具推门走了进来。 一瞬,桓越感到脸上一热,还没来得及打理身上不整的中衣,他就发现有什么不对。 “云容,这是……?”桓越有些惊讶的看这眼前这一幕。过去的几天里,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外人就是服侍他的侍女云容。而现在,云容后面还跟着三个手里端着各种东西的没见过面的侍女。 “公子,请更衣。”云容低着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招呼了身后的三人上前,就开始有序的服侍桓越更衣束发。 等到一切都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 完毕,桓越刚想再问云容同样的问题,就看到从门外又有一人走进。一身黑衣,满脸冷峻,正是前些日子才见过的重黎。 “重华。” “是。”桓越答道,同时毫不掩饰自己的疑问,向重黎看去。 “准备好了的话,就跟我走吧。”目光在桓越身上扫过,重黎简洁的说道,说完,也不待桓越出声,转身就出了门。 重黎掀开马车上的帘子,躬身,朝里面的人说道:“主子,重华到了。” 听到这话,桓越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即使动作幅度很微小,也被一旁的重印收在眼底。 许是里面的人做了什么手势,没有任何命令的声音,重黎放下了帘子,示意站在不远处的桓越过来。待桓越到了马车前,却并不说话,只是恭敬的行了礼,退到了一边。 “进来吧,重华。” 金石相击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桓越不可察觉的顿了下,然后走上前,动作利落的弯腰进了马车。 第 4 章 > 4 慕容猊看着进来的桓越,在心里小小的赞叹了下。 早就知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可直到看到现在的桓越,他才深刻的理解这句话所指的意思。 墨绿色的直裾,青色孔雀翎织锦缎的衣缘和腰封,外罩一件纯黑鹤氅,深绿的锦棉腰带长长坠下。桓越长相本就极为英俊,虽有过分冷峻之嫌,可配上身上所穿衣饰,之前所见时身上深深的煞气,竟被遮掩的所剩无几,只留下那份骨子里的冷静持重,更显得气势逼人。 果然自己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慕容猊在心里不住的赞叹,面上却是完全相反的一派冷峻。 “重华。” “是。”桓越半跪于地,颔首低眉。 “坐到朕身边来。” 慕容猊的声音不大,却成功的让桓越怔了怔,甚至惊讶的抬起了头,只迅速的向眼前的人看了一眼,就急忙低头:“属下不敢。” “过来。”慕容猊冷着脸,淡淡的说,声音不大,却是不容拒绝的威势。 “……是。”桓越只好从地上起身,弯着腰走到慕容猊身旁,坐了下来。 慕容猊侧头看着自己和桓越之间的那足以再坐一个人的空隙,忍住伸手抚额的冲动,一转身,一把扯住正襟危坐在那里的人。再一用力,就把人拉到自己的跟前。 “……?” 桓越抬头,微微惊愕的表情,看在慕容猊的眼里,竟有从未在眼前人脸上见过的,于是兴趣大起,起了捉弄他的念头。 手指抚上桓越的嘴唇,感受着那明显的一颤,慕容猊愉悦的轻声笑了起来:“呵呵……就这么害怕朕么?” “……属下……不敢。”躲闪着慕容猊的目光,桓越有些不安把头扭向一边。 “不敢呵……那就是确实害怕朕了啊。”慕容猊喃喃的道,随即不知道想了什么,又笑了下,放开拉着桓越的手,向后靠去,“好了,坐到朕身边,意思明白吧?” “……是。”绷紧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有了刚才的经验,桓越挨着慕容猊坐了下来。 满意的看着桓越,慕容猊朝外面道:“好了,走吧,到瑞亲王府!” 皇家无真情,自古就有这样的说法。而瑞亲王慕容慬和新皇之间互相信赖的关系却是对此的最有力反驳。史官如此记录,文人如此赞扬,百姓如此谈论,然,皇家之事,非皇族之人,又会了解几分呢? 慕容猊听着从车外的传来的马蹄和车轮响声,想到此行的目的地,想到。 “主子,到了。”外面赶车的重印重黎跳下马车,然后重印替车中的人掀开车帘。 慕容猊扭头看了看身边挺腰坐的直直的桓越,笑了笑,然后径直走上前去,弯腰低头出了马车,桓越只好紧跟其后下了车。 王府门口的守卫连忙行礼:“参见陛下。” 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慕容猊带着三人进了王府。 瑞亲王慕容慬正在大厅内听下人汇报事情,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去,就见慕容猊走了进来。楞了一下,他急忙迎上前去。 “皇兄。”慕容慬行了礼,然后目光扫向慕容猊的身后,最后停留在桓越身上,疑惑道,“桓越?” “是。”紧跟在慕容猊身后的桓越头低得更低了,似是在躲避慕容慬的目光。 慕容猊一手揽住桓越的腰,身子微微倾斜的半靠在桓越身上,亲昵之意显而易见:“说起来,小六,朕还要好好谢谢你呢。”一口咬在桓越的耳朵上,不顾桓越猛然的一颤和慕容慬突然锐利的目光,继续笑道,“……果然,滋味不同凡响呢……呵呵。” 慕容慬的目光焦灼在桓越的脸上,嘴角弯出弧度,笑得欣慰:“皇兄喜欢……就好。” 慕容猊同样回以微笑。 而夹在两人之间的桓越,不仅僵硬了身体,脸上更是如火烧一样,滋味实在不好受。 慕容猊紧贴着桓越,自然知道他的难受,轻轻笑了笑,在桓越脖颈上落下一吻,抚在他腰上的手同时稍稍用劲。于是满意的看到桓越身子小小的晃了晃。 把这一切都收在眼里的慕容慬不动声色的走进,道:“皇兄,我这里都准备好了。如果没什么事,那……我们现在就走?” “嗯。朕可是很期待今天呢,芳园里的桃花现在一定开得很美吧。”慕容猊道,“忙里偷闲,真是不错。” 芳园是京城郊外占地偌大的私人园林,珍稀美丽的花草,也宛如南方的小桥流水,建筑精致的桂殿兰宫……京城附近有许多关于这座园林主人身份的猜想,慕容猊有时听到这样的流言会觉得很好玩,果然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啊,连那个素以廉洁著称的御史,也进入到那个所谓的主人名单里了。 正是初春,万物复苏的时节。氤氲浅绿覆盖了地面,绚烂桃色迷乱了视野,惠风和畅,欢快摇晃着所有它们接触到的事物。 在桃花林中漫步,感受初春的风拂在脸上的柔软,慕容猊心情很好。 怎能不好? 美男跟在身后,至于美男的心情,自不在考虑之列。 小六伴在身边,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倒是长了张不负慕容皇室的脸蛋。 又有最爱的花灼灼盛开,清风拂面,暗香飘散。 这一切,怎能不好? “皇兄,你看这边这些桃花,就是去年从荷泽国移栽过来的品种……”慕容慬走在慕容猊身前不远处,对他介绍着园中各个品种的花草的情况。 慕容猊登基后不久,就在京郊花高价买了占地一千亩的林园,更名芳园。当时慕容慬还对他的行动纳过闷,直到后来,慕容猊把打理芳园的事情交给他,他才理解在京郊建园,确是不错的选择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 。再加上慕容慬也是懂得欣赏自然之美之人,倒是将芳园管理得符合慕容猊的心意。 “不错不错,小六,朕当把这园子交给你打理的时候,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方面的天赋……”慕容猊心情很好,毫不吝啬对慕容慬的赞扬,“这次回去,朕定要好好赏赏你!说吧,想要朕怎样赏你?” “能让皇兄如此开颜就是对我的最好奖赏了。”慕容慬答道,俊美儒雅的面孔上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和舒心。 “哈哈,小六,客气什么……朕这边倒是有些上次永国使臣的礼物,绝对不会污了小六你的眼哦。” “哦?”慕容慬来了兴趣。 “都是些绝色的歌姬舞姬……这奖赏很实际吧?”慕容猊挑眉,问道,“朕可是想抱侄子侄女想了很久呢……” “让皇兄费心了。”慕容慬颔首低眉,行了礼道谢,垂着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第 5 章 > 5 芳园精致,精致的不仅仅是里面的奇花异草,还包括阁楼庭院。慕容猊赏花赏的倦了,便找了一处隐在林处的亭子坐下歇息。亭子虽小,却是样样讲究,比起皇宫里同样的建筑,竟是丝毫不逊色。 平日里慕容猊政事繁忙,少有空闲,今日来芳园赏花踏青,诚如他自己所说,是忙里偷闲。慕容慬命人在亭中备好糕点茶水,便与慕容猊坐在一起,谈天说地。重印重黎和桓越站在一旁,尽着护卫的职责。 吃了些糕点填了肚子,慕容猊抬头看看天,红日已落到天边,暖暖的光染得漫天霞红,目光下移,园中桃花正盛,密密麻麻,一眼望去,竟满目都是桃红,间或又有桃色花瓣在风中旋转落下。晚风袭上,微凉,稍稍的松解了满身的疲劳。 “皇兄,美景再好,看多了,现在也有点腻了吧。”慕容慬突然转了话题,道。 “嗯,小六你果然深得朕意……”慕容猊微微点头,轻轻抿了口茶。 “嗯……”慕容慬突然前凑到慕容猊身前,神秘兮兮的道,“恰好,我知道一件可以一解皇兄小小无聊的事。” “哦,不知是什么?”慕容猊被他的说勾起了兴趣,很配合的表现出很想知道的欲望。 “唉,就是不知道皇兄你舍不舍得?” “呵,小六你就爱卖关子。你不说朕怎么知道舍不舍得?”慕容猊好笑的看着他,放下手中茶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明宣帝喜怒难测,冷情冷心同时冷酷。宫中之人皆如此言道。然明宣帝登基后五年来施政手段却与宫中之人所知的帝王性子差了太多,恩威并施,注重民生,因此民间才有新皇仁厚之说。仁厚大多数情况下还与心慈手软之类的词挂钩,深知自己哥哥绝非那类人的慕容慬,非常赞同宫中的说法。但慕容猊面对慕容慬和慕容殷时,大多数时候,却都是微笑着的。 “哎哎,我这就说,我这就说。”慕容慬坐回自己椅子,“和桓越有关哦。” “嗯?”慕容猊看了看站立于一侧的桓越,来了兴趣,“他能有什么办法让朕现在不无聊?” “桓越他曾是我的暗卫这点,想必皇兄你没忘吧。” “那当然。暗卫嘛……呵……”慕容笑的别有深意。 “桓越身手还是不错的,那么……”慕容慬目光瞟到慕容猊身后的桓越身上,似是在评估什么,“我想,小小的舞剑,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 慕容猊注视了慕容慬一会,笑道:“怪不得小六你问我舍不舍得。” “呵呵,要一不小心弄伤了什么的,我怕皇兄你心疼啊。”慕容慬眨眨眼睛,揶揄道。 “无妨无妨。桓越!”慕容猊摆摆手,看着从身后站到面前的人,道,“瑞亲王想看看你舞剑。” 桓越离慕容猊不远,两人的话自然早已收到耳中,现在听到慕容猊询问,接过重印递来的剑,走出亭外,朝里面的人躬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属下献丑了。” 说罢扯下身上的黑色鹤氅丢在一边,抽剑出鞘,斜晖映剑,剑光生寒。 桓越肃目端立,无声无息之间,衣袂当风,附近层层红影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下一瞬,剑光猛然暴涨,剑芒破空,宛若龙吟,栗深林,惊层颠。那一抹墨绿周围,红花翻飞,绿叶飘散。天光云影,瞬间已乱。 慕容猊静静看着,目光随着亭外之人移动。 桓越的剑法锐不可当,一剑舞来,只觉万山压顶,气势逼人,仿佛连他四周的空气,都被斩开,化作了尖锐长针,向外逼散开来。剑势霸气非常,大开大合之间,大有风云眼前过,我自长啸一杯酒之意。他的剑越舞越快,最后,只剩一抹墨绿,在大片大片的桃红浅绿之间进出,仿佛茫茫大漠之上突然刮起的龙卷风,大堆大堆的桃花纷纷掉落。 夕阳西落,归雁纷纷从天滑过,声声惊寒之音响起,带起一片不符春景的孤寂。 突然之间,桓越的剑慢了下来,就像力气快尽般,身体也颓然将倾。然而下一瞬,他已提气纵身,身形翻转之间,衣不沾尘,腾空跃起,稳立于桃花枝上。 剑又舞起,却皆是温柔缱绻,意态沉静,宛若江南三月的夜风,有着道不明的惆怅,又如春城的飞花柳絮,夹着暖暖的湿意。剑势再翻转,则是一片疏云笼月,凉风已动之景。 突然之间,枝上之人身子晃了晃,下一刻,桓越身形骤降,落在地上,却是脚步不稳,用剑支地,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哼!”慕容慬突然出声,脸色骤冷,手中捏着的茶杯也一下砸碎在地,“废物!!连剑都舞不好。白养他十几年!!”说罢,扭过头,对慕容猊暧昧的笑道,“……皇兄,这样看来,他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在床上伺候。” 慕容猊面上表情不变,但笑不语。 桓越还剑入鞘,走进亭子,半跪在地,敛眉垂首:“属下……甘愿受罚。” “唔,桓越,本想让你给朕在瑞亲王面前长长脸的,唉,没想到你……算了算了……”慕容猊挥手,示意他站起,后悔道,“真要说起来,都是朕,昨晚太不知节制了。害得你……”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桓越闻言怔了怔,头垂得更低了。 “皇兄,一事是一事。不管怎么说,他搅了我的兴,这是事实。”慕容慬突然开口,目光却是对着站那里的桓越,“你说你甘愿受罚,可是出自真心?” “……是。” “那好……”慕容慬站起来,负手踱步,绕着桓越走了一圈,“那你说,怎么罚?” “……属下……” 桓越低了声音,半天却没说出下个字来。 “好了好了,小六,你也别捉弄他了。”慕容猊埋怨道,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 朝站在那里的慕容慬扬扬手,“朕饿了。用过膳还得回宫呢。” “……说来正好,我也感到腹中难耐呢。”慕容慬不再看桓越,径直朝慕容猊走过来,“皇兄,那我们走吧,外园我已派人做了皇兄你最爱吃的菜色。” 当晚,慕容猊宿在平戎宫。 任重玦在身后给自己擦着背,慕容猊趴在浴池边上,半眯着眼睛,一派慵懒之态。重印黑发挽起,裸着上身,跪在浴池边上,指头在慕容猊头上按压。 “呵。当真好笑,真认为我手无缚鸡之力,竟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慕容猊好笑的弯起嘴角,问道,“重印,你们两人也看到了吧?” “是。确是瑞亲王出的手。两枚碎石在那种情况下打在膝盖上,重华当时没有从枝上摔下已是幸事。” 重印低语,暗哑的嗓音十分好听。这样的声音已听了多年,可慕容猊永远都觉得每次听都让人心神摇曳。当下站起身,一把拉过池边的人,覆了唇到对方唇上。 重印察觉到他的意图,低了身子来配合。 伸出舌头细细描画着重印的唇形,慕容猊手上用力,把重印拉下了水。 “重印,今晚,陪我。”慕容猊一手用指甲按压着重印胸前小小的突起,一手沿着腰滑到臀部,同时,舌头顺着脖颈下移,徘徊在锁骨附近不肯离去。 重印被慕容猊固定在浴池边与他之间,动弹不得,在慕容猊给予的刺激下,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半天,才从喉咙深处吐出一个字。 “……是……” 第 6 章 > 6 慕容猊小心翼翼将手指伸入那紧致火热的狭小甬道内。 进去的一瞬,重印几不可察的颤了颤,抓在铺在池边的厚绒毛地毯的手指也跟着动了下。 “唉。”慕容猊将一切收在眼底,轻轻叹了一声,另一只手从重印身后穿上前去,轻轻覆在重印抓着地毯的手上,“放松……”说着,侧头,轻柔的吻落在重印的肩头上。 “……”重印沉默着,原本皱着的双眉也有些放松,慕容猊趁势手指向更深处伸去,让温热的水顺着手指周围附近的空隙渗入。 混浊的白色□在慕容猊的动作之下,从重印股间缓缓流出,很快便不见了踪影。慕容猊舌头在重印肩头附近游走,心里泛上怜惜。他后悔了,看着重印那咬破的唇,以及微微皱起的眉头后悔了。后悔不该在这个地方要了他。 很快,确认了重印体内自己留下的东西已经清理得差不了之后,慕容猊起身,把重印打横抱在怀里。重印身材虽不特别高大,然而已比平常人健壮许多。与他相比稍显瘦弱的慕容猊抱着他走出浴池,却是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主子……属下可以自己……不用……”怀里的重印出声,似有些不好意思,英俊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呵。为了重印你这少见的表情,抱一下很划得来啊。”慕容猊笑道,然后将怀里的人放到池边的小塌上,再扯过床上的锦被,给重印严严实实的裹在身上,“对不起,我有些……粗暴了了……实在是……很久没抱你了……” 塌上的重印裹着被子起身就要动作,却在下一瞬颤了下,便不再做任何打算。 看着只是躺在那里,不再说话的重印,慕容猊低身,轻轻在重印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是眉毛,最后是眼睛。细细的亲吻,温柔的亲吻,密密麻麻的落下。 身上人的气息是如此熟悉,温暖,充满心脏的柔软,重印闭着眼睛,全身放松,意识渐渐模糊,最终沉沉睡去。 没有点灯的室内,只有月光从窗户流入,沉郁的沉香味从床上散出,桓越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明宣帝在平戎宫的寝室。准确的说,是大燕国明宣帝的龙床上。宽大的雕花八柱龙床,几乎所有的木料上都雕有青龙,形态各异,都配有众多云纹,气势逼人。 自从芳园里回来后,他就被专人服侍着,沐了浴,换了衣,然后在宫女们好奇的目光中,在太监们暧昧的笑声中,被送了进来。 其实,这短暂的,不受人打扰的时间,对现在的他来说,很是必要。他身上内伤本就没好,动了真气舞剑虽是不明之举,却是不得不行之事。后来被碎石击中,气血涌动,一口热血险要喷出,他硬是深吸口气,压下那欲喷之血。刚进来那会,他静气宁神,闭眼打坐,才稍稍压住了体内那紊乱的真气。 果然,这具身体,真如王爷所说,真是废物。看来,今后,他还是在床上伺候人比较适合呢。 桓越环顾四周,露出惨淡的笑容。 王爷那暧昧的笑,那残忍的话语,听在他耳中,宛如一根刺,刺在心中,拔不去,只能硬生生承受。 桓越半跪于床角,一动不动。 慕容猊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阴影中一动不动的白色身影。 既然要做戏,当然要很有敬业精神的做足准备。今后这几个月,恐怕,都得在平戎宫抱着重华过了。慕容猊走过去,解开袍子,撇在一边,然后坐在床边,盯着桓越看。 桓越早在慕容猊刚一进来时就收起了情绪,恢复了往日里冷峻的面孔:“主子。” “嗯。”慕容猊点头示意。刚准备上床,桓越已翻身落地,半跪于地,替他把脚上的鞋子脱下,然后放在一边。 慕容猊眉毛一挑,却没说话,任桓越动作,等到鞋脱完了,慕容猊上床:“上来吧,地上凉。” 桓越低低答了是,随即动作利落的上床,然后就又跪回原处,敛眉垂首。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罚人跪床的习惯。慕容猊舒展了身体,靠在床柱上,有些好笑的叫道:“重华。” “是。” “跪在那干嘛?朕罚你了么?”口气突然之间降了几度,隐约有些冷,对这些人,就得这样。 “没有。” “哦,你还知道没有。”慕容猊垂眸,靠近桓越,手也顺势来到桓越胸前。 “……属下知错。”桓越感受着慕容猊的手指在胸前游走,冷汗慢慢从额上滑下,腹中好不容易平息下的气血又开始翻涌,顿时眼前发晕,手脚冰凉,却只能一动不动。 “呵,知错……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么?”慕容猊轻笑出声,垂着眸,笑意满满,却还是让桓越禁不住从脚底泛起冰凉。 慕容猊不再说话,一把将桓越压在身下,欣赏着对方眼里瞬间的恐惧,近乎撕扯般拉开桓越的中衣前襟后,他低头,伸出舌头,品尝胸前两颗小小的果实。 “……唔!!”就在慕容猊咬上去的一瞬,压抑的声音自桓越喉间蹦出。 桓越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可以这么烫,仿佛融在熊熊燃烧的烈火里。呼吸如此困难。清醒着的那部分他,冷静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 的在他的耳边低语:这样看来,你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在床上伺候。 慕容猊的吻在桓越身上四处游走,却并无太多感情。刚抱了重印,他不认为自己现在对着一个硬邦邦的挺尸般躺在那里的人硬得起来,尽管那青涩的反应确实别有一番风味。再说,他的目的,本不在此。最后,他也从不缺少,可以抱的人。 月凉似水,沉郁的沉香味扑人鼻孔,加上偶尔掠进的微风,如果不去考虑床上那人,以及他接下来要干的麻烦事,那这个夜晚,将更加完美。 月光下,桓越趴在龙床上,慕容猊的手指在桓越的背上轻抚。 已经结了痂啊。那一道道漂亮的鞭痕。 慕容猊手指停在一道新结的痂上,他明显的感觉到趴在那里的人原本就很僵硬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听到背后传来的笑声,似乎很愉悦的样子,趴在床上的桓越不禁紧了紧抓着锦缎的手。 感到自己的双腿被人分开,桓越认命的闭上双眼。 “哼!!!”突然响起的声音,温度竟低到了极点,接着,是他措不及防的被人从床上拉起。 他清楚的在慕容猊眼里看到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怒火,燃烧着,同时,散发着寒意。 “朕问你,何为暗卫?” 心里咯噔一下,桓越弄不清楚皇帝的意图,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隐于暗处,舍命护主者。” “原来你知道,朕再问你,暗卫在我大燕国内地位如何?” “人人钦羡,地位不俗。” “好,那小六如此待你,你觉得公平么?” 原本一直垂头敛眉的桓越听到这个句话,猛然抬头,满脸惊愕。 “回答朕!!不要让朕把同样的话说第二遍!!” 慕容猊浑身散发出深深的煞气,冷若冰霜的眸子直望得桓越心寒。 “……王爷待属下……不薄……” 半天,桓越挤出几个字。 “呵,将你交给府中下人当众鞭打,是为不薄?!”慕容猊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眉毛上扬,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你既是暗卫,相信一定比朕清楚,那样的举动,就表明暗卫已被主子舍弃!!” “……是……”桓越低声答道,藏在心中的伤疤,被人当面生生扯出,真是……痛彻心扉。 “试问,你可曾暗藏私心?” “属下没有。” “那么,你可曾亵慢主令?” “属下每次都竭尽全力,绝不敢有一丝懈怠!!” “你可曾暗地背主?” “绝对没有!” 猛然增大的声音,显示着桓越的激动。 “那……你现在再告诉朕,瑞亲王慕容慬如此待你,公平么?” 慕容猊勾起嘴角,看着直看着自己的桓越,他眼里那层强装的坚强已经破碎不堪。无助,不甘,疼痛……各种复杂的脆弱情绪混合在一起,在那黑色眸子中不安的翻涌着。 桓越沉默着,最终,深深垂下了头。 第 7 章 7 夜很静,如水月光散满诺大的寝宫,角落宫灯散发出淡淡亮光,人影在其中绰绰约约。桓越半跪在床,头深深埋下,看不清表情。慕容猊面无表情,眸中怒火充斥,仿佛坚冰中依然熊熊燃烧的火焰。 寂静的室内,桓越的声音突然响起,听不到任何情绪,平静的像是在陈述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实。 “暗卫一生,所为皆为其主。至于……主子怎样对待暗卫,则不是暗卫所能预测,也不能去希冀的。”桓越忍着心中的疼痛,说道,虽是在对眼前之人讲述,却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属下……只要竭尽所能,执行主令,舍命护主,其他的,不敢多作他想。” “呵呵……执行主令?”月光下的慕容猊,黑发披散,眉眼含笑,俊美非常,然而悠悠响起于黑暗中的声音浸满了浓浓的讽刺,“那么,你现在在朕的龙床上任朕索取,也是你家主子的命令么,桓越?!!” 最后的两字慕容猊的声音明显上扬,带着扑面的寒气而来,桓越抬起头,结果看到对方眼中那清楚明白的轻蔑之意。 稳了稳心神,脑中闪过王爷那天送他入宫时说的话,握着的拳头紧了紧,桓越低头:“……虽王爷现已舍弃属下,但,伺候陛下,确是王爷原来的命令。” “朕说呢……一般暗卫如你所遇,恐怕早就举剑自尽了,你也不乏机会,却舍弃暗卫的荣耀苟且偷生,原来是这个缘故呢……”慕容猊凑近床上的桓越,修长的手指挑起桓越落在肩头的发丝,缠绕在手中轻轻玩耍,暧昧的气息喷在桓越耳边,陡然增大的声音让阴影下不着一缕的人明显一颤, “好一个忠主的暗卫!!” “只是,朕想问,现在在这里的是重华……还是桓越?”慕容猊的声音又恢复了冰冷,刚才的怒火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 “……属下……”桓越开口,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只有慢慢的静了声,让散下的发遮住脸庞。 “桓越的话,就给朕使出你的浑身解数,张开双腿,好好伺候,伺候得朕高兴了,朕会考虑替你向你主子邀功。”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朕的身后,还需要一个重华来守护!!朕会给他与他所作所为相符的属于暗卫的所有荣耀!!” 桓越沉默着。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给他这样的选择。就如同他绝对想不到,他此刻会在皇帝的龙床上,将要主动去伺候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他确实,是该在清醒的那一刻,得知自己被皇帝点名要了之后,就应立刻自我了断。哪怕……违背主子的命令。 可他,答了是。在王爷的面前,答了是。当时,他确实是已经决定了,要竭尽全力,如同对待无数个曾经得到的命令一样,去最完美的完成任务的。 那为什么……现在,在这里,他会感到……心底那几乎不可察觉的一丝丝动摇呢? “你的回答!!” 慕容猊金石相击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如同响在桓越的心底。桓越暗暗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 “……伺候陛下,是王爷的命令。属下身为暗卫,执行命令是属下的责任。” “这么说,你是选了桓越?”慕容猊瞪着跪在身边,紧紧挨着自己的桓越,心中那缓缓溢到四肢百骸的,是不可抑制的愤怒。他早就记不得,自己已有多久,没有愤怒过了。 “那……现在,不用朕说,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渐渐勾起的嘴角,慕容猊笑得温柔,理智也随着弧度渐渐消失。 “……是。”声音,似乎是从喉间,经过了千难万阻的艰险路程,终于到达出口。然而跪在慕容猊身前的人,握着的拳头紧了再紧,身体也颤了几颤,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既然那么想让朕上你,不让它兴奋起来可不行。”慕容猊的脸隐在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8 阴影中,他靠在床柱上,衣襟已大开,露出完美的精悍上身。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停留在身下分 身处,暗示的意味明显,“让朕……见识见识,你桓越的嘴上本事吧!!” 听闻此话,桓越依旧沉默,只是终于开始动作。 他俯下身,脸凑到慕容猊胯 下,双手颤抖着,却终是用手,隔着亵裤,抚上了慕容猊的分 身。 瑞亲王慕容慬虽然府中佳丽众多,但他偏爱男子的事实,却几乎是京城众人皆知的。作为暗卫的桓越,他不是没有见过男人之间这种被称为“品箫”的行为。然而知道与实践,却是确确实实的两回事。 桓越含着莫容猊的分 身,竭尽全力忽略涌上的恶心感,笨拙地用舌头舔弄着慕容猊的分 身。他未经情事,是完全的生手,反应也自然是青涩到了极点。慕容猊在他的嘴里,得不到任何快感,只有时不时传来的疼痛。慕容猊冷眼靠在那里,微微闭着眼睛,像是完全忘了自己身下还俯了一人。 凉风掠进,微微惊了脑中有些混乱的桓越,他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了靠在那里的俊美青年脸上的冷冷表情以及微闭的双眼。心里莫名闪过一丝不甘,他努力的回忆着脑海中的相关记忆。而后轻轻吮吸了下,同时,一直不动的双手,也主动开始抚弄分 身的其他部分。 桓越的外形是慕容猊最喜欢的那种,往日里或许他隐忍的表情和青涩的反应还能勾起他一丝欲望,但慕容猊不久前才刚刚和重印缠 绵完毕,加上此刻他满肚的怒火,是以桓越使尽了浑身解数,他的分 身还是软趴趴的在桓越的嘴里,提不起一点精神。 慕容猊不常生气,也很少发怒,可他一旦发怒,除了刚开始还能看出点征兆,再往后,却是愈愤怒愈冷静。但是他平日的理智,却奇异般的,全部都消失的不见一丝踪影。好比一头被放出笼子的猛兽,短暂狂躁之后冷静的同时,伴随着的,是致命的攻击。 而惹怒了慕容猊的桓越,却不知道,即将降临到他头上的,毫不留情的惩罚。 前所未有的快感充斥着脑海,慕容猊等不及桓越的动作,自发的在桓越口中前后抽 插起来。他狠狠挺进,坚挺起来的分 身,深深滑入桓越的喉咙里,身下的人发出模糊的音符,痛苦显而易见。 慕容猊抓住桓越头发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桓越的眉头皱的更深,痛苦甚至侵入他的眼眸中。可是,沉入快感的慕容猊,早已没了闲暇去观察桓越的表情。 待到慕容猊射在桓越口中后,慕容猊才睁开了一直微垂的双眼。 漂亮到极致,宛若世间最美丽的黑曜石,仿佛吸收了所有的月光,不含一丝杂质。痛苦咳着的桓越,偶然看到,就为之失神,片刻之后,才想起自己口中还含着对方的分身。 腥涩的味道顺着食道滑下,反胃的感觉强所未有的强烈,桓越后退,吐出慕容猊的分 身,然后捂着嘴唇,剧烈的咳起来,仿佛想要咳出那白色的液体。 然而他还未咳几下,就在慕容猊一拉之下,趴在了慕容猊身下。 “……陛下?!”顶在他股间的灼热,预示着他的命运,桓越惊慌失措的叫出声。 “朕给了你选择的!!”慕容猊的声音有些喑哑,含着浓浓的情 欲。随着一声衣帛碎裂的声音,碎布条绑住了桓越的双手。 用腿抵住桓越的背,慕容猊拉过另一片碎布,塞进桓越的嘴中,阻挡他接下来的惨叫。不顾桓越的眼神,他再撕了条长度和宽度都适合的布绑在桓越脑上,遮住他的双眼。 情 欲和怒火一起在脑中燃烧,慕容猊的动作粗鲁之极,完全见不到对重印的温柔,就如换了一个人。 他不耐烦的分开桓越的双腿,手指急切而粗鲁的插入那小小的秘 穴。桓越急剧升高的惨叫声被口中的布团压回喉中,带着强烈的痛苦之意。 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慕容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自顾自的伸入第二根手指,态度霸道的在紧窄的甬道内横行。等到第三根手指完全没入,桓越已是冷汗涔涔,眉头紧皱,被缚的双手紧握成拳,身体还在不住的颤抖,然而,就连轻微的呻吟,仿佛都被那紧合的双眼,阻回于嘴中,不再发出。 第 8 章 > 8 桓越大睁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喉咙涌上热流,却被阻塞在口中不得宣泄,桓越眉头紧皱,早已无暇顾及那从缝隙中慢慢渗出的鲜血,他的注意力,全都被来自体内的,凶狠毫不留情的,一次次深深的侵略所攫取。 铺天盖地的疼痛,从股间传来,迅速流转全身,刺激着每一处神经,就连小小角落里的末梢也不放过。 想要紧咬牙关,然而,此刻的他,连这种最基本的动作都无法做到。既然他若选择出声,却只能发出那肮脏的呻吟声,那么他宁愿成为哑巴!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他拼尽力气,将所有欲出的声音全部吞入腹中。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他只能听到入耳的淫靡之音,感受着每一次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占领他的全部意识。 虽然已经选择,他还是……不想输,输给此刻在自己体内驰骋的那个人,输给仍有最后一丝清明的自己。他不愿被这巨大的疼痛夺取意志,哪怕这不愿之下的清醒意味着更大的伤害。 桓越再次咽下一声差点脱离他控制的痛苦呻吟,被缚的双手下意识的加大了力道,指甲陷入得更加厉害,血顺着指缝流下,却无人注意,也无人在意。 慕容猊脑中理智全失,以往他所遵循的最不可违反的那些东西,在这个时候,都被他一一违反,粗暴的,不留一点余地。 在享受着下身传来的无上快感时,近距离看到的情况更是刺激他大脑深处的施虐欲。身下的英俊男人,本该是适合夜雨独听千山独看的江湖,然而此刻却在他的身下,被迫呈现他前所未有的,没有任何人见到过的,最原始的一面。 他漂亮双眼微眯,雾气在眸中飘散,目光迷离,却让人觉得他是如此清醒。腰部和臀部又一次激烈的撞击,慕容猊深深吐出一口气,停留在身下人腰部的双手再一次用力,臀部被抬高,挺入更深处,享受着那紧致的火热。猛烈地又一次粗鲁的撞击,脑中一阵微微的恍惚,桓越突然一颤,慕容猊已射在了身下人那紧热的甬道内。 直到此刻,慕容猊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理智才慢慢入潮水般回溯。他眨了眨眼,待完全看清眼前的状况后,不禁苦笑。 他怎么又失去理智了?这个坏毛病,很久都未出现,现在突然现身,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他轻轻退出桓越的体内,随他动作流出的,还有红白交错的液体。失去了慕容猊的支撑,桓越斜倒在床上。慕容猊快速解开他眼睛上的布条,那紧闭的双眼显示着他已昏迷,然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9 而即使是没了知觉,那紧紧皱起的眉和脸上痛苦的神情也没有一丝减弱。 接下来是手上的束缚,麦色的肌肤上,留下的深深勒痕,显示着它的主人曾经遭受过的事情。怜惜的拉起桓越的双手,慕容猊喃喃出声:“……都破皮了啊……”再摊开紧握的手掌,那里,血痕满布,并且还仍有几条细细的红色溪流蜿蜒着前进。心里一痛,当拿下桓越嘴中那被鲜血染透的布团时,慕容猊整个双手都在颤抖。 目光扫在像个破碎的布娃娃般躺在床上的桓越,慕容猊心中,已将刚才的自己骂了不知多少遍。应该还有更温和的方法的……他想到,然而,脑中一片空白。自始自终,他都没有任何前戏,这场单方面的□,如果硬要给予一个词加以概括,那就是——□。 桓越张开的双腿之间,污浊的液体缓缓流动,散乱的头发被冷汗浸得湿透,胡乱的粘在身体上,英俊的脸上,血痕和痛苦的表情夹杂在一起,让人心悸。慕容猊的手慢慢抚上桓越的眉头,哪想到刚一动作,昏迷的人就不自觉的颤了颤。 夜已深,宫外却仍候着值夜的太监和宫女。慕容猊稍稍替桓越清理了下,便唤进了他们。 任他们带着暧昧的目光扫到床上沉沉入睡的人身上,慕容猊吩咐了他们去准备沐浴,几人才离去,只剩下一个满面含着谄媚笑容的年过五旬的太监。 “陛下今晚……好像很尽兴呢!” 慕容猊微微瞥了他一下,随即笑着道:“确是如此。朕以前从未想到,男子的滋味是这般的让人销魂!比那些女人可强多了!” 太监连忙点头,偷偷瞄了眼躺在慕容猊身边,阴影里的桓越:“还是瑞亲王懂得陛下的喜好啊,奴才服侍了陛下几年,都没有想到……” “哼!没想到朕会上个男人?!”慕容猊突然冷了脸,再次验证了帝王变脸的速度,“小林子,只怕……这几天,宫中这样的流言流语不少了吧?” “陛下恕罪!!”小林子急忙弯腰,即使伺候了多年,眼前帝王身上的寒气还是如此渗人,他能感觉背后滴下的汗珠,“确是如此……不过,陛下的事情,他们胆敢乱嚼舌头,奴才下去就好好教教这群不懂规矩的东西!”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慕容猊摆了摆手,不耐烦的样子。 “奴才遵命。”说罢,小林子从寝宫退了出去。 目光在桓越脸上停留,想象着接下来的,那些他可以预见的事情,慕容猊的心突然变得意外沉静。 桓越醒来时,已是阳光落满寝宫的辰时。 全身上下都是酸痛,甚至,就连那不可告人的地方,都传来让他皱眉的刺痛。挣扎着起身,才发现自己身着干净的白色中衣,躺的地方是龙床,睡的地方是皇帝的寝宫。那入目的腾云巨龙雕刻,告诉他这是现实。 脑中飞速闪过昨晚的事情,桓越那本就无多少红润色彩的英俊脸庞,更是苍白得更甚一张纸。 “公子,你醒了啊?”年轻漂亮的宫女,正是豆蔻年华,此刻从门外走进,俯身站在床边,瞧着桓越的目光满是暧昧,“陛下上朝的时候,特意吩咐奴婢们不准吵了公子呢。” 桓越冷着脸,不动声色的往后动了动,避开了眼前人暧昧的目光,沉默着。 “公子醒的正是时候,陛下吩咐御膳房特意给公子熬的粥刚刚熬好呢!”那宫女丝毫没有看见桓越沉默的拒绝,从身后人端着的托盘上拿过碗,然后弯身,凑到桓越身前。 桓越扭过头。 “来,公子,张口……”毫不泄气的声音。 “……”桓越依旧扭着头,看都不看一眼那碗冒着诱人香气的稀粥。 “公子……”端着碗的宫女大大的眼睛睁着,有湿湿的雾气开始在眼眸里聚集,“公子不吃的话,陛下会罚我们的啊!” 听到这句话,桓越终于不再固执的把头扭向一边,却只是低着头,嘴巴紧闭,没有一丝张口的意思。 “公子~!”又一声娇嫩的呼喊。 桓越却依旧没有动静。 “怎么?连最巧舌能辩的梅蕊丫头都没办法么?”负手而入的慕容猊从门外走入,他微微挑起眉,俊美的面孔上一片冰霜,明黄的服侍穿在他身上威势重重。 “奴婢参见陛下!”跪了一地的宫女,在慕容猊的示意下,除了梅蕊留下伺候,剩下都退了下去。 “梅蕊,把粥给朕。”慕容猊撩起衣摆,在床边坐下,接过梅蕊递过来的粥,一边拿勺子搅着一边道,“这可是小殷最喜欢的厨子熬得,来,尝尝味道如何?” 说完,勺子已递到了桓越嘴前。 沉默了片刻,床上人终于张开了口,咽下了那口慕容猊亲自喂的粥。 在桓越的顺从之下,本就没有多少的粥很快就完了。让梅蕊端着空碗退下,慕容猊拿出手帕,不顾桓越明显的一颤,替他擦了擦嘴角。 “怎样,还合你的胃口么?” “……是。”桓越再次低了头。而搂在桓越肩上的,属于慕容猊的胳膊,说明着他的恐惧。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已刻入骨的,恐惧。 “那就好!”慕容猊微笑,一派欣喜模样。声音里的喜悦即使是绷着身子的桓越,也能听到。 他不明白,明明昨晚……是那般粗鲁残暴的人,为何,会在一夜之后,又是如此的温柔和优雅。果真,宫里的消息比民间的准确。这位皇帝,确实,拿阴晴不定来形容,比圣明仁厚,更要来得适合。 垂下眼眸的桓越,想到。 第 9 章 > 9 “如何?” 慕容猊靠在窗前,看着不远床边处已经开始收拾诊疗用具的人,出声问道。 此刻正是未时左右,阳光更甚午时,慕容猊草草处理了政事,就再次回到寝宫。不出所料,即使是曾经敏捷如斯的暗卫,也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依旧沉沉睡着。 叫来了重璟,让他给睡在床上的人细细诊断。他昨晚抱他的时候,就察觉到身下人气息的不同以往。感觉……好像比第一见他时,内伤更重了,前几天的调理结果全都白费。 “主子……”重璟朝慕容猊的方向走来,躬身行了礼,抬起头,道,“重华内伤,虽然严重,不过属下自有方法调理。只是需要主子你帮个忙。” “哦,我能帮什么忙?我可是对岐黄之术一窍不通呵。”慕容猊好奇的问道。暗卫因为需要,从小就会被教导各方面的知识。但诚如古人所说,术业有专攻,慕容猊的贴身十七卫了,每个人最擅长的方面都不一样。而眼前的重璟就是十七卫里医术最为高明之人,现在,他说要慕容猊帮忙,慕容猊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干什么。 “不难,甚至可以说得上简单。”重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0 璟笑了笑,顿时,那张英俊的脸上染上让人心动的明亮色彩,“只要主子你舍得。” “舍得?是什么东西?” “主子还记得上次永国使臣拜访时,送上的礼物中,那个叫做‘异颜果’的东西么?” “好像有个东西叫这个名字吧……”慕容猊回忆着,喃喃道。 “异颜果只生长于永国最炎热的库辛沙漠,十年结果,甚为珍贵。”重璟说道,“主子你可能不知道它,但是学医之人,人人都想得到这千金难求的异颜果。” “重华的内伤,要想最大限度的缩短治疗时间,这异颜果是必不可少的。只是此物得来十分困难,且在治疗各种伤病方面,都有着奇异的效用……”重璟没有在说下去,然而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慕容猊身为帝王,平日里虽有他们跟着,但有惊无险的刺杀不知道遇上了多少次,如果将此物给了别人,危急时刻,保命的几率就会下降。他看着慕容猊,脸上浮上微微的担忧之色。 “既然是药,就要用在需要的地方。你等会过去直接拿就行了……”慕容猊有些无奈,他从来就不是吝啬之人,对什么奇珍异宝也没什么兴趣,在他看来,东西要用在合适的时机用在合适的地方,才有价值。重璟应该是了解他的,可每次都是这样,在心里叹口气,思绪纷转,慕容猊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沉睡着的桓越。 床上的人,白色的衣服映衬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曾经红润的嘴唇无一丝血色,漂亮的剑眉紧皱,侧躺着,仿佛一个娃娃般,没有任何生气。 慕容猊的手指抚上桓越的脸颊:“重璟,我这次……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头了……”像是自言自语般的低喃,却是在询问着身后人。 重璟跟着走过来,声音温润,有着某种奇异的安定人心的力量:“我们暗卫,作为主子玩物的,不在少数。”他露出略显自嘲的笑容,继续道,“属下知道主子绝不愿伤害重华,但是瑞亲王何等聪明之人,想要瞒过他的耳目,部分的真实是必须的。” 慕容猊静静听着身后的人宽慰着自己,在心里苦笑。重璟所说的,他都知道。可明明有着更好的选择,却全都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被彻底毁了。但是这些话他却无法开口,所以他只是转过身,看着重璟。 静静站在那里的黑衣男子,身材挺拔,器宇轩昂,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散发出柔和的善意,常常让人忍不住想要依靠。慕容猊想着过去被他宽慰的情景,心里同时变得异常柔软。 “谢谢你,重璟。有你在……真好。” 叹息般的声音,响起。 桓越半夜醒来的时候,有一瞬,搞不清梦境和现实。 梦中,他一次次的见到王爷那双狠绝的双眼。那其中的不屑和冰冷,让他仿佛置身最冷的冰窟。又一次次的被贯穿,他反抗,挣扎,却最终得到的除了屈辱,还是屈辱。他在梦中大睁着双眼,想要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得到却的只有满目的黑暗。刻骨的恐惧似乎弥漫了那漆黑的空间,它们顺着皮肤的毛孔,带着让人胆寒的寒气,强硬的侵入,破坏,和肆意穿梭在他的体内的剧痛融合,称为一股股密布全身的网,笼罩了每一处的感官,让他无处可逃。 他冷汗涔涔的醒来,入耳的是规律的呼吸声,入目的是宁静月光下俊美的睡脸。 他被人紧紧的搂住腰,灼热气息喷在他的颈间,姿态暧昧至极。他从未和人如此接近。 淡淡的清香,使人心情平静,是从抱着他的人身上传来的。 桓越呆呆的看着,片刻的惊慌,然后接下来是心底止不住的恐惧与夹杂在其中的憎恶。 冲动瞬间涌上大脑,屈辱的记忆闪过,他的眼眸变得锐利,浑身散发出骇人的煞气。 他几乎就要动作了,那一击必杀的招数,完全可以轻易的取了眼前人的性命。且不说他此刻毫无防备,就算他醒了,要解决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人,桓越有十成的把握在不惊动他的暗卫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出手。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桓越盯着慕容猊的睡脸,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突突直跳。突然,桓越无力的垂下眼,松了全身蓄积起来的力量,任睡梦中的慕容猊移动手臂,缠在了他的腰间。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当时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不是没有预料到之后的结果。他是在认为自己可以承受的情况下,在坚持自己的信念的重重思虑之下,才作出选择的。可当眼前的人捆住他的双手,剥夺了他的视觉,就连痛苦的发泄都一并夺去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慌了。 他是暗卫,刀口上舔血。他隐于黑暗,时刻面临着失去性命的危险。他以为,这样的自己,完全足够承受那即将到来的巨大屈辱。但是他错了。 世界上,果真有生不如死之事。桓越嘲讽的想到。然后慢慢合上了眼。 树叶哗啦啦的在风的吹拂下发出细细的声响,轻快温柔,是睡梦中的最好伴奏。一轮弯月高高挂于天际,散发朦胧的淡光,是独属于夜的光芒。花的暗香在树影中浮动,无声无息。宁静的夜,人人都在酣睡。 而月光之下本应睡得正香的人,慢慢在睁开了双眼。 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微微勾起嘴角。 “这份奏折是怎么回事?!!” 慕容猊狠狠砸下手中所拿的奏折,大声怒斥,大殿之上,带着怒气的声音异常震耳。 明宣帝如此生气,已经是好长时间都没见到了。如今隔了时间再看,原先经历过明宣帝初登大宝那一年的臣子不禁瑟缩了一下,浑身的汗毛已经竖立起来,带着恐惧看着向坐在龙椅之上的人。 奏折被摔在最前排臣子的脚下,那人脸色急剧改变,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刚想出去告罪,就听到明宣帝饱含怒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南宫谭!!朕每年两千石的俸禄养着你,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慕容猊怒目,目光直射殿上群臣中的一人,往日里俊美的脸此刻十分狰狞,身上寒气渗人。任谁的看得出来,皇帝是生气到了极点。 皇帝点名,南宫谭像是早已预料到样子。他不慌不忙的从群臣中走出,走到慕容猊面前,恭敬的行了礼,开口道:“陛下如此大怒,相必已看到臣的奏折。” “哼!!” “臣身为御史大夫,掌管刑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是臣的职责。臣昨日奏折所述,均为实言,还请陛下明察!” 南宫谭跪倒在地,深深垂头。他的声音低沉,语气沉稳,语速适中,慕容猊听在耳里,心中微笑,脸上,却依旧是一派怒火密布的情形。 “均为实言?哼,照你这么说,尚书左仆射林谦,确是十恶不赦的奸臣了?嗯?”慕容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1 猊挑眉,不待朝臣中的尚书左仆射有所反应,再一次,猛然提高了声音,威势全显,“放肆!!” “微臣不敢。”跪在地上的南宫谭早就料到了皇帝的反应,只是低低的出声,却不见一丝惶恐出现。即使说着这类的话,也依旧是沉稳如山的声音。 “你不敢?!!你连朕四年前亲点的状元都敢如此诬陷,你还有什么不敢?!!!” 第 10 章 > 10 南宫谭抬起头,依旧沉默,目光坚定无比,嘴唇紧闭。 慕容猊冷着脸,直直瞪着不远处跪着的人,双目炯炯,威厉逼人,殿上其他大臣一个个都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林谦其父性子谦和,行事清廉,颇有上古遗风,曾为吏部侍郎,在职期间兢兢业业,恪守本分,虽无太大功绩,却是难得的朝内朝外风评都不错。林谦从小在其父的教导下苦读诗书,九岁那年因为一篇《上京赋》名动京城,一时间少年才子沦为佳话。四年前参加科举,一举夺得魁首。据说新帝连读其文数遍,赞其文才气奇绝色,赏其才气傲气,连夜召其入宫,一夜秉烛畅谈直至天亮。自此林谦成为新帝的入幕之宾,至今,已满四年。 而南宫谭,出生于乡野之间,粗鄙之人,若非元立二年,新帝微服私访途中,偶然相遇,大惊于此人的断案能力,不顾祖制,破例拔擢,恐怕南宫谭其人,至今还是大燕国西南地区下县令一名,哪会有今日的殿上荣耀? 慕容猊的视线终于从南宫谭身上离开,他缓慢的扫视全部朝臣,缓缓吐出一个人名字:“林谦。” 霎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于站在前排的林谦。林谦身着二品常服,腰束二品花犀带,手执二尺象笏,不慌不慢的出列,躬身行礼。他出身名门,举手投足之间风范显露无遗,且面容正直,双目有神,是很容易就获得别人好感的人。 “你自己看吧。”慕容猊面对林谦,脸色好了不少,不再看跪在一边的南宫谭,吩咐身边宦官将地上的奏折递到林谦手里。 林谦接过,眼里有着些许疑惑,看向慕容猊,得到对方示意之后,才读了起来。初时,他脸色平静,静气宁神,还能一字一句细细阅读,渐渐的,他拿着奏折的手指开始微微抖动,脸色几多变化。当他草草扫过最后几行字抬头看向慕容猊时,已是满脸惶恐和震惊,一副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出现在眼前的表情。 一直冷着脸的慕容猊却慢慢笑了,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冷酷和无情,而刚才席卷大殿的怒气,奇异般的消失不见,仿佛那威厉逼人,使人胆战心惊的明宣帝,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大臣们的幻想。 “假朕之意,售其奸;纳贿营私;陷害言官……”慕容猊似是低语,微微眯了眼,勾起嘴角,朝林谦继续道,“呵,没想到,居然还有恶逆和内乱……你说这好笑不好笑,林谦?” 慕容猊在笑,林谦却看不出一丝笑意,只是微微垂了头道:“在臣眼中,权势皆是身外浮云,本不足论,然臣幸得陛下赏识,能尽臣之薄力于国家社稷,是臣之荣幸。”他站在那里,刚开始读奏折时的惶恐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他略为苍白的脸色,瞥了跪在地上的南宫谭,继续道,“挫贼遏奸,明上之民,为臣之本责,臣万不敢推脱……臣之忠心,如松间明月,望陛下,明察。” 林谦的话虽没说完,大殿之上的人却都明了他的意思。慕容猊依然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似乎是很满意林谦的对答。御史大夫南宫谭弹劾的罪名,轻之革职,重之绞首,至于最后两项恶逆和内乱的罪名,却是燕国十大罪之二,一旦坐实,十恶不赦。而林谦,面对这样的情况,却没有一丝卑躬屈膝之态,果然是大族出生,深谙权势之道。 “哦,这样啊。”慕容猊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突然响起,说话的瞬间,南宫和林谦两人都感到那审视性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 南宫虽跪着,背却已经挺直,面上滴水不漏。而林谦站得笔直,气势也不弱于南宫,但苍白的脸色,不知道,又有几人观察到了?慕容猊在心里盘算,面上的笑容愈发和善:“朕是很信任尚书左仆射的,不过……” 他看了看殿中的大臣们,继续道:“但是,‘枳句来巢,空穴来风’这句话想必众卿都很清楚……这件事……”他顿了顿,笑道,“暂交给大理寺处理吧!” “咳咳……咳……” 每咳嗽一声,他的脸色就泛出奇异的潮红。 “小六,很难受么?”慕容猊坐在床边,满脸担忧的看着床上不断咳嗽,显得似乎很痛苦的人。 今日慕容慬以身体不适告假没有上朝,慕容猊来到他府里,才知道是慕容慬感染风寒,卧床休息。听到这个,他有些惊诧。在他眼中,慕容慬并不是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且他武功高强,又有众多家仆小心伺候,几年里他生病的次数寥寥可数。再说,明明前几天还一起游园赏花来着,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样? “咳……还可以,让皇兄你担心了。”慕容慬笑了笑,竟是意外的柔和。他面容俊美,平日里嘴角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一丝微笑,很容易让初次见面的人对他怀有好感。但在慕容猊眼中,那是藏刀的笑容,要是稍不注意,他的敌人就会死得很惨。然而这个笑容,却是十足十的诚挚,有什么从那平日里作为面具的微笑中泄了出来。 “唉,真是的,小六你竟然会感染风寒……”慕容猊叹息般的说道,不禁有些感慨,“是这几天晚上睡觉着凉了?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要不,让宫中御医看看?” “不用了。”慕容慬拒绝,却对于慕容猊的猜测不做任何回应,只是微微闭了眼,嘴角又弯起来,转了话题,“如果皇兄你早来一步的话,咳……还能碰见小殷呢。” “小殷?”慕容猊显然有些意外,比现在早点的时间,不应该是小殷正在上早课的时间么?一瞬间,他有抚额的冲动,“那小子……!!” “好了好了,皇兄。”感觉到那三个字里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慕容慬颇有些想发笑的欲望。有谁知道,威震全国的明宣帝,每次提到胞弟时,那种表情和口气,真是难以让人想象,“小殷说他是听到了我生病的消息,才赶来陪我的。说是怕我一人寂寞……唉。” 看着因听到这种借口而微微有些发飙趋势的慕容猊,慕容慬赶忙安抚:“诶诶,皇兄,咳咳……好了,小殷小孩子心性,你也不要太认真……咳咳……咳咳……” “……这次就看在小六你的面子上……哼!”慕容猊忍住现在就回宫抓人的冲动,扭过头,看见慕容慬痛苦咳嗽的模样,便伸手抚上对方的因痛苦而微蜷的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2 背,轻轻拍打着,口气也变得柔软起来,“唉,你说你,都那么大人了,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让朕给你操心啊!” 听到这话,慕容慬眼中一热,仿佛好久,两人之间都没有过这样的对话了。当年先帝还在时,他失去了母亲后,最粘的人,就是脸上老是带着灿烂笑容的二哥。但是他也同时深深记得,当八年未见的二哥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那直直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面那不容错认的愤怒。 他变了,变得,他甚至从他身上找不出一丝丝和那记忆中相似的影子。他冷酷无情,喜怒不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那个人的心,对他和小殷,一如既往。 “嗯,今天你没来上朝,不过你应该知道吧,林谦那件事。” 沉浸在往昔回忆中的慕容慬,突然被慕容猊的一句话带回了现实。 他是收到消息,说早朝时御史大夫参奏尚书左仆射的事惹得明宣帝大怒,但最终,为了堵住众口,皇帝还是下令这件事交给大理寺调查处理。心中微微一动,慕容慬不动声色的道:“……南宫弹劾林谦这件事,不太对劲。” “嗯,是很古怪。”慕容猊皱眉,一副思考的样子,“林谦行事干净利落,是绝对不会给人留下把柄的……” “皇兄,我有一事不明。”慕容慬突然想到什么,扭过头,朝慕容猊说道,“如此明显诬陷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下令大理寺调查处理?” “呵呵。”慕容猊笑了,愁眉苦脸的表情一扫而光,满眼狡诈,“虽说今日朝中大权,你我已掌握七分。但五年的时间太短,远远不足以彻底清除慕容渊的势力。而现今国家民生才刚刚有了起色,早一日解决这些事情,对国家来说,利远远大于弊。这次他们大摇大摆的行事,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我们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小六,你说如何?” “将计就计……”慕容慬也是极聪敏之人,只是四字,他已明了,当下扬起嘴角,道,“好!看来,为了燕国大业,只能委屈委屈林谦了……” 而在一边将慕容慬表情全收眼底的慕容猊,不禁在心里同样微笑。 就要开始了呢…… 第 11 章 > 11 重璟叹口气,站在床边,看着睡在床上睁着眼却不说话的人,一时间感到有些踟蹰。 他将这件事告诉主子的时候,主子只是略为一沉思,就叫来小林子,吩咐每天的这个时候,侍从都退下,不得迈入寝宫一步。因此他和床上的人,才得了这片刻的安宁。 平戎宫里的闲言碎语,这几天来,他不知听了多少。那些暧昧猥琐的目光,即使是隐在暗处的他见了,也觉得心中不舒服。更何况当事人……他看向桓越线条分明的侧脸,目光里不自觉的流露出淡淡的怜惜。 眼下他要作的这件事,其实前几天也是他做的,只是那几次桓越都在昏睡,而现在,他很清醒。他总不能,再拿什么东西把他弄昏吧。 他走近,在床沿蹲下,略为顿了一下,组织组织了语言,然后尽可能温柔的开口:“重华……” 桓越面无表情,却依旧没有开口。事实上,几天来,除了在慕容猊的命令下,他说过几句话之外,其余的时间里,他一贯保持着缄默。 “你……那里的伤口……该上药了。”重璟看着好像还未反应过来,只是用着稍微有些疑惑的目光看向他的桓越,顿了顿,再补上一句:“你放心,现在这寝宫内只有你我二人。” 看着还是没有反应的人,重璟站了起来,决定还是做出些实际行动可能能好些。因此他弯下腰,扯起盖在桓越身上的锦被。刚准备再继续时,他的手腕,已被人紧紧扣住。 “你要干什么?!” 他回头,看见桓越冰冷的表情以及戒备的神色,他微笑了一下,试图缓解着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只是换药。” “……什么药?”桓越的口气有些松动,苍白的脸色对从他身上突然散发出的煞气没有任何减弱。剑眉扬起,却是敛着眼。他可不记得自己身体哪里需要上药。 “……治裂伤的药。”重璟有些不好意思。 “裂伤?”桓越紧了紧扣着重璟的手,眼里浮现出疑惑。 “咳……”实在是被对对方的理解能力打倒的重璟不由的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你那里的裂伤……还需要再上几次药,才能好……” 对方已经讲的如此明白,要是再也听不懂,他桓越就真的是傻瓜了。瞬间,桓越红了脸,抓着重璟的手也不自觉松了力气。难怪他感觉那里的伤口这几天几乎都感觉不到那种剧痛了,原来一直有在上药,可是……桓越突然开口: “前几次……也是你给我上药的?”虽声音依然冰冷,但是重璟几乎可以肯定,他不好意思了。 重璟笑了笑,右手从桓越手里挣脱:“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还是我来做比较好,难道……你比较希望是梅蕊或是别的宫女来做?”他终于体会到主子总是时不时逗弄眼前人的原因了,实在是,看着他的表情,很有愉悦感呢。 桓越急忙否认:“当然不是。那个……你来吧……”话到后半句,声音有点小。 重璟看着面上红晕渐渐退去的人,有些无奈:“你总得配合一下,我才能上药啊。” “?”桓越看着重璟的眼神已经没有那么深的戒备,然而依旧有些警戒。 “你先趴在床上。” 听到这句话,桓越沉默了一会,才慢慢转身,背朝上趴了下来。 重璟取过一边的膏药,坐到床上,伸出手,一边在心里暗叹主子这次派的任务难度有点大,一边道:“重华,脱下裤子,我才好上药。” 就在重璟以为床上的人没有听明白,准备再重复一遍的时候,他却看到桓越摸索着,短暂的迟疑后,自己一把拉下了裤子,然后褪下亵裤,最后将脸埋进枕头里,直直的躺在那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对重璟来说,眼前人的身体,在过去的几天内,已变得熟悉,然而身体的主人那几次都是在昏睡,哪有现在僵硬的样子?摇摇头,重璟揭开小瓶的盖子,伸入手指,挖了些膏药出来。 沾着冰凉液体的手指侵入身下的穴口的瞬间,脸深深埋在枕中的桓越差点破口而出,发出声音。 意识到这点,他紧了紧心神,咬紧嘴唇,头一次清醒的感受着这所谓的上药。明明整个过程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然而等到重璟上完药后,再看向床上人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满身是汗,就连中衣,也被粘在身上。至于那从枕中抬起的头,更不用说了。 靠近脸庞的发丝被汗水沾湿,平时所见毫不感情的双眸中若有若无的闪过一丝脆弱,嘴唇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3 紧紧抿着,冷峻的面容此刻看来,竟有说不出的柔软。 这张脸……加上这种性格,难怪主子…… 很快意识到自己失神的重璟回过神来,随手递过桓越脱在一边的裤子,不顾对方眼里的诧异,看着桓越快速的套上裤子,突然开了口:“重华,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问我?”完成动作的桓越不再看重璟的眼,只是将注意力集中于手中的被子上。 “是。”重璟顿了顿,他实在是不明白眼前的人是如何思考的,那晚的事,他们几个守在外面,是听得一清二楚,“主子那晚所说的话,绝对没有一丝一毫欺骗之意。主子真的很赏识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择重华呢?!” 桓越听到这话,短暂的震惊过后,他露出苦笑:“你们都听到了啊。” 重璟一愣,明明是语气很平和的一句话,可是那话里的悲凉却是那么明显。 “……呵呵,因为这是……命令。”桓越垂着头,目光落在织有繁复图案的锦被上,“再说,桓越,本就是陛下从王爷那里要来……暖床的。尽自己的本责,难道不对吗?” “你……”重璟看着桓越,突然一股刺痛从心脏那里传来。他的话没有错,这个理由足以解释他的行为。如果不这样想,他们,如何骗自己生存下去?可是……重璟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却没有什么话语可以出口。 一瞬间,两人都陷入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大门被人推开,慕容猊满脸狰狞的走入。 他步伐极大,带着威严的气势,不过几步,就已来到床边。 “啪!!!” 声音响亮、干脆。 不待重璟行礼和桓越反应过来,慕容猊已狠狠甩了桓越一个耳光。 “你个愚忠!!!” “你这样……到底为了什么?!舍弃暗卫的荣耀,甚至舍弃男人的尊严,呻吟于同样的性别的男人身下,这就是你的选择??你的尊严呢?” 慕容猊大吼,他全身都在颤抖,眉头紧皱,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重璟呆呆的看着慕容猊,怔了怔,然后走到门口 ,关了门后,便垂首站在角落。 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灼热,桓越淡淡的道: “那种……东西……陛下认为,属下还拥有么?” “你!!” 头一次,他的话,得到的不是对方的顺从,而是带着微微讽刺的质问。站在那里,看着床上之人嘴角那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慕容猊突然发现,他不是他的十七卫之一,从来都不是,即使他赐他重华之名,他也依旧不是。 他……只是桓越。 桓越嘴角的更加上扬,双眼也慢慢闭了起来。 是的,尊严,他早就失去了。不,不只他。所有的暗卫,要舍弃的第一个东西,就是尊严。然而,如自己这般的,却是少有吧。他想到,心里微微有些发苦。 “……属下,冲撞陛下,还请,责罚。” 桓越睁开了眼,从床上起身,翻倒在地,朝着慕容猊的方向,跪了下去,头也深深垂地。 第 12 章 > 12 他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已从睿亲王府回到平戎宫。想起寝宫的桓越,他便起了逗弄他的念头,反正无聊,不如去做点更有趣的事。他走进宫,发现侍从居然都在外面候着,这才想起前几天自己的下的命令。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慕容猊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心态驱使他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 结果,他本来准备推门的手,在重璟的那一问之下,停了下来。 是的,他也有同样的疑惑。他不明白,虽然可以隐约猜出一点,却无法拿那个说服自己。 如果说当初向慕容慬要他的时候,是桓越与大师兄相似的身影勾起了他的回忆,让一向不愿意多事的他起了怜惜之情。他可以为了需要,完美的演出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却在那个微醉的夜晚,让不忍之情成为了他做一件事的理由。 至于赐名重华,是他唯一能够帮他做的。贴身十七卫,跟随他整整八年,是他在这个世界中最信任的人。他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委屈了桓越。至于后来为什么要有那样的举动,则是他深深思虑下的选择。他打从心底,是不愿意的,然而这种话,他无法对任何人说。 眼前,桓越跪在那里,头深深垂头,露出脖颈,请求责罚。 呵呵……他怎么能?!!他怎么能忘记,这里……根本就不是他的那个世界。这种在二十一世纪看来是奇耻大辱的行为,这个世界的人,却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他…… 慕容猊冷冷的看着桓越,似乎怒气已经将他的理智全都吞噬。 “主子!!请你看在属下的面子上,饶过重华这一次!!!”角落里的重璟终于忍不住了,扑通一声也跪到那里。主子那样的神情他见过,那是在气极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神情。上次,桓越惹怒了主子,结果后来那身伤实在是惨不忍睹。这次……他不敢去想象,只是寄希望于慕容猊还能存在一丝理智。 重璟的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雷,从头顶,直到脚底,瞬间,击醒了慕容猊。 八年里,他自认,从未对他们有过任何不尊重的举动。他做每件事,都会顾及他们;他下每个命令,都会事先考虑过各方面因素;就连平日里说话,他也注意不要去用那些带有等级性质的词语。他们刚开始还会有些抗拒,可到最后,渐渐的,好像也习惯了。可直到刚才他才发现,他原来引以为豪的对他们的尊重,不过是自我满足下的产物。 那个耳光,他是以慕容猊这个人的身份去打的。 而在桓越和重璟眼里,那个耳光,却是以皇帝和主人的身份打的。 他希望的回答是桓越的反击,破口大骂还是拳打脚踢,都无所谓。毕竟,在二十一世纪,那是最应该的反应。 而不是眼下,两个人的跪倒。 “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猊突然狂笑出声,笑声回荡在寝宫内,带出说不出的凄凉。 重璟惊呼:“主子!” “呵呵……我真笨……真是笨到家了……” 他喃喃自语着,再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转身,大笑着出了宫殿。 他一直将自己当作那个世界的韩逍,却忘了,在这里,他只是慕容猊而已。不是其他任何人。 他不再是那个数度夺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被人称为“影帝”的韩逍,现在的他,只是弑兄杀弟终登帝位的燕国明宣帝。 他怎么会忘掉呢? 慕容猊躺在草地上,头枕在双手上,望着万里晴空,心下一片惨然。 明明八年前就下定决心,永远抛弃韩逍的软弱,哪怕要去演一个帝王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4 ,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想到,他还是如此天真。天真到以为他们会懂自己的。 “哈哈……果然好笑……”慕容猊轻笑出声。他不怕现在的样子被人看到 ,这个地方,在偌大的皇宫里可是隐秘的很,除了暗卫们,是不会有人来的。 拔下一根草,他叼在嘴里,久违的动作带来令人愉快的舒适感,也稍稍减弱了刚才他所遭受的巨大打击所带来的痛苦。 韩逍,曾经那样熟悉的名字 ,如今却如此陌生。八年的时间,就连他自己,都差点忘了,他只是个半途混进的西贝货。慕容猊,早在八年前,掉下悬崖后就已魂归西天。而占据了他身体的,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名叫韩逍的孤魂。 “桓越……”他喃喃的道,对那个刚才被他那样伤害的人道歉。随后想到桓越跪下的身影,不禁苦笑,就算他当面道歉,怕是他也不会听进去吧。 “主子。” 脚步声传来,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慕容猊的面前。 “重印。”他叫道,从地上坐了起来,顺着对方奇怪的眼神,他才注意到依然叼在嘴里的草根,于是急忙吐出来。 “是,主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重印问道,有些疑惑。 这个地方,是宫中暗卫们平日里休息训练的地方。虽说位居宫中,但是连慕容慬也不知道,更何况其他人。当年慕容猊接管先帝手下的这股力量时,曾经对此地的地理位置提出过质疑。然而当他多方查探,并亲自验证过几次后,给这个地方下了就算是一只鸟也飞不进的评语。 重印今天没有护卫在慕容猊身边,自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因此当他看到一向深不可测似乎无论什么事情都难不到他的主子脸上那种似乎可以叫做脆弱的表情时,那种惊异可想而知。 “随便转转的。” 随便转转能转到这里?重印很想对慕容猊明显的谎言反问,然而只是想想而已。 “……”重印单腿跪地,不再说话。 “唉。”慕容猊轻叹了口气,站起来走过去,抚起半跪的人,“陪我聊聊天吧!” “……是。” 说是聊天,两人之间半天却没有一句话。慕容猊最后又拉着重印坐到了地上,然后便一人开始沉思。重印在一边,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重印,你恨我吗?” 慕容猊突然出声问道。 重印微微一怔,半天没反应过来,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属下怎么会恨主子。” 想了半天,他这样回了一句。 “是么?”慕容猊淡淡道,仰头看着天,微风拂乱了他的发,“这样啊……” 重印侧头偷偷看着坐在那里,注意力却似乎已经飞向天际的慕容猊,心里泛上一丝苦涩。 “那六年前呢?” 明明是虚无缥缈的短短一句,却猛地将沉浸在情绪里的重印惊醒。 “属下不敢!!” 他立刻跪倒,没有看见慕容猊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 六年前,正是先帝驾崩不久,朝中大乱,国内人人自危的时刻。那时他还不是皇帝。重印跟着他也刚满两年。他清楚的记得,在药物的控制下,他是如何残暴如何无情的,□了眼前之人的。六年来,重印异常顺从的态度,几乎让他忘记了,当初他们之间的肉体关系,是如何开始的了。 而桓越刚才的那句话,突然惊起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重印,说实话。”慕容猊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动静,“我不相信,你当时没有恨过我。” “……” 重印看着坐在那里,然而早些时间他所见到的脆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的慕容猊,艰难的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说吧。” 六年前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滚,他刻意去遗忘的,终究没有忘记。 一咬牙,他终于开口。 声音极低,慕容猊却听得一清二楚。 “……恨……” 第 13 章 > 天已暗,风渐起。 曲曲折折的白色水上曲桥,蜿蜒迂回在波光潋滟之上,连接着湖中央宛如孤岛的二三翘亭。湖边的柔柔柳枝在风中轻轻荡漾,粉色的桃色花瓣随风而落,飘落入水。慕容猊依靠在阑干边上,任渐起的风拂着散下的头发起舞,低头垂眸,静默着看着那摇曳的水波。 重黎从桥那头走来,停在慕容猊身边,躬身行礼,低声道: “主子。起风了,回屋吧。” 他已在岸边站了许久,早就察觉到主子今天的不同寻常,可是身为下属的他们,没有多话的权利,若非这眼看着就要下雨的天气,他也不会过来。 慕容猊依旧维持着依靠的姿势,黑发拂过他的侧脸。 水中,有畅游的鱼,阴云的倒影,若隐若现的水草。 过了好久,他才回神,似感叹什么似的轻叹,然后起身,转身,直接略过站在那里的重黎离去。 看着慕容猊挺直的背影,重黎垂了垂眸,跟了过去。 临到中午的时候,果然下起了大雨。 慕容猊坐在书房里,正在批阅奏折,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的午膳,依然是它端来的样子,却早已失去了温度。 慕容猊放下猩红朱笔,用手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肚中虽有些饥饿,可看着那精致的饭菜,他依然一点胃口也无。 果然投入工作是最容易忘记时间的,也是最容易忘记烦人之事的,政事虽然很好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却没有让他轻松一点,反而让他比刚来的时候烦心的事更多了。 在一边伺候笔墨的有晴走上来,看了看未动丝毫的饭菜,走到慕容猊身边,柔声道:“陛下,奴婢知道您今天心情不好,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用膳啊。” “朕没有胃口。”慕容猊靠在椅背上,淡淡道。 “没有胃口 ,也要多少吃点啊……陛下这样,实在很容易搞坏身体啊。”微微有些埋怨的口吻,有晴走到慕容猊身后,纤手抚上,给他揉起额头。 “……朕的事需要你来管么,嗯?”慕容猊闭着眼,突然冷道。 “奴婢不敢。” “知道就好。再用点力。” “是。” 有晴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加大了手上力气,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眼前的人。眼前的帝王喜怒无常,在慕容猊身前伺候,她早就见过了数不清的例子。成功的避过帝王的一次可能的发怒,让她突然悬起的心终于回到原位。 针刺的疼痛慢慢得到纾解,慕容猊闭着眼睛,却依旧觉得哪里不对。 对了……是手的感觉。重印不是这样的揉法……他想到,然后在下一秒,在心里苦笑了下。 这些贴身伺候的事情,本来就是宫女们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5 的事情,仅仅因为他觉得暗卫们用起来更方便的原因,就硬性的给他们下一些本来该宫女们所做的命令。比如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习惯了重印替他做眼下有晴所做的事? 这样一开头,他就想起来很多很多的事情,那些平日里的小事,他不曾注意的小事都呼啸着涌上前来,每一件事,都显示着他,已慢慢就和他所扮演的人,渐渐融合一体的事实。他……究竟是从时候起,习惯了他人没有疑问的服从? 突然没了心情,慕容猊示意有晴停手,走到书房门口,一把推开了门。 初春的大雨,寒气逼人,慕容猊刚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件柔软的狐皮大氅就无声无息的落在他的身上,慕容猊愕然,扭头,就和一双熟悉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主子,外面凉。” “重黎。”慕容猊轻轻道了一声。 站在那里,直视慕容猊的男人,有着精悍矫健的身材,黑色的劲服穿在身上无比合适,紧抿的嘴角,带出线条分明脸上的无情。 有晴在慕容猊的示意下将伞交给突然现身的重黎,然后顺从的退下。 重黎撑着伞,两人朝平戎宫的方向走去。 伞下,重黎偷偷看了看慕容猊的脸色,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后,才主动开口。 “主子。” “嗯?” 慕容猊并没有看向他,只是目光飘向氤氲着雾气的前方,好似神思也随着那缭绕的雾气飘散远方。 “……重璟重华惹主子生气,主子罚他们,属下无话可说。只是请主子看在他们已跪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就此饶过他们。” 重黎的声音很低,语速略快,音调也拿捏得刚到好处,听在耳里是说不出的舒服,这样想着的慕容猊,直到他继续走了几步,才注意到他话的内容。 而重黎,已经把慕容猊的默不做声当成了他依然生气的表示,微微停顿了下 ,他继续道: “……重华的身体情况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惩罚。主子若是因为怒火而失去理智,坚持要这样做,那么之前的所做就全部毁了……”重黎面无表情的道,慕容猊却知道,他是在为他们求情。 ……不过,话说回来,他什么时候惩罚他们了?怎么重黎的话,他有些听不懂? “重黎,他们在哪?” 慕容猊突然开口,问道。 “主子的寝宫。” 雨越来越大,密密麻麻织成天地之间的雨帘,视野也充满了水汽。 慕容猊一跨进寝宫,不需要再问重黎进一步的问题,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雨中的黑衣和白衣,如此明显。重璟和桓越,就那样挺直了背跪在那里,任漫天的雨冲刷他们的身体,湿透他们的衣服,宛如失去了知觉,只是直直的跪在那里。 慕容猊微微瞪大了眼睛,然后在嘴里骂了一声重黎听不懂的话,就飞奔到两人面前,大骂道:“谁让你们跪在这里的?!!”一面试图将两人从地上拉起。 “……属下……该罚。”重璟的声音有点涩,他避开慕容猊的动作,稍稍退后,继续笔直的跪着。 桓越没有出声,只是同样向后移动了一点距离,敛眉垂首的跪着。 “都给我起来!!” 慕容猊的动作遭到两人无声的拒绝,只得大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进了寝宫:“要跪也给我跪到里面来!!” 看着眼前从头湿到脚,甚至现在身上还在不断往下滴水的两人,慕容猊刚才突然冒上的一肚子火气又突然莫名的消失,只留下满满的不忍和怜惜。 ……这群死脑筋的家伙啊!! 他在心里叹气,让宫女取来干巾,又命令人去准备沐浴,这才走到跪在角落里的两人身边。 将手中的干巾扔了一条在重璟身上:“起来,自己擦擦。” 然后弯身,不去看那冷峻脸庞上的任何表情,一把打横抱起旁边的桓越。 抱着他坐到床沿,将他一手搂在怀里,一手拿着干巾,开始给他擦那已经完全粘在脸上的黑发。 重璟拿着干巾,从地上站起,也开始给自己清理。 重黎候在角落,面无表情。 一时间屋内沉默不语。 慕容猊粗粗替桓越擦了全身后,就将干巾丢到地上,用手温柔的拨开他散在脸前的发,那双幽深黑亮的眸子便出现在眼前。 慕容猊慢慢勾起嘴角,微微弯了眼,低低叹了口气:“真傻。” 然后不待怀里的人反应,便低了头,凑上前去,在桓越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桓越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只是冷峻的脸上忽然红了起来,然后像是猛然察觉似的,又偏过头去,嘴唇动了几下,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朕……怎么会舍得罚你呢?” 包含了无限的柔情的喃喃的低语,成功的让在场的几人陷入瞬间的沉默之中。 慕容猊用余光扫了扫角落里的重黎和重璟,笑容因为满意而加深,他垂了眸,再次吻上桓越的脸颊:“朕,永远都不会罚你。” “……陛下?!!”桓越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疑之色。 第 14 章 > 14 黄昏时分,街上行人已渐少,只有稀稀拉拉的三两人漫步。突然,疾驰的马蹄声由远而来,越来越大,路旁的行人刚刚反应过来退让,就看到一骑快马飞速闪过,只留下一道残影。 快速飞驰的马突然在一家酒楼前停足,打了个大大的响鼻。马上人却没有翻身下马,只是在看了看酒楼前的招牌后,才突然从马鞍上飞起,凌空翻身,如箭一般,直直从二楼飞入。 楼上一阵骚动,而坐在角落的青衣人却没有动。 他只着一身朴素简单青衣,面容俊朗,嘴角含着淡淡微笑,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慢慢的品酒。 马上人一身黑衣,头戴斗笠,迈着矫健的步子,朝青衣人走去。 两旁的客人一看到黑衣人,就被他那满身的煞气所吓,惊慌失措的离开,逃下楼去。瞬间,原本热闹的二楼只剩下几人的呼吸。 这呼吸,算上青衣人和那突然飞入的马上人,还有一人。却是来自青衣人身边所站的黑衣人。 他就站在那里 ,然而,刚才纷繁热闹时,却无人察觉。 马上人直直走到青衣人面前。 “主子。” 叫这声的时候,他半跪了下来。 “靖修,起来吧。” 青衣人放下酒杯,仿佛才从自己的世界睡醒过来,看了眼那半跪在地上的人,他笑了笑。 只是一个简单的笑容,顿时,他那张俊朗的面孔明亮了起来。 叫做靖修的黑衣人从地上起身,低着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恭敬地递给青衣人。 “主子,这是这个月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6 的结果。” 青衣人接过,却没有立刻接过,只是拿目光示意了一下自己对面的位子。 “累了你了,靖修,坐下来,陪我喝杯酒。” “是。” 听到这话,靖修脱下斗笠,轻轻放在了桌子的一角,然后恭敬的坐到了位子上。 斗笠下的面孔,是一张并不常见的面孔。那样的轮廓和五官,在民族繁多的中原地区,实在算得上稀少这两个字。他的眼神不锋利,却很深邃,带着说不出的沉静,若一潭千年寒水,无波无澜。他的五官鲜明深刻,本应是出鞘宝剑寒光般惊人的气质,却在沧海桑田狂风横雨下被磨去了尖锐的棱角,只留下如画般带进风骨的平淡。 他很恭敬,然而不显得急促,就连被他称为主子的人给他斟酒,他也仿佛没有想起眼前人的身份似的,只是静静的接受,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上个月赵永珑出现在李伊五十大寿的寿宴上,连挑南方三大高手,后扬长而去。青卫收到消息后,就立刻展开追踪……但是,属下们无能,一无所获。”他开口,同时微微皱眉。 青衣人似乎对他所说的话早已知道,所以他只是笑了笑,问道:“应该不是一无所获吧?靖修。” “是……” 靖修垂了垂眸,回道:“主子英明。其他的情报已在卷轴里。另外,赵永珑现在已离开南方四州。” 青衣人听到最后一句话,哦了一声,却不再开口。 “……据靖焕那边的消息,赵永珑昨天已到京城。” “什么?已到京城?!”青衣人显然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消息,短暂的震惊过后,他嘴角慢慢挂上了笑容,“……只要他出现在京城……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他喃喃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笑容越来越深,到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终于破口大笑。 “哈哈哈哈……” 他是真的高兴,任谁,得知一个自己苦苦追寻了五年的神秘人物现在就近在咫尺的时候,怕都是这副表情。 酒楼的老板的站在楼梯上,看了看那边大笑的青衣人,捋着自己的花白胡子,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朝楼下的小二喊道:“韩公子今天高兴,把那坛壶中醉从后面挖上来!!快!!” 说完,看了一眼二楼上的三人,蹬蹬的又下了楼。 正是三月春风时节,天色已暗,街市上却是灯火通明,夜市已经开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燕国新帝即位五年,减免赋税,劝课农桑,同时高度重视农业生产,兴修水利,改进农具,再加上几年来的风调雨顺,年年大丰收,乐得农民合不拢嘴。后来,新帝又颁发了相关的律例,鼓励之前一直被压制的商业,京畿地区因为位于天子脚下,因此效果也最明显。京城里的夜市,就是百姓业余生活丰富的标志之一。 慕容猊慢慢走着,并不着急,时不时的这看看那看看,似乎对什么都显得很有兴趣,遇到热情好客的小贩,还会停下来听他们推销自己的物品。他今天心情很好,所以,漫步在街市上时,他嘴角一直带着微微的笑容。 重玦跟在身后,时不时警觉的看看四周。人多,同时人杂,就意味着更多的危险。因此,他必须以十二分的警惕,护卫主子的安全。 眼下,五湖四海的商品货物都在燕国都城燕城聚集,被慕容猊的目光一一扫过。 绿色的雕龙纹玦。 他停住脚步,从一堆饰品里拿起。 小贩刚刚招呼完一位客人,看到慕容猊,急忙凑上前来,堆起满脸的笑,夹着对自己货物的自豪,介绍道: “公子可真是识货啊……这对耳玦可是稀奇货哦。” “稀奇货?不过一小小耳玦,有什么稀奇的?” 慕容猊来了兴趣,笑着问道。 似乎是看眼前的人有倾听的欲望,小贩咳了咳,道:“公子你可别小看这耳玦!你看看这手艺,很精致吧,你再摸摸看这感觉,很不一般是吧。” 慕容猊点了点头。 “这是当然的了,这耳玦可是由产自于西方的大涵国的绿色黑曜石做成的呢,听卖给我的大涵国商人说,这是大涵皇族所佩带呢。” “既是皇族之物,何以到了你手里?” 大涵国是遥远的异邦,民族语言外表皆与中原相异。从这雕刻的手法来看,确实不像中原师傅的作品。只是说它是皇族之物,就有点问题了…… “公子,我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你看看这耳玦,一看就不是凡品吧!” 小贩继续热情的介绍,却没有回答慕容猊的问题。慕容猊心情好,再加上他所知的,绿色的黑曜石确是少见,于是当下很干脆的掏了银子,也没要小贩找零,转身带着重玦就走了。反正他本就不是冲着那皇族之物去的。 耳饰在别的国家,卖给男子,或许会很奇怪,然而在燕国,却很普遍。街上带着一只耳饰的男子随处可见。这是因为,戴耳饰的习俗,不管男女,在燕国风俗已久。通常情况下,它还担当着男女之间定情之物的作用。一般由男子送给自己心仪的女子一只耳环,女子若是有意思,便可戴上耳环来做回答。另一只耳环,则由男子配戴。 因此重玦看到慕容猊所买东西的时候,楞了楞,疑问便因为这个原因,生出了。 慕容猊没有注意到重玦看着自己的奇怪目光,收好东西后,他依然像刚才一样的逛街。 唐时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叹了口气。 他已对着眼前的这一句诗,冥思苦想了半天,却依旧如往常一般,没有答案。 自从他那次在这个位子喝酒,突然诗兴大发,即兴而作,吟出那上句以来,已过了一月有余。这一月时间以来,他不管在干什么,都想着那句偶然之下所得的佳句,可无论他如何掏空了心思,或者是询问京城里的名家,依然没有让他满意的下句。 眼下,就连美酒,都不能让他像往常一样开怀。 他依着阑干,看着楼下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轻叹出声,物是人非之感中又糅合着些微的伤感。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他似乎听到了这样的一句,他愕然,然后顺着声音的来向,越过阑干,向楼下看去。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公子,俊朗如玉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他仰着头,笑着对唐时道: “公子好文采,韩某佩服。” 说完一拱手,不待唐时出声,就带着身后的黑衣侍从走了。 “喂!!等等!!” 唐时急得大喊,眼看着那青衣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人群之中,他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当下从二楼纵身飞了出去。 慕容猊带着重玦漫步在街市上,看着周围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7 百姓灿烂的笑脸,心情愈发的好起来。 因此当突然有人落在他面前,阻了他的去路之时,他并不生气,只是笑了笑,问道: “公子这是何意?” 第 15 章 > 慕容猊不动声色的细细打量拦在自己身前的人。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他身着一身简单的蓝衣,腰间挂着一把长剑,除此之外并无过多饰物。头发高高束起,带起一丝英气,姣好的面容上此刻正带着不容错认的欣喜,看得慕容猊一头雾水。 “韩公子不必多虑,在下并无丝毫恶意,只是想和韩公子交个朋友。”他后退了几步,然后对着慕容猊行了儒生之间的礼,“不知韩公子能否赏在下一个薄面,屈尊到物华楼一叙?” “公子看得起韩某,韩某真是受宠若惊呢!”慕容猊回了礼,这人一开口,他就认出了声音,“韩某初来乍到,还劳烦公子带路了。” 于是两人并行,重玦稍后,在街市上只走了一小会,就走进在京城远近驰名的物华楼。 唐时看得出来是常客,熟练的进了包厢,点了酒菜,便对着慕容猊自我介绍起来。 “在下唐时,京城人士。” “韩逍。”慕容猊笑道。 互相道了姓名,问了些基本情况。唐时知道眼前的人并非京城人士,这次是来京城做生意的,当下自告奋勇要带他游览京畿地区的名胜古迹。且又因为韩逍长他三岁,因此唐时以大哥相称。两人均非沉默寡言之人,虽是初次见面,短短几句,陌生人之间的隔阂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聊了一小会,唐时终于忍不住了,看了看慕容猊几眼,问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韩大哥,看来你不仅经商是一把好手,文采也让我惊艳啊。” “只是年少时,在家父的教导下学了一点。”慕容猊抿了一口酒,夹了一筷子菜,“老实说,这次能对得上唐时你的妙句,完全是凑巧。唐三公子的才名,我可是在家乡就听过了呢。”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韩大哥。” “你请我吃饭,为什么还要谢我?”慕容猊好笑着说道。他会答应唐时的邀请,肚子饿了这个原因,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占了决定性的地位的。 “如果没有韩大哥,这句诗便会成为我心中永远的遗憾,它也不会觅得它的另一半。”唐时的话语,全部发自内心,是他此刻心情的完全写照。 慕容猊微微笑了笑,轻轻挑开了话题, 慕容猊会讲些乡野之间的奇闻异事以及各地的风俗民情给唐时听,唐时也会将平日里品诗作词中的一些心得体会以及朋友间的趣事说出,两人继续天南地北的继续聊天,一顿饭竟然吃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 唐时付了账,三人走出酒楼,两人互相告别。 “韩大哥,哪天有时间了,别忘了找我。”唐时喝了些酒,微微有些醉了,口齿有些不清,“我很乐意和韩大哥……一起……” “呵,一定会的……”慕容猊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人飞速的经过自己身边,后面跟随着传来的大声捉贼的喊声。 “捉贼……快捉贼啊!!” 大约三四人的小队,一个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即使这样,依然扯着嗓子大声喊着,顺着刚才那人的路线从他们面前经过。 不待慕容猊把剩下的话说完,唐时眉毛一挑,提气纵身,向那贼跑去的方向飞去,瞬间就不见了身影。 等到慕容猊寻着人流来到酒楼不远处的小巷里时,那里已经被人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 在重玦开路之下,他很轻松的就进入了包围圈。 那里,偷钱袋的小偷正被一人背部朝上的压在地上,一只手高高的被扯起,面容痛苦。看起来,肩膀那里应该已经脱臼了。 “有手有脚,竟干些如此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丢我燕国子民的脸。” 唐时狠狠的道,再次用力,骨头碎裂的声音便传入在场人的耳朵里。 “这次碎你骨头,以作惩戒。若你还不知悔改,下次行窃偏又让我撞上,就不是断一两只手的事了。” 唐时此刻双目耽耽,哪还有半丝与慕容猊谈天说地时的儒雅飘逸,一脸凶狠,完完全全的狂野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啊……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偷人钱袋的小贼疼得满脸汗水,不住的跪在地上求饶,那有些稚嫩的声音和与成年人相比稍显瘦弱的身材说明着他的年龄。竟然是还未弱冠的小小少年。无怪乎唐时如此生气了。 “喏!”唐时从身上掏出几锭银子,蹲在少年跟前,伸出手,淡淡说道,“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拿去看大夫。好了之后,若你无处可去,就来唐府,我们家还少几个家丁……” 慕容猊回到寝宫之时,已接近亥时。 屋内死寂一片,只有龙床那里,传来微弱的呼吸声。 他挥退了下人,自己关了门,脱了鞋,上床。 刚一上床,睡在那里的人就忽得睁开了双眼,明亮的眼眸在黑暗里直直的看着他。 慕容猊拉起锦被,躺了进去,然后伸出手,一把将身边的人搂入怀内。 热的。 是桓越的体温。 慕容猊不顾对方的僵硬,把头埋在他的脖颈旁,开了口,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那敏感脆弱的地方: “还没睡?已经很晚了呢……” 桓越沉默着,任慕容猊将他搂入坏内。他尽量的放松身体,然而结果却依然有些勉强。他有些微微的挫败,和眼前的人在这里不知道已经度过了几个夜晚,他的身体明明应该早就熟悉并且接受的,可直到现在,一靠近慕容猊,他的身体还是会不自觉的颤抖,他的心中会泛上止也止不住的恐惧。 这对身为暗卫的他来说,是毫无疑问的失败。 “……呵。”慕容猊的声音有着淡淡的笑意,还有些微不注意就会错失的自嘲,“重华,你放心,如果你不愿意,朕绝对不会勉强你。” “……现在,就让朕这样抱抱好不好?” 后面的那一句,疲惫的语音里竟是十足十的恳求。 桓越一怔,完全搞不明白事情的发展。从皇帝说那出那些暧昧不明的话到现在,已经三天。这三天里,他从未从龙床上下来,每天送来的一碗一碗药,都是慕容猊亲手喂了,并拿了甜点消苦的。皇帝看他的眼神,温柔的简直可以舀出水来。他不是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可是出现在眼前人的面上,只能让他心中的疑问,越堆越高。 “重华,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重华。” 似是叹息,却让桓越猛地打了个冷颤。记忆开始徘徊,那个仿佛噩梦的夜晚里,他说的那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8 句话在脑海中开始回现。 ——桓越的话,就给朕使出你的浑身解数,张开双腿,好好伺候,伺候得朕高兴了,朕会考虑替你向你主子邀功。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朕的身后,还需要一个重华来守护!!朕会给他与他所作所为相符的属于暗卫的所有荣耀!! 他不明白,他明明已经做出了选择,可为什么,眼前这人依旧叫他重华?!这代表着什么……他无法阻止自己继续思考下去。 慕容猊紧了紧搂在桓越腰间的手,温柔地在桓越耳边道:“朕知道你们暗卫对主人极其忠诚。朕不勉强你,可是既然小六将你给了朕,你就是朕的人了。” 说罢,像是表示自己的所有权,慕容猊一口咬上近在咫尺的耳朵,然后伸出舌头,温柔的顺着耳廓舔舐。 “……陛下……”桓越不自觉的开口,然后下一秒,认命的闭上了双眼,甚至,微微分开了双腿。 那灼热的□,即使隔着布料,也依旧滚烫,仿佛烧红的烙铁。 他闭着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刑罚,然而好久,他等到的只有淡淡的叹息声以及眼睑上温柔的吻。 “等你伤好了,就做朕的暗卫吧……重华。” 第 16 章 > 16 史书记载,元立五年三月,御史大夫于南宫谭弹劾尚书左仆射林谦众罪,以十罪之二恶逆内乱居首,加以受财枉法,受所监临,结党私营等罪。帝大怒,交以大理寺查之。 这就是明宣帝一朝,所有史书都要大肆渲染然后记载大案的起始。林谦一案,影响深远,被牵连者多达数百人,短短数月之间,五品以上被诛被革职被流放者,不在少数。至此案末时,朝堂势力,已变三分,也就是这个时候,明宣帝的集权措施,慢慢显露端倪。 慕容猊放下奏折,站起身来,朝着由门外走进的人笑道:“小六,你来了。” 慕容慬今日一身花色素雅的深蓝便服,头发松松挽起,眉眼含笑,平日里的精明竟被自内而出的慵懒之气所替代,更衬得他一派悠闲自得之风,仿佛此刻他进的不是皇宫内的南书房,而是郊外踏春赏花之地。 “皇兄。”他拱拱手,在沉香做就的窗边坐下,手指抚过白玉棋坪,碧玉棋子,道,“好久没和皇兄你来一局了,现在如何?” 慕容猊在对面坐下,点头,欣然接受。 一场棋局很快开始,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宛如两军对垒,缺少了狼烟鲜血然而同样惊心动魄的战场。 慕容猊沉吟,手覆在棋盒上,突然之间他抬起头,看向对面同样严肃着一张脸,沉思的人,轻笑道:“不过一盘棋,小六你有必要如此认真吗?” “皇兄你不也一样?”慕容慬放下一子,刚刚好好截住了那角慕容猊已渐渐扩大的势力的关键之处,相必是对自己这步极为满意,志在必得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再说,皇兄你棋艺高于我,我若想赢你,必须全力以赴,可容不得一点点疏忽啊。” “好好好,这步飞真是妙招!!”慕容猊目光凝聚在那一子之上,赞道。 慕容慬微微笑着,只要是赢眼前之人的,哪怕只是一盘棋中暂时的上风,也足以令他心情愉悦。 看着眼前人的笑容,慕容猊赞过之后稍稍摇头,叹道:“不过,小六你又小看我了哦。”说罢,一子白子跳出,竟是出乎意料的柳暗花明之势。 慕容慬脸色大变,大惊之下,看向棋盘,一时间竟毫无头绪。 而慕容猊坐在那里,抿了口茶,眉毛弯弯,形状优美的薄唇上扬,满眼的笑意。 一盘结束,白子最终胜出,虽然仅仅二子。 慕容慬的额前的头发,已被汗水沾湿,他用手拨了拨,低头道:“皇兄一如既往的厉害啊,我只有认输了。” “呵呵。”慕容猊笑道,不置可否。 两人一起收拾棋子的间隙,慕容猊叹道:“小六你棋艺愈发精进了,本来是赢的棋啊,只可惜……” “可惜什么?”慕容慬思绪依然没有从棋中脱离,他接口,同时在脑中回想刚才的棋局。 “可惜……” 慕容猊把最后一颗棋子收入棋盒中,继续道:“可惜小六你执念太重,太在乎一子的输赢,不肯退后半步,也不肯暂时落了下风……当然,这点在成为你下棋弱点的同时,在别的方面来说,对你来说,倒不是坏事。” 慕容慬沉默着,片刻过后,才扬起笑容:“我知道了,下次下棋,我会注意的。” 而听到这样回答的慕容猊,在心底叹气。 他的提醒,果然再次被忽视了。这个弟弟,他是越来越不懂了,或者,他一开始,就没有懂过。 两人收了棋局,慕容猊坐到书桌后面,刚才的轻松之意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表情严肃下来:“小六,林谦这件事,有点超出我们的想象。” 慕容慬静等着慕容猊的话,如果他所猜不错,他将被告知的,就是他来到这里的缘由。 “小六你还记得林谦的正妻,王氏么?” “嗯。” “四年前,他们的婚礼,当时是请了你做主婚人的吧?” “不错。” 林谦表面上是明宣帝的入幕之宾,但在朝堂,稍有心眼的人,都知道,如果将皇帝换成瑞亲王,会更恰当。 当初慕容猊能在朝堂一片混乱之时,除太子,杀奸臣,先帝的诏书虽然起了一定作用,但更重要的是那时六皇子慕容慬的背后支持。五年来,两人联手清除原太子慕容渊隐于暗中的势力,各方面的情况都在好转。但是,随着新帝魄力的渐渐展现,不可避免的是瑞亲王慕容慬一方势力的独大。林谦,就是慕容慬一派的重要官员。 “朕不知道他们哪里来得消息……但是,那个王氏,这次,真的害了林谦了。” 慕容猊似乎有些懊恼,看起来仿佛是漏算一步的不甘:“……我们,千算万算,却还是有算不到的地方。” “皇兄你说得清楚点……”慕容慬双手撑在桌子上,一副震惊的表情,他大了声音,急切的吼道,“什么叫我们小看了他们?!!” 慕容猊苦笑道:“朕……给你讲个故事吧!” 出身名族的青年,在媒妁之言下迎娶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作为他的妻子。婚后不久,妻子生下一个男孩。可这个孩子并没有成为他们之间感情的催化剂,反而从另一方面,让青年逐渐远离仿佛坚冰般难以亲近的妻子。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之下,青年和一个歌楼女子相知相爱,最终不顾家人的反对,娶了那个女子进门。歌女的温柔似水攫取了青年的心,同时也点燃了青年正妻,出身名门的大小姐的嫉妒之火。 就在歌女生产的当夜,一场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19 大火,永远埋葬了青年深爱的人。他抱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嘶声大哭。 没有人知道,歌女所生下的女婴,在歌女贴身丫环的苦苦哀求之下,经过正妻的授意,被丢弃在当时京城一大户人家门口,被婚后多年,却未生育,相爱至深的男女主人所收养。 十几年后,女孩出落的如同一朵莲花。 她爱上了意外之下相遇的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这个贵公子就是林谦。”慕容猊无奈道,“而这个女孩,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王颜。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王氏。” 慕容慬微微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后,才吸收掉这个小小的意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内乱’?” “不错,大理寺已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两人当时,是在得知这个秘密的情况下,请你当的主婚人拜堂成亲的。” “这……不太可能吧……”慕容慬似乎有些不相信。林谦的这个罪名一旦坐实,首当其冲,受到牵连的人就是他。 “朕也如此希望。”慕容猊叹道,“物证,人证,一应俱全,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招了……” “朕……就是想救他……也救不成啊!” 慕容慬慢慢变了脸色,血色开始消退,苍白已占主导。没有人想到,隐在时间中的往事,会是如此。 而最后一句,才是真真正正的……晴天霹雳。 “还有……林谦和王氏,他们为了这个秘密不再被人知道,合谋杀了林谦的母亲。” 夜至四更,万籁俱寂。 皇宫地牢的最深处,只有月色,给那里覆盖上凄凉的惨白之色。 男子曾经俊朗饱满的面容已经枯涩,曾经的二品朝服已经换作了粗布制成的囚服,若是见过他往日风采的人,看到他此刻的样子,必要重重感叹一番,若是心思敏感细腻者,只怕要涕泪满布,伤心嗟叹了。 明月半弯,银光黯淡。 他坐在简陋的床上,看着悬在墙壁最高处的小窗,那里,有淡淡的月光透入。 他只是被暂时下了狱,并未受到严刑拷打,他相信,王爷是不会丢弃他的,只因为这个诬陷之罪如此明显,明眼人只要不是傻瓜,都看得出来。更不用说,他和王爷之间的密切联系。 他勾了勾嘴角,面上浮现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却在下一瞬,失了血色。 他的眼睛瞪大,他的嘴巴不自觉的张开,恐惧之色,深深入骨。 从窗户透入的月光,已不知何时,被鬼魅的黑影所掩盖。 第 17 章 > 17 乌云飘移,遮住了天上的一轮弯月,失去了唯一光源的天地,瞬间黯淡了不少,隐藏在黑暗中的树枝宛如鬼魅在阵风中起舞。 白玉阑干折回在水上,委婉通向于悬在池塘上的几间敞轩。敞轩素雅,沉香做就的栏槛窗牗更是带出一种特有的幽静。轩内宝床玉几,锦帐翠帷,绣屏像塌,奇巧玩物样样具备,皆是内敛清雅的样式。 一人负手而立于阑干边上,轩内泄出点点柔光在他的身上,映照着他的面容。那是精致俊美的五官,被稍稍敛了戾气,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他凝神看着池塘上重新出现银月的倒影,夜风拂起他的袍角,同时扬起的还有披散身上的乌黑发丝。下一刻,空中响起无奈的叹气声。以及,随风出现的黑衣人。 黑衣人半跪于地,回禀他们此行的结果。 “主子,已经解决了。” 冷若冰霜的声音,震动着他神经。不过一句话,就代表了某些事情,已经在黑暗中发生。 “嗯。” 他仰头,视线转移到空中黯淡的弯月。 良久,他才似想起什么,淡淡开口: “重飞,重印在么?” 地上所跪的人怔了怔,似乎是不曾想到会被问询这个问题。 “……在。” 慕容猊微笑:“好了,让他留下,其他人就退了吧。” “是!” 来自四面八方的多声回答,合为一个音节,然后微微的响动之后,敞轩外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负手而立的慕容猊转身,看也不看突然现身在角落黑暗最深处的人,径直朝轩内走了进去,斜靠在梨花椅上,叫道:“重印,进来罢!” 脚步声响起,重印垂首走了进来,在慕容猊面前三步处停了下来。 慕容猊侧头,手指轻轻在椅子上叩击:“这几天,躲我躲得还舒服么?” 站立于慕容猊面前的高大男子隔了一会才回答: “……属下不敢。” “不敢?” 慕容猊突然转头,直视向站在那里的人:“抬头。” 那目光如针,直刺得重印心里忐忑。既然主子已下了命令,那么不管现在他多么想退缩,也只能慢慢抬了头。 “看着我。” 睫毛眨了几眨,最终,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眸看向了他。 慕容猊突然展颜一笑。 这一笑,直笑得连夜中桃花也要失了风采,同时,也笑得重印心里咯噔一下,身子也不自觉的微微向后缩了一下。 将重印的所有动作收在眼底,冰凉果然泛了上来,但他已经习惯,因此,他的嘴角依旧噙着轻笑。 “不管你是否曾经恨过我,或者,直到现在,你依然恨我……” 突然出口的话语,莫名奇妙,却让重印脸色变了几变。 慕容猊直视着对面人的眸子,仰头,轻笑。 “我……统统都不在意。所以……” “你不用再躲着我,因为,我绝对不会因此责罚你……” “你不用再担心我会让你暖床,因为,从此刻开始,你就只是十七卫之一……” 重印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极其古怪,慕容猊无法一一辨认那里面纷繁复杂的情绪。 直到那天,那个恨字出口,他才发现,一直以来,他是强迫着眼前人的。以前的那个念头,竟是如此愚蠢。不仅愚蠢,而且天真。 果然面具带久了,本我就会被其腐蚀。不顾别人的意愿,只以自己的愿望作为衡量的标准,这是执掌生杀大权的人的行事风格啊。是慕容猊的,不是他韩逍的。 现在想来,你是否愿意,这句话,他从未问过眼前人,从来也没有。不过…… 轻笑转为苦笑,就算他问出口,得到的答案,又有多少的可信度呢? 慕容猊霍地起身,走到重印面前,开口: “以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勉强你了,重印。” 近距离的注视着重印线条硬朗的五官,依然,看不出表情。 他叹气,继而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既然这个世界需要的是慕容猊,那么,他将会继续更完美的扮演下去。至于,韩逍,就让他……永远的被覆盖在面具之下吧。不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0 要再奢想,这个世界,会有人看到。 ——韩逍,你就把这当作一场永没有终结的电影吧!! 桓越被重璟宣布伤好得差不多时,他已在龙床上静养了大半个月有余。 这大半个月内,慕容猊再未翻过一次牌子,只是每晚搂着桓越入睡。宫内的流言蜚语愈发厉害,就连他都撞上了好几次。瑞亲王献上的英俊男子,俘获了明宣帝莫测的心。虽然版本多样,中心意思拿这样一句话来概括却是再合适不过。 每日的汤药,亲自喂食;每天的绵绵情话,从未断绝;每夜的同床而眠,更是羡煞了不知多少宫妃。 慕容猊听在耳内,内心止不住的微笑,面上,却是一派将注意力集中于林谦之案和神秘男子身上的状况,竟是对那些流言蜚语未曾注意的完全放任。 今日,处理完政事,慕容猊呆在寝宫,接过侍女递上的干净衣物,弯身,含着笑意问道:“重华,朕替你更衣可好?” 重璟站在旁边,听到这话,脸色黑了几分,不过估计没人注意到。桓越半靠在床上,想是对类似的话语已经熟悉,淡淡的开口:“属下自己来就好。” “呵呵。”慕容猊笑出声,将衣服递给了桓越,扭过头让身旁的所有侍女退下。 “重华,你换好衣服就出来,朕在门外等你。” 说罢,笑着看了看重璟,两人一同转过身出了门。 门外,暖日和风白云碧空。 “没想到他的伤竟然这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 想起初次和桓越相见的那个夜晚,对方那微弱的呼吸,以及苍白虚弱的脸色,慕容猊不禁有些感叹。 “‘异颜果’效力惊人,真让属下吃惊。” 重璟站在慕容猊身后,淡淡的说道。 “我也很吃惊……不过,重璟,他现在可以动武么?” “如果不是太激烈的话,倒不失为舒展筋骨的一种好方法。” “嗯……” 慕容猊若有所思,目光在手中的泥金折扇上扫过。 重璟天性聪敏,相比其他十六人,也最为敏感。慕容猊这么略微一沉吟,他就已明白了个大概,想到屋内床上那个倔强的男子,当下出声:“主子……” 慕容猊接到重璟关切的目光,答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话刚一说完,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桓越一身白衣,竟是意想不到的合适,若是不认识的人看到,无一例外的,大概都会把他当做仗剑江湖的侠客。 “陛下。” 桓越走进,叫道。 慕容猊不掩眼里的赞叹之意,就那样静静把桓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扇子轻轻敲在掌心:“重华,你若这样子被梅蕊那些丫头们看见了,朕一定会吃醋的。” 桓越依旧面无表情,似是从未听到慕容猊的调笑之言一般。 让重璟退下,他带了桓越,进了寝宫,熟练四处摸索后,一条密道就展现在桓越面前。 假装没有看到他眼中瞬间闪过的精光,自顾自的,慕容猊拉了桓越的手,兴致高昂的走入密道。 “这可是出宫的捷径。”慕容猊笑道,“想必这些日子,你在宫里都闷坏了,朕也被政事烦到头疼,出宫转转,这个主意不错吧?” 桓越跟在慕容猊身后,看着正在说话人全身的弱点,一直沉默只顾走路的他突然开了口:“最近能烦到陛下的政事,应该就是林大人的案子了……” “没想到……”慕容猊拉长声音,停下脚步,回身,“重华你这半个月都在朕寝宫,消息倒是满灵通的嘛!” 他的语调上扬,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全身散发出摄人的气息。嘴角噙着的笑容,桓越一眼看去,莫名的有了几分讥诮。 暗暗打了个激灵,他刚想开口,就被眼前之人接下来的话语堵了回去。 “呵,对了,朕倒忘了,梅蕊寒音那几个丫头最爱没事嚼舌了。”他脸上的阴狠之色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眨眼就又恢复笑容满面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再说,这么大的事,只要不是聋子,估计这皇宫里没有人不知道的。” 他又继续往前走,仿佛根本没看见身后人不太对劲的表情: “话说回来,重华,你说对了……确是林谦之案。” 第 18 章 > 18 父皇甚宠朕母,是以答应了母妃的要求,在朕五岁时,就将朕送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寒沧山关大侠门下学武。母妃期望朕能远离皇家权势斗争,却没想到,最后朕还是违背了她的意愿。朕在寒沧山度过了十三年无忧无虑的日子,直到八年前,父皇驾崩之时,朕还远在西南云州寒沧山上对着暮云归鸟练剑。得知噩耗后,朕不顾师傅阻拦,只身一人下山,一路北上,沿途所见,皆是触目惊心之景。那年天灾不断,大江决堤,疫病盛行,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往日繁华小镇,十室九空。朕强忍心痛,一日连换三匹飞马,只求尽早回京,一为见父皇最后一面,一为将西南几州灾情据实上报,求得赈灾物资,斩除地方污吏,以换天下太平。 谁知太子丝毫不念兄弟之情,竟派人沿途阻截追杀,朕当时武艺虽高于一般江湖人士,但双拳难敌四手,被逼吞毒药后跌落悬崖。所幸被不放心朕一人归京,追在后面的大师兄救起。然性命得保,十三年武艺却丧失殆尽。 后来种种,曲折复杂,一言难尽。大师兄平日里对朕极好,宛若朕真正的兄长。如果早知朕不仅累大师兄奔波千里,最后还落得尸首异处,朕宁愿从未和他相识。朕当时万念俱灰,是小六把朕从黑暗中拉出。后又帮朕聚拢人马,出谋划策,甚至助朕登位。朕登基五年,若非小六和朕并肩而战,又怎能尽除奸臣重整朝纲,而不动我燕国根基分毫? 一番话说下来,只见慕容猊神色微凝,垂目望着手中折扇,似乎已沉入往日旧事不可自拔。 桓越不动声色,默默跟在慕容猊身后,静听那响在密道之内的声音。 “小六对朕的情意,朕就是用尽这天下的荣华富贵也无法还清!”慕容猊苦笑,“可笑那群自命忠国忠君的老头子,他们无法了解就算了,却整日对小六指手画脚,甚至挑拨离间,说瑞亲王慕容慬有不臣之心!小六是朕的爱弟,更是朕的恩人,朕只恨不能将这江山分一半予他,区区二十万的兵权,又算什么!!” 他声音陡然升高,面上浮现一丝恼怒之色,阴狠之极,直看得桓越心惊:“这次林谦之事,几派势力牵扯其中,朕和小六原以为可借机顺藤摸瓜除了慕容渊以前布下的暗桩,谁知目的是达成了,却保不了林谦。更不知道林谦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昨晚狱中自尽,这下……” “什么?!林大人自尽了?!!”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1 桓越猛然出声,打断了慕容猊未出口的话。 他面上神色震惊非常,竟连自己如此突兀的行为会带来的后果都抛之脑后。 慕容猊用扇子敲击掌心,停了下来。桓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密道已走到尽头。只见慕容猊熟练的摸索了几下,洞门就訇然中开,明亮的阳光刺入。 “嗯。”慕容猊迈出洞口,转身,停住脚步声音里满是无可奈何之意,“这下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说朕能不心烦?” 桓越跟出,一脸疑惑不解,那一头雾水的模样直看得他心中偷笑不止:“林大人自尽,和陛下有什么关系?” 密道出口处,一眼望去,满目苍翠。高大树木遮天蔽日,林鸟悠悠鸣叫,沁人心脾花香满布,竟是宛若人间仙境的未知园林。 慕容猊敛容:“若是几年前,朕定不会如此担忧。” 他忽然望向桓越,目光诚挚,有隐约的脆弱。 “重华,是不是,人们都是可以共患难而不可共富贵的吗?” 然而不待桓越回答,他又微微摇了摇头,像是要摆脱那个念头:“不,不是这样的。小六和朕之间,只是有些隔阂罢了……小六会认为是朕做的,也无可厚非。” 桓越在慕容猊身前垂首,回道:“陛下多虑了,据属下所知,王爷是深知陛下的难处的。林大人的事情,属下相信王爷即使有一时迷惑,最终也会明白、体谅陛下的。” 桓越这大半个月来,说得话寥寥无几,一天两只手就可数清,且大多话语简短。慕容猊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自闭倾向,现在看来 ,只是他对着自己无话可说罢了。 慕容猊似是被桓越的话说服了,当下阴郁迷茫的表情一扫而光,一把拉过桓越,凑上去,就是一吻落在对方的额上。 “说的也是……” 被慕容猊搂在怀里的人,只是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即就放松了身体。 这天,慕容猊带着桓越,转了京城内最有名的西市,逛了南门附近的古玩器具一条街,叫了物华楼拿手好菜一桌子,当然那桌最后基本上全进了慕容猊的肚子这点,不提也罢。 慕容猊逛得尽兴,人人都说皇宫好,他倒觉得这样肆意的逛街才是真正的生活。 桓越名义上被慕容猊叫出来散心,但本性难移,不管慕容猊怎样恩威并施,还是坚持护卫在其身后。慕容猊见识过他执拗的性子,只好作罢,只能变着法子让桓越散心。 这不,他刚从街上小贩手中接过一串糖葫芦,就转过身,微笑着看着桓越。 “这个我上次出宫尝过,至今记忆犹新……重华,你尝尝?” 来到大街上,慕容猊就改了称呼,不再以朕自称,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只是一个自称,慕容猊身上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威慑就消失不见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那双黑曜石般幽深的眸子流转着琉璃色的灿烂光泽,仿佛吸取了世间所有的光华,勾魂夺魄。 望着眼前那色泽艳红的糖葫芦,桓越楞了楞神,他实在是只见过听过,却从像现下一般,游荡在闹市之中,享受着拂过的微风,耳边是吵杂热闹的人声,近距离地观察眼前的东西。 “这是……糖……葫芦……?” 他的声音混合着有些小心翼翼的疑问,消失在猛然间扬高的小贩吆喝声中:“糖葫芦——!!糖葫芦——!!” 答案不言而喻,桓越感到脸上某处的热度超出周围的皮肤,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却在一声突然响起的偷笑声中生生停了下来。 “嗯,尝尝。” 慕容猊自然地拉过桓越的手,把东西塞进,然后急忙转身,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 当然,转身只可以掩藏了表情,却无法消去那依旧持续的扑哧偷笑声。 看了手中的东西半晌,好像那是什么需要认真研究的毒药似的,良久,好像义士赴死般的终于张了嘴,咬了下去。 下一刻,那奇异酸甜混合的味道,顺着舌头上的味觉神经,传入大脑。 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已经熟悉了口味一成不变的干粮和饭菜的人,竟是第一次尝到这对平常人家小孩来说绝不陌生的味道。 慕容猊不知何时已转过了身,静静的凝视着站在那里拿着与他气质怎么看怎么怪异的糖葫芦的男子,浅浅的笑意栖息在他的唇角。 猛然回过神来的桓越,再一次被那随风飞舞的几缕发丝下的俊颜夺取了心神。 ——果然是俊美的男人…… 飞速掠过脑海的念头,瞬间便失去了踪影。 两人自巳时溜出宫来,到未时为止,已过了两个多时辰。看了看天色,虽然还有继续逛下去的兴致,慕容猊也因为桓越脸上掩饰得很好却依旧逃不过他目光的疲累神色断了继续的念头。 吩咐了桓越,慕容猊带路朝刚才出来的地方走去。 经过一小会目标明确的行走,路上来往的行人已渐渐少了起来,远离闹市是一方面的原因,巨商富贾聚集之地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走着走着,桓越突然皱了皱眉,保持脚步不变,他低了声音,沉吟道:“陛下,不太对劲。” 慕容猊显然是听到了,桓越知道。因为就他的视线看过去,即使微小,但眼前俊美的男人刚才在听到他话后确实是垂了垂眸。 桓越不禁有些紧张。 这次两人出门,慕容猊是下了命令,不准十七卫任何一个偷偷跟过来的,否则后果自负。然而从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有人跟着这一事实来看,对方的实力绝不容小觑。可是眼下,他内伤刚刚痊愈,要保一个失去武功的皇帝,不是办不到,只是全身而退,似乎有些困难。 慕容猊却是出乎桓越意料的冷静,转过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慌张。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其中,竟还含着不必担忧的宽慰之意?! 桓越不着痕迹的后退,手同时也抚上了腰间的长剑。 慕容猊叹了口气,不得不停了下了脚步。 “陛下!!” 桓越喊出声,下一刻,深深吸了口气。 只见周围不知何时行人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凭空出现的手执利器的黑衣刺客。他们统一着装,黑巾遮住脸庞,只露出一双双鹰鹫般的眼睛,闪着狠绝的冷光,直直望着圈内的两人。 慕容猊微微垂眸,还未降到最底端,便又猛地睁开。 视野里,桓越的身影已和两个黑衣人缠斗了起来,刹那间寒光交错,兵器相交的铮鸣声不绝入耳。 桓越虽和黑衣人们缠斗,却时时刻刻不忘身后之人。他将自己的身体当成盾牌,替慕容猊挡下所有几欲刺过去的利刃,即使这样,慕容猊也闪避的狼狈不堪,身上还是落了红。 刺客人数不多,身手也比不上桓越,但所谓蚁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2 多咬死象,桓越再是厉害,带着一个不但不能带来帮助的普通人,短短一会,额上的冷汗已涔涔而下。 黑衣刺客眼看白衣人难缠,便有人退了后去,趁着同伴与桓越缠斗之际,寒光一闪,猛然越过桓越,直直向慕容猊刺去。 剑势快若闪电,慕容猊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利剑削断了几丝飘在空中慕容猊的黑发,眼看着就要到达他的胸口处。 “——铿!” 剑和剑的撞击声,随后而来的则是物件落地和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 桓越竟完全不顾正在和自己打斗的敌手,突然撤手,奋力回救,而失去了阻挡的利剑直直的,毫不意外的刺入他的腹部。 “重华……!!” 慕容猊不禁高呼出声。 此刻桓越长剑在手,将慕容猊护在身后,全身的力量都已聚集,双眼微微眯起,嘴唇习惯性的抿着,浑身散发出摄人的戾气,再加上那仿佛猎豹补食的目光,即使是占了上风的黑衣刺客,乍一看到,还是冷不防的打了个激灵。 “……滴……滴……” 空气仿佛凝结在漆黑的浓墨之中寸步难行,只有奇异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更加清晰的传入慕容猊的耳中。 他用手捂着被剑滑过的左肩,目光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那是鲜红血液滴落地面的声音。它们顺着桓越的剑汩汩而下,短短一阵,就形一道浅浅的小小溪流,汇聚在地面的小小凹穴。 “赶快解决!!” 其中一个似是首领的黑衣人朝着桓越身前的刺客高喊,责备之意显而易见。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黑衣人就开始动了起来,然而即使负伤在身,桓越手中的剑,在劈杀来敌的同时 ,依旧严密的保护着慕容猊。 第 19 章 > 19 桓越一身染血白衣,身形敏捷如豹,凌厉的剑势,仿佛可以斩杀一切挡在眼前的敌人。 打斗闪避的间隙,慕容猊看着那样的桓越,一瞬有些失神。 那幽黑深邃的眼眸中此刻闪过的亮光,带着飞蛾赴火般的坚定和执着,散发着丝丝杀气。 ——为什么眼前之人的眼眸无论何时,总是没有丝毫疑惑?!! 黑衣刺客此时已伤亡过半,首领惊诧于场中的状况时,被突然响起衣袂翻飞的声音吸引了注意。他分神仰头去看,下一瞬,瞳孔微微放大,咽喉扬起一阵血瀑,身体猛地倒地,挣扎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三个黑衣劲装的男子从天而降,扬起杀戮之剑,如割麦一般,手起刀落的解决了场中正在围攻桓越的黑衣刺客们。 “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冷冽的寒意随之漂浮在似乎已经凝固的空气里。 慕容猊抹了一把飞溅到脸上的鲜血,转向以剑支地的桓越,语气焦急,甚至有了些许的慌乱:“重华,你没事吧?!——” 话刚出口,就变了音调。 他清楚的看到,在桓越背后的阴影里有寒光闪过。 桓越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气,猛然眼前一晃,一个人影将他扑倒在地,目光所能触及的世界下一刻便颠倒了摇晃。 他刚咽下一声痛呼,就被眼前的一幕掠去了呼吸。 ——飞过视线的,是鲜红的,连成一线的血珠…… 慕容猊展开一个笑容,俊美的容颜沾染着尘土,遮盖了他视野的所有空间。 “……重华……” 桓越呆呆的看着慕容猊,就连耳边匕首破空插入某物及人体倒地引起的扑通声,都无法驱动他那在巨大震惊下失去运行的大脑。他连呼吸都似消失,只能睁大了眼睛,听着那猛然扬高的,来自于暗卫们的惊呼。 “——主子!!!” 三月下午时分的阳光明净灿烂,带着懒洋洋的味道,穿梭在绿叶红花之间,被层层枝叶碎成摇曳的光斑,说不出的悠闲随意。微微荡漾的桃花散发出的清雅香味,混合着绿色植物的清冽味道,随着霜色纱幕,在空中荡漾飞扬。琉璃般的水面映照着澄净的苍穹,在探出头来接喋的锦鲤摇晃下,晃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绿萍也就缓缓摇动它们柔软的腰肢。 这是瑞亲王府中后院中的一角,花木和奇石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慕容慬半曲着长腿,斜靠在观景凉亭的临水长窗上。他今日头发散散扎起,一身浅灰交领直裾,儒雅之中又有几分不羁潇洒,外披一件青绿银纹丝制罩衣,亲王贵气愈加浓厚起来。 螓首蛾眉的女子,发长七尺,光可鉴物,柳腰桃脸,身着轻纱薄衣,倚在慕容慬怀里,纤手拈起一块绿荷糕,浅笑着送到他的嘴边。 慕容慬手抚了抚女子的长发,微微启唇,将糕点吞入口中,微微蹙眉:“还没有消息吗?” 凉亭里的人并不多,除了怀中的女子,就只剩下几个恭敬立在角落里服侍的侍女。 他这句话说出,女子只是缠得更紧了些,角落里的侍女们也依然一动不动,竟都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倒向是对着空气在说话了。 不是内力高深者绝不会听到的细小悉索声在空气中骚动起来,慕容慬沉吟了一下,就听到了他期望的回答。 “回王爷,计划完成。” 低沉的男声凭空响起,侍女们没有任何动作,而慕容慬怀里的女子仿佛被惊吓了一般,满含风情的眼睛看向她所倚靠胸膛的主人,有着些微惊愕。 慕容慬凑近,在女子耳边说了几句话,似乎是什么有趣的事,惹得女子轻笑连连,再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再疑惑了,而看向突然出现在慕容慬脚前的男子的目光里,带上了一股暧昧不明的目光。 “哦?详细过程说来听听。” 居高临下的语气,全然没了与慕容猊在一起时的热度,他虽然笑着,却让人不禁为那些未知的某些东西而恐惧。 “是……” 男子以额触地,详细而不啰嗦的将他所看到的事情一一说出。 慕容慬微闭着眼,说到某处时突然睁眼:“你是说……他替桓越挡了一剑?!!” “是!!皇上的暗卫出现后很快就控制了局面,只是十五因为所处的地方比较隐蔽,才得以装作尸体……” 汗透重衣,他的声音有了点点颤抖,话还未完,就整个人被提起。 慕容慬不知何时起身,一把捏住眼前人的脖颈,而刚才倚靠在他怀里的女子则被他推落在地,捂着胸口趴在地上一脸惊恐。 “……爷……” 她呼喊,试图弄明白眼下的情况。 “哼!!自作聪明的蠢货!!!” 他的眉毛皱起,眼睛危险的眯起,怒气显而易见。慢慢加大手上的力气的结果,就是清楚明白的出现在他的脸上的无法呼吸的痛苦,。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3 最终,他垂下双手不再挣扎,睁着的眼睛里保留了最后一刻的恐惧。 “废物!!”慕容慬松手,暗卫的身体重重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声。 看也不看趴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女人一眼,他负手转身,大踏步离去。 慕容猊的伤得最重的,是背上的剑伤。长长一道,从右肩至左腰。然而说伤得最重,只不过是和他身上其他伤相比的结果。那道剑伤,看似吓人,其实只是皮肉之伤,未伤及筋骨。 慕容猊裸着上身,坐在床上,重璟在他身后给他上药包扎。 他心里疼得龇牙咧嘴,面上还是一派沉静平稳的模样:“重璟,重华呢?” 重璟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回答:“主子放心,重华刚刚喝了药,现下已在旁边的房间里睡着了。” 两人由赶来的暗卫扶着,进了庄园,过了密道,回了皇宫。为了避免满身是血的被人撞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回了宫中暗卫们平日里休息的地方。这地方隐秘无比,几朝以来从未有过外人踏入,就是安全性很高的证明。 “嗯。”他略微沉吟了一会沉吟出声,才回神过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绷带,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呵,又添一道疤,这下就更有男子气概了……” 重璟听到这话,在心底微笑,主子偶尔说出诸如此类的话语,总是让他们感到忍俊不禁。他熟练的收拾了东西,看了看依然□着上身坐在那里的慕容猊,垂头低声道:“主子的伤虽不要紧,但接下来半月之内还是请主子小心一点。” 慕容猊扯过一边架子上的外衣,披在身上,但笑不语。 重璟站在慕容猊面前,似乎有话要说,然而几次试图开口之后,他却转了身子,准备退下。 “重璟,有什么话,就问吧……”慕容猊找了靠窗的小榻坐下,望着窗外朝着他飞过的鸽子,开口。 “……只是……一些疑问……”重璟有些迟疑的说道。这个疑问,自他看见慕容猊和桓越两人开始就生了出来,给慕容猊上药包扎的途中,他一直踟蹰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询问,而当他最终选择了沉默时,慕容猊的开口,在最后一刻,给了他开口的勇气。 他猛地转身,像下了什么决心,突然半跪在地:“主子知道重华现在不可过度动武,可为何下如此重手?!!属下愚笨,不能理解主子这样做的意义!!” 鸽子飞进窗户,在房内绕飞了几圈后,最终停落在慕容猊的手上。慕容猊解下鸽子脚上的纸条,这才看向跪在那里的人,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那个不是我做的。” 他悠悠开口,声音沉稳冷静。 重璟闻言,抬头:“嗯?” “我是想用苦肉计换取重华的信任,但我绝不会做到这种地步,重璟。” 他展开手中的纸条,目光掠过上面的内容,同时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的低喃: “你不明白,不是你愚笨,只是因为……有人捷足先登了而已。” 第 20 章 > 20 桓越闭着眼睛,在黑暗中聚拢自己的意识。 腹部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以当时刺入的深度来看,这种程度的痛感,应该是用了上好的伤药…… 他之所以能够知道,是因为不是很久前,他曾经受过差不多程度的伤,那也是剑伤,可当时所感受到的痛绝不是眼下这种若有若无的隐痛…… 即使没有睁眼,喷洒在他耳边的,缓慢悠长的呼吸,以及腰间的热度,也可以说明他眼下应该又被当作了抱枕,被那个人搂着睡了。 心里猛地一颤,他想起那飞过视线的血珠,心里顿时有说不清的感情滑过。 暗卫,在贵族眼里,只是达成他们目的的手段和工具。没有做主子的会去问他们的心情,更别说替他们挡剑。他们的身体是护卫主子的盾牌,从来都只有盾牌去承受伤害的道理,而没有主子为保护盾牌受伤的道理…… ——皇上……果然是和王爷不同的人。他……几乎可以说得温柔……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在心底喃喃自语,下一瞬,却突然意识到,为那人的温柔所感触,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是燕国瑞亲王慕容慬的暗卫。他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全和生命,和完成主子所下的命令。 在脑中重复着这样的想法,仿佛在自我催眠,下意识的,他握了握拳,似是在压抑什么。 其实桓越刚刚醒过来,慕容猊就知道了。他虽然也躺在床上,却不是在睡觉,而是思考手头的事情。因此桓越没有睁眼假装继续昏睡的事情,他并不想点出,只是继续睁着眼盯着怀里人线条分明的面孔沉思。 察觉到桓越身体微微的一颤,慕容猊在心里苦笑,视线却慢慢下移,落在那只放在外侧的手。 桓越的手慕容猊看过,也握过,也近距离观察过,他知道那是双和一般练武之人一样的手。指节突出,筋骨分明,布满老茧。 此刻,那双手正紧紧握了,指节泛出白色。 ……不知道这家伙又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慕容猊无奈,原本抱着桓越腰的手,慢慢的,温柔的覆了上去。不顾桓越突然的反应,他的手虽然缓慢,却坚定的一根跟掰开那曲起的手指。 “重华,在想什么?” 慕容猊的声音低沉,带着几丝刚刚苏醒的慵懒。 桓越的眼睛刚刚睁开,就和慕容猊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他急忙移开目光,回答道:“属下……什么都没有想。” “你啊……让朕说什么好呢……”慕容猊放开了桓越,无奈的轻轻摇头。从床上坐起,下了床,从一旁的衣架上拉过一件衣服,散散批在了中衣之上。 “小云!” 慕容猊喊道,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推开门奔了进来,手里端着玉盘,上面放了几样小菜,以及两碗白粥。 “主子,先吃点东西垫垫,药马上就熬好。” 小云是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声音清亮,面容清秀,此刻一边和慕容猊说话,一边偷偷的瞄着床上的桓越,显得很不安分。 慕容猊早见惯了这样的情形,在宫中谣言漫天飞的情况下,这小子一定也对桓越充满了好奇,想一探究竟,这次得了这个机会,如果不好好瞄个够,他就不是小云了。于是他也就对那小子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良久良久…… “小云,看够了没有?!” 慕容猊头上青筋冒起,咬着牙,口气不善的吼道。 “……看不清嘛……”小云抱怨,这才收回目光,把盘子上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那主子就先吃吧,等会我再来送药。”说罢行了个礼,转身就出去了。 看到小云出去,慕容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4 猊叹了口气,拿起一碗粥,用勺子搅了搅,端起来,坐到床边:“先喝点粥。” 刚坐起来准备下床的桓越,只得止了动作,看了一眼递到眼前的勺子,张了口。 慕容猊很自然的一勺一勺喂着:“吃点东西,免得等会喝药恶心。” 待粥喝完,慕容猊起身向桌子走去,扫到桓越想要下床的动作,他又补了一句:“给朕乖乖靠在那里,不准乱动。” 果然,有了这话,床上的人再也不乱动了。 “主子,药熬好了。” 慕容猊把空碗放到桌子上,小云在门外喊道。 小云转着一双大眼睛,端着药,满面笑容。 只一眼,慕容猊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想到接下来的事,慕容猊口气不善道:“把药给我,两个时辰内再让我看到你,你就到宫里御膳房去打杂!!” 本来兴高采烈笑容满满的面孔在听到这话后只保持了短短几秒,眨眼间就变成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可是……主子,我真的没看清嘛~~让我再看一次,好不好?只一次啦,主子你就算吃醋,也不能到这种地步嘛……” 小云依旧做着最后的挣扎,直到慕容猊受不了再次开口:“闭嘴!!药给我,你消失。快!!” 他本来就不是个十分有耐性的人,更是对清秀的男孩子装可怜没兴趣,懒得再和小云费口水,接过小云不情不愿递过的药,转身就啪的一声关上门,把药放到桌上。 趁着从门口到桌前的短短时间,他已调整好了情绪和面部表情,走到桓越面前坐下。 “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养伤,国事繁忙,朕就不陪你了。”慕容猊的语气里有着微微的不舍,“重璟重黎他们都住在这里,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自会给你解释。” “朕知道朕的寝宫你住不习惯,可是,朕舍不得你,因此才勉强你几天……” 慕容猊微微皱眉,漂亮的黑眸里充满了温柔,温柔的背后,又藏了几分不舍和依恋。桓越被那样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听着听着,觉得眼前的人话为什么越说越古怪? “等你喝了药,朕就要离开这里了……” “陛下?!……” 他忽然抬头,有些惊愕。离开这里,那是什么意思? “重华,还记得朕说过的话么?” 慕容猊浅笑:“等你伤好了,就做朕的暗卫。” 他顿了顿,目光直直看向桓越的双眼。 “你忘了?” 桓越愕然,一时间竟然忘了回答。他没忘,可是…… “……果然……”慕容猊叹气,浅笑变成了苦笑,“重华,这些天来,你是不是,根本就没相信过朕?” 响起在空中的声音含着对于慕容猊来说不常见的寂寞,整个人身上,更是瞬间染上了一层箫疏寂凉的气质。他长长黑发有几缕散下,有些苍白的面容俊美如初,却掩饰不住神情里的落寞,半垂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高挺的鼻下,是弯起却苦涩之意遍布的嘴角。 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以沉默来应对,可现下,他发现那沉寂已久的心竟在轻轻颤动,他竟想做些什么,来安慰眼前的人…… 像是着了魔般,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桓越的手颤微微的,举了起来,然而这对他来说是如此陌生的动作,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只能停留在慕容猊的脸前。 下一刻,他就察觉了自己的举动是多么不合规矩,后悔之意油然而生。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他就想动作,却被突然凑过来的慕容猊紧紧抱住。 “朕是真的喜欢你啊,重华!!”慕容猊的声音变了音调,明明是在诉说爱语,却是悲凉苦涩的声音,“朕知道朕做的那件事很难让你原谅,可你能不能再给朕一次机会?” 他急切而慌乱,全身都在颤抖,燕国的明宣帝,那总是冷静无比冷酷无比的面容此刻竟惶恐如斯,像是失去了对情绪的控制能力。 桓越被紧紧搂着,几乎透不过气来,感受着慕容猊的颤抖,那应该平静沉稳的内心深处,意外的,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他完全没有对应这种情况类似经验的桓越,瞬间慌了神,匆忙间开了口: “……属下早就不介意那件事了……陛下,不必如此……” 第 21 章 21 慕容猊的吻,从桓越的嘴唇开始,一直延续到桓越的锁骨处。 舌头轻轻吮吻在锁骨的凹陷处,极尽温柔的徘徊,同时,手在胸部上四处游走点火。 他习惯性的微眯起双眼,坐在床沿的身体倾斜了角度覆在桓越身上。轻轻的吻着,舔舐着僵硬着被迫躺在那里的桓越的脖颈,仿佛在品尝着最美味最珍贵的东西一般,急切的同时又饱含着温柔和怜惜。 桓越哽着呼吸,无比清楚的感受着身上人每个动作所带来的感觉。那种感觉令人狂乱,沉溺不能自拔,如最甜美的毒药诱惑他沉沦,给他似曾相识的快感。 他认识这种感觉……那个夜晚,他万念俱灰的被送进宫来,准备将自己的身体献给这个国家地位最为崇高之人,意料之外所感受到的,那种燃烧了神经的……让他羞耻的感觉。 他咬着嘴唇,咽下所有迫不及待想要冲出的声音,紧闭着双眼,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从这里隔离出去。 修长的手指亲昵的慢慢挑开紧合的衣襟,再慢慢的滑进,去探索那未知的前方。 桓越猛地睁开眼,在看清慕容猊的手所在的位置后,眼神沉了沉,最终又缓缓合上。 慕容猊做起这种事来驾轻就熟,即使没有任何欲望,他也可以成功的扮演一个感情得不到回应欲火却逐渐膨胀的皇帝的角色。他的手指在中衣内,贴着那肌理分明的身体,寻找目标。很快,那小小的突起就在他手指的掌控下。 他的唇离开那盘横了已久的锁骨,转向衣服下手指轻滑的地方,下一瞬,隔着布料,轻舔了上去。 贴身的布料,不过一会,已被唾液完全弄湿,布料下的东西,也渐渐可以看得见形状。慕容猊继续用舌头轻刺着桓越乳头的顶端,意料之中,舌头所碰触的地方渐渐硬了起来。 果然他干这个技术,还没退步。 想他上辈子阅人无数,各种类型的情人他都尝试过,不过,到头来,还是这种英俊隐忍型的最合他的胃口。眼下桓越那不自觉越皱越紧的眉头和越咬要紧的唇,让他心里好好欺负眼前人的年头愈发茁壮了起来。 在心里满意的微笑,他的另一只手也来到桓越的胸前,刷的一声,将中衣从衣襟处扯开,露出腹部以上大片麦色的皮肤。 突然,目光角落处那白色的绷带引起了他的注意。 虽没有亲眼见到那伤口,就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他也可以猜测那伤口的深度和宽度,以及受伤之人要承受的痛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5 苦。接着,他由伤口又想到那群刺客。 被捷足先登的滋味真不好受,不过省了他一些功夫,倒是事实。他眯了眯眼,甩去浮现在脑海中的事情,即使是做戏,也要做的感情投入。他不允许敷衍的表演,即使这个世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摄影机和导演是什么东西。 慕容猊的舌头再次来到桓越的胸前。 那胸前的小小突起,眼下,完全挺立在空气中,露出诱人的美好色泽。 他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眼里闪过愉悦的光彩,不过这些近在咫尺的人绝对可以看得见到东西,都因为桓越紧闭的双眼,而永远的消逝在空气中。 当嘴整个含住那已经挺立的乳头后,他开始用舌头舔弄,按压,用尽一切技巧,摧残着身下人的意志。 那一点的感觉,仿佛电流一样,瞬间就传遍了桓越的全身,连最微小的神经末梢,也在经历着他绝不愿的攻势,并且渐渐的开始丢盔弃甲。 桓越依然强迫自己闭着眼睛,同时,控制自己的身体慢慢放松,对于眼下皇帝所做的事情,以及接下来要做的任何事情,他都不能反抗。这是他的任务。 意识到这点,他原本紧紧抓在身下锦缎的手,慢慢松了开来。 取悦燕国的皇帝慕容猊,是他的主子所下的命令。 暗卫作为只有贵族才有权利训练拥有的护卫,在燕国的地位,高于一般平民,同时享有一些特殊的权利,然而这些明里的荣誉,却是拿黑暗中无数个不眠不休护卫的夜晚,一次一次反复刻上身体的伤口,时刻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危险换来的。 而现在,他所用的,不过是一具没有任何人会在意的躯体。 只是一具躯体而已。 看着眼前依然挺尸般躺在那里,任他为所欲为的人,慕容猊心里闪过的一丝不快,全都变作了行动,表露了出来。 他恶劣的反复用嘴唇吮吸青涩的果实,直到桓越紧闭的眼睛也丧失了控制,微微张了开。 “……陛、陛……下……” 他轻呼,不过两个字,已用尽了他的力气。此刻,他大脑一片混沌,理智也几乎全部消失殆尽。 感受着桓越身体不自觉的微微颤抖,慕容猊恶质的加大了力道,不停攻击同一处,只让身下的人,就连呼吸,都成了一种深切的渴望。 微微移开,视线中,桓越胸前的那个小点,已经完全转变成了深红色。那平日里冷峻的面孔,也染上了惹人的红晕,加上那暗自忍耐的表情,真让人十指大动,只恨不得当下就把他拆吃入腹。 只是……他是很敬业的人。 慕容猊叹气,苦恼,突然停了手上的动作,起身,凑到桓越脸前,开口:“……朕又勉强你了……” 他接着闭眼,面上完全一副苦涩凄凉:“明明说过不再勉强你的。朕真是……” 原本都做好了准备的人,听着慕容猊的话,当下睁开了眼,带着明显的庆幸和一些迷惑看向眼前的人。 失去了身体上的刺激,意识快速的回归聚拢,几次不稳的喘气之后,他已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皇上,听那话语,竟是要放过他的意思?!! 当时那一句话出口,看着慕容猊瞬间浮上的喜色,他说不清心里那股陌生的快速飞过的波动是什么。不过短短一会,他所经历的感受,竟都是些过去十几年他所没有的。 任慕容猊凑了湿热的呼吸过来,任他亲吻自己的嘴唇,任他顺着下颚来到脖子,任他扯开衣襟…… 他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习惯性的选择了静默和等待,习惯性的忍耐慕容猊的那些暧昧的举动。 慕容猊看着桓越幽黑的眸子里反应不过来的茫然,勉强的笑了笑,然后低头,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视线胶着在上面:“…这个……你拿着吧。” 话罢,将东西一把塞到了桓越手里,也不管对方接下来的反应,顺势替刚刚才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弄好了凌乱的衣服,掖了被角,然后逃也似的朝门口走去,开了门,他又回了头。 “……那个,药……别忘了……” 话尾的余音消逝在从门外洒进的秋水般明净的夕照里,有着些许不安和试探。 桓越对着门楞了好长一会,直到手中那冰凉滑润的感觉唤回了他的注意。 他张开手掌,出现在视线里的,是一只耳玦。 那上面雕刻着精细的龙纹,却是异与中原的风格,粗犷之气倒有些像是西北异国那边传来的。 虽是通透的碧绿色,从触感等方面来看,桓越可以肯定这是黑曜石。 目光渐渐凝重,桓越拿着耳玦,一时有些困惑起来。 ——这东西,为什么要给他呢? 慕容猊出了门,顺着回廊,出了桓越所在的院子,那副悲苦凄凉的表情已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主子。” 重黎站在不远处,出声叫道。 “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切记我说过的话。把我的意思传达给其他人。” “属下明白。” 重黎点头,依旧的一张冰山脸。 慕容猊冷着一张脸,面色不是太好,少了血色:“还有,接下来这两天该谁跟在我身边了?” “是重印。” “我好久没见到重严了,让他们两交换吧。好了,你下去吧。” 虽然那天专门对重印说了那样的话,不过,还是多给他几天时间调整,免得到时候他见了自己尴尬。慕容猊想到,没有去注意重黎有些古怪的神色,转身挥袖离去。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慕容猊都没有见到桓越。不过他倒不怕没人可以消遣,毕竟重严的个性也足够他在闲暇时间捉弄一番。可惜的是,这闲暇时间也没有多少。 林谦自尽在狱中的消息一时之间成了朝堂内外最惹人注意的话题。当然他清楚的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开始,随着内乱罪名的证实,各种或真或假的罪名,也都一股脑的被套到了那位昔日为高权重的尚书左仆射的头上。反正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怎么说怎么弄,全在别人手里。大理寺以前所未有的超高效率办理这件案子的同时,天子脚下的百姓也以高度的热情持续关注着。虽然,平民百姓的关注,从某方面来说,更多的是以饭后的谈资形势表现出来的。这点,不提也罢。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先不提别的事情,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提拔一批官员来填补因为大清洗运动而空缺的职位。 大清洗运动,慕容猊是这么叫由林谦引起的这场历时弥久,贯穿明宣一朝的大案的。他借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消灭了一部分慕容渊留下的暗桩,又适当消减了瑞亲王慕容慬的一部分势力,最终的目的,他还是要扶植他的人,去最大程度的掌控朝廷的实权。不过,这其中所遇到的障碍,却需要他细细斟酌着,去一一化解。 慕容猊看着手中的情报,轻轻的笑着。 眼前是一份名单,他一边瞟着那些名字,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合适的职位,时不时,用朱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6 笔在一些名字上圈上圈。 良久,他放下笔,细细看了看那张纸后,他将纸凑到桌上的火烛前。 红色的火焰瞬间吞没了白纸,最末角的唐时两字也不例外,最终变成了一堆灰烬。 “呼,搞阴谋,真费脑子……” 慕容猊仰头,靠在椅子上,望着那堆灰烬,喃喃出声。 第 22 章 > 22 这天,慕容猊处理完眼前的政务,得了一小会空闲,屏退所有下人,一个人在竹搭的回廊里,漫无目的的散步。 走着走着,等到他意识到时,他已经来到上书房附近了。此时,皇子们都在院子里练习弓马功夫。慕容猊远远的便看见了那熟悉的小小身影在场中活跃。 其实严格意义来说,上书房说是皇子,倒不如说是皇弟们读书习武的地方更来得准确恰当。当年那场帝位的争夺惨烈无比,三十多个兄弟,到最后活下来的,成年的竟然只剩下慕容猊和慕容慬,未成年的除了慕容殷之外,也仅有三个。 后来慕容猊登基,五年以来,后宫人数远远少于先帝,再加上他翻牌招寝的次数寥寥无几,至今还没有子嗣。这上书房为历代皇子读书习武的地方,现在,里面的皇子们倒都是称他为皇兄而非父皇的。 “皇兄~~!!” 慕容殷刚一看见慕容猊的身影,便抛下手中的弓箭,一阵急跑,扑到慕容猊怀中。 慕容猊弯下腰,亲切的笑道:“今天有好好练武么?” 慕容殷抱够以后,才将紧紧搂着慕容猊的双手松开,拉起慕容猊的手,走到场中,对着不远处的靶子,很是自豪的回答:“皇兄你自己看!!” 慕容猊闻言看过去,只见靶子中央直直插了一支羽箭。看来确是一箭直中靶心,射箭之人的技艺也就不用多说了。 “不错不错,看来小殷你虽没有读书的天赋,长大后当个将军还是绰绰有余的!”慕容猊看着那等待自己夸奖的弟弟,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慕容殷的性子他是深知,完全一好动儿,见了书就打瞌睡,见了刀剑就兴奋的两眼放光。别说,慕容殷文章虽然写的一塌糊涂,舞刀弄枪倒还真有那么点天赋。 “那当然啦!!!”慕容殷也毫不客气,大大方方的接受自己哥哥的说法。 慕容猊给慕容殷的师傅们打了招呼,便拉着弟弟在一旁稍作歇息。询问了慕容殷几日来的学习生活,听他讲述了几件他得意不已的小聪明充分运用的事,慕容猊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他整日在阴谋里打滚,完全没有心机的谈话,也只可能是与自己亲弟弟的闲聊。当年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古灵精怪的弟弟时,就很喜欢。说来也巧,也许是血缘的关系,面对自出生起就没见过几面的哥哥,慕容殷却是完全的自来熟。至今几年下来,明宣帝和自己胞弟的兄弟情深,已成了燕国民众饭后的一件美谈。 “皇兄……你这次来看我,可是隔了好多天呐!!”慕容殷坐在书房前的台阶上,双脚在空中乱踢,转过头,似乎有些委屈的道。 “朕都快忙死了,哪来得时间。” “哦……我知道皇兄你在忙什么~~” “忙什么?你知道?”慕容猊扬起一边眉毛,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身边的小小孩童。 “那当然!!不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么……”慕容殷见自己的话受到怀疑,急忙证明,顺带抱怨,“那个林什么的不是和自己亲妹妹成了亲嘛……我听说好多人都为此被皇兄你砍了脑袋呢!!皇兄你肯定是忙这个的啦……不过六哥也真是的,这个时候生病……搞得皇兄你都没时间来看我……” 竟被他说得八九不离十,慕容猊顿时无言。 瑞亲王自林谦自尽于狱中后,就向皇帝告假,说是身体不适,请求一段时间不上早朝。慕容猊准了他的折子,心里却比谁都明白,慕容慬这样做的理由。 林谦生前和瑞亲王交往过密,早已是朝堂内外公认的事实。再有当年林谦婚礼上他的主婚人身份,大理寺不管如何,都要例行公事的调查一番。而早就对慕容慬不满的保皇党们也借着这这个机会,整日用尽心思挑他的茬,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时刻准备着抓他的小辫子,想要以此大大消减瑞亲王的势力,最好是能把他弄下台去,这才是最符合他们心思的结果。 而他称病不朝,撒手不管朝中之事,倒是非常聪明的应对。一来可以对皇帝表示自己的忠心,二来可以从侧面说面林谦之事他的不知情和正大光明问心无愧,借此免受牵连,最后还可以避了上朝受人争锋相对攻击之苦,也落得个耳根清净。 若慕容猊真是那个冷酷无情,另一方面却被亲情蒙蔽了双眼的人,面对对自己有大恩的弟弟此番乍看之下像是受了委屈的举动,肯定此刻会内心愧疚不已,下手也会软上几分。但慕容慬漏算,就算在慕容猊不是原装货这点之上。 不错,这次林谦之案,明眼人都知道是皇帝在借机减砍自己弟弟的过于庞大的羽翼,而慕容猊也确实是在做这件事。不过他要做,就得做得无辜,做得无奈,更要做得慕容慬心甘情愿,甚至还要慕容慬自己帮忙! 慕容殷眨眨眼,灿烂笑着,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对吧对吧,我没说错吧~!皇兄你要怎么奖励我?” 慕容猊无奈:“朕什么时候说要奖励你了?” “我这么聪明,难道不该奖?” 说罢,继续眨巴着眼睛,满眼的小小得意,却偏要佯装严肃认真的表情,直让人哭笑不得。 “好好好!!奖励就奖励。等会朕派人就给你把奖励送来……”慕容猊最受不了他这样的表情,没有心机,完完全全把自己心思要求表露出来的表情,常让他心情愉悦。 “我不要东西嘛。换成个小小的要求如何?” 慕容殷扁嘴,道。 “什么要求?” “我要见见皇兄你的心上人!” 如果他此刻正在喝水的话,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喷出来。若是在吃东西的话,肯定会噎住。慕容猊不禁为自己现在既没喝水也没吃东西感到幸运。 “哪来的心上人?你小子又胡思乱想了啊?”最后那一个啊字,颇带着警告的意味。 “不是我乱想的,宫里的人都这么说。他们还说要不是那人是个男的,皇兄你早把人家娶进宫封了贵妃了嘛。”慕容殷继续道,“皇兄你不用不好意思的。就算是男的,能入了皇兄你眼的,肯定是个美人。” 慕容猊满脸黑线,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自己弟弟小小年纪,一天到晚,感情大脑就记这些东西了。不过……他要纠正一些概念。 “小殷啊,不能说美人,要说帅哥的。美人皇兄不喜欢,皇兄只喜欢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7 帅帅的大帅哥。” 他语重心长的道,仿佛一个教导学生大道理的私塾教书先生。 “帅哥就帅哥啦。反正我不管,我要见见皇兄你的心上人。” 看到自己弟弟不依不饶的样子,慕容猊只得投降:“好了好了,见就见,改天有空了皇兄把他带来见你。不过你可不能再说什么心上人了哦,皇兄现在心里可还没有人呢……” “不是心上人那是什么?”慕容猊疑惑道,仿佛是在说什么真理一般。 “为什么就说他是朕的心上人了呢,小殷?” 慕容猊倒来了兴趣,他听到的流言,说桓越是拿身体诱惑了年轻帝王的很多,说皇帝被□一时半会迷了心智的也不在少数,却没听过心上人这么一说。 “那个……皇兄你不是喂他吃饭,和他睡同一张床的嘛,再说我听宫女们说你还对他说情话……那他肯定就是皇兄你的心上人了啊。” 慕容殷兴致勃勃的解释,像是在为自己英明神武的兄长也有事不明询问自己感到自豪。 虽然慕容殷的话有点没有逻辑,慕容猊倒也听懂了,听懂了之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喂饭,说情话,睡同一张床,那就是心上人了?那xxoo,ooxx过的,该是什么了? 他刚想为小孩子的思维一笑了之,笑到一半,却楞住了。 ——他……不就是拿这些表面的东西……来欺骗桓越的么? 第 23 章 > 23 微风轻拂过练武场旁边的森森青碧竹林,那波涛似的涌动声在偌大空间内荡漾,浩淼而又高远,阳光下的竹叶反射着明媚阳光,远远望去,竟似一大片一大片银白色的枝叶在碧色竹林中四处点缀。遥远天际,广袤而澄蓝,清澈的宛若一汪清可见底的湖水,而懒懒漂浮其上的几朵白云,又增添上几股暖阳下特有的慵懒无赖之意。 练武场中,慕容殷正兴致勃勃的努力练箭。他的弓马功夫本就比其他皇弟们娴熟许多,刚刚又得了慕容猊夸奖,此刻正使尽了全身力气对待旁边师傅的教导。师傅说一,就一,师傅说二,就二。平日里时不时冒出的用在师傅们身上的恶作剧,也奇迹般消失无踪。完全一副乖宝宝好学生的模样。他天资聪敏,几箭下来,进展明显,练武场顿时成了他一个人的表演场,几位师傅和其他皇弟们频频朝他注目。 慕容猊看着场中自己最疼爱的弟弟活跃的那身影,嘴角不自觉就漫上温柔的笑意。真是有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感慨。 看了看天色,时候也不早,那边的消息也该回来了。慕容猊向场内走过去,朝慕容殷挥手示意。不过几弹指的时间,慕容殷就下马拿着弓箭跑到了慕容猊身边,满脸疑问。 “皇兄,你要走了么?” “嗯。”眼前的小小少年,虽然面容仍显清秀,但眉宇之间已有了隐约的英武之气,可以想见不久的将来,少年驰骋沙场时的英姿。慕容猊看着那明亮双眸里闪过的一丝不舍,心下动了动,手拂上慕容殷的额头,替他将几缕湿湿的头发别到了耳后,又拿出手帕,给他细细的擦拭额上的汗水。 “过几天,朕得了空,就带着他来看你,可好?” 他是极怕麻烦的人,可做哥哥的总不忍心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的弟弟失望。 “好!!说定了,皇兄你不许说话不算数哦~~!!” 那眼里的一丝不舍,转眼间就被喜悦所取代:“皇兄你的心上人……嘿嘿……” 慕容猊不再说话,手中的锦帕已到了慕容殷左眼眼角处。 慕容殷的左眼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那是他生下就有的,平日里不细看是很容易忽略。 眼看那锦帕马上就要到了那颗红痣上,慕容殷突然一跳,身子已转了过去,手里拿着弓箭,又朝刚才过来的方向飞奔了过去,清亮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皇兄,你忙你的去吧!!我去练武了——!!” 慕容猊拿着锦帕的手悬在半空,好半天才轻笑出声。 皇城的瑞亲王府,郁郁葱葱的枝叶遮掩深处,黑色的云石长阶若隐若现。飞翘檐角,对折飞廊,金黄和朱红相间的精致宫灯,在滟滟流转的杏色夕照里轻轻荡漾。紧闭的朱门内,传来饱含□的呻吟喘息之声。 镂金带钩上坠着的小小香袋,在傍晚暖风下散出淡淡清香。 男子坐在院中的白玉小凳上,轻翻着手中的线装小册。 仿佛耳边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从未响起,他气定神闲的翻看了一小会后,便放下手中的小册子,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人。 那三人,个个皆是宽肩窄臀,每个人都拥有极其富有美感的身体,一看就知蕴含着极大力量的身体,显示着三人武功绝对不低的事实。三人都是线条硬朗的俊逸男子,睁开的双目中毫无感情的直视前方。 咯吱一声。是门开的声音。 唐墨扭过头,起身,简单行礼,道:“王爷。” 慕容慬只简单穿着一件丝绵软袍,在黄昏与暮色的交织映衬下,瓷器般光滑的容色上带着淡淡的情事过后的疲倦,他走下阶梯,踏上空青色的铺地石板,来到唐墨身前,他坐了下来,瞑目道:“本王不知道,唐大将军什么时候来本王这里,竟有了带随身侍从的习惯?!” 渐渐消逝的暮色中,带点低沉的嗓音,有着奇特的让人熏然的韵律感。 唐墨摸摸鼻子,尴尬的咳了几声,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咳,这三个人容貌武功身材都是一流的,王爷看看,是否合心?” 慕容慬猛然睁眼,直勾勾的盯着唐墨看了一会,才突然弯起嘴角,笑道:“好,本王这可得仔细看看,才对得起唐墨你的心意。” 他起身,来到那直挺站着的三人面前,目光扫了一遍,完全是打量货物的冰冷:“把衣服脱了。” 话音刚落,三人已毫不犹豫的开始解衣,直脱到全身上下□,他们才停手。 铜色的健康肤色,肌理分明的身体,触摸上去极其舒服的手感。 慕容慬又开始笑,语气依旧冰冷:“不错不错,□过没有?” 唐墨了然的答道:“王爷放心,若说起杀人致命的技巧,他们完全是内里行家。可若是□之事,怕是没有比他们更为青涩的了。” 慕容慬:“青涩好!本王最近尝得就是这青涩的味道!!”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虽依然在笑,却是十足十的愤懑。 当下直直揽过三人中的一人,扯到白玉小凳旁,自己坐了下来,一用力,狠狠迫使那人半跪在了地上。 “含着它,好好伺候着!” 慕容慬冷酷的笑着,捏着男人的脖颈,将对方的头凑到了自己的胯间。 将□顶入男子的口中,慕容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8 慬半闭起了双眼,然而皱起的双眉,却随着男子的动作愈来愈紧。 将之一切收之眼底的唐墨,微微叹了口气:“王爷心情不好。” “最近你见本王心情好过么?”他扯动身下人的头发,回到。 “我刚刚过来的路上,看到不少下人都忙东忙西。” 毫无干系的话突然自唐墨口中冒出,慕容慬径直接到:“东西一多,当然个个都手忙脚乱。” “我问了一个下人,说是皇上的赏赐。” “一天几次,东西都够堆一个房间的了。”慕容慬听到和慕容猊有关的事情,当下睁了眼,他说话的声音和脸上的表情,使人很难相信,他的身下还伏着一个人。 “这说明什么,王爷也不用我多说了,眼下看来,如果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王爷自我牺牲的目的就能达成。皇上对王爷您,心可从来都硬不下来的啊!” “那么,王爷您为何要心情不好呢?” 唐墨开导着慕容慬。他只不过是把双方都已知道的东西说出口,慕容慬的脸色就比刚才好看了不少。 “本王只是不明白……”慕容慬突然转了口气,面部表情一瞬间柔软了下来,“不明白……”他看着身下的人,继续。 “眼前这种硬邦邦的,毫无技巧可言,更无丝毫魅力的男人,到底有何手段,能引诱皇兄跟着了魔一般?……甚至让他当了自己的暗卫,给予全盘的信任?” 唐墨显然是知道内情的:“我还道王爷您是改了口味,没想到……”他的后半句话没有出口,因为那半句话已消失慕容慬突然狠狠瞪过的目光中。那柔软还未散尽,杀机却已全部侵占的眸子,在愈发浓重的暮色中,让唐墨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脑后发凉。 一瞬的停顿之后,唐墨打了个哈哈,总算将那如坠冰窖的气氛赶走了一点。 慕容慬又带上了笑容,精致俊美的容颜上完全看不出一丝别的情绪,仿佛世上最坚固的城墙,守卫着里面的东西。 “对了,唐墨,听说这几天朝上挺热闹的。” 慕容慬淡淡开口,唐墨接口:“王爷你不在,咱们这边的人一个个心里都憋着气呢。再加上那案子现在牵扯得越来越广,早就不是单纯一个人的事了。皇上这几天光忙着砍人脑袋都忙得焦头烂额!” “叫他们都给我安分点!皇兄若起了疑心,他对我的信任,可就又要少上几分了……” “知道了。” 唐墨答道。 第 24 章 > 24 接下来的时间里,慕容慬吩咐着唐墨一些事情。他人已多天不在朝中,虽有暗卫们的密折,有些事却还得借助他在朝堂之上的眼线才得以周全。 唐墨跟随他多年,现已是右羽林军大将军,可谓是身居要职。难得的是,此人能力不俗控制起来却不算难,加上忠心耿耿,算得上瑞亲王慕容慬放在明宣帝身旁的一颗重要棋子。而慕容猊对唐墨的器重,那可是举朝上下,都出了名的。 “何充既已被杀,不管如何,左右金吾卫的上将军,大将军之职,都要是我们的人才是。” 慕容慬轻轻叩击着白玉圆桌的边缘,思索道。 “可……眼下看来,王爷,有资格有机会的人,我实在找不出来。” 唐墨苦笑道:“再说左右金吾卫职责重大,皇上也定不会随便定之。” “……说到禁军里的人……”慕容慬皱眉,略一陈顿,“唐墨,本王记得你有个弟弟,好像也在宫中当差。” “是,三弟唐时,目前任职左千牛卫中郎将。”唐墨回道,而后终是察觉了慕容慬的意图,“您是说……他?” “怎么?不行?”慕容慬反问,言下之意显而易见。他挑眉轻笑的动作和慕容猊如出一辙,瞬间看得唐墨心惊肉跳。 “不是不行,只是……三弟的性子……”想到自家弟弟的性子,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那实在不是适合掺进阴谋的类型。 “唐时呵……真是不错的人选……”慕容慬的轻笑持续了下来,像才刚刚发现自己身下的人一般,他将注意力转到那里,一把将人扯到自己怀中,接着亲昵的挑起对方的下巴,暧昧的笑道,“还是说,唐大将军,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吗?” “小林子,这玉如意看起来满特别的……” 慕容猊坐在窗下的小榻上,停了抚琴的动作,并没有怪罪扰了他清净的太监,反而态度很好的问道。 小林子躬着身,垂首,用谄笑来掩盖自己内心小小的不安:“陛下圣明,这是瀚海州产的三镶白玉如意,是以紫檀等材料作柄,您看看它的柄首,还有腰、尾……均作椭圆,上面嵌镶的这些玉饰,多种材质……真是珠联璧合啊……” 慕容猊哦了一声,当下从榻上起身,舍了那焦尾古琴,转而欣赏起眼前的白玉如意来了。 短短一小会过后,他笑了:“东西是好东西,如妃这次看来还是下了些心思的……” 手捧如意的小林子听到如妃那连个字,当场脸色变得铁青,手也开始颤抖。他受了如妃的好处,自然要借这十分珍贵的东西来替它的主人美言几句。眼下他铁青了脸的原因,不在这稍显突兀的礼物,皇帝后妃之间互送礼物是很平常的事。而在于他还未开口,就从慕容猊口中吐出的,本应由他说出的如妃二字。 “……陛下圣明、圣明……如妃的哥哥几日前才从瀚海州回京,说是听说陛下喜爱玉如意,特地差人将这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的如意送进宫来……” 慕容猊挑眉:“哦,难得他有这份心。如意很不错,告诉如妃,朕很喜欢。” 玉如意算不上珍稀,但产自那路途艰难的瀚海州,且是最名贵最难得的三镶如意,可真是天价也买不到的东西。机缘巧合这几字,倒用得贴切。 不过他喜爱不喜爱玉如意,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如妃的哥哥,当朝三品大员,在试图用一些东西,唤起皇帝对自己妹妹的一丝丝注意力。 小林子听闻眼前之人的回答,当下堆起了笑容:“奴才这就去!” 他刚准备退下,就听到身后人说道:“等等!!小六很喜欢这些古董玉器,先把这如意给瑞亲王送去!!” 欲走的脚停了下来,小林子转了个身,应道:“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瑞亲王府!!” 这几日,他陆陆续续,以各种名义给了慕容慬各种赏赐。时至今日,他都懒得再去找送东西的名义里,直接开口,命令就好。他清楚那些暗中流窜的流言,完全如他所想的一样,也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慕容猊又坐回榻上,手又抚上了古琴,于是,绕着从角落里的金狮雕炉散出的袅袅轻烟,琴音又开始在室内回响。 直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29 到突然出现在角落里的黑影发出的声音打断琴音为止。 “主子。” 慕容猊头也不抬,琴音虽停了,他还好似没有从另一个世界回过神来,凝结在琴弦上的目光,沉静而深邃。 “青卫们已成功完成命令。” “听主子的吩咐,赵公子被属下们安置在‘宁水阁’。另外,除了几处小伤之外,赵公子基本算得上‘毫发无伤’。” 黑衣人毫无起伏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汇报着慕容猊现下最为关心的事情。 短短两句话,慕容猊已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欣喜的声音无须质疑:“干得好!!这次定要好好慰劳慰劳青卫们!!” 黑衣人保持着半跪低首的姿势,在阴影中,偷偷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人,然后快速的再次垂首:“属下告退。” “等一下!”快速回复过来的慕容猊皱眉,“有血的味道……重印,你受伤了?” 正欲退下的重印动了一下,才吐出几个字,算作回答:“……小伤……谢主子关心,……属下告退……” 完全没有听到后半句的人继续:“小伤?哪来的伤?上次见你不是还好好的么?” “是属下不小心……” “废话!你要小心能受伤?” 几日不见,再次看到重印,却是个带伤的重印,刚刚的喜悦也渐渐的被得知这个事实后所冒出的异样情绪所替代。 他有点生气,不是明明告诉重黎,让眼前的人好好闲好好吃好好睡上几日的,那现下空气里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又是怎么回事? 慕容猊继续:“不当值的这几天时间,可不是让你用来不小心受伤用的!!” “……” 重印保持着姿势,同时也保持着沉默。 “说吧,到底哪来得伤?” 如同重印的沉默,慕容猊一如既往的执着,没有得到答案之前,他从不会放弃,也绝不放弃。 “……”重印低了低头,还是不开口。 “不说?容易!重严!!” “是!!” 从窗外快速窜进然后跪倒在地的重严响亮的答道。 “把重黎给我叫来,我有些事想要问他。” “知道了。” 已是从三丈之外传来的回答。 慕容猊不再理角落里的人,又开始自顾自的弹琴。 他的琴技,算不上优秀,只是平平而已。但是一首初级水准的花飞蝶舞,能被人弹成眼下的样子,也算一种本事。 他的琴音忽而细腻柔软,忽而杀气腾腾,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开始长久的在杀气腾腾上停留,直听得另一个人冷汗涔涔。 “啪!” 琴弦断落,裂帛之声。 “啪!!” 接着就是一声重响,那把焦尾古琴已被人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说!!” “……” 回应他的,只有满室的沉默。 慕容猊冷着一张脸,表情可算得上狰狞:“这几天之内的事情,不外乎那几件。而其中时间地点对得上的,再加上能让你负伤这个条件……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次……是不是私自,和青卫们一起行动了?” 说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几乎不需要质疑,话才出口,光从对方的态度,他就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 重印除了刚开始的那几句话,剩下的时间里,无论他如何动作,都以他最讨厌的沉默来应对。 他本想克制自己的脾气,却再次以无奈告终。一想到那莫名奇妙出现在重印身上的伤口,他就止不住破口大骂那伤了重印的人。韩逍护短,素来是出了名的。这点是无论如何掩饰,也无论如何时空变换,都不可能消失的东西。 “重黎!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这句话,却是对推门而入的重黎所说。 “是事实。” 简短的话语,平稳的语调。 “主子你说赵永珑务必毫发无伤,所以青卫们一时奈何不了他,若非重印出手,这次任务青卫们恐怕会失败。” “你的意思是,重印有功了?” 慕容猊走到重黎面前,冷道。 “是。将功抵过,主子圣明。” 重黎淡道,永远的冰山表情。 听着重黎的话,慕容猊看着依然半跪在那里的重印。 他的脑海中,突然有重重交叠在一起的图像飞速涌入。 就像被扎了孔的气球,瞬间,他那濒临爆发边缘的怒气,就像来时那般突然,瞬间消失了一半,而剩下的另一半,是找不到发泄口,只能自己憋着生难受的气。 是的,为他的命令所受伤,即使是私自行动,责任也从来不在于执行命令的人,只在于下命令的人。 半晌,他叹气: “重黎,你说的不错。” 接着,他转身,对着重印,开口: “重印,你是有功。” 第 25 章 > 25 慕容猊暗卫们居住的朔雪殿位于皇宫之中,在平戎宫的西侧,外部为郁郁葱葱的山林所掩盖,自慕容氏开国以来,就对外界宣称栖息着燕国的护国圣兽,理所当然的被划为宫城禁地,即使是燕国天子,若未得到圣兽允许,也不能踏入一步。然而这世间活着的人里,知道这所谓护国圣兽真相的人,除过住在里面的暗卫们,仅慕容猊一人。不过话说回来,守卫着燕国天子安全的十七卫们,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用护国圣兽来说也是意外的十分恰当。 此刻,慕容猊就坐在朔雪殿内一间屋子里,一面铜镜前,而身边的重严正在给他易容。 重黎重璟重印三人,静静各自立于角落里,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默。 易容之术,暗卫里从来都是重严第一。而平日里总是怎么看怎么有些愣头愣脑的重严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显现出符合他脸蛋身材气质的表情。 “主子,好了。” 重严收拾着易容物品,慕容猊朝铜镜中看去。 没有一丝柔美之气的五官合在一起形成一张俊朗的面孔,失去了原先俊美到让人失神的力量,却有了让人舒心放松的儒雅和正气。 “……重严,不是我说,这张脸每次看都觉得纯良的很啊……” 虽然早就习惯了这好似魔法般的变脸技术,可每经历一次都觉得神奇。慕容猊喃喃自语,手同时在脸上四处摸索。 “主子,属下可是按您的要求……”重严看了看慕容猊的脸,忍住小小的笑意,继续道,“您看,完全符合标准,书香世家的公子……” “的确是很书香世家。”慕容猊叹气,这是他的要求,脸孔在某些时候会对他要办的事情事倍功半。微微摇头,他从椅子上起身,不再让注意力停留在那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的新面孔上,他转身朝角落里的几人吩咐道,“重璟给我好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0 好看住重印,伤好前不准他迈出朔雪殿一步。” “是。” 重璟颔首,接受命令。 “重黎,若再有下次,我定不饶你!”对着一边依旧保持着冰山表情的重黎,慕容猊原本轻松随意的声音突然冷了起来,寒意让旁边的重严不自觉的微微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但是角落里的重黎却好像没有丝毫察觉,只是同重璟一样的颔首:“属下明白,谢主子今天不罚之恩。” “明白就好。”慕容猊从重黎身边直直走过,落在两侧的发丝的末梢擦过重黎的脸庞,“你们主子并非是非不分之人,有过要罚,有功要赏,重印,你这次将功抵过,错不用罚了,可奖赏也没了。你自己小心点,绝没有下次了。” 跟着慕容猊进了朔雪殿,进了这间屋子后,重印就一直垂首站在角落,听到慕容猊提到自己,微微抬头后又深深低头,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这次又夹了些沙哑: “谢主子。” 然而他的回答响起之时,慕容猊和重严早已从刚才的地方消失,只留下那里的空气,在声音发出后,微微的抖动。 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香药公子赵永珑之所以那么有名,所制毒药是一个原因,而武艺超群又是另一个原因。以韩逍名义聚拢训练收服的青卫们,个个放到江湖年轻一辈中都是翘楚,对上香药公子,未必就是认输的份。所以他很清楚知道,若不是他的附加规定,他们也不会落到任务几乎失败的地步。 他是小看了些赵永珑,若非重印,怕是后悔也来不及。 他和赵永珑没有交过手,只是从各种渠道听到过他传奇色彩浓重的种种信息。比如他的永远的一身白衣,比如他放荡不羁狂傲的性子,比如他俊美宛若神祗的容颜…… 他找他,整整找了五年之久,随着手下力量的不断增强,终于到了这一天,得知一些东西,了结一些东西,完成一个许诺的时候了。 慕容猊见到赵永珑的时候,对方正坐在池塘边上,拿了鱼食,时不时抛向水中,惹起一圈又一圈涟漪,春日的阳光洒在那一身白衣上,带出那宛若在自家后院散步的悠闲。 宁水阁在朔雪殿里,朔雪殿在皇宫里。眼前的人可能并不知道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掌管这燕国至高权利的宫殿,不过就算他知道,估计也同样会是眼前这副悠闲的模样。 慕容猊不自觉的勾起嘴角,香药公子,果然名副其实。 他制止了重严欲跟上的脚步,独自一人迈上曲桥,走了过去。 刚刚踏上坚实的地面,寒光就扑面而来。 慕容猊微一闪身,闪身的同时快速出手,稳稳用指头夹住了那锋利的凶器。 “赵公子好剑法。只是偷袭,有点不符合公子你的身份。” 慕容猊的笑容越来越大,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白衣人,语气轻松,表情愉悦。 正面面对这个自己追寻了几年之久的人,慕容猊还是小小吃了一惊,继而在心中感叹,江湖传言,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可信的,古代的画技,从某个方面来说,也是可以参考的。 赵永珑今年应该差不多四十五岁左右,然而,单从那俊美如玉的外表来看,任何人都不会猜测到他的真实年龄。他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双眼,狭长锐利,黑色眼眸宛若深渊,那里面有着历经沧桑的感悟,也有着不可束缚的傲气。他的面容精致,偏向女性化的容颜带来的阴柔被双眼里的英气冲散。他一身白衣,脸上的表情潇洒不羁狂傲不羁,直让人觉得这世上再无能入他眼的东西。 …… 片刻的静寂过后,凤眼上扬,轻轻张口。 “哦,我只知道我现在很不爽。想要杀人。” 很好听的声音,傲气和煞气混合在一起,说出的话却是实在和那俊美的外表完全不搭的粗犷男子气概。 有趣的人。 慕容猊在心中下了评语,继续维持面部表情: “杀人?我讨厌血,所以不能满足公子你的这个要求。” “武功不弱,想要杀你,难度不小。” 赵永珑似有些无奈的叹息。 慕容猊松了手指,任赵永珑收起手中的长剑,看着他转身又随意坐回刚才喂鱼的池塘边。 他扔了一把鱼食,彩色的锦鲤簇拥着朝那里游去。 “所以,还是留点力气,想想怎么逃出去的好。我对当别人的俘虏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慕容猊可以肯定,赵永珑是真的想杀了他。若非他反应敏捷,换做别人,早作了那一剑下的鬼魂了。 而此刻,懒懒坐在那里的人,身上干净的找不出一点点杀气。 预定番外空席·壹 > 第 26 章 > 26 慕容猊命手下青卫不能伤了赵永珑,却不代表他不会为了留下这人而喂点药丸什么的进去。赵永珑被迫服下的药,能暂时压制他的内力,让武功绝高的一代名剑客也逃不出重重守卫的宁水阁。 慕容猊坐到赵永珑旁边,看着在水中聚在一起的锦鲤,开口:“赵公子想出去?” 赵永珑有些自嘲的接口:“换成你,你不想出去?” 慕容猊了然的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知道眼前这人虽然面上平静,但还没到面对被囚这件事无动于衷的地步。想起一片虚无中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对自己的请求,慕容猊微微怔了怔,这么久的时间,他终于第一次这么接近那个请求的达成:“赵公子只需告诉我一些东西,我就会立刻达成公子的愿望,让公子离开这里。” “一些东西?”赵永珑却突然笑了,语气上扬,似乎在质疑,突然转了语调,变得狂妄,“任何人都不能在违背我意愿的情况下,从我这里拿到或知道他想要的东西。” 说完,一把扔掉手中的鱼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了慕容猊最后一眼,转身就进了不远处的屋子里。 慕容猊苦笑,也站起来,走过曲桥,来到重严身边。 重严担忧的看着慕容猊,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要属下们……再想想办法?” 慕容猊微微摇头:“不用。他要是那么容易说了,就不会是他了……”后半句却是在喃喃自语,沉思了一会,他才开始迈动脚步,一边走一边无奈道:“还好……本来就不指望他能说出来……” 重严跟在身后,有些不解问道:“赵永珑不肯说,那……主子你要怎么办啊?”他们十七暗卫跟在慕容猊身边多年,很早就知道主子要找一个人,但找那个人是为了什么,却从来都只有一些大概的模糊的猜测。此刻会问出口,实在是好奇心要得到满足的下意识要求。 然而话一出口,他就忐忑了,偷偷瞄了一眼慕容猊的脸色,看到主子并没有任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1 何不快的表示,这才松了口气。 慕容猊好笑的感觉着重严的小动作,回答时也不自觉带上了好笑的口气:“……他只是一个饵。” “饵?” 重严下意识的重复,却依然不明了。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地之间一片寂静,整个燕城,都陷在柔软的睡眠之中。皇城之内瑞亲王府后花园内,慕容慬负手而立,目光凝在夜空中那轮明月之上。 微微的响动声从耳边传来,他回身,对着出现在身前不远处的黑影皱眉:“桓越。” 短短两个字,不是疑问,不是确认,而是主人对自己所有物的一种确认。 桓越隐在黑暗中,半跪在地上,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冷峻的声音证明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人的身份。 “……调查的如何?” 慕容慬居高临下的问道,声音冰冷。 “……属下这半月都在外执行任务,因此所得资料有限……请王爷恕罪。”桓越从怀中掏出一本线状的小册子,毕恭毕敬的递出。 慕容慬接过,大略翻了几下。册子上的资料,都是他一直想要得到,却因为慕容猊身边那股力量太过于隐秘而无法安插眼线进去最终作罢。燕国历代皇帝,身边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力量。这股力量,是由只受皇帝亲自统领、安置、调动的特殊暗卫组成的。燕国皇族都只是隐约的知道慕容猊身边的这股神秘力量的存在,但具体的人数和职责,却无人可知。不能不说,这个只有对方才知晓掌控的力量,是慕容慬一直暗暗对慕容猊有所防卫的缘由之一。 慕容慬挑眉,将册子收入怀中,只嗯了一声算作回答,之后就一直打量着隐在阴影中的人,目光充满评判。 桓越跪在地上,冷汗湿透衣背。 良久,慕容慬开口了,声音宛若万年的寒冰:“桓越,皇兄这么长时间,待你如何?” 桓越一怔,只觉得这问题古怪无比,却只能如实回答:“陛下待属下极好。” 当然极好,哼,这可是全皇宫的人都有目共睹的。慕容慬在心底冷笑 。他心情不好,桓越隐有察觉,却不知月光下慕容慬眼中的怒火从何而来,只能愈发的恭敬,生怕一不注意,就引火上身。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慕容慬眼中的那把火,却是由他而起。 “极好……呵~桓越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当初进得是瑞亲王府,而不是皇宫?!” 慕容慬突然发难,桓越一惊,以头磕地:“王爷多虑了!属下从未有过如此想法。” “的确,和皇兄比起来,本王对你们,实在算不上‘极好’……”慕容慬细长的眼眯起,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他浑身发出的煞气,原本如玉的俊美容颜,在月光下,竟让人觉得嗜血疯狂。只是迅速一眼,桓越已不寒而栗,脑中一瞬闪过的,却都是慕容猊对他的种种。 “别人都说皇兄性情冷酷,喜怒难测,却不知,他对自己认定的人,只会将之护到羽翼之下……这点,想必,桓越,你已有深刻体会了吧?!” 慕容慬声调一如既往,声音得温度却低到不能再低。脑中闪过那人微笑的面孔,他深深了解那个人,因此他知道燕国皇帝冷酷无比的外表之下,有着怎样的温柔。这种温柔以前一直是小殷和他独享,而现今…… 心在狠狠的疼,他承认,他是嫉妒了,可……那又如何?!! 慕容慬在桓越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握拳,直到关节都开始发白。 “……属下不敢!!”桓越一楞,随即明白慕容慬发火的缘由后,遍逐渐平静了下来,略微一思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双手再次奉上,“这是陛下交给属下的东西。” 慕容慬拿过,放在手里细细看那刻着精细龙纹的碧绿耳玦,他忽的笑了:“这是什么?” “陛下赏赐给属下的东西,属下不敢私藏。”桓越仿佛完全不知道慕容慬手中由他递出的东西代表着什么意义,只是说出他所知的东西,而不加任何思考。 “呵。”慕容慬怒到极点,生生承受着漫上的酸楚和苦涩,反倒冷静了下来,他一伸手,又将东西抛回给了桓越,“既然是皇兄赏赐给你的,你就拿着罢。……对了……本王已有多日未见到皇兄,不知皇兄最近如何?” 他转了话题,面上也恢复了往日的表情。 “桓越最近未在陛下身边,因此不知。……不过,还请王爷不必过多忧虑。陛下对王爷的关爱,属下前段时间在陛下身边,也深有体会。相信过不了多久,王爷就可以见到陛下。” 桓越顿了顿,想起那日密道内的慕容猊说的话语,心下不由闪过一丝不忍,王爷和皇上面上互相信任,却又有谁知道私底下,瑞亲王对皇帝的诸多防备?念到此,桓越又接了句:“属下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慕容慬看了他所在的方向一眼,微微点头示意。 得到慕容慬的同意,桓越便将记忆中那天慕容猊说的话一一复述而出。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只是纯粹的在转述他曾听到的话,然而那些话,落到此刻慕容慬的耳中,却是让他百感交集。 “……陛下还问属下,难道人与人之间,都是可以共患难而不可共富贵的吗?” 最后一句,宛如晴天霹雳,打在慕容慬身上。 他不禁想起,在那久远的快要忘记的过去,被众人所嫌弃的自己,躲在御花园里闷闷不乐。那日慕容猊,站在他的面前,朝他微笑。即使他始终板着脸不肯理那突然出现的小孩,对方也依旧锲而不舍的追在他身后…… 慕容慬垂眸,眸中闪过对过去那段时光的怀念。 他突然,突然,很想见慕容猊一面。 而慕容慬此刻迫切想要见到的人,正在朔雪殿内。 脸上的装扮早就在重严的服侍下用温水清洗掉了,慕容猊却迟迟没有回自己寝宫。在朔雪殿内熬夜批完了奏折,让重玦给送回书房。明明此刻应该直接倒床就睡的慕容猊,却偏偏没了睡意。 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他靠在椅子上,开始阅读。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门外的敲门声传来,慕容猊才回过神来。 “进来。” 门外的重飞得到慕容猊的允许后,端着宵夜走了进来。将东西搁到一旁的圆桌上,他走到慕容猊身边,恭敬的行礼之后开口:“主子。” “重严去睡了?” “是。……主子到现在还未就寝,属下就让厨房那边做了点宵夜。” “知道了。”慕容猊的长发全部披了下来,身上只随便着了一件白色外袍,胸口衣襟敞开,用手支着头,修长的手指正闲闲翻动书页,垂下的细密睫毛沾染了烛光,整个人完全没有了白日凌厉的霸气,反而是说不出的柔美惑人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2 ,再加上近距离那张俊美无比的面孔,即使已经跟在这人身边多年,重飞还是暗自红了脸,收了心神,退到一边角落里,开始眼观鼻,鼻观心。 “重华呢?” 慕容猊一边翻书,一边看似随意的问道。 “如主子所料,出去了。” 至于出去见什么人,这答案也一目了然。 “哦。重黎重印呢?” “重黎还在练武,重印……应该是睡下了。” “……重印伤势如何?” 略微停了停,慕容猊问。 “……只是些皮肉伤。” 慕容猊这才放下心,聚敛心神又看了会书,最终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主子?” 角落里的重飞出声。 “你不用跟来了。” 话一完,慕容猊已转身推门而出。只留下莫名其妙的重飞,眼里满满的疑惑。 第 27 章 27 重印此刻虽然躺在床上,却没有入睡。胸前的剑伤只伤到皮肉,只有微微的疼痛。若是以前,哪怕承受着比这还要痛几倍的伤,他也可以命令自己在几瞬内进入睡眠,而现在,只不是一点点疼痛,他就睡不着了。 他闲了太久,对这清闲到极点的生活,也厌倦了太久。 枕着双臂头望床顶的重印,突然从床上坐起,同时,走廊里的脚步声停在他的房门之外。 重印翻身下床,迅速利落的开门,一抬头,就对上了站在门外的人的双眼。那双眼睛没了平日里的坚忍锐利,静若秋水的黑眸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感情。 “……主子?” 重印惊愕,随即敛眉垂首的退到一边。 慕容猊顺手关上那雕花木门,走到重印面前:“伤到哪了?” 重印屋中没有点灯,窗外的一轮苍月洒进了满地的银华,轻微响起的呼吸声,充斥着暗夜的沉寂。重印为对方的问题再次愕然,末了,沉静下来回道:“胸口那里有几道小伤……这么晚了,主子还没睡?” 也难怪他有此一问,慕容猊平日作息都极为规律,甚少到这个时辰,还是清醒着的。 “睡不着。”慕容猊微微摇头,有些无奈道。他朝里走了几步,原本不大的房间,几步就已到了床边。 “……”重印沉默着,跟在慕容猊身后。 “……你这屋还是这么冷清。”慕容猊目光在屋中扫了一遍,感叹道。不大的屋子,虽然收拾得干干净净,然而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能称得上私人物品的东西,却是少之又少。 重印依然没有开口。 月光洒入的屋内,慕容猊在床沿坐下,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几个小瓶,搁到了床上:“这几瓶药你收着罢,止痛还是能起点作用的。还有,身体自己注意点,伤好之前别动真气。” “……谢主子关心。”重印垂眸,淡道。 慕容猊在心底苦笑。十七卫中,重印平日里最为沉默,然而在某些方面,他却是和重璟一样的异常敏锐。常常不需言语,哪怕只一个眼神,眼前这人就已明了他的意思。他本以为这次,以重印的聪敏程度,很快就能回复过来。但现在,看来这次他错了。有些事,并不能以常理推算。 他放柔声音,以让人最舒服的方式,温柔的开口:“重印,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又是预料之中的沉默。 慕容猊不自觉的苦笑:“以前的种种,皆是我的过错。你知道,人呐,有时候总把自己想得太聪明,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不必想得太多……也不必尴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都回复如初,你只是我的暗卫,我也只是你的主子。” “……若你还有芥蒂,不妨去青卫待段时间,去外面看看,就当是散心……” 他韩逍一生,对人对事不曾有任何亏欠,对情,却是一直深怀内疚。他自认头脑聪敏,行事果断,却偏偏在情字上,先天不足。直到曾经并肩而战的兄弟,在他的怀中闭上双眼,才终于理解明白那方深藏多年的心意。后来,借尸还魂,一路惊险无比,都是那人护得他周全。然而,他又犯了相同的错误。再到后来,他竟在不自觉间,将重印当床伴对待…… 慕容猊声音逐渐转低,到最后,几不可闻。遮盖明月的乌云再次散去,映入重印眼帘属于慕容猊的表情,让他狠狠一震。 温柔若水的眼眸中,是淡淡的平静,以及脆弱。 一直沉默着的重印,再也无法克制涌上心头那股酸涩,还未来得及思考,身体已先脑子行动,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将床上那人压在了身下。 突兀的动作,打断了慕容猊的回忆,他怔怔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高大身影,一瞬间愣神之后,刚想开口,就被重印急切贴过来的唇堵住了话语。 双眉纠结在一起,平日里冷若万年寒冰的双眸里涌出激烈狂热的情感,颤着身子吻上来的重印,却只是一个唇对唇的轻吻,就停下了动作,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身下的人。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慕容猊感觉得到重印的颤抖,于是手下意识的抚上重印的鬓角,同样静静的回望着重印的目光,目光中全部的温柔。他虽然不解他的行动,却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因此没有询问,只是等待。 静静的凝视,暧昧的气息在悄然散开。突然,重印低了身子,伸出双手,飞快的褪下慕容猊身上的裤子,抚上了慕容猊的分 身。 他猛地一颤,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重印弓着身子,脸凑到那里。瞬间,湿热的感觉就从身下传来。 重印闭着双眼,将慕容猊的分 身全部含到口中,同时用舌尖抵住分 身的出口,竭尽所学的用力吮吸,同时手也在囊口的位置刮骚…… 下身的刺激让慕容猊无法抗击,因事物繁忙而禁欲已久的身体,开始渐渐苏醒。 逐渐沉入快感的思维在目光落到俯在身下人的面孔上时,突兀的回归。慕容猊一把扯开重印,然而白色液体还是有不少喷到了那张刀削般轮廓分明的面孔上。 “重印你……” 慕容猊的声音里按压着已被挑起的情 欲,白玉般的面孔上已染上淡淡红晕,眼里依然不乏冷静。 仿佛刚才焦躁不安的情绪从未出现,重印英俊的脸庞上,又回复到了没有任何表情的无情,然而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却是绝不动摇的坚定执着,隐着几丝无奈和酸涩。 “主子恕罪!”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静。慕容猊还在刚才的惊疑之中,重印就已飞快的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其中也包括哑穴。 最后看了慕容猊一眼,重印一把扯下身上的衣物,他身上本就仅着了一身里衣,不过几下,就全身赤 裸,只留下胸前的白色绷带,在黑暗中异常显眼。常年练武造就了劲瘦挺拔的极富美感的身体,宽肩窄臀,肌理分明,皮肤紧致。 隐约猜到重印接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3 下来的行动,慕容猊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重印再次俯到自己身下,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快,脆弱部位就在新一轮的刺激下再次抬头。 重印起身,调整好距离,面朝着慕容猊,慢慢的对准那已硬挺的灼热坐下。 “……唔!” 重印不自觉的出声,皱眉,咬牙,一点一点,让慕容猊的分 身深入。 狭窄湿热的甬道,带来感官无上的快感。慕容猊平躺在床上,咬肌绷紧,看着阴影中重印慢慢动起来,感受着从接连处蔓出的液体,最终,闭上双眼。 暗夜中的这场性 事进行得沉默压抑。 只有一人的低低喘息,散在无尽的沉寂中。重印麦色的肌肤上早已染上情 欲的红潮,自我放纵下,很容易就陷入极端的痛苦之下产生的快感。白色的绷带已被红色侵占,同时,隐约的几丝鲜血顺着向前弯起的腹部滑入黑暗之中。 慕容猊闭着双眼,无尽的黑暗包裹着他,然而黑暗使得所接受的刺激更加扩大,一再持续抗拒侵蚀神经的快感,最后反而失了最基本的对抗。 重印再次大力的起身,分 身瞬间几乎被抽离,再重重落下,又毫不留情的直插入底。 慕容猊在铺天盖地的快感中微微睁眼,看到的是重印仰起的脖颈,散落的黑发,以及紧皱眉头下那双被情 欲侵占,沾了水汽,却依旧紧紧直盯着慕容猊双眼的双眸。 重印绷紧着身体起身,结果重心不稳,差点跌下床去。 颤颤微微的下床,试了好几次才解了慕容猊的穴道。 双膝着地的跪到床脚,重印开口,声音暗哑,低沉:“属下自知罪该万死,还请主子责罚。” 慕容猊躺在床上,双眼迷离,宛如潮涌,良久良久,眼中的万般情绪终于平复,变作了湖水上的微微波澜,终至不惊,沉静如初。 “……你何罪之有?” 慕容猊终于起身,散乱的发遮掩了表情。 “不顾主子意愿,做主子不情不愿之事。” 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平静陈述。 “你知我不愿,却还要做?……你……” 慕容猊在重印身前蹲下,手指抚上那鲜血侵染了大半的绷带:“……你这是为何?……” 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连一丝转寰的余地都不留? 第 28 章 > 28 “属下……”慕容猊的举动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就连预备好承受的怒火也不见一丝兆头,重印的头垂的更低,张嘴,却依然只是接近低语的这两字。 慕容猊的目光落在重印身上,似乎在思索什么,眼帘低垂,末了,起身,从地上捡起重印不久前脱下的衣物,递了过去,轻叹了口气:“……去洗洗吧。” 重印抬头,看了一眼已转过身去的慕容猊的背影,默默开始穿衣。 经过一夜的折腾,不知不觉,已是五更天左右,夜色开始隐退,曙光隐约出现,空气里也泛着丝丝的寒意。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回廊,向附近的沐浴之处走去。虽只着了简单薄衣,但有内力护体,倒也不觉得冷。 柳树葱葱处,柔韧柳条垂下,树影婆娑,轻风鸟鸣,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通向柳树尽头的浴池,沸腾着的水声咕噜咕噜的响着,白色的雾气弥漫在不大的整个池面上,隐在柳林深处的这处温泉,真是个幽静的所在。 重黎从池中出来,拿干巾擦干了身体,套上一边放置的干净衣物,刚扣完最后一个扣子,就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再一眼看过去,就见自家主子在前走着,身后跟着个人,看不清面孔,只照身材来看,应该是重印。 显然慕容猊也看见了他,还未走进,就远远的吩咐:“拿些换洗的衣物过来。” “是。”重黎答了声,又听到慕容猊加了句,“还有,别让其他人再过来了。” 重黎点头表示明白,身影骤起,下一刻,人已在几丈之外。 重印跟在慕容猊身后解了衣物,走到池中,整个过程无一人开口,只有池边树上早起的鸟儿吱吱喳喳添了几分人气。 照着慕容猊的动作,重印刚一坐下,胸前的伤口就无可避免的沾了水,不自觉的漏出一声低吟。 慕容猊听了声音,转过身,看到漂在水中的血丝:“算了,我替你洗。你站起来,别动,小心伤口。” 慕容猊移到重印背后,用手温柔的揽起垂到水中的长发,拿着从绷带上撕下的细小布条,将那些碍到的长发扎成个高高的马尾。 入手的肌肤,紧致,柔韧。慕容猊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待到手指伸到重印臀部那里时,一直静静任慕容猊动作的重印颤了一下:“主子……属下自己来就好。” “怕什么……做都做过了,现在才害羞,不是太晚了么?”慕容猊轻笑出声,语气带了调侃。 结果,笑到了一半,看到那万年面无表情的人,如果不是他眼花的话,……居然真的脸红了。 重印绷着身子,一贯冷峻的脸上,细看,果真有淡淡的红晕。如果只是这些完全有可能由温泉热度引起的红晕,慕容猊断不会那样肯定的认为。但眼前那扎起黑发下格外明显的耳朵,红了,确是事实。 ……这家伙,为什么如此……可爱呢?…… 重印的表情让他心里一阵激荡,头脑一热,一口就朝眼前的耳垂咬了过去。 “唔?!” 重印身子一颤,不自觉的微微仰头。 含着重印的耳垂,给予轻轻的拉扯,同时,灵活的舌尖向耳孔深入。 “……主子?……”重印轻呼,已有些开始颤抖的声音里含着询问。他完全不明白眼下的进展到底如何,身后那人这个主动的行为,到底代表的意义,他也不敢猜测。 “我果然是笨蛋呢。”慕容猊微拉开距离,停止蹂躏重印的耳垂,苦笑着开口,“……不折不扣的笨蛋!每次都忽略你的感受……” 眼前的人已做到那个地步,他若是还不明白重印的意思,就白在情场上混了那么多年。韩逍从来不缺床伴,不论是女人稀少的军队,还是后来混迹的演艺圈,总是有无数人男男女女争先恐后的想要爬上他的床。他不懂情,又怕麻烦,因此能成功爬上他床的,都是和他一样天性薄凉,看得清楚的男女。他崇尚性和爱分离的说法,他的床伴亦是如此。然而床伴中总是有人最后苦笑着说爱上他,然后摇头,潇洒的离去,或者痴缠。 后来成为慕容猊,阴差阳错下和重印有了肉体上的关系,加之他很喜欢那个总是沉默着的暗卫,又见对方在仅有几次的情事中,也是享受而非厌恶,就一厢情愿的将两人的关系划到床伴的范畴。结果,他知道自己错了,想要放他自由,没想到,他竟以那样决绝的行动来做回答。 “……我不知道自己对你,究竟是什么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4 想法……”慕容猊将头靠在重印的肩上,低低的叹气,“……可绝对不是没有感觉。是不是爱……我没爱过,不敢做定论。” 他伸出双手,从重印身后圈住他的腰:“若是如此,你依旧要这样选择……那么,就留在我身边罢。” 慕容猊在重印身后,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着那突然急促的呼吸。 不知这样做究竟对还是不对,是不是太自私……心中闪过疑虑,然而,他不忍怀中的人失望,不忍怀中人那一闪而过的惨烈决绝的眼神。 重印深深吸了几口气,再吐出,然后,慢慢的闭上眼,心里的重压终于消失,表情也不自觉的柔软了下来,再也无刚才刻意伪装下的僵硬。 洗完,两人换上重黎拿过的干净衣物。重印又恢复了那一身黑衣,看到慕容猊穿戴的差不多了,才敛眉垂首,道:“那……属下先退下了?” 慕容猊穿好衣服,笑了一下:“呵,不是放了你大假了么,干什么去?” “……也没什么。只是,主子您该去上朝了。” 重印刚就看了天色,时间也差不多了。 “不去了。”他随意的回到,如玉的容颜上有着淡淡的倦意,“等会回去,让重飞去给小林子通知一下就好。……我困,陪我补眠,重印?” “……是。” 于是两人回了前殿,路过练武场的时候,场中两个黑影正斗得厉害。重黎重飞又开始例行的清晨一架,还有些不当值的其他暗卫围在场边看热闹,重严在旁边开了小小的赌局压输赢,重璟无奈的抚额入了房,重玦靠在场外那棵不知年头的老槐树上闭眼静听…… 慕容猊好笑着路过,一边走一边对出了浴池就跟上来的几个暗卫道:“都散了吧,场中那么热闹,估计你们也早就按捺不住了。” “谢主子!”异口同声的回答,话音刚落,就见几个黑影朝场旁那一堆人掠去。 最后两人进了书房,慕容猊关完门后,扯下外面的袍子,扔到衣架上,穿着一身里衣转了个身对着身后的重印浅笑。 他心情大好,连带着笑容也明亮了不少。被那绝美的笑容惊了一下,重印低下头,快速的解下外面的黑衣,脸上却是又飞上一片红晕。 一天之内第二次见到重印脸红,慕容猊那感觉真像中了奖,好笑的盯着站的笔直的人:“还站着干嘛?上床啊!” 说完,就先躺了上去,还向里面移了移,争取空出更多的空间来。 重印低头三步作两步的终于也睡了上去,还没躺好,就被慕容猊抱到怀里,搂了个紧实。 “好了,睡觉。” 一边道一边闭了眼。 重印就着这个姿势,沉默了一会,也慢慢合眼,补眠。 第 29 章 > 29 慕容殷睡眼惺忪的从椅子上起身,周围的同龄的皇子正在热烈探讨经书的讨论声,他扁扁嘴,百无聊赖的扫了一眼,见到授课的师傅已经退下了,当即就毫不留恋的走出上书房。 一闻到门外新鲜的空气,浓浓的睡意立刻全都消失不见。只见他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再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正接近饭时,皇帝就算再忙,用膳可从来都是准时的,这样一想,当即就决定到平戎宫找慕容猊,顺便蹭一顿饭。 去自己哥哥地盘的路早就熟得不能再熟,慕容殷心情很好的哼着不成名的曲调,一路上笑容就没断过。知道自己要去平戎宫,平日里缠人的贴身侍卫也很容易就松了口,放他一人。 一入平戎宫的外围,隐着的暗卫就跟上了慕容殷,暗中护卫,顺便向慕容猊禀告了慕容殷到来的消息。因此,当慕容殷进了平戎宫的书房时,慕容猊已等待了小一会了。 “皇兄~!”慕容殷嘿嘿一笑,也不行礼,飞扑过去。 慕容猊揉揉弟弟的头发,一边感叹这小子的礼数恐怕永远都得这样了,一边故意沉下脸:“功课做完了?” “没有。”慕容殷吐吐舌头,从慕容猊怀中起身,拿了旁边桌上的一块点心咬了口,满足的叹道,“反正迟早做都一样,那东西又没长腿。倒是皇兄这边的点心,晚了可就吃不到了。” “唉,你这小子。说吧,来朕这里有什么事?”慕容猊捏捏眉心,完全放松的靠在椅背上。 “皇兄你好聪明哦!”慕容殷装作一副很意外很惊喜的表情,“我过来只是因为要等皇兄你自己兑现诺言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去……你说过几天,这几天,也太长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慕容猊大概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这十几日未见到桓越,差点就将这事给忘了,当下苦笑着:“好了好了,你等等,朕这就让人去叫他过来给你看。” “嗯嗯,快点快点,我要看大帅哥!”慕容殷已经坐不住了,看到慕容猊对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吩咐着话,也忍不住凑过去,朝那黑衣人催促道。 重印点头示意,同时将慕容殷的话也收入耳底,宛若冰山的面部也因为这句小孩心性的话忍不住有了微微崩裂,对主子的这个古灵精怪的弟弟,暗卫中不乏头疼者,当然,不包括他。 身形一转,已从开着的窗户飞了出去。 “皇兄,为什么他们都喜欢走窗户而不走门啊?!”慕容殷问。 “……大概是因为窗户比较方便吧。”慕容猊黑线。 慕容殷哦了一声,决定了等自己轻功好一点后,就学暗卫们走窗户,毕竟,方便嘛。 桓越在门前停步,原本走在他身后的重印,看也不看的从他身边走过,向前走去,推门而入后,就迅速的退到了慕容猊身后。 桓越入了门,在慕容猊面前,半跪着地,垂头:“属下见过主子。” “过来。”慕容猊示意,桓越起身,用余光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圈书房,然后快步走到慕容猊面前,敛眉垂首,等待吩咐。 “呵,不必这么严肃,大半个月没见,朕可是很想你呢。”慕容猊打量着眼前的桓越,不过大半个月未见,竟有丝丝陌生的感觉。记忆中那个异常沉默,却偶尔会露出无措目光的暗卫,不知道什么原因,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依旧沉默,血腥味完全无法掩盖,目光坚定,迷惘散去的暗卫。 “承蒙主子厚爱。”桓越竟然笑了笑,英俊面孔上的笑容让慕容猊轻轻一震,他还为这突如其来的笑容感到疑惑,慕容殷带点稚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果然是大帅哥啊~~皇兄,你眼光真好……”一边道,一边围着桓越开始转圈圈,目光也扬起又低下,把人打量了个遍。 桓越沉默着任慕容殷打量,直到慕容殷开始动手动脚,一把用双手努力环住桓越的腰,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忍不住低头,刚好就和慕容殷好奇发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5 亮的眼神对个正着。 “腰真细!!……嗯……抱上去好舒服!”慕容殷感叹着,靠到桓越身上,继续用那纯净无比的目光盯着桓越,“你再笑一个好不好~~?” 桓越只能去看慕容猊。 慕容猊走过来,一把扯开自己弟弟,无奈道:“搞得好像没见过帅哥一样……真丢脸啊!” “就是没见过嘛。”慕容殷不满,又缠到桓越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桓越只能满脸黑线的任着慕容殷吃豆腐,无力反抗,只能背挺得更直。 慕容猊无奈,只好叹气:“明明上个月分到你那的侍卫,也是一帅哥,还是朕亲自挑的。” 那侍卫原是暗卫,不过看慕容殷太过调皮,慕容猊直接让人作了贴身侍卫,好好管教。 “他?烦死了。”慕容殷显然不愿意过多谈论,撇撇嘴,就又流着口水动手动脚的了。 慕容猊无法,只能坐到一边,刚刚坐定,门外就迎面走进一人。 一身黑色的湖丝长袍,绿色佩玉从腰间的绣金帛带上垂下,华丽的金色对舞凤凰纹纹在袖口上,一头乌发同样只用金色的发带扎起垂在一侧,俊美的面容,含笑的嘴角,逆光剪影下的人,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慕容猊看到慕容慬简单却贵气满身的打扮,笑道:“小六,来了啊?” “哦,皇兄这里,今日很热闹呵。”慕容慬一进来就看到在一旁流着口水往桓越身上凑的慕容殷,心里沉了沉,面上却依旧淡淡笑着。 “啊,六哥!”一看到慕容慬,慕容殷两眼冒光,又是一个飞扑,“……六哥身体好了么?” 本就是用来推辞的借口,哪有好不好之说,他这次进宫,纯粹是因为很久没见到慕容猊。 “嗯。”慕容慬一用力,一把抱起慕容殷,凑近道,“又来你皇兄这里添什么麻烦了?” “哪有。”慕容殷嘟嘴,朝桓越的地方望了望,道,“我只是过来看看皇兄的心上人嘛。果然是个大帅哥啊~皇兄品味真好!” 慕容慬瞬间冷了脸,又极快恢复过来,一边将怀里的慕容殷放到地上,也不看慕容猊,一边道:“看来我来得真凑巧,皇兄的心上人,刚好,让我也好好看看。” 说罢,转身走到桓越身边,背对着慕容猊和慕容殷,脸上的笑意已成了冰冷的杀机。 桓越依旧站得笔直,仿佛不曾感觉到那冰冷的目光,只是垂首简单行了礼:“见过王爷。” 慕容猊喝了口茶,端着茶杯,抬眼,看向一边背对着他的慕容慬和面对着他的桓越。 “呵,皇兄能如此宠爱臣弟曾经的暗卫,臣弟真深感荣幸啊。”慕容慬终于转了身,脸上依然无懈可击。 “呵呵……小六终于舍得出你那王府了?”慕容猊轻转了话题,朝桓越抛了个眼神示意,“重华,带小殷到外面玩玩。” 慕容殷一听满意非常,不待桓越行礼,一把扯着他的衣角,就把人拉了出去。 “这不,想皇兄你了嘛。”慕容慬在椅上坐下,半开玩笑的调侃道。 “你啊,唉……气生完了?” “我若是再不消气,皇兄你是不是就要把整个燕国的珍宝都送到我那去?” 他用手卷着发丝,斜倚在桌上,垂眸笑道。 第 30 章 > 30 慕容猊苦笑:“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是我弟弟。” 他这一缕孤魂来到这个世界,碰见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便是眼前的六王爷瑞亲王慕容慬。慕容慬待他极好,慕容猊知道。他也一直把眼前的人当作真正的弟弟来看,因此才有在民间流传的兄弟情深这几个字。 “……哥……” 慕容慬依然笑道,却突然转了称呼,这样叫了慕容猊一句,慕容猊一震,然后也浅浅的笑了,满眼温柔的看向自己弟弟。 慕容猊递给慕容慬一张纸,纸张上写着几个人的名字。慕容慬接过,疑惑的看过去。 “……左右金吾卫负责整个京城的警卫重责,上将军大将军的人选需十分十的慎重。……这是朕拟定的大概人选,小六,你看看。” 慕容慬仔细看了,然后将名单递回给慕容猊,道:“从各方面来说,这些人都满适合。我知道皇兄爱才,只是唐时……太过年轻,还需再历练几年才能堪当大任。不妨先升他为左千牛将军,如何?” “就听你的,小六。”慕容猊吐口气,面上显露轻松之色。 那份名单上,大多是慕容慬的人,虽然只是表面上,因此慕容慬的同意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虽对慕容慬当年的行为感激非常,但作为一个哥哥,同时,他还是一个帝王。而对一个帝王来说,权势平衡之术最为重要,因此,早在发现瑞亲王势力过大之时,他就开始暗中消减慕容慬的羽翼。 他不是不知道慕容慬暗中对自己的堤防,但那些小小隔阂,完全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在他心底深处,慕容慬依然是他信任的好弟弟。 作为一个哥哥,他只想用这最后一点时间,给自己弟弟上一课。 书房之外的不远处,桓越此刻正在被慕容殷刻意骚扰。 慕容殷一看出了书房,立刻八爪鱼样的再次缠到桓越身上,低头不知道想什么想了半天,终于抬头,开口:“重华,从现在开始,我们俩之间的谈话,你不许说给皇兄听哦。” “属下知道。” 桓越点头答应。他极少接触小孩子,但对于这个传说中十分受明宣帝喜欢的同胞弟弟,还是很有好感的。 “好,你既然答应了,就不许反悔!而且,一定要说真话真话!”慕容殷大大笑脸奉上,笑得满足而又颇含深意,桓越不自觉的感觉背后一冷,有不好的预感。 “……嗯啊,重华,你觉得皇兄长得怎样?” 桓越楞了一下,完全没有料到是这么个问题。但也只能认真想了想,回答:“陛下之貌,属下初见,惊为天人,……实在是世间少有的俊美。” “评价不错嘛……”慕容殷听到回答,喃喃自语,然后眼珠一转,继续,“那你喜欢么?” “呃……”桓越在心里苦笑,明宣帝的俊美,这世上但凡见过的,又会有哪个说不喜欢,“喜欢。” “这样说来,重华你应该是对皇兄十分满意的了。”慕容殷笃定的开口。 “……”完全摸不着头脑,桓越只能保持沉默。 “唉,我果然多此一举了……”慕容殷突然间松了手,坐到池上的白玉阑干上,仰起头看蓝天白云,一副小大人的口气,“论身份,论外貌,这世间哪有人能和皇兄比的嘛。我竟然还担心他心上人会有不满,真是笨蛋!” 桓越站在一边,听到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无奈。 这半个月,他都待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6 在暗卫中,执行任务。终于回归的熟悉环境,让一度迷惘失措的心,渐渐平静,也因此想通了很多事情。他当然不会认为慕容猊真如他所说爱上了自己,他还未自恋到如此地步。只是以前他猜不透的事情,他现在不想再猜。以前为王爷的放弃而痛心,现在则明白根本没有必要。早在他主动要求成为慕容慬的暗卫时,他就明白自己将要奉献生命的主子根本不会在意也不屑在意他眼中众多蝼蚁。而他,即使再出色,也只是蝼蚁一只。 慕容殷又跳下阑干,站到桓越身旁,抿嘴低头了一会,再抬头,黑亮的眼中满是好奇:“重华,和皇兄做那种事时,你感觉怎么样?应该挺舒服的吧~~?” “那种事?”桓越楞了一会,也没想到是哪种事。 “房事啊!”慕容殷解释,然后继续满眼好奇的等待答案。 桓越愕然,就那样盯了慕容殷半天,怪不得他要自己保密不告诉慕容猊,不过,这种话让他说,他也说不出口。 “……怎么不回答?难道你和皇兄还没有……不会呀……她们都说皇兄和你睡在一起……不可能还没那个啊……”慕容殷一副很困扰的样子,回想脑中的记忆,没错嘛。 桓越听到这里,不自觉的苦笑:“感觉……还可以。” 他想起那一夜夜不曾间断的噩梦,直到前几天,困到极点睡着时,才第一次没有出现。 “明明应该会很舒服的……你说还可以,那看来皇兄技术也不怎么样嘛……”慕容殷了然的抬头看了桓越一眼,“那你喜欢和皇兄做那种事么?” 当然不会是喜欢。桓越想到,然而看了一眼慕容殷,他道:“那种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话,应该不会厌恶的。” 慕容殷不满桓越绕弯子的回答:“你既然喜欢皇兄的话,那肯定是喜欢啦!呵呵……” 桓越看到慕容殷无暇的笑容,不自觉,嘴角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为眼前这属于孩童特有的天真。 世界上的事,从来都不是喜欢与否的问题。 慕容猊与慕容慬走出书房门,两人远远的就看见曲桥上一身黑衣的桓越和他身边的慕容殷。 微风轻拂过脸颊,春日暖暖的照着,微微荡漾的柳枝在眼前划过,桃花的香味沁人心脾。慕容猊延续了前几日的好心情,笑容不自觉的就上了脸。 “皇兄你心情很好啊。” 两人在一棵柳树下停下,慕容慬感叹着,拿在手中的折扇轻轻敲击在掌心。 “为什么不好?”慕容猊反问,“虽然政事很烦人,但有你和小殷在,似乎又没什么好烦的。” “呵。皇兄说得是啊。”慕容慬点头表示同意,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不远处的那一身黑衣上。 “话说回来,时间过得真的很快。想当初才见那小殷的时候,他还是一小不点呢……小小的身体,圆圆的脸蛋,全身都肉乎乎的。” 慕容猊顺着慕容慬的目光看过去,以为他看的是慕容殷,笑着追忆道,语调里满是对逝去美好时光的怀念。 “这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 慕容慬沉默着,听着身旁人感叹的声音,眼神不由的柔软了下来。 五年,原来,他已经陷进去五年了……如果,没有当初没有下那个决定,是不是,今日会是另一番情形?慕容慬试图想象,却发现自己无法想象。 于是,回身看了一眼慕容猊。 慕容猊回他一个笑容,那眼神里有着了解,信任,亲情……却唯独没有他期望的…… 心神一敛,慕容慬眼神一沉,望向桓越的目光瞬间杀机毕露。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能!!以前如此,现在亦然!! 第 31 章 > 31 接下来的几天,瑞亲王终于病愈上朝,朝堂上和睦了不少,同时,青卫那里的消息每天都会按时传到他手里,看着事情一步步的按照计划进行,慕容猊的好心情一直在延续。没事的时候逗逗身边的人,看看闲书,虽然依然有烦人的政事,可一想到事情解决后的美好时光,日子就变得快乐不少。 这期间他去了宁水阁几次,虽然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但依然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冷月如霜,银华满地,树影斑驳。 如水的月光,被窗棂雕花分割成碎片,落在床上男子皱起的眉头上。 慕容猊的呼吸绵远悠长,意识里一片黑暗。 唯一散发着淡淡柔和白光的地方,站着一个长发高高束起,一身古装打扮的少年。 少年眉目清俊,黑若点漆的双眸中闪着不名的光彩,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见他走过,平静的道:“麻烦你了。” 韩逍一头长发斜斜分开,遮盖了右边半张面孔,看见眼前这穿着怪异的人,却并不显得惊奇,只是调侃的笑:“倒真是麻烦,本想这次车祸死了就死了麻烦也一了百了,没想到平白无故又要多活个几十年,真真是遭罪去了。” 少年听到这话,微一寻思,倒颇觉得有趣:“活着就是遭罪么?” “要不还能是什么?”韩逍依然调侃的笑,与少年完全不同的,属于成熟男人才有的气息完全散发,“偏偏老天厚爱祸害,所以我这祸害又要贻害个几十年了……” “可是我觉得,接替我的身体活下去,你似乎并没有不高兴啊。” “真聪明。”他赞许道,目光里是满溢的光彩与流动的光影,“虽然我认为活着就是遭罪,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热爱生命。” “所以啊……小家伙……还是谢谢你。这麻烦我就收下了,放心吧,我会把这身体活到个八九十岁。” “嗯,谢谢你。……最后,请答应我一件事。”少年郑重其事的认真道,嘴角那抹笑容也消失了。 “最后的心愿?好,我答应你。” “呃?” “你那什么表情?说了答应你,就会帮你办到。”看着少年一脸震惊的样子,韩逍感到好笑,“先说好哦,要我能达成的。” 少年楞楞的看了好一会韩逍,终于回过神来,郑重的行礼:“请查出害死父皇和母妃的人。” “就这事?”韩逍感叹,感情自己的新身体还是个皇子。 “然后,替我杀了他,给父皇和母妃报仇!”少年原本俊美的面孔有那么一瞬的扭曲,声音也不自觉的冰冷。 ——“然后,替我杀了他,给父皇和母妃报仇!” 慕容猊猛然睁眼,从梦中惊醒,大脑空白几秒后,才开始缓缓转动。 这个约定,经过了八年的时间,在接近完成的时刻,开始频繁的出现在梦中。 原主人的残念,比他想象中更深。 撩起额前的长发,拨到脑后,慕容猊淡淡的笑了。 拖了这么长时间,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7 自由时刻终于快到了…… 同一时间,朔雪殿宁水阁内,一个黑影潜伏在墙角。 不过一小小院落,竟然重重守卫。 回想了前几日和遇到阻拦之人的交手,黑影无奈,就算他自恃武功高强,看到这层层高手的守卫,也得掂量掂量。 然而,人不能不救。 黑影一咬牙,提起纵身,在空中飞速略过,落入了宁水阁内,而院外守卫的卫士,竟没有一个察觉。 路线早就摸熟,即使初次进入,还是很快凭借着脑海中那张图纸,朝目的地快速飞奔而去。 确认了位置,黑影推门而入,摸索着来到内间床上,手抚上侧睡着的人肩上。 “师傅,醒醒!” 连摇了几下,床上的人终于清醒,眼睛缓缓睁开,下一刻,整个人就从床上起身。 “小海?!” 赵永珑惊愕。 “是我!师傅,你赶快穿衣,我们得速速离开这里!” 黑影一身黑衣,却未蒙面,黑暗中,赵永珑很轻易的就辨认出来人。 然而就在这一瞬,他忽然醍醐灌顶,脑中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全都有了答案。 “你……” 不自觉的出声,下一瞬,屋内忽然亮了起来,角落的灯燃起,屋内无声无息的出现几个黑衣人。 江海迅速一转身,拔出腰间长剑,将赵永珑护在了身后。 最前面的黑衣人一脸冷峻的看着江海,冰冷的目光直盯得江海身上寒毛竖起。 “江少侠终于到了,我们家主子可等了好久。” 重黎淡道。 江海一听这话,就知道中计了,然而他还未来得及为自己鲁莽的行动后悔,眼前一黑,便倒到了地上。 重黎示意,身后几个暗卫便走上前,将江海拉起,拿绳索捆了,退到一边。 赵永珑脸上依然淡淡,但神情里已不是一开始的淡然:“你们早就计算好的?” 重黎却是不言,看了一眼赵永珑,转身带着众人走了。 赵永珑不禁咬牙,愤恨出声:“可恶!!” 入梦阁内,从梦中惊醒不久的慕容猊,失了继续睡眠的念头,便微起身,用手支着头,目光落在身旁睡着的人脸上。 轮廓分明的面孔,往日的冷峻消散了不少。 慕容猊伸出手指,一寸一寸,在重印的面孔上拂过,刚刚落到唇线上,隐在暗处的重璟从窗户翻入,半跪在床边。 “主子,小鱼上钩了。” “哦。来得真是时候。”慕容猊没有了前几次听到消息的狂喜,平静的淡道,手指拂上重印的唇。 “主子要现在过去么?” 重璟问。 慕容猊看了一眼重印,从床上起身,重璟跟在身后,拿了外衣递过。 “夜还很长呢……走吧。” 慕容猊穿戴完毕,却没有束发,叹道。 第 32 章 > 32 江海一向自诩为武功一般般,长相一般般,人也一般般的平凡江湖人一个,自称漂浮江湖一根草。 但他这个平凡江湖人最不平凡的事,就是有一个太不平凡的师傅。 看吧看吧,这次被人五花大绑,就是又一次□裸的明证。 江海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目视床顶,想到。 穴道被封,还被硬塞了莫名其妙的药丸,就这样那些黑衣人还不放心,结结实实的把他绑了扔到床上才关上门离开,也没人给他解释这是个什么状况。 早知道早知道……啊,不能早知道的,就算早知道,他也没那个胆,想起师傅,冷冷的打了个寒颤,师傅才是天下最不好惹的人。 正兀自天马行空,江海突然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 有人推门,有人走进。 费力的扭头,江海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 “江少侠,久仰。” 来人笑道,俊朗的面孔看不出一丝恶意,反倒是浑身的正气,让江海怀疑眼前青年的身份。 “久仰?解开这绳子再来说,会更有诚意一点。” 撇撇嘴,江海很认真的建议。 那青年了然的笑笑,扬了扬手,跟在身后的黑衣人就上前,三下五除二解开江海身上的绳子,顺道也解了穴道。 江海终于能够以自我意志坐到床沿,被绳子折磨得全身上下酸疼,也只能认命的自己左揉揉,右捏捏,顺便暗地里偷偷运功。 结果这一试,江海一惊,内力竟丁点儿都唤不起,难道是……软筋散?可是,从小跟着香药公子,他自认已经算得上百毒不侵的体质了,怎会……? “江公子不必惊恐,只是暂时性的。”青年安抚道,“只要江公子能够告之在下想要知道的东西,在下立刻就放你师徒二人离开。” “师傅不肯说?所以我就受池鱼之殃?……你怎么能肯定我就知道你要的消息,再说,就算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江海大咧咧的坐到圆桌,和青年面对面,粗犷的面容上满是毫不在乎。 怎生师徒二人都是这种脾气,慕容猊看着眼前的人,叹道。 “我要知道的事情,并非什么机密,亦非有损于江湖正道,只是一故友死前心愿,如此简单之事,江少侠何乐而不为呢?” 慕容猊叹道,他动用各方势力,才查出那种毒药,全天下只香药公子一人会制,江海为赵永珑唯一的入室弟子,恐怕多多少少有些牵连。 “简单?你倒是说来听听。”江海摸摸鼻子,他熟知自己师傅那脾气,江湖上仇家多了去了。眼前之人言谈举止间优雅雍容,言语间也并无恶意,看起来并非寻仇之人,同时,一路寻师傅行踪探来所闻所见,也都显露眼前之人势力庞大,想来身份非富即贵,若能够交好,何乐而不为? 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人,慕容猊略微停顿,才悠悠开口:“‘天煞’之名,想必江少侠并不陌生吧?!” 江海一震,眼中一刹那思绪百转。 毒药“天煞”,赵永珑十年前才研制成功的绝顶剧毒,其材料皆是世上珍贵之物,因此药价也高到离谱。江海当年跟在赵永珑身边,只见过赵永珑用过一次这味毒药,而那一次…… 这哪是简单……根本……就…… 江海突然抬眼,不知眼前这青年和那人又是什么关系? “江少侠?怎么了?”慕容猊见江海脸色一变,就知道这事有戏,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天煞’之名,公子从何而知?”江海暗地里吐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江少侠你不必知道。”慕容猊淡道,忽而笑了,笑得有几分阴谋的味道,“你只需知道,当年,先帝身体康健,然而,只不过感染了小小风寒,竟然就卧床不起,性命垂危……这之间的古怪,和‘天煞’脱不了关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8 系!!” 听闻此话,江海再也无法强作震惊,只能一脸惊愕的瞪着慕容猊:“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重要么?”慕容猊笑,手指轻轻敲打在桌上,挑起眉毛反问。 惊愕过后,江海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确实,眼前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确实不小心知道青年要问的问题的答案,还知道所有的经过结果。谁让他当年在师傅的压迫下,百般不愿也只能成为参与者之一。 “我有权利选择不说嘛?”江海现在后悔刚才一时一时不慎,此刻骑虎难下。 “唔,好像没有。”慕容猊无辜的看了江海一眼,然后突然脸色一冷,严肃了起来,“谋害皇族,这什么罪名我想你也知道。虽然我知这件事,绝不是你们师徒所为。但‘天煞’确确实实是香药公子所制。所以,为了不连累无辜,还请江少侠给我一个说法。” 至于无辜,所指何人,江海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然而,想起当年师傅的叮嘱,江海同样敛了眉,认真道:“这事确实不是我们所为,但,谢谢公子你的好意,这说法,我给不了。” “江少侠言下之意是不愿说了,嗯?!” 慕容猊突然起身,一掌下,两人之间的桌子,瞬间碎成碎片,只留一地木屑。 江海还在对着满地圆桌的碎片出神,眼前一晃,喉咙已落入一只手中。 感觉着脖颈那不断加大的外力,呼吸也渐渐开始困难,无奈内息已封,江海只有在心里苦笑。 师傅啊师傅,你这次可害惨徒弟我了…… “还是不愿?!” 青年声音冷冰冰的,隐约的杀气蕴含其中。 江海闭了眼。 看着眼前人痛苦的表情,慕容猊渐渐加大手中的力量,他对自己控制力很有信心。 濒临死亡,那绝不会是让人愉快的体验。 江海很顺从,即使内力被封,也不应该一丝反抗都无。 慕容猊有些小小的惊讶,目光在江海脸上了掠过。 等到他终于松手,江海从窒息中逃脱,一屁股就跌到了地上,用手按压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慕容猊一身青衣,立在那里,目光冷冷的从江海身上扫过。 粗犷的面容,男子气概十足十,面容稍显沧桑,若和赵永珑走到一起,还不知道谁才像师傅呢。 目光向下走,突然,一件东西引起了慕容猊的注意。 那是江海挂在脖上,放在里衣内的饰物,却由于刚刚的动静,跌出在外。 那是……细腻温润,玉质润白的平安扣。 慕容猊的眉毛一动,目光在那上面久久的焦灼。 江海刚缓过神来,就看到那青年朝自己走来,蹲下身就朝自己脖间伸出手来。 等到明白他的目标是自己胸前的东西时,江海猛地剧烈抵抗起来。 可最终,那平安扣还是被青年一把扯断了细绳,拿到了手中。 用手轻轻的摩挲着平安扣上刻着的小小猊字,慕容猊百感交集。 当初大师兄的尸体,是他亲手葬得。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送给大师兄的平安扣,会出现在江海身上? 第 33 章 > 33 平安扣,护身辟邪,当初,慕容猊将自小一直随身佩戴的护身符送给大师兄时,就取得是平安扣的吉祥平安之意。然而送出两年时间不到,那人就惨遭连累,被五马分尸。直到那时,他才清楚明白的第一次体会到,力量在这个世界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多年以后,再见故物,慕容猊一时间百感交集。一直默默栖息在心脏深处的情感开始苏醒,过了许久,慕容猊颤抖的手才渐渐停了下来。 “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江海静静的看着慕容猊:“……我没有理由告诉你。” 只是很平静的叙述,却让慕容猊无法再平静:“有理由!” 江海抛过一个疑惑的眼神,本想再顶回去,却在看见青年复杂至极同时无比认真的眼神,决定好好回答:“……很久以前,一个朋友送的。” “朋友?他姓甚,名谁?”不自觉的口气微微冷了起来。 江海平生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口气,当下嗤笑一声:“我朋友是谁好像和你没关系吧?……他送我东西也和你没关系吧?看够了的话,就给我还回来!!” 慕容猊同样冷笑,笑容一片冰冷:“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 “屁话!什么是你的东西?!”江海不干了,刷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愤怒的瞪过去,结果在对方狭长眼眸里突然散出的杀气里软了气势。 “这平安扣上刻着的字,就是证据。既然如今它回到我手中,我也不愿和你过多纠缠。至于‘天煞’之事,我自有手段让你开口。”慕容猊开口,语调已恢复初始的平稳无起伏。他将平安扣小心的收起,转身就欲离开。 江海此刻真的急了,也不顾内力已封,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此物绝不能失,当下扑了上去,就要从慕容猊手中夺那平安扣。 慕容猊猛然转身,下意识的一掌挥出,刚好结结实实的落到江海胸口。 承受不住力道,江海被打飞,直砸到床沿边。咳嗽了几声,鲜血从口中流出,江海狼狈的用袖子擦擦唇边的血,还是抬头苦笑:“在你眼里,它只是平安扣而已。然而,对我来说,它意义重大。我真不明白,你家财万贯,为何偏偏要抢这小小的平安扣?” 慕容猊早就转过身来,看着瘫在床边,苦笑着的江海,一时间竟不能就那样一走了之,思索了半晌,若要眼前这人死心,恐怕也只有晾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轻叹一口气:“我刚才说,这上面刻着的字,就是证据。你应该知道,这上面刻得是什么字罢?!” “一个‘猊’字。” 江海回忆,沉默了一会才说,低低的嗓音里是说不尽萧索。他的眼神穿透空气,在地上聚起了焦点。 “那你又知,这猊字的意义?”慕容猊不待回答,又接道。“这平安扣,是我五岁那年母亲送与我的,她希望这护身符能保我平安,便亲自动手,在上面刻了我的名。” 江海听到这里,一震,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眼前的青年:“你的名?……猊?……” “慕容猊。” 慕容猊淡道,直视江海的目光。 燕国明宣帝的名字,这世上只会有这一个名字。然而,江海的反应却出乎他的预料。 “不可能!你不是他!”江海细细看了慕容猊,摇摇头,十分肯定道。 “为什么?难道你见过他?”对于这点,慕容猊倒不敢肯定了,说不定眼前的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自己那样说不定。 “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39 ……”江海沉默,眉头却皱起,似乎不愿意去回想什么,然而,在慕容猊探究灼热的目光下,却不得不去回想,却只是无意义的再一次否定,“反正,你不是慕容猊。” 想来这人真的见过自己?慕容猊的好奇心被勾起,一扭头,便看到重璟端着一盆温水进来,跟在后面的重黎也拿了条干巾。 慕容猊用温水清洗了脸上的易容,再擦干脸上的水,露出了真正的面孔:“这下,你还能说我不是慕容猊了?” 记忆中的面孔和眼前的面容渐渐重合,少了当年的稚气,却多了致命的魅力,江海瞳孔慢慢放大,惊愕到极点,嘴里也不由的呼出一个藏在心底很久的称呼:“……师弟……” 慕容猊猛地一颤。当他在这个世界睁开双眼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师弟,而这世间,会如此称呼他的人,只有寒沧山关麟门下第一个弟子,慕容猊当年的大师兄——谢晨! 清晨,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印染着附近的云彩都带上了淡淡的金色红色,空气中的氤氲雾气渐渐开始散了,露出碧色春草,绿波春水。 重璟从重严手中接过一件黑色披风,轻道:“主子。” 一直负手而立,看着天际红日的慕容猊回身,看到重璟手中的披风,微微摇头示意不用:“时辰差不多了吧?” 重璟只好又披风递回去,回道:“还差两刻钟。” “走吧。” 一个时辰前,慕容猊询问无果的情况下,一掌披昏了江海,然后让重璟给江海喂下了特制的药丸。这种药配合特殊的药剂催眠,可以很容易从被喂药人口中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情报。当年韩逍在特种部队服役,出于兴趣,曾经研究过这种类似“吐真药”精神药物,也接受过相关的抗药性训练,对这种东西是极为熟悉。后来偶然情况下,曾向重璟透露过这种药物的一些信息,没想到最后真被自己暗卫给弄出来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用,然而,江海口中意外吐出的话,却再次坚定了用药的想法。 重黎站在一扇门前,看到慕容猊走过来,低了身子简单行了礼后,便推开门,接着退到慕容猊身后。 清冽的檀香味,绕着屋内缭绕的烟雾。霜色垂下的纱幕后,汉白玉石铺就的地面中央,是注满青水的不大浴池,而江海,此刻则闭着双眼,四肢被特制的链子固定在池壁上,□的身体浮在撒满浴池的不知名花瓣中若隐若现。 “主子稍等一会,待时间到了,就可开始问话。”重璟在一旁说道。 慕容猊在一旁的榻上坐下,目光凝在江海昏睡的面孔上,垂了眼眸,出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间慢慢的流逝,重璟估摸这时间,走下浴池,伸手摸了摸江海的脸,估摸了一下温度,再翻看了江海的闭着的眼皮,等完成所有事前检查,便对慕容猊说道:“主子,可以了。” 慕容猊从榻上起身,下了水,刻骨冰凉的感觉接触池水的地方传来。 江海正在沉沉昏睡。 “你叫何名?哪里人氏?” “江海。玉州人氏。” 仿佛睡梦中的低喃,吐字却清楚明白。慕容猊先问了一些最基本的问题,都是非常快速的得到了江海的回答。 “你脖子上的平安扣,是何人所赠?” “……朋友。” 慕容猊继续:“哪个朋友?” 江海停住了,就在慕容猊忍不住要看一旁重璟之时,终于回道:“……慕容猊。” 第 34 章 > 34 慕容猊坚信他的记忆不会出错,而江海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更不能撒谎。但是谢晨确实不是江海。 脑海中的大师兄,相比江海的粗犷,一张面容却是儒雅俊秀,常常是浅浅微笑了站在师傅身后。后来,谢晨便辞别师傅下山,等到慕容猊十七岁时,才再次归来。再次归来的谢晨,性子倒有了些微的改变,对慕容猊这个皇子,倒是亲近了许多。慕容猊一人在外,是最需要人陪伴照顾,不过一年时间,两人的关系便亲密起来。 韩逍当年从昏睡中清醒过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谢晨。 也许是这异世见到的第一个人,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韩逍对谢晨,总有种不受自己控制的莫名依恋。除了原身体对谢晨那种兄弟间特有的亲密,又在到达京城的无数惊险中,萌发了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淡淡异样情愫。只可惜,韩逍迟钝,而时间也没有允许他去慢慢发现,直到再一次的失去。 慕容猊不自觉的皱眉:“慕容猊认识你么?” 这实在是个好问题,若认识,为何当事人一丝印象也无,若不认识,又怎称得上朋友? 意识模糊的人,又是停顿,而后眉宇间浮上了丝丝困惑,慢慢睁开的眼眸中同样一片迷惘:“认识?……他认识谢晨,但不是江海。” 慕容猊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某个关键点,所有的疑惑都将在那个关键点下被消散,沉下心来静静回忆江海说出的话,脑中已自动将其间的联系铺展开来。到最后,猛然一抬眸,顷刻间满屋内漂浮的清冽香味侵入鼻尖,慕容猊心中已有了计较。 “你是不是谢晨?” “……是……”轻喃一声,江海又缓缓闭上眼,在水中不安的轻晃了几下,又道,“不,不是,我不是谢晨,我是江海。” 慕容猊轻叹口气,直能先转了话题,去问最重要的事情:“我问你,你可知道,当年‘天煞’这剧毒,是谁用在先帝慕容宗身上的?” 这才是他苦苦追寻的答案。 “知道。”江海这次回答得很快,再没有刚才的漫长静默,“当年,我和师傅正在京城傅家坐客的时候,皇宫里死了一个妃子,不知为什么,师傅听到那个消息就夜闯了皇宫。我觉得奇怪,就跟在他身后……” 这次,不过一个问题,江海就将前因后果讲述得清清楚楚。但是,其中涉及到的人,却让他无法平静。 “你是说,你师傅去皇宫里,见到的人是慕容慬?!” “是。我不知道师傅与他谈了什么,反正回来后师傅一个人待了好久,我怎么询问都没有结果。” 慕容猊不断克制着自己要冷静,赵永珑见得人是小六这说明不了什么。 “第二次师傅和他见面,却奇怪的让我也跟着去……师傅将制好的‘天煞’给了他几瓶,……而后,慕容慬让我……到慕容猊身边……” 江海猛地睁眼——遥远而恍惚的梦境渐渐远去,一切又重回现实。房外,是春日微风拂过草尖的声音,清晨的阳光刚刚过度到午时的绚烂,染亮了视野所及的空间,包括负手而立在窗前的挺拔身影。 头有些微的抽痛,江海伸出手捏捏,脑中回想着在他为什么会出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0 现在这里的原因。结果,刚刚一回想,就打了颤栗,那应该是梦吧…… “醒了,师兄?” 慕容猊回身,金色的阳光勾勒出大致的轮廓,面容却看不清楚。 江海咬牙,握拳,低眉:“你都知道了?”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也知道了。” 笑容深处含着散淡的萧索,慕容猊话尾的语音消逝在春日午时暖阳中,目光扫向床上那低头沉默的人,慕容猊再次试探的开口:“……师兄。” 这一次,却是用上了专业的演技,就那微微抖动的语音,凝滞的,似乎经过了极大思想斗争才吐出的两字,终于起效。 “……我……我对不起你,师弟。”江海的声音低低的响起,这句话一出,仿佛整个人瞬间苍老颓败。这个秘密,终于不再是秘密。 “慕容慬让你跟在我身边,这点我了解……可你为何要……” “当时,我欣喜谢晨死得隐蔽让我可借他身份接近你……如可重来一次,我绝不扮成他的模样与你那般亲近……明明暗地里也是可以完成师傅的要求……”江海长叹,手捂在面上,却可由颤抖的话语猜测他如今的表情。 他本以为,扮成关麟大弟子谢晨,有吃有喝还可顺便完成师傅对他的考核,是求都求不来的好运。结果,直到那天,慕容慬亲自拿着一瓶毒药放到他面前让他选择时,才明白过来,不知不觉间,虚假的情意已变为真实。 “……江海,你何时扮成谢晨接近我?” 从江海口中套出这些他用药无论如何都无法得知的各种缘由,让慕容猊感觉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崩溃,体内的气息开始不稳,然而他还是压制着。给先帝下毒的人是慕容慬,他虽然意外,却只是小小震惊,毕竟早在调查这件事时就思索到这个可能,他又不是傻子……然而,江海这件事,却是真正让他错乱的开始。 这个问题一出,江海就知道自己被慕容猊套了话,然而事实已是如此,他无力挽回,只能如实相告:“……你十七岁时,回到寒沧山的那个谢晨,就是我。”他不忍的闭上眼,不想去看那人受伤的神色。 “……后来,为何你要和慕容慬合演那出戏?!” 就算任务达成,他要脱身,也不用选择那样惨烈的退出方式,让那个场景,成为他永久的梦魇之一。 江海咬唇,对面站着的慕容猊,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门外,重印朝守在外面的重璟重黎走来:“主子在里面?” 重黎微微叹气,和重璟对看一眼,开口:“情况不太好。” 慕容猊走时拂了重印的睡穴,因此,他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当然错过了发生的种种。听重黎这样说,重印望了望紧闭着的门,提气,落到旁边大树的枝桠之上。 屋内,一切都归于沉寂。 江海看着靠墙而站,似乎陷入沉思之中的慕容猊,心头有万般话语,都挣扎着叫嚣着要涌出,但他只能按压下它们,他想走过去,像当年那样用手揉揉那头发,抚慰着深夜思家的少年,但他只能选择站立在几步之外,看他一人神伤却无能为力。 他又想起慕容慬,那个初次见面,就让人印象深刻的少年;那个如今贵为亲王,手掌精兵,被当今圣上万般宠爱的青年。知道了一切的慕容猊,绝对不会让一切就如没有发生一般。他几乎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这对曾经亲密无比的兄弟,反目成仇的情景。 看着突然有了动作,急急迈步的慕容猊,江海张了张口,脑中慕容慬那事时决绝的面容浮起:“……师弟……” 慕容猊停下来。 知道说错话的江海,无奈的苦笑:“虽然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但……瑞亲王对你本身,并无恶意……” 话尾的语音消散在破门而入的光芒中,江海眯着眼,看着那人挺拔的身姿进入一片光华之中,最终,默默的垂眸。 第 35 章 > 35 慕容殷伸手接住一朵落花,正午的阳光,在粉嫩的花瓣边缘形成一条金色的纤巧镶边。散落空间那灿烂而澄明的日光,同时又穿透了纤弱的花瓣。 “……肚子饿了。”随手将落花收入袖中,慕容殷牵着自己最爱的一匹小马驹,从芳园间穿梭而过。他今日得了空闲,便出宫透气,所幸芳园占地广大,倒不会缺了他纵马飞驰的空地,又有卫士私下护了,慕容猊对他来这里倒是早就默许了。 “主子,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身后同样牵了缰绳的黑衣侍卫,开口。 “知道啦,知道啦,御晟……这不正往回走嘛,啰嗦!”慕容殷口气不善,要想节省时间最快的捷径走是穿过这片桃花林,偏偏是林间小道,得处处小心才能不伤了他皇兄最爱的桃林,这对从来就缺乏耐心的慕容殷来说不亚于一种折磨。 “……属下逾越了,还望主子恕罪。”侍卫约莫二十上下,和十七卫比起来,差得不是一点两点,但护一个小小慕容殷,确实足够,最主要的,是他脾气够好,心又够细的。 慕容殷懒得理身后的人,径直在林间仗着自己小孩身子优势,尽找那缝隙狭小的地方乱穿,倒是留心了不破坏盛开的花朵。 御晟看着慕容殷刻意要让他难走的举动,也不恼,只觉得小孩子心性,真是天然可爱。 出了芳园,进了城门,去瑞亲王府蹭了一顿午饭,饭饱喝足,慕容殷牵着自己爱马,御晟护卫在后,才进宫,回自己院子歇息。 结果,慕容殷刚一进自家院门,管事的小太监就跑出来,说是皇上来了,正在正厅候着呢。 慕容殷心里奇怪,事物繁忙的哥哥,莫不是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竟然会主动来自己这里。奇怪奇怪,还是让人把马匹安放好。 小太监在旁边看着自家主子毫不知情就准备往进冲,急急开口:“殿下,陛下今日……似乎心情不好,怕是有什么烦心事,殿下你……” 话还未完,慕容殷就跑进去,最后还不忘回头抛给他一个知道拉烦死了的眼神。 已在这厅内坐了太久,慕容猊听着那急速奔跑的脚步声,竟有一阵的恍惚。 等回过神来时,慕容殷已扑到他身上,眨巴着明亮的双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皇兄今日怎有空过来?” 慕容猊却没有像往日那里冲他温柔笑了,只是摸了摸慕容殷脑袋,朝跟在后面进来的道:“御晟,倒一盆温水过来。” “是。”御晟转瞬拐弯入了侧门,短短一会,就端了半盆温水出来,行礼,然后在慕容猊的示意下,放到茶桌后便退下。 “诶?皇兄你要温水干嘛?”慕容殷好奇,隐约觉察出慕容猊情绪,便从慕容猊身上起身,乖乖的拉了椅子,坐到他身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1 边。 慕容猊没有回答,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小的细口瓷瓶,将里面透明的液体倒入盆中,才看了慕容殷一眼,表情却以以往大为不同,平日里绝对不会对着眼前人的锐利,冷意,在不自觉间,已悄悄出现。 慕容殷天性聪敏,看着慕容猊这个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好。不知道是哪件事惹毛了皇兄,慕容殷只好一件件人工筛选。 慕容猊看着慕容殷小脸上隐藏不住的想法,叹口气,对慕容殷道:“把脸好好给朕洗洗。” “呃?”慕容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嬉笑道,“又不脏,为什么要洗?” 慕容猊冷眼瞥道:“洗。” 低沉的声音就是平日里朝会时也不有的冷意和威势吓得慕容殷打了个颤。慕容猊平日对他虽多加包容,却是有底线的,过去几年,有几次不小心过了线,最后都被狠狠训斥责罚,现今想起来慕容殷就止不住后背发冷。只有乖乖起身走到盆前,开始洗脸。 慕容猊此刻心里完全没有表面上的平静,看着慕容殷在他命令下乖乖的洗着脸,对着即将来到的结果,他竟有了恐惧。 毕竟,这么些年的感情,都是真真切切,不含一丝虚假,他是真的,把慕容殷当自己亲弟弟对待,不仅是身体上的,也是灵魂上的。若…… 慕容猊不再去想,扭头去看慕容殷。对方已经洗完了脸,正拿了巾帕胡抹一通。 待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完完整整的被擦干,露出的时候,慕容猊盯着慕容殷眼睛,确切的说,是左眼眼角处,曾经的朱砂痣,消失的无影无踪。 呵…… 他靠倒在椅背上,闭了眼,袖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果然和他的推测完全吻合,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相反,那瞬间仿佛心中有什么轰然倒塌了,曾经许久许久未有的深深孤寂感又自骨中渗出,尖锐到皮肤微微刺痛。 慕容殷摸了摸自己脸上,没什么不对啊,待摸到眼睛那里时,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奔进屋内铜镜旁。待出来时,却已是流泪满面。 慕容殷性子顽闹,最爱弄刀弄枪,平日里练武不乏擦伤跌伤,却从来不曾哭过,就连那几次被狠狠惩罚也是咬牙一声不吭的,此刻却如此轻易的哭得稀里哗啦,心里完全失了主意。 “……你瞒朕瞒得还高兴么,小殷?”听到哭声,慕容猊睁眼,他本无苛责之意,奈何慕容殷听了这话更是哭得厉害,双肩不停颤动,那双总是闪着狡黠光彩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泪水。 慕容殷心神俱碎,想要离慕容猊进一点,却被他周围的寒意拒了不敢靠近:“皇兄……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 慕容猊看着那哭得皱巴巴的小脸,内心一片烦躁,霍地起身。 他需要安静。 不管不顾慕容殷哭哑了嗓子,慕容猊甩开扯上自己袖子的手,下意识的提气,纵身,一掠三丈,眨眼间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桓越刚刚走出屋子,就被突然靠近的气息惊了一惊,下意识的出手,却被那人极快的闪过,反倒是他,被人点了大穴,再一回神,已被那人抱在怀中,带着飞掠而出。 阵阵疾风宛若鸟翅,把那人的苍青色软袍吹展开来。俯视着脚下瞬间掠过景色残影,桓越肚里的疑惑愈发大了。 脚尖沾地,再次掠起后,气息又回复。 如此反复,不知被带着过了多少回廊,待桓越被人放下时,两人已出了重重的楼台殿宇,来到莺飞草长的不知名的一片杂草地中。 “主子。”叫了一声,无奈穴道被封,全身上下不得动弹,直能任那人将自己压在地上。 满地的苍翠杂草,稍稍带来刺痛的感觉。桓越看着入目的蔚蓝天际,浩远无垠,微冷的春风带着绿色植物的清冽味道拂来,竟一瞬被这景色摄去了心神,直到身上不受控制的散发出的浓烈杀机侵占了过来才回过神来。 结果,刚一对视,桓越就不由自主的狠狠打了个激灵。那样的眼神,他不陌生,不久前的那个夜晚,眼前的人,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冷冷说出那句话的。 身体的记忆,果真在某些时候,是最为鲜明也最为深刻。 慕容猊看着身下这张面孔,轮廓鲜明深刻,眼神沉静冷漠。 当日向小六讨了他,是一时心软之举,后来,留着他,不过是小六的缘故。他放他在身边,只是为了小六安心,又哪曾想到,小六他…… 他了解慕容慬为他付出放弃的,因此登基后,他百般好处都给了他,权势,财富……他本就打算好,一旦完成这身体的夙愿,就让位于他。他还想去那传奇不断的江湖闯闯。 又怎知……又怎知…… 自慕容殷那里出来后,他脑中就乱成一团,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什么都不想的躺躺,结果,路过的路上看到桓越,心下一动,就揽了这人。 而现在,慕容猊对着身下那冷峻的面容,脑中纷繁交错的都是慕容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最后定格在慕容殷眼角的那颗朱砂痣上。随着心中那堵墙的倒塌,脑中有什么东西也随之发出嘣的一声,断掉了。 肆虐的啃上桓越的脖颈,手也毫不留情的扯开衣襟,抽掉腰带,顺着敞开的衣襟摸索了进去。 桓越忍着那手在胸前四处游走,意想不到的发现,慕容猊的杀机竟然慢慢的淡了下去。 “唔!!” 下一瞬,胸前传来的刺痛让他不自觉出声。 慕容猊咬着桓越胸前的挺立,同时一手毫不温柔的扯下桓越身下的长裤。 虽是春天,然而空气里若有若无的寒意还是让桓越微微颤抖了下,预料到自己接下来的结局,酸涩的苦笑蔓上唇角。 慕容猊微张的眼,敛尽了这世间的光彩,就连脸上不自觉出现的暴虐之色,也无法掩盖他本身的俊雅风姿,甚至那淡淡透出的一股落拓萧瑟的气质,也带了说不清的风情。 知道逃不过的桓越,反倒慢慢平静了下来,细细瞄着身上人的样子,半晌,突然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失笑。 慕容猊吐舌,舔舐着桓越的腰侧,桓越愣神当口,竟然不小心低吟了一声出来。 这个人,现下恐怕连身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吧……自己……唉。 待到桓越衣衫褪尽,被迫含着那灼热吞吐时,慕容猊已完全沉醉在□之中,大脑一片空白,只是追逐着本能。 桓越回想着这人对自己的温柔,竭尽所能,等到再一个深喉,腥味的液体已躲闪不及的全部入了喉。 轻咳了几下,再回神时,慕容猊已翻转了他的身子,提枪就欲上马。 桓越绷紧身体,闭眼,然而许久,记忆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身上倒是压了背上那人的重量。 有人开口:“……重华?” 接着,桓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2 越便被人再转了过来,落入眼前的人,是他有点印象的,常伴在慕容猊身侧的暗卫,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了。 看着桓越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以及唇边的液体,重黎一怔。 替桓越解了穴,再从身上扯下黑色的外袍递了过去。 桓越面上一片平静,默默接过穿在身上,遮了那些痕迹,再用袖子蹭了蹭唇边的液体:“谢了。” 重黎依然一脸冷峻,这时后面几个人也到了跟前。 重印小心的抱起慕容猊,看到散乱不堪的衣服时,微怔下,瞟了眼桓越,再替慕容猊整好。 把人扶在自己身上,重印对剩下的几人道:“我先带主子回阁。” 重黎了然,点了头,便看到重印带着一人掠了出去。 身旁,重璟低了身子,朝桓越伸出手。 桓越摇头,径直站了起来,和重黎重璟重飞几人比,他是有些狼狈,但他毫不在意,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般,很平静的问:“……主子……他这是?” 重严苦着一张脸:“不知道。” 重璟也无奈的摇头:“主子这……唉……希望,重印能有办法吧。” 重黎沉默着,目光深沉。 番外之三人访问 > 雅:谢谢大家今天来参加这次的夫妻相性一百问答题现场,本人是主持人玄雅……本节目由慕容猊出版社赞助播出…… 画外音:我也想自我介绍0 0.…… 雅:首先我们来介绍一下我们的工作人员 作者:我等你介绍还是自己介绍? 画外音:抹汗…… 雅:现在请我们的作者大人做自我介绍…… 画外音:鼓掌!准备鸡蛋!放心吧是好的!!! 画外音:多吃鸡蛋对身体好啊 摸摸作者 画外音:tx成功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心里狂笑,面上平静) (鞠躬)来个正式版的吧,我是作者omikisu. 雅:啊~我们作者大人的自我介绍真是短小精悍啊…… 雅:好,接下来我们来介绍我们的画外音同学……请做自我介绍 作者:……然后,鉴于那id太奇怪,叫我夜就好。^^ 画外音:哈哈雅你真急 作者都么说完 作者:画外音你这表情发不出来,自动转换成文字版的吧。 画外音:我是暖潼完毕 …… 雅:好~介绍到此结束…… 雅:接下来我们开始我们这次节目的正题 作者:记者你还没介绍自己吧? 雅:……你翻记录去…… 画外音:作者这破记性 作者:对不起……t t 画外音:奏是我们痛苦的根源! 您的姓名是? 雅:请我们的你你同学先回答 雅:其次是小花同学 雅:最后是小印同学…… 你你:这身体叫慕容猊,我灵魂叫韩逍。 画外音:一一3p…… 雅:好复杂呢~ 小花:桓越。 小印:重印。 作者:3p……= =||| 画外音:啧啧啧啧 都跟我一样简洁…… 雅:为啥我觉得像4p来的……你你算两次 作者:名字有啥复杂的囧 画外音:3people 不要想歪谢谢 性别是? 你你:我替他们都回答了吧,都是男。 雅:拒绝霸权主义强权政治…… 重印:…… 小花:…… 你你:你觉得那两沉默就是家常便饭的人会回答这个问题么?记者姑娘。 画外音:会的 都说南 雅:不好意思~按照我们这次新的法律规定~您无权代表他人发言…… 画外音:t t错别字男 小花:……男。 重印:(瞥看一眼桓越)男。 画外音: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俺奏说了 作者:这就是鸡肋问题口胡!耽美小说主角的性别还会为女?!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你你:大家都说我很喜欢开玩笑(笑)其实我只是喜欢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 画外音:毛 雅:开玩笑不是性格吧?你你同学~ 桓越:…… 小印:…… 雅:你们两个不用跟我说沉默…… 雅:所谓性格就是要有个性特征嘛~ 画外音:都是受伤滴小受囧为毛他们俩不在一起…… 你你:挠头,你说韩逍的话,我自我感觉嘛,三观端正热爱祖国乐观开朗天天向上……慕容猊的话,则是个对外冷怒不定对着自家兄弟爱护有加的人。 作者:画外音……你敢拆我cp? 画外音:算了吧你的cp现在还么看出来 作者:……= = 画外音:居然害我差点以为兄弟了囧 作者:……小雅,我们下一题吧。 对方的性格? 画外音:……3个咋对方…… 你你:两个都是大木头。(瞅一眼) 雅:此问问题p32……所有6个回答~ 小花:陛下的话,内里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画外音:强烈要求改名小攻小受大作战 你你:这个对方应该指的是攻受双方嘛。当然是一对二的关系啦。 雅:闺中密友的关系也叫关系嘛~ 画外音:看见么……作者有3p向…… 重印:主子有时会很孩子气。 雅:这点我同意……你你很孩子气…… 作者:……囧……一对二的关系指的是一攻两受的关系 你你:孩子气不好嘛?(挑眉望众人) 画外音:还不是一样…… 雅:白眼之…… 您怎么称呼对方? 画外音:哈利波特…… 你你:对桓越的话,基本上叫重华。不过偶尔也会叫他桓越,毕竟那才是他的本名嘛。重印的话,就是重印。 小花:主子,陛下。 重印:主子。 画外音:亲爱的~你慢慢飞…… 作者:……= = 您希望被怎么称呼? 你你:(苦恼)重印哪天叫我猊或者逍我会很开心。 作者:……你咋不说小桓啦……儿子,明显偏心啊。 雅:我就不明白了……你的心到底在哪里啊…… 画外音:亲爱的……你张开嘴…… 小花:(淡笑)重华其实也是不错的名字。 雅:撇嘴~偏心眼儿 作者:(摸下巴)有读者说过他iq高,情商低,所以大家包容一点吧。 重印:重印。 作者:小印你好没情调啊,抹泪。 雅:撇嘴~讨厌啦…… 画外音:还不是作者要他酱紫的……撇嘴 作者:……我也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3 是无可奈何啊t t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你你:对于桓越,我欣赏他的忠诚。还有,死心眼这点也挺可爱。 重印,我喜欢他……(笑)很多点。 雅:偏心眼儿~再这样我罢工啦 画外音:一一 雅:小印哪里好啦…… 小花:……应该是温柔吧。 雅:嘟嘴…… 作者:我家儿子都很好……^^ 重印:我不知道。 雅:哼~没看出来…… 作者:……t t……我好失败t t 画外音:…… 讨厌对方哪一点? 你你:(为毛每次都是我先说啊)讨厌啊,挠头,暗卫们就是阶级观念太重了,这是他两的通病,不过这也没办法。但是,我不讨厌他们啊。(无辜状)所有这题没答案,记者姑娘。 画外音:不如跳舞…… 作者:= =……跳舞干嘛? 雅:……你你……你严重……让我不满!!! 画外音:增进感情嘛娃哈哈哈 重印:讨厌主子哪点?(摇头)没有。 画外音:记者怒了……搬板凳看戏!!! 你你:怎么了?(无辜状) 画外音:……又开始演上了…… 桓越:…… 作者:抚摸小雅,包容点吧,你你就那德性。 雅:哼~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您觉得与对方相性好么? 你你:(看两人)呵呵呵呵…… 雅:挑眉~怒……你你!!! 画外音:欲求不满样……望天…… 小花:……(低头) 重印:(冷脸思考状)好。 雅:乖孩子们……大家都干脆点不好么? 你你:(摸下巴)文里不有写嘛?我最喜欢的就是他两这类型的。 雅:(戳某花脑袋……)都是你这样闷骚的性格才会让你你被小印给勾引走的~你这闷葫芦……真是真是……(我戳我戳……) 画外音:吃干脆面吧…… 小花:……(脸红,任戳样) 作者:……干脆面?……广告?|||||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画外音:一闪一闪亮晶晶…… 你你:嗯,送礼物可是个很重要的事情。 桓越,自由我都给他了,礼物也送不着了,呵。 重印的话,其实想送他一身衣服。 雅:我听说……男人送衣服……就是为了亲手剥的…… 画外音:是撕 你你:(对小雅笑)真聪明。 重印:……(第一次脸红了) 画外音:唰唰唰的撕的多爽啊娃哈哈哈…… 雅:那小花呢? 桓越:陛下什么都不缺吧。真要送,当然要送合适的。 雅:那到底是啥呢? 你你:(瞟画外音同学)……(意义不明的笑) 小花:没有特别想送的。 画外音:笑毛 雅:哎呀呀……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主动!!!! 画外音:……记者你是帮小花还是小桓啊囧 画外音:我发现…… 作者:于是画外音同学,你打错字了。 画外音:很正常 雅:我帮重华,也就是小恒也就是小花 你你:其实 ,送衣服,是想看看他除了黑衣之外,穿别的衣服的样子。 雅:哼~ 画外音:送婚纱吧娃哈哈哈哈哈 你你:这主意不错……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 你你:重印主动一回吧。 小花:我最想要的礼物,陛下已经给了。 画外音:色老头 雅:我怒了…… 小印:……没什么想要的。 作者:儿子啊,你偏心太过火了。 画外音:啊 快来看记者怒!原来央视大楼是这样着火的…… 你你:好好好 ,我合作我合作。(对小雅)记者姑娘,不要生气啊对皮肤不好的。 雅:我皮肤是天生的强生的~不用你管 你你:火气好大啊。呵。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吗?一般是怎样的事情? 你你:桓越,嗯,他的死心眼很麻烦。 重印的话,话太少了,老以沉默应万变。多说句话又不会死。(叹气)但我就是喜欢这样的调调。(摊手)只能认栽了。 小花:没有不满。(严肃) 雅:那小印印呢? 重印:有时候很莫名其妙的发怒…… 作者:…… 雅:啊~你你竟然会对你发怒?! 画外音:变变变花篮…… 画外音:百变小樱! 作者:有啊,那次小印私自跑去管青卫的事。 雅:我的意思是……你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小受发怒呢?! 重印:有时候主子会突然失去理智,做出的事完全不像他平日的作风。 你你:……没办法,(对重印)我以后会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的。 雅:那也证明你你此人不好~嗯啊…… 作者:……= = 雅:好~下一问 17、您的毛病是? 画外音:浑身都是毛…… 画外音:……病 雅:哎呀呀……画外音同学~你浑身是毛这件事就不要说出来了嘛~ 画外音:我只是喝了一口水……我说的是毛病啊0 0<看我的眼神。 雅:没事没事……我不会把你浑身是毛的事情说出去的…… 你你:(皱眉头)毛病?……很多。看到自暴自弃的人会大脑抽风。 雅:你要相信偶~ 画外音: = =我说的是你你哇难道你么看出来囧 雅:看到对你很恭敬的人会抽人…… 小花:……太死心眼。 作者:…… 画外音:摸记者头……刚才洗澡受啥刺激了…… 画外音:可年的娃…… 小印:……(认真思考状)…… 雅:汗~ 雅:难道小印没有么? 小印:……(继续认真思考状) 雅:小印小印? 你你:(瞄)算了,别等了,答案出不来的。下一题吧。 画外音:其实他已经进入白金状态…… 雅:反对霸权主义强权政治 你你:……(挑眉)……我不介意继续等下去。 雅:不过既然小印自己不知道……那么我们就下一题吧~ 18、对方的毛病是? 小印:……(继续思考) 画外音:等到外婆桥…… 雅:由你你同学来揭示答案~ 你你:毛病?这两个浑身都是毛病。 雅:说说捏~ 画外音:你还不是浑身都是毛…… 画外音:……病 你你:桓越做人太死板,绝对是我见过最固执的人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4 。 重印这人对感情太被动 雅:你倒是好会挑毛病的…… 你你:一看就是那种一爱就默默爱到死别都不会说出的类型。 你你: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呵。 画外音:你头上有犄角 画外音:你身后有尾巴 作者:小印,你被人这样说……不反击?小花,反击! 雅:我不满……别扭中……打滚中……变身猫咪中……喵呜……我抓~为嘛小印两句小花一句…… 小花:没办法,死心眼改不了的。 作者:因为小印跟在你你身边时间长啊。 雅:甩尾巴…… 小印:主子说得很对。 雅:倒……继续……小花花呢?小印印呢?你们觉得你你有啥毛病?放心放心大胆说…… 小印:(继续一脸冰山样)…… 雅:我倒~(戳戳脑袋……)怎么什么都思考呀~这孩子…… 画外音:他来自火星…… 你你:记者姑娘,等到他们主动放心大胆,还是下辈子吧。这沉默,你得好好体味啊。(灿烂笑) 雅:你你啊…… 作者:……于是你看文中他们话多么?……多么?……不多吧。 雅:你你同学啊…… 你你:怎么了? 雅:其实……说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强大的时候……可是你这样小孩子气的样子……真让我无语呢…… 重印:主子有时候……就是如此。姑娘……还请适应。 雅:(回过神来……)下一题~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让您恼火? 你你:干三观不正之事! 小话:…… 小印:…… 作者:他是想开玩笑来着。 雅:三观不正…… 你你:(扳手指头)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 雅:你就正啦……我喜欢三观不正的…… 你你:(看记者姑娘可怜样—)好啦,不逗你啦。 雅:我哪里可怜了…… 你你:会让我恼火?我自认脾气还很好……真惹恼我,以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最有可能的是他们不在乎自己。 你你:要知道,成为我的人,就要为我照顾好自己。 依旧tbc 第 36 章 > 36 瑞亲王府。 慕容慬倚在椅背上,接过身后人递过满了水的茶杯,嘴角含了笑意,眼睛盯着棋盘,略微沉吟了一会,从放在手边两个棋盒之一中拿出一枚棋子,落在纵横着黑白棋子的棋盘上。 半开的窗户,吹进几丝微风,有着几丝湿意。慕容慬从思索中回过神来,侍女刚刚掌灯完毕,他从榻上起身,又有下人拿了外袍,伺候着穿了。 “王爷。” 有下人进屋,躬身道。 慕容慬坐到书桌前,挑眉,嗯了一声。 “殷主子来了,在外面呢。” 慕容慬楞了一下,小殷过来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过来的时段。 “六哥!” 慕容慬刚一出书房门,就被一个人搂着腰抱了。暗地里叹口气,他盯着那张在自己怀中抬起来的面孔,微皱了眉:“怎么了?” 慕容殷眼眶泛红,眼睛发肿,一看就是哭了好久的结果。此刻一见慕容慬,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双眼又有泛了湿意:“……六哥!!!” 什么事情能让这小子掉眼泪?慕容慬猜测着,一路带着慕容殷入了旁边的偏厅,安抚着他坐了,这才开始问事情的始末。 哪知慕容殷嗫嚅着了半天,含着泪水,就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双手抱着茶杯,也不敢看一旁的慕容慬。 慕容慬沉思了一下,试探了几句,突然想到这小子平常受了委屈都是找那个人而非自己,脑中念头一闪,心里大概也有底了。 “又惹了你皇兄了?” 缩在角落的慕容殷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哦~~?那你告诉六哥,既然没惹你皇兄,那你为什么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慕容慬一派悠闲的模样,勾起的嘴角显示他心情很好。 “……我说了,六哥你别怪我好不好?”慕容殷偷偷抬头,偷看了一眼后又迅速的低头,声音里满是哀求。 本是抱着看好戏心态的慕容慬,听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也许……是某些事情发生了。一触及到那个最坏的可能,刚刚的轻松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把拉过身旁的人,凑近,沉声:“说!” 只一个字,就吓得慕容殷剧烈的颤抖,小脸刹时惨白如纸。 那满身的杀气,惊起那深藏心底的恐惧记忆,全身的力气顿时消散无踪,慕容殷腿一软,就已跪倒在地。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六哥,求求你……” “说!!” 慕容慬眉头皱起,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屑,口气冷硬仿佛尖刀一般。而此时坐在椅上的慕容慬与瘫软在地的慕容殷,不再是前一刻还相处融洽的兄弟,而只是地位分明的上位者和下位者。 “……皇兄、皇兄……知道了……” 话还未完,慕容殷就感到脖上一紧,一只手已狠狠扣了上来。 慕容慬双眼眯起,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全是冷冽的杀机和无尽的寒意。 “知道什么?知道你并非真正的十三皇子慕容殷?……当初本王怎么对你说的,嗯?” 被扣住脖子的小小少年,面色渐渐青紫,布满泪水的面孔上,眼中曾经的璀璨光芒只剩了刻入骨中的惊恐与畏惧。然而随着那只手力量的逐渐增大,恐惧也慢慢散去,只留下一片灰寂。 他怎么能忘了,这一切,从来都不曾属于他,这只是一个梦,一个他得意忘形最终落到如今梦醒的美梦。 睫毛颤动了几下,最终缓缓落下。 皇宫。 入梦阁。 偌大的寝宫,只有角落的几盏宫灯亮着。淡淡的橘色烛光洒在床上睡着之人的侧脸上,显得无比柔和。几根修长有力的手指从上方落下,小心翼翼的拈起那缕落在双眉之间的黑发,再小心翼翼的别在耳后。 重印的手最终在慕容猊双眉间停留,一次一次的,试图抚平那蹙起的眉头。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重璟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怎样?” 碗被放在一旁,重璟问道。 重印不语,只是用探究的目光盯着重璟。他只不过一会不在主子身边,怎就成了目前这副状况?主子在与那个江湖人物说完话他就暗地跟了,看着他到殷皇子宫内,看着他拉了桓越狂奔,看着他将桓越压在身下…… 压抑住心底泛起的一丝苦意,重印保持着一贯的沉默等待重璟的回答。 迎着对面的目光,重璟只能无奈的笑笑,把药递给重印:“我也不是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5 很清楚。但……似乎和先帝的死有关。” 正在拿勺子搅动冒热气药汤的重印,闻言,怔了怔:“……难道说,主子知道是谁了?” 他们十七卫接先帝命令,自八年前,当慕容猊除了皇子身份一无所有的时候开始跟随,一路暗地保护,是一步步看着他登上皇位的,其中的艰辛,一言难敝之。他们知道慕容猊对先帝当年莫名的死亡一直耿耿于怀,登上帝位后,更是从未停止过对这件事的调查。 看到重璟轻轻点头,重印一向无表情的面孔上,略微显现出些微的惊愕。然而只是一瞬,就又恢复至原样。 是谁才能让主子陷入如此的悲恸无奈?想起朔雪殿内从枝叶遮掩中望去的凄然身影,那匆匆一瞥下双眸中的理不清的情感……答案,呼之欲出。 两人一时间都不再说话,只有宫灯的烛火在窗外渗进的几丝凉风中颤微微摇晃。 手中的药温度差不多了,重印低下身托起慕容猊的下巴,一扭头,抿了一口汤药,复又扭过来,对着慕容猊,贴上唇去,把自己口中的药汁灌到慕容猊嘴里。 重璟立在一边,待重印这样喂药喂完了,叹气:“重印,你这是何苦?” 重印对慕容猊的感情,要说看得最清的,还得属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十七卫们。侍卫爱上主子,本就是不幸,更何况,是爱上一个多情实无情的主子? 重印拿出巾帕给沉睡的人擦干净嘴角,起身递过空碗,淡道:“……主子这里有我,你们不必过多担心。……重华那里,怎样了?” 后面那一句,却是对出现在门口的重黎问的。 “还不知情。”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重黎对重印点点头,示意对方放心。 “重印,你……”重黎开口,话还没完,重印已明了对方的意思。 “你们先下去吧,我留在这里。” “好。” 重黎重璟转身出了门,把阁内的空间留给两人。 重印坐在床沿,凝神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手指又拂上那人眉间,想要抚平那皱起的眉头。 第 37 章 > 37 黄昏已经过去,黑夜开始来临。厚重的乌云遮蔽了明月,失去光源的世界中鬼魅般的树枝在骤起的狂风中肆意的挥舞手臂。夜间的燕城,寂静之中隐约有着不安,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瑞亲王府门前,灯火通明,一片慌乱,仆人的议论声与马匹的鸣叫声纠缠在一起,打破了深沉的夜。 慕容慬纵身上马,黑发与雪白的衣袍在狂风中纠缠在一起,近身伺候的几个人茫然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牵马过来的小厮刚把缰绳递出,一抬头,就被慕容慬浑身的煞气所吓,不自觉的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此刻的慕容慬,仿佛一匹发怒的雄狮。狭长凤目满是无形的杀气,明明是如玉的俊美面孔,却让人只一眼就失去再前进的勇气。 不顾耳旁传来的询问和不时的惊呼,马上的慕容慬一扯缰绳,眨眼间,就已狂奔出大门。 慕容殷跌跌撞撞的从屋内来到大门外,只看见夜色中一闪而逝的白色身影。于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顿时昏了过去。惊得周围的下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殿下……殿下?” “……怎么了?” “殿下!!” “……” 同一时间内,朔雪殿内的宁水阁。 小云探头望了望天色,缩回头边关窗边嘟囔:“快变天了……” 正在一旁喝酒的江海听到这话,拿着酒杯的手颤了颤。坐在他对面的赵永珑看到自己徒弟的反应,不含多少感情的开口:“这是迟早的事情。你不必自责。” 慕容猊问话完毕后,虽然让师徒两人相见,但并没有放他们两人离开。再次相见,不需要问自己徒弟什么,赵永珑一看江海那张永远藏不住事情的脸,就知道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当年他递出自己最满意的作品给慕容慬时,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世界上永远没有不透风不的墙,也绝对不会有可以包住火的纸。 所以他很坦然的面对这一切,但江海不是。这一天来,对面的人皱眉粥了一整天,叹气叹了一整天,发呆发了一整天。最后拉他来喝酒,还是这幅混样子! “小云,再去拿几坛酒过来!”江海一挥手,最后一坛又见了底。 看到地上堆着的那堆酒坛,小云吃了一惊,这才多长时间?随即再看到江海催促的目光,只好叹了一句:“江大哥真好酒量!” 待到小云离开,一直静静坐在江海对面的赵永珑才缓缓开口。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赵永珑蹙眉,“也许当初派你去真是我这一辈子犯过的最大一个错误。” “师傅。”江海苦笑,面容上的痛苦展露无疑,“……你知道他当时的表情么……我从未见过……”轻闭双眼,早晨的影象不断在脑海中回放。黑眸中极力压制的情绪,强装的镇静,回身离去的萧索背影,以及直视着他,迫切要求答案的那张面孔。 即使多年不见,他也可以一笔一划的描绘出慕容猊的面容。那是藏在心底最深的记忆,是承载了无数欢乐时光,带着最深最深悔意的一段时光。 他曾经以为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次见到他了。但是生活就是永远让一个个不可能变为可能,让一个个以为变为曾以为。 “师傅,我对不起他……我不该……不该……”说到这里,江海慢慢睁眼,一向坚强的面容上,竟是一击就碎的脆弱与无助。 “他与瑞亲王……他们感情那么好,我真不敢想象……也许我应该什么都不说,不管他怎么问,哪怕把我抓起来,拷打也好,逼供也好……我不该,真不该……” 声音渐渐减低,隐约有了哽塞之音。江海摊在圆桌上,仰起头看着对面的人,目光一片迷离。 赵永珑低低叹息,眼看着江海试图站起来却因为醉酒缘故差点跌倒,一把揽过他,手触上江海的面庞,动作轻柔的拿自己衣袖擦去那面孔上流下的眼泪。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他们二人之事,非你我所能控制。”赵永珑低垂眼帘,低着嗓子,温柔劝慰道。 “可、可……”江海在赵永珑怀里不安的挣扎了一下,微微瞪大的眼睛里毫无掩饰的深深愧疚。 赵永珑无奈的摇头,他本无情无情,为人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但是十年前收的这个徒弟,从来都是他的例外。现在看到他这幅痛苦不已的模样,心下焦虑无奈,却偏偏什么也不能做…… “……皇家的事,你我还是少掺合的好。……明天,我们就离开!”将江海的头揽到自己肩膀上,感到液体的温度灼烧,赵永珑沉了脸,低声道。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6 一片黑暗,他在其中沉沉浮浮,身体沉重无比,全身上下无一丝力气。无数过往一一在眼前闪现,仿佛看电影般。 他措手不及,就那样毫无防备,伤口一次次被重新揭开。 …… 少年有着一张冷峻的面孔,冷酷无情的光芒在眼中闪过,手中的匕首上滑下鲜红的液体,阴影中的高大男人痛苦的倒地翻滚。他一脚踩上男人的背部,居高临下的冷冷开口说着什么。 场景变换,月光下,少年靠在破旧的墙壁上,小小的火焰在微风中晃动,抽出一根烟,点着,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出神。 “小逍。”少年回头,黑发的同伴出现在门口,晃晃手里的食物,坐到他身边,开口:“我知道今天的事了。” “哦。”韩逍没有回头,只简单回了一声。 黑发少年微一笑,手抚上韩逍的脑袋,粗鲁的揉了几下:“别想太多。……你要知道,你永远不是一个人。” “阿森。”手指中的香烟掉到地上,随着他转头的动作,几缕头发拂过面颊,等到他们面对面的时候,韩逍面上的冷漠已消去大半,无情的眼眸中也带上几丝柔软。 “我……我……”张口欲言,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 “我知道,我知道。”阿森抱住他,望着窗外的月,柔声抚慰,“……再坚持一下下,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 = “噗。”韩逍一把推开拥着自己的人,扭过身在阿森带来的食物里扒拉着:“我没那么脆弱。” “……切,不知道谁一副那种‘我被抛弃了,快来抚慰抚慰我’的表情……”阿森扯出一个满满戏谑的夸张笑容,顺手顺过韩逍手中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咬到嘴里,转眼间,温柔的邻家哥哥就变成了吊儿郎当的街头痞子。 …… 十年后。 韩逍一把将垂在前方遮盖了半边面孔的黑色长发拢到脑后,动作迅速的扎成了个马尾。门外的喊叫声还未落,他就已经一身蓄势待发准备周正的走了出去。 正扯着嗓子狂喊的阿森停了下来,比了个手势,两人交换了目光,就肩并肩一起朝楼下走去。 会议室内,他们的顶头上司已经等了一段时间,看着门外陆续走进的爱将,目光变得深沉,其中有些东西,晦涩难明。 韩逍和阿森坐在一起,背部笔直的挺起,面部表情严肃,不大的会议室内,就连一向嘻哈的队友也收起了笑意。 整个会议进行了很长时间,等到一行人从会议室陆续出来时,已经是很晚了。韩逍凑合洗了洗,一天的训练再加上漫长的会议,他现在只想沾床就不起了。结果刚刚准备爬床,阿森就敲门进来。同寝室的队友了然的笑笑,到别的宿舍串门去了。 “怎么了,难道是想我了?”韩逍翘起嘴角,顺着习惯开着玩笑。十年的经历他早不是当年那个浑身是刺的少年,复杂的少年经历反而使得他比同龄人沉稳冷静许多,而这对于现在身为特种兵的韩逍来说,是他很大的一个优点。 “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逍。”阿森还没换下的作训服随便扯着领口,靠在墙上。 “恶!”韩逍做出个呕吐的动作。 “……好啦好啦。”阿森故作失望,然而很快改了表情,严肃了下来,这种表情在他脸上不常见,但一出现,就代表着绝对严重的事情将要发生或已发生。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不大的屋子内居然全是沉默。 最后,还是阿森先别开目光,低头弯起嘴角苦笑起来:“……我是第一批诶,你都不说些什么。”似抱怨的口气却换来韩逍狡黠的眨眼:“得了,在我跟前就别再演了,别跟我说你害怕你紧张啊~~” “果然是教出徒弟,饿死师傅。不愧我十年时间,终于让小逍你不再是一张冰山脸。”刚还一脸悲苦的人突然变得欣喜无比。阿森此人是s大队里迷一样的生物,温柔偏偏佳公子和流氓痞子的角色在他身上常常转换,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双重人格,其实他只是通过这样演戏捉弄人上了瘾而已。 “呵呵。”韩逍靠在椅子上,长腿叠在一起,双臂抱胸,斜盯着墙边的阿森。 “行了行了。”阿森挥挥手,一转身,“我只是来跟你说明早不用送我了,刚刚具体出发时间出来了,凌晨4点。你还是好好享受美梦吧。” 韩逍依旧斜盯着阿森的背影,待阿森的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开口:“阿森。” 正欲离去的人停了下来,但未转身,只是静立在那里。 “……小心。” 韩逍声线本就低沉,此刻淡淡开口,更是平日里不会有的低哑,含着清清楚楚的担忧及关心。 小心,务必小心。听到这句话,阿森闭上双眼,静静站了几秒,而后拉门走人。 只留下屋内的人,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 “你说什么?!”韩逍刷的一声从地上起身,猛拉过刚刚对他通知消息的同伴。被那张虽俊美却寒气密布的面孔冷冷盯着看,同伴哀嚎了一声,指了指门外。 韩逍狂奔出去,只几步就到了门外,那里,站着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上司。 刷的一声站直,他行了个礼,强力压抑住那翻涌的情感,道:“大队长。” “嗯。”那人回了一声,目光灼灼的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许久,才叹了口气:“小逍,……消息你都知道了吧。” 韩逍僵硬的点点头。 “那我就不多说了,下去准备准备,详细的资料到你们队长那去拿。剩下的,就等待命令吧。”说完,转身迈开步伐走了出去,往日沉稳的步子竟有几丝不稳。 背后,韩逍狠狠的一拳砸到墙上,几丝鲜血顺着拳缝流下,滴在地上…… …… 身后又一声爆炸声响起,韩逍仿佛没有听到,依然纹丝未动的趴在地上。汗水从额头滑下,布满油彩的脸上只有那双眼睛黑得吓人。韩逍潜伏在树丛中,透过瞄准器看着不远处小屋内聚集点。 他与大部队失散已经43个小时,身上的通讯设备也早已损坏,这些他现在统统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准星里那些人的性命!! …… 与大部队失散56小时后,韩逍替瘫软在地窖里的青年松绑。让青年靠在自己身上,搀扶着他登上向上的楼梯。几许阳光照射在出口,韩逍放下青年,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 太过顺利了……哪里不对…… 大脑中的某一处这样叫道,韩逍皱皱眉,看着逐渐染上夜色的周围景色,是不对。 他刚准备转身,身后黑影一闪,他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刚刚还虚弱的坐在地上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7 的青年挥着一个东西过来。 下一瞬,眼前一黑,他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过的时候,是在柔软的床上。温暖的被子裹在身上,加上从窗外射入的明亮光线,以及隐约的鸟鸣,真是美好的梦境……意识刚飘到这里,睡在床上的黑发青年猛地坐起,不对,这不是梦!!目光从小臂上的白色绷带转移,警戒的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卧室,确确实实的卧室。布置简洁得当,全是很合他品味的装饰…… 手习惯性的摸向枕头下,摸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拿出东西,韩逍惊愕,这是他贴身带的战术匕首,怎会……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他屏气,来不及多想,迅速下床,轻手轻脚得躲到门后,手里紧紧握着他此刻唯一的武器。 来人在门外停了一会,门才被缓缓推开,韩逍闪身上前,手中的匕首已制在那人的喉头! 然而下一刻,韩逍手中的匕首应声而落。 “……阿……森?!!” 出现在门口的青年,俊朗的面孔上有着淡淡的笑容,不是失踪了将近一月的阿森是谁? “小逍,你伤还没好,最好还是待在床上。”阿森从地上捡起匕首,塞到韩逍手里,再把已经呆愣成雕塑的某人扯到床上。 而这边的韩逍,任着阿森动作,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不放,仿佛要把人用目光看一个孔出来。感受着那如针刺的目光,阿森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凝视着自己对面人的眼睛:“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 “……既然你知道,就自己说吧。”韩逍别扭的转过头,避开那目光。 “你真要听?说来话长……所以,我还是不说了。”痞痞的笑容,阿森又换了表情,然而还没等他继续,就已有人接了过去。 “哟——果真是俊俏,难怪森为你神魂颠倒。”柔美的女声,说出的话调子却满是讽刺,韩逍朝来人看去。那是个十分高挑的混血女子,长相甜美,妆容精致,一身黑色紧身衣,手里把玩着一把枪,竟是奇怪的没有一丝维和感。 韩逍皱眉,阿森瞬间冷了脸,转身喝道:“jacki!” “好啦好啦,人家好奇才过来看看咯,森别生气嘛~~”一边说一边柔若无骨的朝阿森靠了过来,瞥向韩逍的目光充满敌意。 韩逍平静的看回去,一动不动的同时气势骇人。 …… 看着针管一点点刺进自己的皮肤,全身瘫软无力的感觉又逐渐回拢,韩逍躺在床上,淡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你真的不必这么费力。既浪费药钱又浪费精力,阿森,你想让我干什么,只要一句话,一句话就ok,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小逍,算我求你,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好吗?”收了针管,阿森苦笑道。 “那你想让我用什么口气说话?嗯?在我知道你干了些什么之后,你期待我怎样对你说?‘哦,好,不错!’还是‘well done,man'?!”韩逍觉得自己的心正在一片片碎掉,碎掉的心又怎么会疼? “……”阿森沉默着,默默的替韩逍把袖子放下,做完这一切后,他又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床边,目光盯着刻意闭眼的韩逍,无奈而又柔软。许久,才再次开口。 “小逍,你知道么?当时他们给我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死,一个是加入他们。” “你知道,我并非怕死之人。这么多年过来,我天天准备着交出自己的性命。但是,当枪抵上我太阳穴的那一刻,我不想死,我还有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手,我怎能丢下你,一个人去死?” 睫毛在颤巍巍的动,阿森的手抚上韩逍的面孔,察觉到那人的颤抖,心里是无尽的苦涩。 “我不管你什么时候认识那帮雇佣兵的,那是你的私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你不想死,好,可以!但是你看看你干了些什么……小k、土豆他们……你……”一直装睡的韩逍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不顾身体无力猛地从床上挣扎着坐起,黑长发散乱着披着,双眼发红,扯着嗓子吼道。 “你让我怎么原谅你,阿森??!!”最后一声低吼,韩逍无力的垂头,阿森扑到床边,搂着无声痛哭的人:“我对不起他们……可是,为了你,我也只能对不起他们!” “什么叫为了我?!!”听到这话,已被气得发疯的人一把推开阿森,嘶吼着质问。 被推到一边的阿森无奈的摇头:“你不懂。” “tmd,你不说我懂个鸟!” 阿森还是摇头。韩逍气得只能大吼:“你到底说不说?!!” “我说了你也不会懂。”轻轻的一句低喃,倒像是劝说自己的说辞。 “你只管说就行……唔!”后面的话被迫消失,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熟悉容颜,韩逍呆愣住,直到对方的舌头探进来时,方才反应过来,当下就是狠狠一咬。 吃痛间,韩逍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将一切收在眼底的人垂眼低低笑了起来:“……就是这个意思,小逍你懂么?” “你这是想要羞辱我么?”对着阿森的眼中,曾经的温情已换作了层层的戒备。 而阿森,只能无力的弯起嘴角,任苦涩滑过心头:“你这样认为?也罢,那就是了。” …… 看到这里,慕容猊用手捂上眼睛。 够了够了,他本已经忘记这些东西的,为什么又要让他再次想起?!! 他本来已经……忘了的。 阿森。 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最信任的人。 那次接到任务的时候,他绝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结局。当阿森带着他想要离开中东时,他们的飞机不幸被游击队的便携式单兵防空导弹击中。他以为他必死无疑时,却是阿森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活下去。 当时的韩逍惊愕不解,问为什么。而那人浅浅笑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吻上他的嘴唇,说了那三个字。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一切。然而,为时已晚,空留遗恨。 第 38 章 > 38 入梦阁的偏殿,平日里是贴身护卫们闲时休憩的地方。此刻,偏殿内一间不大的屋内,或坐或站满了黑衣劲装打扮的暗卫们。十七卫中除去有任务的,闲暇的都聚在了这里,各自扎成几个小堆,低声交谈着。屋子中央摆了一张圆桌的地方,重黎几人都心事沉沉的一语不发的坐在那里,只有重严一手撑着下巴,已经睡着了。 重黎斜瞄了一眼重严。 “重严昨个儿刚完了任务,困是当然的。”温润的声音响起,是重黎身边的重璟淡淡开口,他拿着茶壶,挨个给桌上排成一排的空茶杯倒满水,等到全部完成后,顺手就递了刚从门外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8 走进坐在自己对面的重玦一杯:“喝口茶,提提神。” 重玦接过,一仰头喝完,然后就沉默着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 靠在门边的重飞双手抱臂,看着重玦,问:“怎样?” 这一问,自他进门开始就一个个盯着他的暗卫们低声的交谈声瞬间消失,只听重玦清冷的嗓音答道: “主子还没醒。” 重黎冷峻的表情沉了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自重玦进屋就迷糊醒了的的重严,扁扁嘴,还没思考,就脱口而出:“……这么长时间,重璟你也不过去看看。” “在你睡着的时候已看过了,主子是心结郁结,一时情绪波动过大,造成气血逆行……没大碍。” “……谁?!”重黎突然喝道,吓得暗卫们皆停了各自动作,目光全部焦灼在那扇门上,靠门的重飞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重能总领十七暗卫,武功自是他们之中最为精深的。而这么多人只有他一人察觉不对,这一点让他们更是万分警惕。…… 桌上的烛火颤了颤,门被推开。待看到门外的人时,重黎怔了下:“重华?!!” 桓越照旧一身黑衣,不同往日的是高束的发全部散在了身上,发丝端正在往下滴着水,显然刚刚沐浴完毕。他长相英俊,加上气质里难以明说的正气,本就是极其招人注意,此刻头发散下,整个人直挺的站在那里,倒是让看惯了他平日打扮的几人楞了楞。 “……你来了,重华。”重璟浅浅笑了下,他们几人中,算交情,只有他和重黎勉强能和他熟点。 “嗯。”被众人注视着,桓越有点小小的不自在,避开目光,在圆桌旁捡了个空位坐了。 重黎轻咳了声,众人停留在桓越身上的目光才一个个收了回去,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买重黎的帐。自桓越进门以来就一直死死盯着他的重飞,突然冷哼道: “现在想起过来了,嗯?” “重飞!!”重黎皱眉。 “怕什么,呵?”重飞回看重黎一眼,复看向桓越的狭长眼眸里满是杀气,“主子就是心太软,现在才会躺在那里。照我看,当初主子许你‘重华’名即是个错误!!” 对于桓越是谁的人,十七卫无一不清楚在心。放着这样一个忠心刻意的人在身边,十七卫平日里不说什么,原因无他,只因是自家主子之命,不得不从。然而不说什么,并不代表众人对此没有异议。重飞,既是其中表现最为明显者之一 。 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然而当着他的面清楚明白的表达出反感和不爽的,却还是头一遭。桓越在心里苦笑,不是他故意晚来,只因他才刚刚交了任务,匆匆洗澡清了一身血腥味赶来,却还是迟了太多。他深知十七卫对他的排斥,但那人的状况,他又不能放着不管,在门外犹豫间,就被重黎察觉,只能进屋。 他不去看重飞,只是径自接过重璟递的茶,轻轻抿了口,便不再言语。 见桓越如此反应,重飞恨恨地咬牙,重玦离他较近,不待他再说出什么,已一手扣上了他按在剑上的右手,安抚之意再明显不过。 重飞对上重玦的目光,过了一会,终于扭头不再言语。 其他暗卫们一见没事,随即又开始自己的交谈,不大的屋内,一时间再也无人去看桓越。 “他说的话,你不用在意。重飞他就那样的性子,外表看起来冷冰冰,其实脾气很冲。”重璟道。 但说的也是他的真心话不是么?桓越在心里想到,随即抬头看向重璟,示意他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重璟无声的在心底叹了口气。 “……那个……主子那里……”桓越的目光粘在手中的茶杯上,踟蹰了许久,才说出几个字。 “不用麻烦你,重印在主子身边。”一旁的重玦突然淡道。 桓越一楞,作为十七卫里唯一侍过寝的暗卫,他对重印是有印象的。酸涩的感觉漫上心头,沉默着一人坐了会,桓越起身出了屋。 …… “终于走了。”重飞大松一口气,“……我真害怕自己一剑刺过去。” 重璟无奈:“主子和他们的事,你俩瞎掺合什么。” “……我不喜欢他。”重玦的语调依旧没有起伏。 一直从桓越进来就没说过话的重严听到这里不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不顺眼!”重飞恨恨道,啪的一声拉开椅子在重玦身边坐了下来。 今夜没有月光,狂风在黑暗中肆虐,树木在风中无力的颤动,尘土混合着越来越强的湿意漂浮在空中。房檐下挂着的灯发出的淡淡柔光洒在地上,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正在疾步的人停住脚步,仰头看了看,不是他的错觉,化开在手指尖的水就是证据。想必,今夜一场大雨必定是少不了的了。 想到这里,桓越加快了脚步,然而待看到那朱红色大门的时候,脚步却又迟缓了起来。 他这一路并没有受到多少阻拦,但每走一步,他都走得异常艰难。他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想要干什么……紧了紧拳,像是想要从握紧的手中取得力气,最终,他还是走到了门外。 屋内,一片寂静。 屋外,桓越直直地站在黑暗中。 从盆中拧出的汗巾,轻轻的落在慕容猊的面庞上。先是擦过那紧皱的眉头,接下来是眼眶周围,最后是脸颊两侧……等到完成一次简单的擦拭后,重印将汗巾放到一侧,替床上的人再次掖好被角,结果刚一抬头,就楞住了。 一颗泪珠正缓缓沿着慕容猊的面颊滑下。 心狠狠地被揪起来,重印用手拭去那滴泪水,可心潮突然涌起的剧烈波动,再也难以平静,只有伸出双手将那人环住,似乎才能减轻一点疼痛。 他二十岁跟了慕容猊,除了谢晨死的那一次,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他掉过一次泪。人都有软弱的时候,可那人总是独自一人走在他们的前面,独自一人承担着一切,甚至,从未回头看过一次,更别说,依靠这个词。 …… “……重印。” 干涩的声音传来的同时,同时一个轻吻落在重印脖颈间。 “……主、主子?!!” 慌张之下,重印挣扎着欲起身,却在下一瞬被慕容猊不知何时搂上背部的手压了下去:“别动,让我抱抱。” “……是。” 虽然不明白对方的意图,重印还是答了。为了不压着自己身下的人,重印只能用双手撑在两旁,这个别扭的姿势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慕容猊察觉了。 稍一用力,本就没用多少劲的重印被身下的人带着转了个圈,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带着浅浅笑意的俊美面孔。 慕容猊盯着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49 僵硬的躺在床上手脚不知往何处放的人,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嘴角的弧度最终僵硬成一个怆然僵硬的苦笑。 “主子?” 身下的人出声。 看着火光里重印棱角分明的脸,他突然有一丝恍惚。 这是真实的么?……仰或这只是一个梦?还是梦中的才是梦?? 怀中的躯体温热,贴上去,有心脏跳动的声音,那才是此刻他唯一能感受到的,能抓住的真实。 唇贴上唇,微凉,却十分舒服。 眼睛渐渐闭上,只是凭着感觉在其上描绘,最终侵入身下人的口腔,开始舌与舌的纠缠。 重印被突然起来的吻弄的措不及防,偏偏一向温柔的人此刻全身上下都是不容拒绝的气势,因此当慕容猊的手探寻着扯下他的腰带时,也只是稍稍抗拒了一下下,就顺从的任那人动作。然而当那人的身子紧紧贴上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轻轻动了动。 察觉到对方的抗拒,慕容猊拉开两人之间的一点距离,注视着重印。 慕容猊的眸子,深黑透亮,仿佛晶莹剔透的黑宝石,此时满是似水的温柔,映着明灭的火光,如纱轻罩下来。重印在那漆黑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忽然心里一动,顿时一愣,等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慕容猊已经在上面轻笑出声了。 “主子!”猝不及防之下,□被握住,一抹绯红飘上重印的脸颊。 原来两人身体之间几经摩擦,重印已然情动。 重印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本就欲松的黑发在他的动作下,也全部散了开来,铺散在床铺之上和□出的肩头上,竟有了丝不同于其本身冷峻气质的别样魅惑。 慕容猊一瞬间楞住了。 脑海中浮现的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当时,他手执长剑,神情冷漠如冰,望向他的眼神冰冷无任何感情。而现在,同样一个人,在他的身下,展现着可能连他自己都从不熟悉也不知道的一面,任他予取予求。 慕容猊在心底长叹一声,随即,俯下身。 那个世界,已经逝去。那些回忆,没有意义。一味执着于过去,只会忽略现在的真实! 此刻,让重印展现出这一面的是他,他就是他,名字,只不过一个代号,何必执着,何必在意?!韩逍是他,慕容猊亦是他!! 第 39 章 > 39 噼里啪啦的雨滴开始降落,不过眨眼,静谧的黑夜已被打破,一场倾盆大雨瞬间笼罩了天地。倚在房梁上的桓越藏在最深处的阴影中,微眯着双眼,望着雨中被风生生扯落漂浮在空中的一片树叶出神。屋内,低低的喘息声透出。 床上,重印衣衫尽解,精壮瘦削的身体一览无遗。慕容猊俯在重印身下,竭力回想着可能用得上的技巧,施展着全身的解数,对付着自己口中的灼热。任重印意志再过惊人,在□这般的刺激下,几次欲说些什么,到最后都变成了压抑的呻吟。 “……呃……主子!!”重印猛然出声,低沉悦耳的声音沾染了□,听在慕容猊耳里,说不出的动听。 将重印的东西吐出来,凑上去在重印唇边偷了个吻,慕容猊轻问:“舒服么?还要么?” “……不、不用了。”一听到这问话,重印急忙摇头,甚至有意无意的拉过锦被,卷在自己□的下身上。 “不舒服?”身上的人愕然。他从未替人做过,技术不纯熟是当然,可也不至于到不舒服的地步,再说,重印那样子,也不像…… “……不是。”重印垂眸,沉默了一会,才斟酌着开了口:“主子……您不必为属下做到如此地步。属下……属下……” 他一开口,慕容猊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此刻见他半天一句话都说不下去,当下就苦笑着开口:“那些废话就别说了,我只问你一句,想要么?” 重印楞了半天,只能呆呆的看向慕容猊。 “我就当你默认了。”说罢,随手解了里衣,贴了下去。 …… 夜还很漫长,注定的旖旎也将无边。外面飘摇的风雨,此刻,对于他们,根本不重要。 交错的喘息,低哑的呻吟,灼热的气息……意识迷乱之时,只有怀中的体温,鲜明而又真实。重印……他微微张开,简单的两个字,代表一个名字,一个存在。 情事完后,慕容猊披衣下床,一旁的重印迷糊之中也挣扎着想要起身,就被慕容猊按了下去:“睡吧 ,我在……” 听到这话,重印微微睁大了眼,盯着床边的人,像是要确认什么,好一会,才放下心来,慢慢的阖眼,睡了过去。 紧闭的门打开的时候,桓越根本没有想到那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当慕容猊站在黑暗中,平淡的叫着他的名字时,他也只有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半跪在那人面前。 慕容猊皱着眉头,只是盯着身前的身影。 这边,桓越绷紧了神经,心里忐忑。 风穿梭在走廊上,桓越突然觉得那寒意是如此让人难以忍受,就连那一向温暖的嗓音都被寒风侵染了冷意。 “……重华,明天你就回瑞亲王身边。” “呃?!”桓越愕然抬头。 “……你留在我身边已经没有意义了。”慕容猊淡道,神态平静而又自然,一句话就让桓越的冷静全部消失不见。陛下到底知道了什么?知道多少?……这些念头不受控制的全部从他脑海中跑出,惊出一身冷汗。 慕容猊看着半跪在那里,微扬头看向自己的人。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衣,几乎完全融在黑暗中……万千疑惑和震惊都凝在那双黑亮的眼眸里。疑惑、愕然、震惊、后知后觉的恐惧……各种各样的情绪融在一起,却又各自分明,让他一眼就可辨出。这样的性格,真不适合暗卫啊……在心底暗叹口气,慕容猊开口:“……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说。” “可是……”桓越急切的开口,话到嘴边,却是大脑一片空白,心中乱成一片,苦涩酸楚漫过全身,一股委屈憋在心间。眼看那人皱眉,转身,就要进屋,下意识的一声主子已叫出口。 慕容猊停住脚步,背对着桓越:“我不是你的主子,从来都不是。就如你从来都不是十七卫一样,桓越。”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隐在黑暗中的人愣了一下,随即,一抹自嘲的微笑漫上他的唇角。 ——我的皇兄,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 “桓越,你知道么?蠢人总是爱做蠢事,尤其可笑的是,他们总是边做蠢事边自作聪明而不觉其愚蠢,结果往往适得其反。” 慕容猊站在光暗交错处,身后的冷风与屋内的温暖交锋,疲倦从全身上下每个地方涌出。他本不想说这些,但出了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0 口才发现,那快感如此惑人,让人不想放手。 那两字一入耳,桓越竟觉得如此陌生。片刻过后,胸中翻涌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只留下丝丝凉意漫在四肢百骸中。蠢人……呵。 桓越跪在地上,敛眉颔首,大理石般冷峻的轮廓像薄脆的纸片。刷刷雨声充斥的寒冷雨夜中,一切都变得遥远而又恍惚。桓越慢慢抬起头,看向前方。 慕容猊停在那里,屋内溢出的烛光衬得他瘦削的身姿寒峻,散发着倦怠与寂灭。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略微停顿了一会,慕容猊扬手,将东西朝身后抛去。 东西稳稳落在桓越手中,温凉的手感,润白细腻的色彩。是一个小小的平安扣。 “……给瑞亲王,告诉他,旧物复得,朕很高兴,邀他明日进宫小聚。” 关门声响起,桓越看着手中平安扣上刻着的小小猊字,一瞬间失了神。 慕容慬回到王府,府中伺候的又是一阵忙乱。平日里最受宠爱的小妾忙忙吩咐厨房熬姜汤,自己拿了干净的换洗衣物轻手轻脚进了屋。角落里的金狮子香炉里飘出袅袅薄烟,模糊了屏风后的修长的身影。 “月香?”带点低沉的柔软嗓音夹杂着水声响起,慕容慬跨出水桶。 月香嗯了一声当做回应,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慕容慬擦拭穿衣。 待一切收拾完毕,慕容慬一把将月香揽到怀里,两人就势倒在一旁的床上。月香闭了眼,等了很久身上的人却没有任何行动,只得睁了眼,疑惑的看向慕容慬。 慕容慬垂着眉,盯着她眼中却完全没有她,月香楞了下,随即纤手环上慕容慬的腰:“王爷。” “嗯。”慕容慬微笑,笑容深处飞快的掠过几丝孤寂与寂寥。然而只是一瞬,待月香再想细看时,慕容慬已覆了上来,让她再无余心。 一旁,一枚平安扣放在桌上,其上的小小猊字,印染着从胭脂红的纱面上透出的红色烛火。 第 40 章 > 40 凌晨的时候,慕容慬从床上起身。守卫的暗卫在窗外低声询问,慕容慬眉头紧锁,过了一会才答,随即出了屋子朝旁边的书房走去。 凌晨的雨持续着,没有丝毫减缓的态势,慕容慬自己点灯的时候,烛火也在半开的窗户吹进的风中颤了几颤。取笔,蘸墨,然而没写几笔,就又停了下来。靠在椅背上,慕容慬长叹着气。 从怀中取出那平安扣,慕容慬用手轻轻摩挲着,是他的错,当年真该斩草除根,管他是不是那个人最疼爱的弟子。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只这一子,他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慕容慬慢慢闭上眼,似乎是不胜突如其来的困意,竟渐渐睡了过去。 待他突然惊醒后,灯罩里的蜡烛已去了大半。虽然依旧是阴霾的雨天,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隐在角落里的暗卫屏着呼吸,静静守在那里。 慕容慬揉了揉眉头,他将手中的平安扣举到唇边,无限温柔的亲亲一吻。 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柔软已全部消失不见。 “十三。” “属下在。” “将这些……送到他们手里。”慕容慬将桌上的几页纸分别装进一个个信封里,在其上标明了数字,递给出现在桌前的暗卫手里。 “属下遵命。”暗卫点头受命,接过信封仔细在怀中塞好,出了书房低啸一声,顿时衣袂翩飞的声音响彻,几个黑影骤落骤起,不过瞬间,又是一片死寂的沉静。 “主子。” 重黎从门外进来,发梢沾了雨滴,肩上也被留下痕迹。 慕容猊头也不抬,只是专注于面前的棋盘上。那里,正是战斗酣畅处,黑白交错,纠缠,惨烈一片。 坐在对面的重印停了下来,和重黎互相交换了一个目光。 “主子,瑞亲王那边有动静。” “呵,果然……坐以待毙,不是小六的个性。”慕容猊这才缓缓抬头,略显苍白的面孔虽然一如既往的俊美无双,眼里深深的疲倦却是无法掩盖。 “那……今天的宴席,还要准备么?”重黎继续问道。 “准备,当然要准备!!不管如何,他一定会来的。” 慕容猊回完,挥挥手示意重黎退下。 重黎退出后,重印突然开口:“……主子。” “嗯?”手中拿着一枚棋子,正在思考棋子落点的慕容猊并没有看到重印脸上的担忧,只是习惯性的挑眉,示意重印继续。 “瑞亲王如此这般行事……主子您……” “我了解小六,今天,他不会有任何举动的。”慕容猊闭上眼,棋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 重印低头,沉默了一会后才继续看向棋盘,刚要下子,兀自回神,只见棋盘上的形势不知何时已经隐隐有了变化的迹象,黑白二方看似势均力敌,其实白方暗度陈仓,隐约略胜一筹,若黑子不察,继续先前的下法,只会惨败。 沉吟半晌,重印手中的黑子,最终还是落下。 慕容猊约慕容慬在御花园见面。 御花园中,有惊梦、逐月、醉仙三座大阁,三阁复道回廊,委婉相通。先帝在世时,曾购取奇石,加之山边引水为池,文石为岸,白石为桥,配以奇花异草,造绮丽无双之景。三阁之上观御花园,是燕帝给予臣下最高的殊荣。 惊梦阁上一角,慕容猊坐在桌前,正在一口口浅浅饮酒。 那边,慕容慬合了锦伞,将伞递给立在一旁的黑衣暗卫,便朝慕容猊那边走去。 “小六,你来了。”慕容猊抬头,望见慕容慬,展颜一笑。 “嗯,皇兄今天好兴致,怎想的起雨中观园呢?”慕容慬坐在慕容猊对面,柔声回道。 慕容慬所带的侍从,被留在御花园外等候,因此,这场私人聚会,除了两人,在场的只有重黎重印。 “不就是失物复得,高兴嘛。” “呵呵,那臣弟真的对那失物说声谢谢了,否则皇兄你还想不起我来呢……”慕容慬给慕容猊空了的酒杯倒满,又给自己倒了:“来,皇兄,干一杯!” 两人相继端起酒杯仰头。 酒算不上烈酒,但只小小一杯,慕容猊就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着了火一般炽热疼痛,就连拿着杯子的手指,也止不住颤抖。 “……说来那失物,想必桓越也带给小六你了。” “呵。”慕容慬拿出平安扣, 放在指尖轻轻摩挲,“这平安扣,是霜妃给皇兄的吧。小时候,我记得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心里难过了很久呢。” “此话何讲?” “……皇兄还记得么?臣弟出身低微,当年,只有皇兄你肯接近我。陪我玩,逗我笑,还偷偷教训欺负我的下人……我三岁那年,皇兄你要出宫。大家都去送你,我一个人躲在寝宫哭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1 得稀里哗啦……没想到皇兄你半路居然折回,为了安慰我,就要将这平安扣送予我。” 慕容慬低着头,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后来,皇兄你就离开了,每年只有过节之日才会回来,再到后来,就是几年几年都见不到皇兄你的身影。皇兄,你根本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对我来说,是多么难熬……呵呵,不过,现在想来,那段时光,如此美好。” 慕容猊捏着茶杯,脑海中的记忆呼啸着而来。旧日记忆中,依稀有个小男孩,脸上脏兮兮的,摔倒在地,却还是会对着他笑,一边笑一边叫,皇兄,皇兄…… 一时之间,只有雨声在两人之间响起。 慕容慬轻叹了口气,目光移到栏杆外,那里,柔弱的花朵在雨中落地,零落成泥。 他低声开口,声音消散在风中。 “……只可惜,风住尘香花已尽,物是人非事事休……” 第 41 章 > 41 慕容猊从回忆中回神,抬起头,直直撞入一双眸子中。 那双眸子,温柔似水,同时却满含悲伤,各种情绪纠葛难辨,只看得出主人的迷茫徘徊。 他猛地一惊,再回过神来时,对面的慕容慬还是原来的样子,淡淡笑着,脸上带着无限的怀念。 慕容猊心脏的某一处在微微的疼,他想走过去抱着他,摸摸他的头发,低声安慰,然而,脑海中另一个事实阻止他那样做。他们依旧只是各自坐在一边,各自带着面具,演着各自的戏。 “……那些日子,确是你我最开心的日子。也是唯一没有勾心斗角的日子……”慕容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状似不意的说道,“最恨生在帝王家……可惜你我,若是普通人家的兄弟,那该有多好。若是平民百姓家,便不会为了这帝王之位争得头破血流,大哥也不会对你我刀剑相向,朕也不会……不会弑兄杀弟……不会……” “可惜,没有如果。”慕容慬轻轻苦笑,仰头又是一杯酒。 “说起来……当年,朕只身一人回京,若非小六你全力助朕登位,估计朕现在坟头的草都不知多高了。” 慕容猊哈哈笑了两声,突然开起了玩笑。慕容慬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他只是淡淡接道:“皇兄你是父皇遗诏里指定的皇位继承人,大哥当初不识时务,仗着太子之位,竟想取你性命,只能说愚蠢之人,不自量力!” “呵呵……”慕容猊只能干笑两声,说起来,一切的破事,都是那死老头的遗诏引起的。死就死了,非要在死前夺了大皇子的太子之位,非要将一切矛头都指向他,这种愚蠢的事,果然是只有临死前大脑短路才会做的。……却害得一堆人,为此丧命。 目光瞄向不远处站立的两人,若非还有点脑子,把自己暗地里训练了多年的暗卫给他,恐怕他刚到这里,就又要死了。 阁外风雨飘摇,雨淅沥淅沥的下着,寒意渗在风中迎面侵来。微微的醉意由体内传来,看着浅笑着的对面的人,慕容慬手中的酒一杯接一杯。 “对了,小六,替我告诉小殷,是该回宫的时候了,他欠下的功课足够多了。”慕容猊突然开口。 慕容慬一颤,看向放在桌上的平安扣,顿了顿,才回道:“那小子太皮,还得皇兄你来管教。我等会回府,就让他回宫。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十五那天,还请皇兄过府一叙,臣弟……就当是臣弟最后的告别……”慕容慬低着头,视线凝结在杯中的酒上,声音轻柔温柔。 慕容猊猛地抬头,愕然道:“最后的告别?小六你什么意思?……” “呵,臣弟什么意思……难道皇兄你还不懂么?”慕容慬又一杯酒下肚,拿起桌上的平安扣,小心的收到怀里,看向盯着他的慕容猊,笑了一下开口:“臣弟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辩解,因为那是事实。皇兄你心软,臣弟知道,但臣弟不是厚颜无耻之徒。十五过后,臣弟就回封地……另外,还有这平安扣,臣弟就当皇兄你送给我了……” 他从椅上起身,兀自看了慕容猊一眼,转身快步径自走了。 “小六……”慕容猊喃喃道,那边慕容慬已经走出惊梦阁,正挥手推开了要上来打伞的下人。 “小六……” 握紧的拳头,关节已经发白,慕容猊痛苦的皱起眉头。 他已经给了他暗示,一切既往不咎,只要他明明白白的说清楚。然而,他的弟弟,又一次,让他失望了…… “重印,为什么他……”慕容猊望着桌上对面放着的空着的酒杯,低语。 “主子。”重印走到慕容猊身边,恭敬地低头,“瑞亲王一向如此。主子,不必……” 是了,一向如此,慕容慬一向一意孤行,这是他的性格,无法改变……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可他…… 重印看着脸色苍白的慕容猊,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对慕容慬的怨恨。他们这些旁观者一次次看着慕容猊给慕容慬机会,又看着慕容慬一次次看都不看的无视掉,只径自沿着自己判断出的那条路愈走愈远,却连头都不肯回一下…… “主子,赵公子求见。”重璟现身,在一旁轻声道。 慕容猊挥挥手,示意重璟带人进来。 赵永珑依旧一身白衣,精致的容颜惹得随着他一起进来的重严时不时的偷瞄,待到了慕容猊面前,重黎重重的咳了一声,重严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赶忙乖乖地到一边站好,眼观鼻鼻观心。 “韩公子。” “赵公子请坐。”慕容猊收敛好情绪,带上面具。 待赵永珑坐定,慕容猊才开口问:“不知赵公子找在下有何事?” 既然赵永珑在明知他身份的情况下依然叫用韩公子称呼他,那慕容猊自然只好随他,也不能拿皇帝的身份压人,当下虽然心乱如麻,却也只好声询问,而不是直接赶人走。 “放我们走。你已经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了。”赵永珑冷冷道。 “如果我说不呢?”慕容猊挑眉。 “你!!“赵永珑怒道,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赵公子不要心急。”慕容猊双臂抱在胸前,懒懒的斜靠到椅背上。 “我们师徒二人对韩公子你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韩公子身为燕国之主,一诺千金,还是说到做到比较好,否则,传出去可不太好听。”赵永珑冷哼。同时用目光上下打量评估着慕容猊。……不愧是他徒弟看得上的人,脸蛋气质都是一等一…… 察觉到赵永珑评估般的目光,慕容猊淡淡继续道:“说了不要心急了,赵公子只要再告诉我你和先皇的茹妃是什么关系,我自会让人送你们出宫。否则,哼……”话语末梢,竟有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2 了丝丝杀气。 赵永珑怔了怔,但随即就又笑开了,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个问题一般。 “……你还是问了这个问题。”他扯开一丝有些自嘲似的微笑,微微低头,似乎在回忆什么,“……茹妃是我师妹。她当年不顾众人阻拦,非要嫁进皇宫,最终却落得在冷宫郁郁寡欢,直至病死都无人问津的结果……”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我为什么要帮助慕容慬的理由。我不是为他,只是为了他母亲。” 当晚,慕容猊派人送赵永珑和江海出宫。 马车中,赵永珑微闭着眼睛养神,旁边,江海坐得笔直,低着头沉默。赵永珑睁眼,用余光看到自上了马车就跟丢了魂一样的人,微微摇头,然后叹气。 马车外,细雨依旧微微的下着,全身包裹在盔甲下的卫士四处巡逻,诺大的皇宫,在这细雨夜晚,空旷寂寥之感无处可掩。 平戎宫中一片寂静,龙床之上,慕容猊搂紧重印的腰,埋头在重印脖颈处,长长的睫毛偶尔眨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瑞亲王府中,书房中,慕容慬交给一边等候的暗卫几封信,面上表情沉重严肃。 而此时,京畿地区的几位手握重权的官员,正暗地里忙到不可开交…… 第 42 章 > 42 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连日的阴雨也终于放晴。这日黄昏,慕容猊处理完手边的事情,就让人备马准备出宫。重黎下去吩咐命令,只留了重印一人在慕容猊身边。 慕容猊此刻坐在榻上,拿了古琴,随手拨弄着。 重印在一旁静候了半晌,直到慕容猊完毕,才开口:“主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慕容猊随口答道。 “主子……”重印似乎有些急了,开口以后,又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主子,就让属下陪你去吧。” “不用。重黎他们在我身边,难道重印你还不放心?”慕容猊抬起头,似乎要通过重印的双眼直看到对方的内心深处:“待在宫里候令,这是命令。” 慕容猊已将命令之名拿出,重印再无话可说。 直到慕容猊准备上马出宫,重印才再次开口:“主子,小心。” 淡淡的微笑蔓上唇角,慕容猊松了缰绳,往回走了几步,来到重印面前,伸出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最后,他轻吻上重印额头: “……嗯。” 瑞亲王府,傍晚余辉下,慕容慬一身雪青长衫,正坐在院中白玉圆桌之前,闲闲的把玩着手中的平安扣。 下人来报:“陛下到了。” 他起身,将平安扣塞入怀中,整了整衣服,迈步走了出去。 慕容慬的宴席,设在大厅之内。圆桌之上布满了各色菜肴,桌前却只有两人就坐。桌前的少年见到慕容猊走入,推开椅子快步跑了出来,来到慕容猊身前时,却慢了脚步,只怯生生的低声叫了句:“皇兄。” 慕容猊停下脚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庞闪过一丝情绪,却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嘴角挂上的笑容:“小殷……想皇兄么?” 慕容殷垂下头,使劲的点头。 慕容猊弯腰,抱住他,轻轻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呵呵。朕也想小殷呢,上次让小六叫你回宫,你都不理啊,这次回去,朕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若是以前,慕容殷听了这话定要不满抗议一会,这次却是安静的任他搂抱,最后主动拉起他的手,将他带到桌前。 那里,慕容慬正浅浅微笑着等候着慕容猊的到来。 在这之前,慕容猊时不时的会带上小殷,来慕容慬这里,三人一起吃顿饭,待上一天或是半天散心。所以这样的情形,此刻对于慕容猊来说,是如此熟悉。然而他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以前。 闲话家常,两人却对于慕容慬邀请慕容猊过府的原因一字不提,仿佛两人都忘了那日慕容慬所说的回封地之事。所以,一顿饭,也算吃得宾主尽欢。 慕容慬亲自倒了两杯酒。一杯自己端起,一杯推到慕容猊面前:“皇兄。” 慕容猊盯着那杯酒,沉默了好半晌。 “怎么?难道皇兄认为我在里面下了毒药吗?” 慕容慬轻笑出声,率先端酒一饮而尽。 慕容猊顿了顿,端起酒,一仰头,再将酒杯倒置,示意杯中已空:“怎么会,小六你一直都是朕最信任的弟弟。” “是吗?”似是轻叹,又似嘲讽,慕容慬道:“听到皇兄你这样说,臣弟真的很高兴……”一边说话,一边给慕容猊夹菜,“府里新换的厨师,尝尝皇兄你最爱的这道菜。” 慕容猊尝了尝:“嗯,味道不错。” 慕容慬但笑不语。 慕容殷却是坐了一会,坐不住了,朝慕容猊慕容慬打了招呼,就要去外面玩。两人淡淡嘱咐了几句,便任他去了。 望着慕容殷的背影,慕容猊叹道:“……如果小殷还活着,估计,也会长这么高了吧。” 慕容慬停住了筷子。 “小六,告诉我,为什么?” 慕容猊没有看慕容慬,只是径自盯着慕容殷离开的地方,低语。 “……”慕容慬的眉头越皱越紧,“你想知道什么?” “很多。” “呵。有些事情,就让它如原样,不好么?为什么皇兄你总是这般?当年不停追查父皇死因的是你,现今执着于小殷身份的还是你……”慕容慬勾起嘴角,一个慵懒无奈的笑容。桌下紧紧握成拳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慕容猊沉默,最终,看向慕容慬,道:“你不想我追查,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在暗地阻挠……” “但我一直告诉我自己,不可能是你,不是你……” 慕容猊看着慕容慬,想起八年前,初次相见时那个傍晚,也是如今天这般雨后天晴。白马之上一身铁甲的少年,俊美无双,带着满身的风尘,在他面前下马,逆着夕阳,朝他微笑。 他用手抵住额头,想要止住眼中的热度:“你势单力薄,不得不依靠太子,我知道。你暗地向着我,派人护我,我也知道。你从大火里救出小殷却差点丧命,我同样知道……” 他的声音一直很平静,到了最后,却有了隐约的颤抖和哽塞。 “但我没想到,给太子‘天煞’的是你,谋害母妃放火的是你,甚至……那年春狩射那箭的还是你……” 慕容猊睁开眼,毫不自觉左眼漫出的一滴眼泪,只是依旧在脑海中回忆着逝去的往昔。 “……其实,小六,我本不该出现对吧,也许,我死在悬崖下,对你我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不!!”一直默默听着的慕容慬突然大喊出声,双眼湿润,他张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3 却还是垂头,只是缓缓的摇头:“不,不……” “呵呵,不,不对,我应该活着,被大师兄所救,再遇到你,和你回京,和太子抗衡。不一样的是,你应该在利用我除掉太子后就杀了我。那这皇位,就是你的了……这才是故事该有的走向和结局!!” 慕容猊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桌上。 “哈哈哈哈哈————!!” 从回忆里清醒,看到现状,他猛地大笑出声,只是那笑声哀伤悲痛,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珍贵的东西。 “……现在还不晚,杀了我,拿回你应得的一切……被我夺去的一切!!” 他张大双眼,感到眼前一片模糊。 “主子——!!” 门外,几乎在同一刻,传来重黎惊慌的大吼。 下一瞬,打斗声突如其来,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如海浪般席卷所有,木头折断声,刀剑相抵声,加着交错的人影,倒影在窗纸上。然而这些声音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一切又归于一开始的寂静。 慕容慬慢慢起身,走到慕容猊身边,弯腰,凑近低语:“皇兄,我不想这样的。” 慕容猊感觉到内心的黑洞正在一点点扩大,愈来愈大,几乎快将他整个吞噬,尖锐的疼痛从被狠狠被划开的心上随着鲜血一起喷涌而出。 门被推开,慕容殷一脸欣喜的跑进来:“六哥,你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 跟着进门的是,一身盔甲的唐时唐墨两兄弟。“王爷,陛下带来的人,已经都在控制下了。” 慕容慬点点头,从桌上扶起慕容猊。 慕容猊很顺从,没有一点挣扎,甚至连慕容慬预料中的惊讶也没有,更别说生气大怒之类的情绪,看到慕容殷的时候,甚至还给了对方一个安抚的微笑。 夜深人静,入梦阁大门外,伫立着三个挺拔的身影。 重印不知道是多少次朝门外走去,又多少次按着剑走回到重璟身边。重严蹲在一边台阶上,已经是一脸哭样。 重印紧抿着下唇,眉头紧皱:“不行,我要去看看!!” “重印!”重璟叫住再一次朝大门走去的人,“主子的命令你忘了么?”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的上温和,却让重印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可恶!!”重印一拳砸在一旁的柱子上,仿佛觉得还不解恨,又是一拳砸上去,“可恶!!主子你——!!” 伴随着重印压抑了愤怒担忧的低吼,鲜血一滴滴滴到地上:“我再等一炷香的时间!!” 三人之中无人说话,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十五圆月,淡淡月光洒在院中。 蹲在台阶上的重严是最先发现状况的人,脸上的沮丧一瞬间消失不见:“……主子!!” 脚步声响起,重印重璟抬头望去,只见月光下,一身月白色长衫的青年朝他们走来,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重印惊愕,吐出一口气,下一刻,腿一软,幸亏他急忙用手撑住柱子,才避免瘫倒在地的后果。 重璟楞了楞:“……主子……” 青年终于走近了,宫灯下,是熟悉的面容。 重严急忙小跑过来,凑到青年身边,一脸关切:“主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呵呵,和小六喝了点酒,就耽搁了。” 清冷的嗓音,有着一点点含糊的发音,淡淡的酒气,从青年身上传来。 “重印。”他转身,伸手搂过楞在一边的重印,“……我困了。” 他将头靠在重印的肩膀上,仿佛那里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 “……你干什么,重印?” 青年抬起头,月光下,匕首闪着寒光,正抵在他的腹部。 “主子在哪里?!” 重印面无表情,冰冷的语调里杀气四溢。 第 43 章 > 43 青年依旧微笑着,仿佛完全没有看见自己腹部间的利器,有些无奈的道:“什么在哪里?我不就在这么。” 重严一脸惊诧的望着两人,随即又看向一旁的重璟。 重璟轻声叹道:“虽然很像,但他不是主子。” “什么?”重严叫道。 “你是瑞亲王的人。”很肯定的语气,重印凑近青年,匕首又往里逼近了几寸:“带我去找主子,否则……” “否则什么?”青年淡淡开口,脸上表情已经改变,双眸中的柔情也渐渐褪去,只剩下里面的刻骨寒意,“否则杀了我?嗯?那……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刚落,重印手腕已被他紧紧抓住。重印眉毛一挑,暗地用力。直到铛一声,匕首落地。青年飞快后撤,却避不开重印跟上来的长剑。顿时,一场激战开始。 两人身形极快,只见月白色与黑色纠缠在一起。重严重黎两人站在一边,重严已按捺不住,就欲飞身上前相助重印。 “……不太对劲,重严。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重璟皱眉,正在脑海中费力搜索让他不安的缘由,那边,重印突然败下阵来,被冲力狠狠撞到一根柱子上,嘴角溢出一股鲜血。重严重璟见状,正要上前,就被重印大声喝止:“快走!!离开这里!!” 重璟面色一动,刷的一声抓住依旧一脸茫然的重严,然而为时已晚,入梦阁大门外潮水一般涌入大队卫士,行列整齐,训练有素,身着统一甲胄。领头一人,赫然是一身甲胄的唐墨。 他一挥手,顿时卫士们有素散开,不过片刻,就已紧紧包围入梦阁。 看到这番情景,重印咬牙,身形一闪,手中长剑却是朝着唐时击杀而去,他招式凌厉,又借得是先发制人的先机,唐时一时间竟是连连退后,无力还手。 重印的突然袭击,众人皆猝不及防,重璟重严瞅准这个空隙,也突然发难,向着一角奋力攻去。 重印与唐时颤斗,先前的青年竟然并不插手,只是站于一边,悠闲观战,就连不远处试图冲出包围圈的重璟重严,仿佛也未看见。 “唐时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带人夜闯陛下寝宫!你究竟安的什么心?!”重印大声喝道,浑身杀气,使出平生所学中最狠辣的招式,招招毙命,不留一点余地。然而动作却明显滞缓于平日,加上已经泛紫的嘴唇,分明是中毒的表现! “呵,我只是奉命来这里查处乱贼逆党而已。”唐时一边后退着,虽无力还击,却并不焦急。 “奉命?哼,恐怕奉的并不是陛下之命!”重印嘲讽一笑,一剑刺出,斜斜划过唐时胸部,却在下一刻,颓然倒地,猛烈的开始咳嗽。 “谁说不是陛下之命?”唐时在重印面前蹲下,微微一笑,目光落到一旁的青年身上,“陛下不就站在那里?” “重印!!”重严和重璟背靠背而站,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4 见到重印倒地,不禁大喊出声。 “……重严……“重璟低声道,再次砍翻意图上前的一个卫士,闪身与他并肩而立,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提气,施展轻功,朝墙外飞去。 此刻,唐时才像发现了重璟二人一般,注视着两人的行动,微微摇了摇头:“垂死挣扎。” 瞬间,四周墙上出现了拿弓搭箭的卫士,齐齐朝重严重璟射去。 即使二人凭借灵活的身形和手中长剑,抵挡了一部分羽箭,然而数量实在太多,四面八方,密密麻麻,最终,重印视野里,两人被逼落在地。 重印还在咳嗽,痛苦的仿佛要咳出所有五脏六腑,鲜血无法制止的滴落。 而重严重璟,则是直到此刻,才发现自身不对劲。 “……果然……”重璟看着一步步走进的青年,感到全身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散去,不由苦笑,“我早该发现,那不是酒味,而是‘长醉’的药味。” “不错嘛,竟然能知道它的名字。”青年在两人面前停住脚步,手抚上重璟的脸颊,“不过,太迟了……” “天呐……师傅,看来,我们撞上了一场好戏。”江海藏身在临近入梦阁高墙的一棵大树上,眯眼凝神俯看着阁内,喃喃道。 “……就知道不该让你来看他‘最后一面’。”赵永珑皱眉,一脸冷漠道。 “哎呀哎呀,师傅,小猊怎么说也算我师弟,换句话说,也是你徒弟。”江海回头,一脸无奈状,“再说……这一切,说起来,你我也得负一部分责任吧。”后面的一句话,隐隐约约的有一丝黯然。 赵永珑抑制住叹气的冲动,半天,才出声:“……我答应。” 这边,江海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回阁中。 京城最大的酒楼内。 此刻已是凌晨,酒楼早已关门,但酒楼后院内,却依然是一片灯火通明。 寂静的夜,突然被一声尖厉的叫声打破。一只飞隼划破夜空,从天空降落在院中人的肩上。 那是一个黑衣男子,几乎融到黑暗之中。 院中房屋的门被打开,陆续走出几个同样黑衣的男子来。其中一个问道:“靖修,如何?!” 黑衣男子摸摸飞隼的脑袋,飞隼跳到他的手上,轻声鸣叫。 男子有着一张轮廓深刻的脸庞,沉静深邃的眼眸中一闪而过担忧:“没有消息,看来瑞亲王果然行动了。” 几个黑衣人围拢过来,他们目光都集中在飞隼身上。慕容猊那边十七暗卫没有消息,就是瑞亲王已经行动的证明。刚才开口的黑衣人略微沉吟了一会,才开口:“重黎他们……” “靖焕。”靖修开口,“京城附近的青卫现在总共有多少人?” “不过一百五十六人。包括你我。”靖焕沉声,心中沉了沉。 “暗卫那边有什么消息没?”靖修继续问。 靖焕摇头:“主子预料的没错……只是具体数目,还得等阿克他们回来。” 一时间,院中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第 44 章 > 44 慕容猊清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并不熟悉的床幔。他从床上起身,观察完四周,心里也有了底。这并非瑞亲王府内他所知的任何一间房间,再从没有窗子的墙壁上,以及空气的味道,慕容猊肯定了这地方定是瑞亲王府地下某处的密室。 他并不惊慌,尤其是在他掌握之中的事情。 有黑衣男子端茶送饭进来,脚步轻快,身形迅速,一看即知武功高强。 慕容猊在桌旁坐下,淡道:“瑞亲王人呢?” 黑衣男子轻手轻脚放下饭菜,恭敬行了礼,却并不回话,慕容猊心下一沉,还未来得及细想,就有人轻笑着走进:“怎么?皇兄想我啦?” 慕容猊眉毛一挑,看到慕容慬的刹那,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正色道:“……只是有事想问。” 慕容慬在慕容猊对面坐下。两人经过之前那场酒宴,彼此之间相处暗暗已了有了改变。慕容慬不再以臣自称,也代表着慕容猊在他眼中,再也不是燕国皇帝,而只是慕容猊而已。 “什么事?” “……为什么不杀了我?” 慕容猊沉声问。 “我慕容慬做出的决定,不管对错,绝不后悔!”慕容慬淡道,“况且,我若要杀你,自不会等到今天。”他声音冰冷,毫无感情,敛去了平日里的刻意伪装出来的无害,只留下与生俱来般骨子里的倨傲。 “……你不杀我。”慕容猊声音顿了一下,带着些丝柔软,陈述的语气。明是陈述,却又像是在感叹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慕容慬微垂眼帘,自嘲的讪笑,“皇兄,若能得到你,就连这万里江山我亦可弃之。我怎会要你性命?”说道后来,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染上一丝悲苦。 慕容猊心下一动,不动声色。 慕容慬垂眸,睫毛掩去其中万般感情的纠缠。 脑中种种记忆流转,一会是幼年时桃花林中慕容猊回神低头抿唇一笑,一会是少年时太子身边暗暗紧拳的自己,一会是昏暗室内先帝躺在床上浑浊模糊的双眼,一会是母妃死时凄凉尖利的惨叫,一会是慕容猊在桓越耳边轻语……种种记忆回转,直到意识到现下两人的状况,他忽的抬头,眼中神光凛冽,直逼慕容猊。 “……皇兄,我喜欢你。” 深藏心底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脱口而出,慕容慬看着对面人眼中渐渐凝起惊愕,眼神略黯,突兀地又笑了:“可我愚笨,竟到今天,才发现,江山和你,原来亦可同得!” 慕容猊完全没有料到慕容慬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震惊至极:“你是我弟弟!!” “是又怎样?!”慕容慬双眸中凝出一点嘲讽,仿佛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就是因为你我是兄弟,否则,我又怎会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才说出,直到今天才行动,直到今天……慕容慬眉头蹙起,后面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望着慕容猊一副愕然震惊的模样,慕容慬突兀的又笑了。 “呵呵……我不期望你做出什么回应。”反正,你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回应,慕容慬又恢复了一贯的表情,“皇兄,你只要知道,哪怕我杀尽天下人,也绝不会伤你一根毫毛!!” 话音刚落,他已甩袖转身,走了出去。 只留下慕容猊,默默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慕容慬一出密室,就看到唐墨候在那里:“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是。陛下的贴身暗卫们听王爷您的吩咐,分开关了,有凌九他们守着。” “凌七那边怎样?”慕容慬问道。 “一切顺利。” “没人发现他不是皇兄么?”虽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5 然对凌七的易容模仿之术极有信心,毕竟他这次扮得是一国之君,一举一动都关系重大,慕容慬心下还是有些担忧。 “只有陛下的贴身暗卫里有几人认出。”唐墨恭敬的答了。 “那就好。”慕容慬这才安下心来,随后又细细吩咐了些别的事下去。 他这次谋反之前已经仔细布好局,只要控制住慕容猊本人,再截断他与外界联系,凭借凌七和京畿地区的大半兵力,即使有朝臣发现不对,一旦事成,也拿他没法!他不担忧那群大臣发现什么,只忧虑慕容猊的后手,毕竟,此事太过顺利!! 心下沉了沉,他冷冷道:“注意皇兄的暗卫,另外,尽快收拾了朔雪殿剩余的漏网之鱼。” “是。王爷放心。”唐墨跟在慕容慬身后,答道。 瑞亲王府密牢之内。 昏暗的地牢,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不知什么的腐烂气味,直冲入鼻。密牢最深处,层层牢笼之内,一个黑影正躬着身重重咳嗽,咳到最后,嘴角竟漫出一丝鲜血。 重印深吸一口气,自己扣上自己命脉,只觉脉象诡异至极,不禁心下暗恼,和那青年打斗期间,半途真气不济,他便知道自己中了暗算。现在被关在这牢内,刚才一番运功,竟然无法逼出体内毒素,反而好像适得其反,促进了毒发。 用手背擦去唇角鲜血,他细细观察四周情形。 他刚才被带进来一路上守卫森严,且地在瑞亲王府内,想来必是十分隐秘之地。自己又和重黎他们被分开了……不行,得想个法子……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望着朝他走进的人,重印不禁咬了咬牙,眉间杀气微涌,却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那人在重印牢前停下,周围有狱卒倾身向前,听候吩咐。 “你们都先下去。”来人吩咐道,周围原本看守重印的人便退到一边。 “重印。”来人出声,赫然便是先前带兵围攻入梦阁的唐时。他前不久前刚由左千牛中郎将升至左千牛将军,就拿手中的权利替瑞亲王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千牛卫掌管宫殿侍卫以及供御之议仗,朝会时大臣的奏章更是经由中郎将交给慕容猊。可以说,唐时绝对算得上慕容猊身边的熟人,他身为暗卫,平日里和宫中侍卫多有交情,和唐时更是性情相投,哪想到自己的朋友却是瑞亲王的人。这个事实让重印一时不能接受,心下也早就将之归为敌人的名单中。 “别冷着一张脸,好吗?毕竟,你我朋友一场,你这样对我,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唐时站在那里,道。 重印瞥他一眼:“朋友?我可高攀不起。”嘴里说着高攀,一双长眸里却是闪过讥诮与不屑。 “重印,你别这样。眼下这样也非我所愿,只是你我各自为主,我也无可奈何。……陛下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唐时并没有生气,只是看着重印,淡淡说道。 “……” 看着黑暗中不发一语的人,唐时静立半晌,长叹了口气:“我这次来,是给王爷当说客的。” “王爷说,他可以不计前嫌,只要你们投入他门下,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他皆可以给你们!” “哼!”重印冷笑一声。 暗卫皆是从小培养,地位虽高,却做的是最危险的护卫工作。时间一长,不乏有背主求荣者。 “你何必呢?……”唐时微微摇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如果识的是这种时务,那我宁可为蠢材!”重印微闭了双眼,盘腿而坐,冷道,“唐大人不必多费口舌,我心意已决!!”俨然一副送客的模样。 唐时叹气,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开口:“还有,这也是王爷吩咐的。” 重印挑眉,睁眼,直勾勾看向唐时。 “每隔三个时辰,服下一粒,即可压制你体内毒药。”说罢,从瓶中倒出一粒,抛给重印。 重印接住,唐时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这边,重印看了手中药丸半晌后,吞入口中,药丸入口即化,只留下内里一个异物。 重印将那异物吐出,拿在手中,小心展开。原来那药丸之中竟然内有乾坤,赫然便是一张叠得极小的牛皮纸,其上几行细若蚊足的小楷。 第 45 章 > 45 明宣帝元立五年的春狩如期而至,燕帝带着群臣浩浩荡荡的住进了上林苑。 每年一次的春狩是举国上下欢庆的盛会,更是皇族宗室子弟在帝王面前崭露头脚的好时机。今年的春狩,同往年一样热闹。风和日暖,微风拂面,旗帜招展,骏马奔腾。年青的贵族个个鼓足了劲,驾马奔驰在深林草原,呐喊着追逐猎物,好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 然而,这场预计要持续半月之久的春狩,却在燕帝遇刺,昏迷不醒的突发情况下,匆匆两天便收场。消息一出,群臣震惊,瑞亲王大怒,严惩了当日当值的禁卫军,并下令严查此事,然而最终因为线索太少不得不放弃。 回到皇宫的第三天,燕帝终于从昏迷中清醒。本该是令人欣喜的消息,却因为不知何时流出的燕帝遇刺身中剧毒伤势严重的说法而萌蒙上了一层隐晦不明的浓重色彩。 春意阑珊,又一场细雨,残花落叶,预示着春季的尽头。 燕帝自昏睡中醒来后,即刻在东暖阁召见了以南宫谭为首的几位朝中要臣。当一个多时辰后,一行人从暖阁出来时,皆脸色沉重,心事重重。 出了平戎宫大门,几人缓了脚步,互相交换了神色,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相同的忧虑和沉重。南宫谭长长叹了口气,还未开口,旁边熟识的人就开了口:“南宫大人,这事……您怎么看?” 南宫谭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良久,才斟酌着道:“谁能想到春狩会出这样的事……陛下的身体,恐怕……” 他话未说完,然而意思大家都明白。刚才暖阁一见,那浓郁的药味,以及燕帝苍白憔悴的脸色,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身影,竟是隐隐证实了坊间的流言。更别说,那自燕帝口中说出的旨意。 几人同时深深叹息,更为这寒意深重的春末,添了几分萧索。 慕容猊靠在榻上,随意翻着手中的书本,看也不看跪在角落的人。 由于处在地下,室内墙壁周围都镶嵌了整颗浑圆的夜明珠,一天十二时辰,都是亮若白昼。慕容猊眼睛虽然盯着手中的书,心里却在计算他被困在这里来的种种。 思索完毕,随手将书扔到榻上的炕桌上,却一不小心碰倒了茶杯。顿时,茶水洒了一桌,沾湿了慕容猊的袖口。 本来小心翼翼跪在角落里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响惊得抬起了头,却是一个二八年华的美丽女子,清秀温婉,一身红衫更添了几分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6 若有若无的妩媚。 慕容猊皱眉,从踏上起身,便想去重新换身衣物,哪知刚一转身,角落的女子就已出现在身边,低头柔声道:“陛下,让奴婢伺候您换身衣衫吧!” 话音刚落,就伸出玉手,想要去解慕容猊衣襟。 慕容猊身形一晃,小退步已避过了女子的碰触,面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 女子一吓,刚刚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刷的一下跪在地上:“陛下恕罪!!” 慕容猊看她一眼,压住心底的不快,尽量柔声道:“你下去吧,我不需要你伺候!” 然而女子只是一径请罪,却没有退下去的意思。 “我让你下去!!”慕容猊提高了音调,语气里已隐约有了怒气。 女子跪倒在地,低低出声:“王爷吩咐的命令,奴婢不能不从,陛下还是……还是让奴婢伺候您吧。否则……王爷知道了,奴婢……” 慕容猊冷哼一声,再也不看侍女,于是室内又恢复到刚开始的一片寂静无声。直到紧闭的门被人推开,慕容慬出现。 “皇兄。”慕容慬浅笑,在慕容猊对面坐下。 慕容猊也挑起一抹笑容回应:“小六。” 两人互相打完招呼,却无人再起话头,顿时场面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慕容猊先打破了一室沉静:“你有什么事,就直说罢!!”口气平淡无波,丝毫不像一个被囚禁在密室半月之久的人该有的。 慕容慬顿了一下,突然嘴角现出一个苦涩的微笑:“皇兄你在怨我?” “怨你什么?好吃好喝供着,又不用烦恼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有什么好怨?”慕容猊道。 慕容猊话中的反讽实在太过细微,因此过了好一会,慕容慬才察觉到,沉吟了半晌,才应道:“皇兄再忍耐一段时日,事情结束之后,我立刻放你出去。” “一段时日?小六,何必那么费事,杀了我难道不是最简单的事么?”慕容猊长眉微挑,一派不屑神情。 “皇兄!!”慕容慬猛地站起身,大吼出声,似乎是要发泄什么怨气一般,然而在对上慕容猊那双严肃坚定的眸子时,却瞬间失了气势,只能强压着心头的酸涩,尽量平静的出声:“你还是不信我……这世上,我绝不可能伤害的人,就是你。……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劝我取你性命?难道皇兄你竟怨恨我到如此地步……于是想出这个方法,来让我永世难忘,终生为其折磨吗?!” 慕容猊一怔,不久前,慕容慬说过的,被他刻意遗忘的话浮上脑海,心中霎时一阵战栗,一丝丝不忍也随之而来 ,然而最终他还是克制住冲动,按照原本设想好的接道:“那小六你想如何?不杀了我,却是让我做你的禁脔么?如果那样……” “死亡大概才是最好的境地罢!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结果。” 慕容猊陡然扬高的声音让他不自主的颤抖一下,慕容慬站在一旁,许久许久,才抬起头来,却又已带上了慕容猊再熟悉不过的面具。 他凝神看了慕容猊一会,最终沉声,一字一句,无比缓慢,无比坚定的道:“原来如此。皇兄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他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我怕是只能让皇兄失望了!不管皇兄你如何不甘,如何不愿,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一个人的!!禁脔……呵,你要这样认为,那就这样吧!!” 慕容慬这番话完全不留一点余地,慕容猊的心也沉入水中深不见底。他终于明白眼前人的意图,却发现自己无法容许…… 慕容慬又坐回慕容猊对面,许是话已说开的缘故,也没了刚才的顾忌,四下打量了一番,就看到自己派来的侍女跪在角落。 “呵,不知她犯了什么错,皇兄你这样罚她?” 慕容猊回神,听慕容慬提起这个侍女,面上出现不快之色:“只是不愿她近身而已,她要跪着,我却是也无法。” “为何不愿?难道皇兄是嫌弃月香的容貌?……不过,有些好处,眼睛是看不出来的。她的妙处,皇兄只有亲自用过了才能知道。”说到最后,嘴角带上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 慕容猊看了角落的月香道:“她是极好的,可是不是我喜欢的。再说,我向来不喜被不熟悉的人碰触……” “哦……”慕容慬若有所思的拉长声音,“我大概知道皇兄你的意思了。” “那就好。”慕容猊淡道。 慕容慬走的时候带走了月香,而慕容猊在隔了那么多天后,再次见到了桓越。 他只轻叫了声陛下,便一声不吭,沉默着等着慕容猊的命令。 慕容猊坐在浴桶里,透过缭绕烟的雾后和屏风看到了桓越跪在地上的身影。 “过来。”慕容猊道。 桓越这才起身,迟疑了半晌,才一步步走到屏风跟前,却又停住了脚步。 “到这边来。”慕容猊又下令,桓越才绕过屏风,来到浴桶前,垂着头,站定后便一动不动。 慕容猊一边洗,一边看向桓越,仔细打量着来人。 每次隔一段日子再看眼前的人,都给人不同的感觉。第一次被人送上龙床时的桓越,绝望不安,却故作镇定。而通过那段亲密的相处,慕容猊也了解到他是如何倔强固执。 第二次在书房,迷惘完全散去,坚定自持的桓越,意外夺得了他的几丝欣赏。而这次…… “抬头。” 旁边的人这才抬起头,目光不知看向哪处,脸上一片沉静如水,淡漠如冰。 而这次……慕容猊勾了勾嘴角,才是身为慕容慬暗卫桓越的平日里真正的样子罢! 第 46 章 46 自从被慕容猊出言遣他回来后,这是桓越第一次见到慕容猊。 悦耳动听的声音一如往昔,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就充满了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势。 他低着头,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和动作,屏着呼吸,等待那人的命令。 哗啦的水声响起,慕容猊跨出浴桶,他连忙拿过一旁的干巾恭敬着递到慕容猊手里,眼睛盯着地下,不敢乱瞟。 手中的干巾被人拿走的同时,他听到一声愉悦的轻笑声。 脸上霎时一红,他急忙退到一旁,赶忙拿起衣架上放着的亵衣亵裤,守在一旁,等待慕容猊擦干身体。 慕容猊看着旁边的黑衣侍卫如避蛇蝎的避着自己,觉得十分好笑。每次沐浴完毕,伺候的侍女都是十分坦然平静,就连十七卫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也都达到了视若无物的状态。现在看到桓越的反应,倒让他想起,这才是最正常的。 接过衣物穿好,直到浴桶被人撤下,室内也被小小打扫完毕,桓越还是低着头恭敬地候在一旁。 慕容猊往床上呈大字型一倒,刚洗完澡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适,心情也十分不错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7 。因此声音里的轻快就格外明显。 “你打算就那样站一晚?” 桓越闻言微微动了动,低声回了声陛下就不再言语。 慕容猊招招手。 “知道你来干嘛么?” 落在耳旁的声音和记忆里的重合,桓越忽然想起,那个夜晚,在偌大的皇帝寝宫里,眼前的人也是这样问着自己。 咬了咬唇,他突然直直在床边跪了下去,扯掉身上仅着的一件衣物,扬起头看着慕容猊:“属下知道。” 虽然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慕容猊却已从那双坚定的眸子里看到他隐藏的情绪。当下心中一颤,刚想说些什么,桓越却已俯到他的身下,张口伸舌,隔着布料开始舔舐,宛若供奉神明般的虔诚,细细的,竭尽全力,一处也没漏过。 慕容猊被囚在这密室这么长时间,欲望积蓄无处宣泄,现下只不过两三下,身下那硕大的分 身就直挺挺的硬了下来。 口中含着那人的硕大,桓越闭着眼睛,同时伸出手摸索着解着自己的裤子。 慕容猊喘着粗气,感受着从身下那处传来的快感。 待终于发泄在桓越口中时,慕容猊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如玉的脸庞染上红晕,晶亮的眸子里隐约含了湿意。 一直俯身的桓越也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擦掉嘴上的东西,从地上起身,已解到膝盖的长裤便顺着滑到了脚上。 慕容猊回神看到的便是这幕,桓越镇定自若的站在他面前,弯腰扯下腿上的长裤,最后深深看他一眼,便又跪到了床旁,趴下身去,额头磕在地上。 “……陛下……” 这一声低沉暗哑,当下一阵激流窜过他的全身,刚刚平息下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痕迹。 跪在眼前的人,身材高大匀称,小麦色的肌肤在夜明珠光亮的照射下染上了淡淡的暧昧不明的色彩,宽阔的背部布满了各种疤痕,瘦削的腰部,紧俏的臀部…… 慕容猊的目光一寸寸滑过桓越的全身,当视线终于停住时,喉头一动。 “上来。” 趴伏在地上的人微微一颤,随即缓缓起身,刚刚站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扑倒在床上。那张俊美的面孔便放大了的出现在他眼前。 “桓越你……真是,跟谁学的,嗯?”慕容猊垂着眼帘,舌头在桓越脖颈上舔舐,用已经挺起的下身蹭着身下人的大腿,含糊不清的问道。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上,他的脸颊红的仿佛要滴出血般,已窘迫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没人……教……属……属下自己……唔——!” 慕容猊一口重重咬在桓越胸前的挺立上,末了,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接着又伸出舌头在一边的挺立上打着圈。 入手的肌肤柔韧,算不上光滑,反而有些粗糙,摸上去却说不出的舒适。慕容猊一边用手抚摸着那两粒果实,一边往下舔舐,最后停留在桓越的小腹处。 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慕容猊饶有兴致的盯着那微微抬头的东西看。 察觉到身上的人停了动作,桓越顺着慕容猊的目光看去,霎时轰的一声,觉得脑中有什么炸开了,血全都奔腾着往脸部留去。 “唔,看来它还不是很有兴致嘛。”慕容猊调笑道,眼睛盯着桓越,满意的看到预料之中的反应,顿时涌上一股满足感,同时一个念头在心头冒出,略微思索了下,便从一旁桌上拿了一条发带过来,趁那人反应过来之前,系了上去,最后还小小的打了个蝴蝶结。 桓越愕然:“陛下?” “呵呵。”慕容猊靠近桓越,从他背后将人环在自己怀里,凑到耳边,轻声道:“没事,继续吧。” 亮若白昼的室内,落下的床帐上,金色的流苏轻轻的晃动,不断有压抑着的呻吟声从帐幔里传出。 帐幔里,慕容猊压在桓越身上,正在全力抽 插冲刺。 桓越紧咬着嘴唇,意识已失了大半,铺天盖地的快感侵占了他大部分的意识。 慕容猊猛地一紧抓在桓越背上的手,整个身子也突然停了下来。 桓越忽然一动,原本迷茫的双眼微微有了焦点,跪在床上的双腿一阵微颤。 慕容猊长长吐出一口气,就着这个姿势,将桓越转过身来,动作的同时,有白色的浊液顺着缝隙流到桓越大腿上。 “陛下?” 桓越哑着嗓子,疑惑的望向慕容猊。慕容猊低着头,看着桓越身下的挺立。 那里,白色的蝴蝶结沾着几滴浊液,显不出的暧昧色 情。 “真听话啊……”慕容猊伸手轻轻碰了上去,惹得桓越又是一阵颤抖. “别……陛下……” 他原本就是竭力忍耐,此刻突然被慕容猊挑动,当下一阵快感窜过,分 身顶端又溢出几滴,想来若非被绳子绑住,怕早就一泄如注。 “怎么,忍不住了?”慕容猊坏心眼的调笑。 桓越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抓在褥子上的手又紧了几分,沉默了一会,终是忍不住低着声音道:“陛下……还是别再……捉弄属下了。属下……” 说起来,慕容猊平日里在床上是极少搞这些花样的,只是今日看到桓越的青涩,实在是禁不住心里那一点点想要捉弄他的冲动。这人刚才任他在身上折腾,就连呻吟也是实在忍不住才出声,以此类比,他此刻出声请饶,想必是已忍耐到极点…… 想到这点,慕容猊顿时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又见得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怜惜,便柔了声音,贴上去轻轻吻了吻桓越的脸颊,手下解了那蝴蝶结。 刚一解开,还未来得及抽手,便被弄了满手的温热。 第 47 章 > 47 今夜是个繁星密布的夜晚,辽阔天空展现出一副浩瀚的星图,一轮残月隐约悬挂在半空,铺盖出一层黯淡朦胧的月光。 月光下的瑞亲王府后花园,平日里本该是虫鸣交错,此刻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已在微冷的寒气中凝结。 凌厉的剑气,似狂风骤雨,所过之处,枝叶花朵纷纷落地。剑气中央,衣袂翻飞,剑气舞动。 黑发在剑气中扬起,混合着翩飞的衣袂,朦胧月光下的人影,清冷孤傲。他一招一式甚是随意,却皆是狠辣无情的杀招,浓烈的杀气在寂冷的黑夜中弥漫,几乎让人窒息。 白影霍然转身,一张冰玉般的面容上,一双长眸冷若坚冰,满溢着冷冽的杀气。 忽的身形微动,朝着一旁掠去,速度极快,转眼间已落到最近距离的屋顶上。落地的同时,左掌急拍而出,冲着身前的黑影胸口拍去。 掌风凌厉,势若闪电,却被来人轻易地避开。 “哦,主子你这掌速度又快了不少啊。” 眼见一击不中,正欲再次出招的人一楞,半晌,不悦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冷冷的语调含着质问,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向前迈了几步,出现在慕容慬眼前的是一幅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他一身雪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8 色长衫,黑发直披在肩,俊美无双。 “当然是想主子你了嘛。”他慢慢走近慕容慬,在他面前停下,长长睫毛微微动了动,忽然展颜一笑,动人心魄。 “凌七!!”不悦的冷喝,慕容慬皱眉。 原来眼前这人,便是那夜假扮慕容猊之人,慕容慬的暗卫之一,凌七。 似乎没有察觉到慕容慬的不悦,凌七依旧微笑着,凑在慕容慬耳边轻声道:“主子莫动气。夜深露重,我们还是回房谈吧。” 当下,慕容慬冷哼一声,转身飞下,凌七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朝书房掠去。 慕容慬面色不善的坐到书桌后,凌七跟过来,双手撑在桌上,凑上前去,仔细盯着慕容慬看。 “看起来主子您心情不好呐,呵,让我猜猜,是谁惹到主子您,让您放着觉不睡,只能在后花园舞剑泄气……” 凌七声音悦耳动听,刻意压低下更是像极了慕容猊平日里的低语。慕容慬一恍,再回过来神,却是狠狠冷道:“放肆!你当本王真不敢动你么?!” 再次无视掉慕容慬的威胁,凌七眼波转动,沉吟了一会,末了一挑长眉:“这个人,定是桓越无疑了。属下很疑惑,他不过和属下一般,只是小小暗卫,主子看他不顺眼,杀了不就完了……”顿了顿,起身,几步已来到桌后慕容慬后,伸出双臂将人搂在自己怀里,轻喃道,声音里满怀着不舍与心疼:“又何必将人送入,自己心里却若百蚁噬心,疼痛不堪?” 凌七每说出一个字,慕容慬的脸色就沉上几分,到最后凌七搂上来时,面上已如寒霜。 “……明明想要那人想要得紧,却总是苦苦克制。若说之前那人的身份是道障碍,那么现在呢?……您这样分明是自我折磨。” 凌七淡淡的吐字,依然浅笑着,只是眼帘低垂,掩盖了双眸中不知多少情绪。 “您是大燕国的瑞亲王,即将成为大燕国的帝王,这天下都将是您的,当然也包括那人。您本就不需顾忌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您只管做您想做的,就可以了。比如,杀了那人的那些暗卫……” “住口!!”慕容慬猛地起身,一把抓过身后人的衣领,双眸中射出彻骨的寒光,一字一句道:“本王还不需要你来告诉本王做什么,怎么做!!” 凌七眨眨眼,手覆上慕容慬抓着自己衣领的右手,直直看着慕容慬:“属下这样说 ,是为主子您。您若想通,便不会如此痛苦,属下的心,此刻也不会隐隐作痛!” 他表情自若,扬起的双眸凝满了柔情。不是被这样的目光第一次所凝视,可那张脸…… “哼!”冷哼一声,慕容慬松了手,又坐了回去,不再看身后的人。 凌七整完衣物,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放在书桌上。 慕容慬抬眼。 “这是他们草拟的诏书。” 慕容慬展开卷轴,眼睛扫过一遍,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凌七来到慕容慬身旁,弯腰,凑过去在身旁人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这诏书有何问题?”值得凌七不顾皇宫重重眼线,半夜潜出。 “主子你再看,这诏书少个东西。” 闻言,慕容慬又细细扫了一遍,最后视线停留在最末几行字上:“传国玉玺?!!” “正是!”凌七开始解自己衣物,轻轻几下,外袍就已落地,见慕容慬一脸严肃,接道:“属下这些天已将宫里里里外外都淘了个干净,没有找到。” 慕容慬回看他一眼,见他脱了外袍,当下皱眉道:“你干什么?” “诶?王爷不想要么?”凌七手中动作未停,又扯开自己腰带,一边脱衣服一边奇怪道。 “你今天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慕容慬几乎已算得上咬牙切齿了。 “当然是想主子您,所以属下才过来的嘛。”凌七理所当然的回答。 凌晨时分,凌七从书房走出,一身雪色长衫有些微凌乱。原本嘴角带着的浅笑在关上门后便消失了,只剩下一双黑眸,清冷沉静。 他走得很快,穿过几道回廊,来到昨晚出现时的后花园。凌晨的黑暗渐渐淡去,已有一抹淡金色的晕染在其中,清冷晨风吹拂下,各色花朵争奇斗艳。他在花园入口处停了一小会,最终像是下了决心,再次朝着花园深处走去时,步伐坚定。 在花园中七拐八拐,最后在一座假山前停下,垂了垂眸,忽然下一刻垂在身侧的左手,直直朝面前假山一处击去。 掌心完全贴在假山上,凌七暗运内力,不过一会,假山竟颤巍巍的洞开一个二人可进出的洞口。 凌七弯腰进去,只见里面一条蜿蜒小道延伸向下,宽可容三人并行,两旁洞壁上架着火把,算不上亮,照路却已足够。 凌七沿着小道走,不知绕了多少次,终于来到一处岔道口。岔道有七八处,各有小路隐在黑暗中,只有其中稍大的一处,有着光亮。想来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踏上那条小路,走了几步,便进到一处更大的石洞处,比外面那条蜿蜒小道不知大了多少倍。石洞又各有几处小道,通向不同方向。在其中一条小道前,站着两个黑衣侍卫,手中各拿着长戟,在空中交叉,阻挡外人进入。 凌七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那两个侍卫见了凌七,面上闪过惊疑:“七哥你怎么来了?” 凌七但笑不语,只是又朝前走了几步,更加靠近两人。两个侍卫虽然识得凌七,却显然只是匆忙几瞥,模模糊糊的印象。但他们却知道凌七和王爷关系并非一般,当下虽然疑惑,却是没有一点怀疑。 “是王爷有什么命令么?”另一个见他不答话,又问了一句。 然而只一句,他就知道自己不需要问了,因为眼前的人影在慢慢模糊,下一刻,两人已相继失去意识瘫倒在地。 就这样一路过了小道,来到前方,却又是一个石洞,洞壁上各分出几个小洞,其中一个,紧闭的石门前守了六人。 同样的但笑不语,六人相继昏迷,凌七站在石门前,旋转门上的按钮,石门便渐渐打开,露出两步开外一扇红木雕花小门出来。 一想到屋内那人看见自己后将有的神情,凌七不由得心情大好,随手推了门,迈了进去。 屋内不大,只简单搁了日常用具,靠里一张大床,床帐垂下,有呼吸声从中传来。凌七在床前顿足。 床帐里面,慕容猊从身后搂着桓越侧躺着。 经过大半夜的翻云覆雨,桓越浑身提不起半分力气,哪怕慕容猊的□依然在他体内,愈来愈重的眼皮都显示着他很快就要睡过去。 突然,慕容猊正在桓越胸前游走的手,停了下来,而桓越整个人也猛地绷紧,扭头看了慕容猊一眼。 慕容猊疑惑,轻问:“怎么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59 了?” 桓越神色严肃,凝神细听,来人显然是在床前停住了脚步。心下疑惑,这个时辰,来人应该不是王爷……那又会是谁…… 就在他沉思的当头,来人又再次动了,刷的一声,床帐被掀起。 第 48 章 > 48 凌七掀开床帐的动作到了一半,却硬生生停住,只是因为那突闪而起,倏忽间已贴近自己胸口的匕首。 凌七不动声色,睫毛颤了颤,下一刻抬起头,对着此刻正紧握着匕首,贴在他身前之人,冷冷一挑眉,斜瞥一眼过去。 哐当一声,匕首应声而落。桓越呆呆的看着面前一身雪色长衫的青年,满脸的震惊之色:“陛下?!!” 面前的人突地又笑了,不紧不慢的将帐幔挂在帐钩上,又弯腰从地毯上捡起匕首,递了回来:“桓越,这称呼可不能乱叫。” 短暂的震惊过后,桓越很快恢复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刚想伸手接过匕首,背后有温热的胸膛贴上来,慕容猊从一侧伸手接过:“你真是找了个好时间啊。” 他的口气淡淡,但桓越显然从里面听到了丝丝不悦,然而面前那人依旧云淡风轻的笑着,目光顺着半开的帐幔朝内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两人□的上身上,装出一副小小吃惊的模样,接着狭促的一眨眼睛:“确实是我唐突了。”话音刚落,又把刚挂起的帐幔解了开来,顿时刷拉一声,床上两人的视线已被帐幔阻断。 凌七正端着茶杯自娱自乐的品茶,见慕容猊过来,也没有丝毫起身行礼的意思,只是放下茶杯,咂了咂嘴:“极品‘风细雪’,今日因缘际会一品,真真不负盛名。” 慕容猊在他对面坐下,没有开口,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凌七回头,继续自说自话:“对陛下您,主子真是一点委屈都不想让您受呢。即使关到这破地方,也是……啧啧……” “别再废话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慕容猊突然开口,眉目间已染上了一丝不耐烦。 “诶,陛下真心急呢~~~” 音调被刻意拉长,凌七忽的长袖一甩,袖中飞出什么东西,轻轻往回一带,那东西已稳稳落在他手心。 是一个细口小瓷瓶,凌七笑吟吟的揭开瓶盖,霎时一阵清幽花香铺天盖地散出。 慕容猊眉色一冷,刚想起身,就被凌七一掌拍在肩上制住欲起的动作,另一只拿了小瓶的手倒出一颗药丸,不由分说的倾身向前,塞进慕容猊微张的口中。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在几瞬之内,完全超出慕容猊意料。药丸入口,是酸甜的宛若糖果一般的味道。 “这是什么?!!” 问题刚一出口,床那边就传来人体倒地的扑通声。他扭头看去,只见刚套上一身黑衣的桓越扒着床柱瘫倒在地,昏了过去。 “我自制的小东西,无毒,只是用来抵抗迷香的药效。” 凌七将小瓷瓶收回袖中,朝着慕容猊眨眨眼。 “我们接下来的谈话,还是不要让第三者知道的为好,陛下。”他顿了顿,顺着慕容猊的目光望到桓越那边,了然答道,“陛下不必忧心,桓越只是小睡一会。” “哦。”慕容猊挺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却已对眼前人身份产生怀疑。不仅大大方方的顶着一张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且话语间完全摸不清来意,更别论一个可轻易让暗卫昏迷过去的药物…… 在心中飞快的思索,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慕容猊又拿出许久不用的演技,斜瞥一眼凌七:“我想知道,你此刻出现在这里,是你家主子的意思么?” “不是哦。主子他现在还在美梦中呢……呵呵。”想到自己下的药足够慕容慬睡到日上枝头,心下稍安,又想到那人睡醒发现自己又给他下药后却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表情,凌七不由得心情又好上一点,语气也轻快起来。 “那是说,你来这里,是出自自己的意愿?” 慕容猊眼眸一沉,口气冷了几分。 “因为有些事,主子是永远不会告诉陛下您的。所以,只好由我来代劳了~。” “呵呵,有些事?这个世上,谁能没有自己的秘密?即使是兄弟。况且,这有些事,如果他不想让我知道,自有他不想让我知道的理由。” 慕容猊微微一笑,一派从容坦然,帝王威势不由散出。他和小六之间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听到慕容猊这样说,凌七一怔,随后又不屑笑了:“这有些事,还是分大小的吧?陛下现在都在这里了,如果还要坚持这是‘自己的秘密’,不觉得自己太过自欺欺人了吗?” “放肆!!” 慕容猊猛然低喝一声,一直没有表情的面孔上终于出现了不悦之色,长眸冷冷的看着凌七,“你果然好大的胆子!!知道就凭刚才那句话,朕就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么?!” “可惜……陛下你现在确实治不了我的罪。”凌七勾勾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又凑近慕容猊面前,低了声音轻道:“估计……以后也同样。” 慕容猊冷冷的盯着凌七,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半晌,慕容猊闭眼轻笑出声:“有点意思。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我?当然是来帮助陛下您的。” 凌七双手托腮,对着慕容猊,弯起双眸,理所当然道。 唐时再一次来到地牢,来到重印的牢房门口。 交错的阴影下,一个人影盘膝坐在角落处,听到脚步声停下,才慢慢睁眼,看着眼前与地牢格格不入的青年。 唐时取出药瓶,倒出药丸,又一次朝牢内那人扔去。 重印服下解药,看了一眼站在牢外的人,继而又闭了双眼。 唐时四周看了看,从怀中掏出一张卷好的极小牛皮纸,再次扔给重印。 重印接过,打开,扫了一眼,不过一行多字,却让他原本有些按捺不住的心再次沉静了下来。 一切皆在掌握,静待,稍安勿躁。落款,是个靖字。 他抬头朝唐时看去,唐时朝他温文一笑,几乎不可查的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此刻同时一时间内,燕城最大酒楼,一逍酒楼,后院。 一个黑影纵身从墙外飞入,刚刚支剑着地,屋内几人已飞奔出来,看到院中的情形,几人神色一凛,两人冲出,刚忙上前扶住已摇摇欲坠的人。 “他妈的,竟然埋伏!!”重飞一抹脸上飞溅上的血迹,一边气恼的怒道,被两个青卫扶着进了一旁的小屋,嘴里依然在咒骂,显然已怒到了极点。 靖修站在屋内,面色沉重,见到重飞一身狼狈,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异色,却并不说话。 靖克几人忙着给重飞包扎伤口,不时的看上靖修一眼,显然都在等待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0 他开口。 然而靖修还未开口 ,伤口刚刚包扎完毕,重飞已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我等不下去了!!他们控制了朔雪殿,主子留下的暗卫们已被抓的杀的没几个了!!我们再不行动,只怕真的……!!” “重飞!!”靖焕低声吼道,那抓着剑快冲去又被人拉回来重飞狠狠回他一眼,眼神凶狠,表情狰狞。 “隐藏实力,静待其变。主子的意思你忘了么?”一直未开口的靖修冷冷开口,目光扫过屋内几人。 “不要拿主子的命令压我!让我就这样坐在这里,看瑞亲王的人杀我的兄弟,无论如何,我都办不到!!”重飞大声吼道,刚吼完就痛苦的弯下腰,捂着伤口大口喘着粗气。 视线移到屋内笔直站着的高大男子,身旁的靖焕瞥了重飞一眼,无奈的在心底低低叹了口气,开口: “……在外执行任务的暗卫们太过隐秘,我们的人几乎联系不上。可是如果继续在朔雪殿附近派人,难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江海躬着身子,潜在窗户外,屏气凝神听着屋内谈话。 那日恰巧撞上唐家兄弟带人围攻重印一行人后,他们师徒二人便悄声出宫,多日来一直暗中调查,至今日事情也大概有了眉目。赵永珑言明自己并不想过多掺入皇家恩怨,只答应事态严重时自己才会出手。因此说起来,只有江海一人兴致勃勃的潜伏,搜集情报,跟踪等。 他刚才暗地里看到重飞受了埋伏,心下起意,便小心翼翼的跟了过来,这一跟一听,心思一转,也就知道慕容猊这边还是留了后手。 屋内几人继续交谈,江海凝神细听,同时在心里暗自计较,不料刚听到兴头上,屋内一个冰冷的嗓音突然高了几个音节。 “窗外的兄台,听够了也该现身了吧?!” 话音未落,一把飞刀已穿破窗纸,急速朝江海面部飞来,江海一惊,退后几步堪堪避开,刚稳住身形,门被打开,一人带头走了出来。 身形高大,长发束起,却是一双淡蓝眼眸,含着冷冷杀意直直盯着他。 第 49 章 > 49 香药公子赵永珑武艺高强,江海作为他的徒弟,武功自然不弱,可惜天性不是勤快练武之人,加之他只一味防守,因此在靖焕几人的围攻下,不过一会就败下阵来。 “等等,等等!!先听我把话说完!”看见眼前几人合围过来,江海连忙出声。 青卫几人交换了眼色,最后看向靖焕,靖焕又看向靖修。 眼前之人武艺不弱,却没有任何进攻意图,靖修心下疑惑,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你要说什么?!” 江海张张嘴,刚准备说出自己的身份,就看到重飞从人群后被人扶着来到靖修身边,一眼瞟过来,脸上表情几遍,最后低声向靖修说了什么。靖修听毕,蹙眉思索了一会,再开口已是一片了然:“原来是江少侠,倒不知少侠深夜拜访,有何要事?” 这边江海终于和青卫见面,另一边瑞亲王府密室内,慕容猊的眉头正在越皱越深。满室的清香沁人心脾,却让他心烦意乱。 “陛下还在犹豫什么?”凌七撩撩自己长发,垂下的长睫颤了颤,倏的一抬眼,黑眸澄澈,却同时深不见底:“难道真要等到一切都不可挽回之时才作行动么?” “……”慕容猊沉默,不知在想什么,只是那轻轻叩击在桌上的修长手指,发出的具有节奏的叩击声回响在室内,仿佛过了许久,他才轻吐出几个字:“你这样做是何目的,我想不明白。” “陛下何必在意这些不重要之事。”凌七浅笑。 “对我来说是,对你则不是。你既是小六的暗卫,当然明白这背主的后果。还是说,你自有后着,所以行事如此大胆?” “陛下是在为我担心?”凌七故作惊喜,“……放心。”他指指自己正握在手中把玩的小瓷瓶,笑答:“一瓶迷香,他们什么都不会记得。” 慕容猊这才明白,原来这药果然不是普通迷药,居然还有让人忘去记忆的功效,因此,心里对眼前之人的兴趣也越来越大。而经过刚才谈话,他对自己弟弟的举措心下又明白了几分。想必定是眼前的人在外扮作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宫中才没有任何动静。 然而,就算面容可以改变,但是一个人说话举止,又岂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模仿得了的?这样想来……慕容猊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苦涩。 捕捉到慕容猊眼中的情绪,凌七知道此行目的已达成了一大半,当下继续开口:“我知主子做的事情,若按大燕刑律处置,不知要几条性命。但陛下为主子做的事情,我同样看在眼中。 “陛下,您要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因为跨不过情感上那道坎,而一味退让…… “任何人都有底线,一旦主子所作所为超出您能容忍的底线,您那时再行动,却怕是晚了。 “这是一份王府内的详细地图,算作一份小小见面礼。我言已至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请记住,无论何时,陛下只要改变了主意,便将这小瓶放到桌上,自会有人通知我。” 凌七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好的地图,和着手中的小瓶放到桌上,然后起身,整了整衣衫,最后朝慕容猊一勾嘴角,清俊的容颜透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傲然:“我随时恭候陛下的消息。” 说完,长袖一甩,已迈步走了出去。 而慕容猊则盯着桌上拿份地图,面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就那样直直坐着,直到桓越从昏迷中清醒,短暂的反应过后,半跪到他脚边,低低出声:“陛下。” 桓越的声音惊醒了思想不知陷到何处的男人,他猛地回神,一扭头,就看到桓越恭敬地半跪在那里,等待他的命令。 “怎么?” 慕容猊问道。 “属下……”桓越迟疑了许久,才接道,“属下刚才清醒是在地上,可属下记得似乎之前是……不知是……”他话没说完,低着的脸上却红了一片。 慕容猊看着他的样子,顿时那些沉重的念头就消失了不少,心头又冒上想要捉弄眼前男人的主意,轻笑了几声,直笑的桓越不知所措,才停下。 示意桓越起身,慕容猊一把拉过人来,压倒在软榻上,轻笑着吻了上去。 桓越闭上双眼,任身上的人为所欲为。 又是一场翻云覆雨,两人也从软榻上再次转到床上。 帐幔被放下,阻挡了进来送饭的侍卫的视线,然而那从床上传出的压抑着□的呻吟声,却让人不难想象里面的情形。黑衣侍卫一边心里暗叹燕帝精力惊人,一边轻手轻脚放了东西退了出去。 一阵热流射入狭窄的甬道,慕容猊一阵轻颤,随即满足的长吐一口气,就着结合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1 的姿势,将桓越搂在怀中。 桓越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染满红晕,一向冷漠淡然的双眸充满湿意,长发散乱的披在青紫密布的身上,整个人完全是情事过后的慵懒和无力。 一时之间,帐内只听的见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陛下不想离开这里么?” 桓越突然开口,几乎同时,便察觉到那搂在自己腰间的手紧了几分,似乎过了好久,才听到一声深深的叹息。 桓越闭着眼,感觉到慕容猊的□从自己体内抽离,接着便听到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随后帐幔被拉开,有光传来,射在眼皮上。 水声淅沥哗啦的响起,桓越慢慢睁开了双眼,冷峻的面孔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闪着下定决心后的熠熠光辉。 自从那日凌七意外拜访慕容猊以来,已过了三日。不知谁说过,美好的日子总是很快的过去,对于此时的桓越来说,便是如此。每日陪慕容猊下棋读书消遣时间,在他心中,已是此生能得到的最好奖赏。然而瑞亲王慕容慬的到来,预示着这段日子的结束。 慕容猊一袭雪白里衣,更衬得他青丝若漆,柔顺如瀑。而铜镜中的那张精致面孔,此刻正在微微蹙眉:“桓越。” 站在慕容猊身后,正为他打理那一头长发的高大男子却仿佛没有听见,直到慕容猊不悦的回神握上那双拿着木梳的手时,那人才仿佛大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慌道:“陛下。” “这两天你总是心不在焉,发生什么了么?” “没有。”桓越答的很快,却让慕容猊眉头皱的更深。 明知眼前人所说的是谎言,慕容猊却没说出口,只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刚想扭身让人继续,就听到隐约的脚步声从外传来。 来的人果然不是每日送饭的侍卫,而是瑞亲王慕容慬。他一身四爪蟒袍朝服,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看得出是刚刚下朝归来,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便赶来这密室,顺便抢了黑衣侍卫平日的送饭工作。 他的脚步本很轻快,在踏入房间看到两人时,却停了几瞬,才走到圆桌前,放下食盒,含笑道:“皇兄,这几日过得可好?” 慕容猊不语,只是起身,任桓越服侍着穿好了衣服,佩戴好配饰,这才坐到慕容慬面前,回道:“不错。” “呵呵。”慕容慬轻笑,站起身,走到慕容猊身后,扭头淡淡看了一眼已退到角落里的桓越一眼后,便伸出手,揽起几缕头发,柔声道:“不如让我来服侍皇兄束发,可好?” 慕容猊长睫颤了颤,半晌,才听他低声嗯了声,算作回答。 慕容慬贵为亲王,按理说为人梳发的机会是少之又少,然而他为慕容猊打理起长发时,却是动作娴熟,不过几下,满头乌发就已被打理的差不多了。 慕容慬垂眼,视线落在慕容猊白皙的脖颈上,突然开口:“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皇兄。” “哦?”慕容猊轻笑,“好消息?” “再过一段时日,皇兄你就可以离开此处。这对皇兄你来说,不是好消息么?”慕容慬也笑,却和慕容猊的冷冷的淡笑不同,他眉眼间全是喜悦,毫无疑问,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不是。”慕容猊微微摇头,待玉冠戴好,便不看慕容慬一眼,径自来到圆桌前坐好。 桓越恭敬着将饭菜一一拿出,便站在一旁,低眉垂首。 慕容慬倒也不生气,笑吟吟的坐到慕容猊身旁,和他一起吃起早饭来。 一顿饭吃的安静无比。 早饭完毕,慕容慬依然坐在那里,依然笑吟吟的看着慕容猊。 慕容猊无奈叹气:“还有什么话你也一并说了吧。” 听到这话,慕容慬的笑容更深了:“我要带桓越离开。” “呵,小六你是他主子,想干什么不必给我说罢。”慕容猊感到好笑。 “……我知道皇兄你喜欢桓越,这次我带他离开,其实也是为了皇兄。” “……”慕容猊挑眉,示意他继续。 慕容慬瞟了一眼桓越,顿了顿,接道:“皇兄不会武功,留一个会武的人在身边难免太过危险。我想了几日,觉得不如废了桓越武功,让专人□□,过上十天半月,再送来服侍皇兄。” 武功予以暗卫而言,重要程度堪比自身性命。此话一出,慕容猊心中大惊,面上却只能装作一派淡然:“小六你怕他会伤我?” “……”慕容慬不置可否,只是眸色沉了沉,笑意也淡了几分,“我只是为了皇兄你的安全。” 眼角余光所见之处,那人依然站得笔直,慕容猊心头不由滑过一丝不忍,然而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已无用,只能闭眼,尽量平静的说:“那就有劳小六你费心了!” 第 50 章 > 50 夜已深沉,弯月挂在半空,如水光华洒落满地。 瑞亲王府密室之内,屏风之后,有热气朝四周散开,期间有哗啦的水声响起。 慕容猊闭着双眼,靠在浴桶上,隐约在烟雾之后的俊美容颜上,眉头轻轻蹙着,显然并未陷入浅眠。 桓越挽着袖子,拿着浴巾,半跪在地上,垂眸给慕容猊擦背。 夜明珠的光芒映在眼前人光滑白皙的皮肤上,宛如上好羊脂玉,手指碰触到的皮肤,桓越不小心红了耳朵,擦背的动作也停滞了几瞬。 “桓越。”慕容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轻叫道。哪只没听到回复,就听到吧啦一声,是浴巾掉进浴桶的声音。 心下疑惑,稍稍扭了身体去看,就见视线中这几日越来越熟悉的高大男子红着面孔,想要从水中捡出浴巾动作,因为慕容猊的视线而硬生生停在那里:“陛下。” 不由轻笑出声,慕容猊干脆在水中转了方向,静静的盯着桓越看了一会,嘴角的轻笑便慢慢消失了,直到最后,眸中浮出混杂着的担忧与怜惜。 桓越被看得不自在,只能尽量低着头,坚毅的轮廓被雾气柔化了线条,垂下的眼睫掩盖了心中的情绪,却不知怎的,扯动了慕容猊心头某处柔软。 长叹一口气,慕容猊跨出浴桶,那边桓越立刻跟上,递过干巾,又从一旁拿了干净的里衣候在一旁。 湿漉漉的长发被人用干巾轻柔的擦着,慕容猊的视线又不自觉的落在铜镜中画面上一身黑衣的桓越,盯着看了许久,直到桓越低低叫道:“陛下。” 慕容猊回神,原来在他愣神的一会,头发已经被擦干了。 呵……自己这是怎么了?慕容猊心下无奈轻笑,一边示意桓越去清洗,一边上了床。 这边桓越出了门,一转眼就带着几个黑衣侍卫进来,黑衣侍卫们撤下浴桶,不一会又搬着一个进来,却是因为慕容猊有轻微的洁癖,而搬来给桓越清洗用的。 等到桓越沐浴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2 完毕,换上新的里衣来到床边,就要放下床幔时,却见一直闭眼靠在床上的人猛地睁了双眼,扬头看过来的目光让桓越微微一怔。 “把我平日带在身上的香囊取来。” 桓越依言,从旁取出,拿在手里就要递过。 慕容猊却没有动作,只是深深看着他道:“切记,这两日务必将此物带在身上。” “陛下?”桓越看着手中精致的香囊,眼里满是疑惑。 “找个隐蔽的地方,最好贴身带着。”慕容猊吩咐着,将桓越的疑惑收在心底,顿了顿,终是加了一句,“带着它,明日出去后,尽量拖延时间,会有人带你离开王府。” 轻描淡写几句话,桓越却知道其中的意义,当下微微一颤,再抬眼时,黑眸中已不再平静无波:“……陛下您……” 慕容猊却突然浅浅一笑,和若春风,直晃得桓越再一次迷了心神。 只听慕容猊低着声音,轻声道: “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桓越瞬间眼眶就热了,那一直静静流淌在心中的感情突然若汹涌的潮水涌上,有那么一瞬,他几乎有脱口而出什么的冲动,最终却只是抿了抿唇,沉默着将香囊收到自己衣物间。 这是他和慕容猊相处的最后一晚,过了今晚,就……桓越神思飘得很远,直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脖间,才回过神来。 却是慕容猊一个转身,双手已搂在桓越腰间,身体也顺势紧紧的贴了上去。 桓越一惊:“陛下……” “在想什么?” 低低的嗓音,含着几丝睡意,在垂下帐幔构成的小小空间里响起。 桓越沉默了几瞬,随后双手抚上慕容猊放在腰间的双手。 “陛下那日说的话,属下一直在想,想了许久,才明白陛下您的意思。” “嗯?” 慕容猊本是随意一问,却没想到往日总是沉默寡言的人居然主动说起,还是这么长一句,当下好奇心也被勾起,于是追问道。 安静的空间里久久没有回答,就当慕容猊以为桓越不欲再说时,桓越却再次开口了。 “‘蠢人总是爱做蠢事,尤其可笑的是,他们总是边做蠢事边自作聪明而不觉其愚蠢,结果往往适得其反’。”这么一长段话,慕容猊好久才反应过来,那是那日晚他对出现在殿外的桓越说的。 “……你明白了什么?” “属下原以为这话是在暗指主子和属下,但是属下错了,这句话,陛下是在说自己吧。”桓越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你倒是变聪明了。” “其实陛下您……一开始就知道主子的计划罢,而您假装那样,也是为了使主子能对属下送出的消息少几分疑心吧。” 慕容猊不做声,心里却甚是惊愕,只因他当初做那番戏的主要目的便是眼前人所说。他一直对那样欺骗桓越有丝丝愧疚,却不曾想到,原来他早已察觉。 心头滑过一丝歉然:“继续。” “主子一直对陛下心存芥蒂,而属下,就是陛下用来消除主子心中疑虑和不信任的手段之一。” “你怨我?”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桓越应道,“属下这番话,只是为了让您明白,陛下您不是蠢人。” 慕容猊紧了紧手上的力气:“嗯?……” “陛下……您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似感叹,也似自语的叹息,落在慕容猊心里,引起一片涟漪。 桓越今晚一反常态的多话,慕容猊却未察觉出什么,只是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想着慕容慬面具一般的浅笑,想着慕容殷灿烂无邪的笑脸,想着过往种种交错的记忆…… “陛下……”桓越静静听着黑暗中自己的心跳声,低低的开口。 “嗯?” “您知道么……属下其实不是孤儿。” 宫里的暗卫,一般是由专人在全国各地寻找资质较好的孤儿,再统一带回燕城集中训练的。每一批初始的数百人,每每到了最后,剩下的不过百人,再由燕帝分派给各位皇子王爷。当然,贵族们也可以自己豢养死士暗卫。然而,来源却大抵相同。 桓越这般一说,慕容猊倒来了兴趣:“哦?” “……属下幼时家在京郊,家中除去双亲,还有一个兄长。家境虽不富裕,倒也勉强过得去。”桓越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着旁人的事,“属下八岁时,北边那场瘟疫传到京城,父母不幸罹患,病情遂重,后来……”他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身后的慕容猊松开一只手,紧紧握住不远处另一只手。 桓越一愣,随即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没有起伏的语调。 “……后来,属下便一直和兄长相依为命……直到一年多后,兄长含冤惨死……” 桓越在脑中试图描绘那张面容,却再一次放弃,时间已过去了太久,面容声音都已模糊,然而那种温暖这十几年来一直支持他走下来…… “属下一心想要报仇,却无权无势。” “后来……是小六帮了你?” 慕容猊猜测。 “嗯。主子那时虽然还小,却毕竟贵为皇子,那人因为一些事得罪了主子……” 慕容猊突然出声:“许勤?那个大贪官?……让小六一时名噪燕城的贪官案?” 他隐约记得,先帝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开始慢慢注意起庶出的慕容慬。 “陛下圣明,确是此事。……属下当时在皇妃上香必经的道路上,拦了车撵。母亲常说受人之恩不能不报,这么大的恩情,属下只能以命相报。” 后面的话桓越没有再说,然而其中艰辛,不用言语,慕容猊也知一二,毕竟这些年虽是重黎管着宫中暗卫,但他偶尔也会过问。 他不知桓越说出自己的过去是何意义,然而在时间空间都似虚化的小小空间里,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用力的抱紧怀中的人。 “……属下知道那种感觉……那种……”那种血缘系成的最坚固的羁绊,无法言喻的温暖……想到这里,他在阴影中轻轻的弯了弯嘴角,长睫微微颤动,遮盖了眼中的万般情绪。 “所以……属下能够理解陛下您的做法……只是……”桓越在心底叹口气,踟蹰了半晌,终是接了下去,“只是……陛下您真的就这样坐以待毙么?” 第 51 章 > 51 红日慢慢从黑暗中现身,世界又重新渐渐有了光亮。晨鸟开始在树间鸣叫,露水滑下翠绿的枝叶,又是一日清晨。 层层院落之中,有一扇门在这微微清冷的清晨里发出咯吱一声,从中走出一个一身锦衣的青年。青年似乎被满园的阳光微微刺了双眼,脚步也不自觉的滞了一滞。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年纪稍长的青年,见此问了句:“怎么了,三弟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3 ?” 唐时摇摇头,朝唐墨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无事。只是阳光有点晃眼。” 随后出来的三五人听闻心有戚戚焉的笑笑,他们这些人或是慕容慬的心腹,或是安排在朝中的棋子,虽同为一人效力,然而彼此私交并不深,眼下简短的低声交谈几句后,也就各自散了。 唐墨眸色沉了沉,却只是沉默着跟在唐时身旁,当众人已经离去,只剩下自己与唐时二人时,才低低开了口:“三弟,刚才王爷交代的事,为兄知道你心下并不乐意,但此事关乎唐家沉浮,容不得你我一点疏忽。” 唐时早知他有话对自己说,内容也如自己所料,当下收了笑容:“大哥说笑了,这等大事,小弟就算再不乐意,也不会意气用事。小弟还有事去忙,就不作陪,先走了。”说罢,先行离去。 唐墨站在原地,望着那挺拔瘦削的身影渐渐消失,心头的担忧与歉意又浮了上来。他与唐时,虽非一母所出,感情却胜过亲兄弟太多。他知唐时性子,所以从一开始,就未打算让他与慕容慬牵扯太多,然而,却未料到,慕容慬不知何故竟然亲自指名,因此,他只能出言说服。但不能否认的是,他心里一直隐约藏着一分希冀,希冀自己最重视的人可以支持肯定自己。但是,当唐时出乎意料的答应效力慕容慬后,他的心头却一直被歉意所缠绕。 想到这里,唐墨不由长叹一口气。 在长廊间穿梭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 唐时停下脚步,抬头向天空看去,葱郁的枝叶交错与翘起的檐角映衬的晴空下,一个黑点正在快速接近,距离渐渐近了,原来是一只飞隼。 那飞隼见到唐时,发出阵阵叫声,最终停在唐时肩上。 唐时拿出几粒东西喂了飞隼,眉头却轻轻蹙了起来,这只飞隼是慕容猊之前交给他的,平日里都自行捕食,此刻出现,却是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之事的征兆。 ——陛下,这么长时间的不动声色后,终于下令…… 唐时心中一动,耳边是飞隼轻声的叫声,回过神来,只见那飞隼暗褐色的眼珠正盯着他,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嘴中又发出一声轻快的叫声,刷的一展长翅,已朝高空飞去。 唐时急忙运功纵身,他轻功极好,因此跟在那飞隼身后,竟未落太远,一路上隐匿着行迹施展轻功,不过一会,已跟着飞隼来到一处园林深处。 飞隼停下,安静的立在一棵大树枝头,唐时屏息藏在枝叶间,视线凝在一处。 天还未亮的时候,桓越就被人带离了密室。在他离开之前,慕容猊又细细叮嘱了不知多少句,才将他交给出现在密室里的侍卫。平日负责慕容猊生活起居琐事的暗卫只道是燕帝舍不得桓越的短暂离开,却又哪曾想到,接下几日突然出现变故的缘由,不知有多少都来自那沉默着立在一旁的桓越。 被人前后压着出了密道,桓越知道今时今日,在自家主子眼中,他作为暗卫,早已失去价值,更明白若非慕容猊,自己早就没了性命。 清晨的阳光射在脸上,入目皆是争芳斗艳的奇花异草,一阵微风吹过,扬起桓越的几缕黑发,沉默着的侧面,在柔和的光线中,坚毅的轮廓隐约有了几分柔软,不再是之前完全的冷峻与无情。 几人在园中匆匆行走,突然桓越顿了脚步,带头的侍卫回过头来,冷声道:“快走,别愣神!” 然而桓越只是缓缓看向他,眼中出现一丝歉意,低低说了声“得罪”,身形一闪,下一刻已出现那带头侍卫的身后,一掌便朝后心拍去。掌风凌厉,来势突然,那人来不及反应,就已跌飞在花丛之中。 剩下的几人即刻反应过来,纷纷抽出兵器,其中一人挥手,几人迅速合围成一个圆圈,将桓越围在中间,从四面八方,向中间攻去。 曾经一度,燕帝独宠一男子的谣言闹的满宫沸沸扬扬,唐时借着近卫的身份,在前后也见过桓越不少次,因此一看到圈中那人,便已认出桓越的身份。 只是不知,眼下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他藏身在暗处,看着桓越以一己之力和几人缠斗,心下暗暗计较。 没有人会想到,暗卫会违抗主子的命令,桓越一人连击二人,凭借的就是这种意识下的出其不意。他虽武功高于几人,奈何对方人数太多,且时间拖的越久,对他也就越不利。黑眸一沉,桓越招式一变,掌风向一人掠去。 惨叫声响起,那人被击飞。其余人却仿佛未受一点影响,立刻又紧了包围圈。顿时桓越吃紧,不过一会,身上已带了伤。尤其右臂,伤势最为严重,血不停的涌出,一会已透了附近的衣衫。 突然,一直静立在枝头的飞隼突然尖声历叫几声,急速朝几人的方向飞去。 众人皆被这突如起来的尖叫声惊吓了一跳,攻击也就迟滞了几瞬,然而这对桓来说已经足够。 待到众人回过神来,桓越已突出包围圈。 “追!”为首一人高喊,“去通知主子!!” 话音刚落,侍卫们已分成两拨,应声跃出,一拨朝桓越追去,剩下的一人向慕容慬所在的地方奔去。 唐时眉毛一挑,从树上现身,在那人目瞪口呆的表情里,微微抿起了笑容。 纷杂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越来越近,桓越的步子却愈来愈重,右臂伤口鲜血不断的涌出,失血量的逐渐增多,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然而追兵依然。 眼前一黑,桓越脚下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摔倒,却在一下瞬被人扶住了身体。 猛地一颤,桓越抬眼看过去。 入目的是一张俊秀儒雅的面孔,此刻上面带着淡淡的笑意,明明看上去是不具任何攻击力的翩翩佳公子,却让桓越胸口一阵堵塞。 “你……!”他话未完全出口,一双长眸里却泄出几丝绝望。 “嘘!不要说话!”唐时做出噤声的手势,又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轻道,“跟我来。” 唐时看起来没有任何恶意,桓越虽满腹疑问,却还是依言跟在唐时身后,由他带着闪身进了一处隐蔽的院落躲藏起来。 唐时撕下自己里衣一角,又从身上拿了些金疮药上倒了去,最后替他用力扎在胳膊上的伤处。 桓越抿着唇,双眼直直看着唐时。 唐时做完一切,刚欲开口说些什么,脚步声已到院门口,却是那几个侍卫追了过来。 他脸色微变,面色顿时严肃起来,深深看了桓越一眼,起身整了整衣服,朝外走去。 待打发走那些人,唐时又走进院子,那里,桓越正从藏身的地方朝他走来。 “为什么帮我?!” 清冷低沉的嗓音,微含着几丝杀意。 唐时看他一眼,指指自己肩上,那里,一只背部呈青黑色,尾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4 尖白色的飞隼静静停伫:“它的主意。” “它?”桓越不敢置信,一只飞隼的主意…… 唐时点点头,随后无害的一笑,试图缓解桓越身上的戒备:“之前你见过陛下吧!陛下给了你什么?” 桓越一怔,从怀中拿出一个制作精美,散发出独特香味的香囊。那香味极淡,不留意根本不会注意到,一旁的飞隼闻到香味,吱吱喳喳的又叫了起来。 唐时用手抚着飞隼的背部,目光凝结在香囊之上,他是近卫,日常侍候帝王左右,一看便知那是慕容猊贴身的东西:“陛下吩咐了什么?” 桓越沉默着摇摇头,见唐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只能淡淡开了口:“陛下只说,让我带了它,说是自有人带我离开。” 带他离开?唐时显然并不知道慕容慬的命令,然而他是极聪明的人,略微一思索,已大概猜测了几分:“王爷要杀你?” 桓越没说话,只是将香囊拿在手里,递给唐时:“唐三公子,刚才的事多谢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双手抱拳,一示意,已疾步朝院口走了。 唐时手里拿着香囊,目光盯着桓越离去的方向,面沉如水。 第 52 章 > 52 无论外面如何天清气朗,地牢内依旧一片阴暗,让人无法分辨时间。 斥鼻的血腥味浓重,不断的咳嗽声从阴影深处的角落里断断续续的响起。 又一股痛楚漫上胸口,重重咳嗽过后,重印皱眉闭眼,盘坐在地,冷汗一滴滴从他额上滑落。 这大半月以来,他用了各种方法来逼体内的毒药,然而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他很清楚,若非每日定时送到的药,此刻他怕是早已毒发身亡。 他现在身中剧毒,内息又半数被封,虽有心,到头来,却还是只能被困在这小小囹圄间。唯一的消息来源,便是每日准时来此的唐时。 他不清楚其他十七卫的情况,只能选择服从青卫那边的指令。即使明知慕容猊凭借一身绝世武功,若非自愿,寻常人根本伤不了他,但只要一想到慕容猊被瑞亲王所困,他就不能冷静思考行事。 喉头一热,一股鲜血顺着嘴角流下,重印缓缓睁开双眼,冰冷的双眸若刀刃,闪着冷冷的寒光。 隐约的脚步声传来,按时间来算,应该是送饭的狱卒。 重印垂了长睫,掩去眼中的寒光。 来人弯腰将饭食从缝隙中放进去,瞟了一眼整个藏在黑暗中的人,便准备离去。 “这位小哥……” 突然,一声低沉的嗓音响起,送饭的狱卒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那是这间牢房里的人。当下怔了怔,脚步停了下来,却只是转了身,面无表情的问道:“何事?!” 沉重的锁链声响起,重印缓慢的起身,缓慢的从最里处朝外一步步走来。那狱卒见他脚步虚浮,又联想到此人身中剧毒且手脚被束,刚开始的警惕也慢慢淡了几分。 重印停了脚步,低下头淡淡苦笑,随即又很快抬头,一向冰冷坚毅的眸子竟然是完全的善意与乞求:“不必如此戒备吧,这位小哥。难道我现在这副样子还能做出什么事不成?” 狱卒忖思了一会,像同意他的说法般,又走了过来,站在重印面前,趾高气昂的不屑的扫了他一眼:“怎么?兄弟有事?” 重印轻轻点头,从身上摸了半天,摸出几张银票。 那狱卒一见重印动作,心里就乐开了花,无奈表面上还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重印从间隔中伸出手,手心里是几张银票。 那狱卒急忙收了银票,看了看金额,满意的塞进怀里,刚刚还面无表情的脸上顺时便堆满了笑容,当即点头哈腰的问:“除了放你出去,兄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重印刚欲开口,猛然间一颤,视线朝狱卒身后看去。狱卒被他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疑惑的转头想一探究竟。 下一刻,后颈传来剧痛,眼前一黑,他倒在地上。 重印静静盯着从狱卒身后现身的男人,心中有万千疑惑,却依然沉默。 男子自出现起就只看了他一眼,继而就只顾着拿着钥匙开锁。 哐啷一声,大锁掉在地上,牢门被推开,男子进入,来到重印身边站定。 重印看着他,他也看着重印,两人的视线交错在一起,半晌,重印突然轻叹了口气:“重华,你这是为何?” 桓越听闻,冷峻的表情有丝微的松动,却终是避开问题,只是看着重印脚上手上的锁链,微微拧起了眉:“……天龙锁?” 重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天龙锁,顾名思义,哪怕是天龙,也要被困在这锁里不能脱身。慕容慬拿出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用在十七卫身上,足可以看出他对慕容猊身边暗卫们的忌惮。 桓越看着天龙锁,沉默了半晌,忽然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包,从包中拿出一根细长银针,塞进重印双腕上的锁链锁头中,开始拨弄。 不过几下,锁就应声而开,掉落在地上。 重印再看向桓越,只见他轻蹙着眉,神情专注的半蹲在地,专心摆弄着地上另一副锁链。 牢里的光线昏暗,重印垂眸看着半蹲在那里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到桓越弄完,起身时,就看到重印那样静静的看着自己,一双黑眸,平静无波,看不到任何情绪。 “我会带你去关着其他人的地方,并助你救人,只是……”桓越收好银针,对着重印开口,“你们出来后立刻离开王府,勿要滞留!” 说着,便从身上又拿出一张地图塞给重印:“这上面有你们需要的东西。切记,勿要滞留!” 这场救援进行的非常容易。有了桓越的带路,重印很轻易就找到了与他一样被关了大半月的其他十七卫。桓越一路并不多话,对于为何帮重印他们的理由也不谈一句,只是一次次用一个小药瓶就摆平了众多守卫,一次次动作迅捷的解开天龙锁,放出被困的十七卫。 重璟重新扎起原来散下的长发,又稍稍整了整黑衣,这才抬头扫了一眼站在重印身后的重黎重玦重严等七人,最后看向桓越。 重璟轻轻弯起嘴角,对着桓越展开一丝微笑,语气却十分严肃:“今日得你相助,这份恩情十七卫无以为报。来日若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十七卫必当尽心尽力!!” 这边重严却按捺不住性子,已凑到桓越身旁:“重华你放了我们,瑞亲王定不会放过你!!你就和我们一起离开吧!” 一时间,不大牢房内,所有的目光都聚在桓越身上。 桓越却轻轻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各位,还是尽快离开罢!” 重严还想再劝,但身边没有一人和他有相同的意思,也只好作罢,最后深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5 深看了一眼桓越,跟在其他人身后离开了地牢。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慢慢淡了,直至完全听不到,桓越却依然直挺着腰站在牢里,直到许久,一人不紧不慢的从远处走进,弯腰进了牢房。 那人一身锦衣,墨黑的长发高高挽起,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面孔。见到桓越,他又轻笑了几声,才开口:“你不逃么?” “为什么要逃?”桓越答。 “呵,私自放走主子严令好好看押的重犯,这么大的罪,你不逃,难道是奢望主子会饶恕你?”他话音刚落,几十身着黑衣的人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牢外,将不大的牢房围了个严实。 桓越轻瞥了一眼牢外的黑衣侍卫,沉声答道:“饶恕?……我既然这样做,当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就好。”锦衣青年笑道,眼眸中精光一闪,突然一抬脚,对着桓越的膝盖就是狠狠一脚。 “唔!”膝盖受疼,下一瞬已跪倒在地,桓越还未来得及反应,已有黑衣侍卫拿着粗绳动作迅速的将他捆了起来。 凌七看着跪在地上的桓越,嘴角的笑容深了几分,眼中却是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一挥手,侍卫们将桓越拉起。 凑近桓越,满意的看到那双黑眸中一瞬闪过的迷茫,他用手指挑起桓越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的在他脸上摩挲,看了许久,才淡淡开口:“对了,其实我还应该对你说声感谢。” 桓越昂着头,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当日没有让你失去意识,果然是正确的选择。”那时给慕容猊的地图以及那个小瓶后,他就私下派人暗自盯着慕容猊那里。当然,也包括桓越。他虽和桓越虽都为慕容慬暗卫,但桓越并非凌字开头的暗卫,自然和他相处不多。然而,他布的这个小小局中,桓越却是关键角色。 “带走!!”凌七一扬声,再也不看桓越一眼,转身率先出了牢房。 第 53 章 > 53 不大的书斋,算不上宽敞,却十分明净,使人心神舒爽。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出去,中庭栽种着各色花木,绕着墙根的翠芸草浮着一层青葱翠色,微风拂过,一派悠闲雅致的风景。 午后的阳光穿透窗棂洒进,照亮空中的浮沉,却无法打破那满室的宛如死一般压抑着寂静。 书斋正中,直挺挺的跪着一个全身被绳索所缚的黑衣男子。他长睫微垂,遮挡了一双眼眸,一张英俊面容,看不出一丝表情。 屋内的另一个人却仿佛没看到男子一般,只是兀自落笔作画,凝神在纸上那已完成了大半的图画上。 凌七从屋外走进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脚步顿了顿,绕开跪在那里的人,直接向慕容慬走去。 “主子。”他轻声开口。 慕容慬嗯了一声,看也没看他:“找到人没有?” 凌七面上浮上出为难之色,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瞟到跪着的男人身上。 慕容慬没有得到回答,下一刻忽然冷笑出声,啪的一声摔了手中的笔,墨迹四溅,一副春景图霎时毁了。 “好!真是好的很!!” 最后几个字,被慕容慬重重的吐出来,明明是动听的嗓音,此刻听来,却是寒意渗骨,让人不寒而栗。 “竟然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真真可笑至极!!”负手走到桓越身前,慕容慬目光落到桓越的身上,眼眸中冰冷的厌恶及恨意仿佛即刻便恨不得要眼前的人挫骨扬灰。 “……不过,这条狗咬了主人,却不逃跑……”慕容慬在桓越身前蹲下,用手扯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微微眯眼,冷道,“都说狗最是忠诚,那,桓越,你告诉本王,这条狗是为何?” “……” “本王是真的很想知道,那人是怎样怂恿你的?” 桓越仰着头,直视着慕容慬的眼眸黑白分明,看不出一毫的胆怯畏惧。他静静看了慕容慬半晌,才道:“属下背主,自知罪孽难恕。只是属下所做所为,与陛下无一丝干系。” 自被凌七带到他面前开始,眼前这人就未吐一字,却在他提到慕容慬时,说出这一番话来……慕容慬嘴角一弯,勾起一抹淡笑,然而,双眼中冷意又深了几分。 “好!倒算得上敢做敢当了!那本王……就成全你罢!!” 慕容慬起身,对着身后的凌七道:“凌七!把本王的鞭子拿过来!!” 那边凌七领命出门,不过一小会,又重新归来,手上拿了条鞭子递给慕容慬。 那是一条三尺长鞭,用生牛皮制成,皮条上穿着铜钱,拧在一起。 平日里惹怒慕容慬的下人,大多有专人行刑,现下看来,慕容慬不仅要亲自动手,还拿出来了平日几乎不用的长鞭,显然,他绝不如表面上表现出的那般平静。 “跪好。”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一刻,凌厉的鞭声已在桓越耳边响彻,同时背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咬牙将呻吟声咽下,桓越直了直腰身,承受着那渐渐加快的鞭打。 慕容慬所用长鞭,是专门特殊所制的刑鞭。不过十几鞭下去,桓越背上的黑衣已碎成破布,背上也被深深撕裂几条口子,而沾在鞭子上的血迹也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慕容慬用手轻抹去溅到脸上的几滴血,眼神一沉,又是一鞭急速落下。他这一鞭暗用内力,待抽下后,桓越终是忍不住低低呻吟一声。慕容慬每一鞭下去,桓越背上便多出一条血口。到最后,已是血肉横飞。桓越刚开始还能勉力支撑的身体,也随着鞭子的落下猛烈颤抖。 层层冷汗湿透黑衣,桓越原本清明的黑眸也渐渐失了焦距。 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慬收了鞭,静静的看着依然直跪在那里的桓越。 忽的,冷笑一声。 “凌七,把他带下去,交给刑堂。……本王要让他……生不如死。” 慕容猊猛地睁眼,急促的呼吸声传入耳。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发出的。 冷汗湿了中衣,慕容猊从床上坐起,回想着梦中的情景,然而除了几个模糊的片段,什么也回忆不起。 揭帐,不大的室内一览无余。刚想倒杯水解渴,慕容猊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凭借声音,他大致可以辨认出来人的身份,想起桓越现在大概已离开王府,表情不禁柔了下来。 慕容慬迈进时,便看到慕容猊斜靠在小榻上闲闲的翻书。 “小六。”慕容猊抬头,对他浅浅一笑,然而这一笑,就楞住了。 慕容慬的脸上,往日所带的面具消失不见,一双长眸,寒冰般的表层下是烈火。 “皇兄,你真是好手段。” 似嘲讽,又含了几丝不甘。 慕容猊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放下手中的书册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6 ,闲闲的将长发撩到耳后,不动声色的问:“怎么?” “我不知道你究竟使了何手段,竟能让一个暗卫背主替你卖命。只是皇兄你放心,一群小小的暗卫我还不放在眼里。”想起桓越那句话来,慕容慬笑容中的冷意更深了几分。 “……背主?”慕容猊眉头一挑,并没有如慕容慬所料的那番惊慌。他把香囊给桓越,自是希望他离开慕容慬身边,避免武功被废的下场,然而现在听慕容慬语气,似乎……出了一些他预料之外的事。 “不妨多说一句,没有解药,你那批暗卫最多坚持两日便会毒发,倒不如……留在牢里,还能保得一命。” 慕容慬淡淡抛出一句,却在悄悄的观察着慕容猊的神色。 果然此话一出,慕容猊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虽然他仍然刻意保持面色的平静,然而那刹那眼眸中闪过的惊愕却让慕容慬全部收入眼底。 “……小六,你……” 慕容猊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慬。 慕容慬轻叹了口气,“现在,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握紧的拳松了,慕容猊闭眼再睁眼,眼中又恢复了原来的淡然:“你是说,他们……离开了你这里?” “呵,皇兄现在还装什么。”慕容慬不屑的一扯嘴角,随即那抹笑又转成势在必得的浅笑,“不过,想要从我身边,抢走皇兄你,还得看他们有无这份本事!!” 他的话说的傲气十足,却让慕容猊眉头皱了皱。他本想着让唐时带桓越离开瑞亲王府,现在听来,似乎,桓越并没有照他的吩咐去做。他只是担心,担心那个倔强的暗卫…… 哗啦一声,一桶盐水朝刑架上的男人泼去。昏迷中的男人不安的微微动了动,眉头皱的更紧,却依然未醒。 噼里啪啦的炉火,在幽暗的地下,映出男人身上触目惊交错着的道道血痕。黑衣早就碎成碎片,□的身体上布满各种伤痕。 慕容猊一瞬有些愣神,忽然想起似乎不是很久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一幕。 慕容慬见他神色恍然,暗地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是轻瞥一眼候在刑架两旁的狱卒。立刻又有人再拎起一桶盐水,上前朝昏迷的人泼去。 终于,男人慢慢睁眼,清醒过来。待看到与地牢格格不入的那一身白衣的青年时,却是微微瞪大了双眼。 “……陛下……?” 第 54 章 > 54 甫一清醒过来,铺天盖地的疼痛便从四肢百骸侵蚀,除了痛觉,再无其他感觉。桓越疼的眉头紧紧皱起,一声陛下出口,更是气息微弱,若非慕容猊耳力惊人,怕是听不到那微乎其微的两字的。 慕容慬一反常态的面无表情,只是瞥了一眼桓越:“他倒是硬气,也能忍……只是接下来,却不知他能否受得了。”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狱卒带着样式各样的刑具从牢门外走进,对着慕容慬躬身行礼完毕,便垂首站在一边静待吩咐。 “皇兄,怕是不知道这些器物的名称吧?”慕容慬突然一勾唇,对着刚才进来的狱卒一点头,就有两人出列,从一堆刑具中拿出一个物件来。 慕容猊仔细看去,只见那刑具由六根细木棍组成,中间由三根细绳穿着,若非在眼下这种情况见到,他定不会以为这小小的几根细木棍能做什么,然而……脑海中闪过几道思绪,如果他猜的没错……想到这里,慕容猊脸色微变。 那边,慕容慬却是含笑看着,耐心的解释:“这个东西叫做‘桚’,别看它个头不大……呵呵……妙处嘛,皇兄你可以亲眼看看。” 说完,拉着慕容猊退到一边。 有狱卒上前解开桓越手上的锁链,将他从刑架上放了下来。桓越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黑发散乱,面容惨白,狼狈不堪。 慕容猊被慕容慬亲自带到这里来,若说他刚开始还对慕容慬此行的目的有所怀疑,在见到狱卒将那刑具往桓越手指上套去后,心里便是连苦笑也笑不出了。 刑具套好,两个狱卒站在桓越身边,蹲下身,拉扯着绳子开始分别朝两边用力。 木条越收越紧,汗开始涔涔流下,桓越原本无力垂下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烙铁烙到一般,生生向后仰起脖颈。 “————唔!!!” 即使痛到极致,声音却依旧被紧紧压抑在喉咙深处。 头上青筋爆出,鲜血从咬紧的嘴唇滑下几条曲线,沾满污垢的英俊面容,因为极度的疼痛扭曲狰狞,一双失去焦点的长眸,也渐渐染上几丝血色…… “住手!!!” 慕容猊高喊出声,几个狱卒却仿佛没有听见,继续施刑。 低吟不比厉声惨叫,然而那里面压抑包含的无尽痛苦,却同样让听者毛骨悚然,背脊发凉,不忍再听再看。 慕容慬负手立在那里,精致的面庞上却看不出一丝表情,听到慕容猊那声住手,挑挑眉,并未开口,只是用目光示意。 那目光没有丝毫温度,冰冷彻骨,倨傲冷冽。 慕容猊被那目光看的心中一惊,顿了顿,调整好情绪,才慢慢开口:“小六。” 慕容慬看了他一眼,这才扭头,轻吐两字:“住手。” 狱卒终于停手,退到桓越身后两侧。 慕容猊急忙上前几步,扶住摇摇欲坠的人。 桓越似乎意识已经不太清楚,然而当慕容猊扶住他时,还是努力聚集焦点辨认眼前的人:“……陛……陛下……” 声音微弱游丝,显然已虚弱至极。 心下一痛,看到遍体鳞伤的桓越,又想到身中剧毒的十七卫,慕容猊心中泛起深深的悔意。张开双臂,将瘫软无力的人搂进自己怀里,慕容猊抬头,看向慕容慬,深黑的眸子映着火焰,幽黑深邃,平静无波,却威严肃杀,让人一惊。 “皇兄,这样的手段,我本不屑,也不想用。” 他回视慕容猊。 “若非你再三逼迫,又策反桓越,试图离开,我绝不会这么做。” 他定定的看着抱着桓越的青年,语气平缓,仿佛在说什么无关小事一般。 “呵。” 慕容猊低不可闻的一声轻笑。 “我一直没动你身边那些暗卫,不是因为我动不了他们,只是因为……我知道,我若拿他们来胁迫你,皇兄你定会忌恨我一辈子。” “……” 慕容慬一步步朝慕容猊走去,走到桓越身前一步处时,停了脚步,居高临下的望着慕容猊,久久才闭了眼。 “若想救他,皇兄,那便拿传国玉玺来换罢!” 说着一扬手,两旁的狱卒们不容分说的将慕容猊和桓越扯开,再次将桓越拷在了刑架之上。 燕帝不会武功,身子文弱,举国皆知。春狩遇刺受伤中毒后更是是一病不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7 起,半个多月来,伤势急剧恶化,朝廷内外近日来人心惶惶,大臣们纷纷猜测燕帝怕是大限将至,更有传闻,说是燕帝已拟好传位诏书,瑞亲王慕容慬便是新一代燕帝。 流言蜚语,一时间肆虐燕国上下。 其实,这传闻与事实竟然八九不离十。只是诏书一说,并非慕容慬不愿诏告天下,只是万物俱备,只欠东风。 这东风,便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是燕国至宝,只有燕帝一人知道其所藏之处。举国大事,若无传国玉玺之印,便无任何效力。是以,每一代帝位之争,传国玉玺都有着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他这半月以来,已派人将皇宫里里外外搜查了不知多少回,没放过一个旮旯角落,密室暗道找了不少,却还是没寻到那至关重要的传国玉玺。 这次若非桓越背主,他也不会用如此方法,来逼迫慕容猊。 传国玉玺……呵。 慕容猊在心底失笑,原来是为了这个东西,他都差点忘记了。看着桓越又被捆了上去,慕容猊不承认,慕容慬这一次抓他的软肋,倒是抓准了。其实他亲自来问他传国玉玺的藏匿之处,他是会说的,哪用得着如此劳师动众……微微摇了摇头,慕容猊看着自己的弟弟,轻轻叹息:“如你所愿。” “我将玉玺交给你,你放了桓越。” 明明是自己预料之中的回答,慕容慬心下却不禁闪过几丝悲凉。 午夜,矗立在燕城正北的燕国皇宫一如往常,警戒守卫的卫士手执兵器,身着甲胄,在春末深夜的冷风中保卫着皇宫的安全。 二更时分,疾驰的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打破了深夜的寂静。最前方的青年一身戎装,坚毅的面孔隐藏在头盔之下,只露出一双鹰般锐利的双眼。 左右金吾卫下设左右街使,掌管着京城九街的执法巡视。明明是每日的例行巡视,今日却多出了几分肃杀,清一色的银色盔甲,在月色中散发出煞人的冰冷。 巡视完毕,队伍却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回营交接。而是穿过诸多街道,最终停在当今御史府外。 御史府外的街道并不宽敞,却也算不上狭小,此刻密密麻麻站满了穿着银色盔甲的士卒。更有一百左右的黑衣人静立在阴影中,散发出浓浓的杀气。 青年翻身下马,疾步走到角落里站着一人身前,单跪在地,沉声道:“末将赵翔见过将军。” 被称为将军的男人扶起赵翔,低低道:“人都到齐了么?” “是!” “好。”左金吾卫大将军秦君朝道,平凡端正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赵翔退到一边,秦君朝缓缓迈步,走到黑夜中方队的前方,如炬的目光静静扫过每一个银铠士兵。 微风在吹拂,枪长的红缨顺风起舞。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虽有恐惧,虽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义无反顾的决心。 “今日一战,各位儿郎,可有信心?!” 突然,秦君朝突然扬声高喊。 “有!!!”整个方队发出统一高昂的回声,气势冲天。 秦君朝慢慢展开一丝赞许的微笑,突然利落的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带领着麾下几百兵士,朝皇宫的方向奔去。而那些黑衣暗卫,也施展轻功,紧随其后。 皇宫正门——燕云门,刚刚一班卫士交班完毕,就听到急速的马蹄声传来。守卫卫士脸色大变,燕云门前,不论品级,大小官员一律下马步行,眼下听这声音,竟是丝毫没有下马的意思。 队伍越来越近,当先的一骑,已可以看得清面容。几个卫士大惊,什么也顾不得,就要上去拦阻。 “皇上谕令,谁敢阻拦?!!”秦君朝高高扬起手中的虎符,冷声高喝,飞驰而过。 守门的卫士们顿时楞了,反应过来后随即纷纷跪地。右领卫将军闻声赶过来,只看见人马远去的身影。顿时双眸一沉,骑马飞奔追去。 “夜闯宫闱,秦将军你可知罪?!!”追在后面,他冷喝。 秦君朝突然一勒马缰,停了下来,平凡无奇的脸上忽的现出一丝冷笑:“谋逆篡位,你又可知罪?!” 右领卫将军一颤,还未来得及反应,脖颈一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黑衣蓝眸的高大男子,面无表情的将昏过去的人用绳索绑紧,交给身后跟来的黑衣人。 “秦将军,时间紧迫。” 秦君朝看了他最后一眼,点点头,双腿一夹马腹,又朝前方奔去。 黑衣蓝眸的男子不自觉的抿了抿唇,望向偌大空旷的前方,马蹄声在耳旁回响,黑夜似乎更深了。 第 55 章 > 55 静谧的室内,燃起的袅袅青烟在空中盘旋着慢慢飘散。角落的宫灯发出柔和光芒,倾泻在落下的帐幔上。突然,从里面传来几声轻咳,伺候在一旁守夜的小太监急忙凑上前去,小声问道:“陛下?” “咳……咳……” 又是一阵轻咳,接着,一个虽虚弱,却依然悦耳动听的嗓音响起:“……让小林子过来。” “是!”小太监恭敬答了,转身就到旁边的偏殿里叫林公公。这几日燕帝病情加重,便让几个太监宫女日夜伺候身旁,小林子作为太监总管,也暂时在偏殿住了。 待小林子来到龙床前,一个侍女正小心翼翼扶着燕帝下床。燕帝一身雪白里衣,如墨的长发披散而下,衬得原本就苍白若纸的面容更多几分病容,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在心底轻叹一口气,小林子赶忙几步上前,和侍女一起扶着他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 “陛下,这么晚了,您怎么起来了?”小林子从一旁拿过狐裘,小心的给燕帝披上。 燕帝淡淡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又是一阵轻咳,好不容易咳完,手中的锦帕上也沾上了点点鲜血,触目惊心。 “夜半三更,思绪万缕,朕……辗转难寐……” 燕帝看着雪白的锦帕,脸上一闪而过几分悲凉。 听闻此话,屋内伺候的人皆是一怔,随即都低下头去,不敢动作。 燕帝拿目光扫视了一圈,忽的从榻上起身,也没让人扶,踉跄的缓步走到侧屋铜镜前。 铜镜中,烛火映照下,一张苍白面孔,虽然依旧俊美无双,但瘦削的脸颊,无神的双眼,都在昭显着主人的身体状况。 静静盯着铜镜中的面孔,燕帝眼中闪过深深的倦怠…… 他的思绪飘的很远,直到屋外传来的喧闹声将他的意识惊回。 “小林子,出去看看。” 燕帝皱眉,刚才还围绕在周身的悲凉寂寥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小林子答了声是,便转身出了寝宫。 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灌进的夜风吹拂起燕帝一头青丝。 身材高大的男子,一步步缓缓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8 朝内走入,银色的盔甲及腰上的佩剑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冷的寒光。他停在燕帝身前,一言不发,气势惊人。 燕帝微微抬头,皱眉,不悦道:“秦将军,见朕为何不跪?” 秦君朝冷笑一声,只撇了一眼他:“我只跪燕国天子。就算你有一张和陛下一样的脸,也不会是陛下。” 此言一出,还在殿内的下人们个个面露惊恐之色,这种话大不敬,然而却是由秦君朝说出,这其中的真实度 燕帝脸色一沉,冷喝:“放肆!秦君朝你好大胆子!来人,把他押下去!!” 秦君朝却仿佛闻所未闻一般,只是按着剑又朝前走了几步,与此同时,燕帝透过大开的大门,看到了殿外的情景,猛地一颤。 哪里还会有卫士上前?整个平戎宫,大概已经全在眼前之人的控制之下了罢! 南宫谭一身甲胄,从门外走入,身后跟随的卫士训练有素,行动迅速的把殿内的下人们捆绑在一起。 凌七见到南宫谭,意识到大事不妙。慕容慬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住朝廷局势,虽说跟他在朝堂上多年经营有关,但凌七易容成的这张脸也占了不少原因。南宫谭是坚定的保皇党一派,他此刻站在这里,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一个御史,而是朝堂上那股忠于慕容猊的势力。 不知道消息是从哪里漏出,且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凌七决定做最后一搏。 “南宫谭,你伙同秦君朝,深夜带兵入宫,可是想造反么?” 凌七走到正中的宝座坐下,姿态优雅,虽动作虚弱,但皇家气魄,显露无疑。声音平缓,隐约含着不悦。 南宫谭示意欲上前拿下凌七的卫士停手,自己朝前走了几步,来到凌七面前,盯着那张与慕容猊一般无二的面孔叹道:“真是像极了……若非陛下的亲笔密信,我怎么也不会相信。” 凌七的眉头拧起,显然已经动怒,就在南宫谭离他最近之时,忽然猛地从座上跃起,一把匕首眼看着就要刺入南宫谭身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嗖的一声,一道残影划过,朝凌七射去。 猝不及防之下,凌七只得侧身避过飞刀,也因此丧失了一击毙杀南宫谭的绝好时机。 抬起头,凌七冷冷瞥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南宫谭身旁的黑衣男子。 “给你一句忠告,勿要再垂死挣扎。”靖修开口,口气平淡无波。一双蓝眸在夜光中闪着难以言明的光芒。他从怀中拿出几张铁牌,哗啦一声全部扔到地上。 凌七还想再说什么,却在看清地上之物时生生咽回了言语。 慕容慬麾下暗卫铭牌,与生命同等重要,除却死亡,铭牌不会出现在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手中。 慢慢扫视着四周,看着殿中密密麻麻的卫兵,凌七突然反应过来……他和王爷,就如如来手中的孙悟空,从一开始,就在那人的掌控之下。 霞散绮,月垂钩。 幽深园林隐秘一角,一方人造湖泊在夜风的轻抚下泛起阵阵涟漪。霜色纱幕从湖中央的水榭上垂下,在风中轻轻起舞。 慕容慬端起酒杯,替对面的人再次满上一杯。 自带慕容猊出了密室,又在地牢里见了桓越后,慕容慬便带着慕容猊来到这里。这处隐秘之处,是他成年后派专人修建而成,水榭伫立湖中央,却并没有一座曲桥连至岸边。现在用来软禁不会武功的慕容猊,实在合适不过。 慕容猊倚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柔顺黑亮的长发披散而下,敞开的单衣,露出白皙光滑的大片肌肤,低垂的眼睫不时的颤动几下,承落着柔和的星光和月光。 慕容慬似乎看的痴了,直到杯中的酒已经溢出才回过神来。 慕容猊听到动静,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人:“你把桓越怎么样了?” 慕容慬立刻冷了脸,冷哼一声,“我慕容慬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做出的承诺,也不会不认。” 听到他的回答,慕容猊这才终于放下心来。他不是不了解慕容慬,只是,有些事,还是听到明确的回答,才能真正安心。想到这里,慕容猊轻叹了口气,垂目看了看自己手腕和脚上的锁链:“有必要如此么?” 他倒不是觉得有损自己尊严什么,只是,这锁链的份量,着实不轻,时间久了,对手脚血液循环什么的毕竟不太好。 慕容慬一挑长眉,轻轻抿了口酒,脸上的冷色淡了几分,语气也有了几分软化:”我只是想留皇兄你在身边。“ “呵呵……”慕容猊淡淡的笑了。 “好笑么?”慕容慬皱眉。 “……有点。”慕容猊点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又兀自笑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小六你总是如此。” “总是如此?” “只看自己想看,只听自己想听,只做自己想做……容不得一点疑惑,一点犹豫。……什么,都想要十分,得不到,就宁愿一分也不要。”浅笑依然,目光如水般温和,“早就说过你这样的性子不行……可你不听。以前,我可以宠着你,护着你,但如今……我怕我再也做不到了……“ 第 56 章 > 56 上一世,韩逍没有兄弟姐妹,但他有一个可以放心将后背交出去的生死兄弟。这一世,他有了血脉相连的弟弟们。虽然同父异母,但这丝毫消减不了他的冲动,那种从内心深处涌出,想要呵护,想要守护,想要宠爱的情感。然而他有底线,当底线一次一次被碰触,心中有另一股感情汹涌而来,是愤怒,是恼恨,是无奈…… 慕容猊浅笑着,看向眼前已褪去青涩,愈发俊美的青年,声音平静:“……抱歉。” 慕容慬愕然,微微瞪大的眼睛中满满的不可置信,他没料到慕容猊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没有细细思考,只是胸口猛然出现的尖锐疼痛,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去将眼前人收入眼中,试图从那温柔的笑中发现一丝丝戏谑。 然而没有,慕容猊的笑容淡淡,眼中却甚是坚定,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认识到这点,慕容慬心中一惊,口中的话已不经思考的跑了出来:“皇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慕容猊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唇,笑容也慢慢消失了,俊美的面孔变得严肃冷冽。 慕容慬突然站起身来,倾过身子,伸出双手,下意识的想将那人拥入怀中。 慕容猊轻瞥他一眼,微微侧身,刚刚能避过他的碰触范围。 慕容慬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 他再也不能动作,因为从身体深处溢出的剧烈疼痛几乎将他撕裂,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支离破碎的词语,却无法组织成句……他仿佛失去了视力,视野中一片黑暗。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69 空气似乎都停滞了,鸟鸣声也消无影踪,一切都变得沉重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 良久,空中响起干涩、低沉的声音。 “……皇兄你……你……” 慕容猊回过身来,长睫眨了眨,终于直直看向面前不远处的青年。 那张面孔他已看了许多年,闭着眼,几乎都可以描摹而出,但是此刻那表情,他却是第一次见到。乍看之下面无表情,细细看,却可以看出他的嘴唇在轻微的颤抖,一双明眸,紧紧的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用目光消融。 他静待着慕容慬的话语。 …… “主子!” 突如其来的男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异样的平衡。慕容慬一怔,仿佛大梦初醒,下一刻就已回复了往常的样子。看着从外面飞入水榭里的黑衣暗卫,冷道:“怎么了?!” 他已吩咐过,没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而贴身暗卫的突然现身,只能意味着某些事情发生了。 “有人夜闯王府,往后苑那边去了……”说道这里,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静坐的青年,“似乎是……” 他话没说完,言下之意却很明显。深夜的侵入者,目的地是后苑那里,目标是谁,根本无须猜测。 听到这个消息,慕容慬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惊慌,只是看着慕容猊,突地冷笑了起来:“皇兄你的暗卫们真是胆子很大啊,呵呵……” “可惜,胆子再大,都改不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他们忌日的事实!” “江湖七大高手围攻,墨家机关埋伏,还有弩手一百,本王不信这样还奈何不了他们!!” …… 慕容猊愕然回头,脸上再也不是先前的平静无波。 看着他的样子,心中突然涌上一种奇异的报复快感,就连那让他几乎晕厥的疼痛,也稍稍缓解了几分。慕容慬的笑容势在必得,狂傲挑衅,同时又染上几分嗜血的残忍无情,原本如玉的容颜在瞬间就已变成了嗜血的修罗。 “慕容慬!!你……!” 内心深处那一汪潭水不再平静,极大的波浪开始在表面翻滚,慕容猊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渐渐离自己远去,灼热的愤怒争先恐后的涌上。隐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慕容猊克制着自己,艰难的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性:“放了他们。” “不要。”看到慕容猊隐忍怒气的样子,慕容慬的笑容更深了。他向前迈了一步,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所剩无几,微微弯下身,用手揽起一缕慕容猊散下的长发,放到鼻前轻轻嗅了嗅,一双清冷的双眼,却是时刻不离的盯在慕容猊身上。 “我早该把他们全部杀了的……无论是你身边那个暗卫,还是桓越,所有痴心妄想的人,都应该将他们统统剔除干净。 “你的身边……只允许一个人陪伴…… “而那个人,就是我。” 最后一句,慕容慬是贴在慕容猊的耳边说的。 灼热的气息在耳边回响,慕容猊呆愣在原地,直到撕拉一声棉帛碎裂声传来,他才惊觉回神:“你要干什么?!” 眼前,慕容慬几乎是贴在他的身上,一手抚着他的双肩,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半撕碎的外袍。 “皇兄你那么聪明,是不需要我来解释的啊。” 发出一声轻叹,慕容慬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慕容猊压倒在小榻之上。 慕容猊似是还未从过度震惊中缓过来,一时之间,竟没有任何反抗。慕容慬相当顺利的扯掉他的几件外衫,一只手顺势从领口摸向衣内,另一只手扶着慕容猊的头部,顺着姿势,吻了上去。 那唇的滋味如此美好,几乎让他永久迷失在其中。慕容猊没有任何反抗,因此慕容慬很顺利的攻占了身下人的口腔。 不过一个吻,慕容慬就感到自己全身都热了起来,几年来被压抑的欲望似乎看到了释放的希望,全都不甘示弱的侵袭他的全身。待他微微拉开两人之间距离,停下这个吻时,他已气息不稳,喘息连连,仿佛被吻的那个是他一般。 想到这里,慕容慬朝慕容猊看去,只一眼,就让他全身的欲望瞬间冷却了下来。 慕容猊躺在小榻之上,满头黑发散开,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上身只剩一件大敞的中衣,露出前胸那光滑如玉勾人心神的皮肤。然而那双黑静幽深的双眸,仿佛突然结了万年寒冰的湖面,再也看不出一丝涟漪,只剩下寒冰的冷锐。 慕容慬身体微微一颤,然后再无动作,冻结在空气中。 慕容猊慢慢从小榻上起身,不紧不慢的从慕容慬身上解下外袍穿好,最后整了整凌乱的黑发。 没有慕容慬的命令,角落里的暗卫一直未曾离去,然而当他察觉到不对时,已经太晚了。 一把匕首,横亘在慕容慬喉间,冰冷的寒光在昏暗的烛光中闪耀:“撤走附近的暗卫,不要耍花样,否则,你们的主子性命……我可就保证不了了。” 黑衣暗卫略一思索,就开口答应:“我明白了。” 说完身形一晃,又从窗户飞了出去。接下来不到几瞬,慕容猊听着夜空中不断传来的轻微响声,眼中的寒意又深了几分。 待暗卫消失夜色中,慕容猊回过神来,将匕首插回腿间。 慕容慬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全身上下,唯一能控制的,便是脸部,长睫轻眨了几下,慕容慬垂下眼帘,低低自嘲出声:“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可笑我以为你失了武功,对你没有任何防备……倒教你……” 慕容猊正在整理衣物的动作停了下来,身子微微颤了一颤,便继续着手中动作。 待整装完毕,慕容猊来到慕容慬面前,伸出双臂,从侧面将人拥到怀中。 明明是很温柔的动作,慕容慬却觉得残酷无比,任慕容猊拦腰侧抱了自己的身体,带着自己飞身从水榭跃出。 头部软弱无力的抵靠在那人的胸膛之上,慕容慬从半空中朝下看去,一片水波,荡漾着深夜的暗色,深不见底。 嘴角扯开一抹无人注意的残酷笑容,慕容慬悠悠开口:“来不及了。你现在赶过去,看到的只会是他们的尸首……” 不出所料,抱着自己的人身形在空中滞了一滞,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也不自觉的用了几分力气。 月华如水,迷蒙似纱。淡淡月光洒在慕容猊身上,夜风吹拂起他的头发,衣袂翻飞,他仿佛踏着星辰从天上而来。慕容慬定定的看着他,最终还是慢慢闭上双眼。 第 57 章 > 57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夜风在吹拂,将月色下瑰丽花园中的浓郁血腥味送出。 火把在黑衣中肆意的燃烧,颤动的焰火间隔着连起来,全副武装的卫士们层层围聚在一起,包围着圈中三个黑衣人。一个黑衣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0 人手执长剑,横亘在胸前,双目凛凛,刻骨冷意从中散出,他的侧面,站立着的另一个拿长鞭的黑衣人,最后一个人,手中则同样拿着一把长剑,三人后背抵靠在一起,虽然斗志未消,但长时间的战斗,已让三人狼狈不堪。 旁边的墙上,密密麻麻的弓箭对准着他们,蓄势待发,只等首领一声令下,便万箭其发。弯月之下,屋顶站立着一人,血红色的大氅紧紧裹住他瘦小的身形,红彩染发,脸上用白垩画满各种诡异的图案,一双小眼,却异常犀利,此刻,他正在仰天大笑,诡异幼童般的笑容回响在空气中,闻着不禁毛骨悚然。 “哈哈哈……小子,不错嘛,能伤得了你爷爷我……”枯槁的苍白手指摸向深陷下去的脸颊,红衣老头阴翳的笑着,奇异的幼童的清脆声音中含上几分兴味。 “‘赤鬼’老头,你都跟他们玩了几把了,下来这一回合,让给我可以么?”温润的嗓音从另一侧角落传来,一个锦衣男子随意的翘腿坐在墙上,手中一把檀香扇展在胸前,随着他轻轻扇动,阵阵香风袭来。 “云公子,这几个小哥可生得俊的很呢……我可舍不得把他们交给你折腾呢。”妖娆女子轻笑着开口,一条小蛇缠绕在她□的玉臂之上,正轻吐着信子,阴森森的蛇眼紧盯着圈中几人。 “啧,落在我手里给比落到你手里强多了。”那叫云公子的锦衣男子轻瞥了一眼妖娆女子,下一刻身形骤起,舞着手中檀木扇便落到圈中,朝着三人一拱手:“刚观三位武功修为,皆是上等。不知几位谁有意愿,肯与在下一战?” 他话音刚落,那拿鞭的黑衣人便不屑的开口:“赢了你,可让我们走么?” 云公子一愣,随即无奈的笑笑:“自是不能……不过,赢了我,我可保证几位死的没有痛苦。” “要打便打,少说废话!”一个拿剑的人皱皱眉,不屑冷笑道。 “……如此……那便开始吧。”云公子最后一笑,向后退了几步,开始出招。 同他比试的,便是慕容猊的暗卫之一,重飞。重飞擅剑,更是十七卫中出了名的剑痴, 云公子擅扇,一把檀香扇借力打力,出神入化,每一次重飞的攻击都被他轻易的化解掉,然而,同样的,每次他借机出掌也被重飞敏捷的身法避了开去,一时之间,两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旁观战的江湖高手中,不甘寂寞的赤鬼和刚才说话的妖娆女子纷纷加入战局,分别斗上重印重严。其他人虽技痒难耐,却碍于赤鬼几人,更自矜身份,便专心当心了看客。 圈中人影交错,剑器铮鸣声不绝入耳,看在他们眼中,却是一场猫逗老鼠的解乏好戏。 之前三人虽破了七杀阵,然而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已是强弩之末,此刻几人轮番下去对战,不过是闲极无聊之下的慰藉。 用剑尽数荡开急速朝着面门掠过的暗器,重印的动作越来越慢,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鼻尖、脖颈等处浸出,他气息粗重,嘴唇暗紫,毒深之迹表露无疑。 想起那人的面孔,重印握剑的手紧了几分,任剧痛在四肢百骸间乱窜,深吸一口气,持续运转越来越弱的真气,阻挡着眼前红衣老头的暗器攻势。 猛地,他身体一颤,一枚漏网的银针深深扎入他的大腿,下一刻,重印便斜着身子跪落在地。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点点暗红血迹飞溅而出,落在地上。咳完之后,直起身子的重印依旧冷着双眸,紧紧盯着眼前的老头。 “重印!”银鞭舞动的如月光华之中,猛地窜出一人,飞奔过来,扶住重印。正是和那妖娆女子打到一半的重严,他急急从身上拿出个小瓶,倒出一颗药丸,塞入重印口中:“……可恶!得尽快找到主子!” “俊俏小哥,玩到一半就走可不是我的规矩哦~~”随着悦耳的女音,一只暗青色的铁手套急速抓向重严肩头,手套五指锋利尖长,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色彩。 铁娘子的青魔手,锻冶七年,淬以百毒,分金断玉,江湖之人闻之莫不色变。 “铿!”的一声,一把长剑挡下铁娘子的青魔手,而持剑的人却连退两步,脸色剧变,一股暗红鲜血从嘴角溢出。 “重飞!”重严扶着重印,下意识喊出的声音中满是惊慌。 “哼……檀香云公子,也不过如此。”擦去嘴角的血迹,重飞嘲讽的开口,不远处,锦衣青年看着手中碎成两半的檀香扇怔怔失神。 一直站在一旁静静观战的领头卫士开口了:“几位如若尽兴了,便开始办正事吧,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去给王爷复命。” 他所说的复命,便是让几人解决落网的三人。慕容慬放出消息,虽然只引来三人,但也足够。眼前这几人身中“长醉”之毒,闯过七杀阵,还能支撑到现在,若不早点解决,只怕后患无穷…… 一旁看了半会的其余四人,了解的点点头,当即从藏身之处现身,亮出各自的兵器,齐齐便朝圈中三人攻去! 一时之间,只见暗器漫天,寒光森然。三人竭尽全力躲避,却徒然无功…… “唔!”一剑深深没入右胸,重印身体晃了一晃,口中不觉溢出一声痛呼。他眉头紧蹙,眼神一沉,一手握上剑身,寒冰一般的双眼射向面前不远处持剑的人。 幽黑的眼神狠厉异常,冷冷的火焰旺盛的燃烧在他的眼底……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偷袭得手的中年男子只觉冷意森森,心中一慌,下一刻,便被顺着剑身涌来的罡气震得飞了出去。 眼前一片模糊,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就连体内的剧痛也感觉不到……眼中的焦点开始涣散……一片冷然的刀光从侧面向他驰来,他却无力避开…… “重印!” 黑暗中,他似乎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着他的名字……不,一定是错觉……主子还等着他去……各种思绪在脑海中飞窜而过,重印眼前一片漆黑。 无尽黑暗中,重印感觉有人温柔的将他拥入怀中,那带着淡淡清香的味道,是他无比思念的……连幻觉都出现了么……自嘲的试图弯起嘴角,却以失败告终…… 慕容猊将重印搂入怀中,急切的不停的叫着那人的名字。重印听到了,只是朝着他无力的扯了扯嘴角,一双长眸,却是没有焦点的凝向不知何方。 心在急切的跳动,惊慌瞬间便将他淹没,虽在来时的路上设想了各种情景,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亲眼看见时,慕容猊还是痛到无法呼吸。 这是重印么……怀中这个血迹满身,脸色死一般苍白,嘴唇青紫,黑衣破烂,伤口遍身的人,真的是重印? 手指颤抖的抚上那高挺的鼻梁,坐在地上,躬身垂眸的慕容猊,深深的悔意如潮水朝他涌来。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1 ……深吸一口气,慕容猊闭眼再睁眼,将人交给重严,慢慢从地上起身。 慕容慬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身旁,重飞用剑撑在地上,急促的喘息。 片刻之前,当那把刀离重印身上不过一寸的危急之时,一道残影从另一侧飞入,“叮”的一声,刀硬生生的最后一刻断成两截。重飞重严两人大喜过望,朝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月华之中,有人踏星光而来,衣袂青丝翻飞。他身形几落几起,所过之处,卫士纷纷倒地,不过眨眼间,便携着一人落到圈内。 “……主、主子?”重严有些结巴的出口,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第 58 章 > 58 “主子!”领头卫士看到圈中站立的慕容慬,急切的喊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和慕容猊一起现身,让慕容慬的心腹开始不安。 “放下武器。” 冷淡的口气十分平静,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慕容慬身边的人,俊美的面孔上渗出阵阵寒意,包括重严重飞来两人在内的近身之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那领头卫士看着慕容猊,怔了怔,思忖片刻,刚欲挥手示意,就被慕容慬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张跃,本王下令了么?” 淡淡威严从慕容慬身上散出,即使匕首就横在他的脖颈间,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胆怯与惊慌,自若的仿佛此刻他并未被人制住。 “王爷……”张跃迟疑着,神色一片担忧。 “放箭!” “王爷!!” “听到没有!放箭!”慕容慬猛然抬高声音,怒气混着杀意涌出,“你们几个,停下来做什么?!继续!” 这番话出口,因为两人到来而停下的七大高手怔了一下,各自交换着神色。 “本王答应你们的,只要杀了他们,便会加倍兑现。”慕容慬冷冷补充道。 赤鬼突然笑出声:“那就好。爷爷我还没玩够呢……”话音刚落,宛若鬼魅般,身形便从众人眼前消失。 慕容猊眉毛一挑,低吼一声:“慕容慬!” 慕容慬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听到慕容猊的吼叫,长睫垂了垂,一丝冷笑挂上他的唇角:“叫吧,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皇兄。” “你……!” “他们身上所中之毒,已到末期。即便他们不死,再过一个时辰,毒药发作,钻心刻骨,到时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无药可救!倒不如现在了解,还能死得痛快一点……”慕容慬轻笑出声,忽的眼中冷光一闪,朝张跃命令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想违命么?!” 张跃迟疑了半晌,终于点头,退后两步,挥手示意:“放箭!” 一声令下,围在旁边的卫士们退后两步。而墙上训练有素的弓箭手们,即使明知圈内站着慕容慬,也毫不犹豫的射出羽箭。 密如飞蝗的箭羽朝几人飞来,慕容猊低骂一声,闪身一掌拍飞临近的一个卫士,夺走他手中长戟,他的动作快若闪电,硬是抢在羽箭飞到前,飞身回到几人身前。慕容猊舞起手中长戟起舞,罩出一片光幕,护住身后。 一时间只听当当之声响起,密集的羽箭纷纷被挡落在地。 慕容慬看着挡在身前的人,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被眼前一幕震到无法言喻,张跃无法相信,那武功深不可测之人便是传闻中体弱多病的明宣帝? “停!”眼看羽箭根本无法伤到几人分毫不行,他只能下令让人停手。 于是,场中陷入胶着。 因为顾忌着王爷,张跃这边不敢强攻,一时半会间,倒拿几人无可奈何,但他同样不担心慕容猊能带几人安全离开……先别说根本不当自己当人质看的慕容慬不会下令,就说那些江湖人士…… 刚刚停下手的慕容猊,还未来得及思索逃脱方法,便觉耳后冷风急掠,夹杂着重飞主子小心的急吼,一道光影朝他劈来,同时到达的,还有泛着银光的毒针、形状奇异的铁钩、以及铁娘子的青魔手。 慕容猊眉毛一挑,长戟被他一把抛出,头也不回朝向掠了几步,然后猛地回身,左手斜引,右手划出小小圆圈,猛然五指翻转,已抓住最先到达他身前的铁娘子手臂,暗运真气,手指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铁娘子痛吟出声,手臂软软垂下,却是被折断了骨头。 解决掉一个,慕容猊眉间杀气更盛,他身形疾动,不退反进,攻来的人只觉眼前一道残影掠过,下一瞬,白衣青年已抢入刀光之中,伸手轻轻一弹,刀身便被荡开,右手一抬,一把极薄的匕首无声无息的滑入拿刀人胸口肋骨之间…… 不过片刻,七大高手已全部落败。慕容猊未伤一毫,一身白衣,更是连一丝血迹都没沾上。 当慕容猊夺下最后一人手中长剑之时,场中数百人,已看得目瞪口呆,就连慕容猊身旁的重严,也止不住脸上的惊讶之色。 “看来……主子功力又进步了。”重飞喃喃自语,眼中闪过敬佩与折服。 慕容猊筋骨奇佳,天生练武奇才,七年前机缘巧合下,更是得到武林之中人人梦寐以求的天机心法。他苦心修习,进阶一日千里,普通江湖高手,根本难以匹敌! “呵呵……”慕容慬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逐渐转大,笑到最后,那响彻全场笑声中的颤抖与凄凉,清晰可辨。 慕容猊充耳不闻,径自走到重飞重严二人面前,冷冷问道:“你们几个真是好大的胆子!若我刚刚未到,你们可要作何办法?!” 他语气阴森,面色不善,如玉容颜上,一双凤眼射出逼人冷光。 “……主子……属下知错。”重飞低头认错,“回到殿中,属下便去领罚!” “……”慕容猊扫了一旁重严一眼,“谁的主意?” 重严重飞默不作声,慕容猊长眉一挑,瞬间便已明了:“是重印?” “主子!属下们并非不遵您的命令,只是……” 重飞垂眸,踟蹰了半晌,才似下了决心开口。 “只是什么?” “青卫们离开不久,王府线人来报,说是瑞亲王……对您……”重飞咬牙,终是接道,“对您图谋不轨……属下拦不住重印,便只能和他一起过来……” 慕容慬以慕容猊作饵,布下这局,原本是为断绝后患,却漏算今夜是青卫们行动的时间,因此只诱来重印他们三人…… 慕容猊视线转向瘫在重严怀中的重印,心中一动,眼眸沉了沉,低叹一声,不再言语。 那边,慕容慬笑到最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看着慕容猊对几人低声询问,他开口说道:“我不自量力……倒真是让皇兄你看足了笑话……” “小六……”慕容猊回过身来,看到他那样子,心中还是有地方在轻轻的疼,可再一想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2 到重印,几分对他的恨意便涌上来……两种感情交错,硬生生制止了他欲上前的脚步。 “我知道他们拦不住你,皇兄,你们走罢!” 慕容慬静静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山,浮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几分情绪。 “解药。”慕容猊终于向前迈了一步,道。 听到这两个字,慕容慬仿佛向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扯了扯嘴角,有些好笑道:“难道皇兄没听到我刚才所说?不说我没有解药,就算我有,也不会给你。我慕容慬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 “包括他,也包括桓越。” 最后一句,轻轻抛出,让慕容猊心里一震:“你答应我放了桓越的。” “呵呵,皇兄你的玉玺没到,我说出的话自然不作数。” 早在几日前,慕容慬已对他麾下暗卫下了密令,一旦事情有变,当先要解决的,便是桓越!慕容猊挟制他那一刻,便是事情有变的开始,慕容慬不用言语,只用眼神,那暗卫便已明了他的意思。 “恨我么?那就杀了我吧!” 看着慕容猊脸上压抑不住的神情变换,慕容慬淡淡补上一句。 未待慕容猊反应,身旁的重严突地跪倒在地,开始剧烈咳嗽,重飞连忙凑过去,着急的问道:“药呢?” “咳……咳……吃完了……”重严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接着便又撕心裂肺的开始咳嗽。 “你……” 慕容猊听着两人的对话,对着慕容慬的面孔上,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约莫有数百人的脚步声从另一方传来,立在后苑里的众人回首看去,只见一队又一队甲胄披身的卫士有序的急跑过来,然后在张跃所带人的不远处站定,整个过程,行进声整齐合一,森森寒意从他们身上的银色盔甲反射而来……领头一人,正是一身蓝衣的唐时。 第 59 章 > 59 看见来人,慕容慬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还未来得及开口,唐时上前两步,刷的一声撩起摆,朝着慕容猊单膝跪下,拱手垂头:“微臣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慕容猊轻轻点头,不再看慕容慬,朝唐时问道:“青卫那边如何?” “御史大人已围住了平戎宫,其他的,也都在控制之中。” 唐时起身挥手,几名卫士从后面押着一男子走上前来。那男子微有些狼狈,平凡无奇的面孔上,在嘴角附近,有干涸掉的血迹。 慕容猊朝他看去,那男子也在同一时间抬头。 一双黑眸,宛若寒星,在夜色中熠熠生辉,连带着那张平凡无奇的面孔,也多了几分引人的光彩。 “他是?”慕容猊向唐时问道。 “回禀陛下,此人是瑞亲王的暗卫。这次叛乱之中,就是此人易容成陛下,把持朝政。青卫靖修让微臣把人带到这里,说是如此大罪,还请陛下亲自处置。” 唐时完全不去注意一旁慕容慬反应过来后,又惊又怒的目光,只是低着头,恭敬着立在慕容猊身边,从容道。 ……那个人? 慕容猊朝那人看去,果然在那陌生的脸颊侧边看到了细微的血痕,加上那几分不自然的白,便知那日便是眼前这人戴着人皮面具出现在自己面前。 思索过他的动机,却一无所获……若说是忠心为主,又为何背着慕容慬来找他?然而要说这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却完全说不通……心思一转,慕容猊开口道: “……先把他关到宫中密牢。” 听到他的命令,两旁的卫士就欲押着凌七退下。 “等等!”慕容猊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喝止。 “是你给他们下的毒吧?解药呢?!” 当日见识过这人手中药瓶的奇异功效,慕容猊略有几分焦急的问道。身后的重严还在低声咳嗽,重飞与他低声交谈。听到慕容猊这样问,转到凌七身上的目光满是杀意。 一丝笑容慢慢在嘴角浮现,那人低低咳嗽着抬起头来,乌黑的发衬着那张不知何原因惨白的脸,竟有几分悲凉。 一身雪白长衫,满是污迹。没有了那张俊美容颜,平凡的面孔上,只留一双黑眸,依旧如昔,宛若点漆,深不可测。只见他直直朝对面看去,却不是对着慕容猊,而是他身后的慕容慬。 “主子……” 他轻轻唤了一声,眼中飞快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凌七的出现,代表着皇宫之内,也超出了控制……即使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也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然而一日之内,遭逢一个又一个的“始料不及”和“出乎意料”,那层刻意建起的围墙,也快要完全倒塌…… 一直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波涛汹涌的人,满腹的怒气与不甘终于找到了出口。 只闻他一声轻轻冷笑,勾起的唇角沾满残酷讥讽之意,扫向凌七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你竟然还有脸来见我……凌七。” “不管主子你愿不愿意看到我,属下却是一直在想着主子您呢……” 和笑容完全不同的是,是带着些轻佻的调笑声。即使气息虚弱,面色苍白,处于这样的境地,凌七身上原本的悠闲和从容也没有消失。 “咳咳……” 一句话刚说完,他低头咳了几声,他咳的撕心裂肺,半晌才停了下来。 “……属下无能,辜负了主子的期望……咳咳……” 再次出声,却是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语调。他深深看了慕容慬一眼,再转向慕容猊,黑眸中一片坚定:“是我下的毒,我自然也能配出解药来。” 声音顿了顿,目光扫向圈内的三人:“只是,身为主子的暗卫,主子既然不愿意,那么我的答案,也是同样!” 一句话说完,不待慕容猊反应,他张口狠狠咬牙,下一瞬,黑色的毒血带着一股幽香自他唇角蔓出。身体开始颤抖,黑血开始从他的眼角、鼻孔、耳孔、嘴巴不断涌出,长睫轻眨,低低的声音含糊在喉,已没有力气吐出…… “噗通”一声,凌七的身体晃了几下,重重的倒在地上。 可恶!竟然将毒药藏在口中,这般准备,难道是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么?慕容猊完全说不出话来,握住的群头紧了又紧。 两旁的侍卫不小心接触到慕容猊的目光,背后一凉,双腿自发的开始打颤动,两人慌张的跪倒在地,认罪求饶。 “算了!”愤恨的甩袖,慕容猊转身。 反应过来的卫士急忙起身,不顾还在发抖的身体,就要将尸体拖出去。 “别动他!小心有毒!” 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一身黑衣的男子穿过唐时身后的层层卫士,来到凌七身边。他弯下腰,凑近凌七的尸体闻了闻,面色顿时一沉:“是‘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3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3 焚焰’……你们几个,掩上口鼻,再把他的尸体拖出去,用火烧了!记得不要沾上他的血……动作要快!处理完了,再来找我!” 被他指到的卫士用布条掩了口鼻,几个人一起,小心翼翼的将凌七的尸体拖了出去。 来人走到慕容猊面前,躬身行礼:“主子。” “重璟。”那人一出现,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慕容猊会意的点头,指了指身后两人,重璟得了指示,立刻走上前去。从腰间拿了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重严口中。 今夜是青卫们行动的时间,而暗卫中的大部分人却因为中了“长醉”,只能静待在楼中等候消息。虽然早就知道让重印留下对于他来说有多困难,但是他还是小估了慕容猊对于重印的影响力。重印和重飞的长剑,以及重严的银鞭都不在各自的房中,想起自己前几日配的压制延缓毒性的药丸,重璟不禁暗自恼恨。当下骑马飞奔而来,暗中打探,知道唐时已经下令将王府包围起来,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小心的扶起重印,把了他的脉,重璟暗中咬牙,转头对慕容猊急道:“主子,重印情况不太妙,属下先带他回楼中诊治。” 慕容猊心中一紧,脑中不知为何,却突然想起另一个人来,回身看到慕容慬冰封的神情,知道再说也是徒劳,轻叹了口气,他对唐时招手。 轻声嘱咐了几句,唐时行礼领命,几个卫士上前,用绳索将慕容慬捆住,然后带了下去,又有几个跟着唐时来,并未中毒的暗卫悄悄匿了身形,提气远去。 “我和你们一起回楼里。”慕容猊走上前去,从重璟怀中将人搂起,说道。 桓越在夜色中急速奔跑。 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着眼前白布晕开的鲜红色,提示着他目前身体的状况。 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疼痛,牙齿狠狠的咬在嘴唇上,费力瞪大的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也在蔓延而下的汗水下渐渐模糊了起来。 在见到慕容猊之后,他便被人带出牢房。暗卫统领将他先安置到了他之前的住处,说是先住一夜,明早,便将他送回玄阁养伤。 玄阁,并非陌生的名字,永不休止的训练与浓郁的血腥味,是出阁后几年来,梦中从未间断的景象。他做出背主的事情,虽然因为那人的关系留了一条性命,但日后的日子,却绝不是那么好过了…… 因为疼痛而无法入睡,桓越忆起了许多过往。 夜风阵阵,透过门扇传来的杀意和刻意控制的呼吸,让他从思绪中回神。 堪堪拔出枕头下的匕首,扑入房内的身影就袭了过来。 勉力支撑着和那人交手,几招之后,黑衣人的身份已经明了。 王爷要他死,他早就知道!然而,当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却已经下意识的逃了出来…… 背后的人追了上来,桓越停下脚步,突地回身,手中的匕首险险架住那砍下的长剑。 ——为何还要妄图抵抗?! ——你……究竟……还想要做什么?! 眼前一片发黑,桓越喘着粗气,无数问题,瞬间滑过他的大脑。 第 60 章 > 60 不过三个时辰,诸事已毕,只剩一些扫尾工作。 这场发生于半月之前的李代桃僵,如同发生时一样,快速无声的在黎明前结束。 蜡泪缓缓滴落,烛火轻轻摇曳。 京城某处酒楼后院一屋内,英俊的男子闭眼无力的倒在床上,薄唇青紫,印堂发黑,显是所中之毒,已到肺腑。 旁边围了一圈一圈的人,焦急忧虑,却只能压着呼吸,生怕打扰到床边把脉的男子。 重璟皱起的眉头自回楼后便没有松过片刻,只看得慕容猊脸色愈加沉重。 “怎样?” 甫一放开重印的手,那边坐着的人便开口问道。 重璟摇摇头,身侧的拳头握的死紧,垂眸看向一边。 “到底如何了?!” 慕容猊沉着脸,本就不善的神情更加狰狞。 屋内一时静到极致,涌进来的暗卫们连呼吸都忘了,一个个紧紧盯着重璟,还不放弃最后一丝可能,期望着他说出什么。 然而重璟是要教他们失望的。 他再次缓缓的摇头,吸气吐气好几次,忍着心头的疼痛,不忍的低低开口: “……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他沉默了一会,才接着继续道。 “……若有解药,或可试上一试……或再给上属下半日……但……” 他扭头看了看床上奄奄一息,依然昏迷的男子,刷的一声便跪在了慕容猊脚下,深深垂头,身体再也止不住的开始轻微颤抖。 “早时属下阻止不了他出阁,现在又救不了人!……属下无能!” 宛若晴空炸雷,落在慕容猊头上。 ——什么…… 他惊愕,呆愣,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从椅上站起,朝前自发的踉跄了两步,慕容猊只觉眼前一黑,下一刻身体晃了几晃。 “主子!” 旁边的重严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欲倒的人。周围的暗卫们纷纷围凑过来,焦急担忧的询问:“主子您还好吧?” 伏在重严身上的青年没有任何反应,半晌,才颤巍巍的伸出手将身体支起来,苍白的面色在烛火下没有一丝血色,只有呆滞茫然:“……我……没事。……对了!” 他突然间想起什么,巨大的惊喜瞬间冲破了惨白,空洞的双眼也在一时间迸发出明亮的光芒:“江海人呢?!” 重严怔怔:“江海?” “我就知道你要找我。”低沉的嗓音突兀响起,众人移转目光,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容粗犷,留着络腮小胡子的男子推门而入,总是带着几丝吊儿郎大微笑的嘴角少了几分往日的戏弄,转而被认真取代。 “……”慕容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刚才想到那个可能性的喜悦也一瞬间冷却了下来。即使面容不同,中间也间隔了不短的时间,在如此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再次见到曾经的“大师兄”,左胸还是猛地一疼。 江海一步步朝他走近。 朝夕相处那么多年,他自然知道慕容猊此刻心中所感。说实话,当眼前的人得知真相时,他一度以为自己会丢掉性命。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笑嘻嘻捉弄自己的少年已成了不怒自威的冷酷帝王……当忽然发现自己心痛心伤无比依赖的人从头到尾只是在玩一场骗局,谁能保证,他会顾念旧情? 然而,结果是……那人就那么放了他。 江海在距离慕容猊一步距离的时候停下,然后回应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慢慢展开一丝笑容:“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让师傅救他的。” 重严猛地扑过来,喊道:“你说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4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4 什么?!” “他不会死的。”江海一字一句的说道。 重璟先是一愣,待明白过来后,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喜悦几乎要压不住的从他眼中跳出:“对了!香药公子一定可以救重印!我怎么忘了他!” 重飞冻结绝望的眼眸里也终于出现一缕曙光。 “……谢谢你,大师兄。” 经过长久的沉默和对视,慕容猊颓然叹气,道谢。他和靖修一直暗中联络,自然知道江海并没有如他所想的一般乖乖离去。 “我担心你,所以又回来了。”江海停在他面前,目光凝注着烛火下面色无比苍白的青年,声音低沉,“……另外,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一直未曾说明真相,对不起曾经一路行来对你的诸多隐瞒,对不起让你遭受的刻骨之痛……一切一切,都要说声对不起。也许这三个字份量太轻远远不足以弥补造成的伤害,但是却不能不说…… 深埋在心底的记忆被硬扯出来,慕容猊身体微微发抖,然而一双黑眸却从没有闪避,定定看着面前的人。 周围的暗卫们知趣的早已退下,只留下重璟和死活不愿离去的重严坐在床沿。重璟小心翼翼的用湿巾清理重印身上的伤口,重严咬着嘴唇一脸紧张,两人动作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什么响动吵了那边两人。 房内一时之间只闻水声和呼吸声,凝重的气氛静到可怕。江海尽管竭力掩盖,依然掩盖不住黑眸中的忐忑与紧张。这么久以来,这一幕他不知预想过多少遍,然而当他真正到来时,依然紧张到手心满是汗水。 他害怕,害怕慕容猊脸上的厌恶表情,害怕慕容猊恶毒不留情面的谩骂,却又同时做好了承受这些的心理准备…… 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眸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直让体内一丝丝畏惧愧疚自责怜惜痛苦变成一股股疾驰在血管内的急流,冲撞着血肉骨骼皮肤……一颗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也愈加困难…… 就在江海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住,几乎就要夺门而逃时,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 慕容猊低头轻笑出声:“……没关系……你也是逼不得已。我明白。” 短短一句话,却让江海心头一轻,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猊,满脸的不可思议:“真的?……你……你……原谅我了?”就如此简单? 见到他那模样,慕容猊又低低笑了一会,他故作轻松的开口:“……当然。不过师兄……你要补偿我……” 补偿?……江海呆愣了一会,良久才呆呆的点头:“嗯。” “首先,你可得负责将重印给我救回来,然后再搭上三个无条件服从的要求如何?” “嗯。”江海继续呆呆的点头。 “呵呵。”慕容猊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好了,师兄你去找赵公子吧……我在这里等你。” “嗯。”江海表情呆滞的转身,迈步,朝外走去,整个过程中动作机械而又缓慢,明显心不在焉。果然他出去没多久,便听砰的一下人体撞到柱子上的声音和一声闷哼。 慕容猊听到动静,不由得哈哈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接过重璟手里的湿巾,笑到肚子疼弯下腰半天起不来的程度。 他记忆中的大师兄谢晨,风度翩翩儒雅俊秀的外皮下是绝不肯吃亏分毫必争的性格,这么亏本的要求能让他答应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想到他魂不守舍的撞到柱子上的狼狈样慕容猊就觉得说不出的暗爽。 笑过之后,慕容猊垂下眼眸,不自觉的又叹出一口气。 实际上,他的内心远不如刚才表现出的那般谈笑自若,而是一片惶惶与不知所措,大片的空白占据了他的大脑,那一会他根本不知自己如何回应…… 只能勉强凭借早已养成的习惯,暂时将自己放到一边,而是抚慰那情绪波动明显的男人…… ……果然……还是不可能一点都不介意的吧…… 视线落在重印面孔上,思绪却飘的很远,慕容猊若有所思的想到。 第 61 章 > 61 重印腿上和胸口处的伤口直到此刻还在不停的往外渗血,灰暗的皮肤上血色全无,闭着眼睛静静躺在那里,仿佛早就已经失去了生命。其实平心而论,此刻的重印已经是半条腿踏进棺材。不说他身上的大大小小惨烈的伤口,就是那已到末期的‘长醉’之毒,半柱香后发作起来也可轻易的取他性命。 重璟往重印口中塞了好几颗药丸,重印的脸色都未见好,重严见状,急的眼泪都快出来,牙一咬就要起身冲出去找赵永珑,却被一边一直沉默的慕容猊一手挡了下来。 “主子!”长眸里一片水雾,重严握着的拳头不住的颤抖,控制不住的对慕容猊低吼,“都这个时候了那赵永珑还不见人影……他、他再不过来重印就……” 说道这里,重严声音一顿,痛苦的看了床上的重印一眼,然后紧抿着唇角转回头来, “属下这就去寻他!威胁也好什么也好……!不管怎样,他不救也得救!” 江海虽然在众人面前应承下来,但赵永珑脾气古怪是出了名的。他们当时那样对他,他若不救,那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的!重严心里清楚,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束手无策等在这里。 重璟轻叹一口气,看了看慕容猊:“主子……赵公子若再不过来……重印……就真的……” 一时之间,两人都紧紧的盯着慕容猊,脸上神色十分沉重。 眼下赵永珑迟迟不来,他们两人身份又极其特殊,若非逼不得已,重严又怎会说出要用武力胁迫的话来?然而话说回来……其实,说到底,现在该怎么行动,众人还是得看慕容猊的主意。他若要硬了心肠根本不在乎重印的生死,那么,就算他们再怎么不干不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重印毒发。 但是,重璟知道,这种情况是绝不会发生的…… 但为什么自己主子现下却是如此一番模样,那便是刚才江海的缘故…… 想到这里,重璟心中沉了沉。 重严重璟两人在想什么,慕容猊自然是懂的。 他低头看向面色灰败,几乎看不出还在呼吸的男人。重飞说他是听到慕容慬散出的消息后不顾阻拦出来救他的…… 左肋在微微的疼,持续的疼。那细微宛若针尖的疼痛,从在瑞亲王府亲眼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后,就一直从未停止。 他慢慢起身,慢慢走到重印面前,慢慢伸出手,颤巍巍的抚上重印的脸颊。 ……当触到重印脸颊的那一刻,一直隐于皮肤下的情绪激烈的挣破束缚,无尽的黑暗瞬间将他整个吞噬。 有那么一刻,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整个人被利刃从中间一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5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5 分为二,除疼痛之外的所有的知觉,都被那剧烈的痛意毫不留情的驱离身体。而失去了所有力气的破碎肢体,也根本无法支撑这沉重的身躯。 慕容猊无意识的向前踉跄了一步,另一只手抚上胸口,好像这样做便可减轻那生生的巨大疼痛。 望着视野里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孔……脑海里自动浮现的,却是与之完全不同的各种画面。鲜活的,生动的。八年间的时光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仿佛只有一瞬,又仿佛度过了漫长的好几个世纪…… 对于这个一直沉默的跟在他身后的男人,他内心深处,是一直存有亏欠的。 知道他的感情,却不能给予全部的回应。只能自私的将人留在身边,却舍不得放开手。 身为韩逍时,他被阿森伤的太深,全然的信任换回的是无尽的失望和痛苦。自那以后,本就对爱情这种事情从不感兴趣的人,更是刻意在四遭砌起了一睹无形的墙壁。 他只有情人,却从未有过爱人。 但是现在看着眼前这细若游丝的男人,想到他是为了什么才变成这样,心痛之外,又不自觉的升起满满的懊悔与怜惜…… “……我去找赵永珑。” 低着头的人忽然开口,两人皆是一愣。 “他若愿意救人,那是最好。他若不愿……呵……我也没必要卖师兄的面子了!” 话没有说完,但那冰冷的语调和强势,却让屋内其余两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慕容猊说完这句话,就推门而出。 然后在短短一小会后,又转身走了回来。身后半步处是优雅从容,一身白衣的赵永珑。再之后,便是各自抱了一个药箱的下人。 赵永珑的目光在重璟重严脸上扫过,然后又落到床上的人身上。 身后的下人恭敬小心的将药箱在床前桌子处摆好,然后飞快的就溜了出去。 把了脉,又掀开重印眼皮看了看,赵永珑在撩起下摆姿态优雅的在床前坐下,挥手示意重璟将其中一个药箱拿过来。 “你真的能救重印?” 站在一边的重印吞吞口水,有些小心的问道。 赵永珑面无表情的瞥他一眼,然后扭头从药箱里抽出一块细窄的黑色布卷,展开,上面赫然别着密密麻麻长短不一的银针。 重璟走到重严身边暗暗碰了一下他的后背,示意他别再多话。 赵永珑从那些银针里拈出一根,沾了点打开瓶子里的药水。 “你们两个出去,我救人的时候不喜欢有闲杂人等在旁边。”赵永珑一边将银针缓缓扎入重印小臂上,一边说道。 重严一听眉头一皱,刚要说些什么,就被重璟阻止:“那我们先出去了,赵公子有什么需要,高声喊一声就好。” 说罢,拉着不情愿的重严退了下去。 两人一走,屋内的闲杂人等就只剩下了慕容猊。 他安静的站在床尾处,看着赵永珑动作娴熟的刺入数根银针,又毫不在意的抽出,举到眼前细细观看。 赵永珑观察了许久,才将银针放下。 慕容猊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他不自觉的朝前迈了一步,还没开口,赵永珑清冷的嗓音就淡淡响了起来。 “放心,死不了的。” “……江海那小子哭丧着脸让我一定要救他,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从箱子里翻出几个药瓶,倒出几粒药丸,赵永珑道。 “养他那么多年,这是他求我的第二件事。”将药丸碾碎在水里,赵永珑示意慕容猊过来帮忙。 “我这个做人师傅的,看着自己徒弟眼巴巴望着我的可怜样,自然不忍让他失望……” 水被灌进重印嘴里,慕容猊伸出手指,将滑下的水痕拭去,垂下的黑眸里,有几丝异样的情绪散开。 “那小子从小就这样,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吊儿郎当,其实心肠软的不行,跟个妇人似的……八年前的事也是那样……明明早就让他离开你,他却说什么都不愿意。搞到最后,慕容慬那小子逼上门来,闹出那么个结局,弄得自己一天到晚失魂落魄,事隔这么多年,又被当事人找上门来……真是……” 平日里不爱说话的赵永珑一反常态的说了许多,却一直是淡淡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赵公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这样拐弯抹角。” 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慕容猊忽然开口截断他。 赵永珑放下杯子,整了整长袍,然后走到慕容猊面前。 优美的唇角似乎闪过一丝笑意,然而待慕容猊再去看时,眼前那张精致容颜依旧是全然的淡然冷漠。 “我喜欢你的痛快。那就明说了吧。” “我救他,作为交换,江海从此与你再无恩怨。” 一条人命换一段理不清的过往? ……说来,倒真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慕容猊楞了楞,思忖半晌,然后缓缓抬起眼,轻轻点了头:“成交。” 有些惊讶于他的干脆,赵永珑微微眯起眼:“你的反应,倒和我预想的不同。” “呵。”慕容猊又低下头,手指温柔的在重印的脸庞上慢慢游走,“过去的,远远没有现在拥有的重要。” “……” 赵永珑看着他,接着若有所思的低头轻勾了勾唇,转身走到门外,吩咐重严去取纸笔。 重新走进来的时候,慕容猊正坐在床沿,弯着身子,轻吻着身下人的唇,散下的黑发披散在背上,有些顺着垂到床铺上,又有几缕落在按在床沿的手指上,随之微微轻颤。 窗外,曙光穿破沉重的暗幕,通过缝隙射入昏暗的房间,倾洒在慕容猊和床上伤重昏迷的男人身上…… 第 62 章 > 62 重璟很快归来,带来了纸笔。赵永珑提笔刷刷写出一张清单,吩咐重璟按照上面的说明,将十几种药材分别按量混合浸泡到热水中,说是给重印做药浴。 关乎到自家兄弟性命,不过短短一会,满满一桶药汤就被下人们抬到房中。 盯着眼前的浴桶,相比平常所见的那种,眼前的这个明显大了一倍,容纳两人是绰绰有余。 即使明知等会就要被水沾湿,慕容猊还是重新换了重印身上伤处的绷带,然后将人抱进浴桶。 “你也进去。”赵永珑轻抬了下巴,沉声道。 慕容猊看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快速扯了自己身上单衣,也坐到浴桶中去。 灼热的温度从肌肤与热水相接处涌来,混着各种药草的味道和不断蒸腾而起的热气,让人有些恍惚。一把将依然没有意识的男人搂到怀中,慕容猊抹了把脸上的水汽,抬头看向赵永珑:“要我做什么?” “他毒性已深入肺腑,我虽能有许多方法让他不死,但恢复如初却只有五分把握,因此要多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6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6 费些功夫……待会我给他行针,我说开始,你再运功替他逼毒。在那之前,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赵永珑面上一派严肃,平静说出的话却有着某种难以抗拒的奇妙力量,使人心安。 慕容猊深吸了口气,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赵永珑瞥他一眼,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将刚才的别着银针的布卷拿了过来,放在浴桶旁的凳子上,又打开另外两个药箱,挑出十几只药瓶摆放在布卷旁。 “抱紧了,否则这针地方要下歪了,可别怪我。” 赵永珑警告道。 慕容猊调整了怀里重印的姿势,让他整个人完全靠在自己身上,他的双手则从后腰处将人固定住。 捻起一根银针,赵永珑闭眼,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自己身体……待他再睁眼时,黑眸中已经再无一丝一毫的情绪。 手起针落,第一针便稳稳扎在了重印任脉上的天突穴。 早已失去意识的男人猛地一颤,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哑痛苦的低哼。 第二针,落在脐上七寸的鸠尾。 第三针,是脐下一寸半处的气海。 “高点。”赵永珑面无表情道。 慕容猊双手稍稍用力,将重印浸在水中的下半身微托起一寸。 第四针便落在了脐下4寸的中极穴。 这一次,重印颤抖的更加厉害,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慕容猊腾出一只手,温柔的在他后背上轻抚,明知道对于此刻的怀中的人来说,这个动作根本没啥作用,还是习惯性的抚慰,仿佛这样便可将他减轻他的疼痛似的。 …… 赵永珑下针极快,只小一会,重印身上多处穴道就已布满了闪着银光的细针。 重印早已满身大汗,浓黑的剑眉紧蹙在一起,脸上青筋暴起,十分痛苦,垂在药汤里的手也握成拳头,咯咯作响。 “我要捻针了……” 弯着身子的人眯着眼睛沉声道。 此时重印前胸扎满银针,就连腹部腰间也有几根,慕容猊只能放弃搂抱,伸手从一旁拉过里衣,刺啦一声扯下长长的一块来,然后将重印双手反扭在背后,用布条绑了起来。 赵永珑抬眼看了他一下,下一刻,手指来到天突穴,猛的一提一捻。 “啊——!” 破碎的低吼从重印喉间溢出,紧闭的双目也忽然睁开,狂乱的黑眸混着眼角散开的红丝,十分骇人。精壮□的身上,一块块肌肉痛苦的鼓涨纠结在一起,绷带下的伤口也爆裂开来,数股血流急剧猛烈的涌出…… “重印!” 慕容猊惊呼。 “按住他!”赵永珑提高声音,含了几分严厉。 即使已经睁开双眼,重印依然没有清醒。那猛然袭来的疼痛一波强于一波,自我保护下,身体本能的开始剧烈的挣扎反抗,却因双手被缚,全身无力而只能小范围的剧烈扭动,一时间水花四溅,本就离两人十分近的赵永珑也被弄湿了小半衣衫和头发。 “重印!” 看着男人,慕容猊心疼不已,他知道银针逼毒肯定不会舒服,却没想到会让重印反应如此激烈。自从他和重印相遇以来,重印身上就从来没有缺少过伤口。那隐于黑暗,刀口舔血的暗卫对于疼痛的忍耐度远远高于一般习武人士,可现在,却是这般…… 不自觉的眉头越皱越深,胸口漫上的疼痛一点点散开然后一点点加深,仿佛扎在重印身上的银针全部刺在此刻正在自己胸腔中的跳动的心脏上。 “唔啊——啊……” 赵永珑继续捻针,慕容猊跪在重印身后用力按住他的肩部,那几乎快要燃烧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皮肤传递到手心,他完全可以感受到重印体内狂乱的真气正在暴虐的冲撞着他的筋脉…… 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能够再果决一点,对慕容慬再狠一点……那么眼前的人便绝不会这样痛苦! 自责内疚以及对自己的愤恨种种负面的情绪一瞬间涨满他的心头,他只恨不得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八年前,他穿越时空,在那一片虚无之中遇见了那个名为慕容猊的少年。 算作接受身体的报酬,他答应帮他寻出杀父仇人。可无权无势,空有皇子名头的他才发现一个承诺竟然那么难。他费尽心思,周旋在朝臣各大势力之前,付出了不少代价,终于登上了这燕国最为尊贵的位子,取得了无人可比的权势,然后用了五年时间,才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可那个真相,却不如从未得到。 ……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呵呵…… 慕容猊苦笑,一只手轻轻握住重印被束在一起的双手,另一只手轻抚上他的后背。 “重印……你忍忍……马上就好……” 正在猛烈挣扎的男人忽然停了下来,慕容猊感受到手下的肌肉又僵硬了几分。 赵永珑趁着这个空隙,快速的捻完最后几根银针。 “呃唔——……!” 原本呆呆坐在那里的男人突然一仰头颈,惨叫声刚喊出一半便被硬生生吞下,上身向后弯去,麦色精壮的肌肉全部鼓起,青筋暴涨纠结一片狰狞。 “重印!”水下,慕容猊握着重印的手紧了几分。 “……主……主上?!……” 清醒过来的男人紧咬着牙关,汗水一层层的从他额头鼻尖渗出,即使痛苦到这般地步,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力气与意志让自己的视线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转去。 十分熟悉的黑眸,几分坚毅几分冷峻,几分沉静几分冷然……眼下其中的大半都被无尽的痛楚占尽,剩下的一下部分……在迅速的闪过惊愕狂喜后变为松了一口气的喜悦释然,然后便是满满的宽慰…… 慕容猊一怔,宽慰? “……主子……您……没、没事就……好了……” 断断续续说出口的声音嘶哑低沉,十分细微,间或停下来喘口气更是表明了他此刻的状况。 “现在先别说话。”慕容猊急忙凑近道。 重印闻言似乎扯了扯嘴角,但最终在下一波疼痛下作罢。 “属下……没事……” 他盯着视线中的人,低不可闻的叹道。 “您……不必……”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一副这种……表情……” 这种表情? 哪种表情? 慕容猊呆愣疑惑。 “……死了人的表情……”一直弯着身子俯在重印身前的赵永珑忽然起身,补充。 冷瞥了一眼浴桶里的人,赵永珑一边回头整理自己衣衫,一边淡道:“这样的结果……你敢说你从没预料到么?” “呵,既然之前做了决定,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赵永珑说完,转身朝另一侧走去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7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7 。 慕容猊心中一疼,然后默默垂下眸,也忘了去问重印刚才的问题。 “好了,把他解开,然后你为他运功逼毒罢!”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赵永珑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 重印此刻已经瘫软在慕容猊怀里,慕容猊听到这话,立刻着手将绑着的布条小心拆开。 男人的手腕上被布条绑出了淤痕,更有几处在刚才的挣扎下已然破了皮。 慕容猊心疼的用手指轻轻揉捏着,行动间无比温柔。 “属下……没事……”主子你不…… 恢复了一些力气,怀里的人低低出声。 没有回答。 下一瞬,手腕被人紧紧抓住。 重印抬眼,疑惑的朝慕容猊看去,然后心中一惊。 湿漉漉的头发披散而下,掩盖了他低垂的面孔。 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在颤抖,细微的,轻轻的在颤抖。 渐渐的,手上的颤抖仿佛传递到了身上,慕容猊整个身体都开始不断的颤动。 与之相应的,是手腕上几乎要抓碎骨头的力气。 “主子……属下……” “……真的没有关系……” 静默半晌,重印低叹一口气,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一成不变的安慰话语。 第 63 章 > 63 待慕容猊给重印逼完毒,两人都的瘫倒在浴桶的壁沿上,浑身无力。 不过一个是脱力脱的,一个是吐血吐的。 在一边悠闲轻松喝完茶,休息好了的人缓缓走到重印身旁,手落针起,那些深深扎入重印身上的银针就被他拔了下来。 只是一根根都失去了原有的光泽,转成了极深的青紫色。 赵永珑将夹在指缝间的针举到面前,嗅了几口,不屑哧道:“……不过是玩一些别人玩剩下的东西。” 慕容猊闻言顿时无语,重印面上一僵,嘴角不由有些抽搐。 将他们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东西在赵永珑眼里居然只是别人玩剩下的东西…… “……他毒性已解了七分。剩下的三余毒,我开张方子给刚才那小子,一日三次按时服了,保他不过一月,比原来还要活蹦乱跳。” 三言两语交待完一些注意事项,赵永珑收了带来的药箱:“好了,我去睡觉了。” “多谢赵公子。”慕容猊换好衣服,又将重印扶到床上,给他套了里衣盖了薄被,然后对已经走到门口的赵永珑开口说道。 “不用谢,只是请记得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另外,三日内他若无什么情况,我和江海就离开燕城。” 赵永珑停下脚步却未回头,声音平静,陈述着几日后的打算。 “……”慕容猊楞了楞,随后,在心中低叹一声,“在下在这里预祝赵公子和师兄已路顺利。……另外,有什么需要的话,请不要客气,尽管吩咐他们。” 赵永珑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后,推门离去。 赵永珑离开了,屋内便只剩了慕容猊和重印两人。 “……主子……不想江公子离开?” 突然,半靠在床头的男人低低开口。 慕容猊收回自己一直停留在门口的目光,转向重印:“……不。” 他顿了顿,抬起眼注视着面前苍白的英俊面孔,有些踟蹰的低声继续道,“师兄若真的留下来,我根本就不知如何去面对他。”之前在那人面前的若无其事坦然自若,完全是装出来的。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要让他现在与江海独处,他绝对是浑身的不舒服外加内心情绪失控。 “……虽然已经说了原谅,但内心……” “还是无法不在意的么?” 后半句,却是静静看着他的人突然接口。 重印看着面前青年面上掩不住的失落与疲惫,内心有一处在慢慢变得无比柔软。 “……嗯。”慕容猊苦笑,因为被看穿心思而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 当事人爽快承认后,接话的人却突然沉默起来,垂着眼帘,线条分明的面孔上什么也看不出。 慕容猊凝注了重印一会,忽然伸出双手,一把抓上男人搁在被上的手。 重印身子猛地一颤,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失声惊道:“主上……!” 他的声音充满无措与惶恐,还有几丝隐约的不敢置信和恍惚。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慕容猊一动不动的盯着重印,黑眸温柔而又坚定,面色凝重,无比认真,一字一句缓慢道出:“重印,我喜欢你。” “!”重印震惊至极,根本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慕容猊见被自己握着手的人一副不知所想默然冷淡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无措,声音里更是充满了惊惶,却根本忘了眼前男人从来都不是喜怒于色的那种类型:“——我现在说,难道太晚了么?” 他两世人生,加起来已快四十,床伴情人不知有多少,然而喜欢这一词,却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对一人说出。因此……往日的冷静自持也在急速加快的心跳声中消无影踪。 他心下急迫忐忑,手上的力气不觉间就加大了许多。 重印手上一疼,终于才捡回一些意识:“……主子……您、您……怎么突然说这个?……” 一向冷面沉稳的暗卫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慌乱茫然,加上突然垂下的头,终于将另一个同样紧张又暗含期待的人拉回几丝理智和冷静。 他有些呆愣的看了重印一会,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在害羞后,原本飘忽慌乱的心瞬间就落了地。根本无法控制的扬起嘴角,慕容猊向重印面前凑去,在距离不足半寸时才停下。 被慕容猊一点点用手指抬起下巴,重印再也无处可避,却依然做着最后挣扎,垂着眼睫就是不看近在咫尺的男人。 “重印……我喜欢你。” 仿佛带有奇异魔力的柔和嗓音重复着之前的话语,印证了一切都不是梦境。 ……鼻尖传来熟悉的清香,灼热的视线如此清楚明了……终于,重印僵硬的身体一点一点逐渐放松下来,然后,缓缓抬眼,对上那温柔罩在身上的视线。 温和沉静的黑眸仿佛无尽的黑夜,温柔怜爱的静静凝视,重印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 一句话等待了漫长的时光,终于在这一日姗姗来迟。 只是喜欢……没有任何承诺……但……对于他来说,就已远远足够了。 被握住的手忽然动了动,然后另一只手伸出,轻轻覆盖上去。 重印闭眼,集中全身的感官,去感觉手心那不属于自己的另一个温度。 慕容猊轻轻侧头,然后碰触上那颜色极淡的双唇。 那一瞬间,两人都听到了彼此胸腔内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一下一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8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8 下,响彻耳际,穿透脑海,久久回荡。 …… “……重印,给我时间。”有些不舍的离开重印的双唇,慕容猊坐直身子,正色道。 “……相信我,总有一天我可以很自然的面对他……”不会再心痛,不会再难以释怀…… “主子。”重印无奈轻轻摇头,“……属下不是……” “相信我。”慕容猊急忙截断,黑眸紧张的看着男人,情急之下根本想都没想就直接将脑海里浮现的话说了出来,“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人。” 重印本来想说主子您误会了,结果慕容猊突然扔出这么一句□裸的等同于告白的情话,当即噎得他无语,完全没有时间控制调整表情,脸上刷的一声就红了大片。 …… “……我现在的心情很……奇妙……”两人之间静了一会,慕容猊盯着闹了个大红脸的重印,忽然嗫嗫开口,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心跳的好厉害。……好像第一次和人□前的那种感觉……” 重印一怔,反应过来他的比喻顿时脸上一红。 “唔——”他咬着嘴唇,又端详了一会在自己视线下明显愈加僵硬紧张,却还是强装冷静无波的男人,继续接道,“……怎么办,好想……现在就压倒扒光你……” 重印直接就石化了。 慕容猊看着男人少见的表情和反应,内心十分愉悦,面上却还是一幅仿佛情窦初开毛头小子面对心上人时的紧张不安:“怎么办……重印……我……好想……好想要你!” 如果说前面的话让重印无法应对只能发挥多年来的冷面自制功力,那么最后这一句如此直白火辣的挑逗就让他好不容易刚刚撑起的一点点面具轰然炸裂。重印内心哀嚎一声,面上表情细微的多番变化,抓着手心里的东西就下意识的用力泄愤:“——主子!” 呦,恼羞成恨了么?慕容猊心底嘀咕一句,脸上却还是一张懵懂茫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样子:“……我就是……好想要你……” 红着眼眶,慕容猊一副我见犹怜的委屈表情:“可是……重印你身体……” “……主子,别玩了……”虽然明知是眼前人佯装出来的表情,重印还是无奈的发现这样柔弱少年版的哀求如果再继续下去,自己肯定最后是要器械投降的,因此只得赶快叫停。 慕容猊眨巴眨巴凤眼:“我没玩,我说的话都是我此刻所想。” 重印默默看他半晌,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只能躺下来,拉起被子。 “属下……困了。主子……您也去休息吧!” 说罢,闭眼开始睡觉。 正兴致勃勃的人顿时宛若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慕容猊嘴角一抽,不相信重印就这么打发自己。恨恨的低头看了一会床上好像已经进入浅眠的人,慕容猊最终还是弯下身,在重印额上温柔落下一吻:“……好梦……” 又静静在床前坐了一会,直到门外有暗卫单膝跪地出声: “主子……重华带回来了……” 第 64 章 > 重华,桓越。 慕容猊静静看着半跪在自己眼前的黑衣男人,安静的房内听不见一丝声响,除去一个稍显粗重的呼吸声。 眼前的人一身狼狈,鲜血、灰尘、以及破碎凌乱的黑衣,不是常见那般连一个衣角都整平,一缕碎发都扎好的模样,轮廓深明的脸庞上更是擦了好几道利器所伤的口子,其中最为明显的一道,位于左眼下方,还在往外流着血。 良久,慕容猊轻叹一口气,挥手示意男人起身,来到自己身边。 “坐下吧,我给你包扎。”走到一旁拿了药箱,慕容猊回过身来,却发现桓越依然站在那里,低垂着头。 “坐。”略微加重的音调使得暗卫终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慕容猊在他身边站定,刺啦一声,撕开了男人肩上的衣料,随后露出的,是麦色的长臂和大臂处狭长的狰狞伤口,深可见骨,上面简单包扎的绷带已被不断溢出的鲜血染红,阵阵浓郁的血腥味飘散空中。 “这么深的伤口,重璟是怎么处理的?!”他眉头一皱,一边重新上药,一边严厉地责问。 “陛下召见属下,是为何事?”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率先开了口,一双黑眸,还是那么冷那么沉,仿佛没有一丝感情,宛若最冷最沉的深夜。 慕容猊手上一滞,沉默了半晌,才继续手中擦拭伤口的工作:“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这一路所来,发生了什么,想必这人现在已经清楚。 这一次,换黑衣暗卫不说话了。他只是侧头垂眸,看着慕容猊纤细修长的手指,细心温柔地替他拭去伤口周围的脏污,再抹上冰凉、散发着香气的药膏,最后用干净的绷带,一圈圈小心缠好,期间动作,小心翼翼,就怕碰触到不知名的伤处。 双眼变得很深,桓越看够了,想够了,才抬头,对上那人关切的目光,哑着嗓子开口:“终生侍主。” 四个字平淡无波,死寂平板,仿佛万年的古井。 “主?”慕容猊挑眉看他,“慕容慬?” “是。”桓越没有逃避那明亮的锐利目光,而是直直回视。 “桓越……”慕容猊忽然别开目光,声音沉了下来,没有深究,而是转了话题,“你数次救我助我,这次事毕,你便留在十七卫中,如何?” 以什么身份?男宠还是谋反王爷的手下? 桓越只觉一股苦涩漫过心头,想起另一个常伴这人身侧的暗卫,他最终将那一瞬的犹豫与冲动按压下去:“属下留在陛下身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慕容猊一愣,随即苦笑。曾经的话被人拿来回堵,一时间心情真是复杂奇妙。他静静打量着坐在椅上的男人,冷峻利落的脸部线条尽显肃杀与坚毅,一身狼狈,却依然腰板笔直,不卑不亢。 第一次见他,便是如此。明明为人所制,明明受着屈辱,明明心底不甘不愿,却还是将自己的身体就那样交出来,任他为所欲为。看似冷酷无情的外表下,是一颗意外单纯执着的心。只要对他好一点点,就会放下戒备…… 不像从玄阁走出来的暗卫,倒如一只流落街头的大犬。对主人忠诚、无论自己主人做了什么,也不会离开…… 呵…… “……我是不会再让你回到慕容慬身边了。你可以考虑考虑别的去处。”他们之间,有的只是虚假的温柔和快意的欺骗,这人不愿留在他的身边,也不是不可理解。但是目前慕容慬谋反事败,作为暗卫的他,去路也成了问题…… “……暂时没有。”低头思索了一会,桓越沉声答道。 “哦?看过这个东西,再回答我。”慕容猊放回药箱,又从怀中摸出个东西出来,扔到桓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9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79 越手里。 入手的物件冰凉坚硬,简简单单做成长形的铁牌,一面是个桓字,反面是越……是暗卫的铭牌。一个暗卫若是得回了自己的铭牌,便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主人不要的,一种是主人给予自由的。 暗卫在燕国,地位虽高,却是拿性命换来的。常年居于暗处的暗卫,时日久了,自由便是他们渴望的唯一。但是,能安稳活到获得自由的,又有几个? 桓越默默盯着手心的铭牌看了半晌,眼中有什么在翻涌。 “自此以后,这世间再无任何人可以命令你。”慕容猊走到他的面前,停下脚步,柔声低道,“你才是自己唯一的主人!” 做自己的主人! 这句话在大脑中不断回荡,再也不必为一个命令拼尽性命,再也不必看着同伴在身边倒下而自己只是冷眼离去,再也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隐瞒真正所想、心中真实的渴望…… 手指慢慢上屈,握上铭牌,尖锐的菱角在大力之下深陷进柔软的皮肤。 “陛下……” “嗯?” “属下……恳求见瑞亲王一面。” 垂下的黑发遮去男人的面孔,掩藏他的表情。 一夜忙乱,到了天明时,却是悄无声迹的回复了之前的平静。紧闭的皇宫大门之内,和瑞亲王府中,除了参与的,无人知晓曾经发生过怎样的事情。一切似乎和之前的清晨没有什么不同…… 皇宫朔雪殿最深处,隐秘的地下牢房,缓缓展现在桓越面前。 数十个黑衣暗卫面无表情的站在院中,领头一人,正是一身青衣的靖修。 “陛下,瑞亲王按照之前的吩咐,就关在里面。”启动机关,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出现在地面之上。靖修率先走了进去,慕容猊其次,最后是桓越。 窄窄的小道弯弯绕绕,最后到达的空间却是空旷宽敞,被夜明珠的光辉照亮。 素雅的布置,有床有桌有椅,还有一人,静静坐在角落的阴影中,仿佛一座石塑的雕像,没有呼吸,没有感情,没有思想。 桓越一惊,急忙走进男人身前,跪下行礼,“属下桓越参见主子。” 男人动了动手指,抬眼轻瞥了一眼地上的人,接着又垂下眼帘。 “……小六。”慕容猊迟疑了许久,还是轻轻唤了那人。 慕容慬浑身剧烈一颤,许久许久,终是慢慢抬头,朝慕容猊看来。 “将我关在此处,皇兄,你又打得什么主意?”一张俊容,此刻遍布冰冷的寒意和讥讽的笑意。 “小六。”慕容猊走近,示意桓越让开,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弟弟,“我不会杀你。” “不杀我?!哈!”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慕容慬笑意更深,一双眼,却是更加幽深和冰冷,“皇兄是说,你要像臣弟之前所做,将臣弟软禁在某处?” “……”慕容猊轻叹一声,聪明如慕容慬,又怎不知他会他如何。谋反大罪,他既然让人马趁夜做了,又严格控制了参与的人,便是不想闹大。待天明之后,没有人知道皇宫之中的帝王悄悄地不见了踪影,正如没有人知道几个月前的李代桃僵。百姓还会以为,当今陛下和瑞亲王感情甚好,亲密无间。 然而,若要真正回复到之前,却是不可能了。就算慕容猊可以当之什么都没有发生,以慕容慬的性子,却是不行的。更何况,慕容猊也不能当成一切都未发生。那些伤害、那些折磨,他都是有底线的。 现下,慕容慬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去了兵权、削爵、随便封块封地,然后出京,做个一方亲王。 “皇兄……”见慕容猊不说话,慕容慬慢慢伸手,拉起青年垂在身侧的左手。 两个人的体温接触,皆是冰凉。 慕容猊一颤。 慕容慬双目灼灼地盯着面前的人,像是要把他的身影刻进记忆最深处,深深地、重重地、无论时光如何流逝,都不会消逝。 冰冷的低语,轻轻响起,宛如游走在湿地之间的长蛇,让人不寒而栗:“你不杀我,你总有一日会后悔。” “你是我的弟弟。”慕容猊无奈摇头,“不管你犯下什么错误,你都是我的弟弟。” “弟弟……呵。”慕容慬将这两个字在嘴中回味,忽然嗤笑一声,“这一生,我最不想当你的弟弟。” “你……!”慕容猊惊愕,心中一痛。 “就是因为我是你弟弟!所以……我只能想,却不能做!”握着慕容猊的手在颤抖,不知不觉,力气越来越大,强压的情绪因为这两个字,似乎在一瞬就要崩溃,激涌而出。慕容慬咬着唇,从来都是笑意盎然的脸孔上,此时强忍的痛意带着一股毁灭的意味与疯狂,“我才不要做你弟弟!……” 猛然从椅上站起,慕容慬紧紧将人扣入怀中,“慕容猊,我爱你!慕容猊,我爱你!” 虽然之前,慕容慬所做所为,都暗示着这样一个认知。然而,当亲耳听到这人说出,慕容猊还是震惊非常。他呆呆地看着慕容慬,嘴唇颤抖,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一个音都发不成功。 “这么多年……每个夜晚,你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同样颤抖的手指摩擦过青年的嘴唇,慕容慬弯起嘴角,双眼湿润,“你吻我,我吻你,我们解下彼此的衣衫,你抱住我……我……进入你……”声音越来越低,慕容慬凑到怀中人的耳边,诉说着长久以来,内心深处的真正的渴望,“我们相拥而眠,执手到老……” “够了!慕容慬!”一把推开自己弟弟,慕容猊的声音冷冽,然而仔细听,便可察觉声音之中强压的惊慌。 “哈。”仿佛已在预料之中,慕容慬也不恼,只是用手掩上自己眉目,“但那只是个梦……梦醒,才是真实!你骗我!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在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失去武功!我所做的一切你都知道!你却……你却……” 渐渐地,已是愤怒绝望的低吼。 “欺骗,不是由我开始。”慕容猊看着渐渐疯狂的人,无情的陈述。 “是我。是我开始的……哈哈……”想起许多年前,见这人的第一面,出口的便是谎言,却没想到一颗心意外沦陷……导致了今日这般局面。 “小六。”慕容猊不打算与他争论下去,他今日来,主要还是为了桓越的事情。 “……皇兄。”慕容慬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微扯嘴角,从眼上放下自己的手,露出的一双眼睛,已是隐含泪水。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慕容猊,直到慕容猊开始皱眉,才低头轻笑,收回目光:“让我抱抱你,皇兄。” 说罢,对着他张开双臂。 心底有什么东西流过,慕容猊点点头,走上前去。 两人相拥在一起,不带任何□。 闻着鼻尖熟悉的气味,慕容慬渐渐散去了笼罩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80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80 在身上冰冷怨毒,一只手臂抱着青年的后背,他在慕容猊的肩头轻蹭,就像记忆中还是幼童时所作的那样,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匕首,慢慢向自己腹部移去…… “皇兄……” “我爱你……” 一声轻叹,带着多少遗憾,多少想念,多少思慕…… 慕容猊心中一动,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在那一瞬袭来,然而不待他反应,下一刻,慕容慬抬起头来,俊美的面孔上绽放一个绝美的笑容。 “不……不要!” 一声低吼从内心深处奔出,慕容猊不敢置信的抱着瘫软在自己身上的人。 血从慕容慬腹部伤口漫出,很快就染红了附近的大片衣衫,而那只紧握着匕首的手,还在继续加大力气,浸染鲜血的利器,一寸一寸深入…… “……如此,你便永远忘不了我……” 第 65 章 尾声 > 65 尾声 辽阔的夜空一望无际,触目所及皆是深沉的黑,偶有点点星光,也不过是沧海一粟,黯淡无力。 夜风轻吹,灯火摇晃,大开的宫门,细长投映的人影。 “你要离开?” 对面而站的两人,一人衣衫雪白,一人黑衣劲装,依稀灯火洒在两人侧脸,不同弧度的线条,一者俊美无双,一者坚毅冷峻。 黑暗中,黑衣暗卫第一次主动直视上慕容猊的双眼,静静地凝视。 …… 不知过了多久,桓越忽然跪下身来,头颅深深垂下,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平板。 “陛下保重,桓越……告辞。” 说完,按剑起身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慕容猊站在他的身后,灯火将他一分为二,一半陷入黑暗之中,一半沐于光明之下。 “主子。” 暗哑的嗓音,带着几丝温度,另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从一旁走出。 “重印?”慕容猊脸上闪过几丝惊讶,随即又转为关心和担忧,他急匆匆走到重印身边,伸手揽住男人的腰,将人扶住,“伤还没好,你乱跑什么?!” “……不碍事的。”重印因两人亲昵的姿势而有些不自在,微垂了头,掩去几分不好意思。 朔雪殿和往常一样,安静地仿佛不像在这个国家权力中枢的最深处。院中栽种的高大树木和无名花藤,为这个寂静的夜晚添加几分生气。斑驳的树影随着夜风晃动轻移,淡淡的花香飘溢鼻尖,心一点点沉寂下来,怀抱着重印,一直紧绷、强装的无事面具不知怎的,却再也无法维持下去。 好累…… 慕容猊双手面对面将人拥到怀中,沉默不语地将头枕到男人肩膀之上。 “……主子。”没有言语交流,重印还是可以轻易地知道这人此刻心中所想。抬起的手在空中滞了滞,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坚定地回抱了青年。 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慰着慕容猊的背,重印压低嗓音,凑到青年耳边,宛如喃喃低语: “属下……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 不会消逝、不会离开、不会藏匿……您要什么,我都给您。身每一滴血液、每一块血肉……都是您的。 “嗯。”慢慢闭上双眼,心中被挖空的地方,慢慢有什么东西填了上来,细细的、慢慢的、宛如细小的溪流,温柔却执着。 “主子,夜凉了……我们回去吧。”将手中拿着的披风裹到青年身上,男人一向冷硬的脸上充满了柔软和怜惜,曾经冰冷锐利的双眸,此时此刻,深邃温和,好似柔软的羽毛,将人紧紧围起,没有一丝压迫与索求。 “……好。”握起重印的手,慕容猊浅浅笑了,将披风扯开,也将男人裹进来,“你伤势未愈,可得注意点,要是比我先病倒了,可怎么办好?” “属下……” 未出口的话被一根手指压回口中,慕容猊扭头笑着看他。 “是你说要陪我一辈子的……可得遵守自己诺言。” “是,属下绝不会违背誓言。” 重印眼神沉了沉,出口的话无比严肃,双眼直直盯着慕容猊。 “我相信你……”青年失笑,回头拉着男人的手,加快步伐朝屋内走去,“不过你得快快养好身体,我才能更相信你……” 元立五年春末,瑞亲王慕容慬暴病而亡。明宣帝悲痛万分,下旨厚葬。同月,右羽林大将军唐墨殃民渎职,连降三级,其职由原左千牛将军唐时接任。 对于瑞亲王突然去世,天子脚下的燕城百姓热论了好一阵子,内容无非是皇帝和王爷兄弟情深,皇帝痛失手足,悲痛欲绝……顺带着谈论回顾瑞亲王曾经的战场功绩与英姿…… 然而,时间一久,永远不缺谈资的燕城百姓,便寻到了新的兴趣点,还未弱冠的十三皇子慕容殷被令上朝议政参政……曾经风光无限的尊贵王爷,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之中…… 然而这世上,只要一人记得,那么对于慕容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同样是那年那月,挂满素白的瑞亲王府,死去的王爷刚刚头七,偌大的王府冷寂凄然,层层楼阁深处,无人知晓的玄阁前,一个黑衣人望月而站。 今夜月光很好,明亮澄澈,宛如情人间最轻柔的低喃,摩挲着手中铁牌,男人静默无语。 不知站了多久,他终于抽出腰间匕首,慢慢出鞘的凶器,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对着皇宫的方向,男人慢慢跪下,锐利的刀刃,则横亘在脖间最柔软的地方。 最后一眼,男人抬头看着天际。 随即,手扬刀过,鲜红飞溅而出,还有一声清脆突兀的声响。 男人身体僵直了几瞬,随即,瘫软倒地。 风起花落,滚地的石子终于停了下来,一双精致的绣花银靴出现在月光之下。 “啧啧,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居然有人在这地方自刎?真是阴森恐怖……” 来人走到倒地的男人面前,弯下身子,伸手探上他的面孔。 “哦~!长得倒还不错……符合本少爷的胃口。死了那么浪费,不如带回去用来试药……这个主意挺好!好!”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动手动脚,随手拉出一条绷带绑了男人脖子上的伤口,来人轻松将人抱到肩上,一手握腰,双脚轻点,已跃上屋檐。 “走喽……我亲爱的实验体~” 月光下,飞扬的青丝之中,一张年轻的脸庞,神情悠然,笑容十足邪气,却又狂放不羁。 全文完 番外·《试药》 他见过很多人得知他们将要承受的遭遇时,各式各样的表情。 其中以恐惧居多,愤怒其次。 然而却是头一次,遇到这样一个人。 听完他的陈述,不恼不怒,不惊不惧,只是用着一双毫无波澜的双眼,静静看着他,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81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81 然后,点头。 点头? 这几年来,因为试药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其中大多是成年健壮的男人,每一个临死前,都是绝望空洞的眼神。而眼下,竟有一个人,对他点头。 既然我这条命还有些作用,那么,你便拿去吧。 低沉的声音平板无情,却充满着从里到外的疲惫。 生无可恋么? 也是,本就是要自刎的人,想必在这世上根本无所牵挂,如此,才能亲手了解自己的性命。 你叫什么? 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双眸,头一次,他对实验体产生了些许兴趣。 ……桓越。 要给他那些宝贝当试用体,理所当然,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要达到最完美的状态。用了六日时间,加上之前炼制的疗伤药物,男人所积存的内伤便痊愈了。他倒也不怕这人溜走,那样死寂一片的眼神,他曾经见过,更了解对这样的人来说,天地虽大,却无一处可留之处。 对于试药,男人十分配合。不管他给他什么,从不曾过问,更不曾好奇。 好在,那一段时日,他经手的,都是一些药性比较温和的药物,偶尔一两个,带点毒,也只是多些折磨,并不致命。 竹林之中,铃铛轻晃,雪花随风飘落,半开的窗户边,男人倚在那里,仰头看着迷茫的天际。 他从药房出来,见怪不怪地瞥了一眼,转身便挎上药篮,出去山间采药。 待到两个时辰后回到山腰小院时,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幕。 横七竖八的尸体,大多五招之内毙命。血也因此没有飞溅得到处都是,省了他打扫的麻烦。黑衣男人见他回来,也不说话,也不解释,只是径直丢下手中竹剑,回了屋。 那被鲜血染红的竹剑是男人闲来无事用林中紫竹所做,那消失在眼前的黑衣,是他下山时顺便给男人买的。 莫名地,心里不知怎的,便有些波动。 也许是因为那缓缓回过头来的一瞥。 冷冽的杀气,仿佛出鞘的宝剑,不惧任何阻碍,直直插入人的心间。 将尸体拖着扔到山间,清扫了污迹,他拍拍手,走进屋中。 那天晚上,他给男人试了幅新药。他很满意这个实验体,还不想那么块将人弄死,因此所选的药对于身体没什么伤害,不过就是疼得厉害。 夜里灭灯,上床睡觉,睡到一半,却被隔壁的声响弄醒。走过去一瞧,一向缺少表情的男人少有地止不住痛苦的呻吟,满满汗水沾湿他的衣衫,弄皱床单,好看的眉头紧皱,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看着对方痛楚的模样,头一次,他生出些不忍的情绪。 于是,最终,他还是软了心,提前两个时辰,结束了这次实验。 一个月后,当男人解决了第三波来袭的杀手后,他刚刚将之前日子采摘下的寒霜草制成了几瓶十分珍贵的药。 拉着男人下了山,临近年关,偏僻的小镇也是人潮汹涌,熙熙攘攘。 他再一次见到男人微妙的表情变化,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在扫过人群时,含有几分怀念。 这家镇上有一家卖糖葫芦的百年老店,他每次路过,都会买上个几串。看在男人辛苦给他服务了小半年的份上,一串糖葫芦他还是舍得的。 当然,当糖葫芦送到男人手里时,对方的反应,更让他颇为满意。 那怔愕的模样,比起死一般空白的脸部表情,可爱了不知多少。 往年过年,都是一人。今年难得有人一起过,他可不会亏待自己。雇了马车一路南下,到达的是有花城之称的天缘。  气候温和,四季如春,适合居住。  他的来到让一府的人都受宠若惊,看到他带来的人,几个手下更是嬉笑着调侃。 调侃就算了,什么叫终于定下了?那明明是用来试药的好不好?一群没有眼力的人…… 他微微抱怨,心情却是意外的不错。 因为试药的关系,他对于男人的身体非常熟悉。身体的曲线、皮肤上的伤痕、精实隆起的肌肉……早已不知见了多少遍,然而在除夕夜的夜晚,在昏暗的灯火里,看着男人隐忍潮红的脸庞,他却升起一股急切的渴望。将那碍眼的衣料撕开扯烂,抚摸上那温热的躯体,亲吻住那淡色湿润的双唇…… 他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因此,那一晚,他闩上门,放下账幔,拥着男人双双倒在床上。 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然而那带着微微药草味的身体,让他几度失去控制,沦为欲.望的奴隶。他完全不记得在他的身体里进出了多少次,只对那紧致火热的甬道印象深刻。 第二日的清晨,他们互相拥抱着清醒。交错的身体,相连的部位,以及近在耳旁的呼吸,让人心安。他头一次,没有任何噩梦的度过一个夜晚。 看着男人清醒的反应很有趣,看着一向波澜不惊的人慌慌张差点跌下床的样子更是让他愉悦地笑出了声。 不错的心情直线上升,到达了十分愉悦十分快乐的程度。也因此,他没有计较那拿错药的笨蛋手下,也无心去追究对方到底是不是失误。反正,结果让他开心,就好了。 他开始重新调理男人的身体。 陈年的旧伤、累积的折损,年轻时看不出来,老了就知道有多么惨。往年珍藏的各色药物一堆一堆往男人肚子里送,但是一点都不心疼。 药是死物,人却是活人。 他得意洋洋地给出死党答案,哪知对方却拿见了怪物的眼神看他,嘴里还嘟囔着明明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之前?哈…… 人是活人,也得看对象不是。那些慕名而来的求医者,要想让他出手救人,让他舍得自己辛苦炼制的药材,凭什么? 相对周围人,身处中心处的人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的寡言少语,缺乏表情,还是那样乖乖地拿着药就往嘴里送,也不管是毒药还是补品。 呵呵。轻笑出声,换来男人疑惑的眼神。 覆上身去,捏住他的下巴,吻住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然后探入对方口腔,交融着呼吸,来个法式深吻。 吻完了,男人气喘吁吁。 我发现了,要弄破你这扑克脸,还是得来这一招。 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他痞气地笑着,双手在男人身上耍流氓。 你……! 一把制住那往不该去的地方溜去的手,黑衣男人难得地眼里出现几分薄怒,以及被掩饰的很好的羞赧。 我?我怎么了?亲爱的……春宵苦短,你我可得珍惜啊! 低叹着,趁着男人愣神的瞬间,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手再一翻,轻松将人抱起。 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试药……其实也包括春药的?我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82 慕容猊 作者:玄朱 分卷阅读82 要近距离地记录实验体的各种反应,必要时刻,还会亲身上阵。 ……莫涵秋!你! ……哎呀呀,我的名字好听么?要你这么用力的叫?等会在床上再叫,我会更高兴…… 那天是他们相遇一年整。曾经空无一物的双眼,被一人满满占据。 那打破男人死水般沉寂的心的青年,不容拒绝,却暗含温柔地一寸寸打破他的心防。然后就死皮赖脸的再也轰不走了。 并且,一住,就是好几十年。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