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庭囧传》 分卷阅读1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 《后庭囧传》作者:红河(苍海) 作者:红河 上册: 秋岱云,长策军一军之帅,当今皇帝心腹之臣,权倾朝野,一手遮天。 若不是据传身为宦官,恐怕连谋朝篡位也不在话下。 ——这,就是苏苗穿越到古代后,被皇帝下旨赐婚的男子。 想当初,车祸毁了苏苗一生。 如今借尸还魂,苏苗绝不会像身体的原主人一样自杀。 哪怕是嫁给传说中的宦官佞臣做妾,他也要好好生活下去。 不过,面前这个俊挺绝伦的男子, 与他想像中又老又猥琐的死太监很不一样嘛。 谁知洞房花烛夜,这家伙居然逼著他目睹一场活春宫?! ——等等,他好像一不小心撞破了对方身上的小秘密,该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下册: 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苏苗只想简简单单过日子,奈何天不遂人愿。 大夫人的毒计,便宜兄长的催逼,甚至皇帝的阴谋…… 重重危难环伺,他究竟该何去何从? 秋岱云一生淡漠如止水,从未因任何事物而起波澜。 直到遇上这苏苗,从身到心都彻底破了功。 当初为保送皇帝上位,他可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如今为保护心爱之人,他亦可以负尽天下人。 苏苗:亲爱的,今天晚上…… 秋岱云:洗洗睡。 苏苗:……去他爷爷的性冷淡啊! 【权倾天下腹黑攻+满嘴跑火车呆萌受=轻松欢乐无极限~】 第1章 一般来说,穿越时空的方式多数都是借尸还魂,苏苗也不例外。 还记得之前他跟大学里的好朋友们一同去野外郊游,为了躲避几个突然冲出路面的小孩,发生了翻车事故。 就在这场车祸之后,他从昏迷中醒来,就发现……一切都变了。 当时他躺在床上,头晕脑胀,全然不明就里。直到一个古装打扮的中年妇女从门外走进来,见他睁着眼睛,当即惊喜交加地大呼小叫起来:「小少爷!小少爷醒了,快来人啊!小少爷醒了!」 小少爷?苏苗满头雾水。 父亲是考古学家,母亲是星级酒店经理,他的家境堪称优裕,家里也有佣人,但他家的佣人向来都是亲昵地叫他「苗苗」,不会称呼什么少爷不少爷。 再者,这妇女他根本不认得啊!那身超脱现实的古装又是怎么回事?总不至于他那一翻车,就被翻到了什么电视剧拍摄场地来吧? 苏苗越想越想不通,越想不通就越头疼,浑身都酸软无力,难受地呻吟道:「医院,请你送我去医院……」他需要医生,需要治疗! 那妇女貌似十分激动,压根不听他说什么,招呼了更多人过来,其中就有一人,被其他人称为「大夫」。 大夫?也就是医生啰? 得知这里有医生,苏苗却完全无法感到庆幸,因为当他看着那所谓的大夫又是给他把脉又是扒眼皮又是瞧舌头,时而还问这问那,简直让苏苗当场崩溃。 这是什么年代的看病方式啊?难道连个象样的医疗仪器都没有吗? 要知道他可是发生车祸,车祸!别的不说,最起码得照个x光什么的吧? 最后,苏苗听见那大夫对其他人说:「嗯,看样子已无大碍,只是体内毒素未清,往后还得常服药,将毒素慢慢清除即可。」 苏苗彻底无语。 毒素?老天,居然能把车祸判断成中毒,这大夫一定是从蒙古来的吧? 苏苗懒得再多说了,至于其他人,听他反复声称要去医院,非但不答应,反而还劝他现在不要到处乱跑,应该留在房里好好休养,甚至还有人疑惑地问他医院是什么东西? 要不是身上实在没力气,他真的很想自己爬到医院去…… 无计可施,只能躺在床上发呆。 不多时众人纷纷离去,先前那个发现他醒转的、被大伙儿称为刘婶的妇女,打了一盆水过来,要服侍他洗脸。 洗脸还需要别人服侍?苏苗可从来没有这种习惯,在他的坚持之下,终于说服刘婶将布巾交给他,让他自己来。 然后,当他低下头,看见水盆中映出的那张脸,当场傻眼。 平心而论,那是一张相当俊秀的脸,长而微弯的眉,大而有神的眼,鼻子翘挺,嘴唇圆润。如果不是脸上那目瞪口呆的表情看起来太蠢,应该会更加赏心悦目才对。 过了许久,苏苗当机的思维才重新开始转动,瞬间明白了从开始到现在所感受到的不对劲是从何而来。 原来,不对劲的并不是其他人,而是他自己啊! 他、是、谁?或者说,现在他顶着的这张脸,曾经属于谁? 好佳在,苏苗向来是个健康积极向上的大好青年,心理素质过硬,在最初的惊慌失措过后,很快就镇静下来,开始旁敲侧击地向刘婶询问各种情况。 比如他所身处的环境。 ——大应皇朝,一个从未在历史上、至少没在苏苗所知的历史上出现过的朝代。立朝至今不过四代,历代帝王都还算明君,除了关外的蛮族侵略以外,国内倒也堪称国泰民安。 再比如他如今的身份。 ——洛白玉,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父亲曾是朝廷官员,虽然现在已经父母双亡。家中还有一名兄长,目前在外领兵,久未归家。 就生活环境而言,洛白玉过得算是很不错了,不愁吃也不愁穿。 这样的人,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服毒自杀呢?如果他不自杀,苏苗恐怕也不会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个世界。 洛白玉自杀的原因,归根到底只有一个。 「被逼婚?」 苏苗满脸讶异,望着被他以「毒素未清,神志不清醒」为由、忽悠得倾囊相告的刘婶,费解地追问道,「就这样?洛白……我就为了不肯结这个婚,所以要服毒?不至于吧?难道那个结婚对像是什么妖魔鬼怪吗?」 「小少爷!」 刘婶明显被苏苗的口无遮拦给吓到,挤眉弄眼,明明周遭没有任何旁人,她却还刻意压低了嗓门,「小少爷,万万不可这样说道秋将军啊,万一被长策军中人知晓……」 话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似乎已经惧怕得不敢再说下去。 「秋将军?长策军?」什么东东? 苏苗越发胡涂,刚要再问,突然咳嗽几声,「咳……能帮我倒杯水吗?谢谢。」 说了这么久,确实口渴,何况从多日的昏迷中醒来,本就是又渴又饿。药粥那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 边还在煮,只能先解解渴了。 「哎哎,小少爷哪里话,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刘婶被苏苗反常的态度弄得不习惯,几乎有点诚惶诚恐,连忙去给他倒水来。 苏苗喝了点水,喉咙总算舒服不少,才接着问下去:「你说的那个秋将军,是谁啊?」 刘婶便告诉他,秋将军,名为秋岱云,名义上是朝廷长策军之首,封号某某将军,是当今皇帝身边的红人,备受器重,权势之大不言而喻。 而实际上呢,听说、据说、传说……秋岱云是个宦官。 当听到刘婶这样说的时候,苏苗一口水「噗」地喷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宦官?他没有听错吧!宦、官?本质上就是阉人的那种宦官? 简直太囧了。 照这么说,他这原身的主人洛白玉,身为男人,不仅仅是被逼婚,而且是被逼着嫁人,甚至还是嫁给一个阉人? 那个下旨赐婚的家伙,也就是当今皇帝,大概是脑袋被驴踢了吧? 什么断袖啊,分桃啊,龙阳之好啊,苏苗听是听过,可真没想到古人的民风竟然彪悍到这种地步,连宦官都能堂堂正正娶男老婆了。 而且就苏苗所知,那秋岱云府上已经有了好几个老婆。也就是说,洛白玉嫁进去也只是个妾。 难怪洛白玉要自杀,这种事不管放在谁身上,谁也活不下去啊! 不过呢,苏苗却是例外。他可是死过一次的人,哪能舍得再随便糟蹋生命。 穿越重生这种事,够荒唐、够离谱了吧?偏偏它就是发生了。 至于它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 苏苗想,如果他判断没错,很可能是跟玉牌有关。 那块玉牌,从前他一直戴在脖子上,已经快有十年,包括那场车祸发生时也是戴着的。 而当他先前醒来的时候,玉牌居然就握在他手里!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十年前,一个陌生男子到他家去探访他的父母,那叔叔模样挺好,却从来不笑。苏苗偏偏不信邪,故意在旁边扮鬼脸、讲笑话。 最后那叔叔终于笑了,还从衣服里取出一块玉牌,说是送给苏苗的见面礼,还说要他好好保管,这块玉牌能够保佑主人,逢凶化吉。 当时苏苗还小,不知道这块玉牌其实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曾经在棺材中待过数千年。如果他早知道,以他当时的年纪恐怕是不敢往脖子上戴的吧? 等到他得知这些,已经是好几年之后,懒得再把玉牌取下来,也不舍得取下来了。 玉这东西,戴久了还真的会有感情。而且后来他从父亲那里听说,根据棺材上的铭文所写,这块玉牌对那位古墓主人而言也是古董级的宝物。 据称它极有灵气,能够自己认主,若是它所中意的主人,一旦发生灭顶之灾,那么它就能为主人挡一次灾,令他逢凶化吉,绝境逢生。 这就是古墓主人的亲身经历。只不过,或许是这种事太耗费灵气吧,他总共就只经历过那么一次而已,之后再遇灾祸,玉牌就再也没有显灵。 听起来是不是很奇妙? 尤其是,如今苏苗这么一穿越,居然连玉牌也跟着他一起过来了,难道不是更神奇? 严格说来,玉牌并没有让他绝境「逢生」,而是「重生」,顺便再穿越了一下…… 好吧,不管怎么样,有得生总比死掉好。 所以苏苗觉得,只要人活着就应该抱有希望,一切皆有可能。 根据周围所有情况来看,他想逃跑纯属痴人说梦。就连洛白玉身为当代人都无处可逃,何况是他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穿越客。 所以苏苗不会逃。这也就意味着,他要以洛白玉的身份嫁给那个宦官。 其实想开一点嘛,人家只是个太监,又能对他怎么着呢?还怕被强奸不成? 听说不男不女的人有可能会心理扭曲,不过要说变态,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的双胞胎哥哥苏合了吧?连苏合他都不怕,现在只不过是对付一个死太监,怕毛? 再说,这种人连命根子都没了,估计命也活不长。而他现在还年轻,再过十年也才三十来岁,没准到时候死太监已经两腿一蹬——嗝屁,那他也就重获自由啦! 于是乎,每天照旧吃好穿好睡好,轻松待嫁。 说嫁,几天后苏苗就真的嫁了。 尽管秋岱云位高权重,财大势大,婚礼却并不铺张。一顶轿子把苏苗接过府,拜个堂,这婚就算成了。 没有大摆筵席,来的客人不多,不管是专为祝贺也好,是另有要事也罢,身为新郎官的某人总得作陪,所以此刻只有苏苗一个人坐在新房里。 今天苏苗是新娘子的身份,穿着打扮自然都是喜庆的大红色,头上并没有戴着女人戴的那种凤冠,而是一顶长长的帽子,前方帽沿有片红纱挂下来,遮住了脸,所以这一路上苏苗基本都跟瞎子似的,什么都瞧不见。 新娘子不能露脸,这是民俗,他懂。不过眼下他既然独自一人,把这碍眼的帽子摘下来总没关系了吧? 事实上他已经这么做了。 四下环顾,果然是很传统的新房式样,窗上贴着大红囍字,床头床尾各点着两盏红烛,房间中央的圆桌上也有红烛,另外还有一只酒壶,一只茶壶,四只杯子,和几盘小点心。 夜幕早已降临。 自从午饭之后苏苗就被要求着装整齐,等候迎亲的队伍临门,到现在一直没吃过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走到桌边坐下来,拿起盘子里的点心开吃。在现代,他很少吃这种正统的中式糕点,味道相当不错,只是吃起来很干,好在桌上有茶水可以润口。 苏苗边吃边喝,不多时就吃了个半饱,而桌上的点心还剩一半左右。 他是应该就此打住呢,还是把自己喂饱了再说?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有这么一个人走了进来—— 男人,体型高大挺拔,有着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衬着白皙的皮肤,发髻中的那根红珊瑚簪子显得分外出彩。 这人身着长袍,藏青色的衬袍上绣着漂亮花纹,外层罩着一席淡青色的纱衣,华丽中不失飘逸。 至于那张脸,五官极其俊美,神色倒有些轻飘飘的,尽管没有刻意摆出傲慢的样子,但在那层淡淡的疏离之外,就隐隐散发出一股若有似无的傲气来。 眼看着那人在桌对面坐下,苏苗眨眨眼睛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 ,这才完全回过神。紧接着,他看到那人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完,然后又从盘子里捻起糕点吃了起来。 不论是喝茶还是吃点心,这个人始终不慌不忙,简直如同一场优雅的表演。 苏苗目瞪口呆,直到那人吃完了整块糕点,他再也忍不住开口「喂」了一声。 对方的响应是:「嗯?」 终于正眼朝苏苗瞧了一眼,眼神同语气一样波澜不兴。 苏苗皱眉:「你不是吧?你就这么进来坐下,就这么吃起来了,你在开玩笑吗?」 对方:「喔?」 「你还喔什么呀?」 苏苗暗暗咋舌,「你不知道这是那个死太……呃,秋岱云的房间吗?你坐的是他的椅子,用的是他的茶杯,吃的是他的点心,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所以呢?」对方反问回来。 「所以——」 苏苗的嘴角抽动几下,轻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就是秋岱云……吧?」 「多年未见,你倒还识得我。」 秋岱云回了这么一句,竖起两根手指,朝桌上那两只还没用过的空杯一指,示意道,「斟酒。」 「……」苏苗满头黑线。 其实早在看到秋岱云头上那根红珊瑚发簪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有了一点猜测。 因为,秋岱云的衣服颜色明明很素,却戴着一根红得那么鲜艳招摇的发簪,这不是很怪异吗? 所以原因大有可能是——秋岱云本人不爱穿红衣,但今天毕竟是他的大喜之日,多少应该要意思一下,所以就戴了红发簪。 而自从他进门之后所表现出的言行举止,苏苗想,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敢这么嚣张了吧? 除了这地方的主人——秋岱云。 这就是秋岱云。 喂喂,秋岱云不是死太监吗,为什么样子看起来半点也不猥琐?还有,作为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他的嗓音怎么可以这么低沉呢? 欺诈!这根本是天大的欺诈啊! 可能人妖也有很多种,而他刚好就是不怎么明显的那一种吧……苏苗腹诽着,按照秋岱云刚才的指示,拿起酒壶,盛满了两只空杯。 秋岱云端起酒杯,唤道:「白玉。」 过了好几秒,苏苗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连忙也把酒杯一端,伸出手从秋岱云的手臂内侧绕了过去。 这等于是在交杯,但其实秋岱云原本并没有这个用意,却见到苏苗这么主动,微微把眉梢挑了一挑。 苏苗两口把杯中酒喝完,立刻将手缩了回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这种东西反正是必经仪式,与其等别人来提醒,还不如自觉一点。 之后他又瞅瞅桌上的点心,说:「看你刚进来就吃东西,之前在外面没吃好吧?来来来,继续吃,我们一起吃吧。」 话是这么说,其实是苏苗自己想吃而已。 可如今秋岱云就坐在他面前,如果他一个人狼吞虎咽的话好像不太妥当,所以盘算着把人家也拉下水。 秋岱云对此倒是不以为意,点了点头。 耶!苏苗心底欢呼一声,重新开吃。也不知道是他的速度太快,还是对方的速度太慢,人家才刚吃掉一块点心的功夫,他这边已经三块点心下了肚。 话说回来,目前看来,秋岱云这人似乎还不是太难相处的样子。运气好的话,没准他们将来可以和平共处? 说实话,苏苗真没想到这个死太监……呃,秋岱云居然这么年轻。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要到他嗝屁之年还早得很呢。 如果非得相处那么久的话,当然还是不要把关系弄糟比较好啦。 苏苗很明白,没人有理由白白对谁好,何况这个人的身份地位比他高,本身就不平等。但是最最起码,他可以主动对别人好,只要他够努力,即使换不来别人对他同等的好,至少也不至于太欺负他吧? 是,他是有私心,但也不能说他毫不真诚。毕竟那人单看外表还算讨喜,如果不说是太监的话…… 忽然,秋岱云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苏苗见他转身走开,也没多想,继续自顾自地吃。把所有点心全部清扫一空,总算饱了,一边拍拍肚子一边喝茶水。 之后他再朝秋岱云那边看去,才发现秋岱云已经不声不响地上了床,单手支撑着头,人侧躺着,面朝床外,也就是苏苗这边。 当他看到苏苗在看他,便开口说了声:「过来。」 苏苗犹豫了一下,站起来,磨磨蹭蹭地向秋岱云走去。走了几步,心里忽然好笑起来。 他这是在怕什么?人家只是个太监好不好? 而且到目前为止,秋岱云的衣服还整整齐齐穿在身上,那种神态,那种语气,其实并不下流也不猥琐什么的,反倒显得优雅大方,甚至还有那么些慵懒。 谁晓得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就不要自己吓自己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苗拿定了主意,走到床边,脸上挂起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我来了,什么事啊?」 秋岱云没有说话,伸出手捉住了苏苗的衣袖。 苏苗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这个距离是安全的,结果这家伙的手居然这么长!犯规啊! 如果这时候秋岱云再粗鲁一点,苏苗一定会拼命地挣扎跑开。可偏偏秋岱云并不是,他的动作很缓慢,甚至堪称轻柔。 这下苏苗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挣扎了,竟然不知不觉就跟随着秋岱云的拉扯而去,在床沿坐了下来。 然后,他就这么直直看着秋岱云,秋岱云也看着他。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苏苗不经意地发现,秋岱云的眼珠颜色比起常人更浅些,隐隐透蓝,脸部轮廓也非常深刻分明。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是什么少数民族的吧?难怪他的长相有点,唔……异域风情? 就在这无声无息间,秋岱云的手指从苏苗的衣袖上离开,转而放在了腰带上。 第2章 苏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整个人就像触了电似的弹起来,从床沿蹦到地上,连退了几大步。 起先他还担心秋岱云会追过来抓他,但秋岱云却只是躺在原处动也不动,面色平静,既不惊讶,也没有任何不悦的样子。 苏苗稍稍松了口气,深呼吸把心情平复一下,清清嗓子说:「那个……虽然我们已经拜过堂成了亲,但刚刚你也说了,我们很久不见,你看我之前还差点认不出你来,所以有些事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 情呢,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猴急比较好。不如我们先聊聊啊,互相了解一下,你说好不好?」 问虽这么问,实际上苏苗压根没等对方答话,兀自说下去:「不用说肯定好啦!人和人最重要的就是了解,不了解就不可能好好相处,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所以呢,沟通第一,了解万岁,喔?」 能够安安静静听完这一番长篇大论——而且当中近半是废话,可见秋岱云着实是个有耐心的人。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从容地接过话:「你想了解我什么?」 「呃……」苏苗不期然地被问住了。 对于秋岱云,他不了解的地方有很多很多,可是突然之间叫他说,他还真不知道他想要了解什么,或是需要了解什么。 念头转了转,他反问:「那你想不想了解我什么呢?」 秋岱云并没有被问住,慢条斯理地回道:「你为何肯嫁?」 苏苗不禁一愣,这个问题问得相当有深度啊…… 「那你又为什么要娶呢?」他再次把问题丢回去。 听说这个婚是皇帝赐的,但之前秋岱云也说了,他和洛白玉已经多年不见,可见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往来,所以秋岱云不大可能会主动向皇帝提出要娶洛白玉才对。 如果这门亲事本来就不是秋岱云想要的,他大可以请皇帝收回成命。反正皇帝这么器重他,估计也不会责怪他。再说一个宦官又不是非得娶妻开枝散叶什么的,实在没必要强迫他娶一个不喜欢的人。 比起洛白玉这边是无力违抗,秋岱云有权拒绝这门亲事,为什么却没有拒绝? 不过话说回来,多一个两个老婆,他大概也不会嫌多就是了。 哼,无耻浪荡的死太监! 「你不是曾经寻死么?」 突然听到秋岱云这么一问,苏苗的脸色顿时变了。 对啊,洛白玉当初可是宁死不嫁,现在却嫁过来对人家嬉皮笑脸的,也难怪会被质疑。 苏苗抓抓头:「那个喔,人总会有钻牛角尖的时候,你也知道,人就是容易冲动,等那股冲动劲过去了,就会发现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想开了就好。 我现在已经想开了,真的,做人嘛,最重要是开心,人生苦短啊,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既然可以选择,那又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过呢?都已经是一家人了,我们大家就好好相处吧,哈哈哈。」 这样一番话,目的虽然是为了辩解,不过其中大部分倒也的确是实话。 尽管秋岱云没有表示赞同,但也没有予以否定,嘴角慢慢地一掀:「你过来。」 「……」 大哥,你明明是个太监,难道就不能老老实实一点吗?干嘛老是要吃别人豆腐的样子?真的给你吃,你还吃不下去咧! 苏苗郁闷地撇撇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用了,我刚刚吃太饱,肚子还胀得慌,还是不坐了,就让我站一会儿消化消化吧。」 他脸上的为难表情,有几分是尴尬,有几分是抵触,秋岱云全都看在眼里。沉默了片刻,目光倏然朝门口一射:「谁?」 苏苗顿时莫名,跟着秋岱云的视线看去。门关得那么牢,哪有谁啊? 但随即,他却真的听见门外传来语声:「大人喜纳新妾,莫冉特来祝贺。」 秋岱云眯起眼帘,回道:「进来吧。」 于是有人推门而入。苏苗定睛一看,那个自称莫冉的人捧着一只木盒,盒子上还用红色缎带包扎起来,看来就是他刚刚说的所谓祝贺了。 不过苏苗却觉得有点奇怪,就算要送贺礼也不用赶在今晚啊。正常情况下,这不是别人的洞房之夜吗?难道这人是跑来闹洞房的? 他在这边胡乱揣测,那边莫冉已经走到房间中央,向秋岱云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祝大人与新夫人恩爱同心,百年好合。」 说完莫冉重新站起来,朝苏苗走过去,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他,同时还给了他一抹笑容。 莫冉的相貌很俊秀,再这样一笑,更显得有些翩翩公子般的良好气度,说起话也头头是道:「白玉——我这么称呼你,你应当不会介意吧?我叫莫冉,是大人最早进门的妻室。既然如今我们已是一家人,互相不必拘礼,以后你便唤我莫冉即可。」 「……」搞了半天,原来是大老婆来找小老婆串门啊! 苏苗哭笑不得地把莫冉带来的贺礼收下,斟酌着说:「呃,很高兴认识你,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莫冉笑着点头:「彼此彼此。」 之后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这么干瞪眼。 直到第三个人的声音插入:「莫冉,过来。」 莫冉比苏苗听话多了,闻言就朝秋岱云走了过去,在床边站定。 秋岱云依然保持着先前那个姿势侧躺在床上,神情也还是那么淡定,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宽衣。」 莫冉愕然一怔,旋即应道:「是。」 开始脱衣服,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个一丝不挂,然后往床上一躺,背靠着秋岱云的胸膛,把自己依偎进他怀里。 面对着那样两个人,苏苗简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才好。而且,他不确定莫冉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朝他看了一眼。 也许只是他多心,但在此情此景之下,那一眼实在很有种炫耀甚至示威的嫌疑。 等等,示威?这到底是什么状况来的?尤其是莫冉,连衣服都脱了,难不成真的要…… 开什么国际玩笑! 苏苗倒抽了口气,干巴巴地说:「那什么,既然你们要忙,我就不在这里打搅了,我先走啦。」 正准备离开,却听见秋岱云说:「这是你的洞房之夜,你岂可不在?」 「呃?」 苏苗困惑起来,「可你不是要跟他……」那个那个吗? 话说,太监怎么可以那个那个啊?真是活见鬼! 秋岱云扣住莫冉的下巴,深邃的目光看进他眼里,慢悠悠地说:「记住,你现在不是莫冉,你是洛白玉。」 莫冉的脸色微微一白,很快垂低了眼帘:「是,我记住了。」 秋岱云重新看回苏苗,手指松开了莫冉的下巴,从脖颈开始移动,沿着肋骨中央一路下滑,最后来到胯间,将那里一个柔软服帖的物事握进了掌心。几番揉捏之后,那个东西就逐渐膨胀起来,因为热血汇聚,颜色也开始变深。 苏苗呆呆站在原地,所有的表情都化成一个字——囧! 有没有搞错?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 居然当着他的面上演活春宫?老天啊,来一道雷电劈死这两个不要脸的吧! 更匪夷所思的是,当秋岱云的手在爱抚着莫冉的时候,那双眼睛却始终是定定地盯着苏苗,让苏苗几乎产生了一种正在被对方视奸的错觉。 很快他就领悟,这就是秋岱云留下他的目的。 让他眼睁睁看着,让他深刻体会着—— 你是我的人。即使我不碰你,我不干你,你终是我的人。 苏苗打了几个冷战,拳头不自觉地紧攥起来。 ——你他母亲的!死太监,外表看上去再好,也掩盖不了你骨子里的变态本质! 苏苗狠狠磨牙,心里的惊悸都转变成了懊恼。 他很想立刻离开这里,眼不见为净,然而再转念想想,现在秋岱云还只是用个替身来戏弄他而已,假如他真的掉头就走,忤逆了秋岱云的意,却难保这变态狂又会做出什么来。 安全第一,苏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大不了就牺牲一双狗眼。 反正又不是没看过色情片,连更重口味的都见识过了,还怕看这种程度的真人秀吗? 苏苗索性退到桌边坐下。看戏嘛,当然要坐着看更舒服。 见他这么快就冷静下来,秋岱云双眼轻眯了眯,唇边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而手上的行为一直有条不紊。 莫冉的性器已经在他手中充分勃起,他松开了手,当莫冉发出长长一声唏嘘时,那两根修长的手指从莫冉的身后探了进去。 苏苗忍不住屏住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一直被秋岱云注视着的缘故,当他目睹别人的后庭被入侵的瞬间,他竟然感同身受,连他自己的那个部位好像也有一阵紧缩抽搐,浑身涌起说不出的别扭。 按理说,身为当事人的莫冉应该会更不舒服才对。可是在莫冉脸上,他却找不到丝毫的痛苦神色。 恰恰相反,莫冉高昂着头,嘴唇微微张开,满脸迷离,分明就是享受得不得了。 天啊,怎么可能享受?苏苗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被别人的手指伸到自己肠道里面搅弄呢? 他真的不懂。好吧,他也不想懂。 从开始到现在,秋岱云的姿势基本没变过,单手撑头,慵慵然地侧躺在那里。而莫冉原本是背靠着他,这会儿几乎已经趴在了床上。 最隐私的部位承受着侵犯,他非但不抗拒,反而还跟随着秋岱云的抚弄而轻轻晃动着腰。与此同时,他那竖立的分身在床单上来回磨蹭,激得他发出有一下没一下的微弱呻吟。 他的表情越来越沉醉,直到难以自持地向秋岱云恳求:「大人,我……求你,给我……」 与莫冉相比,秋岱云的脸色简直就是冷静,甚至冷漠。 明明在做着这种事,把别人弄成那么淫乱的样子,他自己却还这么不愠不火,实在很让人费解啊…… 毫无预兆地,他忽然笑了,一股莫可名状的阴森气息沿着唇角蔓延开来,看得苏苗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紧接着,苏苗看见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什么东西,顿时白眼一翻,差点口吐白沫。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东西貌似是叫——玉势。 这玩意比手指可粗得多了,当莫冉用舌头舔湿它的时候,苏苗已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而当它被一点一点推进莫冉体内,苏苗不由自主地哆嗦几下,某个部位绽开阵阵幻疼。 可是莫冉不,显然不。他喘得比之前更剧烈,脸涨得通红,连整个身体都泛起一层层红晕。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苏苗还觉得他像个名门公子。然而现在看起来,他却比苏苗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人都更加色情,充满了淫靡的媚态。 电视可能只是演的,而他这种却是千真万确的。 每当秋岱云把玉势在他的体内抽抽插插,他都会因为快感而轻颤,大口喘息,偶尔还会低叫几声。 怎么会有人这么敏感啊?苏苗搞不明白,耳根却已经有点发烫。 后来,莫冉支起身体,把一只脚从秋岱云的两腿之间跨过去,他半蹲半跪着,那根玉势被他压在秋岱云的大腿上,他自己上下动腰,一次又一次把玉势从穴口吐出来,再重新吞入。 就这样反反复复,乍眼看去,仿佛他在跟秋岱云本人做爱一样。 苏苗的太阳穴上开始青筋跳动,不得不承认,床上的淫荡景象真的把他震住了。他完全没想过竟然还可以这样…… 其实他不认为他被勾起了性欲还是怎样,但的的确确受到很大冲击,那感觉就好像……身体里有种什么观念被颠覆了似的。 另外他还发现,莫冉似乎是真的喜欢秋岱云,即使在这么意乱情迷的时刻,依然不忘连声呼唤「大人」。 这还不算,他始终牢牢握着秋岱云的一只手,贴在面颊上,不时印下绵绵热吻,那种样子与其说是讨好奉承,不如说更像是贪恋与爱慕。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身体一转,在床上平躺下来。秋岱云用手指在他的分身顶端随意撩拨几下,顷刻间,他就一泄如注,浓浓白液全都喷洒在他自己的胸腹上。 他再次朝秋岱云偎过去,伸手想勾住秋岱云的脖子。秋岱云抬起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随即把他那只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了下去。 「你该回去了。」秋岱云说。 莫冉静默少顷,微笑,点头:「是。」 他起身下床,走到床脚墙边的架子前,把从身体里取出来的玉势扔进架子上的水盆里,并把身上的狼藉草草收拾一下,再把衣服穿戴整齐。 他重新回到床前,向秋岱云施礼道:「莫冉这就回房,大人好生歇息。」 当莫冉往门口走的途中,路过桌边,他又朝呆坐在那里的苏苗笑了一笑。 至于那种笑到底是同情呢,还是得意呢,还是别的什么呢,眼下苏苗实在没心情去分辨。 莫冉离开房间之后,苏苗回过神来,向床上看了一眼。 床上的那个人,姿势如故,神情如常。 简直不可思议,要不是亲眼看见,谁能想象这人刚刚做了那种下流事! 苏苗干咳两声:「现在没别的事了吧?那我也走了,你晚安啊。」说着站起身来,打算溜之大吉。 「你留步。」 秋岱云一句话刹住苏苗的脚步,下床走了过来,不疾不徐地说,「这是你的房,今后你就在此居住。」 苏苗茫然地望着他,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你的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 房。」 秋岱云重复了一次,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你歇息吧,我走。」说完就真的走出房间,顺手还关上了门。 苏苗这才明白过来,这间房并不是秋岱云的卧房,而是属于他苏苗的。 就像其他几位「夫人」一样,各人都有自己的卧房。而秋岱云也有他的主卧。当然如果他喜欢的话,随便想在哪个夫人的房里过夜都行。 什么狗屁将军府,根本就是那个死太监的后宫吧! 苏苗暗骂几句,不过好歹人家已经走了,暂时对他不构成威胁,他也终于能放心一些。 老实说,从刚才到现在他的视觉和心灵都饱受摧残,浑身紧绷。骤然放松下来,反而感到说不出的疲惫。 他走到床边,弯腰在床单上仔仔细细端详半天,才脱掉鞋子爬上床。他还有意往床的里侧挤了挤,虽说床单上是没落下什么脏东西,但是他可没忘记,刚刚他还亲眼看见一个男人的生殖器在床上蹭啊蹭…… 现在太晚了,等明天一定要找人来给他换张床单才行。 他闭上眼睛,床上虽然已经清静了,然而他心里却还久久不能平静。 先前在这张床上发生过的事,总是一不小心就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越是提醒自己不要想,越是控制不住想了又想。 突然,他想起别的什么,腾地坐起来,把枕头一下掀开。 ——哇嘎! 枕头底下,一排玉势摆在那里,从小到大各种型号一应俱全。 苏苗嘴角抽搐地捏起其中一根,用手指比划比划它的尺寸,不禁菊花一紧打了个冷战。 打死他也不要枕着这些玩意睡觉,他把所有玉势捞起来往床脚一扔,把枕头重新放好,重重地躺了回去。 说起来,今晚他算是逃过一劫,可以后又会怎么样呢?会不会迟早有一天,那些恐怖的道具也将被用在他身上? 神啊,救救他吧…… 他拉高被褥把脑袋蒙住,闭上眼睛,长吐了口气。 算了,以后的事情谁都预料不到。他在这里自己吓自己,吓死了也是多余。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睡觉先! 第3章 这一觉,苏苗直接睡到半上午。 其实昨晚他睡得算是很早,大约才九点多,问题是,他做了几个连想都不愿再回想起来的噩梦,睡得这么不安稳,才导致睡过了头。 起床后,苏苗推开房门,顿时惊讶地「哇」了一声。 下雪了?竟然下雪了! 这会儿雪已经停止,苏苗看到的只是地上的积雪。 一夜之间就有这么厚的积雪,这场雪下来的时候该有多大呢? 将近开春时分还下这么大的雪,真少见。 雪后的空气很清新,苏苗走到房外,一边做深呼吸,一边舒展舒展四肢。等他看够了白雪,才开始打量四下的环境。 昨天从他进门之后就一直在房里呆着,严格说来,他还一眼都没看见过这所谓的将军府到底是什么样。 仔细一瞧,他所居住的地方原来是一幢小楼,一楼主要用于住宿,二楼周围有栏杆,比起屋子更像是凉亭,大概是给人闲着没事的时候上去坐坐,喝喝茶,赏赏风景之类的。 而他此刻站着的地方是个小庭院,院子周边种植着松柏,还有些可能会开花的树,在这种季节是光秃秃的,等到天气暖和起来,大概就会重新焕发生机了吧。 院子东南角落还有一座小水池,现在水面上已经冻了起来。 苏苗走到水池边,有点好奇冰层到底多厚,他伸出脚,想踩踩看,又怕会闹出什么意外。 迟疑不决中,忽然听见一声:「不可。」 苏苗一愣,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秋岱云从长廊下走过来。 今天秋岱云的装扮和昨晚不大一样,头戴官帽,脚踏长靴,身披一席黑色的绒毛大氅,整个人看上去格外英挺,贵气十足。 从昨晚苏苗就很犯嘀咕——一个死太监,皮相用得着这么好吗?真是太浪费资源了…… 此时除了秋岱云以外,还有一个个子很小的人跟在他身边。 苏苗立即把脚缩回来,不一会儿,秋岱云那两人就走到了他面前。 这么一看,苏苗才发现那小个子其实并没那么小,只比他矮半个头,大约也有一百七十公分吧,只不过是秋岱云太高大,把身边人给显得格外小了。 苏苗想起昨晚的事,现在面对着秋岱云,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都别扭,他只能尽量不表现出来,展开一张笑脸打招呼:「早上好啊,大人。」 他借鉴了昨晚莫冉对于秋岱云的称呼,随意朝秋岱云身边的人看了一眼。 那人主动自我介绍说,他名叫锦涵,是秋岱云的第四房夫人。 一个人可以娶五个老婆,甚至更多,让苏苗很想仰天长叹——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尤其这个锦涵,不单个子小,模样看上去也小小的,一副娃娃脸,苏苗简直怀疑他有没有满十八岁。 摧残国家幼苗,缺德! 「锦涵,你若无事便陪着白玉,我先走了。」秋岱云说了这么一句。 锦涵回答:「好,恭送将军。」说着施了个告别礼。 好歹名义上也是夫妻,有必要这么多礼节吗?苏苗嘴角一撇,心不在焉地挥挥手:「掰掰。」 秋岱云俊眉一挑。 「呃……」 苏苗赶紧改口,「我是说雪很白,这场雪可真大,到处都变得白白的,哈哈哈。大人你慢走啊,一路顺风,一路顺风。」 秋岱云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终于转身离去。 苏苗松了口气,收回视线朝锦涵看去,发现锦涵还在目送着秋岱云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依依不舍。 天啊,又一个倒在死太监魔掌之下的受害者! 苏苗无奈地拍拍额头,随口问:「他是要去哪里?」 这时候秋岱云的背影已经望不见了,锦涵也向苏苗看过来,答道:「先前宫里有人来传了话,想必是皇上找将军进宫相谈。」 苏苗好奇:「进宫?皇上经常召他进宫吗?」 「那是自然。」 锦涵笑笑,「将军是皇上的心腹之臣,从前至今,不论攘外安内,将军立下无数功劳。皇上倚重将军是理所应当的,何况皇上亦视将军为知己好友,便是无事,也不妨与将军相聚一叙。」 听他这副言论,很是对他家将军大人引以为豪的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7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7 样子。 在有关那位「大人」的方面,苏苗觉得自己跟这小子完完全全没有共同语言。于是换了话题:「对了,你知道哪儿有热水吗?」 锦涵不解:「热水?」 「我这不是刚起床吗?」 苏苗解释道,「因为没有热水,所以我到现在还没洗脸呢。」 「喔,原来如此。」 锦涵哑然失笑,继而又有点疑惑,「咦?你这里没有人伺候着么?」 他朝苏苗所居住的小楼旁边走去,那里还伫立着一座独立的小屋,他推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这屋子原本是专门安置给下人居住,以便主子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召唤。 照理说,苏苗昨天进门,昨晚就应该给他安排好下人伺候。 「管家何时也变得这么大意了?」 锦涵嘀咕着摇摇头,把苏苗的手一牵,「走吧,我这就带你去找管家,让他赶快给你安排。」 ※ ※ ※ ※ 多亏有锦涵在,很利索地帮苏苗把事情办妥。 管家给苏苗安排了两个小厮,先为他弄了热水梳洗,又给他打点了早饭。接下来他就琢磨着,要怎么打发时间才好。 比起现代,古代人的娱乐生活实在是乏善可陈,没有计算机,没有电视,没有练歌房,什么都没有没有没有! 即使苏苗想看书,可是那些古代文字读起来又太费劲,纯属折磨他的脑细胞。 最后的消遣,就只剩出门游玩。偏偏又赶上刚下过大雪,路不好走,再加上苏苗怕冷——其实苏苗本人是不太怕冷的,但洛白玉这身体怕,可能是因为曾经服毒自杀的缘故,把身体给弄虚了,寒风一吹,他就感觉好像直接吹进了他骨头里,冷得直打哆嗦。 结果他只能留在房子里,还好有锦涵陪他聊天,不至于让他一个人傻傻发呆。 在闲谈中苏苗得知,锦涵是两年前被秋岱云捡到的,当时秋岱云在行军途中,发现了孤苦染病的锦涵,顺手把他丢给了军医。 锦涵的病一治好,就做了秋岱云的随身小厮。 据锦涵自己说,他从第一眼看到秋岱云的时候就心生好感——所以说一副好皮囊就是占便宜啊,而后在相处中越来越仰慕。等他跟秋岱云回到将军府之后,他本可以选择离开,但他却说不想离开,他愿意一直留在将军身边。于是就被秋岱云收了。 而秋岱云的其他几位夫人,虽然经历上和锦涵不尽相同,但有一点他们却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全都自愿嫁给秋岱云。 在苏苗想来,这真是很匪夷所思,但看过昨晚莫冉的表现,加上锦涵现在的说法,苏苗开始有点相信这也并不是绝无可能。 不管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人喜欢。也许在这几个人眼里,秋岱云就是最值得他们喜欢的人吧。 其实平心而论,秋岱云的确有让人喜欢的本钱,长得帅,又有钱又有势,还有一身本领,几乎是个可以打十分的完美男人。 唯一的问题只是,他不算是个完整的男人…… 下午苏苗和锦涵在府里闲逛,熟悉熟悉环境,途中遇见另外两位将军夫人,互相认识了一下。他们对待苏苗并不像锦涵那么热情,不过表面上还算客气。 苏苗无所谓,他觉得这很正常。如果这些人都是真心喜欢那个人,那么别说叫他们对他好,只要不横眉竖目地诅咒他就很不错了。 再怎么说大家也是「情敌」嘛。 反正多半相处不好,大不了他尽量绕着走就是了,独善其身呗! 晚上吃饭时苏苗有点吃撑了,想消化消化,于是拉着锦涵在院子里打起了雪仗。 运动运动也好,他现在的体质这么差,是需要多多锻炼。如果以后他找到机会离开秋岱云,独自在外头生活,没有一副健康的身板可不好办。 雪仗一开始,苏苗还把他那两个小厮抓进了战队,人多玩起来才有意思嘛。 可那两个毕竟是当下人的,哪敢跟主子来真的?只能被追着砸,不一会儿就认输讨饶,退到一边观战。 苏苗和锦涵继续玩闹,到后来苏苗明显占了上风,锦涵被他追得四处逃窜,跑得几乎没了力气,不小心脚下一崴,整个人仰面摔倒在雪地里。 苏苗本想拉他一把,然而苏苗自己也已经累了,非但没拉住锦涵,反而跟着摔倒在他身上。 正准备爬起来,蓦地听见他感叹:「真好啊。」 「什么东西真好?」苏苗问。 「你呀。」 锦涵眨眨眼睛,天真中透着几分可爱,「白玉,我能跟你说句真心话么?」 苏苗好笑地挑挑眉:「想说就说吧。」 「在你之前,我本是进府最晚的,那几位夫人虽然不曾苛待过我,但也始终不冷不热。将军事务繁忙,自然无法陪伴我更多。偌大的府里有这么多人,我却还时常觉得孤单。」 锦涵轻叹口气,旋即又展露出烂漫的笑容,「但是白玉你不一样,你同我有许多话说,你还陪我玩,今天真是我入府以来最高兴的一天。倘若你愿意一直和我做朋友,我就更高兴了。」 听到这话,苏苗的胸口不禁泛起阵阵暖意。 这么说来,其实他不也感同身受吗? 忽然就掉落到这个时空,紧跟着又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家伙,就算他心胸豁达,想得开,但终究还会有郁闷的情绪。 原本洛白玉身边还有个贴心的随从,偏偏当时也跟着洛白玉一道服毒自尽了,害他可怜巴巴的,连个可以多说几句话的人都找不到。 直到今天,他发现了锦涵。 虽然锦涵也是秋岱云的夫人,但苏苗觉得他跟另外那几人并不一样。锦涵对秋岱云的感情,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敬重仰慕的成分更多。 他现在对苏苗说出这样的话,这么单纯直率,苏苗真的不能不感动。 今天这一整天他和锦涵在一块儿,其实他也很高兴,尤其是锦涵这样一说,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高兴。 原来即使在这个陌生混乱的世界里,他也可以交到这么好的朋友。 「笨蛋。」 他笑骂,「我不想做你的朋友。」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锦涵浑身一僵,苏苗的嘴角咧得更开,在锦涵那张略有点婴儿肥的脸蛋上轻掐几下,说:「我想做你哥。」 在现代,苏苗自己有个哥哥,而在这里,他索性再给自己找个弟弟,可以一边疼爱他一边欺负他,多好玩啊! 锦涵愕然地张了张嘴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8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8 ,但在发出话来之前,却已经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喔……原来你是在故意逗我。」 锦涵纵纵鼻尖,半真半假地抱怨,「刚刚我还说你好呢,原来你其实这么坏。」 苏苗嘿嘿地坏笑两声,正要回话,就在这时传来两个异口同声的话音:「大人。」 苏苗转头一看,只见那两个小厮是在给秋岱云请安。 这人怎么突然跑来了? 苏苗扫兴地吊起眼梢,从锦涵身上爬起,再把锦涵从地上拉了起来。 锦涵向秋岱云请安,苏苗也就跟着随便表示一下。 此时秋岱云仍是先前出门时的那副装扮,看样子是一回家就直接过来了。 苏苗不由纳闷,这人是有什么事特意跑来吗?所谓的事,难道就是像这样盯着他一直看? 过了片刻,秋岱云的视线从苏苗脸上转移到锦涵处,开口说:「时候不早,你回房歇息吧。」 锦涵点头:「谢将军提醒,你也是。」 秋岱云看回苏苗,淡淡说了一句:「你跟我来。」 ※ ※ ※ ※ 苏苗跟在秋岱云身后,去的正是将军府之主的房间。进门是个可以接见来访者的小厅,左边作为私人休息区,右边则可以算是工作区。 苏苗被带去了工作区——也就是书房,秋岱云在书桌后方坐下来,打开桌上的一份空白书简,拈起毛笔,对苏苗说:「给我研墨。」 苏苗愣了一下:「研墨?」 「研墨。」 秋岱云重复一遍,抬眼看着苏苗,「不会么?」 「会倒是会……」问题是你把我带过来难道就叫我干这事?我看起来像是闲到可以给你当佣人吗? 苏苗肚子里直犯嘀咕,手上还是动了起来,端起桌上的清水倒了一点到砚台里,拿起墨条开始慢慢研磨。 之后秋岱云没再开口,专心在纸上写着什么,可惜苏苗看不明白他到底写了什么。 研墨啥的,真是世上最无聊的事情之一。 更糟糕的是,先前苏苗已经玩得很疲累,现在还得站在这里,一站就是老半天,两只脚都开始又痛又麻,苦不堪言。 因为不明白秋岱云到底有什么意图,苏苗不敢随便乱说话,咬着牙关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试探地问:「我能坐到那边的椅子里去研墨吗?」 「你端走砚台,我如何蘸墨?」秋岱云头也不抬地说。 苏苗语塞,这倒的确是他疏忽了。 他啧啧嘴,索性说:「我已经磨了这么多墨,够你写很多字了,你就先用着吧,快用完了我再来给你磨,我先去坐一会儿了。」 不等对方同意,说完他就转身走到椅子那边坐了下去。 在两张座椅中央的桌上放着茶水,是先前他们进来之后下人跟着送来的热茶。苏苗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正打算再来一杯,蓦然听见:「白玉,你究竟有何打算?」 苏苗端起茶壶的手不禁顿在半空,疑惑地扭头看去:「打算?」 秋岱云手中的毛笔已经放了下来,身体朝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抱怀,斜过脸来瞥着苏苗。 「你本对我宁死不嫁,现下你却嫁了,还与锦涵主动交好亲近。」 秋岱云说着话,脸色云淡风轻,话语却在慢条斯理之中透出几丝凌厉的压迫感,「你在筹谋什么,不如与我一言?」 听到这里,苏苗终于恍然大悟,难以置信地倒抽了口气:「所以你一直以为我是在计划着什么,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你若是有何念想,不妨向我直言。能通融的,我自会通融。」 秋岱云微微一顿,「你若在暗中图谋,其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 第4章 「你——」苏苗的眉心震颤几下,把手里的茶壶往桌上使劲一放。 他真的光火了。 原本他还想试着跟这人和平共处看看,可是,他生平第一最讨厌被人威胁,第二最讨厌被人泼脏水。 寄人篱下又怎样?迫于淫威又怎样?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更何况现在他累得半死,身体上的疲惫让他心情更恶劣……对了,刚刚这家伙故意让他站着研墨,其实根本就是对他变相体罚吧? 他用力磨了磨牙,字字铿锵地回道:「是,你说的没错!我是不想嫁,可我有得选吗?那是圣旨,我抗旨就得死,我也的确死过一次,我死够了行不行?你就当做是我死过之后大彻大悟了也好,反正我现在不想死了,所以我嫁,我只能嫁,不然你说我还能怎样? 至于你说我主动接近锦涵?秋先生……秋大将军,我拜托你搞搞清楚,是你把他带到我面前,是你叫他陪我,你自己做过的事你都忘记了吗?他对我好,我当然也会对他好,这难道也有错吗?难道我要做一个以怨报德的人才是对的,才是正常的?那真的很抱歉,从小我的父母老师都不是这样教我,我也做不来这样的人!」 秋岱云静静把他的话听完,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神隐隐一深:「你当真这样想?」 被这么质疑,苏苗反而不愿再多说了,冷哼一声别过头:「你爱信不信!」 这之后,整个空间安静下来。 过了好长一阵子,苏苗忽然听见几声轻笑,差点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狐疑地回过头,却看见秋岱云真的面露微笑。 苏苗登时觉得,这人不笑还好,一笑起来更显得神秘莫测,就算看上去多么优雅,却又依稀透着一股子幽邪的阴气,更加捉摸不透,让人很有点毛骨悚然。 也许就如他这人本身,平常看似天高云淡,若即若离中透着一丝阴冷——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肚子坏水吧?苏苗没好气地翻翻白眼:「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吗?」 「像你这样同我讲话的人,已经许久没有过了。」秋岱云缓缓说,脸上的笑容无声地淡了下去,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像我这样讲话的人?——苏苗纳闷起来,他是怎么讲话的?要说刚才的话,他的态度应该算是挺恶劣吧? 照理说,被他这样讲话,秋岱云应该会很不高兴才对,可怎么却又笑了?难道是冷笑? 苏苗越想越困惑,冲口问了出来:「那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秋岱云:「不是高兴,也不是不高兴。」 苏苗:「……」你回答了等于没有回答嘛。 秋岱云又说: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9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9 「白玉性子直,刚烈如驹,果真名不虚传。」 苏苗愣了一下,忽然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无奈感。 他的性格算刚烈吗?其实还好吧,他自认为一向还挺随和,只是刚好被踩到雷区,那当然要爆发啦。 他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呼出来,说:「既然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刚才那种问题你本来就不该问,也不要再问。」 厌烦地摆了摆手,本想言尽于此,但又念头一转,干脆说得更清楚明白。 「我承认,我有时候是会骗人,会戏弄戏弄别人,但我绝对不会出于恶意去骗人,更不会谋害别人。我活在世上不是为了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堂,我只要搞定自己的事就好了,才懒得去搞别人呢。 做人本来就要将心比心,你对我好,我就不该对你坏。你对我坏,那也休想我会以德报怨。就这么简单。怎么样?你现在还要听听我有什么阴谋吗?」 最后虽然撂了一句质问,但事实上苏苗肚子里的怒火已经平息不少。 脾气这种东西,一向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要发泄出来,他就觉得畅快多了。何况再争执下去对他没有好处,假如真把秋岱云惹毛了,最终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他想和秋岱云搞好关系,说来这也是他私心里的一点小盘算。但他并没恶意啊,这不算过分吧? 秋岱云听完那番话,在原处静坐了半刻,起身朝苏苗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苏苗坐在椅子里,不得不昂头仰视秋岱云。人家居高临下,看上去倍显高傲的样子,削薄的唇角似翘非翘,忽然伸手向苏苗脸上探了过来。 苏苗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转头避开,但是没来得及,就已经被那只手扣住了下巴,所用的力道不轻不重,却就是给人一种无从挣脱的厚重压迫感。 「你既已经进我府中,便是我的人,我自不会亏待你。」 秋岱云不紧不慢地说着,垂眼望下来,眸子里暗暗透着蓝光,深奥异常,连那平平淡淡的语气也好像意味深长。 「你若有任何想法,无论好坏,俱可向我坦言。你本身过于刚烈,如今有所改变,你学聪明了,自然很好。不过,我不喜欢太过自作聪明的人。我说的清楚了么?」 「……」这应该算是提醒吗?或者是警告呢? 不管是哪种,总之苏苗的的确确听清楚了,也听进心里去了。他耸耸肩,回道:「行,那就谢谢你了。」 「谢谢我?」秋岱云挑眉。 「谢谢你说了这么多。」 苏苗现在的心情已经由阴转晴,爽快多了。 原本就是一场误会,讲清楚就好。 他站起来,朝面前的人把嘴角一咧,露出满口白牙。 「你在事先跟我说这些话,总好过等到事后再来找我的麻烦嘛。你照顾我,我也会照顾你的,我尽量不给你惹麻烦就是了,放心吧。」这么说着,他大咧咧地伸手在秋岱云肩膀上拍了拍。 秋岱云眼波一闪,目光缓缓落在那只手臂上。 苏苗顿时暴汗,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呃,好像一不小心就得意忘形了…… 他干咳几声:「那个,既然话都讲明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看你也别再写字了,熬夜对眼睛不好。你就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了,就这样吧,晚安啦。」 不待对方有任何响应,说完就一溜烟地窜出了门外。 早上,苏苗刚起床梳洗完毕,锦涵就找了过来,邀他一道去珍兰厅吃早饭。 珍兰厅,就是整个府里的主餐厅,通常秋岱云在家的时候会在那里用餐。至于他那几位夫人,既可以在自己的小楼里用餐,也可以到珍兰厅陪他同吃。 昨天苏苗起床晚了,没赶上大家的早饭时间,今天他起得早,可以说是刚刚好。何况现在锦涵来邀,他不愿拒绝,就当是去陪锦涵吃饭了。 到了珍兰厅,偌大的屋子中央摆着一张长方形的餐桌。 秋岱云是大boss,理所当然坐在正首位。左手边是他的二位夫人,离他最近的那个就是莫冉。而右手边是空着的,明显有个人没来,还在睡懒觉呢。 苏苗原本不想坐在秋岱云旁边,结果锦涵倒好,直接往椅子里一坐,然后指着距离秋岱云较近的那张椅子叫苏苗来坐。 这种时候如果拒绝的话,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呢? 好吧,反正餐桌就只是吃饭的地方,不会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刻不刻意其实都是多余。 于是苏苗过去坐在了那个位子上,不多想,也不多说,安安分分埋头开吃。 桌边虽然有这么多人,却非常安静,各人都很有「食不言」的风度。 吃到尾声,锦涵才开口对苏苗说:「今日放晴了,天气挺好,路上的雪也化了,你若是没有其他事,吃完了饭陪我出个门可好?」 「可以啊。」 苏苗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出于好奇又问了一句,「出去干什么?」 锦涵回答:「去茶楼坐坐。」 「喔,那里的茶很好喝吗?」不然为什么要专程跑去那里喝呢? 「倒也不是这个缘故。」 锦涵摇摇头,解释说,「那间茶楼有两个弹唱艺人,唱的曲儿都挺好听,只可惜了,两人一个是瞎子,一个是瘸子,相依为命,靠卖艺挣点小钱维持生计,日子过得着实辛苦。」 苏苗明白了,原来锦涵是在可怜那两个残疾人,所以才要去救济救济。 这小子,同情心可真旺盛。 苏苗琢磨了一下,安慰道:「话也不是这么说。虽然那两个人的身体是有残疾,但起码他们还能靠卖艺生活,唱唱曲,赚赚钱,也算是与世无争吧?说不定还挺自得其乐的呢。」 听到这话,锦涵明显愣住,眼神茫然起来。 忽然从桌对面传来这样一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苏苗抬眼一看,说话的是坐在他正对面的莫冉。 「白玉你没有残疾,又怎知残疾之人的苦楚?你随口说出这样的话,未免是有些凉薄了吧。」说着,莫冉轻轻笑了一笑,笑意中透着几丝感怀及同情。反衬苏苗那大大咧咧的样子,倒似乎显得真的是他刻薄了。 苏苗简直莫名其妙。刚刚他的那些话难道不是励志吗?怎么会被曲解成风凉话了呢? 他觉得心里不舒服,张口想反驳,但念头一转,还是算了。 他不确定莫冉究竟是不是故意那样说。如果是故意,那纯粹是莫冉自己的心理有毛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0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0 病。而如果不是故意,那就是理解能力有问题,他又何必计较那么多? 于是爽快地把人家无视到一边,转回头,见锦涵还有点脑子转不过弯来似的,苏苗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好啦,你也不要太为那两个人揪心了。如果单说身体残疾,他们的确是很可怜,但他们身残志坚啊!要是他们真的痛苦到活不下去,其实早就可以不活了,死掉一了百了。 要寻死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吧,还一直努力卖艺活下来,这就说明生活对他们而言还是快乐多于痛苦的。你与其可怜他们,不如祝愿他们一直快快乐乐活下去更好呢,是不是?」 锦涵瞪大了本来就够大的眼睛,过了一会儿,脸上总算现出恍然的表情:「嗯!是啊是啊!」 赞许地连连点头,目光一转朝秋岱云看去,笑吟吟地说:「将军,你听,白玉说得真好,令我想起从前将军对我说过的话,虽然说法不尽相同,意义却堪称异曲同工。」 说着又看回苏苗,笑容更加灿烂,透着些许感叹:「白玉和将军还真是心有灵犀呀。」 「……」 心有灵犀?他跟那个死太监,心、有、灵、犀? 苏苗的嘴角抽了几下,瞬间有种就像吃到苍蝇似的错觉,别扭极了。却又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地朝秋岱云那边瞧了一眼。 这人仍然是那副冷漠的神色,也朝苏苗看了一眼,眼神中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其实苏苗也不想看到任何端倪,收回视线,凑到锦涵耳边小声说:「好了好了,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锦涵无辜地眨眨眼。他认为那是好事,所以才要说,可苏苗却不让他说,这显然让他很费解。 「因为……」这种状况下,总不能明说是因为不想跟某人牵扯到一块吧? 苏苗脑筋急转着,灵机一动:「我突然想到一个有关瞎子和瘸子的笑话,你要不要听?」 「有笑话?」 锦涵果真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呀,我要听。」 苏苗松了口气,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嗯,那你听好了啊,是说——有一天,瞎子和瘸子一起出门,因为路况不好,瞎子就把瘸子背起来,让瘸子帮他看路,告诉他应该怎么走。 忽然,瘸子发现前面有条沟,就对瞎子大叫——沟!沟!沟!瞎子一听,接腔唱了回去——噢嘞噢嘞噢嘞!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掉到沟里去了。哈哈,是不是笑死人了?哈哈哈哈……」 「……」 全场寂静。 苏苗的笑声很快就哑掉了,暗暗抹了把汗。 刚刚那个笑话,他自己向来是听一次笑一次,只可惜放到眼下的环境,竟然没一个人能听得懂了。 哎,真是白白浪费一个这么经典的笑话。 撇了撇嘴,没办法跟这些人讲解笑话的内涵,索性不说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埋下头去大口吃粥。 吃着吃着,不经意间,视线掠过秋岱云那边,却意外地看到他的唇角漂浮着一缕若有似无的弧度。 每次看到这个人的笑容,苏苗总觉得阴气森森,那种感觉倒并不是恐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对,只能认为是这人太神秘,他参透不来。 他问:「你听懂我的笑话了吗?」 秋岱云摇头。 其实问之前苏苗就知道是这个答案,所以才更不明白:「那你在笑什么?」 「你。」轻飘飘这么一个字。 秋岱云伸出手,用指尖拂掉了刚刚沾到苏苗嘴角的一粒米。 苏苗愣住,一时间没想到要扭头避开,隐隐约约好像感觉到了那根手指的温度,还有点痒痒的…… 唔?有杀气! 他的背后猛然涌起一阵恶寒,立刻朝桌对面扫视过去。 坐在那里的两个人却已经是神色如常,连瞧都没再瞧他,当然也更加看不出刚刚是谁发射了杀气。 他不由在心里使劲咂舌。 只不过那么一个小动作而已,竟然也能拉来仇恨,人的嫉妒心未免太夸张了吧? 说到底还是要怪秋岱云,好端端的干嘛要对他那样做?是纯属举手之劳,还是存心调戏? 算了,管他怎么想,反正安全第一,看来以后还是尽量少跟秋岱云接触为妙。 苏苗目前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将来有机会四肢健全地离开这将军府,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第5章 对于生活,苏苗没有太高的追求。在这方面,他跟他那个哥哥向来很不一样。 苏合是非常好学的人,并且一定要学好,而苏苗从小在哥哥后面,有什么东西也会跟着哥哥一起学,但却只是学着玩玩,并不认真往心里去。 做人嘛,最重要是活得满足,只不过他的满足感并不来自于功成名就,而是一份轻松愉快的好心情,可以是听到一首好听的歌,也可以是吃到新口味的蛋糕,还可以是趁别人拍照时偷偷在背后扮个鬼脸。 不过,即使是像他这么随意的人,偶尔也会有轻松不了的时候。尤其是,当他想家的时候。 以前他并不是没有离开过家,最长一个月不回家也有过,但那时不管他离开再久,只要他想回去,家始终就在那里。 而现在呢?大概永远也不回去了吧。 这些天来,他多半都跟锦涵呆在一起。起初他看锦涵一脸天真,后来才发现人家其实挺懂事,也很有点才艺,尤其是古筝弹得好。 闲来无事的时候,苏苗就让锦涵弹古筝给他听。平常听听倒也还好,而有时听着听着,突然就觉得那种音调格外忧伤苍凉,导致他的思乡之情一发不可收拾。 比如现在,锦涵刚刚弹完一首曲子,只见苏苗的表情僵硬,目光空洞,仿佛在魂游天外。 「白玉哥哥。」 锦涵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苏苗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 叹口气,诚实地说了句心里话:「只是想家了。」 在锦涵眼中,苏苗就是洛白玉,而洛白玉的父母已经双亡,锦涵是知道的。 现在听到苏苗这样说,锦涵的神情也黯然下来,安慰道:「逝者已矣,你要节哀,相信二位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不愿看见你为他们这样伤神。只要你过得好,他们便会安心了。」 想了想,又说:「你的兄长率兵驻扎鹤城到现在,算算日子,归期已经不远了吧。待他回来,你们便可以好好团聚,说说体己话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1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1 了。」 苏苗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锦涵所说的兄长并不是指苏合,而是洛白玉的哥哥——洛白夜。 苏苗到这里的时候,洛白夜已经在鹤城驻扎,所以到现在他还从没见过这位所谓的哥哥。 就他所知的情况,比起洛白玉,洛白夜的个性好像还要更傲、更烈,并且还有一身好本领。如果单单放在沙场上,算得上是一员与秋岱云齐名的骁将。 不过,越是听说洛白夜有多彪悍,苏苗就越是不想跟这人碰面。 作为一个冒牌货,骗骗外人倒也算了,要欺骗亲哥哥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而且,虽说是洛白玉自己寻死的,但就结果而言,他始终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人。再去欺骗人家的亲人,实在问心有愧。 现在想想,虽然从前他常常跟苏合闹矛盾,可说来说去,终究还是自己的亲哥哥比较好啊。 偶尔苏苗也想过,他现在还把那块玉牌挂在脖子上,会不会有一天又发生什么奇遇,玉牌把他再带回到现代? 幻想当然是美好的,可惜想完之后就是更深的沮丧和失落。 能够重生一次已经是万幸,他所有的幸运在这一次里都被用光了,哪还能再来一次?何况那场车祸那么严重,不可能有人幸存下来。 现在这个时候,他的骨灰大概早已经入土了吧。 脑海中浮现出家人站在他的墓碑前悲伤垂泪的情景,他的心口又痛了起来,简直痛得窒息。 他深深吸了口气,挤出一副故作轻松的笑脸,说:「锦涵,我想唱首歌,你能不能给我伴奏?」 「唱歌?」 锦涵有点诧异,「是何曲名?」 「名字你肯定没听过。」 苏苗说,「放心,歌的旋律很简单,我慢慢唱,你就试着配合我的调子,如果实在合不上也就算了,怎么样?」 锦涵点头:「那好,我试试。」 见他把双手放在琴弦上,做好准备,苏苗闭了闭眼,开始唱了起来。 正像苏苗刚刚说的,这首歌旋律简单,加上锦涵本就精通音律,虽然是第一次听,却也设法巧妙地合上了苏苗唱的调子。 苏苗唱的是: 「你可知马扣,不是我真姓,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但是他们掳去的是我的肉体,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那三百年来梦寐不忘的生母啊,请叫儿的乳名,叫我一声——」 ——苏苗,我是苏苗啊!妈妈,你知道我在这里吗?你是不是还在牵挂我?妈妈,我好想回家…… 刹那间,声音在喉咙里彻底哽咽,再也唱不下去。 啪,啪。 耳中忽然传来这样两声,像是有人拍掌。 苏苗错愕地转过头,小楼外的长廊下,秋岱云正朝这边走过来。另外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跟秋岱云并肩走着,身材高大,衣着华贵,一眼看去颇有气势的样子。 锦涵霍地站起来,小跑到苏苗身边,一边拉拉苏苗的袖子,一边低着头跪了下去:「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什么?皇上?随便一句话就能影响别人的命运,一个不高兴就要让人掉脑袋的那种皇上?! 不用多说,苏苗赶紧也跪下了,模仿锦涵那样向皇上问安。 不一会儿,皇帝和秋岱云走到两人跟前,皇帝说了句:「都起来吧。」 两人于是站了起来。 苏苗再次暗暗打量皇帝。就他所知,当今皇帝名叫郗少荃,是这大应皇朝的第四任帝王。 出乎他意料的是,皇帝原来这么年轻,估计也就二十多岁,剑眉星目,模样的确很神气,身上隐隐散发着某种凛冽的气息,不愧是所谓的真命天子。 当苏苗在打量着郗少荃的时候,郗少荃同样也看着苏苗,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一圈,说:「许久不见,洛家小公子不仅脾气温润不少,而且变得如此多才多艺,不错,着实不错。」 多才多艺?苏苗思忖着,难道是说他刚刚唱歌的事?所以皇帝这是在夸奖他吗?真的是吗? 瞅瞅郗少荃唇边那道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苏苗按捺着心里的疑惑,客套地回道:「谢谢皇上夸奖,我不敢当。」 郗少荃挑了挑眉。 放在从前,即便是洛白玉本人也不会这么讲话。毕竟不管洛白玉的性格多么刚烈,始终是这个时代的人,深刻懂得君臣之分,尊卑之别。 而苏苗却是在二十一世纪生活惯了的人,脑子里没有多少阶级概念。 说到皇帝什么的,对他而言一直只是存在于历史书上的名词。就算现在有位真正的皇帝站在他面前,他还是觉得不太有真实感。他认为他的态度已经算客气了,只是与毕恭毕敬还有一点距离。 郗少荃倒也没有计较,只说:「正巧朕今日有兴致听曲,既然白玉能唱,便再为朕唱上几曲,如何?」 苏苗不禁怔了怔。皇帝的要求是不能拒绝的——这是他的第一念头。可是突然叫他给别人唱歌,他有些不自在。 下意识地向秋岱云看了一眼,见秋岱云微微颔首,要他答应皇帝。 既然连秋岱云也这样,看来他是不能不答应了。 「好吧,那……」 「不过,你方才唱的曲子太哀伤,朕不爱听。」 郗少荃打断他的话,进一步提出要求,「要唱就唱些喜气的,明白么?」 「……」又不给钱买票,要求还真多! 苏苗在心里竖起中指,当然脸上还是一片和气,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明白了。」 他想了想,要说喜气的、欢乐的歌,他的脑子里首先蹦出来的就是那首歌。 「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慢慢地爬在沙滩上,数着浪花一朵朵~」 说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唱起这首歌,他的心情就会变得欢快起来。 只不过对于锦涵来说,要配合这种欢快的节奏可是一件苦差事,只能坚持着尽力配合。 「时光匆匆匆匆流走,也也也不回头,美女变成老太婆~哎哟那那那个时候,我我我我也也已经是个糟老头~啦啦啦啦……」 不多时,一首歌唱完了。 苏苗自我感觉唱得很开心,可是看看其他人,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这样感觉而已。 锦涵满脸茫然,好像压根弄不懂自己刚刚弹了些什么东西。秋岱云的神色仍是淡淡的,眼里依稀漂浮着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而郗少荃皱着眉头,略显狐疑:「这是什么奇腔异调?」 奇腔异调?这种说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2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2 法算是褒还是贬呢?苏苗歪了歪头:「不好听吗?」 看看秋岱云:「难道不好听吗?」 再看看锦涵:「难道真的不好听吗?」 锦涵迟疑了一下:「我听不大明白……不过可能还挺好听的吧。」 苏苗嘿嘿地笑了两声,朝锦涵晃了晃大拇指:「对嘛,还是你懂得欣赏。」 锦涵不好意思地笑笑,猝然脸色一变。苏苗正觉得奇怪,就听见一句话语幽幽传来:「如此说来,倒是朕太不懂得欣赏了?」 苏苗愣了愣,电光火石间,脑中闪过某些在电视里看过的场景。 就好像是条件反射一样,他立刻跪了下去,把脑袋垂低,语气诚惶诚恐:「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不会讲话,我讲错话了,请皇上恕罪。」 俗话说君心难测,他那不经意的一句话,万一真的被皇帝计较起来,真难说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他已经赶快认错,就这么跪了一阵子,突然看到一只手伸到他眼皮底下。他一怔,不假思索地抬起头,惊讶地发现,那只手居然是郗少荃伸给他的。 这叫什么情况?苏苗不明所以,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你是怕得不敢接,还是不肯接?」郗少荃问。 苏苗又是一愣,犹豫了几秒,终于伸出手把郗少荃的手接住。站了起来之后,苏苗本想立刻抽回手,却被郗少荃有意无意似的扣住。 苏苗越发困惑地望着郗少荃,而郗少荃却转头看向秋岱云,说:「爱卿,你这五夫人多才多艺,灵巧聪颖,你可要好好对待才是。」 秋岱云斜睨了苏苗一眼,应道:「臣明白。」 郗少荃满意似的点点头,总算把苏苗的手放了开来,又说:「明日爱卿要随朕前去辅天寺参拜,可带一位家眷同行,你可想好要带谁了么?」 秋岱云说:「洛白玉。」 郗少荃嘴角一掀:「甚好。」 他看回苏苗,微眯的眼帘令眼神更难看清,他又说了一遍:「甚好。」说完转身就走。 「明日一早便要动身,今夜你早些歇息。」秋岱云给苏苗留下这样一句,和郗少荃一道离去。 从之前到现在,苏苗脑袋里的疑云越来越浓,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反正总觉得好像哪里有古怪。 而锦涵却是浑然不觉,还在一边笑嘻嘻地说:「皇上每年都要去辅天寺参拜,将军也时常随行,但这还是将军第一回携家眷同行,看来将军对白玉哥哥果真宠幸有加呀。」 「……」苏苗缩缩脖子打了个冷战。 那个死太监的宠幸?他可无福消受,还是高抬贵手饶了他吧!更何况,这真的是宠幸吗? 唔,有种不妙的预感…… ※ ※ ※ ※ 尽管苏苗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情愿,但是正所谓——王命难违啊! 第二天,苏苗不得不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整齐,挑了一身比较庄重的装扮。好歹是跟着皇帝出行,总不能太随便。 其实这次出行目的只是去寺里拜个佛,小事一桩而已。但既然摊上「皇帝」两字,阵仗就小不了,整个队伍宛如一条长龙,浩浩荡荡,委实壮观。 一路上,老百姓都在道路两旁跪着迎送,谁也不敢惊扰了圣驾,当真是威风八面,势不可挡。 这不免让苏苗有种像在狐假虎威的错觉,一边暗自好笑,一边又觉得挺新鲜。 此行目的地——辅天寺,是一座位于皇城东郊山腰上的百年古刹,由于人杰地灵,香火一直很旺盛。 今天因为皇帝要来,寺里的和尚们早已经做好接驾的准备,整间寺庙从里到外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一行人马到达之后,皇帝作为领导,率先进了佛堂之内进行参拜,随后是他的亲信们,就连苏苗也顺便沾光,跟着进去意思意思了一下。 在这之后,皇帝由方丈陪同着在寺里走走,而秋岱云随行在侧。当然,同样也少不了苏苗的份。 走着走着,郗少荃像是偶然想起似的问了句:「当今时节,正是月栖花开的时候吧?」 方丈掐指算算,点头:「嗯,差不多是该开了。」 「前两日馨贵妃闹心悸,太医说本该拿月栖花入药,然而宫里的月栖花存量稀缺,不可随意取用。」 说到这里,郗少荃向秋岱云看了过去,「既然正巧来到此地,便有劳爱卿为朕跑一趟,去山顶上采摘几株月栖花回来,可好?」 秋岱云答道:「臣领旨。」 郗少荃又看向苏苗,微笑着说:「白玉也陪着一同去吧,山高路远,两个人互相作伴也好。」 「……」苏苗有得拒绝吗? 显然没有。 第6章 月栖花,花瓣洁白,形状宛如上弦月。月栖花多数生长在悬崖峭壁上,难以采摘,加上花期又短,开不了几天就会凋谢,所以格外珍贵。 可是,就算再珍贵的花,用得着派一个堂堂将军去采吗? 苏苗真的无法理解那个皇帝的脑回路,也真的很想叫屈,当然了,主要是为他自己,因为——山路真是他母亲的太难走啦! 其实这条路早已被人走出了台阶的形状,层层迭迭,一路通往山顶,少说有几百层。 光是这么一看,苏苗就觉得头晕目眩。真正走起来更是要命,走到半途他已经满身大汗,简直快要上气不接下气。 看看秋岱云,倒是脸不红气不喘,从容如常。 苏苗本来想说干脆偷个懒,让秋岱云自己上山去好了。而秋岱云对此并不表态,当苏苗走得慢了,就停下来等他,不动声色地配合着他的行程,不显得有丝毫不耐烦。 苏苗深深体会到什么叫无可奈何。在秋岱云的「陪伴」之下,连他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最后他居然真的登上了山顶。 说起来也很神奇,在爬山的时候他明明那么累,如今上了山顶,所有疲惫就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神清气爽,好像单凭这股成就感就把他体内耗干的油全都加了回来。 在阶梯尽头的前方不远处,是一处悬崖。苏苗走到悬崖边上往外看,面前是一大片白色的云海,一望无际,云海中隐约显露出遥远的山峦。 苏苗低下头,连脚底下都是流云悠悠,压根看不清楚这座峭壁有多高多深,所以倒也不会觉得可怕。 云雾层层涌动,犹如大海的潮起潮落,着实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苏苗陶醉地欣赏着,太过投入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3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3 ,几乎把脑袋都伸出了悬崖外。假如有人随便推他那么一下,他肯定就整个栽到崖底去了。 现在,秋岱云站在他的背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无声无息伸出手,朝他不断探近。 越来越近。 「啊啊——!」苏苗猛然大叫起来。 秋岱云的手一顿,距离苏苗的后颈不到半寸。当苏苗回过头来看向他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放了下来,面不改色地问:「怎么了?」 苏苗顽皮地眨眨眼:「没什么,就是想试试会不会有回音。」 说着转过头,本来想重新看回前方,蓦然双眼一亮,抬手指着右边:「哎?你看你看,那个是不是你要找的花?」 秋岱云循着苏苗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不远处的峭壁上,果然有朵白色的月栖花,仿佛被人硬插在那里似的孤独而顽强地盛开着。 秋岱云迈脚走过去,苏苗跟在他的身后,主要是出于好奇,想看看他要怎么把花从那种地方摘下来。 走着走着,毫无预兆地看到眼前的人影骤然一晃。 这里的泥土本就比较柔软,再加上前几天的连绵阴雨,令土质变得更加稀松。秋岱云这样一个成年人的重量踩上去,泥土竟承受不住,就像塌方似的整块滑落。 其实当脚底下陷的刹那,秋岱云已经有所觉察,只要快速蹬踏几步就可以在跌落之前回到地面上。 可无巧不巧的是,当目睹他发生意外的时刻,苏苗不假思索地扑了过来——这纯属本能反应,不论对方是好人坏人,是喜欢还是讨厌,他都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 他一把捉住秋岱云的胳膊,原本是想把人拉住,万万没料到,他自己脚下的泥土居然也好死不死地瞬间崩塌。 结果,他非但没把秋岱云拉住,反倒害得人家原本该做的动作也没能做出来,被他拖着一道滑下了峭壁。 幸运的是,和之前苏苗脚下的那块峭壁不同,这边的峭壁并不是垂直的,稍微有点坡度倾斜。 然而这坡还是太陡了,泥土也又软又滑,两个人摔落在上面之后就飞速下滑。 一路上就听见苏苗的惨叫。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他不要这么快就又死一次啊!而且还是摔成肉酱的那种死法啊啊啊——!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幸运之神,听见苏苗的呐喊,于是再次降临。 当两人下滑了一阵子之后,突然感觉到有些阻滞,似乎有什么东西把他们牵牵绊绊,不多时就彻底停止下来。 苏苗惊魂未定地张大双眼,定睛一瞧,发现身边铺满了藤蔓,密密麻麻一大片,藤蔓又粗又结实,才能把他们牢牢挂住。 苏苗身上很多地方隐隐刺疼,是被藤蔓上的小刺扎破了,不过好歹是暂时捡回一条小命,已经让他松了老大一口气。 他扭头向秋岱云那边看去,出乎意料地看见一张苍白的脸。 「紫棘藤……」自言自语般吐出这样三个字,开始急促地喘息,脸色更是阵青阵白。 那副模样看上去很有点瘆人,苏苗又惊讶又胡涂,连忙问:「你怎么了?喂喂,你不要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 秋岱云没有答话,也完全不看苏苗一眼,只是喘气,越喘越急。 平常总是那么泰然自若、高高在上的一个人,苏苗真是想象不到他也会有现在这种样子,几乎有点无助似的。 再想到他刚刚说的几个字,应该是缠绕在他们身上的这种藤蔓的名字。可见他对此比较在意。 那他又是为什么会在意呢?苏苗思忖着,倏然灵光一闪。 如果没猜错的话,秋岱云肯定是对这种藤蔓过敏了吧?呼吸困难什么的,不是很像过敏的症状吗? 据苏苗的了解,过敏这种事似乎可大可小。 如果只是走在路上,偶然经过这些藤蔓旁边,大概也没什么要紧,可现在秋岱云却是整个人都被紧紧缠绕在藤蔓里面! 不多时,秋岱云的喘息开始慢了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情况好转。恰恰相反,他是已经喘不过气来。 这样下去他该不会窒息而死吧? 不能再这么干瞪眼看着了,苏苗使劲把藤蔓从身边扒拉开来,往秋岱云那里小心翼翼地爬过去,好不容易,总算来到了秋岱云身旁。 苏苗拍打他的胸口,摇晃他的肩膀,都不见他有任何反应。苏苗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底下,几乎快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苏苗绞尽脑汁思索……有了! 也许是急中生智,也或许纯粹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苏苗扣住秋岱云的下巴,把嘴巴打开,深吸一口气,覆上去,把自己嘴里的那口气吐进他嘴里,然后再来一次,两次,三次—— 除了用这种方式向他传输氧气以外,苏苗还试着给他掐人中,揉太阳穴,等等等,尽一切方法,只求随便哪种能够起到作用。 就这样反复努力,连苏苗自己都开始觉得大脑缺氧,终于,秋岱云的呼吸渐渐恢复过来,忽然睁开了眼,眼眸里沉淀的蓝光比以往更深更沉。 他问:「你在做什么?」 终于得到他的响应,苏苗松了口气,答道:「给你抢救啊,你不知道你差点窒息了吗?我当然要救你啦,不然……」 忽而想起什么,莫名有点局促起来,「呃,这叫人工呼吸,只是一种医学上的救人方式,我可是绝对正直的,总不能把你放着不管吧?你千万别误会什么……」 秋岱云毫无反应,苏苗甚至看不出他究竟有没有听明白自己解释的话,总之他不再开口,很快就又闭上眼睛。 怎么回事?难道他又要失去意识吗?那还了得! 苏苗无暇多想,马上再次实施人工呼吸。刚刚做了第三次,后脑勺突然一重。 是有一只手压了上来,毫无疑问,那是秋岱云的手。 苏苗瞪大双眼,秋岱云也重新睁开了眼,虽然四目对视着,却都无法看清彼此的眼神,因为距离太近,眼前的东西被放得太大,反倒显得模糊了。 这人到底在干什么呢?那个动作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苏苗困惑地想了想,正准备把头扭开,那只手却已经先放开了他。 他立即抬起头,稍稍退后,终于可以看清楚秋岱云此时的模样,脸色还有点苍白,不过比起之前明显要好些了。另外他还发现,那两片薄唇微微开启着,唇上闪烁着隐隐约约的水光…… 呃,那个难不成是我的口水吗?苏苗抿着嘴回忆了一番,有可能是刚刚他做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4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4 人工呼吸的时候太忙乱,不小心把口水也弄到了别人嘴上。 要是不晓得内情的人乍然一看,没准会以为他对人家的嘴唇做过什么坏事呢。 靠,他明明只是在做非常纯洁的事而已…… 「你若能俯身,将我左靴内的匕首取出。」秋岱云一句话打断了苏苗的胡思乱想。 苏苗的确能够俯身,按照秋岱云的要求把匕首找了出来。 这时候再仔细一看,苏苗才发现缠绕在秋岱云身上的藤蔓,比先前缠着他的藤蔓要多得多,里里外外从上到下一层又一层,要想自行挣脱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徒手的话也很难扯开。 幸好,现在有匕首在手。 苏苗尽可能快地砍掉秋岱云身上的藤蔓,当秋岱云的另一只手重获自由之后,苏苗看见他从袖子里又取出了一把短剑。 ——老天!这人身上还藏着多少兵器啊?难道他是个人形兵器库吗? 等到把所有的束缚全部解开,两人抓着藤蔓开始往上攀爬,一直来到藤蔓丛的顶端,再往上就是峭壁,除了泥巴以外,再没有其他可以抓攀的物体。 苏苗看向秋岱云,见他把短剑和匕首分别插进泥土中,苏苗立刻领悟了他的用意。 「那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抛来两个字:「过来。」 在以前,苏苗曾经不止一次从秋岱云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今天却是他头一次听得这么开心,简直心花怒放。 万岁!暗自欢呼一声,乖乖挪过去,用双手勾住秋岱云的肩膀,把自己整个挂在了他背上。 以手中的两只兵器作为固定物,秋岱云攀援而上,起初比较缓慢,后来可能是渐渐顺手了,速度越来越快。 苏苗不禁赞叹,这就是所谓的功夫吧?这个人能坐到将军的位子,果然是有真本领的。刚刚要不是被「天敌」困住,这种峭壁对他而言大概根本不算什么。 说来也很奇妙,先前掉下来的时候,这块峭壁是那么惊险恐怖,而现在苏苗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了。 反正他就是相信,秋岱云一定能把他安然无恙地带上去。 事实的确如此。 不久后,两人重新回到了悬崖之上。当苏苗踏踏实实站在地面上的那一瞬间,他简直感动得想哭。 大难不死啊!活着的感觉真好! 突然两腿一弯蹲了下去,这才开始慢慢平复心情。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只见秋岱云还一动不动地站着,笔挺的身型宛如雕像,面无表情的脸孔更是显得一片死寂阴沉。 如果不是他的眼睛还睁着,苏苗几乎要以为他是站在那里睡着了。 话说回来,刚刚他过敏得那么严重,经过自己一番抢救,虽然是避免了陷于休克,但恐怕还是没有这么快就完全无恙吧。 苏苗站起来走到秋岱云身旁,探出头瞅了瞅,举起手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哈喽?」 秋岱云的目光立刻朝苏苗扫来,神情并无变化,静静盯着苏苗看了几秒,开口:「走吧。」 走?是要下山了吗?苏苗点头「喔」了一声,旋即又想起什么:「那月栖花呢,还要摘吗?」 「不必了。」秋岱云说完,转身往山下走去。 既然他这么决定,苏苗当然没有异议,只是皇帝那边又该怎么交差呢? 不过,反正秋岱云和皇帝关系好,只为了几朵花,皇帝应该不至于小气巴巴地怪罪吧。 更何况,要不是为了帮皇帝摘花,他们俩又怎么会发生意外,差点连命都赔上?真要算账的话,也应该是他们去找皇帝算账才对嘛! ※ ※ ※ ※ 苏苗跟着秋岱云一同回到辅天寺,寺里的众人看到这两人此时的模样,都惊讶得不得了。 郗少荃正坐在禅房喝茶,见到他俩满身泥泞狼藉地回来,同样吃了一惊,从座位里霍地站起身:「怎么回事?为何如此情状?」 秋岱云还没来得及开口,苏苗就接过话茬:「还不就是为了那月栖花呗。」 郗少荃箭步跨到秋岱云面前,仔仔细细端详着,眉头越皱越紧:「究竟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事。」苏苗再次把话抢了过去。 老实说,他们两个搞得这么一身狼狈,回来就看见皇帝在这里悠闲喝茶,真是让人光火。 几乎想发作,但又看到郗少荃现在也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倒让苏苗觉得不需要讲什么重话了,只是凉飕飕地说:「除了从山崖上掉下去,又被一种危险的藤蔓缠上,差点没命,别的也没什么了。」 闻言,郗少荃直直注视着秋岱云,眼光闪烁了几下,略显迟疑:「你……可还好么?」 摔下山崖,过敏性窒息——换了谁谁能好啊?要不你自己试试?苏苗满肚子牢骚。 说起来,有可能因为他刚刚跟秋岱云一块儿遭难,算是同生共死一场,他现在看秋岱云比以前顺眼很多,甚至还有了些许同仇敌忾的难兄难弟之情。 至于所谓的「仇敌」,当然就是那个把他们害得这么惨的皇帝啦。 话虽这么说,秋岱云那边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把皇帝当仇人,平淡回应:「臣安好,无须忧心。」 这时候再怎么忧心,还不是马后炮而已?苏苗暗暗冷哼,说:「对了,正好是在寺里,我看我们应该去拜拜佛,烧烧香,感谢菩萨保佑了我们两条小命。」 说完朝秋岱云投去眼神,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 秋岱云尚未回话,郗少荃却对苏苗下了命令:「你先退下。」 苏苗眉头一皱,张开嘴,但又旋即闭上。 刚才他讲那些风凉话是一码事,真叫他当面顶撞皇帝,拂逆皇帝的命令,他还没有这么嫌自己命太长。 他看看秋岱云,见秋岱云没什么表示,那他也懒得多说,耸耸肩走出门外。 之后,郗少荃又盯着秋岱云片刻,眼中似乎涌起千言万语,最终只是说了一句:「累了你,是我的错。」 「意外而已,与你无干。」秋岱云不以为意地回道。 郗少荃发出几不可闻的低叹:「也罢,或许倒是我多事了。」 唇边掠过一丝苦笑,不过转瞬也就消失不见。他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到秋岱云手中。 「既然闹出这种状况,你这就回府先歇歇吧,不必等我一道了。」郗少荃说。 秋岱云不置可否地把那杯茶喝完,然后说:「我告辞了。」 「嗯,去吧。」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5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5 郗少荃顿了顿,「他已在你手中,好好办。」 秋岱云微微颔首,就此离去。 第7章 苏苗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在他居住的小楼中,有间内室是专门用来洗澡的。只可惜这里没有花洒浴缸之类的设备,只有一个大木桶。下人把热水端过来倒进桶里,澡就这么洗。 之前在山上滚了一通,头发也弄脏了,苏苗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好好洗了洗,洗完后换上一身干净衣物,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他回到房间里,注意到桌上放着一只古筝,不禁纳闷。 这东西是哪儿来的?他又不会弹,送给锦涵倒还差不多。 不过话说回来,这只古筝做得确实精致,比起锦涵的那只还漂亮,而且看样子像是崭新的,琴身几乎闪闪发亮。 出于好奇,苏苗伸出手触摸琴弦,轻轻拨弄出了几个声响。 古筝这种乐器,声音就是特别有韵味,哪怕只是随便乱弹几下,听起来也很悦耳。 苏苗心血来潮,模仿从前看别人做的那样,把指尖从最上方的琴弦开始一路往下刮,刮到半中央时突然「咻」的一下。 苏苗立即缩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觉到手腕上传来刺痛。 他定睛看了看,原来是古筝断了一根弦,而那根弦刚好从他手上飞快地刮了过去,在皮肤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正往外流。 他赶紧在抽屉里翻出一块手帕,把手腕包扎起来。其实伤口并不太深,但还挺痛,关键是这伤来得也太莫名其妙。 竟然被琴弦划伤,这不就是典型的「连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吗?刚刚才摔下山,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为什么他却还是这么倒霉? ——好端端的,琴弦怎么就突然断了呢? 苏苗走到门外,把一个小厮叫过来,问道:「我房里那把古筝是怎么回事?谁拿来的?」 小厮回答:「是大夫人那里的人送来的。」 「大夫人?」 苏苗皱了皱眉,「那人有没有说为什么要送东西给我?」 小厮回忆着说:「好像说是因为夫人你时常和四夫人一同弹唱,四夫人琴艺精湛,夫人若与四夫人共同学习,想必日后更能演出绝妙之乐。」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苏苗懒得多想,直接找去。 莫冉的住所位置苏苗是知道的,当他到了那里,恰好看见莫冉正坐在院子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吃着下午茶。 他还真有闲情逸致啊! 苏苗大步走到莫冉面前,开门见山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莫冉抬起眼帘看他,反问:「我为什么要怎样做?」 装傻?苏苗翻翻白眼:「你送到我那里的古筝,是你做了手脚是不是?」 「是么?」莫冉说,「究竟发生何事?」 又装傻?苏苗的脸色黑了黑:「你何必明知故问?如果不是你做了手脚,好端端的琴弦怎么会突然断掉?」何况那还是一把新琴。 「喔,琴弦断了?」 莫冉扬扬眉梢,「如此意外的确会偶然发生,倒也不足为奇。」 「你——」还在装傻?! 苏苗从来不打算给自己树敌,可也不能太过忍气吞声,否则以后的事态肯定会愈演愈烈。 这次只是琴弦,说不定哪次就是刀子了。 其实原本他也只是怀疑,如果莫冉爽快承认,那么大家就把话摊开来讲,不一定非要把事情闹大。 偏偏莫冉是这种态度,不仅更加证实了他的怀疑,也让他肚子里的怒火从一簇小火苗越长越大。 他讥诮:「那么琴弦断掉的时候刚好割破了我的手,同样也不足为奇了,是不是?」 「你伤了手?是哪只手?要不要紧?」这么说着,莫冉一把捉住苏苗的右手。 这正是他受了伤的那只手。他不知道莫冉用了多大力气,反正他感觉到伤口被捏得一阵刺痛。 这个人难道是故意的吗? 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呢! 「你够了!」 他忍不下去了,奋力把莫冉的手甩开,「不要再跟我扯这些废话,你就坦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莫冉站起身来,锐利的目光与苏苗直直对视着,不冷不热地说:「照你这么说,我故意送一把琴弦有异状的琴给你,借此弄伤了你的手,这对我又有何好处?」 苏苗骤然语塞。 真要说的话,莫冉能从这件事里得到什么好处?没有好处,那又怎么样呢?他需要有任何好处吗? 还不就是图个爽快,幸灾乐祸呗! 苏苗越想越懊恼,忽然看见莫冉露出一抹冷笑,把右手举了起来。 苏苗还没看清楚状况,就被那只手「啪」一下扇在脸上,几秒钟的麻木之后,刺痛就像针扎似的在面颊上泛滥开来。 他愕然地瞪大眼睛,只见莫冉张开嘴,从中发出冷冰冰的声音:「这一耳光是告诉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含血喷人,给别人添了麻烦,也给你自己闹了笑话。」 笑话?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 老实说,直到这会儿苏苗都还有些难以置信,他刚刚被人打了耳光?竟然真的被人打了耳光? 从来从来都没有人这么打过他,一时间几乎把他打懵了。还没来得及做何反应,脸上再次响起「啪」的一声。 莫冉又给了他一记耳光,然后说:「这一耳光是告诉你,位分始终有别,即便今日你陪同将军大人前去辅天寺,不代表你就可以得意忘形,随便跑来我这里对我大呼小叫。」 他得意忘形?居然说是他得意忘形?要不是这人暗算他,他会跑来这里浪费口水吗? 「你……」苏苗刚发出一个字,脸上就又挨了一耳光。 这已经是第三下了。 突然间,他意识到某件不可思议的事——自己是怎么挨打的,他连看都看不清楚。 这绝对不是因为他的眼力差,而是莫冉的动作实在太快。 如此看来,莫冉本身恐怕也是有些功夫底子的。 莫冉说:「这一耳光,是要你记住,我不是你的替身,也绝不会再给你做替身。」 替身?苏苗疑惑起来,迅即灵光一闪,记起了在他刚进府那天,也就是所谓新婚之夜时发生的事。 这下他总算明白了。归根到底,原来莫冉还是对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6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6 那晚的事耿耿于怀。再加上这次秋岱云带他去辅天寺,更加激起了莫冉的不满,甚至有向仇恨转化的迹象。 苏苗简直不知道是该好笑还是该好气。 说来说去,这些事又不是他要做的,替身什么的也是秋岱云的意思。冤有头债有主,要恨的话为什么不去恨秋岱云呢?不敢,不能,不舍得? 看这情形,自己这冤大头貌似还当定了! 好。 好! 好—— 苏苗握紧拳头,双唇抿成了一条线,缓缓地、沉沉地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苏苗找到秋岱云那里的时候,下人告诉他,秋岱云还在沐浴中。 跟他不同的是,秋岱云沐浴是在专用的浴池。池里的水是从地下引入的温泉水,不过浴池并不是露天,周边搭建着小木屋用以遮蔽。 所以说boss就是boss,待遇到底不一样。 其实以苏苗的身份,如果他愿意,也可以去跟着享用,关键是他不可能愿意跟秋岱云一起洗澡。 下人请他先去房里候着,但苏苗不肯等,直接杀到浴池外,连招呼也不打就推门而入。 一眼看去,恰好见到秋岱云刚刚从水池中走出来,水淋淋的身体上还一丝不挂。更巧的是,他正是面朝着门这边。 没想到一进门就瞧见这么震撼的场面,苏苗吓了一大跳,赶紧别过头,非礼勿视。 几秒后,他猛然倒抽一口气,瞪大双眼,这才慢慢意识到什么。 刚才,他好像一不小心,不经意间,看到了什么东西…… 只是那一眼看得太仓促,他没来得及看清楚,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想再确认一下,他回过头看去,然而这时候秋岱云已经背过身开始穿衣服。 苏苗什么都看不到了,当然也不好意思跑到人家面前去把衣服撩开来看。 他左思右想,刚刚会不会只是他眼花了呢?应该是吧?难道不是吗?不可能不是吧…… 还没想出所以然,忽而听见秋岱云问道:「你这么跑来,所为何事?」语气沉稳平静,并没有因为苏苗的胡乱闯入而不悦。 苏苗当即回过神。对了,他是过来说正经事的。 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把先前和莫冉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最后说:「我问你,对于这种事你是什么态度,你是默许的吗?」 「默许什么?」秋岱云问,手上还在继续穿衣。 「就是你的后宫……你家后庭里……你的老婆们……」唔,有些话好像不管怎么说都很别扭。 苏苗烦躁地啧啧舌,两眼一翻:「反正就是这些争风吃醋窝里斗的破事,如果你是默许的,那行,就当我是来提前跟你说一声——莫冉对我的所作所为,我总会还给他的。虽然我从来不想惹麻烦,但如果他不肯息事宁人,那我也不能傻乎乎的任他欺负。 我知道要动手的话我大概打不过他,但假如真要对付他,我也未必没有其他办法。既然你不打算插手管这事,那你视而不见也行,你作壁上观也行,反正不管他做什么,我做什么,都是我跟他两个人之间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秋岱云微微点头,平静如水的眼眸中掠过一道波纹。 苏苗当然没心思注意,自顾自地说:「所以我要问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态度?你是不是真的随便我们乱来?」 「不是。」秋岱云说。 「不是?」苏苗挑挑眉,有点质疑,不过这其实也是他想要的答案。 刚刚的事情的确令他很火大,但是另一方面,他更加不希望以后的事变得越来越麻烦。 争风吃醋?还是免了吧,这种战争就算打赢了也没有任何成就感。 他的人生可不是用来浪费在这些荒唐事情上。 所以,唯有秋岱云能够制止这一切,否则的话,他将来恐怕就永无宁日了。 「既然不是,那就拜托你去跟莫冉讲清楚。」 他认真地说,「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总之请你务必制止他,叫他不要再来招惹我。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我就忍这一次。但如果还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忍了。我承认我不喜欢他,我跟他做不了朋友,但我也不愿多一个敌人。反正我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就这样。你能办到吗?」 秋岱云静静望着苏苗,不置可否地掀了掀唇角。 苏苗不确定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正想再追问,却看到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苏苗连忙追上去,一路跟着他,刚走到他所居住的那座小楼前,恰恰看见莫冉从前方迎面走来。 莫冉向秋岱云恭恭敬敬地行礼,而目光在滑过苏苗脸上时则透出了一丝寒意。看来即使在秋岱云面前,莫冉对苏苗的态度也并不怎么掩饰,或者说是无法掩饰。 当然,苏苗现在的态度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只差没有吹胡子瞪眼了。 秋岱云对此不予置评,只说:「莫冉,随我进来。」 接着又看了苏苗一眼,「你也进来。」 莫冉回答:「是。」跟在秋岱云身后进了屋。 苏苗自然也没理由不跟进去。 正厅中,秋岱云坐进椅子里,从容不迫地喝了茶,把茶杯放回桌上,而后对莫冉说:「跪下。」 莫冉怔了怔,皱起眉头,默默地跪了下去。 秋岱云说:「上前来。」 等莫冉挪动到他面前来了,秋岱云把视线投向苏苗,问道:「你伤的是哪只手?」 苏苗疑惑地摆了摆右手。 秋岱云看回莫冉:「伸出手来。」 莫冉将手递给秋岱云,秋岱云把他的袖子捋下去,露出了一截葱白如玉的手臂。 秋岱云掐住莫冉的手腕下方,随着那五根指甲越嵌越深,莫冉的皮肤上显现出几个凹洞。 莫冉大惊失色,摇头大叫起来:「不要!大人不要,我的手不能废,你知道的……我的手绝不能废,你知道的,你知道的啊!」他反反复复重申这一点。 现在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苏苗还有点搞不太明白,总之看那架势,难道秋岱云真打算要废了莫冉的手吗? 苏苗不自觉地上前一步:「喂,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啊!」 不是他圣母,先前的事他现在想起来也还生气,只是不管怎么说,废掉人的一只手——这种惩罚未免太重了。 而如果这真是因为他的缘故,他可实在担待不起。再说了,假如今天莫冉的一只手因他而废,那么明天莫冉是不是就会找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7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7 什么阴谋诡计废掉他的双手呢? 对于莫冉的求饶,以及苏苗的劝说,秋岱云没有表态,只淡淡问道:「你执意针对白玉?」 「我没有……」莫冉下意识地否认。 秋岱云「嗯?」了一声,俊眉似挑非挑。 莫冉马上改口:「我是……我是做了些事,因为大人对五夫人实在……太过另眼相待。」 咬了咬牙,嗓音骤然高亢,「新婚之夜他甚至不与大人同房,大人为何还要留他?」 闻言,秋岱云无声地笑了起来,从唇缘蔓延开来的那股幽幽阴气,把苏苗看得后颈一阵发凉。 秋岱云没有回答那个问题,慢条斯理地说:「今后你不得再去向白玉寻事,你能否做到?」 莫冉沉默片刻,低下头去:「倘若大人的心意如此,莫冉必当遵从。」 秋岱云:「如若再有下次,便是要我废你双手,你可听明白了?」 莫冉:「……莫冉明白。」 话到这里,秋岱云转而看向苏苗,问:「你都听见了?」 苏苗讷讷地点了点头:「听见了。」 秋岱云说:「你出去吧。」 「……」就这样?事情已经搞定了吗? 苏苗感觉很迷茫,好像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进入状况内,也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什么,摸摸脑袋想了想,转身走了。 秋岱云松开了莫冉的手,端起桌上的茶杯。 莫冉收回手,抚摸着刚刚险些被撕裂的皮肤,抬头向秋岱云望去,眼里满是困顿不解:「大人,你……真的这么喜欢他?」 秋岱云脸上一片风平浪静,不疾不徐地说:「兔儿乖巧,不失活泼,可聊以嬉闹逗乐。猫儿机敏,黑暗中来去自如,亦可清除蛇鼠。莫冉,你是要做那只兔,还是要做对我有用的猫?」 莫冉静默半晌,双眼一闭,慢慢扬起了嘴角。他靠过去,把脸枕在秋岱云的膝头上,低柔地说:「莫冉此生对大人忠心不二,决不再做令大人不快的蠢事。」 秋岱云将手放在莫冉的头顶,另一手端着茶杯,垂眼望着杯子里的水,幽然道:「你懂事便好。」 第8章 深更半夜,月黑风高,正是干坏事的大好时机。 严格说来,苏苗要干的倒也不算什么坏事,只是想夜探某人的房间而已。 有件事他非常在意,原本他都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老是想着那件事,越想就越在意。 因为那件事是跟他……或者说可能会跟他息息相关,他认为很有必要去确认一下。 这个时间,府里的人基本都入睡了,除了一些还在守夜巡逻的侍卫。他们看到苏苗,当然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苏苗来到秋岱云居住的小楼,庭院外的侍卫向他问话。苏苗拿不出什么好借口,就直接说是来找秋岱云。 这种深夜时分,将军的夫人跑来找相公,还能是什么事情呢? 所以侍卫们也都心照不宣,不再多问就给苏苗放了行。 苏苗进了门,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正厅中的烛台上点着一盏灯火,余光波及其他区域,不至于漆黑一片。 苏苗去到床边,看见秋岱云躺在床上,双目合拢,面容宁静,看样子睡得正安稳。 这样做是有风险的,苏苗当然知道,只是他实在按捺不住,太在意了。 其实这事本来也可以直接问秋岱云本人,可苏苗始终觉得问不出口。万一是他弄错了,那岂不是非常伤人自尊? 就算是太监也有男性尊严的……吧。 反正他连万一被发现之后的借口都想好了,事到如今不会再打退堂鼓。 他在床边半跪下去,伸出手钻到被褥底下,缓缓往前,估摸着到了对方大腿的位置,他将手轻轻往下压,再继续往某个地方探索而去。 突然,他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确认着,两只眼睛越瞪越圆。 这是…… 他认认真真反复确认,直到确信无疑,这就是那个东西,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也就是说,白天在浴池的时候他并没有看错。 ——天哪,怎么可能会这样?简直活见鬼了! 不管怎样,之前他一直在意的事已经弄清楚。至于其他的,现下他也不可能把秋岱云叫醒询问。 他收回手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忽然感到手腕一紧。 回头一看,竟然是秋岱云抓住了他,二话不说地把他一拽,他根本猝不及防,整个人五体投地式扑倒下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秋岱云问,垂眸望着趴在自己胸口的人,那眼神并不像是刚被惊醒。 苏苗心慌归心慌,反正已经没有退路,他立即表情一变,满脸茫然,眼神呆滞,梦呓般地喃喃道:「包子,我的包子呢?包子……」 一边碎碎念着,一边从秋岱云身上翻滚下来,往床边滚过去,突然「扑通」一声掉下了床。 「哎哟!」 惨叫过后,苏苗慢腾腾地爬起来,左右看看,依然是满脸茫然:「奇怪,这是哪儿啊?我不是在房里睡觉的吗?」 眨眨眼睛,好像这才发现秋岱云在场,顿时不胜惊诧。 「哎呀!怎么是你?咦?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表情先是困惑,再是辛苦深思,最后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我一定是又梦游了!要命,怎么又犯这毛病了呢?真糟糕。」 苏苗扯扯嘴角,赔了一副憨态可掬的笑脸:「嘿嘿,真是对不起啊,打搅你了,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回去,你继续睡吧。」 说完立刻想走,却连转身都来不及,就又一次被秋岱云捉住了手腕。 刚才那次苏苗是猝不及防,这次则是防不胜防,再度倒了下去,这次没倒在秋岱云身上,而是身旁。 秋岱云侧头斜睨着他,说:「你既然有梦游之症,便不要一个人睡了,万一又四处乱跑更是不妥。你就睡在这里,我自会看着你。」 「啊?」这算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苏苗心里暗暗叫苦,只能挤出无辜又无奈的表情,摇头说:「不不,不要了,这样不好。我刚刚已经梦游过一次,应该不会再来一次了,我会自己小心的。再说万一我真的又梦游,搞不好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对你造成伤害可怎么办?」 「你伤不着我。」秋岱云直接拉高被褥把苏苗盖了起来,一条胳膊横过来放在他胸前。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8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8 明明只是一条胳膊而已,却让苏苗感到无比沉重,像座大山似的压得他起不来。 这下该怎么办啊?正觉得头大如斗,忽然听见秋岱云状似随口地说了一句:「你梦游之时还知道穿上外衣,真是有趣。」 「……」苏苗囧了。 这么说起来,梦游的人是应该不知道穿衣服的吗?可是外面那么冷,他不披外衣的话绝对吃不消啊。 唔?等等!秋岱云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单纯在打趣,还是在暗示什么?该不会他已经知道…… 苏苗浑身汗毛倒竖起来,头皮阵阵发麻。 打从心底来说,他是很想立刻把人推开,有多远跑多远,却又担心如果做出激烈的反应,搞不好会刺激到这个人做出更激烈的举动——假如他真的知道了什么的话。 左右为难,始终拿不定主意,不知不觉也就静悄悄地过了几分钟。 直到秋岱云再次开口,问道:「你梦游之时是在做什么?」 「呃,好像就是肚子饿了,找包子吃……」 「喔?你在找的包子——」捉起苏苗的手,「可是这样?」一把按在了自己胯间。 可能是惊吓过度,苏苗反而做不出任何反应,目瞪口呆地感受着手心底下那柔软的触感,半晌才怪叫一声猛地抽回手。 这下再也顾不着那么多了,只想先逃了再说。然而在他付诸行动之前,秋岱云已经抢先一步压过来,把他的身体牢牢覆盖。 苏苗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要干什么?让让让让开,快……」 「昨日你所做的——」 秋岱云截过话,要求道,「人工呼吸,再给我做一次。」 「啊?」这是什么情况? 苏苗又被弄懵了,「为什么要做那个?再说那是救人用的……」 「既然是救人之法,做做又有何妨?」秋岱云这样回道,低沉的声线一如往常的平静从容,隐含着某种不容抗拒的迫力。 苏苗开始有些犹豫:「可是……」 秋岱云:「再做一次。」 苏苗:「但是……」 秋岱云:「做。」 苏苗:「……」 ——这个磨人的家伙! 苏苗已经看出,对于秋岱云,拒绝是肯定拒绝不了的。假如他非要挣扎,人家未必不会对他使用强硬手段。 想大叫救命,可惜却又清楚明白,就像电视里经常出现的那句台词——就算他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所以,不如就先服从一下,再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打算,而自己又能做什么应对? 目前看来,的确只能这样了…… 终于拿定主意,苏苗把心一横,硬着头皮伸出双手,捧住秋岱云的面颊,用拇指摁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双唇稍稍打开,吸气,抬头,把嘴送了上去。 毕竟不是真正的人工呼吸,所以苏苗只是敷衍地吹了口气,立即退开。脑袋还没来得及放回枕头上,秋岱云忽然追过来,覆住了他的嘴唇。 这次可不是人工呼吸,甚至可以说是在掠夺他的呼吸,霸道的舌头从双唇间钻了进来,在口腔内大肆翻搅,好像要把他吞了似的狠狠吮吸。 苏苗从前接过吻吗?接过。 有吻得这么激烈过吗?没有。 生平头一次,他被人吻得呼吸不过来,口腔里热得就像着了火。 不管他怎么推搡,完全都是徒劳。好不容易熬到对方主动放开了他,他的脑袋里已经一片混沌,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简直不敢置信,他竟然因为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吻而头晕目眩,太狼狈了…… 他大口急喘着,填补肺里已经极度稀缺的氧气,重新恢复供氧的大脑也慢慢回过神来。忽然想到什么,赶紧又挣扎起来。 还没挣扎几下,就听见秋岱云说了一句:「不闹,睡了。」 苏苗立即停止挣扎,并不是出于听话,而是惊讶地忘记了挣扎。 秋岱云从苏苗身上滑了下去,依然把他抱在臂弯之内,不过也就仅仅是抱着而已。 苏苗转头瞪着秋岱云,见他双眼闭着,身体也一动不动,竟像是真的睡了。 不会吧?他真的真的就这样睡了吗? 苏苗非常怀疑,但也没有轻举妄动。屏息观察了好一会儿,秋岱云果然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什么都没有做,耳中传来的只有他那沉稳均匀的呼吸声。 从开始到现在,这人到底都是怎么想的? 苏苗从来没有像这样搞不懂一个人。 其实他还是想开溜,但又怕万一惊动了对方,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 最稳妥的,似乎就是乖乖躺着不动,先看看秋岱云究竟有什么打算再说。当然,如果他确实没其他打算,那就最好不过。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苏苗心里的忐忑开始消退,状态渐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嗯……啊……」一声声呻吟从苏苗口中流泻而出,夹带着某种舒服的喘息。 确实很舒服,那轻轻柔柔的触感,就好像有人在抚摸着他,暖暖的舒服极了。 唔?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睁开眼睛,低头一看,腰部以下的被褥是掀开的,他的裤子被脱落到膝盖,清楚露出两腿之间那个昂然竖立的部位。 一只手正在那里缓缓抚摸着。 那只手……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他自己的手。 他转过头,就在枕边,秋岱云侧躺在那里,单手撑着头,修长的双眼似眯非眯,神态煞是从容慵懒。 当苏苗的目光与他对上,他轻轻一挑眉,仿佛在说:「终于醒了么?」 三秒后—— 「哇嘎啊啊!」苏苗大叫,疯了似的挣扎起来。然而此时他的一条胳膊被秋岱云压在腋下,腿也被秋岱云用一只脚给牢牢压住,根本动弹不了。 他只能用那只还算自由的手去推搡,推了几下都毫无效果,只好转而去推下方那只不规矩的手,却不知道为什么,手软绵绵的,好像用不上劲。 「你在干什么?快住手,不要碰我!」他继续大喊大叫。 秋岱云说:「你再喊,外头的下人就要被你喊进来了。」 苏苗当即收声,真是欲哭无泪。咬咬嘴唇,压低了嗓门:「你、你快点住手,别这样……你快放开我,放开啊。」 「放开?是这样么?」这么说着,秋岱云果然放开了手。 他把五指张开,而后再慢慢收起,不同于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9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19 先前只用手指玩弄,现在则是把苏苗的分身整个握进手心,上上下下地套弄起来。 「唔……」苏苗不由自主地发出呻吟,浑身轻颤了几下。 怎、怎么会这样?他的身体是有哪里坏掉了吗,为什么完全不听从他的意思呢?他不想被这个人弄啊,明明应该排斥反感才对啊…… 他心乱如麻,理智上还是想要拒绝,可事实上却已经无从拒绝,甚至也不想拒绝——至少作为一个男人的本性是这样告诉他的。 不期然地,脑海中浮现出那晚他曾经看见莫冉在这个人手中痴狂迷乱的画面,那时候他还觉得非常怪异,不能理解,现下却蓦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这只手好像真的有什么魔力,不然怎么会弄得别人那么舒服?连他也…… 完全不明白那种快感是怎么来的,反正就是源源不绝,一波又一波,而且越来越强烈,他的腰部以下都陷入酥麻,似乎快没有知觉了,同时却又分明地感觉到血脉膨胀的部位越来越热,胀得他几乎隐隐作痛。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的手指上难道通了电吗? 当他的脑袋里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身体却只管尽情感受着那些令人战栗的愉悦,就连意志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也正在渐渐屈服。 他知道,他已经无力回天。 快感的浪潮越涨越高,他迷迷糊糊地回忆了一下,竟然完全记不起以前有没有过这么舒爽却又无助的感觉。 都怪那家伙…… 「你这混蛋。」 他冲动地脱口而出,也或许只是语无伦次的发泄,「卑鄙,无耻,下流,变态,死……死太监!」 最后三个字颤抖得不成调,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是一颤,欲望的中心膨胀到极限,震颤着喷发而出,白液飞射到空中,然后随着重力溅落在他身上。 他无力地喘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神智还在一点一点慢慢回笼,突然听见—— 「死太监?」 苏苗愣了一下,冷哼道:「难道你不是吗?」 旋即又是一愣,这才想起什么,充满质疑的目光朝秋岱云瞪了过去:「你真的不是吗?」 秋岱云脸上既没有尴尬也没有不悦,泰然如常地回道:「我不是。」 苏苗一时哑然。尽管昨晚他已经亲手确认过,但现在亲耳听到秋岱云本人口中说出这个事实,还是令他惊讶莫名。 他追问:「你怎么会不是呢?」 秋岱云反问:「你希望我是?」 「……」苏苗登时又哑巴了。 他希望秋岱云是太监吗?这种问题他从没考虑过,因为他一直以为秋岱云本来就是太监。 更何况,如果他希望别人是个没有命根子的太监,这不是太缺德了点吗? 所以当他发现秋岱云身上那个秘密的时候,除了惊愕讶异,潜意识中还隐约有点为他高兴。 身为男人,完完整整的男人——不论对任何哪个男人来说,这都是值得高兴的好事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 「既然你不是,那为什么别人都说你是?」 就苏苗所知,这并不只是简单的谣言,而是大家都这么认为并且相信。 「因为皇上希望别人认为我是。」秋岱云答道。 苏苗不由更加纳闷:「这是为什么?」 「宦官无后,纵使大权在握,也无法为子孙筹谋。其他人即使畏我惧我恨我,想诟病我,把柄亦少了几分。」 秋岱云的这番解释,苏苗仔细琢磨半晌,开始有点懂了。 简单来说,其实还是因为秋岱云权势太大,在皇帝身边太得宠,以至于令人担心他会忤逆造反,谋朝篡位什么的。而如果是作为宦官,谋朝篡位的可能性就低了很多。 说得难听点,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连孩子都生不了,就算登上皇位,这个位子也是绝对坐不稳的。 再加上,当初正好有某个契机,使得众人对秋岱云产生了这种奇怪的猜疑,皇帝便索性顺水推舟,把这猜疑给坐实了。 这样一来,别人就对秋岱云不那么万分忌惮,皇帝也可以继续倚重他。就算还有谁想闲话,话语中总归少点分量。 要是不说的话,苏苗还真想不到,皇帝竟然连这种事都考虑在内,看样子着实对秋岱云分外器重,一边给他予以重权,一边还要保护他的身份地位。 当然了,皇帝之所以这样做,并不能说是完全都为了秋岱云。 郗少荃坐上这个皇位,本就经历过无数波折,是秋岱云陪他披荆斩棘一路走来。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有秋岱云,郗少荃如今还在不在人世都是未知数。 而到现在为止,郗少荃做了皇帝这几年,位子差不多是坐稳了,但在背地里总还有些有不为人知的隐晦事情,而这其中又有多少是需要秋岱云为他处理的?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秋岱云被扳倒,郗少荃也就等于失去了双臂,后果相当严重。 这里头有诸多详情,苏苗现在还不知道,反正眼下他只知道——秋岱云不是太监。 靠了! 在他一开始决定嫁过来的时候,他就是想着,反正这家伙是太监,肯定没办法对他怎么样。 现在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秋岱云身上并无任何残缺,该有的东西都有,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做每个男人都能做的事…… 想起这一茬,苏苗顿时浑身僵硬,干巴巴地说:「你、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秋岱云没有说话,撩唇一笑。 苏苗向来觉得这人的笑容有股阴气,此刻看在他眼里,更是叫他紧张得连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不过紧接着,他却看见秋岱云起了身,下床,开始穿衣服。 再靠!人吓人吓死人啊! 苏苗一边忿忿腹诽,一边却也松了口气,赶紧把裤子拉起来穿好,看看自己身上的污迹,不免又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竟然被弄得那么狼狈不堪,真让他又羞耻又懊恼,咬了咬牙,一把抓起被角在身上使劲擦擦擦。 死太监……死变态,让你盖着我的「精华」睡觉,呕死你! 第9章 有一些问题,苏苗已经搞清楚了,于是又有一些新的问题让他开始在意起来。 他找个机会与锦涵单独相处,问道:「锦涵,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希望你别介意啊,我只是想不通,就算你说你喜欢秋岱……将军,但你又为什么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0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0 会愿意嫁给一个宦官呢?」 「宦官?」 锦涵明显愣了一下,「将军不是宦官呀,莫非你不知道么?」 听到这样的答复,苏苗得以确定,锦涵也是知道那个秘密的。 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转口说:「我知道啊,这么说你也知道是吧?还有其他人,莫冉还有老二老三他们,也都知道啰?」 老二老三,是苏苗对二夫人和三夫人的简称,因为这两个人的名字很拗口,他懒得记,而他也不喜欢把两个大男人叫成什么「夫人」,所以就直接叫做老二老三了。 「嗯,都知道的。」锦涵点头。 「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事,怎么没有传出去呢?」苏苗觉得挺不可思议。都说纸包不住火,而这么大的一个秘密,明明有这么多人知道,却被保守了这么多年。 「为什么要传出去?」 锦涵反倒认为苏苗问得奇怪,理所当然地回道,「何况这是皇上的意思,既是为了将军着想,我们自然也要为将军好好保守秘密。」 这几个人倒是难得这么有默契。 归根结底还是爱情的力量吗? 苏苗无言望天。脑子一转,又冒出了疑问,或者说是八卦也可以。 人嘛,总是有那么点八卦情结的,何况这个八卦也算跟他有点联系。 「既然秋……将军不是宦官,那他有没有跟你那个过啊?」他问,有意压低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神秘兮兮。 「那个?」锦涵没听明白。 「就是那个,那个啦。」 苏苗又是挤眉又是弄眼,本想含蓄地暗示一下就好,可锦涵却始终满脸茫然,苏苗只好说得更直白,「就是滚床单啊,在床上嘿咻嘿咻叉叉圈圈的那种事。」 「啊……」 锦涵瞪大眼,其实苏苗的说法在他听来还是有些费解,但意思好歹算是懂了,脸色立时微微发红,点了点头,「 有,当然有。」 「有?」果然有吗? 那就不妙了。 苏苗暗暗蹙眉,想了想,问得更进一步:「我说的不光是亲亲摸摸就算完了,是要真正的做,做、爱——你懂我的意思吗?」 锦涵眼里又浮上一丝茫然。 苏苗叹气,挠挠头:「就是说,他把他身体的一部分——可不是手指喔,放进你的身体里面……这下总够明白了吧?」 「啊,你是说交欢……」 锦涵显然明白了,脸色变得越来越红,却出人意料地摇摇头,「没,那倒没有过。」 「没有?」 苏苗怀疑,「从来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没有。」锦涵再三否定,整张脸都快涨成了猪肝色。 「没有啊……」 苏苗舒了口气,「没有就好。」 「什么?」 锦涵耳尖地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不禁奇怪,「没有就好?」 「呃,没什么没什么,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苏苗赶紧把话搪塞过去。 锦涵仍然疑惑,但也没再追问。 至于苏苗为什么要说「没有就好」呢? 很简单啊。因为这就证明,即使某人不是太监,也并不一定会做那种事,比如对锦涵不就没有做过吗?那么或许对他也不会做呢?如果真是这样当然最好不过。 话又说回来,既然不是太监,明明能做那种事,为什么却又不做呢?甚至连对自己的夫人都不做,这不是很古怪吗?难道……那家伙其实是个性无能?! 苏苗甚囧甚囧。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某人脸蛋好、体格好、身手好,高高在上威风八面的样子,私底下原来有这种不可告人的隐疾。 这种时候是应该可怜他呢,还是应该为自己的「贞操」而幸灾乐祸? 苏苗想来想去,总觉得很矛盾,蓦地听见锦涵说了句:「好像唯一只有大夫人跟将军交欢过。」 「唯一?」也就是说不仅锦涵,连老二老三都从来没有被秋岱云那个过? 苏苗顿时更加莫名,「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可靠吗?」 「只是那么听说而已,实际上我们倒也不是十分清楚。」锦涵答道。 苏苗思忖起来,假如事情真像锦涵说的这样,就说明秋岱云那方面的功能其实是正常的。 好吧,看来他不用矛盾了,他还是专心保卫自己的「贞操」吧…… 不过再想想,又感觉越发奇怪。 既然秋岱云并不是无能,那又为什么不跟别人做那种事?连莫冉那个,大家也不确定真假,而锦涵和老二老三更是确定的从来没做过。 难道秋岱云不喜欢他们,所以不愿做?但如果是这样,又何必把人娶回来?而且他也不是完全不碰他们,还会爱抚爱抚什么的…… 看苏苗那一脸费解的表情,锦涵便问:「你是不是很奇怪将军为什么不与人交欢?」 苏苗点头。 「有关这事,我也只听将军偶然提过一次。」 锦涵说,「似乎是因为将军练的功夫才会这样。」 「练的功夫?」苏苗愣了一下,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四个大字——葵花宝典! 呃,不对,葵花宝典需要自宫…… 「不错。」 锦涵接着说,「据称将军年幼时身子不好,便练了那门功夫,可以强身健体,只是另外还有一个作用,便是令人变得清心寡欲。」 苏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难怪了,不过…… 清心寡欲?苏苗回想起那人做过的事,尤其是那副阴气幽幽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哆嗦。 清心个屁!说白了就是个心理变态的性冷淡吧? 他冷哼一声:「既然说是清心寡欲,那干嘛还要娶妻,这不是害人吗?虽然算不上是守活寡什么的,但总归是亏待了你们吧?」 「这……也不会啦。」 锦涵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潮再次泛了上来,「我们同将军在一起,并不是非要做那事不可,况且将军他也可以让我们,嗯……」 期期艾艾半天,还是没好意思说下去,干脆一句话总结,「将军他还是……还是很好的。」 「好?」苏苗不以为然。 好什么好?男人嘛,要做就应该痛痛快快地做,光用手指啊工具啊之类的就好了吗? 才怪咧! 思绪一转,想起以前曾经在电视上看过某谈话节目,主持人与嘉宾谈论一个人,貌似还是国外的什么历史名人,那人就是性冷淡,却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1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1 拥有好些红颜爱侣,并且那些女人对他都是真正爱慕,心甘情愿地追随他。 这么说起来,是不是跟秋岱云的情形有些相像? 所以说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个人单凭爱抚就能搞定那么多人,所谓的技巧真的可以这么厉害吗? 也或许除了感官上的吸引力之外,还有一部分是在于人格魅力吧。 不过要说秋岱云嘛……有什么人格魅力吗? 苏苗想来想去,所能想到的,要么是那股若即若离的神秘感,要么就是那副阴恻恻的笑容…… 魅力?魔力还差不多吧。 因为那家伙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苏苗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摇摇头。 算了,反正总而言之,现在他已经知道秋岱云身上的秘密,而就这两天的情况来看,秋岱云对他似乎并不是完全没兴趣的样子…… 看来以后不能再像之前那么悠闲了啊,得尽快想想办法才行。 他试探地问:「锦涵,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锦涵把这四个字重复一遍,表情讶异。 「是啊。」 苏苗说,「难道你真的打算跟你的将军大人在一起,就这样当他的小老婆当一辈子吗?难道你不想娶自己的妻子,生自己的孩子,过自己的生活吗?」 「我……」 锦涵语塞半晌,最后满面迷惘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苏苗顿时拿他没辙。 这小子实在太单纯了,纯粹出于仰慕,就一腔赤诚地留在秋岱云身边,其实对于自己的未来却毫无头绪。 「为什么要这样问?」 锦涵忽然反问回来,「难道你想离开?」 「嗯……」 苏苗沉吟,还没想好要怎么说下去,就被锦涵握住手,一脸恳切地对他说:「白玉哥哥,你万万不可冲动啊。我知道,你并非自愿嫁给将军,可是如今既然你已经在这里,将军对你也……无论别人怎么议论将军,将军对自己人是不会苛待的,你就留下来与将军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好呢?」 苏苗不期然地语塞。 说起来,他现在的日子过得有什么不好呢? 其实秋岱云也没欺负过他,唔……早上那件事算不算? 可如果真要说的话,他好像也并不吃亏,甚至还享受到了…… 好吧,这种事先撇到一边,反正至少在身体上、日常生活上,秋岱云确实未曾让他吃过苦头。 只是,这难道就意味着他应该留下来,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就这样过一辈子,直到老死? 苏苗无言地仰首望天。 老天爷啊,接下来到底该怎么走,请给他指一条明路吧! 入夜之后,秋岱云那边的下人前来传话,让苏苗过去一趟。 苏苗当然不想去,可是就算他不去,难道人家不会来吗?何况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把关系弄僵。 再说了,这整个地方都是秋岱云的地盘,就算他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还不如趁早去确认一下这人到底有什么打算。 如果有可能的话,那些需要说清楚的事情越早说清楚越好,免得他每天在这边胡思乱想,提心吊胆。 哪怕真的是死,也早死早投胎吧! 苏苗去到秋岱云那边,进了门就看见秋岱云坐在床边,一身蓝色便服,看上去倒是异常淡雅,也很舒适居家的样子。 见苏苗到来,秋岱云微微偏头示意自己右侧的空位,说:「过来坐。」 「不,不用了。」 苏苗客客气气地说,「我站着就行,我不累,白天坐了太久,现在站一会儿也好。」 对于这种托词,秋岱云不予置评,脸上仍是一片云淡风轻,定定地看着苏苗,就这样看了好半晌。 ——唔,算你狠! 苏苗认输了,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到床上,与秋岱云保持了大约半臂长的距离。 直到现在,秋岱云依旧没有开口,苏苗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暗自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那边的情况。 突然,看到秋岱云的手扬了起来,苏苗立即把屁股往后一滑,转过身面朝着秋岱云,两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叉叉:「君子动口不动手!」 秋岱云微微歪着头,目光斜睨而来,那只手继续上扬,捋起鬓边一缕滑落的长发,而后将手放了下去。 「君子动口不动手。」 把这句话重复一遍,嘴角飘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这么说,你还认为我是君子?」 苏苗瞪大双眼,满脸正直凛然:「我一直都认为你是君子。」 「喔?」 秋岱云不愠不火地说,「那么若要你与君子同床共枕,你怕不怕?」 「……」这不是挖了个坑给他跳吗? 太阴险了! 苏苗擦擦冷汗,干咳两声:「怕当然不怕啦,只是我一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我的睡相很糟糕,又有梦游的毛病,万一……」 「你昨夜倒睡得很安稳。」秋岱云截过话。 苏苗顿时语塞。其实不只言语,这人明显是要把所有退路都给他彻底阻塞。 他深吸一口气,索性豁出去了:「咱们就不拐弯抹角了,你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秋岱云轻挑眉梢,安静而缓慢地向苏苗倾身而去。他越靠近,苏苗就越把身体往后仰。 忽然,秋岱云伸手一扣,牢牢地扣住了苏苗的下巴,把他拖回来,一直拖到自己面前。 此时苏苗的脸距离对方不到几寸,他好像从来没有把那张脸看得这么清楚过,其实表情仍是那么冷冷淡淡,黑眸深处弥漫着深沉的蓝色光华,越看越觉得那眼神锐利无比,盯得人简直毛骨悚然。 「那么你想怎么样?」秋岱云反问。 「……」苏苗一下子又卡了壳。 假如真要他实话实说,他的确有很多话可以说,关键只是有些话他根本不好说。 他的脑筋飞转,最后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秋岱云回道:「你问。」 「你喜欢我吗?」 苏苗顿了顿,想当然地补上一句,「其实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吧?」 秋岱云眯起眼帘,松手把苏苗的下巴放开,缓缓退后,双手抱怀。 「接着说。」平平淡淡三个字,没有任何抑扬顿挫,却散发出异常的压迫感。 苏苗头皮发麻,差点打了个冷战,咬咬牙,在脸上挤出无辜的笑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2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2 容:「我是想说,我这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实际上你也不太了解对吧?你看你那另外几位夫人,你了解他们,你跟他们都是有感情基础,但你跟我并没有。你看,既然你不喜欢我,其实是不用勉强跟我相处的。」 「喔?」秋岱云的目光瞬间微妙起来,仿佛在说——你是从哪儿看出我很勉强了? 苏苗很快也发觉自己说得不合理。 既然是这人主动把他叫过来,又谈得上什么勉强?何况早上还对他那样做,可不是谁能勉强来的啊…… 他摸摸鼻尖,转口说:「其实反过来我也是一样,我对你还不了解。当然啦,我知道你很好,你很棒,你厉害得不得了,只是有些事情呢,最好还是应该慢慢来,感情也是需要培养的嘛,所以我想……不如我们就从朋友开始做起吧。」 「朋友?」秋岱云毫无预兆地笑了。 苏苗郁闷地瞪着他,他这是觉得好笑吗?还是根本就在冷笑? 忽然,秋岱云伸手抓住苏苗的肩膀,把他往后一掀。 苏苗直接被撂倒在床上,紧接着秋岱云就压了过来,庞大的阴影犹如乌云似的覆盖在他上方。 苏苗又惊又吓,本能地想要叫喊挣扎,转念一想,再怎么叫喊这人也不会理睬,挣扎也肯定挣扎不脱,而且还有俗话说,男人是越遭到反抗就越有征服欲…… 照这样发展下去,岂不要变成强奸现场了吗? 他赶紧做了几轮深呼吸,努力把情绪稳定,瞪眼望着秋岱云,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正气凛然,说:「强扭的瓜不甜啊!」 秋岱云挑眉。 「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 秋岱云依旧挑眉,仿佛在说——还有没有?继续说? 苏苗悲愤地磨了磨牙,字字血泪:「你可以得到我的肉体,但你得不到我的心……」 刹那间,秋岱云笑出声来,白皙修长的手指像蛇一般轻巧滑行,沿着苏苗的面颊抚到下颚,幽然问道:「那要如何才能得到你的心?」 「……」不是吧!玩真的?! 苏苗彻底莫名,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感想才好。 反正既然这人要这么说,那他也就跟着把话接下去,脸色刷地深沉下来:「这种问题我可能没办法回答你。感情的事,其实还是要靠感觉,有感觉就一切好说,可要是没感觉,那不管做什么都是白搭。」 「感觉?」秋岱云收回手,转而放到苏苗两腿之间,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 苏苗浑身一个激灵:「不不不,我不是说那种感觉啊!我是……」 话还没说完,秋岱云猝然俯下身来,封住了他的嘴,而那只手则继续在他胯下揉弄起来。 原本苏苗还想着尽量不要挣扎反抗,可现在已经不可能不反抗了。只可惜不管他怎么反抗,都如同是以卵击石,纯属徒劳。 口腔里简直一团混战,舌头被蛮横地纠缠摩擦着,这还不算,有时他甚至怀疑这人打算把舌尖直接伸进他的喉咙,令他几乎不能呼吸。 更糟糕的是,不断被玩弄的分身也不受控制地发生反应,浑身上下的血管里,一道接一道的热流仿佛受到了召唤,争先恐后地往胯间汇聚而去,腰上渐渐失去力气,开始发软,那个原本柔软的部位却迅速地膨胀硬挺起来。 苏苗深深觉得欲哭无泪。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又这样?为什么身体总是这么不听话? 这个人的手上到底有什么魔法机关,他真的很想知道! 然而眼下他已无力去寻找答案,只能被迫感知着越来越汹涌的激流来到下身。他甚至隐约感觉到,欲望的顶端渗出激情与无助交织的热泪,把裤子都濡湿了。 毫无预料地,秋岱云忽然放开他,起身离床。 苏苗愣了一下,旋即爬起来往床内躲,顺手把被褥抓起来,当做盾牌似的紧紧抱在身前。 之后,他看见站在床前的秋岱云开始动手脱衣服,顿时吓得险些崩溃,把怀里的被褥抱得更紧:「你你你想干什么?你别这样……你不能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 秋岱云没有理会他,继续脱衣服,很快身上就只剩了最里面的那层锦衣。 苏苗再不敢坐以待毙,把被褥一扔,跳下床撒腿就跑。还没跑过岱云身边,就被这人长臂一捞…… 泪流满面,他就知道肯定会这样! 秋岱云把他扔回床上,开始脱他的衣服。 苏苗简直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四只手,否则动作怎能这么快?不一会儿就把他剥得一丝不挂,还把被褥拉过来盖在了两人身上。 就事实而言,真正盖在苏苗身上的其实是秋岱云本人。 那份重量,更主要是那股气势,又或者是整个的气氛,让苏苗越发感到透不过气来。 他紧张得浑身僵硬,无意识地咬咬牙,却不小心差点咬到舌头。他倏尔灵光一闪,立刻说:「你再逼我,你信不信我咬舌自尽?」 秋岱云嘴角冷冷一掀:「你信不信我卸了你的下巴?」 苏苗不由得缩缩脖子。据说,下巴脱落可是痛死人的。 那么,这个人是宁可他痛死,也不肯放过他是吗? 所以先前就说了,这个人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他。 如果喜欢一个人不会忍心这样。 ——那又为什么非要搞他不可呢?! 一股无名火在苏苗胸口熊熊而起,他脸色铁青地瞪着对方,蓦地昂头把脖子一挺,狠狠说:「那好!你来吧,你做,你只管做!你做了之后就别再想跟我做朋友,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 秋岱云眼中掠过一道深邃的光芒,似笑非笑地勾勾唇角:「我从来不曾想与你做朋友。」 苏苗瞬间呆了呆,眉头拧紧,明白了什么似的点点头,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说:「好,那正好。既然这样,我也不用再试着想跟你做朋友了。」 「你也不该想与我做朋友。」 秋岱云说,「你是我的夫人。」 苏苗呼吸一滞,猛然低吼起来:「是你的夫人就可以让你为所欲为了吗?最基本的人格尊重你都不懂吗?婚内强奸也算强奸!」 秋岱云沉默少顷,慢条斯理地反问:「谁说我要强奸你?」 ——啊? 苏苗愕然怔住,旋即又有点恼羞成怒:「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压着我,还把我的衣服脱光……」 对于这番指责,秋岱云脸上毫无愧色,捉起苏苗的右手,放到他自己的胯间,说:「我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3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3 要你自渎。」 自渎?苏苗一开始没听懂,不过结合当下的实际情况,他很快就明白过来。 ——靠靠靠!这家伙居然要他自慰?! 「你脑子进水了吧?我才不要!」他愤愤地把手甩开,又在秋岱云身上用力一推。 这次秋岱云倒没有着力压住他,被他稍稍推开,他立即转过身去。 下一瞬,秋岱云就从背后抱住他,低沉得近乎优雅的嗓音对他耳语:「要么你自己来,要么由我来,你选哪个?」 「……」苏苗彻底崩溃。 这人是来真的,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今晚都注定难逃一劫。 气啊,恨啊,抓狂啊!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他根本没得选择。况且不管怎么说,只是自慰的话,总比被强奸要好太多了。 好,忍一步风平浪静,男子汉能屈能伸!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之后,终于牙关一咬心一横,伸出手探向自己胯间。 那里原本就被秋岱云撩得血脉贲张,热度到现在也还没有彻底散下去。苏苗握住那个半硬的东西,一下一下套弄,不多时就完全硬了起来。 其实吧,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哪个男人不这样做?苏苗从前当然也不是没做过。 只是此时此刻,他不像从前那样独处于私人空间,身边还有外人在场。 这个人从身后环抱住他,胸膛挨着他的后背,面颊贴在他的面颊。 这个人的表情和眼神,他看不到,反正不用看也知道对方必定正盯着他看,一直盯着,一直…… 如果可以,苏苗真的很想忽略秋岱云的存在,可是他做不到。 这人不仅气场强大,连区区一道目光的存在感都强烈无比,甚至就连苏苗手中的那个物事,都仿佛能感受到那道专注的目光,阵阵战栗发烫,羞耻得又要渗出泪来。 苏苗把牙关咬紧,艰涩地吞了一口唾液,却越发感到口干舌燥。他面红耳赤,难堪得无以复加,可身体却好像不这么想,反而愉悦地轻颤起来。 再拖延下去他真的受不了了,于是加快速度,但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用力太重,竟然好像听见自己的掌心每次与欲望的筋络互相摩擦的声音,脑子里嗡嗡作响。 高潮来临的瞬间,苏苗猛地绷紧身体。就在这一瞬,秋岱云的手掌忽然覆过去,围住他的分身顶端,将他喷出的精液接到了手心里。 苏苗气喘吁吁地舔了舔干燥的唇,神智逐渐恢复清醒,只见秋岱云的手在他眼前,细细长长的指尖上沾着白色液体,还作势把手指往他嘴上戳…… 这是搞什么鬼啊?苏苗又愠恼又窘迫,用力别过头,想把脸埋进枕头里,却被秋岱云扣住他的下巴把头转了回来。 他顺势往另一边扭头,恰好是朝着秋岱云这边方向。 目光对上,秋岱云薄唇微弯,比起往常那股阴冷诡异,这一笑却显得近乎阴柔,邪气无限。 苏苗恍惚一下失了神,等到回过神来,就发现秋岱云将手放在唇边,吐出舌尖舔舐手指上的东西。 苏苗的瞳孔瞬时紧缩起来,整个目瞪口呆。随即,秋岱云扣住了他那张满是震惊的脸,双唇覆盖而来,舌尖钻进他的口腔,除了柔软湿滑,还带着一股异样的气味。 那、那是——?! 苏苗足足呆滞了好几秒,才想到把舌头拼命往外拱,想把对方的舌头顶出去,却已经来不及了,被迫把秋岱云嘴里送过来的东西咽了下去。 虽说那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东西,可感觉还是诡异极了,浑身都泛起鸡皮疙瘩。 等到秋岱云放开他之后,他立时咳嗽起来,可惜吞下去的东西已经不可能再吐出来,他用手背抹了抹嘴,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变态吗?可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你到底为什么啊?」 秋岱云悠悠然地回道:「睡前余兴。」 「……」余、余兴?而且还是睡前余兴?! 苏苗彻底失去了所有言语。 而后,秋岱云重新把苏苗抱住,抱得似乎比刚才还更紧了些。 苏苗马上又紧张起来,两具身体贴得实在太近,近得危险…… 但也正因为已经这么近,如果真有什么危险的话,他应该已经感觉到变化了——从对方的身体上。 而实际上他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像是真的要睡了,这个人完全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就这么把他搂在怀里,活像搂着一只大型抱枕。 所以……就这样了吗?一切都结束了? 苏苗暗暗擦汗,一边觉得松了口气,一边又纳闷这种出乎常理的状况发展。 思绪一动,想起锦涵曾对他说过,秋岱云基本没什么性欲。 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可既然是性冷淡,为什么还有那么变态的一面?又要看别人自慰,还要把别人射出的东西喂给人吃下去…… 变态变态变态,大变态! 苏苗越想越羞愤,却也不敢对秋岱云怎么样。 联系到昨晚的经历,这个人说要睡觉,的确就是真的睡觉。 既然人都睡了,如果他还贸贸然干什么蠢事,搞不好只是自讨苦吃。 所以还是乖乖睡觉比较保险。闭上眼睛躺了一阵子,思绪纷乱如丝,总体来说全都是围绕在那一个人的身上。 真搞不懂世上怎么有这么可恶的人,睡觉之前拿他当余兴节目,睡觉之后还用他当抱枕! 干脆趁这家伙睡得最香的时候用枕头蒙死他吧——入睡前苏苗脑中最后闪过了这样一个恶毒的念头。 第10章 半梦半醒之间,苏苗听见有人说话,模模糊糊听不真切,但还是影响到他的睡眠,逐渐开始醒转过来。 他睁开眼,视野正前方,恰好看见坐在椅子里的秋岱云,穿戴得整整齐齐,衣着上有种俏而不花的华贵。 而锦涵在他身边,倾身看着他手里的书册,时而与他小声交谈几句。 不经意间,锦涵的视线滑到床这边来,发现苏苗睁着眼睛,一脸半醒不醒的木讷神情。锦涵莞尔失笑,旋即朝苏苗眨了眨眼,很有些戏谑意味。 苏苗迟钝地跟着眨眼。 唔?这个这个,莫非就是所谓的抓奸在床吗?! 他的英明啊……等等,他有过这种东西吗? 他的清白啊……呃,好像人家也没真的玷污他喔?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4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4 反正他就是懊恼,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塞进被窝,自欺欺人地当做他从没醒来过,最好是压根就不在这里。 不一会儿,秋岱云起身离开。锦涵留下,走到床边:「白玉哥哥,还不肯起床么?昨晚是不是累坏了呀?」 「什……没有啦!」苏苗大窘。 这小子,看上去那么天真纯良,逗弄起人来却也伶牙俐齿得很。 其实要说累,与其说他是身累,不如说是心更累吧…… 想了想,还是认为有必要说清楚:「你别乱想,我跟他没什么的。」 「呵呵。」 锦涵露出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容,也不再深究,转口说,「时候不早了,快起来吧。将军已经出门,命了下人将早膳送来,我们俩就在这里吃吧。」 苏苗于是起床,梳洗完毕,和锦涵共进早餐。 桌上是简单的清粥小菜,清淡可口,可是苏苗却食不知味,脑子里转来转去,时不时地叹口气。 锦涵问:「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也没有,我就是想不明白……」 苏苗揉揉太阳穴,这个问题着实想得他很纠结,「你到底喜欢那家伙什么呢?」 锦涵:「那家伙?」 苏苗:「嗯,就是秋岱云啊。」 锦涵吓了一跳:「白玉哥哥,你怎么直呼将军名讳?」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苏苗觉得锦涵大惊小怪,无谓地耸耸肩,「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听到,再说名字本来就是给人叫的。难道因为他是将军,他位高权重,就不许别人叫他的名字?再说既然我是……名义上我是他的伴侣,我的等级也不比他低啊,凭什么还不能直呼他的名字了?」 锦涵张了张嘴,确实无法反驳,哑然一笑摇摇头,回到正题:「你方才问的那个问题,究竟是何意义?」 「也没什么意义,纯属疑惑,你怎么会喜欢他?」 其实苏苗不仅仅是疑惑,还有些愤愤不平,「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不觉得他的心理有问题,脑子也不太正常吗?」 「你……」 锦涵愣了一下,涌上满脸惊诧,「你在胡说什么?」 「我哪有胡说?难道你真的不觉得吗?」 苏苗握了握拳,「他竟然叫人在他面前自……那个给他看,这不是把人当做玩具吗?再说这种事又有什么好玩呢?纯属变态,绝对是他心理扭曲啊,他就是个……」 「不是!」锦涵骤然厉喝。 苏苗毫无防备地被吓了一跳,瞬间哑口无言。 锦涵似乎也不太习惯自己刚刚的激烈反应,皱了皱眉,脸色很快缓和下来,眼神却还是很认真,甚至堪称严肃。 他说:「这全部都是你的成见。白玉哥哥,我明白,因为你自从来到这里与将军相处,便是以他作为丈夫,而且是一个你本不愿嫁的、你不喜欢的丈夫,所以从一开始,你便对将军心存了抵触。然而,若你们不是这样开始,若你在其他情况下与将军相识,你定会宽容许多,也会发现将军真正的好。」 苏苗仍旧哑口无言。最不可思议的是,有的事情他自己都还没清楚想过,却似乎被锦涵一下子说中了重点。 没错,从一开始,他就对秋岱云心怀抵触和不满,认定这人是个不知羞耻的死太监……尽管后来知道了人家并不是太监,但有些观念还是根植在他心里,始终没能公平公正地看待对方。 不过,就算有些事是他的偏见,但有些事确确实实也是秋岱云做出来的,变态就是变态嘛…… 他暗自嘀咕着,忽然听见锦涵说:「晚些时候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苏苗不无好奇地问。 锦涵笑笑:「去了你便知道啦。」 ※ ※ ※ ※ 吃完饭后,两人休息一会儿再出门,锦涵让人安排了一辆马车,乘车出行。 马车在街道上行走,穿过人来人往的热闹地带,渐渐远离,越走越偏僻,最后来到王城偏西的清静区域。 苏苗掀开窗帘往外看,远远出现了一道高墙。到了近处,锦涵叫他下车,这时马车是停在一座大门口,门匾上写着「长策军府」四个字。 长策军直属于秋岱云麾下,可以说是皇家的精英部队,对外可以上沙场征战,对内则可以维持国内治安。 门外有几个士兵守卫,他们认识锦涵,却是第一次见到苏苗。 锦涵介绍说:「这是将军新纳的五夫人,不是外人。」 士兵们当即向苏苗请安,并给两人放行。 进门后,苏苗才知道高墙之内的地盘原来这么大,可能相当于好几个足球场的面积。正中央是一片宽阔的空地,许多身着军装的士兵正在那里操练,练剑练枪练箭,各有所长。 目前在这里的还只是一部分人,另外有人正在城里巡逻,或者执行别的什么任务。 而在空地周边,竖立着一座座高耸的塔楼,每座塔楼之间都有长廊相互连接。 锦涵带着苏苗上了塔楼,沿着长廊一路前行,走着走着,锦涵忽然抬手一指:「看,将军在那里。」 苏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秋岱云这会儿也在下方那片空地上。 与苏苗以往所见不同的是,今天秋岱云的外衣之外还披了一件轻薄的铠甲,腰上挎着长剑。 装扮这么稍稍一变,人的气质好像也就跟着变了,在沉稳从容之中多了一股凛冽肃杀的威压之气。 在秋岱云身边还有一人亦步亦趋,两人边走边谈,看似挺密切。 锦涵说:「将军身边那人叫李度,是长策军的副将之一,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虽然平日寡言少语,但对将军是非常忠心的,也颇得器重。」 苏苗点点头,满不在意地瞟了那人一眼,再次看回秋岱云。他和李度一路走一路视察,步履不紧不慢,偶尔会停下来与士兵说话。 看得出这些士兵都很敬畏他,有时候走到某处,大伙儿都会停下手上的事来向他行礼。他拂手,轻轻一个动作却都显得有气度极了。 也许那就是所谓的大将之风?苏苗暗暗咋舌。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骨子里都带着那么点热血,对军人有种天生的向往和敬仰,就算是苏苗这么散漫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子的秋岱云比平日里还显得帅气不少。 回过头想想,当初锦涵就是在秋岱云行军时与其相遇,难怪一下子就拜倒在他的戎装之下。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5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5 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虽然人人都明白,但很多时候外貌却还是产生最直接的影响啊。 不过,再道貌岸然又怎样呢?说到底还不就是个衣冠禽兽……如果让这些人知道这家伙私底下多么变态,看他们还不吐血三升? 腹诽归腹诽,但至少在眼下,他看着秋岱云,也还是忍不住觉得实在很养眼。 哎,人类果然都是肤浅的视觉动物啊! 秋岱云和李度在下边走走停停,苏苗和锦涵在上边也停停走走。等苏苗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的时候,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地跟着秋岱云走了好一段路。 话说,他现在这种行为算是什么?偷窥?不是吧,他可是光明正大地看。 跟踪?好像的确有这种嫌疑…… 就在这时,李度转过头来跟秋岱云讲话,不经意地一抬眼,恰巧望见那边塔楼长廊上的两个人。 李度是认识锦涵的,锦涵还主动朝他摇手打招呼。 之后,苏苗看见李度对秋岱云说了些话,秋岱云便也转头看过来。 锦涵笑眯眯地再次招手,而苏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怎的,无端有点局促起来。 由于距离太远,他看不清秋岱云脸上的表情,只见秋岱云对李度说了什么,李度转身走开,从一个弓箭手那里拿来弓箭,递给秋岱云。 秋岱云在箭头上摆弄了几下,然后把箭矢搭在弓弦之上,拉弓,箭头赫然直指苏苗这边。 苏苗惊愕地倒抽了口气。 这人想干什么?不是想射死他吧?没理由啊…… 正不知道要不要躲起来,秋岱云手中箭已离弦,直勾勾地破空而来。 苏苗还没来得及抱头蹲下,箭矢已然到达,「笃」的一声钉进了旗杆上。 在长廊上树立着许多旗杆,上面挂着长策军旗,而那支箭射中的就是距离苏苗最近的这根旗杆。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苏苗松了口气。 「将军的箭术还是那么出神入化,真厉害呀。」锦涵在一边发表赞叹。 苏苗翻翻白眼。 是啊,是很厉害啊,从那么远的距离开弓,而且是从低处往高处射,还能精准狠地射中这么细的旗杆,确实厉害——厉害得差点把他吓出心脏病来! 搞这么个名堂,难不成就为了让他见识一下那出神入化的箭术吗?脑子进水了吧? 「咦?箭上有东西。」说着,锦涵把箭从旗杆上拔下来,原来箭头上挂着一只小巧的锦囊。 锦涵把锦囊拉开,取出里面的东西仔细端详。 「呀,原来是一块白玉。好漂亮的白玉,而且雕琢成了兔子的模样。你看这只兔子,做得真是栩栩如生呢……咦?」 锦涵顿了顿,脸上泛起顿悟的神色,「白玉,白玉……对了,你不正是属兔么?我明白了,白玉哥哥,原来这是将军特意送给你的呀。」眨眨眼,笑嘻嘻地把东西塞进苏苗手里。 苏苗瞪着掌中那只白玉兔,简直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事实真像锦涵说的吗?难道这东西真是秋岱云有意送给他的? 可他来到这里只是突发情况,秋岱云不可能事先知道他要来,又怎么会准备好了东西要送给他? 「兴许将军是先前刚刚得到此玉,本来应该是晚些时候带回府里去给你,正巧现在你来了,便送给你了吧。」锦涵如是猜测。 苏苗想了想,确实很有这种可能。 但他还是弄不明白,为什么秋岱云要送东西给他?又是白玉又是兔,可见并不是随随便便买来,而是真正花了心思的…… 为什么呢?怎么会呢?苏苗越想越是一头雾水。 他远远望着秋岱云,秋岱云同样站在原处,静静回望。 周围有不少人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虽然不明状况,但也觉得有什么内情似的,在那里兴致盎然地观望。 话说,这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东西给他,就算不是早有预谋,可在别人眼里看来也一定很像在当众表示什么…… 苏苗浑身的鸡皮疙瘩顿时开始连绵不绝。不管这人到底想做什么,总之这种方式真是太无厘头了。 不过,如果是换做女孩子来看的话,说不定会觉得非常……罗曼蒂克? 苏苗囧囧地打个冷战,用力瞪了秋岱云一眼,心说——哼,你就耍帅吧,我才不吃这一套! 突然,从军府大门口传来骚动,一个高亢嘹亮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皇帝驾临长策军府,倒不是多么稀罕的事。众人恭迎了圣驾过后,便继续各做各事。而皇帝则与秋岱云一道进了楼。 这座楼是位于进入军府大门后的正前方,伫立在空地的尽头,共有好几楼层,其作用基本相当于是办公楼,当然也可以在里头休息休息,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 苏苗对郗少荃一直没啥好感,本来不想去见,但锦涵说,总要请个安才算合乎规矩,况且那么多人都知道他们来了这里,如果避而不见就跑掉,万一传到皇帝耳朵里未免不太好。 于是两人下了塔楼,去向皇帝请安。 看到苏苗也在这里,郗少荃眉毛一挑,神情瞬间变得相当微妙,旋即恢复平常,自自然然地叫两人在桌边坐下,一起吃点东西。这些东西是从宫里带来的,御膳房新制的精致点心。 郗少荃来军府视察,顺便还把点心带来给秋岱云享用,苏苗不禁心想,皇帝这是真把秋岱云当做自家人啊,不仅在公事上为他考虑周到,生活上也这么关怀备至。 想着想着念头一转,有些事其实早在心里盘桓,只是之前要么忘了说,要么场合不妥。眼下的气氛倒还不错,或许可以试着说说看。 于是他开了口:「皇上,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可以吗?」 郗少荃颔首:「可以,你说吧。」 苏苗问:「皇上为什么要把我许配给秋将军?」 郗少荃挑挑眉,向秋岱云看了一眼,又看回苏苗,反问:「为何有此一问?」 苏苗回道:「纯属好奇。」 按理说,皇帝指婚应该都是有原因的,要么是给宠爱的孩子或者臣子找个好伴侣,人家最好也能两情相悦。而他和秋岱云之间恐怕不适用这种情况。 要么就是政治婚姻,可他和秋岱云也并没有什么利益瓜葛吧。 所以这场婚姻貌似格外空洞,找不出任何实际意义——至少苏苗是这样认为。 郗少荃微微一笑,说:「你们二人往这儿一坐,看起来已是十分般配。锦涵,你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6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6 说是不是?」 接收到郗少荃的眼神,锦涵半是诚恳半是迁就地点点头:「是啊,确实如此。」说着朝苏苗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别再乱讲话。 皇帝的威严不可轻易冒犯,苏苗当然不是不懂,但他想为自己说几句实诚话总还有资格的吧? 他耸耸肩:「般不般配这种事其实只是表面。就算我长得真有多么一表人才,可是人也不能光看表面,内在才是最重要的。论才艺我比不上锦涵,论气魄我比不上莫冉,至于老二老三,我也不比他们和将军多年的情分。我总觉得,将军跟我在一起,其实是委屈了将军,我……哎哟!」 随着一声惨叫,苏苗从桌边消失了人影。 其实是一屁股摔到地上去了,至于原因他也不清楚,莫名其妙的,凳子就突然倒了,简直像是被鬼踹了似的。 他揉着屁股爬起来,刚刚把身体站直,忽然捂住腰发出闷哼。 锦涵立即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没有事吧?」 苏苗苦着脸:「不知道,腰有点疼……」 「想是折了腰。」 秋岱云接了这么一句,起身走到苏苗跟前,不由分说,一把将人横抱起来。 「我带白玉去给大夫瞧瞧,锦涵,你留在这里陪着皇上。」 ※ ※ ※ ※ 士兵操练,跌打损伤是家常便饭,何况他们用的都是真刀真枪,偶尔发生一点意外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在军府之内有大夫常驻,就在二楼。 秋岱云把苏苗带去的时候,大夫正坐在屋里喝茶,见了秋岱云,立即起身请安,并询问他有什么需要。 秋岱云指着南面柜子最上排第三格的药油,叫大夫把那个拿给他,然后就把大夫撇到一边,抱着苏苗进了里面的隔间。 里间有床铺,本来是给伤重的人躺着休息,这会儿苏苗便被放了上去。 秋岱云坐在床沿,解开苏苗的腰带,把上衣敞开来。 苏苗起先还挣扎了几下,没能成功,后来秋岱云在手上抹了药油,在他腰上揉捏起来,他一下子疼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过了一会儿,疼痛慢慢舒缓,他才醒悟人家是在给他治疗,再想挣扎也不大好意思了。更何况那只手在他腰上揉啊揉啊,渐渐把他越揉越舒服,甚至巴不得揉久一点。 他享受地闭上眼睛,几乎不自禁地快呻吟出来,忽然听见秋岱云说:「你若是不想活命,大可要皇上毁了你我的婚。」 苏苗愕然一怔,立即睁眼:「你说什么?」 脑筋转动,双眼越瞪越大,「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杀我?」 秋岱云唇角一撩,那个笑容堪称阴冷:「要杀你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那会是谁? ——啊,难道是皇帝? 也对哦,毕竟这是皇帝亲自指的婚。都说君无戏言,他若是要求皇上出尔反尔,皇上还不龙颜大怒?说不定一怒之下就要了他的脑袋。 实际上,他刚刚也不是真的打算说要「休夫」,至少不会说得太直截了当,最多只是暗示…… 可现在看来,他连暗示也不必了,乖乖认命就好。 叹了口气,正感慨人生无奈,腰上骤然一痛。刚刚还被揉得正爽的部位,现在却被秋岱云使劲掐住。 苏苗痛得差点热泪盈眶,一时不知所措,只听秋岱云问:「你就这么不愿同我在一起,嗯?」 话说完,掐在苏苗腰上的手指也松开。要不然,苏苗肯定痛得连话都没法说。 他深吸一口气,又气恼又困惑,撇撇嘴回道:「难道你想同我在一起吗?其实你又不是真的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秋岱云截过话。 苏苗再次撇嘴,自顾自地说:「对吧,既然你不喜欢我,我愿不愿意又有什么区别?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俗话说亡羊补牢为……」 话语戛然而止。 他缓慢地眨眨眼,又飞快地连眨几下眼,瞳孔瞬间紧缩起来:「你你你说什么?你你你喜欢我?难道你真的喜欢我?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你在胡说八道吧?你不是在骗我吗?你喜欢我什么?」连珠炮似的口吐一大串,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秋岱云望着他,唇角似笑非笑地弯着,说:「我喜欢你的反应。」 「反应?」苏苗茫然,「什么反应?」 秋岱云没有答话,墨中透蓝的眼眸异常地深邃起来。 苏苗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实在搞不懂现在到底是怎样,又是为什么会这样。 出于仅存的理智,也或许是本能,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就……就算你真的喜欢我,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那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注定是一场悲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 还想再多说几句,却已然词穷,只能小声总结:「反正,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喔?」秋岱云脸上仍是不以为意的神色,用手指勾起苏苗的腰带,那上面挂着一只兔子模样的白玉玉佩。 苏苗瞬时红了耳根:「是锦涵,都是锦涵非要给我戴上……」 说着想把东西抢夺下来,手刚伸过去,就被秋岱云一把捉住,压到枕头上,五指从他指缝间穿插而过。 秋岱云压低身俯视着他,修长的眼似眯非眯,并没开口,只有一抹笑意在嘴角无声无息地漾开。 苏苗猛然窘迫起来,他就怕看到这人笑,笑得阴森也就算了,现在还更添了几分魑魅的邪气。 这家伙,到底是何方妖孽来的? 「夫人可知道,你的脸已经红透了?」妖孽慢悠悠地问道。 夫、夫人?!苏苗登时窘上加窘,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他当然知道,他自己都感觉到脸上热得如同着了火,脑袋里更是,好像连脑浆都在沸腾。 天杀的,这根本是脑充血啦!谁叫这人这么逼他,他现在是压力巨大,这样下去一定会爆血管的吧…… 就连背后也在发烧,同时却又隐隐冒冷汗,无比矛盾。 忽然,他看见秋岱云的头一动,像是要亲下来,当即高叫一声:「大人!」 秋岱云停住:「嗯?」 苏苗迅速深呼吸,努力试图镇定下来。 对,镇定镇定要镇定,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虽然还是难免心慌,但他拼命挤啊挤,勉强也在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尽管笑得不怎么好看。 「大人,你听我说句心里话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7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7 好不好?」 「你说。」 「其实……」 吞了口唾沫,干巴巴地说,「其实我一直觉得,大人你真是英武神勇玉树临风,不管换了谁,谁都不能不喜欢你啊。只是有时候呢,距离才能产生美,你离我太近,我反而看不清你身上的优点。所以你就别逼我了,大哥……大人,给我们留点遐想的空间行不行?」 秋岱云挑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片刻:「既然如此……」 话语蓦然顿住,眉宇一沉,站了起来大步走出门外。 这时候,苏苗也听见从楼下传来的喧哗,显然是出了什么事,所以秋岱云赶去查看。 总算不用再被逼迫着怎么样,让苏苗着实松了口气,却又微妙地有点失落,本来还想听听那人会说什么呢…… 苦笑着啧了啧舌,起身下床,穿好衣服,也跟着下楼去看看情况。 第11章 楼下所发生的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先前有几个人找来,声称要觐见将军,被门外的侍卫拦住,盘问了几句,见没什么大事,何况当时皇帝在楼内,便不予放行。 却没想到,那些人见进不了门,居然拔剑硬闯。 争斗中,有两人在门外被侍卫砍杀,另外还有两人趁乱闯进门里,而他们的目标,原来就是要行刺皇帝! 好在郗少荃本身有点功夫底子,并且很快就有更多侍卫赶到,在情况恶化之前制服了那两个刺客。 秋岱云赶到的时候,刺客已经被拿下,跪在地上。 郗少荃坐在椅子上,虽然刚才是有惊无险,但被行刺这种事毕竟令人不痛快,所以脸上乌云密布。 秋岱云打量那两个刺客,身上穿的都是长策军服,而长策军府的大门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看样子这两人是混进了军队内部,并已经潜伏不止一两天。 秋岱云推断:「你们与青阳王有何关系?」 那个年纪较轻的刺客冷哼一声,毫无沦为阶下囚的自觉,口吻很冲地回道:「青阳王已逝,你管得着我们与王爷有何关系!」 「大胆!」用剑押在他脖子上的侍卫厉声斥责。 另一个脸上有疤的刺客忽然笑了起来,看看郗少荃,又看看秋岱云,刻意露出满脸鄙夷:「一个暴君,一个佞臣,哈哈哈哈,大应亡矣!」 说完猛地牙关一合,眼睛瞪得通圆,很快就倒在地上浑身抽搐。那个年轻刺客也旋即发生同样的情状。 显然是咬碎了暗藏在嘴里的毒药,自尽了。 长这么大,苏苗不是没看过死人,但却是头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人在面前死去,而且还七窍流血,死状可怖至极。 这让他无法不深受冲击,脸色发白地僵在当场,浑身阵阵发寒。 不一会儿,那两个刺客就再也一动不动。侍卫上去检查了他们的鼻息,确认已经死亡。 秋岱云把李度叫过来,吩咐:「砍下刺客的首级,悬挂于长策府四方塔楼之下,若还有其他同党,这便是他们的下场。」 李度:「是。」 秋岱云:「这几人入军是经由哪些人之手,一律撤职查办。」 「是,属下明白。」李度领命,协同几名士兵把刺客的尸体拖了出去。 秋岱云转头看向苏苗,正好锦涵也站在苏苗附近,于是对两人说:「你们先回去。」 锦涵应道:「是。」 发生了那种事,他们俩的确不便、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锦涵拉拉苏苗的袖子,苏苗回过神来,有些迷惘地向秋岱云看了一眼。 见到秋岱云的沉静脸庞,向他微微点头,莫名令他感到踏实不少,跟着锦涵一道离开军府,坐进了来时的马车中,打道回府。 一路安静。 片刻后,锦涵见苏苗的脸色仍是不太好,便问:「你还好么?不要紧吧?」 「还好。」苏苗这样回答,其实当然违心了。 刚刚才看到死人,怎么可能好呢? 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舒服,反正就是感觉怪怪的,还有点反胃。 反观锦涵,看上去不经人事的单纯模样,在这种时刻倒是表现得很镇定。 苏苗不由猜想:「像刚才那样的场面,你是不是早就见多了?」 「倒也不是,只不过有些事情从来就必不可免,介怀也是多余。」 锦涵无奈地摇摇头,略一沉默,接着说,「那几个刺客,想来是青阳王的旧部。青阳王是先皇的胞弟,曾经也算显赫一时。在皇上登基之初,青阳王意图谋反,后来与将军交战于垄平关外,被将军就地正法,自此青阳一族迅速衰落。 当时那件事牵连甚广,单只扫平余孽就已经花费数年,至今依然有人在逃,甚至胆大包天来行刺皇上。其实青阳王已死,便是行刺皇上又能如何?只不过是为主报仇,逞一时意气之快罢了,也算可怜可叹。」 「嗯……」苏苗挠头思忖,虽然他没有真正经历过所谓的宫廷争斗,但在历史书上也看了不少,有自己的理解。 「皇帝向来是不好当,人人都想做,争得头破血流也在所难免。说到底就是因为当皇帝很威风,有各种特权和好处吧?既然享有这么大的好处,当然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说起来倒挺像一种投资,高风险,也高回报。」 锦涵的表情略显茫然,听不太懂苏苗的说话方式,但也没有追根问底。只是偶然想起什么,说了句:「其实,将军也曾经被行刺过。」 「什么?」 苏苗悚然一惊,「那他没事吧?」话刚说完就发现自己犯傻了。 别人先前还好生生地跟他讲话呢,哪还用问什么有事没事? 他抬手扶住额角,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竟然讲出那么不经大脑的话。 锦涵却露出谅解的笑容,说:「将军心思缜密,本领高强,自然不会让人轻易暗算。不过,怕只怕百密一疏,我们与将军在一起的时候,尤其是在外头,也得时时为将军多留意些才好。」 ——他那么有本事,还用得着我来帮他留意吗?苏苗心里这么嘀咕,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 ※ ※ ※ 第二天,苏苗起床时顶着两只硕大的熊猫眼。 其实时间还早,他可以再睡一会儿,只是总也睡不安稳。 归根到底是因为做了很讨厌的梦。 他梦见那两个刺客,一下梦见他们凄惨的死状,一下又梦见秋岱云,前一刻还在对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8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8 他坏笑,做些乱七八糟的坏事,突然就有两个人凭空冒出来,各自一剑刺进秋岱云的胸膛。 定睛一看,竟是那两个明明已经死掉的刺客! 苏苗很崩溃,感觉晦气极了,被搅得睡意全无,索性起床去外面散散步,也当是祛祛噩梦的晦气。 他漫无目的走着走着,浑然不觉,就来到了秋岱云所居住的小楼外。 其实他没想过——至少他自认为没想过要到这里来,也不想进屋去,打算离开。 有个侍卫刚好注意到他,便主动说:「夫人来找将军?将军在后院,夫人请。」说完还殷勤地摊手给他指路。 苏苗挠挠耳朵,想了又想。 唔,好吧,既然来都来了,就去看一下也没什么不行,反正又不进屋,在外面光天化日,他也用不着顾忌太多有的没的。 绕过小楼来到后院,这里的院子比他那里的大了足有一倍,种植的树木也更多,没有任何姹紫嫣红的花朵,放眼望去一片青绿。 而树下,秋岱云正在舞剑。 要说武功剑法什么的,苏苗是一窍不通,所以他只能评价说,那些动作看上去非常帅气,尽管简洁无华,也许正因为这样才更加宛如行云流水,惊心动魄。 秋岱云的神情依然清冷而从容,脸上没有流一滴汗,清早淡淡的阳光洒在那片白皙肌肤上,隐隐约约更显得有一股阴冷肃杀的气息。 单单这么看起来,其实人家也不是很变态的样子…… 苏苗一边观看一边胡思乱想,自己也没留意到底看了多久时间。直到秋岱云身形静止,垂下了握剑的手。 「过来吧。」说了这么一句,转身朝石桌那边走去。 苏苗愣了一下,连忙东张西望,的的确确再没有第三个人在。 也就是说,秋岱云那句话只可能是说给他听的。 可从头到尾秋岱云压根都没看他一眼,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又是怎么发现他的?苏苗实在琢磨不透,胡里胡涂地走上前去。 秋岱云已经在桌边坐定,瞥了苏苗一眼,苏苗立时会意,识趣地跟着坐了下来。 秋岱云端起桌上的茶水饮用,苏苗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虽然实际上并不口渴。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秋岱云再开口,便没话找话说:「一大早就在练剑,真是好习惯,难怪身体这么健康,哈哈哈。」 秋岱云这才正眼看向他,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昨夜梦魇了?」 「呃,有这么明显吗?」苏苗下意识地摸摸脸,之前他有照过镜子,知道自己冒出了两只黑眼圈,却没料到秋岱云也会注意到,而且猜到他做了噩梦。 想起那几场噩梦,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心情又复杂起来。 他望着秋岱云,看他此时风平浪静,反而生出更多感慨,脱口而出:「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 秋岱云:「嗯?」 苏苗:「咳咳……我是说,你帮皇帝做那么多事,其实也挺辛苦,可日子还过不安稳,还要被别人说是佞臣什么的,感觉一定很气很无奈吧?」 「事情是自己做的,何须在意别人评说。」秋岱云不以为然。 「话虽这么说,但要是我的话肯定还是会非常不爽。我最讨厌别人朝我泼脏水了。」 苏苗撇撇嘴,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其实不管什么方面的争斗,最后肯定都是有输有赢,输的人就怪赢的人不好,那赢的人所做的事对输的人来说当然是不好的,但对另外很多人来说可能就是好的呢?唔……说来说去,这些东西根本说不清楚。」 秋岱云静静听着,脸上仍是一片淡然,眼角却微眯起来,深邃的光芒若隐若现。 苏苗想想又说:「不过你也不吃亏,算是所谓的有失就有得吧?虽然有人看不惯你,千方百计要抹黑你,但反正你已经拥有了这个权势地位,所以总体来说你还是赚了。」 「我赚了?」秋岱云俊眉一扬。 「是啊。」 苏苗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看你现在腰缠万贯,呼风唤雨,老婆还能随便娶,这还不爽吗?所以也不能怪别人对你羡慕嫉妒恨。要不是我没这个本事,我也想混个像你这样的大官当当呢。」最后这句当然只是开玩笑。 秋岱云似笑非笑地掀了掀唇角,并未在意。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来当兵打仗?」 苏苗换了个话题,「你不觉得打仗很恐怖吗?虽然当上了将军是很爽,但也有很多危险吧。」而且不光是打仗的时候,照锦涵昨天说的,就连平日里也有可能会遭到袭击。 要是换做苏苗,就算给他再多钱他也不要过这种生活,不怕被害死也怕被累死。 秋岱云倒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沉默片刻,然后说:「遵师命而已。」 「师命?」 苏苗错愕,「你是说,你还有个师父,是你的师父要你来做这些事?」 秋岱云点头。 苏苗咂舌感叹:「随随便便就把徒弟派来当了个大将军,你那师父可真是牛人。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于皇家而言,只是外人。」秋岱云淡淡地说。 「外人?」 苏苗不解,「既然是不相干的外人,那又为什么要你来帮皇帝做事?」 秋岱云说:「因为一个人。」 「啊?」 这前因后果之间有什么逻辑吗?苏苗完全搞不明白。 他想了想,秋岱云的话说得点到为止,似乎并不打算细说。既然这样,那他也别再刨根问底了吧。 反正他只是随口问问,八卦一下而已,原本就不是需要他来操心的事。 他心念一转,忽然产生了莫名的好奇:「照这么说,如果不是你的师父当初叫你来做这些,你还会不会是现在这样?」 秋岱云回答:「会。」 「会?」 苏苗有些讶异,「但这本来不是你自己的意愿啊。」 秋岱云不置可否。 的确,这原本不是他的意愿,他当然也不是生来就想参军,来当什么将军,来为皇室效劳。 只不过是他的师父叫他这样做而已。 他的师父有好几个徒弟,独独挑选他来做这种事,自然不是随便安排的,而是因为他就是最适合的人。有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或是做不出的事,他也能做。 事实证明,他的确做得很好,很完美。 所以「会不会」这个问题,从来就不必考虑,反正事到如今已经是这样。 见他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9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29 不说话,显得还是那么淡漠,苏苗也就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视线转移,恰好看见先前被秋岱云放在桌上的那把剑。 苏苗伸手握住剑柄,一拿起来,才发现这东西比想象中还重不少。 小时候他只玩过玩具剑,这是头一回接触到真剑,拿在手里的感觉果然不同,就好像是一秒钟变大侠,随时可以出去斩奸除恶。 他握着剑站了起来,朝秋岱云咧嘴笑笑:「刚刚你那几招看起来挺酷的,是怎么耍的来着?」 一边这么问,一边已经按捺不住跃跃欲试,根据脑海中的记忆,依样画葫芦地摆弄起来。 扬手,出剑,凌天一挥,手腕一拂,笨拙地挽了个剑花。 他自我感觉倒挺好,于是又连续对空砍了几下,仿佛那里站着几个肉眼看不见的假想敌,被他一一砍倒,而后他准备收招,很有气势地把剑朝天一甩。 ——哎呀?! 苏苗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竟然一下子没拿稳,剑从手中直接飞了出去。更糟的是,因为他甩剑的时候是在划圈,结果那剑飞出去之后也在空中转圈,嗖嗖嗖地朝他自己转了回来。 事发太过突然,苏苗只来得及退后一步,面前的剑尖逼近得更快,眼看着就要劈到他身上。突然有只手横空而出,将剑刃一把抓住。 苏苗怔怔地扭头看去,在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他看见的人是秋岱云。 过了好几秒,他才恍然想到什么,连忙问:「你没事吧?你的手没事吧?」 秋岱云用另一只手握住剑柄,把剑拿了下来,回道:「没事。」 就算他这样说,苏苗肯定还是不放心,捉住他先前抓剑刃的那只手,把手指扒开看了看,手掌中果然没有血迹。再仔细摸了几把,直到确认真的毫无伤痕。 这才松了口气,稍微迟疑一下,必须要说、也是真心想说:「对不起……谢谢你。」 刚刚的情况那么危急,要不是这人及时出手相救,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再回头想想,他明里暗里不知道说了这人多少坏话,还总说人家是变态,可刚才却正是这个变态来救了他,实在是问心有愧啊…… 他抿住唇,不自觉般地用劲把对方的手捏了捏,最后还是沮丧地放开。 那只手却紧跟着追了过来,一把握住他。 他有些愕然地睁大眼,迎视着对面那道凝眸而来的目光。 秋岱云一言不发,苏苗向来伶牙俐齿,此刻却也词穷。 两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相顾无语,两只手还紧紧握在一起。 唔?这种气氛…… 苏苗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又不晓得应该怎么做,呆呆站在原地,手心里莫名其妙地阵阵发热,甚至出了汗,却始终没想到要把手收回来。 忽然看见秋岱云低头趋近,越来越近。 苏苗不禁吓了一跳——他在干什么?他想吻我吗?他不是想吻我吧?难道他真的想吻我吗? 心中的警铃呱呱乱叫个不停,可是身体却半点反应都没有,什么都不做……什么都做不出来。 终于,那双唇压了下来,柔软的触感轻轻落在唇上,竟然温暖得不可思议。 苏苗猛地眉尖一震。 怎……怎么回事?这股触电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感觉更真切,秋岱云却已经退开。 苏苗顿时一阵郁闷纠结。 刚刚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静电吗?如果不是的话又会是什么? 怎么办……他很想再确认一下,再一下下就好…… 秋岱云垂眼看着苏苗,见他张着嘴欲言又止,忽然秋岱云想起什么似的「喔」了一声,退后几步,慢条斯理地说:「要给你留点遐想的空间。」 苏苗的脸瞬间变成一个标准的「囧」字。 秋岱云转过身,唇角慢慢地舒展开来,就此离去。 ※ ※ ※ ※ 这天下午,锦涵兴冲冲跑来找到苏苗,跟他说:「白玉哥哥,我给你带了一个好消息。」 苏苗问:「什么好消息?」 锦涵说:「我听说洛将军要回京述职,大概明天就会到达了。」 「啊?」洛将军? 苏苗不知所云地眨眨眼,过了几秒才想起来,这个洛将军指的是洛白夜,也就是他那所谓的哥哥。 终于要面临这一关了吗…… 「怎么了?」 锦涵奇怪地问,「你好像不大高兴?」 「没有啊。」 苏苗其实有点哭笑不得,只能马马虎虎地挂起一个笑脸,「我很高兴啊,当然高兴。」 「是呀,我想你也一定会很高兴。」 锦涵倒比他还要感慨的样子,长叹道,「你们兄弟二人分开这么久,总算能好好聚聚,一定有很多话可以说。」 顿了顿,脸色微微沉下来:「你高兴,我也为你高兴得很,只是……我这样说可能是有点冒昧了,你别介意,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等你见到洛将军之后,若是说起我们将军的事,你可千万要留意些,不要再像对我说话的时候那样口无遮拦。在你可能只是随口说说,但万一要是被洛将军当了真就不好了。」 「嗯?」 苏苗狐疑,「这话什么意思?」 「你应当也是知道的呀。」 锦涵说,「洛将军和我们将军素来不合,洛将军那种桀骜不驯的烈性子,若是一旦发作,难保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到这里,锦涵脸上闪过一丝忧虑,苦笑着摇摇头。 「不瞒你说,其实当初听说皇上要将你许配给将军的时候,我就很是担心过一阵子。人人都说你刚烈如驹,万一你不肯接受这门婚事,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洛将军是决计不会善罢罢休的。还好你现在安然无恙,只不过,若我没有想错,洛将军心里对这门婚事恐怕还是不悦得很,所以你在他面前就不要再说我们将军的什么不是了。 不论如何,白玉哥哥,你现在已经是这个家里的人,便是你对将军有何怨怼,我们私底下说说就好,不要去向别人提,免得给洛将军添麻烦,给我们将军添麻烦,也给你自己添麻烦,好么?」 「喔……」 苏苗大体明白过来,耸耸肩,「好吧,我知道了。」 听到他这样答复,锦涵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锦涵当然不会知道,这会儿苏苗心里正在琢磨着——原来他那位老哥这么彪悍啊!即便对秋岱云而言好像也有点棘手?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0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0 那么,假如他故意对洛白夜说些秋岱云的坏话,洛白夜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把他从秋岱云手中抢走带回家去呢? 呃,不过要是真这样发展的话,皇帝恐怕第一个就要砍了他们的脑袋吧?何况秋岱云会善罢罢休吗?老婆被抢了,即便那个抢人的是自己的大舅子,也是非常丢面子的事。 何况秋岱云还说喜欢他呢,那就更不可能会放他走了…… 「白玉哥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锦涵问。 「什么?」 苏苗一愣,立即抬手摸摸脸颊,果然有点发烫,他干咳几声,「没,没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热……」 他和锦涵对视一眼,同时转头望向门外。 阴雨绵绵。 第12章 第二天的傍晚时分,连绵数日的雨水总算停了。苏苗和锦涵先前去了茶楼,给那两位残疾艺人捧了场,刚刚回府。 苏苗准备带锦涵到自己那里坐坐,刚走到小楼的庭院门口,就跟一个人迎面相遇。 「白玉!」那人这样叫道,大步流星地来到苏苗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 苏苗快速一打量,这个人年纪不大,大概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脸蛋长得很俊,身型高大挺拔,一身银光铮亮的铠甲更把人衬得英气十足。 军装,叫他「白玉」,这人难道就是…… 「洛将军安康。」锦涵的这句话证实了苏苗的猜想。 苏苗眉头一紧,旋即松开,干巴巴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哥。」 暗暗地再次细看洛白夜,不得不说,洛白玉的这位兄长和洛白玉真是半点也不像。 单就身材来说已经差了一截,而且洛白玉虽然是性格刚烈,脸蛋却长得一点也不刚烈,眉清目秀,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小梨涡,几乎显得有点灵动可爱。 洛白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黑如点墨的眼眸中光芒流转,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来。 「那我这就告辞了,二位慢聊。」锦涵很识趣地告辞离去。 洛白夜抬手按上苏苗的脸颊,一遍一遍抚摸着,眼中泛起不经掩饰的怜惜:「白玉,你清瘦了。」 苏苗差点忍不住翻白眼。 清瘦?他天天吃好玩好睡好,怎么可能瘦得了呢?他明明觉得自己胖了两斤才是。 不过他也懒得反驳,回道:「我还好,你才是,你辛苦了。」 洛白夜摇头,眼神渐渐起了变化:「我离开不过数月,想不到竟发生这种事,简直荒唐之极!」 最后几个字猛然怒吼起来,苏苗毫无防备地被吓得一抖。 眼看洛白夜一副就快炸毛的样子,着实有些恐怖,苏苗扯扯嘴角,送上安抚的笑容:「英雄别激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其实如果洛白夜再理智一些,就会发现他这个「弟弟」的态度跟平常很不一样,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思已经被其他事情占据。 「秋、岱、云——」 他一字一顿,声音从牙缝里硬挤出来,「这个玩弄权术的佞臣,不过是个阉人,凭他也敢将你据为己有,纯属笑话!痴心妄想!」 「……」这种情况下,苏苗实在接不上话。 他还是头一次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这么浓烈的厌恶反感。看样子锦涵说的没错,洛白夜和秋岱云的关系的确极其恶劣。 这洛白夜的性子也真是有够狂够烈,明明自己就身在别人府里,却还这么大声骂人家是阉人……唔,阉人? 对了,别人都是这样以为的。 「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在那阉人的地方受苦,我这就带你回去。」说着,洛白夜捉住苏苗的胳膊就要把他带走。 苏苗一愣,赶紧把脚步刹住:「等等,等一下。」 「还等什么?」 洛白夜狐疑地回过头来,蓦地脸色一寒,「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不准你走?」 「不不,不是这个问题。」 苏苗解释,「你也知道,这个婚是皇帝指的,你就这么把我带走,皇帝肯定会追究啊。」 「他追究?我还怕他追究不成?」 洛白夜无比讥诮地冷哼,「你是我洛白夜的弟弟,他竟连知会也不曾知会我,就擅自将你指婚给秋岱云,此举本就荒诞之极。要追究,也该是我来追究!」 苏苗简直无言以对了。 这人何止是狂傲刚烈,根本就是一匹野马,在战场上或许还好说,在官场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生存到现在的。 「不管事情谁对谁错,皇帝始终都是皇帝。」 苏苗说,「不管你要做什么,你真想得到好结果的话,总不可能不先过他那一关吧?」 洛白夜抿紧了唇,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却也只是沉默不语。 就算他脾气再大,该明白的事情总归要明白,尤其是这种事的严重性。 苏苗琢磨着可以给他一点时间考虑清楚,便顺势说:「你先不要心急,跟我到房里去坐坐好了。我给你倒杯茶,你喝喝茶冷静一下,我们再慢慢聊吧。」说完转身要走,手腕上猛地一紧。 是洛白夜抓住了他,一把将他拉到跟前。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连看都没看清,嘴巴就被一股沉重有力的压迫感堵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苏苗已经震惊过头,彻彻底底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其实情况本身很直观——洛白夜在吻他。 洛白夜的舌头很柔软,牙齿很硬,时而会重重啃咬他的嘴唇,感觉有些粗暴,甚至像是某种疯狂的宣泄。 对于苏苗来说,这几乎是一种虐待。 好在他并没有被虐待很久,从头到尾大概也就几秒钟,洛白夜就放开了他。 「秋岱云对你做了什么?」洛白夜问,异常低沉的嗓音里隐隐透着干涩。 「啊?」苏苗的大脑依然处于当机状态,过了一会儿才重新转动起来。 ——等等,现在的问题是在这里吗?关键不是秋岱云对我做了什么,而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啊?! 苏苗彻底无法理解,洛白夜不是洛白玉的哥哥吗?这两兄弟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这种事他无法接受啊! 「白玉,你老实告诉我。」 洛白夜扣住他的肩膀,双眼宛如深潭,闪烁着黑暗的光芒,「自你来到这里,秋岱云他有没有……欺辱过你?」 欺辱?苏苗不期然地怔了怔,脑海中掠过一些什么……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1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1 不过,要说那是欺辱似乎也算不上。 何况看洛白夜眼下这种状态,完全是处在爆发的临界点,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也不能跟他说啊。 于是摇摇头,答道:「没有。」 「真的没有?」洛白夜明显不大相信。 「真的没有,百分之百没有。」 苏苗加重语气,想了想又补充说,「你也知道,他是阉人啊,又能对我怎么样呢?」 「阉人?哼,这些无根的东西,毫无礼仪廉耻,做出来的事能比寻常人更龌龊百倍!」 「……」 望着洛白夜那张写满嫌恶的脸,苏苗胸口忽然涌起一股非常不爽的感觉。 的确,他自己也总说秋岱云变态,也觉得秋岱云有些行为确实比较无耻,可是……他就是不喜欢听到秋岱云被别人这么说! 他皱皱眉,丢出一句:「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不信就算了。」 听着这种语气,洛白夜微微一愣,不过话里的内容则让他脸色稍霁:「没有就好,没有最好。」 他把苏苗抱住,抱得很紧,几乎令苏苗有点呼吸困难。想要挣扎,却反而被越抱越紧,两条胳膊如同钢铁似的箍制在他身上。 「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那么久,令你沦落到如此境地。」 洛白夜自责地说着,声音渐沉,「我不会再留下你独自一人,白玉,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不管是秋岱云也好,皇帝也好,谁都休想再对你不利。」 苏苗顿时感觉不妙。这话说的,貌似有打算带他远走高飞的意思? 虽然之前他也曾经设想过让洛白夜把他带出魔窟之类的事,但是眼下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不是有点,是非常非常不对劲。 他想来想去,认为有必要问清楚:「大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洛白夜稍稍把臂膀松开,低头看着苏苗,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自从两人碰面以后,这算是洛白夜迄今为止最和善的表情。 他回道:「当然,你尽管问。」 「你是我的亲哥哥,没错吧?那在你的心里,到底是把我当做弟弟,还是……」话语卡住,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才好。 也不需要再说,洛白夜已经明白了。脸上的笑容很快敛去,目光一闪,字字清晰地说:「白玉,你是我的弟弟。」 真是这样吗?苏苗很怀疑。 几秒后,他又听见一句:「我绝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苏苗的嘴角猛地抽搐几下。 是他的错觉吗?这话听起来怎么很像是某种爱的宣言呢? 洛白夜叹息一声,再次把苏苗拥进怀里,在他耳边柔声低语:「我知道,我一定吓着你了,但是白玉你要明白,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始终都只想为着你好。」 稍稍一顿,「白玉,你做哥哥的人吧。」 「……」 此时此刻,苏苗深深体会到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的心情。 他缓缓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来,然后回答:「不好。」 话音刚落,便感到那双环抱在他身后的胳膊僵了一僵。 短暂的沉默之后,洛白夜确认般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不好。」 光重复还不够,苏苗再讲得更清楚明白,「我不要做你的人。」 洛白夜追问:「为什么?」 苏苗:「……」这还用问吗?别的不说,最最起码—— 「你是我哥啊。」两兄弟这么搞的话岂不是乱伦了吗? 虽说洛白夜其实不是他的亲哥哥,反正这事他就是接受不来。 「那又如何?」 洛白夜扣住他的手腕,目光渐渐犀利起来,「正因我是你哥,我对你会比任何人都好,我此一生都会尽全力照顾你,我……」 「反正就是不好。」苏苗干脆打断了洛白夜的话,实在不想再听下去。 「……因为我是你的哥哥?」洛白夜冷冷问。 他的手指仿佛不自觉地越扣越紧,苏苗的手腕被他抓得作痛,咬紧牙关猛地用力,总算抽回了手,立即退开几步,点点头。 洛白夜接着问:「你宁愿委身于一个阉人,也不愿跟我走,就因为我是你的哥哥?」 苏苗再次点头。 洛白夜站在原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忽然迈脚朝他走去,边走边说:「那么从今日起,我不再是你的哥哥。」 眼看着他一步一步逼近而来,那股强烈的压迫感让苏苗越发感到四肢僵硬。 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人想要做什么?难道是那些……突破兄弟界限的事? 苏苗悚然地倒抽一口凉气,低吼出来:「就算你不是我的哥哥,我也不会跟你!」 洛白夜的脚步慢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我喜欢秋岱云!」苏苗豁出去了。 洛白夜彻底顿住脚步,整个人像是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仿佛有无数细沙从那张茫然的面具上不断洒落,渐渐崩溃。 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秋岱云。」苏苗硬着头皮把话重复一遍。 这当然只是借口,是为了让洛白夜对他死心,所以才拿某人来做挡箭牌,他也是逼不得已啊。 尽管早前他是想过让洛白夜带他离开这个地方,然而经过刚才的事之后,现在他却发现了,比起跟着洛白夜,他更宁愿留在秋岱云这里。 洛白夜似乎陷入迷雾,喃喃重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顿了顿,「他是个阉人!」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 苏苗这话略有一语双关的深意,飞快地思考着说,「喜欢一个人本来就不是光看表面,更重要的是内在。只要真的喜欢,哪怕是阉人也好,是瞎子、是瘸子,是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喜欢就是喜欢。」 洛白夜骤然屏息,满眼不可理喻,两束目光几乎在苏苗脸上穿出孔来。突然头一偏,朝他身后狠狠瞪去:「你究竟对白玉做过什么?!」 这是跟谁说话?苏苗错愕地回头一看,原来是秋岱云站在那里。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等等,刚才那些话他不会都听见了吧? 如果他早就到了这里,洛白夜不可能一直不闻不问,所以他肯定也只是才到而已。 就不知道自己最后那几句话,他究竟听见了多少…… 苏苗不禁有些心慌意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2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2 乱。 如果现在当着洛白夜的面去跟秋岱云解释说刚刚那只是演戏,显然不合适。可是如果放着不管,这个这个……他不会真的相信什么了吧? 苏苗仔细看他,可惜什么都看不出来。 秋岱云的神情很平常,正因为太平常了,反而更显得捉摸不透。 另外,他此时穿着戎装,腰上还挎着佩剑,看样子是刚刚才从军府回来,听下人报告说洛白夜造访,所以即刻赶来了这里。 对于洛白夜刚才的那个质问,秋岱云轻轻撩起唇角,回应道:「我对白玉做过什么——洛将军,你当真想知道?」 「……」这人难道是在故意火上浇油吗? 苏苗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 不必说,洛白夜自然是脸色铁青,眉宇间的阴云就像即将电闪雷鸣般抖震起来。 「你用了何种手段迷惑白玉,我的确不想知道。但今后,你不会再有机会这样做!」咬牙切齿地说出这样一句,洛白夜拔剑冲了上去。 秋岱云当然不会任由他砍杀,当即拔剑迎敌。 双剑相交,剑刃碰撞所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在夜晚听来格外响亮。之后这种声音更是反复响起,不绝于耳,伴随着一道又一道刀光剑影,看得苏苗眼花缭乱。 如果换做在其他情况下,说不定他还能一边嗑瓜子一边欣赏好戏。然而眼下,戏虽然好看,可两个主角却是在以性命相斗。 秋岱云那边他不确定,但他敢说,假如洛白夜占到上风,一定不会留情,绝对是要取秋岱云的性命。 「别打了!快住手,不要打好不好?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喂喂,都住手啊!」 任凭他怎么叫喊,始终起不到任何作用,完全被置若罔闻。 这两个人的身手都非常了得,短时间内难以分出伯仲,到了后来,苏苗发觉好像都是洛白夜在攻,而秋岱云以守为主,有好几次状况看起来十分危急,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当看到秋岱云没事之后就重新放下来。 就这么反反复复,他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都快被搞出心脏病来了。 「你们……都给我停手!」终于忍无可忍地冲了过去,忽然,眼前寒光一闪。 那两人的动作都太快,苏苗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见秋岱云手里的剑飞了出去,掉落在地,与此同时另有一把剑尖朝他刺过来,而剑柄的那一端是——洛白夜。 刹那间,苏苗在洛白夜脸上捕捉到震惊的神情。刀剑无眼,他显然也是无心的,只能怪自己贸然闯进别人决斗中的行为太不明智了。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已经来不及躲闪。但紧接着,苏苗却看见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捉住洛白夜手中的剑刃。 就像那一天,这人在他面前拦下了那把剑。 时间静止了整整数秒。 洛白夜猛地一下抽回剑,鲜血立时从秋岱云手中流出。 苏苗大惊失色,连忙捉起他的手查看,只看到满手是血,却根本看不清楚那个伤口有多深多长。 他担忧地抬头看去,秋岱云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看他,视线定定投向前方。 苏苗眉头一皱,跟着他的视线转过头,朝洛白夜瞪了过去。 洛白夜的脸色却明显有点古怪,盯着秋岱云,说了一句:「你是故意的。」 接着看向苏苗,说:「他是故意的。」 洛白夜这话是什么意思,苏苗听不懂,也不想听。他恨恨地指责道:「什么故意不故意的,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你是做哥哥的,你对我说那些话本身就够荒谬了,你说不过还要动手?你这人到底讲不讲一点道理?我如果真跟你一起,就算不被你害死也被你气死!」 洛白夜哑然无言。这会儿苏苗正在气头上,他无法为自己解释。 尽管秋岱云做得很隐晦,但是他们两人亲自交手,他当然比谁都清楚,秋岱云很有可能是故意装作被他击落了剑,实际上则是巧妙地把他的剑尖挑向了苏苗这边,然后再…… 事实是否如此,虽然洛白夜也不能百分百地肯定,但他认为以这个佞臣的阴险狡诈,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他狠狠瞪着秋岱云,秋岱云也回视着他,脸上一片淡漠,微微上挑的眼角弥漫着微不可查的阴冷。 洛白夜用力攥起拳头。其实他不是不可以向苏苗解释,然而就算他解释了,苏苗愿意信吗?就算信了,又能怎样? 他再度看向苏苗,那张脸上满是担忧关切甚至心疼,藏都藏不住,强烈得简直刺眼。 即便苏苗真是被施了什么迷惑之术,那么,他大概也早已经被深入骨髓。 ——这就是秋岱云想要给自己看到的吗?任凭谁说一千一万句,都比不上亲眼所见的事实。 他的白玉,已经再也不是他的白玉了…… 洛白夜缓缓把剑举起,剑刃上还残留着秋岱云的血。如果现在他再次出剑,刺进秋岱云的心脏,会是什么结果? 洛白夜的确非常想这样做,但最终他还是没有。他把剑收回剑鞘,望着苏苗,张口想说什么,却又隐忍地抿住了唇,转身默默离去。 秋岱云收回视线,向苏苗淡然道:「我没事,并未伤及筋骨,上药包扎即可。」 「真的吗?那我们赶快去上药吧。」苏苗捉住秋岱云的手腕,想了一下,自己房里恐怕没有药和纱布之类的东西,于是拉着秋岱云往他的居所方向走去。 秋岱云是从沙场上走过来的人,这种程度的伤势完全可以轻松处理,他的房里有伤药,再指导苏苗给他做包扎就行。 这会儿,秋岱云坐在床沿,苏苗并肩坐在他旁边,斜眼瞅着他那只被纱布包裹的手掌,一直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事。 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 洛白夜,他那所谓的哥哥——应该说是洛白玉的亲哥哥,竟然对洛白玉怀有那种心思,甚至还为了他而跟秋岱云打起来!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夸张、更离谱、更令人无语的事吗? 要是再有的话,他真的可以去撞豆腐死一死了…… 「白玉。」秋岱云唤道。 沉浸在自己心事当中的苏苗没有听见,直到秋岱云又叫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啊?什么?」 秋岱云说:「为我宽衣。」 苏苗愕然一怔,差点就不假思索地拒绝,转念又醒悟过来。 秋岱云如今伤了手,而且是右手,行动多少会有些不便。而他作为一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3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3 个刚刚才被人家救了小命的人,好像也确实没理由不照顾人家一把。 「喔。」 他从床沿站起来,示意,「你也站起来吧。」 等秋岱云起身之后,苏苗开始动手给他脱衣服,把外边的几层全都脱了,只剩下最里层的锦衣。 然后,秋岱云说:「接着脱。」 「啊?」 苏苗困惑,「为什么还要脱?」他记得这人好像并没有裸睡的习惯吧。 「方才打斗出了汗,得换身干净衣裳。」秋岱云这样解释。 苏苗想了想,似乎是有点道理。 其实锦衣比外衣好脱,只用一只手应该也能应付,只是…… 哎,算了,谁让这人是因为他才受伤呢?既然现在需要他,能帮的忙他就尽量帮帮吧。 他先帮秋岱云脱了上衣,接着弯腰去脱下边的。当他把裤子往下一脱,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心口瞬间收缩几下。 这个……虽然以前曾经在浴池边偶然瞄到一眼,但压根没来得及看清楚。而眼下,他可是看得不能再更清楚了…… 原先他一直以为这人是太监,下边没那东西,结果人家不但有,而且还长得很壮观! 他吞了口唾沫,慌忙移开视线,以最快的速度把裤子脱了下来,立即站起身,抬手擦擦额头上的虚汗,问道:「你要换的衣服在哪里?」 秋岱云抬手一指,苏苗便去到那面柜子前翻找,找到锦衣放置的抽屉。 等他拿着干净锦衣回到床边,却看见秋岱云已经上床,背靠床头半躺半坐,被褥只盖到腰部以下,露出精悍结实的上身。 ——身材好就可以这样随便炫耀吗? 的确可以,太可以了…… 苏苗又吞了一口唾沫,干咳几声清清嗓子,说:「你不是要穿衣服吗?起来啊,不然怎么穿?」 秋岱云稳如泰山地坐着,瞟了苏苗一眼:「上来给我穿。」 苏苗无语。 一个人到底能有多么得寸进尺,他可算是深切地见识到了! 悻悻撇嘴,也懒得啰嗦太多,抬起一只脚跪在床上,弯腰朝秋岱云探身而去,这才发觉秋岱云坐着的位置太靠床内,他这样根本够不着。 只好脱了鞋子上床,去到秋岱云的近处坐下,把手里的锦衣摊开来举在他面前,说:「现在你该起来了吧?」 秋岱云依言缓缓坐起,苏苗把上衣往他背后一披,正要拉起袖子往他手上套,忽然被他捉住手腕,接着他的另一只手也绕过来,抱住了苏苗的腰。 「干什么?」苏苗往后一退。 「嗯……」秋岱云沉吟,「你碰着了我的手。」 苏苗回头一看,果然,此时环绕在他背后的那只手掌上缠着雪白的纱布,他不禁翻翻白眼:「那你快把手拿开啊。」 结果,秋岱云的手非但没有拿开,反而搂得更紧。 苏苗心里抓狂,却不敢随便乱动,就这样看似顺从、实则被迫地凑到了秋岱云面前。 两张脸的距离不远不近,却似乎就是那么刚刚好。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在这段距离之间悄然蔓延。 苏苗局促起来,耳朵隐约开始发烫,干巴巴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秋岱云没有回话,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按住苏苗的后脑勺,朝自己押了过来,很快两双唇就轻轻贴合在一起。 呲呲——苏苗几乎听见嘴唇上发出这种声音。 又……又触电了! 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秋岱云不再是蜻蜓点水,用舌尖撬开了他的唇瓣,然后是牙关。他甚至没来得及想到要拒绝,就已经任由那人的舌头钻了进来。 呲呲——奇异的电流在浑身上下流窜开来,苏苗整个人近乎陷入麻痹,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吻结束了,苏苗气喘吁吁地呆坐在原处,嘴唇微张,似乎还合不拢。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人,目光却明显有点涣散,眼眶里弥漫着淡淡一层氤氲。 秋岱云把他这个模样看进眼里,提起被角朝他一掀:「进来。」 进来? ……进来?! 苏苗恍然回神,连连摇头:「不不,我走了,我要回去睡了……」 想下床逃走,秋岱云抢先一步捉住了他的胳膊,直接把他撂倒在床上,说:「不必回去了,今晚你就睡在这里。」 苏苗继续摇头,这种时候他也掰不出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来了,只一个劲地说:「不,我不在这里睡,我要回去,我真的要回去……」 说话途中,他曾经试图起身,但被秋岱云牢牢摁住,尽管只用单手,力气依然大得可怕。后来更是把身体压上来,他的两脚再也动不得,而随即秋岱云就开始动手解他的衣服。 「你住手,不要弄我的衣服,快住手……」苏苗一边言语抗议一边行为制止,前者被置若罔闻,后者也收效甚微。 仿佛存心似的,秋岱云把他的衣襟先拨开一点点,又拨开一点点,慢条斯理地说:「我只用一只手,动作必然慢些,你是要我这么慢慢来,还是你自己来?」 「……」可以不要再给他做这种分明只有单一结果的选择题吗? 苏苗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秋岱云微微挑眉:「无论我想做什么,你做是不做?」 苏苗嘴角直抽:「你不会又要叫我自慰……自渎给你看吧?」 秋岱云说:「不是。」 苏苗想了想,心跳一顿:「你该不会是想上我,那个……霸王硬上弓?」 秋岱云依然否认:「不是。」 这下苏苗胡涂了。 竟然都不是?真的不是吗?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的话,现在秋岱云压在他身上,而他的确没感觉到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杵住他。 说起来,这人是性冷淡啊…… 既然这样,难道就只是打算把他留下,抱着他睡觉而已? 苏苗越发迷惑起来:「你真的非要我跟你一起睡不可吗?」到底为什么呢? 秋岱云没有回答,唇角微微一弯,深奥得莫可名状。 那笑容让苏苗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秋岱云从他身上滑下去,侧躺在他身边,单手撑着头,另一手把他那根已经解了大半的腰带撩拨一下,说:「自己脱。」 「……」 其实现在,苏苗完全可以趁机跳下床逃跑,即使有可能被再次逮回来,但至少他可以尝试尝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4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4 试。 然而他犹豫又犹豫,挣扎再挣扎,最终只是长长吐了口气。 算了,有什么好怕的呢?既然只是睡觉而已。 人家为他连手都差点废了,现在就算要拿他当抱枕又有什么?大不了就舍命陪君子……陪变态呗。 苏苗拿定了主意,不再多想,动手开始脱衣服。 脱衣服——本身是非常普通的行为,但却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会想到秋岱云正在旁边看着,心里就禁不住阵阵慌乱,连手指都紧张得不大灵光,一边脱衣服一边微微发抖。 脱到只剩锦衣的时候,秋岱云又说:「接着脱。」 「啊?」 苏苗愣了,「为什么还要脱?我没有不穿衣服睡觉的习惯。」 秋岱云说:「我也没穿。」 「我刚刚不是要给你穿吗?!」 苏苗满脸黑线,「是你自己不肯穿,你还……」 「脱了。」秋岱云仅此两字。 苏苗眉头一皱,坚决地回了句:「不脱!」 秋岱云眯起眼帘,脸上越是不动声色,那眼神就越是显得阴厉慑人。 苏苗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但依然坚持不肯脱。 倒并不是他贞烈或者什么的,而是如果他脱掉衣服的话,他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即使他不脱,有些事情秋岱云其实也早就发现了,二话不说地伸手钻进他裤子里,直接握住了他胯下的东西。 那里散发着不寻常的热度,像根棍子似的挺直着。自从刚刚接吻之后就成了这样…… 「你——」苏苗又羞又愤,捉住秋岱云的手,试图将之从裤子里拖出来,同时转过身去背对着人。 还没找到逃跑的机会,秋岱云就把另一只手从他的脖颈下钻了过去,弯起手肘,勒住他的脖子。 苏苗深深地体会到一个成语——无、处、可、逃。 他终究没能把那只手拖出去,敏感的性器正被情色地抚摸揉捏,呼吸急促起来,用力咬了咬唇,发出沙哑的质问:「你……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做吗?」 「我何时说过我什么都不做?」秋岱云反问。 苏苗瞬时一呆。 对喔,这人只说,不是要让他自慰,也不是要上他,但并不意味着不能用手玩弄他…… 可恶,原来这根本就是圈套! 苏苗简直抓狂,从求饶到叫骂再到挣扎,全都试过,全是徒劳。 秋岱云用单手箍住他,另一手在他的下身持续玩弄,力道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甚至像是有点漫不经心,实际上却一次次地挑拨人最敏感的防线,即使再轻微的触碰都能带来不可思议的美妙感觉。 如果说,起初苏苗的反抗是有心无力,那么到后来就是既无心、更无力了。 嫌他的裤子碍事,秋岱云将之褪到膝盖处,用脚尖踩了下去。接着又将他的上衣撩高,急促起伏着的胸膛完全袒露出来。 秋岱云箍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虽然手掌有伤,不过手指还可以活动,捻起他的乳头时轻时重地揉捏着,忽而就如弹琴般,四只指甲逐一从乳尖上划拨而过。 苏苗霎时间一阵颤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人的手,真的真的附了魔…… 苏苗张着嘴巴喘息,头颅高高昂起,颈上的喉结更加突出,不时还上下滑动,呈现出一种只有男人才可以有的性感姿态。 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秋岱云转过头,把脸埋入苏苗颈间,张口咬住了他的喉咙。 每当秋岱云的牙关合紧一点,手下的动作就加快一点,苏苗的身体也绷得更紧一点,喘息越发凌乱一点。 快感,更是不言而喻地疯狂扩散,战栗的电流在四肢百骸中流窜,凝聚着欲望的血液随之不断加温,逐渐到达沸点,最终勃然怒放。 苏苗不想承认,他在这个人手中达到的高潮,竟然一次比一次更加欢愉舒畅。 他无力地喘吁着,浑身每个细胞都还在为刚才的激情而沉醉,半天回不过神来,没头没脑地突然冒出一句:「弄脏床单了……」 「明日再换。」 秋岱云无谓地回道,捉住苏苗的上衣一角,「脱了。」 第13章 过了一会儿,苏苗才迟钝地感到错愕狐疑,旋即撇撇嘴:「反正你玩都玩过了,我脱不脱衣服还有什么区别吗?」 秋岱云不再废话,直接动手给他脱。苏苗想捉住他的手加以阻止,摸到的却是他手上的纱布,赶紧把手松了开来。 这——这是苦肉计,是严重犯规! 苏苗气呼呼地回头瞪去,即使刚刚做了这样那样的事,秋岱云的脸色却仍是淡定如常,目光从眼角斜睨过来,随之而来的依稀还有幽幽一股子邪气。 苏苗不期然地失了个神,很快又继续睁大眼,瞪瞪瞪瞪瞪…… 半晌之后,他在心里掬了一把辛酸泪。 哎,算啦,他自己也说了,反正人家玩都玩完了,他脱不脱衣服又有什么区别呢? 脱脱脱,脱就脱呗! 等他仅有的上衣也没了之后,秋岱云的手再次伸过来把他抱住。他条件反射地挣扎几下,就被抱了过去。 刚要进入秋岱云的怀中,忽然听见秋岱云低语:「这样是否没有遐想的空间?」 苏苗一囧,冷哼:「还遐想呢,已经是完全瞎搞了……」 秋岱云唇角轻扬,收拢臂弯将苏苗重新抱紧。 苏苗几乎整个人窝进秋岱云怀里,额头顶住对方的下颚,这种体位……不对,这种姿势,越来越让他觉得自己很像一只大抱枕。 难道人肉抱枕抱起来真的有那么舒服吗?苏苗实在搞不明白。 手的摆放位置有点不适,他随意挪动了一下,突然碰到什么,呼吸一窒,触电似的迅速把手缩回。 然而,刚刚感觉到的东西却仿佛还残留在他手上…… 严格来说,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偏偏这反而更让他越来越在意。 他忍了半天,最后还是冲动战胜理智,而且他觉得过了这么久,秋岱云应该已经睡着,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到秋岱云的两腿之间,用指尖轻轻一戳。 唔,没错,果然十分平静……包括秋岱云本人也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已经睡得人事不省了。 苏苗的胆子大了起来,把手掌覆上去压住,软软的,手感还挺好。他摸了摸,再捏了捏,那里还是毫无反应。他越发嚣张了,甚至玩味似的有一下没一下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5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5 地揉搓起来。 这时候,头顶上方飘来慵懒的一声:「嗯?」 「哇嘎!」苏苗吓得一个哆嗦,迅即收手,心惊胆跳地抬起头,却发现秋岱云似乎并没有不悦的意思,甚至双眼还是闭着的,几乎看不出来他有醒过。 他真是醒着的吗?还是在说梦话?又或者,他其实根本就没睡着过? 苏苗捉摸不透,精神倒是慢慢放松下来,轻呼了口气,脑筋转来转去,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反应?」 「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秋岱云反问了一句。 这让苏苗得以肯定,秋岱云确实是醒着的。 他一时语塞。说起来,他当然是不该想要这人有反应。 没反应都已经这么……如果再有反应,那还不更加无耻下流淫荡变态,甚至给他霸王硬上弓什么什么的,把他搞得死去活来吗? 只不过,该怎么说呢? 自己被弄成了那样,而这人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简直就是坐怀不乱,未免让人感觉很微妙。 所谓的性冷淡啊…… 「你这毛病有没有得治?」苏苗问。 秋岱云这才睁眼看他,沉声回道:「你认为这是毛病?」 苏苗愣了一下:「不是吧……倒也不是。」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不能这么说。 无能才是毛病,至于冷淡,应该说只是一种状况吧? 大部分状况下,人是冷淡的,但也并非完全没有不冷淡的时候。 问题是在什么时候呢? 苏苗眨巴眨巴眼:「你是不是对我没性趣?」 秋岱云轻轻挑眉:「若没有,我怎会碰你?」 苏苗立时想到先前的事,耳根一红吞了吞口水,尴尬归尴尬,也越发想不通,小声咕哝:「虽然你碰是碰了,但你自己并没有爽到啊……」那么这所谓的碰又有什么意义呢? 秋岱云唇边掠过一道深邃的波纹:「我看到了,也听到了。」 「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苏苗满头雾水。 秋岱云低头凑近,在他耳边送入一个字:「你。」 「我?」苏苗摸不着头脑,刚要再追问下去,倏然灵光一闪。 也就是说,这个人刚才一直都在看着他,听着他,看他那不知所措的迷乱,听他那些羞耻的声音,不论是惊喘或是呻吟…… 就这么看着听着,从始至终,一边亲手把他玩弄,一边把他的一切全都巨细靡遗地收进眼底耳中。 如果可以,苏苗现在真的很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或者把对方一脚踹下去也行。 死劲磨了磨牙,最终得出结论:「你果然是个大变态!」 ※ ※ ※ ※ 苏苗走在去往秋岱云住处的路上,锦涵与之同行。他们两人先前出了门一趟,除了去茶楼,另外还到医馆买了一瓶祛疤痕的药膏。 经过这几天,秋岱云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如果放着不管的话,难免要留下疤痕。 虽说男人不需要太在意有疤没疤,反正也不是在脸上,可是苏苗每次看着那伤疤总觉得异常碍眼。 他很感谢秋岱云救了他,这份恩情他不会忘,但秋岱云因为他而受伤,这件事始终令他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缘故。 反正现在他只希望秋岱云的伤快点好,最好不要留下任何疤痕,那他就满意了。 「不知这药是否真能够令肌肤完好如初,不留半点疤痕?」虽然卖药的大夫信誓旦旦,但锦涵还是不大确信。 「不知道。」 苏苗回答,「反正用了之后就知道了。」 「也是。」锦涵点点头,「希望是真的管用吧。」 交谈间,两人来到秋岱云的住处,进门一看,秋岱云坐在床沿,而且现在并不是他一个人在。 莫冉也在,弯着腰跪在床上,两只手从秋岱云背后绕到身前,一手托着秋岱云的手背,另一手在他掌心摸啊摸的,嘴里不知道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苏苗怔了怔,冲口而出:「莫冉你做什么?他手上有伤,你还在弄他的手?」 莫冉抬头看向苏苗,不温不火地答说:「我当然知道大人手上有伤,所以带了些祛疤的药膏来给大人涂用。」 祛疤药膏?苏苗又是一怔,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瓶子用力握紧。 莫冉接着说:「大人的手是怎么伤的,你最清楚,总不是连这也想怪到我头上来吧?」 听到这话,苏苗忽而想起上次因为古筝断弦而去找莫冉的事,再看看莫冉唇边的冷笑,可见他对于那些事还一直没有放下。 其实自从那次之后,莫冉再没来找过苏苗的麻烦,显然秋岱云的警告确实起到了效果。 只不过,毕竟同在一座府邸,难免会不时碰见,莫冉每次看他的眼神、说话的语气,从来未曾友善过,就连假意的客气都不存在。 至于苏苗,通常也就尽量无视,懒得去招惹麻烦。 可是眼下,莫冉居然拿秋岱云的手伤跟他说事,这让他忍不住有些窝火。 是,秋岱云是因为他才会受伤,难道他就很好过吗? 他没好气地回道:「放心吧,你做过的事就是做过,没做过的事也就是没做过,我还不会那么是非不分。」 「那就好。」莫冉不无嘲弄地笑笑,松开手,从放在床上的罐子里弄了点药膏,再往秋岱云手上继续涂抹。 单单这样看着,苏苗也不得不承认,莫冉的动作着实十分细心温柔。 被他这么伺候着的人一定也会感觉很舒适吧。 ……只不过是涂个药而已,用不用抱这么紧啊? 苏苗觉得莫冉的嘴简直都要亲到秋岱云脸上去了,而秋岱云始终是那么泰然自若,投向苏苗的眼神也淡淡的,问道:「你们有何事?」 锦涵开口:「我们是来……」 「没事。」 苏苗迅速截过话,「正巧路过,进来看看,看完了,那就不打扰了,再见。」话一说完,毫不拖泥带水地拉着锦涵出了门。 他朝自己的住处方向走去,健步如飞,几乎忘记了锦涵还被他拖在手里。本来锦涵的个子就比他小,现在更加跟不上他的步伐,简直是被他拖着一路小跑。 过了片刻,苏苗总算放慢脚步,松开锦涵,低头看了一眼握在手里的药膏,随手扔进路边的花坛里。 锦涵「咦?」了一声,把药瓶从花坛里捡出来,不解地问:「怎么把药扔了,不是要给将军的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6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6 么?」 「他不是已经不需要了吗?」苏苗回道。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锦涵摇摇头,「终归是药,就留着吧,这次不用,说不定下次还会用得着。」顿了顿,「如果用不着,那其实更好不是么?」 说着,用衣袖把药瓶上的泥土擦拭干净,再重新塞回苏苗手里。 苏苗瞪着药瓶,脸色黑如锅底,仿佛这只瓶子有多么面目可憎,他使劲捏了捏,像要把瓶子捏爆似的,但最终还是将之收了起来。 忽然听见锦涵发出几声低笑,苏苗狐疑:「怎么了?」 「没什么。」 锦涵回答,「只是发现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什么事?」苏苗追问。 锦涵笑得眯起眼睛,缓缓摇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还是不说了,留给你自己发现吧。」 「到底什么事啊?」 苏苗整个莫名其妙,「你说啊,别吊我胃口。」 锦涵继续摇头,就是不说话。 「你快说!」 苏苗真的有点急了,挥挥拳头,「你就乖乖说吧,不然我就揍你,我可要严刑逼供了啊。」 「我若是说了,说不定你更要揍我,我才不说呢。」锦涵吐吐舌头扮个鬼脸,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有首歌唱道——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 现在苏苗就处于这种状态。 他孤独地坐在桌前,桌上铺着许多纸张,他手里提着毛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试着描画出家人的模样。 实在是很想念家人,又没有相片之类的可以看,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聊以寄托相思。 可惜他的绘画功课学得不好,何况毛笔他用不习惯,画来画去都觉得不像。 他非常懊恼,却还是不肯停笔,依旧一张接一张地画,画了很长时间。 秋岱云那边的下人已经来过两趟,都被苏苗打发了回去。原本这几天晚上他都会去陪着秋岱云,但今天他不想去了。 还有必要去吗?反正有莫冉在呢。 没错,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莫冉是秋岱云的大老婆,虽然在名义上并没有分什么正房偏房,但在时间上莫冉是跟了秋岱云最久的,情分肯定最深。 所以秋岱云如果有需要,也是莫冉最适合陪着他。 就算没有莫冉,还有老二老三,甚至锦涵…… 秋岱云身边从来就不缺人。 明明一早就明白这些,为什么到现在却还是这么气愤? 一个人为什么要娶好几个老婆?这么多人,他疼爱得过来吗?哼,也不怕精尽人亡…… 不对,那家伙是性冷淡啊,应该不存在这种问题。还是……只对他才那么冷淡? 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出了神,手里的笔已经停了很久,墨汁在纸上渲染开一大片。 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把那张纸抽走。苏苗愕然转头,才发现秋岱云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秋岱云看着纸上的东西,又看看桌上的那些画,问:「你画的是什么人?」 「跟你没关系。还给我。」 苏苗将那张纸从秋岱云手里夺回来,顺便丢了一枚卫生眼,「你来干什么?」 仿佛浑然不察苏苗的恶劣态度,秋岱云从容自若地在桌对面坐下来,回道:「来看你怎么还不过去。」 「我又没打算要过去。」 苏苗一脸不耐烦,「今天我很累,没力气陪你玩,你去找其他人给你玩吧。」 秋岱云面不改色:「好。」 「……」好? 乍然听见这个字,苏苗的脑袋里「嗡」的一声,瞬间有些头晕眼花。 片刻后,苏苗回过神来,狠狠瞪着秋岱云,牙关用力咬了咬,正要催他要滚就赶快滚,忽而听见他说:「在此之前先告诉我,你画的是什么人。」 还在意这种事干什么?苏苗觉得很莫名:「我说了跟你没关系,反正你也不认识。」 秋岱云问:「可是对你很重要的人?」 苏苗不期然地愣住,僵硬的表情越来越干涩,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渐渐散落,不论是脸上的面具,还是心里的围墙,都在不断崩塌,藏在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无所遁形。 他缓缓吸气,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是。」顿了顿,「非常非常重要。」 秋岱云挑眉:「既然如此重要,何不找来相见?」 「找来相见?」 有那么一瞬间,苏苗差点可笑地笑出声来,然而实际上却是哭笑不得。 他抚摸着纸上那几个连他自己也几乎认不出来的人,无限感伤地摇摇头:「不可能了,没有办法去找,已经再也见不到了,就连他们的画像我都画不好……」 秋岱云定定凝视着他,忽然伸手,把他手中的毛笔拿过来,再从那大迭纸张中抽出一张铺在桌面上,说:「你说说他们的模样。」 「什么?」 苏苗愕然,「你要干什么?」 秋岱云回答:「你描述他们,我来画。」 「你?」 苏苗顿时瞪圆了眼,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要帮我画?你是说真的吗?不是吧?」 无缘无故,这人怎么会这么热心,居然要帮他做这种事?而且——「你会画画?你能画吗?」 秋岱云不置可否,只说:「试试无妨。」 苏苗皱了皱眉,仔仔细细思忖,其实就像秋岱云所说,试试看总没关系。 反正是这个人自愿的,不论结果怎么样,对他来说都不会有任何损失,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也不再追问其他,说:「那好,你愿画就画吧,第一个,先画我的妈妈……」 想了想,这个时代好像没有「爸爸妈妈」这样的称呼,而是爹娘之类的,所以应该不会让人起疑。 果然,秋岱云只是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你的妈妈?」 「嗯,妈妈……总之就是我的亲人。」最亲最亲的人。 秋岱云点点头,没再多问。 苏苗接着说:「我妈妈有四十多岁,不过一向保养得很好,看上去还不到四十岁,她的脸型是标准的鹅蛋脸,眼睛很大很亮,是双眼皮……」 随着他的描述,秋岱云一笔一划在纸上画了起来。虽然手上的伤尚未痊愈,但要拿笔作画倒也无碍。 当然了,单凭口头形容来作画,难免会有误差。反正如果画得不像就重新再来一次,苏苗指出前次的问题在哪里,再说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7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7 明应该怎样调整,慢慢也就越画越像了。 这样子翻来覆去地画,耗时是必然的,何况总共要画三个人。不知不觉中,好几个钟头就过去了,已经到了子夜。 时间这么晚,苏苗却没有丝毫睡意。他在说着家人,想着家人,看着别人给他画家人的像,又怎么可能会犯困呢? 不过他倒是开始担心秋岱云,不知道秋岱云会不会觉得累,或者画得烦了。 苏苗数度偷偷打量他,他一直低着头作画,脸上从未显现出疲态,也没有任何不耐烦。 有好几次,苏苗甚至不自觉地看得入了迷。 难怪别人都说,男人认真做事时是最闪光最帅气的时刻之一。 终于,几张画像全都画好了。苏苗捧在手里,深深感到不可思议! 他原以为这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打架打仗,万万没想到人家居然还会画画,而且画得这么好。 这三张画像,虽然还不至于像到照片的程度,但也有七、八分的相似。这就已经非常足够了。 苏苗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红了眼眶,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掉下来。 画像上的妈妈面带微笑,和蔼可亲,而爸爸的表情则稍显严肃,不过眼中还蕴含着依稀可见的温情。 这些熟悉而久违的画面,让苏苗的脑海中涌上了许许多多的回忆。 至于最后一张画像,其实应该是他的哥哥,但因为双胞胎的容貌基本一样,如果单从画像上来看的话,这张画既可以看作是他哥哥,也可以看作是他自己。 ——再也回不去了的那个自己。 他把那三张画像按在胸前,想要抱紧,却又怕太用力了会弄坏,只能小心翼翼地贴在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他蜷着身体,额头枕在桌面上,努力整理心底汹涌而上的情感,一边汲取着温情,一边压抑着悲伤。 他没有让自己哭。 当他想起家人的时候,他都希望他们在开开心心地笑着。他们对他一定也是这样想。 秋岱云坐在原处,倒了一杯清水,喝完,又倒了一杯水,再喝完,始终沉默不语。 后来他又拿了一只没用过的杯子,刚刚把水倒满,恰好苏苗抬起头,一双兔子似的红眼睛朝他看过来。 秋岱云把那杯刚倒好的水推到苏苗面前:「喝点水,早些歇息。」留下淡淡一句,起身往门口走去。 苏苗从椅子里跳起来,追过去一把捉住秋岱云的胳膊:「你别走!」 秋岱云回头,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苏苗轻吸了口气,说:「今晚我不陪你,换你陪我。」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今晚他不想一个人。 并不是怕寂寞怕孤单,而是因为,心里那些汹涌的情感,他很想有个人在身边陪他分享,就算什么都不说也不做,只要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心就是安然的。 对于他的要求,秋岱云不置可否,把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来,牵着他往前走,路过桌边,把他手里的画像抽出来放到桌上,然后继续牵着他走,来到床边坐了下去。 见秋岱云开始脱衣服,苏苗稍稍犹豫,也动手脱起自己的衣服。 最后两人都留了锦衣在身上,躺下之后,秋岱云拉开迭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把两人一同盖了起来。 虽说是苏苗把人留下来陪他,但实际上,他还是做了对方的人肉抱枕。 就像以往每一次,这个人要么是面对面抱着他,要么是从背后把他包围起来,最夸张的是,偶尔还会把他当做毯子似的铺在自己身上。 今天的姿势倒还正常,从正面相抱,用一种仿佛要将他整个塞进怀里似的方式。 满室寂静。 桌上的烛火时而顽皮地跳动几下,除此之外,就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苏苗甚至能依稀听见对方的心跳,沉稳有力,一次又一次穿过耳膜传达到他心里。胸口不禁泛起阵阵热度,非但不会令人难受,反而有种奇妙的舒适。 过了好一会儿,苏苗终于开口:「谢谢你了,你刚做的事,对我来说很有意义,谢谢……」 又过了一会儿,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抬头一看,秋岱云闭着双眼,面容宁静,像是睡着了。 苏苗翻了个白眼。 不过,别人先前一直专注画画,画了那么久,不管是眼啊手啊还是大脑啊都确实挺劳累的吧…… 想到这里,眼珠转了转,凑过去在对方的下巴上亲了一口,低语:「辛苦你啦。」 重新把自己埋进对方怀里,正要再说句「晚安」,忽然从上方传来一声:「嗯。」 苏苗再次抬起头,错愕地看到秋岱云居然睁开了眼睛,接着他刚刚的话响应道:「所以今夜我就不动了。」 苏苗茫然:「啊?」 秋岱云说:「你自己来。」 「什么?」苏苗更加茫然。 秋岱云眯起眼帘,弧线优美的唇角似翘非翘,在烛光明灭之下更显得阴邪莫测,他说:「很久没看你自渎了。」 苏苗:「……你信不信我把你弹鸡鸡弹到死?」 第14章 自从那次和洛白夜接触过后,苏苗有好些天再没有见到过他,只偶尔会想起这个人。 由于那场在苏苗看来荒唐之极的闹剧,他对洛白夜的第一印象算是糟糕透了,打从心底里就埋下了排斥的种子。 可另一方面,有时他也会考虑到,那终究是洛白玉的亲人,尽管用的方式有点偏激,但归根到底还是出于对洛白玉的关心吧。 只不过因为他是苏苗,而非真正的洛白玉,所以才没办法感同身受罢了。 如果换做洛白玉本人,这种时候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苏苗无法知道。 不管怎样,反正他是绝对不可能接受洛白夜的那种心思。如果洛白夜能死了那条心,只把他当弟弟来看待,那他或许也还能把洛白夜当做哥哥。 反正他本身就有个哥哥,不介意再多一个。 如果洛白夜对他不错,让他有了好感,那么他也会回报洛白夜,虽然……这种做法会有一点欺骗洛白夜感情的嫌疑吧。 可如果洛白夜还是不肯死心,那他实在不想再见到洛白夜了,不然又要被纠缠不清,烦得很。 可惜很多时候,世事往往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譬如今次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大会,他跟着秋岱云去凑凑热闹,结果就碰上了同样来参加大会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8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8 的洛白夜。 当时两人离得正远,中间还隔着许多人,苏苗远远地瞧了洛白夜一眼,马上移开视线。其实这是一种逃避心理,觉得只要自己不看对方,对方也就不会注意他,当然更不会过来跟他罗里吧嗦什么。 既然号称「皇家」狩猎大会,想当然是以皇帝的名义发起,参加者除了皇室成员之外,便是各位年富力强的臣子,比如秋岱云,再比如洛白夜。 苏苗若不是作为秋岱云的家眷,凭他自己还没资格来参加。他跟在秋岱云身边,身份上便是将军五夫人。另外还有一位夫人随行,那就是号称大夫人的——莫冉。 对于莫冉,苏苗采取的政策一贯是视而不见,只要对方别来招惹他。 至于莫冉这一路上有意无意似的在他眼前对秋岱云各种示好讨好,苏苗表示,自己是男人,才不会婆婆妈妈争风吃醋呢…… 狩猎地点是在一片树林之内,地域辽阔,草木郁郁苍苍,充满着无限生机,当真是春暖花开好时节。同样也是狩猎的绝佳时候。 为了调动积极性,狩猎大会设立了竞赛机制,优胜者将获得御赐的丰厚奖品。 虽不了解其他对手的实力如何,不过苏苗想,凭秋岱云的本事,又有长策军的精英作为助力,前三甲妥妥的是囊中之物吧? 苏苗这次跟来,纯粹是图个新鲜,因为以前从没亲眼见过狩猎,而且不像在现代只要把枪一举「砰砰」几下搞定,这里的人们用的还是弓箭这类冷兵器,狩猎难度更大,技术含量更高,想必也会更加精彩。 不过就算再怎么精彩,像苏苗这种外行也只能瞧瞧热闹,看不懂门道,又没什么兴趣去深入了解,所以只会越看越无聊。 更要命的是,骑马骑久了,他的屁股和大腿内侧都开始酸痛,越来越痛。 起先他见秋岱云射杀了一只兔子,说是可以给他做一双兔毛手套,他翻白眼,心中倒也默默受用,因为他的确非常畏寒,等到冬天时戴上这双手套,一定会非常暖和吧。 后来又见秋岱云射杀了一只鹿,说是鹿肉可以烤来吃,鹿茸鹿血给他补身体,他再次翻白眼,心说你这家伙还知道我体虚?总是强迫我损失「精华」……哼,算了,领你一次情。 再后来的猎物是一头黑熊,这次并非秋岱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众人齐心合力,追踪、撒网、围堵,把狂暴的黑熊逼入绝境,最后再一举射杀。 看到这里,苏苗感觉已经差不多看够了,屁股和大腿也快吃不消了,便向秋岱云提出想回去休息。 秋岱云的狩猎尚未结束,不为他自己,单为了长策军的名号,战绩也不该太难看吧? 见苏苗确实难受得脸色都不对劲,秋岱云便没有加以强留。这会儿他们已经来到密林深处,不甚安全,便安排了几个人护送苏苗出去。 苏苗离开之前,「一不小心」接到了莫冉投来的眼神。假如他没认错的话,那眼神貌似是鄙视吧? 靠之!他是体力比较差,那又怎样?至少他有自知之明,这家伙凭什么鄙视他,还当着某人的面这么赤裸裸地鄙视他? 苏苗撇撇嘴,回以一记不以为然的眼神,然后对秋岱云叮嘱了一番「要看好我的兔子和鹿别弄丢了,还有那只熊胆也给我收着,回头我尝尝看」之类的话,得到秋岱云的应允之后,满意地看到莫冉面色发黑嘴角抽搐,于是扬长而去。 ※ ※ ※ ※ 在狩猎的林子外围设有大片营地,多数都已划分区域,比如皇室成员的地盘,以及诸位大臣们的地盘。 长策军也有独立的地盘,除了皇帝那边,恐怕就是这块地盘最大了。 秋岱云,真不愧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以秋岱云的大帅身份,有专门的帐篷可供休息,现在正好给苏苗享用。 今天他们是上午出门,如今已经将近中午,苏苗早就饿了,让下人帮他弄了点吃的,吃饱喝足,不多久就开始犯困。 帐篷里有床,虽然只是一张简单的床垫子,用来睡个觉倒也足够。 苏苗脱了外衣,正准备上床躺躺,忽然有人撩开帘子走进来。 苏苗一看到这人就傻了眼,呆愣几秒,迅速捡起刚刚脱下的外衣重新穿上。 不是他小题大做,而是这个人实在让他不能不防。因为对方不是别人,恰恰正是——洛白夜。 洛白夜进来以后,站在那里望着苏苗,目光炯炯,却半晌都未曾开口。 倒是苏苗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干咳两声主动说:「呃,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听着他明显生分疏离的语气,洛白夜的目光黯淡了一瞬,随即越发锐利起来:「白玉,你必须离开秋岱云。」 苏苗一愣。 所以这人是又跑来老调重弹了吗?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他放弃啊? 苏苗无奈地搓搓额头:「那天我说得难道还不够清楚吗?那我就再说一次,我不会离开秋岱云,况且就算我离开他也不会……」不会转而投入你的怀抱,你死心吧!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洛白夜截过话去:「难道你真要一辈子跟着这个阉人,不想娶妻生子了?」 苏苗再次愣住。 娶妻生子?这种事他从未刻意考虑过,事实上在他原先的观念里,这本就是他未来的必经之路。谁知道一朝穿越,嫁给了别人当小老婆…… 问他想不想,一时半刻他也答不上来。别的不说,至少目前,他还真没有想娶的对象,生孩子的事就更加遥远啦,他自己都还只是个大孩子呢。 胡思乱想中,又听见洛白夜说:「离开秋岱云,你要为洛家传宗接代。」 苏苗顿时囧了,莫名其妙地反问:「传宗接代这种事,有你不就行了吗?」 「我不行。」 洛白夜顿了一下,眼中有什么隐晦的光芒闪了闪,更加沉重而清晰地说,「我做不到。」 苏苗越发莫名,什么叫做不到?而且这么正经八百的口吻,不像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琢磨来琢磨去,一个男人不能传宗接代,原因不外乎三点。 一,这家伙是纯种的同性恋,对着女人硬不起来。 二,这家伙有着类似于死精症的毛病,无法令女人受孕。 三,这家伙阳痿…… 假如洛白夜的情况是第一点,他无话可说,也自认没那个能力去把人重新掰直。而假如是后两点的话:「那你去找医生……找大夫给你看看呗?」 「不是所有东西都有药石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9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39 可医。」洛白夜答道,听上去是在响应苏苗的建议,但又似乎还隐含了更多意味在其中,复杂深沉。 苏苗默然不语。如果这人指的是心病无药可医,那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洛白夜也没再继续探讨这种话题,转口说:「白玉,若你还记着自己姓洛,若你还记着爹娘的养育之恩,那么你就该离开秋岱云,让洛家的血脉得以延续。」 短短几分钟里,这已经是苏苗第三次听到对方要求他离开秋岱云,并且一次比一次更加认真严肃,郑重其事。 他蓦地狐疑起来,皱眉问:「这真是你的全部想法?」或者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他的狐疑未曾加以掩饰,坦率地送到洛白夜眼中耳中。 洛白夜对此并无不悦,或许也没有不悦的立场。他直直回视着苏苗,目光亮得几乎刺眼,似有火焰在燃烧,一字一字地说:「若你愿意跟我走,我定会爱你护你照顾你,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此生不离不弃。」 假如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为双亲所责怪,他这做哥哥的一力承担,哪怕要为此堕下九重地狱…… 面对着苏苗不为所动的、甚至透出些许抵触的神色,洛白夜缄默少顷,眼中炽烈的光芒渐次消隐,如同灰烬般散落在空气中,了无痕迹。 他缓缓吸气,再度开口,声音已然恢复冷静:「如若不然,我亦会看护你一生——作为你的兄长,看你成家立业,看你含饴弄孙,看你平安终老。白玉,可好?」最后四个字,恳请与催促交织。 苏苗哑口无言。 如果只有前面那段话,他大可以不予理会,更或者毫不客气地顶回去。可后面这段话,却突然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作为一个弟弟,应该怎么响应哥哥最后的这份期许?即使他这弟弟是伪的…… 他真觉得头大如斗,茫然无措。 洛白夜不再多言,静静等候他最后做出决断。 就在这时,一声吼啸从外头传来,伴随着阵阵惊呼喧哗。 苏苗怔了怔,那吼声听起来像是老虎?难道有人打了老虎回来? ……不对!这里打猎没有麻醉剂之类的,基本都是当场射杀,怎么会有活口?就算抓了活的,一定也早已重伤,哪还能发得出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来? 眼见洛白夜转身就往外走,苏苗也不假思索地跟上去。 到了帐篷外一看,果不其然,就在距离数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只花斑猛虎,身上毫发无伤,显然不是被捉来,那就只可能是自己跑来的了。 可这里已经是树林外围,好端端的,老虎为什么会往这儿跑? 问老天爷去吧!眼下谁也回答不了这种问题。 那老虎起初并未发起攻击,兴许是觉得这些人的模样很新鲜,令它纳闷又好奇,它还想研究一下从哪个开始下手…… 在此番前来的长策军中,大部分主力都跟着秋岱云去了林中狩猎,营地这边只有少数士兵留守,好在这些人也都早已身经百战,不至于被一点变故吓得溃不成军。 只是这个时间段很不凑巧,大伙儿刚刚吃完午饭,有人在午休,有人在闲聊,状态都比较放松,而那猛兽又出现得太过突兀,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穿衣服的穿衣服,找兵器的找兵器。 苏苗眼瞧着状况不妙,心里也乱了方寸。他对猫科动物素来过敏,更别提跟那么一头大猫「亲密接触」! 第一念头他就想躲回帐篷里,却被洛白夜拉住,警告道:「倘若那畜生进了帐篷,你待如何?」 苏苗一呆,旋即醒悟,假如老虎也跑进帐篷,那他就连逃都没处逃了。 既然不能躲进有限的空间里,那就只能往外跑了吧?可单凭两条腿速度太慢,而拴马处又离得太远,而且还得经过老虎所在的地域周围,要怎么绕过去才好? 正烦恼着,忽然感觉手腕上紧了紧,被洛白夜更用力握住,与此同时他抽出腰间的佩剑,撂下一句:「跟我走。」便带着苏苗开始前进。 苏苗稍稍犹豫,终是决定在这里先信赖洛白夜一回。 就他所知,洛白夜的武力值不低,与其他什么虾兵蟹将相比,在这个人身边无疑是最安全的。 而洛白夜带他所去的,正是马匹所在的方向,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于是他一路跟着洛白夜往前,而其他人这时候也差不多已经调整好状态,兵器在手,与老虎对峙着,暂时还未敢轻举妄动。 如果这畜生能够意识到以一敌众的风险太大,最终自行离去,那当然最好不过…… 但很可惜,这只老虎明显还年轻,气盛得很,见众人严阵以待,它非但不退却,反而越发斗志熊熊。 「嗷」的一声,它仰头长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而出,接连拍飞几个离它最近的几人,朝苏苗冲了过去。 说来或许也只能怪他倒霉,这该死的老虎早不发飙,晚不发飙,偏偏赶在他走到与被它拍飞的几人处于同一直在线的时候发飙,于是它在拍飞他们之后径直往前冲,刚巧就是苏苗所在的方向。 见状苏苗简直快要灵魂出窍,由于过度惊吓而浑身僵硬,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这副情形,就算拉着他跑也跑不快,洛白夜便松开了他的手,举剑迎着老虎而去,大有要与之单挑的架势。 苏苗骤然回神,瞪着那个坚毅挺拔的背影,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脱口而出——哥,你回来! ……这是他自己的意识吗?抑或是他身体里残留的、属于洛白玉的本能意识? 就在他出声之前,忽然一道锐响,先闻其声,再闻其形。但见一柄箭矢破空而至,插入老虎的臀部。 老虎痛得低吼一声,当即止住了往前的步伐,扭身朝向箭矢飞来之处。 苏苗也向那边看去,不禁瞪大双眼。 那个坐在马背上单手盘弓、另一手才将放下的人,是长策军副将之一,李度。刚刚那一箭无疑出自他的手中。 与李度一同出现的很多人,都是先前跟随秋岱云去狩猎的主力部队,看样子是狩猎告一段落,集体回来休整。 还真巧,刚一回来就碰上这种事。 不愧是久经训练的精英部队,无需调度命令,众人已经极有自觉地行动起来,一部分人持兵器加以驱赶,另一部分人拉开大网。 野兽凶猛,又怎么及得上人类的机智与机动呢? 不多时,老虎就被驱赶到那几面由大网围成的网墙之内,这些网子牢固异常,用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0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0 刀剑都无法轻易砍断,遑论区区爪子和牙齿。 老虎冲不出网子,想攻击拉网的人,又被守在那些人旁边的卫士用枪尖戳跑,只得再退回网中央。 什么叫困兽?这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它无计可施,焦躁不安,一遍遍在原地转圈,骤然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长啸,像是绝望的呐喊,又像是最后一搏前的鼓劲。 就在此时,一柄利箭飞掠而来,精准无比地射中它的额际,入骨三分,贯穿脑髓。 啸声戛然而止。 猛兽慢慢低下头,似乎还非常不可置信,自己居然就这么死了,死在一根如此不起眼的细长玩意上。直到它轰然倒地那一刻,硕大的虎目依旧没有闭上,执着地望着那个方向,想要看清究竟是夺走了它的性命。 而当苏苗看过去的时候,有点意外,有点惊喜,或许还有点震撼……地看到了秋岱云。 秋岱云手持长弓,弓弦上无箭,显然箭已射出——自然就是刚才射中虎头的那支箭啦! 一箭毙命,何等武勇。 苏苗心想,真不愧是大boss,最后压轴出场,也最最拉风。 可恶,用得着这么帅吗?瞧周围那些小兵小将,一个个都快犯花痴了……当然这种花痴是完全正直的仰慕,绝无任何异念遐思。 好吧,苏苗老实承认,人都是肤浅的视觉动物,包括他自己在内。尤其结合当下的环境氛围,即使只是区区一个下马的动作,在秋岱云做来都显得帅气十足。 当秋岱云朝这边看过来,与苏苗的目光遥遥相对,尽管一言未发,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心领神会。 这个人要他过去,或者说,苏苗自己也想过去。 于是撒腿就跑,从洛白夜身旁擦过。洛白夜瞬间伸手像是想抓住他,却终究抓了个空。 苏苗一路小跑,离秋岱云越来越近。原本他只想跑到秋岱云面前而已,但不知怎的,当他看着那双深邃的眼,那只微微抬起的手臂,他的脚步就刹不住了似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直接伸了出去把对方脖子一勾。 秋岱云顺势搂住他的腰,近乎把他整个腾空抱起,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圈。 秋岱云低着头,苏苗抬着头,四目对视。 很快苏苗心里那股兴奋莫名的冲动劲就散了下去,顿时局促起来,连忙松开还挂在别人脖子上的双手,摸摸鼻子干笑道:「你回来得还真是时候,不然我可麻烦大了。算你又救了我一次,谢啦!」 秋岱云唇角微撩,问:「你可有受惊?」 「呃,还好。」苏苗嘴硬地说。反正最后是有惊无险,他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曾经差点被吓得尿裤子了…… 「是么?」 秋岱云唇边弧度更深,一副了然于心的神秘状,看得苏苗头皮发麻,紧接着又听他说,「我倒有点。」 「唔?你有点什么?」 苏苗困惑地问着,忽而灵机一触,眼角抽了几抽,「你有点受惊?你还会受惊?哈……你可千万别说你是担心我才受的惊啊,你……」 「是又如何?」秋岱云截话。 苏苗喉咙一梗,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无语地瞪着秋岱云半晌,一方面觉得这家伙肯定在拿自己寻开心呢,简直满肚子坏水;另一方面却又忍不住想,假如、万一、也许……人家是说真的呢? 头皮越发地又麻又涨起来,不自觉挠了挠头:「咳咳,那你又想如何?」 「晚上回去——」 秋岱云缓缓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听来格外地魑魅如蛊惑,「你帮我压压惊吧。」 苏苗:「……你信不信我找石板直接把你压扁啊?!」 这个家伙,果然还是在使坏吧!什么压惊,哼哼…… 苏苗撇嘴,抛了一枚卫生眼,视线一转,骤然凝固。 只见洛白夜站在那里,手中不知何时提了一把长弓,箭矢搭在弦上,而箭头瞄准的不偏不倚,恰恰正是他们这边。 如果说那晚洛白夜还是深受震撼,难以置信,那么当前的情景便再次一目了然,已经想不信也不行。 白玉,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竟如此堂而皇之地投向那个阉人佞臣的怀抱…… 好个秋、岱、云!作恶多端,害人匪浅,却能惑人至此,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时秋岱云是背对着洛白夜的方向,对于身后的变故尚未觉察。而面对着他的苏苗却看得一清二楚,瞬息一念间,既没有出声喝止洛白夜——喝止多半也没用,也没有提醒秋岱云——只怕等他转身看清状况再做反应就太迟了,所以干脆往前大跨几步,拦到秋岱云身后。 如果苏苗的动作做得更早,或许只需要早一秒,那么洛白夜就会因为顾忌他而收手。可惜他就迟了这么一秒,洛白夜那厢箭已离弦,即便想收手都来不及了。 箭矢划破空气飞驰而来,卷带着腾腾杀气,转眼就要到达,箭头上闪耀着冷厉的反光。 千钧一发之际,又一支箭矢横空而出,箭头与先前那支箭头猛然相撞,一下子将之撞离了轨道。 一场致命的危机就此化解。 苏苗怔怔扭头,却看见不远处莫冉挽弓而立…… 竟然是他?! 其实不止苏苗错愕,莫冉更是震惊万分。先前他察觉了洛白夜的主张,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便退而求其次,将那支箭矢半途拦截。 他要救的本是秋岱云,可谁曾想苏苗却突然冒了出来?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出手相救…… 如今后悔也是徒然,他只能恨恨瞪着苏苗,假如目光能够化为实质,那么苏苗现在大概已经被万箭穿心了吧。 看到那种目光,苏苗便明白整件事不过是个大乌龙,他也没必要向莫冉表达什么感谢,反正人家不会领情,只会更呕而已。 「放肆!」 「大胆!」 「放下兵器!」 喧哗四起。 众兵士们向洛白夜围拢而去,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虽然不是所有人都目睹了过程,但就结果而言,洛白夜意图刺杀秋岱云,已是毋庸置疑的事。 这还了得?在长策军的地盘上,刺杀他们的统军大帅?当他们是死的不成?! 群情愤慨,即使洛白夜是比他们身份地位更高的将军,他们也顾不得了。只要洛白夜敢再做出任何危险举动,他们就敢将他当场格杀。 洛白夜提弓的手垂落身侧,长剑随鞘挂在腰间,一动不动静立原处,望着苏苗,仿佛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1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1 凝固成了一尊雕像般,冰冷而固执地久久凝视着这里。 刚才苏苗也曾心生愤慨,认为洛白夜不该暗箭伤人,然而当他面对着这样的洛白夜,满肚子的愤慨却又被一股更加沉甸甸的无奈给压了下去。 站在个人的立场,他无法谅解洛白夜的行为。但如果换个立场……作为兄弟,作为亲人,设身处地想一想,假如是他的亲人被一个名声素来不好的「阉人」拐走,他也无法接受啊,肯定会千方百计加以阻挠吧。 而洛白夜无非是更加直截了当,选择狠下杀手斩除元凶罢了。归根结底,出发点还不是为了他? 这样一想,苏苗对洛白夜就只剩无奈了,也不愿再面对着他,转过了身,一抬头,却对上了另一双眼。 那双眼睛墨中透蓝,深邃如海,汹汹海浪席卷而来,仿佛要把他从头到脚吞没进去。 苏苗不期然地呆了呆,瞬间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霎时从脖颈根部开始发热,连头顶上都热得像要冒烟了似的。 眼见秋岱云薄唇微启,苏苗立即抢先道:「不要问我!你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什么都没想过!」 这是实话,在他冲过来拦在秋岱云身前的时候,他完全是不假思索,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 可是这种话,连对他自己都解释不通,更遑论对这个人了…… 他干脆懒得解释,逃避地背转身去,却被秋岱云捉住肩膀扳了回来,二话不说,一个吻迎面而下。 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 平日里秋岱云一向冷漠,根本不像是会当众做出这种事的人。 但别人恐怕不了解,只要他想,无论什么事,其实他都做得出来。譬如现在。 如果说,当时苏苗冲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想,那么秋岱云也是同样,别无他想,就是想这样做而已。 正是所谓的身体反应快过大脑,直到稍后,才开始有思绪慢慢涌上来。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时而天真、时而狡黠、时而善良、时而赤诚…… 有趣,真真有趣。 要不是秋岱云的词典里向来缺乏「可爱」这种词汇,现在他应该要想的或许是——这小子,怎么这么可爱? 反正不管秋岱云那边怎么想,苏苗这边都是尴尬透了,他可没忘记周围还有许多人在场,简直面红耳赤羞恼交加。 可任凭他怎么挣扎都逃不开,反而被搂得更紧,也被吻得更深,炽热的舌头几乎要钻进他喉咙里去,不一会儿他就呼吸困难,大脑也晕眩起来,渐渐分不清今夕何夕,所有的感知都被迫集中到那个吻中,那么缱绻,那么缠绵,那么……旁若无人。 事实上,除了某两人以外,其他人都并未大惊小怪,最初的诧异过后,便开始饶有兴味,笑而不语,甚至还有人鼓起掌来。 那种危急关头,将军五夫人不顾一切舍身相护,多么情深意重啊!这位夫人可真不错,有情有义又有种,好样的! 所以说,美丽的误会就是这么诞生的啊…… 「皇上驾到!」 一声高呼,打断了此处的奇妙气氛。 苏苗终于得到解脱,喘着粗气扭头望去,只见郗少荃一行人马浩浩荡荡驾临。 见众人如临大敌,将洛白夜团团包围起来,郗少荃便询问究竟。得知了事情的经过,郗少荃的脸色明显阴沉,目光复杂地看了秋岱云一眼,却没多说什么,当场下令:「来人,将洛白夜押下去,送入天牢,听候发落。」 此言一出,御前侍卫们便上前取代了长策军的人,押解洛白夜离开。 事到如今反抗也是徒劳,洛白夜只字不语,直到离开之前都始终盯着苏苗不放。 如果无论他怎么做均已失败告终,白玉到底如何才能醒悟过来?是不是只能…… 注视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苏苗好几次想要上前,却又每次都犹豫。直到最后一次他忍不住迈出了脚,却被秋岱云扣住胳膊。 他回头,迟疑地问:「洛……我哥他不会有事吧?」 秋岱云反问:「你可希望他有事?」 「我……不希望吧。」 苏苗顿了顿,加重语气,「当然不希望。」 秋岱云淡漠道:「嗯,他没事。」 「真的?」 对于秋岱云的话,苏苗有种没来由的信任,于是放心下来,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秋岱云眯起眼,微微上挑的眼角犀利如锋,深不可测的光芒一闪而过。 第15章 数日后。 早上,苏苗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赫然看到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坐在床前。 第一眼,他是出于本能而吓了一跳。第二眼,则是因为他看清了对方是谁而被吓一跳。 ——洛白夜?! 「你怎么在这里?」苏苗左右张望,房里没有其他人在。 毕竟是兄长来看望弟弟,谁又有权在一边盯着? 而秋岱云昨天进了宫,被皇帝留在宫里过夜,整晚都没有回来。 现在这种单独相处的情况,再加上被洛白夜直勾勾地盯着,让苏苗非常不自在,裹紧被子往后缩了缩:「你为什么来了?你来多久了?」 自从狩猎大会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这几天里苏苗时而想起洛白夜,担忧有之,烦恼亦有之。 担忧是因为,洛白夜毕竟是他的……是洛白玉的兄长,若因为他而锒铛入狱,他实在过意不去。 而烦恼则是因为,若真如秋岱云所说,洛白夜安然无事,归来后是不是又要来找麻烦?既然当天洛白夜能刺杀秋岱云一次,那么还会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生生被夹在这中间,简直头疼死了。 所以眼下看到洛白夜突然出现,让他在放心之余,又下意识地有些警惕。 看着他如此表现,洛白夜的眼神更加深沉,忽然闭了闭眼,脸上掠过一抹叹息,回答说:「我来向你辞行。」 苏苗一怔:「辞行?」 洛白夜说:「西南蛮族作乱,皇上派我前去镇压,算是……戴罪立功。」 「喔……」苏苗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还好,还好。 洛白夜接着说:「我此去不知将为时多久,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可明白?」 「我明白。」 苏苗当然要这么回答,念头转了转,又道,「你也是,多多保重,一路顺风。」 洛白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2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2 夜骤然沉默,盯着苏苗目不转睛。 苏苗心里又开始发毛,半晌才听见洛白夜再次开口,字字沉重而清晰:「秋岱云这个人,并不简单,纵然你已经……但你还是要时时留心着他。还有皇帝,也不知他在寻思什么。我虽不清楚他们是不是有何谋算,总之对这两个人,你尽量要有防范之心。」 苏苗望着洛白夜,简直不知所以然。 洛白夜跟秋岱云合不来,他是知道的。既然有人认为秋岱云是佞臣,那么大概洛白夜也是这样认为的人之一,所以他说要当心秋岱云,这可以理解。 不过这又关皇帝什么事?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嘛。 只要自己不去招惹皇帝,不做违抗圣意的事,皇帝又何必跟他这么个小老百姓过不去? 其实洛白夜说出那番话,也只是未雨绸缪而已。他是一向觉得秋岱云的心机深不可测,手段更是又快又狠,绝不是可以轻信的人。 至于郗少荃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不过另一方面,洛白夜也会回头想想,这一切或许都是他自己的成见在作祟罢了。 毕竟那两个人确实没有要加害苏苗的理由,而秋岱云和苏苗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利害关系。 最后,更主要的是,这是苏苗自己的选择。他心意已决,谁又能更改? 白玉……他这弟弟,从来就是谁都勉强不了。如果非要勉强,恐怕只会发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其实他的确很了解洛白玉,当时面临逼婚,洛白玉不就决绝地选择了服毒自尽吗?只不过这件事的后果,无人知晓罢了。 这几天他在牢中反复思量,自己能做的,该做的,难道做得还不够吗?结果呢? 苦笑了声,缓缓道:「白玉,若是秋岱云对你有何不妥,你无法再跟着他,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可以来找我,也一定要来找我,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任何欺凌。」 「……」看样子,他对弟弟还是没有完全死心啊。 苏苗忽然有点替他悲哀。他的弟弟早就死了,他却不知道,自己也不能坦白告诉他,还要让他这么一直牵挂,为了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人。 哎,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 至于他刚刚说的那番话,苏苗是觉得应该不会有那种情况,也不希望发生那种情况,不过嘴上还是回答:「喔,到时候再说吧。」 洛白夜再次沉默,凝眸相望,像是要把这张脸,这个人的一切,全都深深地刻进眼底,烙印在脑海里。 「白玉,再叫我一声哥哥。」他忽然提出要求。 苏苗迟疑了一下,叫道:「哥哥。」 洛白夜脸上瞬间泛起一种不知该怎么形容的表情,伸出手,想抚摸苏苗的头顶,却被苏苗想也不想地偏头躲开。 洛白夜目光一暗,视线下移,偶然留意到有块玉牌从苏苗颈间滑了出来。 洛白夜握住玉牌细看了看,好像隐约也觉得这玉牌有点不同寻常,问道:「这是什么?」 既然是两兄弟,洛白夜当然知道弟弟身上有什么,没有什么。而他清楚记得,在他前一次离开家之前,洛白玉的脖子上还没有戴着这个东西。 他思绪一转,脸色微寒:「是秋岱云送你的?」 「不是,是……」 苏苗不可能详细解释,于是一语带过,「是我自己的东西。」 洛白夜眯了眯眼,忽然就把绳子一把扯断,说:「把这个送我吧。」 苏苗简直无语。 送?这简直就是抢劫啊! 本想拒绝,但却注意到洛白夜把玉牌贴在心口,一副珍而重之的样子。 难道说,他是把这东西当做弟弟本人了吗?就像所谓的睹物思人?那如果告诉他,这其实根本不是洛白玉的东西呢? 不过说到底,睹物思人这种事最重要的并不是那个「物」,而是人自己的心思吧。 苏苗犹豫再三,还是算了。 反正那块玉牌对他已经没什么必要性,说是逢凶化吉,早就已经帮他化过一次,他也该知足了。 况且洛白夜这趟出去打仗,说不定有什么凶险,那么就把这东西送给他当做护身符也好,算是自己的一点小小心意。 「嗯,那你拿去吧。」 听到苏苗这样说,洛白夜笑了笑,把玉牌好生收起,站起身,字字千斤地说:「白玉,我走了,你要保重。」 苏苗望着洛白夜,对于这个人,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感情,然而临别的气氛却总是让人不好受,他的情绪莫名就有点复杂起来。 这时候如果换成是洛白玉,又会怎么说怎么做? 他真的不知道,只能低声送出一句:「保重,哥哥。」 近段日子以来,天气越来越暖和,快到由春往夏过渡的阶段了。 每天晴好,苏苗觉得这么好的阳光不该被浪费,于是越发喜欢往外跑,三天两头就出去,大多数时候都会拉着锦涵一道。 锦涵也正是爱玩的年纪,跟苏苗颇合得来。有时他们俩甚至会去到附近的城镇逛逛,偶尔玩得晚了,干脆就在客栈留宿。 话说回来,这种古色古香的城镇风景,在未来可能很稀罕,但当你身在一个到处都是这种风景的时代,就一点也不会觉得稀奇了。 归根到底,还是要属自然风光最有看头。 其实苏苗很想出远门旅个游,看一看青山绿水之类的,只是他在这里毕竟人生地不熟,不敢随意乱跑。 这里可不像未来那么便利,不管去到多遥远多陌生的地方,总会有地标指示,还有电话,有导航,只要不出意外,基本不用害怕把自己弄丢。 而在这种时代,一旦弄丢搞不好就找不回来了。 锦涵是说,等以后如果有机会,让秋岱云带着他们去游玩,那样比较安全,也会玩得更开心。 苏苗深表赞同,就看秋岱云什么时候有空啦。因为要去得远的话肯定会花很多时间,秋岱云目前实在事务太忙了,抽不出这么多空闲。 至于目前,他们两个就先在周边转转吧。 说句良心话,苏苗现在的日子过得真是很不赖,吃穿不愁,想玩就玩,从不缺钱花,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虽然娱乐节目是少了点,不过有好朋友在身边,也不怕会寂寞。 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为他这种人量身定做,太适合他了,想挑任何不满都挑不出来。 为什么以前他会认为在这里的日子一定过不下去呢?这不还过得好好的吗? 果然还是车到山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3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3 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啊。 这天上午他又和锦涵一起出去,玩到下午回来,走在去往住处的路上,中途经过一间小亭,看见莫冉及老二老三在里头坐着,喝下午茶。 苏苗和莫冉是彻底合不来的,和老二老三也鲜少接触,现在打上照面,互相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正要继续前行,却听见莫冉叫道:「白玉留步。」 苏苗停住脚步,不冷不热地回道:「有什么指教吗?」 「你们俩是刚从外面游玩回来吧?玩得可还如意?」莫冉问,语气十分自然,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寒暄而已。 苏苗笑笑:「多谢关心,我们玩得很如意,开心得不~得~了~」 「喔?」 莫冉也笑了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么说来,那件事你想必是还不知道了。」 「那件事?」 苏苗的确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事?」 莫冉说:「洛白夜死了。」 「什么?」 苏苗一时没反应过来,「谁死了?」 「你的兄长,洛白夜,他死了。」莫冉的声音堪称轻柔,每个字却都清晰无比。 苏苗终于听得清清楚楚,只觉得一阵茫然。 死了?洛白夜死了? 就在一个多月前,洛白夜还来跟他说了话,辞了行,现在却死了?这么突然就死了? 苏苗皱起眉头,斥责道:「你在开什么玩笑?骗人也得有点技术含量,你这话说得太离谱了。何况还是用别人的性命来开玩笑,你不觉得这样未免太缺德了吗?」 「你以为我是在欺骗你?」 莫冉长叹一声,不急不忙地说,「听说洛将军本已击退蛮族,却在追击逃兵的途中中了埋伏,还听说……他是被敌人乱剑刺死,着实凄惨。」 苏苗张开嘴,却不期然地语塞。 莫冉说得这么振振有词,听上去越来越像那么回事,难道…… 「你是说真的?」 始终有点难以置信,连声追问,「洛白夜真的死了,你不是骗我吗?你不要这种玩笑,难道他真的死了?」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我确确实实没有骗你。洛将军少年得志,年轻有为,却不想竟会如此英年早逝,真是天妒英才。」 说到这里,莫冉顿了一顿,定定望着苏苗,眼神微不可查地闪烁几下,「白玉,你可要节哀顺变。」 苏苗忽然明白莫冉为什么要特地告诉他这个消息了。 节哀顺变?分明是希望他伤心欲绝、断肠寸断才对吧! 换做真正的洛白玉大概确实已经这样了,但他苏苗当然是不会的,只觉得有些厌恶,隐忍地握了握拳,问:「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这样的反应显然不大符合莫冉的预料,仔细端详他片刻,才答说:「你若不信,可以去向大人亲口询问。」 苏苗不再废话,转身就走。 到了秋岱云的住所外,得知秋岱云进了宫还没回来,苏苗索性就在这里等着。 锦涵担心他,也留下来陪他一块儿等。 等到日头西斜的时候,秋岱云回来了。 他一进门,苏苗就迎上去,单刀直入地问:「我听说洛白夜……我哥哥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秋岱云的脚步慢了一下,眼中有道微光稍纵即逝,沉默点头。 至此,苏苗彻彻底底确信了这个事实,再也无法怀疑。 锦涵连忙扶住他的胳膊,安慰道:「白玉哥哥,你不要太伤心难过,千万要保重,要节哀啊。」 伤心难过?苏苗无声地叹了口气。 与其说是伤心难过,不如说是感慨吧。 他跟洛白夜总共只接触过三次,头两次还闹得那么不愉快,他对洛白夜根本就来不及产生好感,当然也更谈不上为他伤心难过。 只是,那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曾经那样生气勃勃,骄傲张扬,居然转眼就没了,毫无预兆。 真是不得不感叹生死无常。 「三日后会在洛府办丧,我陪你一同前去。」秋岱云说。 苏苗点头「喔」了一声,看看秋岱云,又看看锦涵,这两人都注视着他,似乎在留意他的反应。 其实他能有什么反应?如果是真正的洛白玉,这时候又应该是什么反应? 苏苗再次叹气,低低说:「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要紧,只要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了。」 让他找个地方独自呆着,避开旁人,也就不必在他们面前伪装伤心了。他真的不想演这种戏。 就让他们以为他是躲起来嚎啕大哭去了吧。 第16章 三天后,苏苗前往洛府去给洛白夜送葬。 据说因为洛白夜的死状太不忍睹,加上路途遥远,所以遗体已经当场焚化,只把骨灰送回来下葬。 除了苏苗以外,葬礼上还来了一些洛家的亲戚。 说是亲戚,其实也不太亲。 当初洛白玉被指婚给秋岱云,那么不情不愿,这些人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反而还劝他乖乖嫁了得了。好意一点的,就当他是攀上高枝,找了个大靠山;恶意一点的,则干脆是冷眼旁观,幸灾乐祸了。 现在洛白夜死了,大家倒是比较感慨,毕竟洛白夜是整个家族年轻一辈中最有本事的人,那么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居然就这样没了,确实可惜。 葬礼之后又过了几天,苏苗对秋岱云说:「上次皇帝去参拜的那座寺庙,我想去一下,你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带路的?」 秋岱云问:「为何想去那里?」 苏苗耸耸肩:「你说呢,去那种地方还能是为什么?」 就当是去给洛白夜祈祈福也好,超超度也好,虽然在丧礼上已经有道士做过法事,但他还是想再尽点自己的心意。 他的想法秋岱云大概猜得到,略一思忖,说:「我带你去。」 「你亲自出马?」 苏苗有点意外,旋即欣然同意,「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之后两人即刻动身,秋岱云没有安排马车,而是牵来两匹骏马,一人一骑。 说到骑马,从前苏苗家里有亲戚就是开马场的,每年他们全家都会去那里小玩几天,所以苏苗很早就会骑马了。 到了辅天寺,苏苗进入佛堂,跪在硕大庄严的佛像前,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虽说超度,他毕竟不懂得念经,只能默默做些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4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4 祷告。 『洛白夜,洛大哥,也算是我对不起你,未经同意就霸占了你弟弟的肉身,还对你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害你那么难过。虽然最后把那块玉牌送给了你,却还是没能护住你。 不知道到了那个世界之后,你会不会和你真正的弟弟再相遇? 我祝你们早日重逢,希望你们俩都能够好好的。至于那件事,如果你弟弟也愿意的话,我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再次说声对不起了,愿你们安息。』 苏苗专心祈愿,未曾留意时间,不知不觉就跪了有半个钟头之久。等他站起来的时候,脚一下子发软,赶紧抓住秋岱云的胳膊作为支撑。 原本祈愿完了就该回家,但是一念之间,他又突然有了新想法,说:「我们去后山走走吧。」 他说的后山,就是当初郗少荃让他们俩上去采花的那座山。 山还是那么高,路还是那么陡。 时隔几个月,可能是因为苏苗的身体渐渐调养好了,而平日里到处游玩也算是一种锻炼,今天再爬山已经不像上次那么累。 尤其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还有秋岱云牵着他一起走,他当然更感觉不到疲惫。 到达山顶之后,苏苗做着深呼吸,慢慢欣赏起眼前的风景。 阔别多日,站在同样的地方,风景却有些不大相同了。 进入了温暖季节,满地青草自然生长得茂盛起来,草丛里还点缀着无数小花,各种各样色彩缤纷。 至于山崖外的风景倒是没变,大概也将万年不变,总是这样云锁雾罩,乍眼看去,天地间流云奔腾,宛如一个白色仙境。 苏苗像上次一样走到山崖边,深吸了口气,把双手围在嘴边充当扩音器,大叫:「爸爸!妈妈!老哥!你们好吗——?我很好——!我爱你们——!你们一定要永远健康,永远快乐——!」 嘹亮清晰的声音一路飘远,并没有产生回音,仿佛被那片茫茫云雾全部吸收。 不管怎样,苏苗自我感觉已经达成目标,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秋岱云。 秋岱云站在他身侧,安静地注视着他,狭长的眼角依稀带着几丝思忖。 苏苗眨了眨眼,回过头重新望向前方,再次把手举到嘴边,喊道:「还有秋岱云,你也是!你要好好活着,听到没有?你要一生安康,长命百岁——!」 悠长的声音远远地飘荡开来,被空气吸收,被云雾吸收,也被另一个人的心脏吸收了进去。 苏苗又一次向那人看过去,咧嘴笑笑:「这些就是我刚刚在佛前许的愿望了。」 忽而想到什么,挠头嘀咕:「愿望不会说出来就不灵了吧?不不,肯定不是,不会的。何况这里这么高,越高就离老天爷越近,说话也就越容易被听见,所以一定会更灵验,嗯,一定没错……」 这只是他的自言自语,但也都一字不落地传进了秋岱云耳里,微眯的双眼越发幽深,缓缓说:「你是不是怕我会像洛白夜一样……」 「你不会!」苏苗立即把话打断,语气坚决,心里却惴惴不安。 没错,的确被秋岱云说中了,他是在怕…… 以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一直轻轻松松地过着他的安稳日子,基本每天都会见到秋岱云,见就见了,也不会想到那些有的没的。 然而这次洛白夜的遭遇却提醒了他,就像洛白夜一样,秋岱云也是将军,不知哪天就有可能会奔赴战场,那么也就有可能会遇到各种不可预测的危险。 秋岱云厉害吗? 厉害。 可是洛白夜难道就不厉害? 他不要秋岱云发生那种事,他要秋岱云好好活着,长命百岁,绝对不能死在他前面…… 他紧咬着牙关,心里的情绪翻江倒海,却执拗地不肯吐出半个字来。 该说的他都已经向佛说过,向老天说过,不用再多说了。 反正秋岱云应该也已经明白了…… 秋岱云没有再追问,伸出手环过苏苗的肩膀,把人慢慢揽了过来。 苏苗起先还有点别扭,但是,当他的脸颊碰到秋岱云肩膀的刹那,心就软了,主动张开双臂把人回抱住,抱紧点,再紧点。 说起来连苏苗自己也不明白,明明一开始那么排斥、恨不能拒于千里之外的这个人,为什么现在却好像无论怎么抱紧都还觉得不够近呢? 这个变化,有理由吗?这个问题,有答案吗? 不管了。 反正他只知道,他现在就是想要这个人在身边,或许不是朋友,或许也算不上情人,总之在一起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秋岱云把人从怀里稍稍放开。苏苗仰头看向秋岱云,秋岱云则低头,向他吻了下来。 四唇相覆,起初很温和,秋岱云的舌尖轻柔地进入他口中辗转,渐渐越来越激烈,从探索变成肆掠,犹如狂风过境,连牙龈都没有放过。 敏感的口腔内壁一次次被那狡猾如蛇的舌尖反复刮擦,奇异的美妙感觉从喉咙蔓延到五脏六腑,从头顶到脚趾,全都开始酥麻起来。 等到这个吻终于结束,苏苗气喘吁吁地想后退,膝盖却突然一软,差点一屁股跌坐下去。 秋岱云及时搂住他的腰,但并没有把他扶起来,而是将他缓缓放下去,睡在了满地青草上。秋岱云跟着俯身而下,把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当秋岱云开始给他脱衣服的时候,苏苗犹豫了一下。 要做那种事吗?在这种地方? 好吧,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他也确实有点想……呃,或许不仅是有点而已。 到了现在,也许是习惯了,苏苗已经没有刚开始的那些抵触,更不会去刻意矜持。既然是自己想做的事,也能让自己舒服,那就爽快地来吧。 他反过来也帮秋岱云脱衣服,不过他的动作比较慢,秋岱云已经把他全脱光了,而他还给秋岱云剩了一身锦衣。 秋岱云说:「继续脱。」 也要脱光吗?苏苗觉得没必要,反正根据这个人的做法,脱不脱其实毫无区别。 不过既然人家这样要求了,他照做就是。 苏苗脱下来的衣服,被秋岱云铺在他身下,以免青草直接扎着他的皮肤。而他自己则很自觉地把秋岱云脱下的外衣折起,放在脑袋底下当枕头。 当两具身体肌肤相贴的瞬间,苏苗不知怎的突然害羞起来。 到现在为止,虽然他跟秋岱云同床那么多次,真正裸裎相对的情况却很少。主要是秋岱云……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5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5 难得这样全裸着抱一次,苏苗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不得不说,感觉很好。 他所触碰到的不再是那滑溜溜的锦衣,而是这个人身上肌肤的温暖。 秋岱云握着他的分身揉弄,连绵的亲吻像雨点般从他颈间下滑,来到胸膛。另一只手还不停在他身上游走,那充满魔力的爱抚令他目眩神迷。 过了一会儿,秋岱云再次往下吻去。 起初苏苗并没有多想,直到他感觉到那异常温软的触感,才猛地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看见秋岱云用舌头舔舐他那个地方的画面,他的脑际轰然一响,呼吸瞬间停滞,心跳也顿住几秒,旋即,心脏就像挨了一鞭子的野马似的狂跳起来。 这、这……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 「不……」他脱口而出,根本不经大脑,其实心里完全不是这么想。 秋岱云又哪里会不知道? 把他那个「不」字置若罔闻,继续舔弄他的分身。 不过,与其说这是口交,不如说更像是某种游戏。 即使如此,对于苏苗已经足够震撼,不论是视觉上还是感官上,全都是莫大的冲击,更别提那种冲击还一直在持续着。 他真的做梦都没有想过,秋岱云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低着头舔舐他胯下的情景。 这个人明明是清冷的,无欲的,现在看起来却这么情色透顶。 虽然秋岱云的神情似乎一如往常,可这种反差却更显得妙不可言,好像苏苗只要单单这样看着,就能获得一种心灵上的满足快感。 后来苏苗闭上了眼无力再看,但是感受仍在,这个人的舌头是那么软,舔得他很痒,却越痒越舒服…… 不期然地,他感觉到下身微微一紧,愕然地倒抽了口气,才意识到是有东西正在入侵他的后庭。 不用看也能猜到,那个入侵者是秋岱云的手指。 因为用了唾液润滑,触感并不特别干涩,但那种异物入体的感觉还是让苏苗非常别扭。 「你要干什么?」 他问,旋即发觉这是废话,便又说,「不行,别那样,把手拿走……」 秋岱云当然不会听他的,抬起身重新吻回他颈间,低语道:「你太紧张,放松。」 「不,不行……」苏苗摇头,下意识地夹紧肌肉,顿时更加清晰鲜明地感觉到身体里有异物存在,即使只是两根手指,却突兀得宛如铁棍,让他越发心惊起来。 秋岱云也说:「你这样只会更难受。」 苏苗:「可是我……」 秋岱云:「你真的不想让我碰?」 「……」苏苗莫名语塞。 他不想让这个人碰吗?当然不是。 问题是那种地方,从来就没被别人碰过,也从没想过要让别人碰啊…… 他舔了舔唇,艰难地挤出话来:「我不习惯……」 「你会习惯。」秋岱云就此一句。 低沉质感的嗓音洒在苏苗耳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那嗓音给催眠了,还是被人口中所吐出的温热气息给熏染了,竟然不可思议地心头一酥,而后慢慢心软了下来。 好吧,别扭是别扭了点,好在并没有什么讨厌或是排斥的感觉。 或许可以试试,就试这么一次…… 其实他也曾经好奇过,那种地方真的能让人舒服吗?能有多舒服? 那么他就来亲身体验看看好了。 很快,秋岱云察觉到他的身体放松下来,手指便重新开始前进,一点一点推入深处。 起初苏苗仍然很不自在。甬道是多么狭窄的地方,内壁又是多么脆弱敏感,即便秋岱云不动,存在感就已经突兀到不行。动起来更不必说,每挺进一分一寸他都能清楚感受到,甚至连指甲还有手指关节都能分辨。 他无法控制地越来越紧张,但也正因为这样,反倒更不敢用劲,否则只会让他现在所感觉的一切更加深刻突兀。 为了抵消这些不自在,他紧紧咬住下唇。秋岱云看见之后,凑过去用舌尖撬开他的牙齿,然后进入他口腔之内,吻着他,让他再也无法咬唇。 与此同时,那两根手指继续在他体内探索,不断深入再深入,像要一直穿进腹腔里去似的。 突然,苏苗大腿内侧的肌肉抽搐几下,差点合紧牙关咬住了秋岱云的舌头。 那种感觉是……触电? 不,比这还要激烈,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哗啦」一下急速扩散开来,甚至令他有点难受,但相比之下还是兴奋更多。 对,兴奋,只是因为太过兴奋,反而刺激得人险些承受不了。 然而他那一瞬间的反应没有逃过秋岱云的眼,也不管他受不受得了,看准了他的弱点直接进攻起来。 源源不断的火花从那里爆裂开,刚好秋岱云已经从苏苗嘴里退了出去,他立即咬住唇,但已经压抑不住喉咙里的闷哼。很快他就连牙关都使不上劲,无力地张口大喘粗气。 即使此时此刻他正在亲身体会这种感觉,可他却还是觉得无法形容,甚至无法想象——那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老天哪,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不,不行……」他无意识地喃喃着。 他快舒服得不行了,脑袋里嗡嗡作响,指头越攥越紧,地上的青草几乎快被他连根拔起。另一只手抬起来想按在脸上,却不经意在面颊边碰到什么东西…… 那是从秋岱云头上垂下的一缕长发。 苏苗顺手将之抓起来,当做是秋岱云的一部分而紧紧握在手里,感觉莫名就踏实了不少。 那两根手指在他体内继续抚弄,不厌其烦地反复探索,似乎要把这个初次开放的甬道开发到极致,连最敏感的神经末梢也不肯放过。 到后来,竟然还慢慢转起圈来。苏苗的大脑中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转圈,一圈又一圈,越来越晕眩…… 毫无预兆地,秋岱云忽然撤出了手,苏苗刹那间不敢置信地涌起一阵可怕的失落感。 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后穴门口又被抵住,只是抵在那里的东西比刚才更热,更硬,甚至更粗…… 等等!那不是手指? 苏苗豁然睁眼,低头一看,险些失去了所有语言。 他手上毫不自觉地一使劲,全然忘了手指间还揪着秋岱云的那缕头发,秋岱云几乎被他扯得发根一痛。 秋岱云没有作何反应,苏苗也压根不曾注意这个小细节,满脸震惊地瞪着那个抵在自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6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6 己身下的东西,近乎尖厉地怪叫起来:「那、那、那是什么东西?」 秋岱云俊眉一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苏苗当然知道。 可问题是:「你你你不是性冷淡吗?你你你不是从来不做这种事的吗?」 「谁说我从来不做?」秋岱云漫不经意地回道。 苏苗哑然。 说起来,这个人只是对他从没做过而已,不能代表对别人也没做过。再说,性冷淡嘛,自然也会有不冷淡的时候…… 难道就是现在? 苏苗脸色刷地一白。 老实说,以前秋岱云从没做到底过,一直只是用手爱抚,而他几乎也习惯了这样的爱抚。 偶尔他也会无聊地想象一下这人「性致勃勃」是什么样子,现在他真的看到,却不期然被吓傻了。 实在太突然,根本毫无心理准备,就眼睁睁看到那么个又长又粗的东西狰狞地要往自己下边捅进来…… 这已经不是色情片,而是恐怖片了啊! 一股寒流从头顶流窜到脚底,他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地挤出话:「不不不,不行不行,你千万不要……」 压根不等他把话说完,秋岱云已经将他的一条腿架起来挂在肘弯之内,他的下半身也随之抬高,仿佛在迎向对方似的。 秋岱云顺势往前一顶,欲望犹如枪尖破门而入。 「啊!」苏苗浑身一抖,冷汗当场滑落。 痛,痛痛痛……好痛啊! 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就这么硬闯进来真的不会把他撕裂吗? 比起疼痛,更多的其实还是惊恐。过度的紧张,令他的肌肉产生了一种痉挛般的抽痛,而这种抽痛又加深了他的惊恐情绪。 他拼命缩起身体想要往后逃,可是腰肢却被秋岱云牢牢捉住,不许他逃。 「你放开我,放开……」他本想大叫大骂,可惜身体残余的力气只够让他求饶,再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把肌肉夹得死紧,坚决不肯也不敢给那个凶器放行。 他卡得这么紧,秋岱云也被他弄得微痛,虽然不是不能一鼓作气强行突破,但没有这样做。 「放松。」 秋岱云低沉地说,「像方才那样,若不然受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这个道理苏苗不是不明白,方才的经历他也还记得,可他真的放松不了啊!他现在已经够痛苦了,难道还能更痛苦吗? 他连连摇头,欲哭无泪:「不行,我做不到,我不要这样……」 顿了顿,又委屈又不解地吸吸鼻子,「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像以前那样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突然……」 「你不想真正做我的人?」秋岱云回道。 苏苗恍惚一怔。 做他的人?他的人? 名义上,自己早就是他的夫人,但这却还是头一次认真考虑到,是不是可以从另一种方面,真正成为这个人的…… 胸腔里蓦地收缩几下,泛起一股奇妙的感觉,心跳的节奏更是异常地快了起来,连胸膛都在隐隐震动。 那么他到底想不想?做秋岱云的人?他想吗?不想吗? 不过,说什么做谁谁谁的人,作为一个男人来讲,还真是诡异啊…… 他撇了撇嘴,有点悻悻地咕哝道:「为什么我要做你的人?为什么不是你做我的人?」 秋岱云忽然笑了,修长的双眼眯起来,闪动的目光中邪气四溢,他凑到苏苗面颊边,脸贴着脸缓缓磨蹭:「我把最重要的东西也交给你了,你说我是不是你的人?」 「啊?」苏苗一愣,继而领悟过来。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把那个对男人而言最重要的东西放进了他那里,所以…… 这、这样也可以算吗? 简直不知该好笑还是好气,苏苗抿紧了唇,浑身莫名阵阵燥热,身体却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秋岱云抓到时机,挺身长驱直入,一下子贯穿到底。 瞬时间,苏苗大脑完全空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咬紧牙关屏住了呼吸。 进来了,竟然真的进来了,全都进来了……也许他低估了自己的容量? 不过,尽管容下了那个原以为超出极限的庞然大物,但还是感觉到被挤得极紧极紧,狭小的甬道仿佛已经撑开到不能再多半点的程度,他不禁僵住了四肢,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真正到达这一步之后,他倒也不觉得那么痛了。 秋岱云是要他,而不是要撕裂他,他明白。所以他无需再害怕,心情放松,身体的承受能力好像也就跟着强大许多。即便还有着对于未知的陌生的不知所措,却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奇妙满足。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被别人填充到自己内部的感觉,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敞开身体接受另一个人的存在。 而现在他却的的确确这样做了,而且理所应当似的,竟那么自然而然。 这种感觉真的无比神奇,他很想形容一下,可实在形容不了。 总之他觉得这样挺好,比他之前想象的好多了,甚至隐约有点期待,接下来还可以怎么样? ——秋岱云自然会证明给他看。 蠢动的欲望终于真正动了起来,在这具身体里来回抽送,就像在做什么记号般,进进出出反反复复,在那柔软而又紧致的内壁之上留下侵略的痕迹。 摩擦,又摩擦;贯穿,再贯穿。 到底是摩擦生热,还是本身欲火的灼热,已经逐渐难以区分,苏苗几乎错觉,自己的甬道里面也在流汗。 这也是第一次,苏苗切实地感觉到这个人的欲望,不再像从前基本只是个旁观者,把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这次他是真真正正参与了进来。 苏苗终于知道,原来他也可以这么火热,这么亢奋贲张…… 苏苗松开了他的那缕长发,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简直像要把自己挂上去,一次次试着往他身上贴,只是实在没这个力气而已。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把他最重要的部分都吞进体内,却还总嫌不够似的,恨不能用上浑身所有的部分来触碰他,感觉他。 反过来,秋岱云的手也一直在苏苗身上游走,即使此刻已然侵略到他防线最深处,依旧没有停止抚摸着他。 这只手……一定是属于魔术师的手。看上去平平常常的事,在这只手中就变得不同凡响,有时候苏苗真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是身体之间相互厮磨撞击的感受更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7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7 激烈,还是那只手更加让人沉迷陶醉,或者根本不分伯仲? 苏苗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一般,血管里流淌的似乎已经不是血液,而是蜜汁。 也许那个反复摩擦的地方已经着火了,这样下去会不会真的把他们两个都烧成灰烬?每次贯穿都那么深入那么重,真的不会把他捅破吗? 先前他看到这个人的雄性象征,果然很……很雄性,而实际感受起来比目睹的还要更加雄伟…… 如果身体真的有尽头,一定就在他欲望奔腾的地方。 苏苗情不自禁地昂起头颅,视线迷离中,竟还隐约看得见头顶上方的流云。 天空之下,山峦之间,一片洁白苍茫。 所以说,他们正是在一个人间仙境,享受着人间极乐吧…… 直到高潮过去很久之后,苏苗还在激情的余韵中徜徉,回不过神,也不舍得回过神来。 秋岱云伏在他身上,已经释放,却没有退出去。 两具身体相连的地方还弥漫着一种黏糊糊、暖融融的奇妙感觉。苏苗轻轻吸气,冷不丁地蹦出一句:「我还是不明白。」 「嗯?」秋岱云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搁在苏苗脑袋旁边的草地上,垂眼俯视着他,另一只手背放在他脸颊上,不经意般缓缓摩挲着。 每当某些时候,这个人的手总是这么旖旎缱绻,如影随形。 因为太习惯了,有时苏苗甚至以为忘记了它的存在,然而实际上它给人的感觉已经深深渗透皮肉底下,像魔咒般刻印在骨子里,只要那人一弹指,就能把魔咒召唤而出。 苏苗长叹一声,嘀咕:「你今天吃春药了吗?」不然为什么突然有了这种性致? 秋岱云眯起眼,眼中精光一闪:「看来你今天不必走下山了。」 「啊?你说什么?」苏苗完全摸不着头脑。 秋岱云微笑:「我是没有吃春药,不过我会让你知道,吃了春药的人又将如何。」 「什……」什么意思? 后面几个字苏苗来不及说出口,就被封住了嘴。 至于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接下来还有很长、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足够给他慢慢领会了。 第17章 当苏苗醒来之后,有好一会儿还弄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他睁开眼,看到光亮,不是烛光,也不是阳光,看样子应该是凌晨四、五点钟左右。 而床上的帷幔告诉他,他已经回到家里了。 秋岱云那句话说的分毫不错,到最后他确实没办法自己「走下山」,因为两腿发软没力气,只得靠秋岱云把他抱下山。 回府后,秋岱云让下人打点了晚饭,吃过饭再用热水抹个澡,上床歇息。 其实后来这些事,对苏苗来说就像处在神游之中,连记忆都是模糊的,甚至记不起自己是在哪里睡下…… 垂眼看看此时环绕在胸前的那只手臂,显然他是被留在某人房里睡了。 他回头看去,只见那人闭着双眼,面容沉稳宁静。 苏苗一向觉得,这个人平日里总是那么从容不迫,优雅中依稀透着一丝阴冷,感觉上其实有点不好接近,偶尔却又流露出有意无意般的暧昧邪气,尤其是笑起来,简直叫人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所以有时候苏苗真的特别困惑,搞不懂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坦白说,苏苗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秋岱云平常总不做那事,积了太久,所以一旦做起来就如同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昨天苏苗简直以为自己会精尽人亡,当时却是真的非常享受,即便他腰也快断了,肠道也像要被磨穿了,却依然沉浸在那无与伦比的激情中不能自拔。 而后果,就是被榨干了力气,连自己下山都做不到。 哎,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苏苗苦笑,探出手在腰上揉了揉,再捏捏腿,倒也不会多么酸疼。 看来他的状况并没有原以为的那么糟糕。主要还是睡过这一觉之后,身体的状态自行调整过来了吧。 其实他本就没怎么操劳,基本都是秋岱云在折腾他,他哪里算得上辛苦?只不过是当时体力透支了而已,休息休息就会自然恢复。 不过要说体力透支,秋岱云的情况应该比他更严重才对,后来却还能把他抱下山,看不出任何疲倦。 这就是有武功的好处吧? 体质好,果然任何时候都比较占便宜。 说来说去,直到现在苏苗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昨天会发生那样的事? 他知道秋岱云是没吃药什么的,所以才更奇怪,明明一直那么冷淡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变得「热情似火」? 也许正是因为太久没做,才需要找个时候放肆地、疯狂地发泄一下,而昨天就是刚好赶上了那个时候? 不过看秋岱云的表现,貌似也不能说是多么疯狂的样子…… 苏苗仔细回忆秋岱云的表情,比起平常那高高在上的模样,昨天的他看起来似乎稍多了几分人情味,朦朦胧胧,反而倍显魅惑。 也许那就是所谓的……性感? 苏苗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想平息,却适得其反。 既然想起当时秋岱云的表情,难免也就跟着想起了当时他所做的事。 当时,这个人是怎样在自己身上凶悍驰骋,从不对外开放的禁地被他入侵到不可思议的深度,他还一次又一次把欲望的种子播洒进来,明明是最私密的区域,却好像完全成为了他的领地…… 苏苗把嘴越抿越紧,双唇隐隐泛白,耳根却泛起了红潮。 脑海中的这些记忆,连带唤起了他身体里的记忆,那记忆实在太过深刻,甚至直到现在还残留在他身上,越想忽略,就越是骚动,肠道里竟然依稀产生一阵阵被摩擦挤压时的抽搐感…… 他倒抽了口气,伸出手往胯下一按。 果然,不该站起来的东西站起来了。 顿时哭笑不得。 要命!怎么会呢?明明前一天才做了那么多次,不应该会这样才对啊…… 要说欲望这码事,如果像是吃东西,吃一点就饱一点,那么只要把自己吃得饱饱的,就足够挺过一段时间。 可欲望显然不是进食,反倒更像一个无底洞,越往里面填东西,越发现它的深不可测。 又或者应该这么说——苏苗是生平头一回开了荤,每多做一次,就越发深刻地体会到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8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8 这种事的乐趣。 唔……好吧,他明白了,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只色魔,而他这只昨天终于被放出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放着不管吗?还是自己动手解决?可万一要是被发现…… 他一边犹豫着,一边不自觉地把手伸进裤子里,捉住那个隐隐发热的物事,心不在焉地抚弄几下,忽然又后悔了。 正要抽出手,又有一只大手出其不意地钻了进来,压在他的手背上。 「睡不好?」耳边传来略带沙哑的低语。 苏苗霎时感到寒毛倒竖,不假思索地回道:「没有!」 赶紧把手抽了出来,可是另外那只手却还逗留在原地,甚至接替了他刚刚的位置,开始轻轻抚摩起来。 苏苗只好把手重新放回去,想把那只手从裤子里扯出来。 结果当然是徒劳无功。他试了好几次,最终宣告放弃。 这种事,以前他经历的难道还少吗? 算了,反正他又不是不了解这个人,从来就不会给他拒绝的余地…… 好吧,他承认,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想拒绝。 把身体交给对方,他要做的、能做的,只剩下感受而已。 这人的手还是那么厉害,他很快就完全勃起,喘息也紧促起来。忽然,那只手穿过他的会阴,掠到后庭,指尖往门口一探。 苏苗一愣,下意识地把那只手推开:「不行。」 秋岱云并未做声,倒真的将手收了回去。 苏苗又愣住了,随即就被秋岱云捉住他的胳膊,把他转过来与自己正面相对。 秋岱云脱了他的裤子,再次握住他胯间的火热,而另一只手则从他腰上绕到背后,指尖沿着臀瓣之间的缝隙下滑,探入了最下方的小洞。 「啊……」这是呻吟还是惊喘,苏苗自己也不清楚。 遭到这样的前后夹击,他已经彻底乱了阵脚,微微颤抖地握住那只在他后庭里搅弄的手,却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想也不想地推开。 他犹豫,又犹豫,最后慢慢松开了手。 真是懒得矜持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碰这里,昨天不是还让他那么舒服吗?既然有得享受,干嘛不要? 一想到昨天的事,苏苗便又感觉到体内阵阵骚动,连那两根手指上仿佛也带着火种,吸引着他血液里的火焰,越来越多的热量朝甬道深处积聚而来。 前端的欲根更是早已血脉贲张,热到发烫。 苏苗喘吁着低声嘶吟,突然伸手往对方胯下一按。 没反应。 居然没反应?苏苗嘴角一歪,隔着裤子在那里揉弄起来。 自己都变成这样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还不这样? 抱着这种赌气的心思,苏苗只坚持了不一会儿,后来就被感官上的欢愉渐渐占据思想,脑袋里晕晕乎乎一片迷雾,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上的事。 直到高潮来临的瞬间,他骤然想到什么,用手裹住分身前端,将喷出的液体收进了手心。这样就不会溅到别人身上把衣服弄脏了。 「呼……」高潮已然过去,他整个人还软绵绵的,又疲倦又舒服。 不经意间,耳朵里飘进一句:「去洗个手,再回来睡。」 「……」 睡? 苏苗抬头,只见秋岱云双眼闭着,要不是刚刚听见了他的声音,苏苗会以为他根本是睡着的。 直到这时苏苗才恍然记起,之前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高潮了,而对方呢…… 又是这样,就像从前一样。 为什么还是这样?! 苏苗直直瞪着面前的人,后者却始终没有睁眼,平静如斯,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切跟他无关…… 或者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睡梦中醒来玩了个小游戏,然后就接着睡。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苏苗忿忿地磨了磨牙,起身下床,到水盆前洗手,忽而仰头四十五度望天兴叹。 去他爷爷的性冷淡啊! 对于床笫之欢这种事,苏苗承认自己现在大概算是食髓知味。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古人都说食色性也嘛。 不过说到底,这是生理方面的问题。而有些事情却牵涉到尊严问题。 他不明白,为什么秋岱云对他就是没性趣? 如果按照秋岱云早前的说法,性趣有是有,只不过不想做爱而已。 可是这叫什么情况呢? 作为一个男人,他的那位对着他却硬不起来——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伤自尊的事情吗? 当然,他也知道秋岱云的体质本身如此,练功所致,向来就对这种事极其冷淡。 但那天在山顶上秋岱云既然已经那样做过,就说明他并不是永远冷淡,只要他愿意的话,也可以不冷淡。 虽说这不算什么太大不了的事,人不做爱也不会死,只是在苏苗想来,假如那次真是秋岱云累积到了一定程度之后的释放,难道他又要等秋岱云再酝酿个大半年再来搞一次? 更何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种事对秋岱云而言就纯属生理发泄而已,对象也许不是他,也不一定非要是他。 秋岱云说过喜欢他的,对不对? 作为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不该冷淡! 即使是所谓的生理性冷淡,但若被喜欢的人主动要求,那也不能再冷淡了吧? 所以苏苗明示暗示软硬兼施,多番努力,结果却都以失败告终,被秋岱云一手——有时是两手,直接把他搞定,一如从前。 这让苏苗郁闷得不行。后来灵机一动,这种事除了需要「人和」之外,可能也要讲究「天时地利」。 从以前到现在,秋岱云在床上就从来没有对他硬过,而唯一一次还是在山顶,在野外。 所以有可能,床这地方就是勾不起秋岱云的性致? 于是这天,苏苗特意挑在大白天找过去。为了多来点新鲜感,他还让锦涵帮他梳了新发型,长发披散,从左到右挑起几缕头发编成小辫子,拉到脑后,用一串宝石发链绑定。 包括衣服也用足了心思,外面的披风看起来或许普通,里面则是单单一件内袍,很轻很薄,而且只有一根腰带系着,只要解开腰带把衣袍一敞……喔呵呵呵。 当苏苗去到秋岱云那里的时候,秋岱云坐在书桌前,正在书写着类似信件的东西。 听见苏苗进门的动静,秋岱云抬起头,把苏苗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你今日看起来很……有趣。」 有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9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49 趣?苏苗暗暗吐了口血。 刚才锦涵还赞不绝口呢,他自己照镜子也感觉良好,颇有时尚模特范儿,怎么会仅仅一句有趣就完了? 哼,没品位! 他翻翻白眼,不过秋岱云是不会看到了,说完话就低下头继续书写。 苏苗咬牙。好,他忍。 清清嗓子:「咳哼。」 书桌后方的人毫无反应。 「咳哼哼哼!」 「嗓子不适多喝水。」秋岱云头也不抬地说。 有那么一瞬间,苏苗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深吸一口气,他再忍! 懒得再作怪了,张口唤道:「秋……大人。」 秋岱云终于抬头,只见苏苗扬起手,把那缕有意留在鬓边的长发往后一甩,问:「我帅不帅?」 秋岱云没做声,没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苏苗把披风解开,让披风随着重力自然落地,他别过头,再一点一点地朝秋岱云慢慢转回来,微笑:「我性不性感?」 几秒后,秋岱云垂下视线,右手再度开始动笔,左手支起来放在额前。 什么意思?难道他看不下去了?该不会他在偷笑吧? 苏苗忍无可忍了,大步上前,两手按在桌上:「喂,你好好看着我,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管你什么感想,好歹也要回个话啊。」 秋岱云放下扶额的手,重新抬头看回苏苗,脸色依然不见起伏,缓缓说:「你方才说的两句话?我未曾听明白。」 苏苗愣了一下,这才想到,什么帅啊性感啊,都不是这个时代的语言,他刚才只顾着说得顺口,倒是不小心忽略了这茬。 他摸摸鼻子:「反正就是问你……我看起来怎么样,好不好看,有没有吸引力之类的。」 秋岱云眉梢微挑,摇摇头。 苏苗心里一沉。 不好看?他觉得不好看?究竟哪里不好看? 正要追问,就听到秋岱云说:「过来。」 苏苗狐疑地瞟了他一眼,从书桌旁绕过去,走到他身边站定。 秋岱云捉住苏苗的胳膊,把他拉过来坐到自己腿上,解开他头发上的花俏装饰,把那些小辫子也一根一根解开,再用手指把头发稍稍梳理整齐,而后又解开他身上衣袍的带子,把袍子从他的肩膀褪落。 「你这样最好看。」秋岱云说,双眸凝视着他,眸底深处那神秘的幽蓝光芒若隐若现。 苏苗的心跳蓦地乱了几拍,胸腔内热气升腾,一直上升到脑袋里,头晕目眩的感觉就这么来了。 这段时间以来,让他最最不明就里而又无计可施的是,他似乎对这个人越来越敏感。 事实上,就在刚刚被秋岱云弄头发的时候,那几根手指在他头皮上有意无意的抚弄,就已经使得他起了生理反应。 秋岱云当然不会错漏他的反应,伸出右手握住了他的亢热,看似简单不经意的抚摸,却在一刹那就令人倍加兴奋。 苏苗情不自禁地闭上眼,身体后倾,后面是椅子扶手,而秋岱云的左手正放在扶手上,苏苗一靠,正好靠进了他的臂弯。 ……唔?好像忘了什么! 苏苗睁开眼,手往秋岱云身下一放,立时皱起眉头:「搞什么?你根本没反应。」 秋岱云静静看着他,脸上依然波澜不兴。 「还说什么好看不好看,如果你真觉得好,那怎么你一点都不兴奋,一点也没感觉?」苏苗越说越郁闷。 他的尊严啊,又一次华丽丽的碎了一地! 「正因好看,所以我看着便好了。」秋岱云说完,唇角似笑非笑微微一勾。 苏苗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继而感到不可置信——他竟然被区区一个笑给电到了? 当初他曾经很不习惯看到秋岱云的笑,这人本身气质清冷,笑起来也隐隐有种阴冷,但现在他却越来越少产生这种感受,反而觉得那样的笑才叫邪魅,才叫摄魂夺魄…… 苏苗缓缓吸气,暗骂自己白痴,居然为了一个笑纠结到这种地步。 不过秋岱云那句话又到底什么意思呢?借口?花言巧语? 「我就是……」话还没能说完,嘴就被堵了起来。 吻着他的同时,秋岱云手也没停,修长的五指将他的欲望包裹起来,上上下下来回舞动,那画面几乎堪称优美。 苏苗只不经意瞄到一眼,这一幕就烙印在他脑海里,尤其是那白皙的手指与他通红的欲望之间鲜明强烈的对比,光是想想就令他几欲战栗。 兴奋之余,心里不免又暗暗苦笑。 结果……还是变成这样了吗?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浑身的热血都被那只手牵引而去,欲望不断膨胀,已经撑到了极限,欲望却还在持续增加,于是化作丝丝透明的液体从铃口中流溢出来。 到后来,那只手还玩弄起他雄根下方的两颗球,那里也敏感之极。最后,那人的手指终于探进后穴之内,进进出出,如同模仿着性爱的动作。 苏苗顿时再次郁闷。 这人宁愿用手指模仿也不来真的,简直太欠抽了…… 想归这么想,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越来越亢奋,尤其是当敏感点被触及的瞬间——每个瞬间,战栗的电流刷地蔓延到神经末梢,连手指脚趾都酥麻了。 他还在被秋岱云吻着,亲吻本身也仿佛一种缠绵,旖旎无限。就算被吻得透不过气,依然不想从唇舌的缠绵中脱离。 后来秋岱云还是终止了这个吻,把苏苗的身体扳转过去,背靠在自己怀里,再把书桌上的东西都拂到一边,捉起苏苗的脚架了上去。 两脚往高处这样一抬,下方立时门庭大开,简直像是故意把最隐秘的私处暴露出来。 苏苗又羞耻又气愤,低咒着想把脚放下来,却又被秋岱云捉了回去,再次搁到桌上。而后秋岱云拉出书桌下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东西。 苏苗定睛一瞧,倒抽了大口冰凉气。 ——玉势! 他曾经祈祷这东西永远不会用在他身上! 等等,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东西?难道这个人早就有所准备,或者是……以前就跟别人在这里这么玩过? 不管怎样,反正苏苗无法接受,把秋岱云的手拼命推开,坚决不许那只手里的东西靠近自己:「不行不行,你想都别想!把这个给我拿走,拿走!」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秋岱云低声耳语。 那语调沉着优雅,听得苏苗恍惚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0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0 了一下,刹那间就像被催眠似的,差点听从了那句话,以为那真是他想要的。 还好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想到刚才的失神,更是气不打一处出,翻着白眼回道:「什么鬼话?谁想要这个了?这东西……」 瞟了瞟那东西,喉咙骤然发涩。 乍眼一看,这东西跟男人的那个确实有点相像。今天他跑来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其实还不就是为了要让秋岱云的那个也变成这样吗?不过…… 苏苗从鼻子里用力哼出一口气,不屑地说:「这东西就是一块石头,鬼才想要呢。」 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摆摆手:「够了,你不想做就拉倒,放开我,我要走了。」 一边说着一边试图起身,腰却被秋岱云紧紧搂住,耳中传来他那不愠不火的回话:「谁说我不想做?」 苏苗立即转头瞪过去,眼里满是质疑:「你哪里想做了?」 「我想以此跟你做。」 随着这句话,那根苏苗最不想看见的玩意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嘴角抽搐几下,握了握拳,忽然生起一种近似于恨铁不成钢的心态。 「你说你这人,你自己又不是没有,也不是不行,为什么非要用道具?难道你不知道,男人憋久了对身体很不好吗?而且按照生理学来说,一个器官长久不使用的话就会慢慢功能衰退。你还这么年轻,你只是冷淡,不是想真的变成无能吧?未来还有很长,你要为长远做打算啊,你……」 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但见秋岱云始终不为所动的表情,说他是有听没有懂也可以,说他是压根没想要听似乎更合适。 苏苗无言地瞪他半晌,最终放弃:「算了,我跟你真是玩不下去。」说完挣脱了身后的桎梏。 他刚站起来,秋岱云也紧跟着站了起来,按住他的后颈往前一推,把他面朝下摁倒在桌面上。 紧接着,秋岱云从身后把他压住,他完全来不及挣扎或是抗议,就感觉到一个异物进入后穴内。 那东西冰凉、坚硬、光滑。 三秒后,苏苗意识到——那是玉势! 当即想要挣扎,但还没付诸行动,就听见秋岱云说了一句:「不要乱动,万一这东西全部掉进去,再要取出就不易了。」 苏苗听了这话当然不敢再乱动,只能气急败坏地叫嚷:「那你立刻给我拔出来啊!」 秋岱云的确把玉势拔了出来,随即又重新推进去,再次拔出,推进,反反复复。 那种进出节奏,还有眼下这体位,乍然一看,倒真的像是这个人在亲自跟他做。 尽管苏苗心知肚明事实并非如此,感觉上却实在很像,何况那玉势可比手指粗多了,摩擦内壁的感觉更加深刻分明,就连挤压到敏感点的力量也明显沉重许多。 就算他再不想要,快感还是被迫汹涌而上,喘息也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 秋岱云看着他耳根的红晕,双眼微微一眯:「虽然只是石头,也令你很舒服,不是么?」 是……是你个大头鬼啊! 苏苗想咒骂,可是那一瞬间再次被狠狠刺到弱点,浑身一阵颤栗,话语梗在喉咙眼,喘了好几口气,才吃力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这个性功能障碍色情狂……」 话音刚落,秋岱云忽然把他从桌上抱起来,重新坐回椅子里,像之前一样让他窝在自己怀中,并再次将他的脚往桌上搁。 他刚想缩脚,秋岱云就低沉地说:「脚放好,让我看清楚。」 苏苗简直气结:「你看不看清楚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让你看清楚?我就……」 「我满足你,你自然也该满足我。」秋岱云截过话,说话时嘴唇紧挨着苏苗的耳朵,每次张口闭口都几乎咬到他。 苏苗不仅耳朵发麻,头皮也阵阵发麻,心跳更是乱得不成样子,逃避般地别过头,嘴上还不服气地回道:「你满足我?你哪有满足我?是这块石头在满足我。你……你连一块破石头都不如。」 说到最后其实有些口不择言,说过头了。可说都说了,已经不可能收回。 换做其他男人听到这种话,说不定当场大怒,秋岱云却反而幽幽地笑起来,说:「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块石头,那便好好看着。」 扣住苏苗的下巴把脸转过来,让他低头看着自己腿间的光景。 苏苗根本不想看,却迫不得已还是看见了,那个物件直直地插在他后方,青白色的玉器光泽夹在红色的洞口中,显得格外突出,并且还在不断进进出出。 即使那只是一块石头,这副光景看起来依然情色之极。 苏苗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更过分的是,秋岱云竟然用玉势在他体内转动起来,像在画圈似的一遍又一遍,旋转着不断深入。 原来,自己就是这么被人搞的吗?当秋岱云那天跟他做的时候,欲根也是像这样在他肠道里折腾的吗? 苏苗完完全全看呆了,一时间竟然都想不起要移开视线。 秋岱云同样目不转睛地盯视着,问:「好看么?」 苏苗怔了怔,整张脸迅速皱起来:「不好看,一……一点也不好看!」 「喔?」 秋岱云挑眉,「那就再看清楚些。」 随着这样一句话,玉势进出的速度骤然加快,同时更用另一只手握住苏苗的分身上下套弄起来。 「唔啊……」苏苗无法自已地发出低吟。 他输了,他真的真的毫无办法了。 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双重刺激,还是视觉上的双重冲击。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非要把他逼到如此境地。 他甚至清楚看到自己高潮的刹那,白液从分身顶端喷溅而出。等到那股激情退散,紧绷的身体瞬间就散架般瘫软下来,倒在身后人的怀里喘吁连连。 秋岱云终于把玉势拔了出来,放在苏苗胸口,沿着肋骨中央缓缓往下移动,最后放在了肚脐眼上。 那块石头本来没有温度,却因为刚刚在苏苗体内摩擦太久,现在居然有了些许温热,那股热量通过肚脐渗透到他肚子里,在心头化作了一股烦躁与无奈交织的复杂情绪。 他原本是那么排斥这玩意,可现在呢,却被这玩意狠狠亵玩一通,甚至还达到了高潮。 这一刻,他突然不知道是该爱它还是该恨它…… 闭上眼,先前满怀的怨怼如今已经无力发作,苦笑几声,仰头朝秋岱云看去,始终还是想不通:「你说句老实话,你光是这样看着我,你真的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1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1 能满足吗?」 「为何不能满足?」秋岱云反问。 「可是你又没有……」高潮两个字,苏苗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他不说,秋岱云也明白他的意思,淡然回道:「你所谓的满足,无非是个结果,我所得的欢娱在于过程。」 扬起手,把耷拉在苏苗额前的几缕长发为他捋到耳后,接着勾住他的下巴,深邃目光看进他眼底,唇角现出一抹微笑:「白玉,你很是令我欢娱。」 「……」你很是令我郁闷! 苏苗扶住额头,彻底无奈。 算了,他自己其实也说过,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性」福或许也是同样的道理,应该顺其自然比较好……吧? 第18章 顺其自然。 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却有难度。 就像天平,事情不断往一边倒,越来越不平衡,苏苗的心里也跟着不平衡。 其实他也常劝自己想开点,做人就该豁达轻松,心态好,自然愉快。 而两个人在一起呢,最重要的当然是和谐,大家不吵不闹好好相处——这一点他和秋岱云似乎已经做到了。 只是,每当和秋岱云独处的时候,他总会禁不住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真的,并不是他这么饥渴,实际上到后来他认为这简直成了一个学术性课题,值得好好探讨研究。 这段时间,他经常被秋岱云叫过去陪着过夜。偶有几次,苏苗莫名觉得这副情形好像是自己在给人侍寝。 不过人家倒也不是要对他做什么,至少不是每次都做。 有时他们就是一起聊聊天,看看书而已。 也算托了秋岱云的福,现在苏苗已经逐渐能辨认这里的文字。如果仍有阅读困难,就让秋岱云给他讲解,秋岱云会用最简单的方式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弄懂。 还有时候,秋岱云会让他唱歌,或者讲笑话。 讲笑话这种闲趣是苏苗自己挑起的,这原本就是他的日常爱好之一,只可惜有很多笑话在这里无人能懂。 而他讲笑话时,秋岱云基本都是静静地听,听着听着或许就会闭上眼,乏了,把苏苗往怀里一抱就这么睡了。 实际上他也不怎么被笑话逗笑,苏苗怀疑他要么是有听没有懂,要么就是根本没有认真在听。 他的目的从来就不在于笑话,而是要自己给他讲笑话这件事本身罢了。 今晚又是这样,秋岱云背靠床头半躺着,苏苗坐在床脚,讲他的第一百零一个……也或许是第一百零二个笑话。 「有两只裸体的雕像,面对面矗立了很多很多年,有一天,一个神仙从天而降,对雕像说:『你们每天只能互相干瞪眼,太可怜了。今天我就让你们变成人,去做你们想做的事吧,不过有时间限制,要赶快。』 然后那两个雕像就被神仙变成人,跳进草丛,过了一会儿,他们从草丛里出来。那个神仙说:『这么快呢?还有一点时间,你们再去享受一次吧。』 那两个人就又一次跳进草丛,然后神仙隐约听到其中一个雕像对另一个雕像说:『我把这只鸽子压住,现在换你在它头上拉屎。』」 笑话讲完了。 苏苗盯着秋岱云,只见他仍然闭着双眼,嘴角微微一掀,未发表任何感想。 苏苗叹息。 当初自己头一次听到这个笑话可是笑到肚子痛呢,谁知竟然完全戳不到这人的笑点,真没趣。 摇摇头,思绪一转,视线从秋岱云的脸上慢慢下滑,来到两腿之间,默默盯着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在看什么?」 原来秋岱云已经睁开眼睛。 其实并不是看不出苏苗在盯哪里,只是,他的眼神略显得有些诡异,值得问一问。 即使被问到,苏苗也没有移开视线,依旧直勾勾地盯着那里,目光十分专注,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 他答说:「我在发功。」 秋岱云:「发功?」 「对,我朝你发功,用念力控制你的身体。」 说着,苏苗将双手放在腰侧,手腕相互并拢,一手指尖朝上,一手指尖朝下,慢慢往前推送出去,掌心正对着别人的胯间,就仿佛在朝那里发射隐形的气功波。 「挺起来。」 苏苗念叨着,收回手,然后再次推送出去,循环往复,「挺起来,挺起来……」 秋岱云沉默不语,定定地看着他继续发功,一直看到他自己把手放下为止。 苏苗也知道刚刚的行为很脱线,反正只是心血来潮玩玩而已,没有得到效果——当然不可能会有效果,也就算了。 他叹口气抓抓头,作为学术探讨,他很认真地问:「说真的,你到底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想做那事?不管我怎么做,你好像都提不起性欲,连我摸你你都没反应,难道你对我真的没兴趣?但你明明说有,那为什么我要让你有性欲还这么困难?还是说……」 念头转动,莫名想到:「我知道有些人是这样的,难道你也是——你对真人的反应是不是比较迟钝麻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会不会看三级片……喔不对,这里没这种玩意。那有没有小黄书呢?或者黄色图片?唔,用你们的说法应该是叫春宫图吧,这些东西能让你有兴趣吗?」 听到后面几句,秋岱云挑起了眉:「你对此有兴趣?」 苏苗想也不想地回道:「如果你也看的话,我就有兴趣啊。」 其实苏苗只是随口说说,没太当真。 哪知道,就在两天后的晚上,他又被秋岱云这边的下人叫过来,进门后,习惯性地看向卧室,赫然见到床上有人影晃动。 是两个人,交缠在一起…… 在床前不远处竖立着一扇屏风,半透明的纱屏妨碍了视线,所以看得还不是非常真切清楚。 就算看不清,苏苗已经被吓了很大一跳,赶紧扭过头,才发现在与卧室正对面的方向,也就是书房那边,秋岱云正坐在书桌后。 他在那里?那么床上的人就不可能有他了…… 苏苗松了口气,走上前疑惑地问:「怎么回事?床上那个……到底什么情况?」 「你不是想看春宫图么?」秋岱云回道。 苏苗愕然一怔,这才注意到秋岱云在纸上画着什么。低头看了看,顿时囧到汗如雨下。 那张画目前还只画了一部分,但已经可以看得出,那果然就是所谓的春宫图。 苏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2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2 苗不由咂舌。 其实吧,他连真人出演的小电影都看过,图画又算得上什么? 不过眼下的情况还是让他感觉很微妙。 他只随口说了那么几句,这个人竟然就亲手画给他看。而最最夸张的是,他是一边叫人在面前表演,一边现场作画,这简直……未免……实在…… 苏苗继续汗如雨下,真的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感想才好了。 在他而言,如果只是为了给他看春宫图,秋岱云没有必要这样做吧。 只是秋岱云已经这样做了,自己又能怎样?阻止他吗?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 关键是,他画得确实很不错。要是以后他不当将军了,没准还能卖点小黄图赚钱呢。 他继续画着,苏苗就在旁边看着,随着画上呈现出的内容越来越多,蓦然发觉不对劲。 那两个画中人的模样,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呢…… 「是我的错觉吗?」 他迟疑地问,「你画的这两个人,样子怎么好像是老二老三?」 「是他们。」秋岱云答道。 「是……什么?!」 苏苗立刻转头向床那边看去,碍于那面屏风的缘故,始终没法看清楚那两人的模样,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一些肢体动作而已。 苏苗只好收回视线,难以置信地追问道:「你说是他们?你为什么要把画上的人画成他们?难道现在床上的那两个人……真的就是他们俩?」 「不错。」秋岱云头也不抬地回答。 苏苗简直失去了所有言语。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来想去都得不出结论,下意识地把嗓门压低:「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脑残了啊?就为了画这玩意,你竟然让他们做那种事?你知不知道那两个人都是你的老婆,你怎么能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呢?」 越说越无法理解,而秋岱云却始终无动于衷,自顾自地画他的画。 望着他这从容到近乎冷漠的模样,苏苗满心的震惊有一部分转为懊恼,还有一部分变成了他自己也不知是什么的情绪,凉凉的,闷闷的,在心口刺了进去。 他从来没有如此困惑——秋岱云究竟是为什么要娶那两个夫人?是出于喜欢吗?如果是对于喜欢的人,有可能会做出眼下这样的事来吗?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和秋岱云接触越久,就越是不了解这个人。 他攥起拳头,不管怎么说,这种事他实在看不下去。 「就算你自己无所谓,至少也该考虑别人的心情吧?他们是人,是男人,是普通人,不是什么娼妓,你怎么能……而且你还叫他们当着你的面这么做,你到底把他们当成什么?人是你娶回来的,哪怕你不怎么喜欢他们,也不该为了自己开心而这么伤别人的心……」 秋岱云忽然打断他,淡淡地说:「他们本就互相爱慕,何来伤心?」 「啊?」 苏苗张口结舌,好不容易才消化了那句话的意思,越发诧异,「你说他们互相爱慕?但他们……他们不是喜欢你吗?」 秋岱云说:「他们是喜欢我,彼此也互相爱慕。」 「……」苏苗彻底凌乱了。 实际上,本来就是老二老三相识在先,并且互相有情,后来与秋岱云相遇,不知怎么回事又同时很中意他。 有趣——至少秋岱云曾经这么认为,于是就两个一起带回来了。 这些具体细节苏苗当然不会清楚,总之,看来对于老二老三的问题可以到此为止。那些乱七八糟的三角关系他也懒得研究。 眼下他更加纠结的是:「你这样做……我是说你让别人做那种事给你画,你真觉得很有趣吗?」 如果他没猜错,这种情况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而以前的目的或许并不是画画…… 「你觉得不有趣?」秋岱云反问。 苏苗无言。 看来这人是真觉得有趣。 哎,也不是今天才知道这人在某些方面有多么异于常人,事到如今只是仍然想不通—— 「其实有些事情你自己又不是不能做,你就是不想做,对吧?」 秋岱云不置可否。 或许的确可以这么说。有些事情他是能做,却不想做。 正如锦涵曾经对苏苗说过的,由于练功所致,他对于情爱方面很少有欲求。 而他所做的那些事,就比如眼下这样,对他来说基本可以算是一种消遣而已。 虽然他没有明说,苏苗大概也能猜到一点,无奈地揉揉额角:「先生,你的心理正常一点行不行啊?」 秋岱云反问:「你很在意我与不与你交欢?」 「不是说我在不在意……」 苏苗有点局促起来,挠头嘀咕,「一般来说,普通人的性生活都该是那样子的才对吧。」 「我或许的确不算普通人。」 秋岱云定定看着他,深沉的目光中透着几丝锐利,「你既是我的人,便要适应我。」 苏苗哑然地吸了口气,皱起眉头。 这话说得可真够霸道。 多数时候,他并不讨厌这个人的霸道,但有时候,比如现在,他也会觉得这种霸道实在没道理。 假如非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啊,那为什么你不能来适应我?」 秋岱云沉默片刻,没再接话,低头在纸上继续画了起来,不多时,拿起画递给苏苗。 苏苗接过来一瞧,原来已经全部画完,的确画得很好。可是他的心情却不怎么好,很复杂。 之后,秋岱云从椅子里站起来,牵着苏苗往前走,越过屏风来到床前。 床上的两人发现他们过来,便从缠绵中分开。 苏苗没想到秋岱云会直接把他带到这里来,顿时尴尬极了。 而那两个按理说本该尴尬的人,却反倒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老三甚至还微笑着向苏苗点了点头。 平日里苏苗很少跟这两人打交道,所以也不太了解他们的个性,只记得老二似乎有点沉默寡言,老三则比较爱笑。而现在看来,他们显然还都相当豪放。 此时他们衣衫不整,身上还散发着情欲的气息,就这么大喇喇地坐在苏苗面前,竟然也毫不尴尬。 秋岱云松开苏苗的手,转身在床沿坐了下去。 老二老三对视一眼,齐齐凑过来,一个依偎在秋岱云肩头,托起他的手掌,从指尖到手腕轻轻摩挲着。另一个躺倒在他大腿上,而他的手指在对方下颚与颈间漫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3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3 不经心地滑动。 这副画面,看上去居然这么自然! 越是这样,苏苗的心情就越发不自然,瞳孔紧缩起来,直直瞪着秋岱云:「你这是干什么?」 秋岱云面不改色地回视着他,问:「当初你进府第一夜曾经发生什么,你可还记得?」 苏苗怎么会不记得? 当时他不肯陪秋岱云,后来莫冉找去,结果那两人就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来了一场真人秀。 在当时,他只感到很惊奇,很尴尬,很莫名其妙。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有些不舒服了,但也远远比不上眼下的画面让他头昏脑胀,匪夷所思。 「当时你纵然窘迫,但并未有何举动。」 秋岱云缓缓说,话语依然从容不迫,却倍显意味深长,「若是换做现在,你又会如何?作为一个所谓的普通人。」 苏苗彻底愣在当场。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种情况又算什么?难道说,是在考验他?或者根本就是给他挖一个死角让他自己蹲进去? 这个人,到底想要怎样? 苏苗想了很久也没想出答案。 这人的心思实在太难理解了,但……不管怎样,至少他明白他自己的心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楚明白。 这没准是他有生以来最明白的时刻之一。 看来有些事情还真是要逼出来的。 他抿了抿唇,看看秋岱云身边的那两个人,开口说道:「老二……二夫人,三夫人,老实说我真的搞不懂你们,你们互相喜欢,又同时喜欢另一个人,而且彼此之间还能共同分享这种喜欢,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说好听点,你们可真是心胸宽广。如果换成我,打死我也做不到。喜欢的东西我不介意分享,但是人不可以。我也不能说要你们把人让给我,我知道我没这个权力,现在我就只说一句——你们如果还是男人,就给我公平竞争!」 色诱什么的最作弊了! 听完苏苗这番话,老二老三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对视一眼,先后起身坐了起来。尽管依然是坐在秋岱云身边,但并没有再做任何暧昧的举动。 苏苗暗暗舒了口气。 其实到现在他还不太明白,先前他和秋岱云讨论的明明是那方面的问题,事态怎么完全发展出了状况外? 不过,这样或许也好。 只要他还和秋岱云在一起,这种事情他迟早都是要面对。 从前那样装傻不去多想多问的日子,也该到此为止了。 好吧!来就来,谁怕谁? 苏苗弯膝半蹲下去,抬起头望着秋岱云,虽然是仰视,但那由下往上直盯而去的眼神反倒更显得炯炯有神。 「秋先生,算你狠。」 他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很有抑扬顿挫地说,「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杀气腾腾,我坦白告诉你,如果你选我,我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要是不选我,没关系,我马上就走。或许以后你还能把我强留在这儿,但那时的我绝对不再是现在这个我。就算外表是,心也不是了。」 言尽于此。 秋岱云轻轻眯起了眼,眼角狭长,有种刀锋般的锐利与阴冷,更多的却是一股难以测量的深沉。 半晌他才开口:「你们两个,可有什么话想告诉白玉?」 说话时,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苏苗,话却明显是对另外两人说的。 闻言,老二面无表情地睨了苏苗一眼:「真不知天高地厚。」 老三叹息着笑了笑:「真真痴儿。」 「不错。」秋岱云缓缓颔首,「真不知天高地厚。」 顿了一下,语调微沉,「真真痴儿。」 又顿了一下,「你们退下吧。」 直到现在,秋岱云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苏苗身上,但听到这话的人都明白是在说谁。 而对于如此结果,那两人没有争论,或许先前他们已经有了预感,所以并不意外,下了床把衣服整理好,向秋岱云告辞之后相伴离去。 他们走后,秋岱云继续看着苏苗,苏苗也不屈不挠地迎视回去,都不说话,一动不动。 可能是蹲得有点久了,苏苗的腿脚开始发酸,正在犹豫要不要站起来,就在这时秋岱云朝他伸出了手。 这只手平放在他眼底,指尖朝向他,仿佛在召唤什么一般。 苏苗看看这只手,再看向手的主人,终于伸出手放到了那只手里。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猛然握紧,把他整个人提起来,毫不客气地摔在床上。 一下子摔得他七荤八素,等到回过神来,就发现秋岱云正在扯落他的腰带,他不禁本能地挣扎几下:「干什么?你要干嘛?」 「你可知道我为何把你留下?」这么说着,秋岱云用膝盖分开苏苗的双腿,压低身体顶了进去。 苏苗瞪大眼睛,感觉到某种硬邦邦的东西抵在自己两腿之间,浑身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错愕与迷惑,还有很多很多杂乱的情绪交织着涌上心头,真正是心乱如麻。 为什么会这样呢?太突然了吧?到底是怎么啦? 秋岱云扣住他的下巴,目光深深地刺进他眼底,慢条斯理的话语听起来近乎阴柔:「你说你是第一次这么杀气腾腾,我似乎也是。究竟我们会谁死在谁手里,你说呢?」 苏苗张嘴,却半个字也没来得及说出口,双唇就被牢牢封起。 欲望的「杀气」把一切吞没。 第19章 都说人心最难懂,苏苗觉得不光人心,人的身体也是难懂极了。 这些天来,他做了那么多功夫,始终不见那人有任何反应。而刚才他什么都没做,怎么却突然出状况了呢?难道这人受什么刺激了吗? 他这样想,当然是想不出答案的。他所考虑到的仅仅是生理方面,但实际上秋岱云并不是要抒发什么生理欲望,就只是……想要这样做。 不管秋岱云起初曾经有什么打算,当他看着苏苗那神态,听着苏苗那番话,到最后渐渐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侵犯他,占有他,用最原始的方式。 就像当天在山顶上,就是突然想那么做了。 这无需任何理由,只是一种本能。尽管这种本能一向被埋藏得很深,几乎不出现,但它真的就这样出现了。 它告诉他,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他身体里,甚至内心里,有什么东西就无法得到满足,空空若虚。 苏苗被他这么实打实地折腾了一通,现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4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4 在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身体疲惫,心思却还很活络。 眨了眨眼,情欲刚刚消褪的脸上浮现出几丝奇妙的深沉,问:「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吧?」 秋岱云侧躺着,一只手还在苏苗身上缓缓摩挲,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苏苗吊起眼梢,铿锵有力地说:「我说过,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喔?」 秋岱云挑眉,「你还未满足?」 苏苗很快明白这句话的内涵,耳根一热,旋即悻悻然地撇嘴:「不要以为用一场欲仙欲死的床上运动就能打发我,没那么容易。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秋岱云又「喔?」了一声,似笑非笑:「有多严重?」 苏苗眼上闪过一道狡黠,翻身坐起,拿起先前被秋岱云解下来扔在床脚的两根腰带,其中一根是秋岱云的,另一根是苏苗自己的。 他把这两根腰带分别绑在秋岱云的两只手腕上。 秋岱云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平静地观望着,直到看见他把自己的双手往上拖过去,打算把腰带的另一端绑在床头上,才马上扣住他的手腕,眼神有些深奥起来。 遭到阻止之后,苏苗没有强行继续——实际上也是强迫不了,耸耸肩:「假如照你的方式,其实你可以把这当做一个游戏。你放心,我也不可能真的对你搞什么人身伤害。何况你这么厉害,要是你真觉得有威胁,区区两根带子对你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话到这里,若有深意地挑起眉毛,「难道你不想看看我到底想干什么?」 秋岱云沉默着,目光微闪,终于缓缓松开了手。 苏苗松了口气,继续行动起来,把秋岱云的双手在床头绑定,再退开来仔细瞧瞧眼前的光景,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 啧啧,真是秀色可餐哪。 他伏下身,趴在秋岱云的胸口,一手托腮,一手在他胸膛上画圈圈,动作看似轻佻,脸色却沉了下去。 「坦白说,我真不相信有人能同时喜欢好几个人。你说你喜欢我,但如果你要说你对莫冉他们那几个也都是像这样的喜欢,那我只能说你根本对哪一个都不是真正喜欢。你告诉我,我跟他们到底一样不一样?」 「不一样。」 秋岱云答得很快,毫不犹豫,继而停顿几秒,加上一句,「的确不一样。」 苏苗闻言非常满意。 其实他本就觉得应该是这样才对,说他是直觉也好,或者只是自恋也好,他一向认为自己对这个人而言是不一样的,也不能不是不一样的。 现在听到这人亲口承认当然更好啦。 咧嘴笑了笑,忽而笑容一收,说:「那要是叫你把他们几个都弄走,只留下我一个人,你肯不肯?」 秋岱云的脸色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若有所思地反问:「你当真这样想?」 「我当然想这样啊!」 苏苗没好气地翻翻白眼,「我说了我没那么大方,不然呢,你当我是死的啊?凭什么你能随便左拥右抱,还不许我有不爽?你这根本就叫劈腿,最可恶了。要是在寻常情况下,我早就给你一记断子绝孙脚,让你彻底没了第三条腿,看你还怎么劈……」 愤慨地冷哼几声,却又叹了口气,苦笑在嘴角一掠而过。 他接着说:「但我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同寻常,他们跟你的时候都比我早,如果真要说的话,我才是小三……不对,是小五小六了。如果你为了我才抛弃他们,那就是你喜新厌旧,最可恶的还是你。 如果你从来就不是真心喜欢他们,只是玩玩而已,唔……还是挺可恶的。再说他们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平白无故就被你抛弃的话,他们也很无辜,而且很没面子吧。不管你喜不喜欢他们,夫妻情面总是在的。」 再度长叹,纠结地抱住脑袋,「啊啊,真是头痛死了,为什么这么麻烦?你真是让人太难搞了……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问虽这么问,却并不等人家答复,兀自摇摇头,不像在否认或拒绝什么,反倒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不是现在才突发奇想,其实他早就有这个决定了。 他弯下腰,手中握起对方胯间的物事,低头凑到跟前,张口含了进来。 这是他生平头一回干这种事,毫无经验,不过好歹他看过那些「专业」影片,把别人的方式借来用用还是可以的。 秋岱云垂眼望去,把那副画面完完整整地收进眼底。 显而易见,苏苗的做法非常生涩。尽管如此,他的表情却毫不犹豫,反倒意志满满,势在必得,将男性的象征整个含进口中,舔弄着,吞吐着,极尽温柔用心。 眼下这种事,秋岱云不是没经历过,但要算起来也是屈指可数。 即便别人想为他做,可他并不需要,就算做了他也不会有反应。 至于眼下,他需不需要似乎已经不是问题。 每当苏苗用那温暖滑腻的小舌头舔舐他,偶尔还会不小心把牙齿在那片最脆弱的皮肤上刮擦一下,他就感觉自己又热了一分。 苏苗当然也感觉得到,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口腔内壁更是被渐渐撑开,很快就不能全部容纳进来,欲望的顶端已经顶到喉咙。他也试过那种叫做深喉的玩意,来回出入了几次,有点吃不消,只好继续用舔的。 就这样持续了一阵子,知道已经差不多了,于是松口,两手并用往上爬,回到秋岱云面前,眨眨眼睛:「你要是真心在乎我,就跟我定一个协议怎么样?」 秋岱云问:「协议?」 「没错。」 苏苗点头,把协议的内容慢慢道来,「别人不能对你做的事情,只有我能做。你对别人不做的事情,只能对我做。」 其实总共就只有两句话,听上去很简单,却可以包含许多内容。 即便是秋岱云,也不能立即下定论。 「譬如?」他问,眼中滑过一抹兴味。 苏苗没有答话,爬到床头在角落里翻找,找出了一根玉势,用口水舔湿,再回到秋岱云这边,将手里的东西往他腿间送去。 秋岱云眉尖微跳,右手一动。手腕上的那根带子着实被苏苗绑得极紧,仅仅这一瞬的发力,没能挣开来。 随即苏苗就按住他的手,五指从指缝中穿插而过,不轻不重地握起来。 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苏苗咧开嘴角,三分得意,还有三分人畜无害的纯良:「从来没人对你这么做过吧?」 当然是没有的,秋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5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5 岱云根本不需要回答。 实际上苏苗也没等待他回答,继续往下说:「所以我是第一个进你身体里的人……」严格说来只是用了道具而已,勉勉强强也算代表他本人吧。 「我希望我也是第一个进入你心里的人。即使做不成第一个,我希望我也是最后一个,然后,慢慢变成唯一一个。」 每个字,甚至每个停顿,他都说得认认真真。 他很少认真,更少这么认真。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最最认真的时刻之一。 秋岱云依旧只字不语,回视着他,双眼一眨不眨。 原本沉淀在黑眸深处的蓝色光芒,依稀间竟像是海洋般清透起来,熠熠生辉,眼神却也像大海般越来越深沉,越来越看不到底。 苏苗也不打算多看,反正他的话已经说清楚了,只要这个人不抗议,那么协议就盖章成立。 于是他直接低头吻了下去,舌尖钻进秋岱云嘴里,缠起他的舌头厮磨,无限缱绻。 温存间,苏苗感觉到秋岱云的五指逐渐松开。他继续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此时还在对方身下,并重新活动起来,把先前推进了一点点的玉势继续往里送。 这是他头一回用这种东西,比较谨慎,不敢太快,更不敢太深。 不管怎么样,好歹他亲眼看人家用过,自己也被用过……或多或少学到了些,模仿着当时的情状,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插拔,偶然还突发奇想地转了个圈。 尽管那并不是他自己身上的东西,这样做却仍然让他兴奋异常,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充斥心头。 为什么秋岱云那么喜欢看他,他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了。 何况他是第一个、如无意外也将是唯一一个对秋岱云做这种事的人,光是想到这一点,就令他浑身毛孔舒张,每个细胞都兴奋到不行,疯狂骚动。 另一方面,秋岱云曾经用这东西让他那么舒服,如果他也能让这人像他那么舒服就好了。 他抬眼瞟去,秋岱云的神情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并不是迷乱痴狂,甚至微微皱着眉,但也不像是痛苦。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秋岱云睁开眼看了过来。 苏苗眼珠转转,露出灿烂无比的笑脸:「虽然只是一块石头,也能弄得你很舒服,是不是?」 这根本就是照搬了别人说过的话。 秋岱云听了,半笑不笑地撩起唇角,忽然伸手捉住苏苗的腰。 苏苗一愕,这才发现这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把左手从束缚中脱离了出来。 这只手沿着他的腰部上移,扣进他腋下,把他往上一提,再用脚把他的两腿分开,使他跨坐在自己身上,随后手又回到他的腰上,将他往下扣压。 全部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停顿,自然也称不上温柔。 苏苗猝不及防,就这样一屁股坐了下去,把对方那屹立的昂扬吞进体内。 由于之前已经激烈地做过一次,洞口舒张,所以这次进入基本还算顺畅。 可毕竟是那么大个东西贯穿进来,而且一下子全根没入,刹那间苏苗几乎错觉那东西直接把他穿肠而过,惊悸地倒抽了口气:「你……」 他想说什么,秋岱云却不想听,不由分说地挺身抽送,疾风骤雨般的进攻不断朝一处厮杀。 苏苗坐在他身上,一次次被他顶起来,身子一弹,简直觉得整个人都要飞出去了似的。 不一会儿苏苗就晕头转向,半晌才回过神来,开始努力配合秋岱云的动作,对方退,他也退,对方进,他就迎上去。 以往做这种事的时候,他只是被动接受,现在他却前所未有地主动起来。 有的事情,以前他不明白,或者说是胡里胡涂,似懂非懂。而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当然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傻傻发呆啦。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原来骑乘式会这么费力,两条腿酸得都快没了知觉。 高潮一过,他就软绵绵地趴下去,卧倒在秋岱云胸前,最后再深深看了一眼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合起眼帘。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老爸老妈,儿子不孝,非但不能陪在你们身边养老,现在还彻底变成一个断子绝孙的同性恋了…… 这几天,苏苗发现府里的下人比平常忙碌许多,老是进进出出,不晓得在搞什么。 他抓了一个人询问,才得知原来是将军的生辰快到了,届时会举办家宴,所以大伙儿都在忙着准备。 苏苗完全没听秋岱云提过这回事,着实有点意外。等晚上见到秋岱云,他第一句就问:「听说你的生辰快到了?」 见秋岱云点头,苏苗接着问:「是不是准备隆重庆祝?我看那些人都忙来忙去,好像会搞很大场面。」 「家宴罢了。」 秋岱云淡淡地说,「只不过会来几位客人。」 「什么客人?」苏苗追问。 「皇帝。」秋岱云只说了这一个。 这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苏苗暗暗咂舌。皇帝呢,自然是最大的客人了。 话说回来,连皇帝都亲自过府来参加生日宴,秋岱云的面子也真够大。 其实皇帝原本有意给秋岱云办场大宴,不过秋岱云的意思是在府里家宴就好。但既然皇上要来,即便只是家宴也不能太简陋,所以下人们那么忙碌。 苏苗转念一想:「说到生日,你今年多少岁?」 秋岱云考考他:「你看我多少岁?」 「不知道啊。」 苏苗摇摇头,猜测说,「三十?」 秋岱云说:「再有五。」 苏苗一算,三十再有五——三十五?! 顿时瞪大了眼:「怎么可能?」 从头到脚把人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越看越觉得无法置信。 刚刚那个「三十」,他是故意把数字说大了的,因为考虑到秋岱云是练武的人,体壮气盛,所以外表看上去也应该比实际上更年轻一点。 否则的话,他其实认为这张脸连三十岁都不到,最多也就二十过半的样子。 「这也太夸张了吧?」 苏苗惊叹,「难道你是老妖怪吗?请问你是怎么保养的?」 他这么口无遮拦,秋岱云已经习惯,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练功而致。」 「练功?什么功夫这么牛叉,也给我练练呗。」 苏苗说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忽而灵光一闪,「呃,不会就是那种练得你清心寡欲,成了性冷淡的功夫吧?」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6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6 秋岱云不置可否。看来是默认了。 苏苗抓抓头:「这样喔,那还是算了。」 虽说常葆青春是很好,但如果为此连人生最基本的乐趣之一都丢了,那就未免太不划算。 更何况,他们之中有一个是性冷淡就已经够头疼了,如果两个都是,难不成还真要来一场柏拉图式恋爱吗? 还是免了。他只是个俗人,七情六欲他全都要好好保留着。 话说回来,这人三十五岁,而他自己的实际年龄才刚二十岁。所以说,他们相差了整整十五岁? 啧啧,真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 不过假如从外表来看,他们俩倒还很般配,秋岱云看上去二十几岁,而洛白玉——他这个肉身,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或者稍小。 苏苗胡思乱想了一通,思绪重新回到生日宴的事情上,好奇地问:「对了,家宴既然也是宴会,应该会有庆祝节目吧?比如唱歌跳舞之类的表演?」 秋岱云颔首肯定。 苏苗思索着,这是他头一次陪秋岱云过生日,貌似也该表示表示? 可要说送礼物的话,人家基本上已经应有尽有,啥都不缺,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送的。 不如就用行动表示好了。 「那我也给你准备一个节目吧。」他说。 「喔?」 秋岱云挑眉,「什么节目?」 「我还在考虑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苗故作神秘地眨眨眼,「反正肯定是你没见识过的东西,你就等着瞧吧。」 ※ ※ ※ ※ 转眼就到了这天。 生辰宴从傍晚开始,在府邸正殿的大厅中举行。席上除了自家人以外还来了一些客人,大体都是秋岱云平日来往较多的官员。另外就是皇帝了。 皇帝当然坐在正首位,秋岱云的位子紧挨在旁边,左右两侧则是其他人的坐席,客人在左,夫人们在右,中间留了大块场地用来表演节目。 既然是秋岱云的生日宴,自然少不了向他敬酒的,一个接一个,不多时就全部敬过一轮。 众人一边吃着佳肴,喝着美酒,一边欣赏美人们的轻歌曼舞,气氛虽不能说热闹,倒也算是很融洽了。 场上表演结束,艺人退场之后,苏苗向锦涵看去。锦涵会意地点点头,两人再看向老二老三,然后,四个人齐齐站了起来。 他们走到表演专用的那块地盘上,苏苗大咧咧地拱手抱了抱拳,笑着说:「皇上,将军,还有各位大人,我们献丑啦。」 在旁边等候已久的乐团接到苏苗的示意,开始演奏。 那是在场的人从没听过的曲调。 前几天苏苗把乐团找来,而锦涵跟他一道想方设法谱出了曲,让乐团每天练习。 尽管是新奇的曲调,但演奏者不愧是专业的,加上曲调本身也并不复杂,所以演奏起来依然像模象样。 乐曲开始后,苏苗这四人跟随着音乐开始了表演。他们的表演跟之前的表演其实都是舞蹈,不同在于,他们所表演的是——华尔兹。 说到底,苏苗能拿得出手的节目终究有限。讲笑话在这种场合肯定不合适,唱歌又单调了点。好在他以前心血来潮去上过舞蹈班,学了几种舞,而华尔兹可以算是他学得最好的。 他把锦涵拉来做舞伴,锦涵自然不会拒绝他。只有两个人表演似乎还是稍嫌乏味,于是又去找了老二老三。 说来或许奇妙,他们几个本该是处于情敌的立场,但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可能正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这两人对苏苗倒不再像从前那么不冷不热。 加上这次苏苗叫上他们是要一同给秋岱云庆祝生辰,他们当然就更没有理由不接受了。 四个人,两两配对,老二老三自然是一对,苏苗则跟锦涵一对,相伴起舞。 他们总共排练了不到十天,不可能达到完美,但也已经能够入眼。 何况这是大家从没见过的舞蹈,肯定觉得新奇,尤其是看着那些华丽优雅的旋转,的确算得上是一种视觉享受。 秋岱云坐在上方的席位中静静看着,手中的酒杯放在唇边,唇角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跳完一小段之后,锦涵停下来对苏苗眨眨眼。 苏苗回以会心的笑,松手与锦涵分开,转身向秋岱云走去,在他的座位前方站定,绅士十足地弯下腰,伸出手:「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吗?」 秋岱云不动声色地与苏苗对视了片刻,放下酒杯,缓缓站起来。 刚一握住苏苗的手,苏苗立刻眉开眼笑地拖着他去到场地。这个场地或许可以称为舞池了吧。 想当然,这也是秋岱云第一次看到这种舞蹈,苏苗已经把舞编得尽可能悠缓,没有复杂的舞步,而秋岱云本就是头脑很好的人,再加上苏苗引导他、配合他,所以他们现场初次共舞,倒也顺畅自然,有模有样。 两人手牵着手,脚踏简单而又优美的舞步,悠然得像是飞鱼在水中滑行,又像是两只蝶在翩翩飞舞。 不知什么时候老二老三已经悄然退场,整个舞池……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苏苗转圈,转圈,又转圈,像要越转越远。旋即他又继续转啊转啊,转回了秋岱云面前,舞步在此停顿。 两只手掌心相覆,而后慢慢地十指交握。 苏苗踮起脚,在秋岱云唇上印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笑吟吟地说:「生日快乐,岱云。」 头一回用了这种叫法,叫起来却无比顺口,仿佛已经在想象中叫过无数次。 秋岱云顿了半秒,而后微笑,黑色的眼眸就像夜幕之下的海,而眼底微微闪烁的蓝光就像夜幕之中的星星。 「多谢。」 低头,回给苏苗轻轻一吻。 就在这时,乐团演奏完毕,室内变得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有个人先开始鼓掌,很快其他人也附和着鼓掌,但始终无人开口说话。 在座所有人都神色各异,有错愕,有玩味,有感叹,也有人不悦。 比如莫冉,整张脸阵青阵白,难看极了。而除他之外,还有一个人,虽然表情上没有变化,眼睛里却是乌云密布,阴暗异常。 这个人就是皇帝,郗少荃。 ※ ※ ※ ※ 晚宴结束,客人相继离去,苏苗和锦涵也各自回房歇息。 秋岱云同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房里除他以外,还有郗少荃在。 两人坐在面对面的椅子里,中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7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7 间的桌上放着下人刚刚沏来的热茶。 郗少荃喝了几口茶,把茶杯慢慢放下,终于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秋岱云说:「你指的是?」 「你与洛白玉。」 郗少荃皱了皱眉,「听说你与他交往甚密,而今看来,竟不像只是做戏?」 秋岱云没有说话。 不说,也就等于是默认了。 郗少荃脸色一沉,张口欲言,却又忽然抿唇,目光因思忖而闪烁几下,之后再度开口,说的只有一句:「你究竟打算何时动手?」 「那些事他并不知晓。」秋岱云这样回道。 「他知不知晓无关紧要,至少你我知晓,或许还会有别人知晓。」 郗少荃顿了顿,一字一字地说,「他不能活着。」 秋岱云沉默不语,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郗少荃紧紧盯着他,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洞来,一直洞穿到他脑子里去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郗少荃再次开口:「你总不会是下不了手吧?」 「该做的事,我自然会做。」 秋岱云答非所问,「至于白玉,我自会看着。他做不出那些不该做的事。」 「看着?」 郗少荃的眉心抽动几下,脸色越发阴沉,「何须如此费事,杀了他不是更加速战速决?其实……是你自己想要将他留在身边,是不是?」最后三个字尤为凌厉。 但见秋岱云依旧不为所动,表情淡漠如水,反而更令郗少荃的心情无限下沉。 这个人,越是没反应,就越是有问题。 郗少荃轻吸了口气,忽然笑了,无声无息的嘲弄在唇角蔓延开来。 「当初我为何将他送到你手中,你是明白的。也正因为我知道你明白,所以这几个月来我不曾催促你,我相信你自会找到最合适的时机,将此事办好办妥。可我却万万没料到,你竟会变得如此心软。早知如此,当初我宁可急躁一些,也该一早取了他的性命。」 说到这里,郗少荃站起来向秋岱云走去,一步一步逐渐接近。 「洛白夜是怎么死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倘若洛白玉知道了这件事,以及你一开始的打算,你说他还会不会愿意跟着你?」 话说完,他刚好在秋岱云面前停步。 秋岱云抬眼看向他,脸上始终波澜不兴,目光中却放射出不同寻常的阴冷,虽然只是稍纵即逝。 即使看在郗少荃眼里,后颈也不禁一阵发凉。 「你若告诉他这些事,便是必须对他动手不可了。」 秋岱云慢吞吞地说,「倘若你根本不会动手,又何必让他知道这些?」 「你……」郗少荃简直哑口无言。 如果说,他之前那番话是在暗示威胁秋岱云,那么秋岱云的话则是在明确告诉他——有我在,那个人你动不得。 如果他不听,秋岱云是不是就会让他后果自负?这一刻郗少荃真的有些好奇。 不过,假如不是万不得已的话,他也并不想去亲身试法。 他眯起眼帘,注视着那张熟悉的脸,缓缓说:「当年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早已命丧九泉之下。这些年来,你为我筹谋计算,排除万难,陪着我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于我不仅有功劳,更有恩义。」 停顿少顷,才接着说下去,「如今难道只为一个洛白玉,你便要背叛我?」 「背叛?」 秋岱云笑了笑,站起身,与郗少荃的目光笔直对视,「我说过不会让他惹出祸端,便会倾我全力做到。难道你现在是连我也不信?」 郗少荃不期然地一怔,目光摇动起来。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不信你?」不假思索地回道,伸出手就向秋岱云的脸上摸去。 「皇上。」 秋岱云淡淡地唤了一声,「别忘了你自己是谁。」 郗少荃的手戛然顿住。 他自己是谁——他当然不会忘,也绝不能忘。 他是当今皇帝,九五之尊,他的脚下除了万千臣民的仰望,还流淌着许多鲜血…… 十几年前,是这个人从天而降,把当时年少的他从致命的危机中解救出来,从此相伴在他身边,一点一点把他推送到今天的位置,终于站在了万物之巅。 然而他距离巅峰越近,距离这个人似乎就越远。 他用力握了握拳,最终还是把手放下来,脸色重新恢复冷静。 「岱云,你千万不要辜负我。」留下语重心长的这样一句话,转身离去。 第20章 俗话说,一个人知道的越少,往往能活得越轻松自在。 这个道理放在苏苗身上正合适。 有很多在他背后发生的事,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到现在依然不知道。 比如说,当初郗少荃把他指婚给秋岱云,目的其实是想逼死他,准确来说是逼死洛白玉。 再比如说,那天看上去其乐融融的生日宴过后,郗少荃和秋岱云之间因为他而发生了矛盾。 又比如说,就在不到半个月后,秋岱云被急召进宫。郗少荃一见到他,就把某个东西使劲丢到他面前,怒气冲冲地说:「你还说他不会给我惹祸,你自己看看,现在闹出了什么状况!」 秋岱云把那东西从地上捡起来,打开,是一张被揉成了团的信笺。 秋岱云读完信上的内容,处变不惊地给了郗少荃一句:「我会处理,明日来报。」 即刻离去。 之后,秋岱云直接去了长策军府,稍作安排。 待到入夜时分,副将李度以及一行手下跟着他出发,去到皇城与临镇之间的某家小客栈。 客栈门外有几个人在那里,或站着,或蹲着,看上去并不起眼。但是当秋岱云的人马刚一靠近,那些人立刻发出暗号。 紧接着,客栈某间房的窗户中有几人先后跳出来,像兔子似的四散而逃。 秋岱云手下的人分成两批,一批去追击那几个跳窗的人,还有一批去干掉客栈外头的守卫。而秋岱云自己则进到客栈内,上楼,推开房门。 房中央,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桌边,桌上还摆着几盏茶,不过这人是明显已经没有品茶的闲情逸致了。 他的模样很斯文,稍嫌瘦弱,如果他从二楼跳出去,估计全身骨头当场就摔散了架。 此刻他脸上汗水涔涔,显得非常紧张。当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他就浑身一颤,再看清楚进门的人是谁,惊得他又是一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8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8 个激灵:「是你?你、你怎么会……」 秋岱云没有答话,径自往房里走。李度跟在他身后,反手把门关了起来。 秋岱云走到桌前,把一张纸扔到桌上,就是先前他从郗少荃处拿到的那张信笺。 那个中年男人——以往许多人见了会称呼一声「常大人」,偷瞄了瞄桌上的那张信笺,只看到最上方几行的内容,已经面如死灰,僵在原地片刻,颓然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自言自语般喃喃:「你知道了……你们都知道了……」 他抬眼向秋岱云看去,像是想通了什么,表情瞬间沉静下来,甚至透出几丝凛然,他问:「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天打雷劈?」 秋岱云一撩衣袍下摆,沉稳地在桌边落座,「我为何会怕?」 常大人说:「皇帝冷酷暴戾,而你便是为虎作伥,这些年来你为他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青阳王,三皇子,七皇子,还有洛白夜将军……有些事你既然做了,不会永远都没有人知晓。」 「喔?」 秋岱云面不改色地接话,「那么你便说说,还有多少人知晓?」 常大人眼光一闪,眼帘低垂下去,过了片刻才沉声说:「其实皇帝……郗少荃本就没有资格登上皇位。以将军今时今日的能力地位,想要拨乱反正绝非不可能,何不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 秋岱云重复道,眼里闪过一道微妙而不可察觉的光芒,「你所谓的『明』,指的是不是——洛白玉?」 「洛白玉……其实他本该姓郗,可对?」 常大人一脸笃定地说了起来,「他才是万贵妃的亲生孩子,而郗少荃的生母本是倩嫔,曾因犯下大错而令先皇龙颜大怒,近乎已等同于废妃,只因怀有身孕才暂时未被打入冷宫。 倩嫔虽是戴罪之身,宫中却还有人愿意为她鼎力相助,甚至不惜瞒天过海,胆大包天,就在万贵妃临产之日,给倩嫔服下催产药物,并疏通了各个关节,待二妃诞下子嗣之后,便将两个婴孩互换,倩嫔的孩子成了万贵妃的孩子,也就是今日的皇帝郗少荃,我说的可有差错?」 问归问,他的话既然说得这么清楚,头头是道,肯定已经掌握了一些确切的凭据。 何况这的确就是事实。 秋岱云是知道的,郗少荃的生母是倩嫔,而如果当年他没有成为万贵妃的孩子,以倩嫔母家的地位,再加上戴罪之身,郗少荃绝对坐不到今天这位子上。 所谓子凭母贵,先皇宠爱万贵妃,对于她的孩子也就爱屋及乌。否则要是作为倩嫔的孩子,先皇憎恶倩嫔,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多看郗少荃一眼。 至于万贵妃真正的孩子,并没有送到倩嫔手中。毕竟以倩嫔当时的境况,根本不可能、也没必要养着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为了杜绝后患,倩嫔不想留下万贵妃的孩子,本来是应该让那孩子夭折。 然而原定要动手的人终究不忍残害这么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所以悄悄把孩子送到了洛府,也就是洛白夜的父母门上。 洛氏夫妇宅心仁厚,看到这么可怜又可爱的弃婴,毫不犹豫地收养下来。 当时洛白夜才刚一岁,当然不会懂得什么,还一直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而洛氏夫妇也一直将之当做亲生孩子来养育,从没告诉任何人那孩子是捡来的。 那孩子——洛白玉的身份一直是秘密。也正因为是秘密,这么多年来他才能安然无恙。 然而就在不久前,郗少荃到民间微服巡查,居然无巧不巧地遇见了他的生母,当年的倩嫔。 也是得人帮助,倩嫔后来得以诈死离开冷宫,隐姓埋名在民间生活。 当今皇帝是万贵妃的孩子,这件事她是知道的,这就意味着,那个很可能就是她的亲生孩子。 后来看见郗少荃,除却那隐隐约约的母子感应以外,倩嫔主要是认出了他腰上的玉佩是皇家物品,又看到他手上虎口处的胎记,至此确定无疑,他就是她当年送到万贵妃膝下的那个孩子。 其实按理说,为了避免再惹风波,她不该跟郗少荃相认。她原本就只是要这孩子位极至尊,一生无忧,也就知足了。 但是另一方面,她毕竟是做母亲的,面对自己多年不见的孩子又怎么能不激动? 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虽然只是零碎的只字词组,换做别人可能还不会太在意,偏偏郗少荃生性缜密多疑,立即追根究底,终于问出了真相。 之后,郗少荃更一路追查到底,才把洛白玉给牵扯了进来。 其实这件事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应该不会再闹出什么状况,包括洛白玉本人也一直当自己是洛家的人,根本没想过、也不可能想到要对郗少荃构成威胁。 然而郗少荃就是这样的人,也许可以说他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所以,他把洛白玉指婚给秋岱云,他知道洛白玉个性刚烈,易怒易冲动,还有那么一股清高的傲气。 这种个性的洛白玉,叫他委身嫁给一个男人,并且是个宦官,又是个素来跟他哥哥不合、有佞臣之嫌的宦官,他肯定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可是圣旨他又怎么能反抗呢? 他根本无路可退。这时候再来些人在他耳边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终于逼得他一时想不开,选择自我了断。 这招狠不狠?郗少荃甚至不必亲自动手,一道圣旨就让洛白玉自寻死路。 就算别人要说闲话,一方面大概会说洛白玉年轻气盛,太傻太冲动,死得实在不值;另一方面则会指摘秋岱云,因为他一贯以来的作风,加上某些流言蜚语,人家都会以为是他看中了洛白玉,非要再纳个五夫人,而皇上只是顺手成全他,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把人给逼死了。 出乎意料的是,洛白玉居然大难不死,或者更应该说是死而复生。 不论如何,既然圣旨已下,这门婚事也就真的按期举办。 之后郗少荃暂且收手,把洛白玉交给秋岱云,让秋岱云设法除掉这根眼中钉。 其实要杀人是非常简单的事,今天找来杀手,明天就能收到目标的首级。但郗少荃就是这点很执拗—— 从以前到现在,他杀过不少别人会认为他不该杀的人,而他从来不曾亲自动过手,甚至没有一个人的死能跟他扯上直接关系。 如果说郗少荃是老虎,那么秋岱云就是他最锋利最致命的獠牙。 就拿洛白夜来说,从前洛白夜和七皇子交好,对待郗少荃则不冷不热,即使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9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59 在郗少荃称帝之后也没有向他付出多少拥戴。 洛白夜这种人,就算他作为皇帝也无法拉拢。七皇子出事的时候,没能把洛白夜也一起拖下马,一直是郗少荃心头的遗憾。 而另一方面,洛白夜的确有本领,手中还掌握着部分兵权。假如有关洛白玉身份的事抖出来,郗少荃深信,洛白夜肯定会第一个帮洛白玉篡位。 其实当初郗少荃还曾想,要是洛白玉因为那门婚事而被逼死了,以洛白夜的脾气,必定会来找郗少荃和秋岱云两人算账,说不准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那就正好,用一个造反的罪状名正言顺地治了他。 可惜洛白玉没有死,洛白夜也没有造反,郗少荃只好把他派出去打仗。而秋岱云手下的人马随后跟上,设计埋伏,就这样,将洛白夜暗中处决。 「秋将军。」 常大人唤道,语气极其恳切,「既然这些事秋将军都清楚知道,为何不做些拨乱反正的事呢?何况洛白玉如今人就在将军府上,将军正好……」 「我所辅佐的人只有一个。」 秋岱云无动于衷地截过话,「便是当今皇上。」 「你……」 常大人双眼圆睁,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将军本为能者,为何非要助纣为虐啊?」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秋岱云不急不愠地说,右手放在左手腕处,指尖在袖口精致的花纹刺绣上漫不经心地抚摩着。 「今日若不是郗少荃登上皇位,换做七皇子或是青阳王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你以为他们会对郗少荃手下留情?不仅仅只是郗少荃,但凡对自己的皇位构成威胁之人,他们都不会放过,与今日的郗少荃并无多少区别。」 顿了顿,唇角泛起一道阴冷深沉的弧线,继而消失不见。 「助纣为虐——你把郗少荃比纣王?他登基至今,何尝没有做出许多利国利民的政策?归根结底,只不过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逆他的是一小部分人,所以亡了。顺他的则是大部分人,包括天下百姓,他自然会保他们昌盛。」 常大人哑巴似的呆坐半晌,喟然长叹:「哎,难道这真的是命数,一切都是命数……」 不知道是不是窗外有风吹了进来,桌上的烛火忽然摇晃几下,整个空间里也跟着明暗不定。 常大人还在长吁短叹着,垂头丧气地把双手举起来,像是想捂住脸。 秋岱云骤然拔出腰间的配剑,干净利落地一挥而下。 常大人的手腕被砍中,右手齐腕而断,手掌掉落在桌上,手指自然地微微张开,可以清楚看到手心里有一张纸,没能来得及被他塞进嘴里吞下去。 常大人痛得惨叫起来,却还不忘想把那张纸抢回来。他刚把左手探出去,秋岱云的剑就刺了过去,刺进他喉咙正中央,又从后颈贯穿而出。 常大人的双眼一下子瞪大到极限,很快,眼里就失去光彩,最后从椅子里滑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丝毫动静。 秋岱云把那只断手里的纸条拿出来,是一封信函,用密文的方式暗藏了好些名字,其中一些名字的主人先前已经从窗户跳出去了,还有几个并不在场。 他们现在不加入,不代表永远都不会加入。 目前至少可以肯定,他们已经知晓了什么。 秋岱云把纸条交给李度,说:「一个不留。」 「是。」李度领命离去,回军府调动手下。 在长策军里有一支鲜为人知的秘密小队,李度兼任队长。这个小队最擅长的就是暗杀。当初暗算洛白夜就有他们的很大功劳。 秋岱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常大人,伸出手,把剑从他喉咙拔出的瞬间,鲜血如同喷泉似的喷到秋岱云裤子上。 他仿佛浑然不觉,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一边把剑插回剑鞘,一边大步离开这里。 秋岱云回到府邸的时候,苏苗已经入睡好一会儿了,正在梦里美滋滋地吃雪糕,吃着吃着,雪糕开始融化,好像周围的温度忽然升高,而他也感觉身上越来越热。 他就这样被热醒,张开眼睛,眼前刚好对上一片结实的胸膛。他不禁呆了呆,才发现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 现在的天气已经越来越暖,两个人的身体还这么紧紧贴着,不热才怪。 苏苗抬起头,见秋岱云也还睁着眼睛没入睡,便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出去办事了吗?办完回来了?」 苏苗问了三个问题,秋岱云的回答就一个字:「嗯。」 苏苗这会儿还困着,没所谓地「喔」了一声,打个呵欠,低下头准备重回梦乡。 迷迷糊糊就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或许你该离开了。」 苏苗猛地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再次抬头瞪了过去,大惑不解:「什么?离开?谁要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 秋岱云答道:「有人会害你。」 「害我?」 苏苗完完全全不明所以,「为什么?什么人要害我?」 秋岱云说:「很多人。」 就拿先前那个姓常的为例,他们那群人四下结党密谋,意图推翻郗少荃,还盘算着要把洛白玉拉进来。 堂而皇之地说,他们是匡扶正统,拨乱反正,看似名正言顺,并且会给洛白玉本人也带来好处——假如送他登上了皇位的话。 而实际上,却是把他拉进漩涡中央,从此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危险之中。 秋岱云把这些人斩草除根,本来应该是为了稳固郗少荃的地位,而现在却更是为了保护苏苗。 不过,现在郗少荃已经知道,还有其他人也知道了当年两妃换子的事,今次这批人虽然除掉了,但难保还会不会再出现一批人。 所以今后对于洛白玉,郗少荃一定会更加急切地意欲抹杀。 在这方面而言,秋岱云跟郗少荃的目的原本是一致的。或者说,他是以郗少荃的目的为目的而已。 虽然当初没能用指婚的事逼死洛白玉,结果让苏苗嫁了进来,其实也就等于是羊入虎口,以后多的是时间和机会来除掉他。 就比如那次去辅天寺的后山山顶上采花,只要秋岱云轻轻一推,苏苗就会当场坠崖,必死无疑。 然而世事难料,他一念之差没有即刻动手,后来更是发生了那场小意外,竟然令苏苗误打误撞地救了他。 即便是郗少荃要除掉的人,但毕竟刚帮了他很大一忙,叫他转个身就把人亲手杀死,这种事他不愿做。 反正即使他不亲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0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0 自动手,要除掉苏苗的方法还有很多,比如——后庭之争。 他知道,他对苏苗表现得越好越在意,其他几人姑且不说,莫冉一定会看不下去。当初洞房之夜的事就已经在莫冉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莫冉有多擅长杀人于无形,秋岱云比任何人都明白。 借刀杀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然而当苏苗跑去浴池告诉他,自己被莫冉暗算了的时候,秋岱云却又忽然发现,他其实并不想让苏苗被害,除非他自己想动手,否则不会让其他人来插手。 反正那件事并没有东窗事发,苏苗还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秋岱云觉得,让苏苗活着,会比杀了他来得更有趣味。 始料未及的是,当时这种所谓的「趣味」,后来会让他变得越来越在意苏苗的一言一行,甚至开始忧心苏苗的安危,想要竭尽所能地保护他。 有生以来,几乎从未有过什么欲求。活得越久,就越冷漠。 谁知到了现在,竟会恍然发现世上还有一个令他这么在意、这么想要的人。 苏苗的天真,苏苗的狡黠,苏苗的善良,苏苗的赤诚……统统都是属于他的。 谁都不能把这些从他身边夺走。 「到底什么情况啊?」 苏苗还是听不懂他究竟在说什么,「为什么有很多人要害我?我长得这么面目可憎天怒人怨吗?还是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杀人放火了吗?」 秋岱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问:「倘若有人要害你,唯有远走高飞才能保你性命安全,你走不走?」 「啊?」苏苗满头雾水,想问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他已经问了那么多,这个人却一直没有明确回答。 他想来想去,答说:「你走我就走。」 秋岱云微微一愣:「我走?」 「是啊。」 苏苗点点头,既然说起来了,他索性趁这机会把自己曾经有过的想法提提看。 「其实你这将军当了这么多年,该耍的威风基本都耍过瘾了,该赚的钱也赚了大把大把的,我倒巴不得你别再当什么将军,也就不用去打那些危险的仗了。不如我们一块儿旅行去,背个背包出发,环游世界什么的,不是也很爽吗?」 他越说越兴奋,着实非常期待。 但见秋岱云又一次陷入沉默,神情深沉莫测,苏苗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唔,不过你要是觉得男子汉应该保家卫国,扬名立万,那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秋岱云依旧沉默。 他知道苏苗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目了然,简简单单,并没什么不好,只是有些事情从来就不是那么简单。 最终他说:「这段日子你尽量不要出门,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若有不认识的人来找你,你不要单独与人相见,明白么?」 「喔,明白。」 既然是秋岱云的吩咐,苏苗爽快地答应下来,想了想又还有些狐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 有些事情苏苗根本不知道,郗少荃就已经容不下他;假如他真的知道了什么,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所以秋岱云不愿多说,收拢臂弯把他抱得更紧,静静地说:「你听我的就好。」 苏苗实在疑惑,但看秋岱云很少这样讲话,那些他不想说的事情恐怕也勉强不了,只好压下了满肚子的问题,默默点头。 第21章 如果真正想要苏苗安全,最保险的方式就是把他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但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比如秋岱云进宫的时候,总不把苏苗也带进宫。 这些天,表面看来,一切都还维持原样,包括与郗少荃的往来。 那次事件之后,郗少荃没再提起过有关这方面的事。 秋岱云也不会去多说什么,他知道如果郗少荃不肯听的话,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是徒劳。即便是他,也很难拔得出郗少荃心里那根埋到最深处的刺。 所以他沉默。不如就来看看,郗少荃究竟会作何打算。 这天,他在御书房和郗少荃议事,忽然有侍卫急急忙忙跑来,声称出了大事,有请皇上移驾。 郗少荃让侍卫把事情说清楚,他才开始详细叙述。 先前,馨贵妃差人到秋岱云府上,将几位将军夫人接到宫里,说是因为曾听皇上提起,在秋岱云的生辰宴当天,几位夫人表演了一个节目,很是新鲜有趣。 正巧郗少荃的生辰就快到了,馨贵妃便想向夫人们请教还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节目,她也想学习学习,在皇上的寿宴上搏君一悦。 于是那几个人到了宫里,之前一直在和馨贵妃说话,说得好好的,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五夫人——亦即苏苗,突然狂性大发,掀了桌子,抄起凳子就打向坐在他身边最近的大夫人头上。 莫冉当场昏厥,苏苗还不肯消停,谁靠近他就攻击谁。馨贵妃训斥他几句,他竟连馨贵妃也不放在眼里。馨贵妃差点被他伤着,所幸侍卫来得及时,已经把他拿下。 宫里出了这种乱子,又事关馨贵妃,肯定得来向皇上通报,请他过去一趟。 听闻这些情况,郗少荃站起来说:「朕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了秋岱云一眼,不用多说,秋岱云也是有理由跟去,而且非去不可的。 两人即刻赶往馨贵妃的宫里。 按规矩,男人不能轻易出入后宫。皇上自然不必说,秋岱云现在跟他一道,也可以例外。 而苏苗他们,说来好歹是将军夫人,再加上……秋岱云猜测,郗少荃大概早就默许了这件事,所以苏苗他们才能顺利进入后宫。 不多时,两人来到馨贵妃的宫前,刚一踏进正殿,触目所及就是满地狼藉,仓促之间还没来得及收拾。 馨贵妃坐在殿上的座椅中,不愧为后宫第一美人,即使刚刚经历了混乱状况,现在看起来依然雍容华贵,满面端庄。只是如果细看的话,依稀还能在她眉眼间看到些微愠色。 莫冉由于受了伤,已经被送到太医那里诊治,锦涵和老二老三则站在一边,望着跪在大殿中央的苏苗。 有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立在苏苗身后,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以防他又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 其实看他的模样也不会再做什么了,面无表情,整张脸冷冰冰,而又死气沉沉,仿佛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头桩子跪在那里。 见郗少荃来到,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1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1 所有人向他请安。郗少荃让他们平身,径直去到馨贵妃身边询问道:「爱妃,你没事吧?」 馨贵妃笑笑:「多谢皇上关怀,臣妾没事,只是稍许受了惊吓,现在见到皇上,便什么都不怕了。」 郗少荃点了点头,转身面朝殿下,锐利的视线扫向苏苗,厉声说:「洛白玉,堂堂后宫岂是你发狂的地方,你究竟是何意图,还不速速交代?」 苏苗毫无反应,不回话,甚至也不抬头看郗少荃一眼,就像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似的。 「皇上。」 馨贵妃接过话,「臣妾方才已经问过,可他半个字都不肯说,连理都不理,着实过分。」 彼时,秋岱云已经去到苏苗身旁,把那两个侍卫挥退,蹲下去按住苏苗的肩膀,在他耳边唤了几声。 他果然还是毫无反应,置若罔闻。 秋岱云微微皱眉,目光一转,注意到前方的地面上放着一只碧玉酒瓶,隐隐感到有些异样。 他转头看向锦涵,说:「锦涵,你过来。」 锦涵依言走来,连脚步都带着慌乱,显然还处在之前那场混乱的余悸当中。 秋岱云说:「先前状况如何,在白玉举止失常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你详细说来。」 锦涵点点头,蹲了下去,开始低声叙述。 说起之前,其实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每个人坐在各自的座位里说话,气氛融洽。 后来馨贵妃赐了一瓶酒,据说是从南邦进献而来的贡酒,十分珍稀,仅此一瓶就价值千金。 莫冉主动给大家斟酒,众人一边喝酒一边继续交谈,毫无预兆地,苏苗就突然发狂攻击旁人,连锦涵也险些遭殃。 可是过了片刻,苏苗又安静下来,变得一动不动,完全不理睬任何人。 听完这些,秋岱云明白了,原来事情这么简单。 真的简单之极,在他看来已经是一目了然。 如果说他是郗少荃的獠牙,那么莫冉大概能算是他的一只爪子。 莫冉擅长制毒,更擅长放毒,比如在戒指或者手镯中暗藏机关,可以在倒酒的时候把药粉洒进酒里,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丝毫痕迹。 而今天苏苗身中的这种毒,作用是令人产生幻觉,周遭的事物——尤其是会活动的人,看在他眼里都会变成极端恐怖的景象,导致他由于过度惊恐而做出疯狂的举动。 当年曾经和郗少荃夺权的三皇子,就中过这样一招。 三皇子原本风风光光跟着先皇御驾亲征,却在军营中骤然发狂,砍伤了几名士兵,结果被当成是阵前失心疯。 先皇雷霆大怒。 他的儿子,堂堂一届皇子,竟然这么胆小懦弱,只不过是上个战场,还没开始正式打仗,就已经被吓得精神失常,连自己的行为都管束不住。 一气之下,先皇把三皇子打入军牢,之后三皇子更是极倒霉地碰上牢里爆发「疫病」,就这么枉死牢中。 正因为这毒跟三皇子有那么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也就是跟郗少荃有关,眼下秋岱云还不能把莫冉揪出来,否则事态只会越来越糟。 有些事,郗少荃可以跟他私下说,却绝对不想在人前被说起半个字。 秋岱云回忆着,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郗少荃是怎么和莫冉搭上线,策划出这样一个计划?有什么片段是被他忽略了的? 没有,并不是他忽略了什么,而是世上总会有些事发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虽说此人大逆不道,但毕竟是秋将军的夫人。」 馨贵妃的话语再度响起,在寂静的大殿中听来格外清亮,「臣妾不敢对夫人妄动私刑,便令人给他喂了三十六清夜。之后就还请将军好好劝说夫人,无论有任何内情,坦白便可从宽,总好过执拗至死吧。」 秋岱云眉梢一动,阴霾如雾渐渐渗透到眼底。 三十六清夜,是毒酒,人喝下去之后,三十六个时辰之内是安然无恙的,甚至不会感觉到丝毫异样。 而如果一直没有服下解药,那么到了时辰就会毒发,承受着万箭穿心般的痛苦而死去。 放在眼下,这更是一种变相的逼供方式,给苏苗三天时间,让他交代为什么要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行为,或许可以得到从轻发落。 不过,事实真是这样吗? 秋岱云的视线向郗少荃滑去。 今天这所有一切,毋庸置疑,从头到尾都有郗少荃的谋算在内。 郗少荃要除掉苏苗,而且从表面看上去,今天这事纯属苏苗自寻死路,与旁人无关。 真正对内情完全了解的就只有郗少荃,以及秋岱云两人而已。就算莫冉和馨贵妃有份参与其中,也只是根据安排行事,并不了解全部内情。 郗少荃的目的还不仅仅如此,他不把苏苗当场处死,就是故意留点时间给秋岱云好好看着,细细想着—— 这个洛白玉,始终都是必须得死的,即使秋岱云能救,也不该去救。 等到三天后,这人毒发而死,秋岱云就会彻底明白从一开始就不必忤逆他的意思,他的敌人就是秋岱云的敌人。不论任何事,他们都要相互协作,这才是他们作为同盟应有的状态。 好。 很好。 秋岱云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嘴角,突然拿起地上的那瓶酒,一饮而尽。 这瓶酒就是之前给苏苗喝过的三十六清夜。 看到秋岱云的举动,众人立时脸色大变。 「将军!」 「大人!」 所有的叫喊都没有进入秋岱云耳中,他把酒瓶一扔,站起身:「白玉是我的人,他犯了事,无论任何罪责,我都会一道承担。」 「秋岱云!」郗少荃咬牙切齿地怒喝一声,大步跨了过来。 你疯了?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怎么敢这样做?!——他的眼神中充满质问。 秋岱云回视着他,面无表情地说:「知道那件事的人都已经被除去,现在除了皇上,只有我知情。我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但皇上既然总是信不过,只要我一死,皇上便可安枕无忧。」 说完微微一笑,嘴角蔓延开来的都是令人脊背发寒的阴冷。 他把苏苗从地上拉起来,往宫门走去。 郗少荃几个箭步追上,一把捉住苏苗的胳膊,刀子般的目光狠狠地凌迟着他。 苏苗当然不会有任何反应。 郗少荃转而又向秋岱云看去,眼神异常地复杂起来,太多情绪在眼里翻腾着,目光急剧闪烁,像是暴风雨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2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2 侵袭的水面,又像是风中摇曳的火焰。 任凭他怎么看,秋岱云始终无动于衷,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就连一丝不悦的情绪都不给他看到。 渐渐地,他眼里的火焰熄灭下去。 再次看回苏苗,一字一字,仿佛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我从你身上夺走了一切,而我最想要的东西,却还是被你夺走。」 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听到这句话。 郗少荃甩手放开苏苗,转身背对过去,再不多看那两人一眼。 秋岱云带着苏苗就此离开,锦涵和老二老三也连忙跟了上去。 几个时辰后,苏苗在床上醒来,躺在原处发了一阵子呆,才茫然坐起身来。 毒药的药效基本已经过去,但是后遗症仍然让苏苗的脑袋隐隐抽痛,口干舌燥。 他下床到桌边拿水喝,单看这张桌子,便认出这是秋岱云的房间。转头一看,秋岱云正在书桌后。 苏苗拖着头重脚轻的身体挪了过去,见到秋岱云抬眼看过来,苏苗无力地扯扯嘴角,咕哝着问:「嗳……怎么回事?我记得之前我好像进宫了,在跟馨贵妃他们一起讲话,现在怎么在这里?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喝醉了。」秋岱云一语带过。 苏苗努力再努力地回忆,始终想不起更多东西。药效使他失去了那段期间里的记忆。 他还记得,他在失去这段记忆之前刚刚喝了馨贵妃赐的酒。 所以是那酒酒性太烈,把他给灌醉了吗? 沉思中,听见秋岱云的声音:「过来。」 苏苗依言过去,秋岱云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进椅子里,坐在自己两腿之间腾出的空位中。 苏苗这会儿还头晕脑胀得很,一坐下就整个人往后倒,松松垮垮地靠在身后人的怀里。 秋岱云一手环着他的腰,另一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问道:「这几天你想做什么?」 「唔?」 苏苗愣了一下,「我不想做什么啊。为什么这么问?」 秋岱云说:「你若有何想做的事,我陪你。」 「喔,意思是说你这几天很有空吗?」 苏苗抓抓头,「唔……说起来我应该是有很多事想做,但你突然这么一问,我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忽而灵机一动,也或许只是突发奇想,眼珠滴溜溜地转动几下,「做那种事算不算?」 「那种事?」 秋岱云已经会过意,眉梢微挑了挑,「你想做那种事?」 「不行吗?」苏苗反问。 秋岱云唇边划起浅弧,弧线里仿佛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阴柔:「那便做吧。」 把苏苗抱起来往书桌上一放,二话不说,真的就当场做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当中,两人基本也是形影不离,从早到晚都在一起。 朝夕相对,睁眼闭眼都是那张脸,苏苗却也不觉得腻。像这样一起吃,一起睡,甚至一起洗澡,近乎有种新婚似的甜蜜感。 时光飞逝,终于来到第三天的早晨。 两人刚刚起床,梳洗完毕,准备去吃早饭,乍然见到莫冉从门外走了进来,整张脸灰暗苍白,既没有血色,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看了苏苗一眼,那一眼,就让苏苗感到瞬间凉透骨髓。好在莫冉仅仅也就只看了他一眼,旋即看向秋岱云,唤道:「大人。」 秋岱云面色如常,对苏苗说:「白玉,你先去。」 苏苗狐疑地皱了皱眉,但也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就走了。 他走后,莫冉继续上前来到桌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放在桌上,剥开外头那层箔纸,里面是一堆黑乎乎的碎屑。 那原本是一颗药丸,只是因为被捏太紧,以至于碎成这样了。 莫冉说:「这是三十六清夜的解药。」 秋岱云颔首,神情并无变化。 莫冉接着说:「大人是明白我的,是不是?」 秋岱云再次颔首。 莫冉蓦地呼吸一顿,五官如同窒息般扭曲起来,片刻后才平复,只剩下眉眼间深深的悲哀凄凉:「大人若是怪我,现在就骂我吧,不要不说话不理我,好不好?」 秋岱云终于开口,慢吞吞地送出一句:「你辛苦了。」 莫冉怔了怔,忽然咳嗽几声,声音听起来也是异常干涩。 「大人果然是知道的。」 他喃喃低语,似乎不仅是说给对方听,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皇上不舍得失去大人,所以留我在宫里,知道我一定会去偷解药。然而皇上心里又还是怨怪你,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你,所以他选中我,杀我,作为对你我的惩戒……你全都是知道的,是不是?」 说完又是几声咳嗽,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至于他的那个问题,秋岱云没有予以肯定,也没有否定。 莫冉直直盯着他,似乎想通了地笑笑,迈脚走过去,轻轻捉住他的衣袖。 「以后我不在大人身边了,白玉……我总觉得他还不懂事,还靠大人照顾,大人,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啊,别再为他受那么些苦累,否则我在九泉……」 说到这里,莫冉忽然身体一软,眼看就要瘫倒在地。 秋岱云及时出手环住了他的腰,他顺势依靠过去,把脸放在秋岱云的肩窝,闭了闭眼,明暗不定的光芒在那双红红的眼眶内闪烁不停。 「大人,我舍不得你,你也舍不得我的,是不是?」 他的话语宛如梦呓,连神情也恍恍惚惚像在梦游般,「让我再陪着你吧,无论发生任何事,无论前方有多少碍事的蛇鼠,我都一个不留清除殆尽,把他们撕碎……就像从前一样,你也最喜欢我这样了,是不是?可是……到头来,你最爱的,却始终还是那只兔……」 说着说着,话语越来越微弱,到最后一个字几乎没了声音。 莫冉的眼睛依然睁着,只是目光已经失去焦距。 秋岱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耳边是莫冉的呼吸声,直到那个声音彻底终止,再也没有重新响起,秋岱云才扬起手,把莫冉的眼帘缓缓抚了下去,然后把他横抱起来走到门外。 「来人。」 庭院外的侍卫听到传唤,立刻赶过来,只听将军字字厚重低沉地说:「传话下去,大夫人仙逝,准备,厚葬。」 第22章 有了三十六清夜的解药,秋岱云和苏苗身上的毒得以解开,两人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3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3 都安然无恙。 其实直到最后,苏苗都不知道自己曾经中过毒,秋岱云并没有告诉他,而且还禁止了锦涵等人对他说起,免得白白使他担惊受怕。 至于莫冉的骤然离世,在苏苗心里始终是个谜团。 秋岱云给他的说法是,莫冉的死是求仁得仁。就此一句。 莫冉的丧事过后,已经有好些天没进宫的秋岱云再度进了宫,与郗少荃在御书房会面。 因秋岱云的要求,郗少荃挥退了所有旁人,只留他们两个单独相处。 换做其他任何人,郗少荃都很难这么放心,但他不怕秋岱云会对他不利,即使在他做过那些事情之后。 他始终相信秋岱云是忠于他的。在洛白玉这个意外状况出现之前,郗少荃从不认为自己和秋岱云之间会出现任何嫌隙。 而现在,他但愿秋岱云是已经想开了。不论如何,把其他一切撇开不谈,君臣情义总还是在的吧。 两人坐在罗汉榻上,郗少荃喝着茶,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秋岱云要说的话。 第一句,秋岱云说的就是:「以后不要再对洛白玉出手。」 依旧那么淡然的语气,像一阵风轻飘飘地吹过来,吹到郗少荃耳朵里,却瞬间变成惊狂的暴风,脑子里「嗡」的一声,然后黑压压的乌云覆盖了头顶。 他瞪着秋岱云,目光凌厉:「你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人不是我。」 秋岱云摇头,「我说过,他不会威胁到你,我也不会让他威胁到你,你却始终不听。」 「就算他不会,你不会,难保别人不会。只要他还活着,永远都是隐患,有可能被别人拿去立为名目。」 郗少荃顿了顿,「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听到这话,秋岱云不冷不热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于你而言,是清除一个莫须有的隐患重要,还是延续你皇室的血脉更重要?」他问,嗓音仿佛也被茶水润过,越发低沉醇厚。 郗少荃不禁疑惑:「此话怎讲?」 秋岱云说:「自你登基以来,从未诞下一子半女,不是么?」 郗少荃怔了怔,眉头慢慢蹙起来。 这种事,一直是他心头的刺。 对于后宫中的诸位嫔妃,虽然他不见得有多喜爱,也不会常常宠幸,不过该做的事他还是会做。 然而这几年来,嫔妃之中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怀上龙种,也确实令他有点焦急。 江山如今是他的,以后总得有人来继承。为此他还不止一次让御医来诊查过,不论是他本人还是他的妃子们,全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最后御医也只能说是顺其自然,该有的时候就会有了。 「你可知道你为何没有子嗣?」 听到秋岱云问了这样一句,郗少荃脸色微变,太阳穴处的青筋莫名地跳动几下:「你是什么意思?」 「若你没有忘记,在你登基前夜,我曾敬你一杯酒。」 秋岱云淡淡地说,「那酒给男子喝下之后,对身体并无显着影响,只是自此再难有子嗣。」 「你……」郗少荃倒吸着气,瞳孔紧缩起来。 他瞪着面前的人,不敢置信,更不愿置信。然而他心里却又十分清楚,这个人不会说谎,尤其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说谎。 一杯酒?所有的源头都是那杯酒? 他张了张嘴,终于发出木讷空洞的声音:「是你……你让我无后?是你?你竟要我无后?」 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那杯毒酒,现在他或许已经有好几个孩子承欢膝下。 所以甚至可以说:「你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秋岱云没有回答,兀自说下去:「在你登基之前一年,林氏曾经给你诞下一子,你可还记得?」 郗少荃又是一呆,神情恍惚:「我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还记得那小子生得虎头虎脑,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机灵劲,相当讨人喜欢。 可就在孩子刚满两个月的时候,某天夜里突然不翼而飞,从此再也没能找到任何音讯。 郗少荃为此难受了一阵子,不过当时他毕竟还太年轻,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事过了也就过了,反正只要他想的话以后还会有更多孩子。 谁知道几年过去,他的妻妾越来越多,孩子却是连一个都再没有了。 如今他再回想起那个失踪的孩子,越发是格外遗憾,几乎变成了心头最大的隐痛,一直不愿再提起。 然而现在,秋岱云却主动说起…… 「难道……是你?又是你?!」 「不错。」 秋岱云坦然承认,「孩子是我抱走了。」 话音未落,郗少荃已经霍地跳了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脸色铁青地吼道:「孩子在哪里?你把他弄去了什么地方?你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我会还给你。」 秋岱云坐在原处纹丝不动,不疾不徐地说,「十年之后,我自会将他完好无缺送到你面前,做你的大应皇子。」 「你现在就把他还来!」 郗少荃咬牙切齿,表情近乎狰狞,「朕命令你,立刻把皇子还来!」 「如果我现在还给你,你是否还会愿意放过洛白玉?」秋岱云回道,嘲弄般地掀了掀唇角。 「你……你是为了他?」 郗少荃眉尖一震,旋即摇头,「不,不对,早在洛白玉的事情出来之前,你就已经做了那些事……」 再次咬牙,把秋岱云的衣襟揪得更紧,怒目圆睁,眼睛里的血丝仿佛就快化成鲜血流溢出来。 「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一直信任你,而你竟然如此待我!你为我做了许许多多事,没有你,便不会有今日的我。你对我向来尽心尽力,不是么?你不是一直都忠于我的么?为什么你还会骗我……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也要背叛我?!」 秋岱云没有答话。 这种问题的确不好回答。 他那样的做法,是很过分,说残忍也不为过,但却未必算是背叛。 郗少荃说的没错,一直以来,他基本都是尽心尽力地忠于这个人。他遵从师命而来,辅佐郗少荃登上皇位,一步一步陪着他走到今天,明里暗里,为他所做的事情已经不计其数。 论功劳,其他所有人全部加在一起,恐怕也比不过秋岱云一个。 对于郗少荃本人,秋岱云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4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4 并无意见。郗少荃对他还是不错的,这一路走来两人在公事上互相协作,私底下也算融洽,关系良好。 只不过,并不是每场好聚都能好散。 如果有一天他们意见相左,郗少荃是会听他的,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来? 答案在那天已经被证实。 其实秋岱云并不认为郗少荃有什么应该受到重责的地方,说到底,他是为自身考虑,为自己的江山地位做打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郗少荃只是遵循了这个守则罢了。 而既然秋岱云早知道郗少荃是怎样的人,又怎么会任由郗少荃有朝一日对他构成威胁? 当然,他也不会去对郗少荃做出人身伤害。他只需要做一件事。 皇家血脉必须延续,皇位不能没有继承人,为此,郗少荃不得不妥协。 任凭郗少荃千算万算,这种事也是他万万算不到的。 他颓然松手放开了秋岱云的衣襟,踉跄后退几步,自言自语般低喃:「我此生真正信任过的人,总共只有一个。偏偏把我骗得最惨的,也正是这一个……」 「皇上。」 秋岱云站起来,沉着如水的眼神向他直视而去,「我只有一个要求——放过洛白玉。十年后,我必会将皇子送回你身边。此外我会送来解药,十年后你也仍当壮年,你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 「……你要我等十年?」 郗少荃扯扯嘴角,苦笑中泛着讥诮,「我还能信你么?」 秋岱云说:「你还能不信我么?」 郗少荃哑口无言。 早知道这个人阴险厉害,只是没料到他的阴险厉害有一天会对付在自己身上。 相识相交十几年,到头来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刹那间,多年以来的所有不甘、不忿、不满,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我原以为你对我多少有些君臣之义,朋友之情,然而现在看来,你不过只是将我当做一件你应该履行的义务,是不是?」 对于这番质问,秋岱云不置可否。 郗少荃死死瞪着他,眼神中已经有些含恨:「你如此待我,难道没有丝毫歉疚之心?我那么重视你,你当真连半点感觉也没有?」 短暂的沉默后,秋岱云说:「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始终是你的帝王之位。」 「如果我不要这个帝王之位呢?」 郗少荃激动起来,不假思索地追问下去,「如果我从一开始就不曾朝这个位子前进,你会不会也像待洛白玉那般待我,同我在一起?」 「世上没有如果。」 秋岱云微微扬起唇角,笑得漠然,也坦然,「你不会丢弃帝王之位,我也不会同你在一起,即便一切重头再来一次,依然是今天的局面。」 听完最后一个字,郗少荃瞬间冷静下来。 不错,根本就没有如果。以前没有,以后也更不会有。 「若我说我不肯放过洛白玉呢?」他问。 秋岱云波澜不兴地答:「那么结局无非是双失。你很聪明,自然不会这样做。」 郗少荃险些失声大笑。 他聪明?他要是真的聪明,又怎么会被欺骗得这么彻底? 要不是这人主动说出来,或许他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认真算算,除了这件事以外,秋岱云的确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他。但就单凭这件事,已经足够他恨不得把秋岱云千刀万剐。 偏偏他不能这么做。 他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字地发出来:「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去加害洛白玉。」 秋岱云脸上没有庆幸,也没有得意,淡然如常地回道:「多谢皇上。」 郗少荃说:「你要记得你的承诺。」 「必然不忘。」 秋岱云颔首,「我便告辞了,皇上,保重。」说完转身就走。 郗少荃望着他的背影,眉心拧紧又松开,骤然开口:「岱云!」 秋岱云的脚步慢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前行。 郗少荃所有的话语,最终还是在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化为沉默。 出发这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将军府,大门前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给老二老三,去什么地方随他们自己心意。 如果放在以前,他们留在府里继续当将军夫人其实不是不行,只是现在情况变了,有些事情已经没必要。有些舍不得,却并不至于放不下,也不该再有什么放不下了。 另外一辆马车上,则是载着秋岱云和苏苗,还有锦涵,以及一些行李。 马车开始行进之后,苏苗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府邸大门,振臂欢呼:「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啦!」 「瞧你说的。」 锦涵用不大认同的眼神瞧着他,「难道你在府里的时候过得不曾开心么?」 「开心是开心啊,但现在既然离开那将军府,岱云就不再是将军了,也就不用去打仗了,所以我更开心!」苏苗笑嘻嘻地说。 锦涵只能是一声叹息。 对于这点,其实他也无法认同。 当初他遇见秋岱云,就是在秋岱云的行军途中。他向来认为身为将军的秋岱云十分英武神气,令人敬佩仰慕,没想到秋岱云日前却辞去了将军的职务,不免让他感到非常可惜。 可惜归可惜,这是秋岱云的决定,他也不好置喙。 至于苏苗,也曾经觉得秋岱云的这个决定来得太突然。问过几句,秋岱云都没有明确解释,他就懒得再多问了。 反正就结果而言他是最高兴的。 「对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苏苗凑到秋岱云身边,满脸毫不掩饰的雀跃,「是不是马上就去环游世界,是不是啊?」 秋岱云说:「我先去见师父。」 「喔,好吧。」苏苗点了点头,没意见。 据他所知,秋岱云是在幼年时就被师父捡回去,把他从小养大,传授了一身本领。 这个对于秋岱云如师如父的人,苏苗自然也很愿意见一见。 「环游世界?那是什么呀?」锦涵好奇地插话。 「啊?你不懂环游世界的意思吗?」苏苗有点讶异。 从前他跟秋岱云说起这话,并没有被秋岱云追问,他还以为这人是听得懂的。现在看来可能只是似懂非懂的意会而已。 回头想想,恐怕他以前说过的话里还有不少都是让人似懂非懂的吧。 而眼下在锦涵听来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5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5 ,因为没有结合前后的语境,于是就彻底听不懂了。 苏苗想了一下,解释说:「基本就是你们说的云游四海,周游天下之类的吧……」 「喔。」 锦涵总算懂了,眨眨眼,「你们去周游天下,那我呢?」 「你当然是跟我们一起啊。」苏苗毫不犹豫地说。 「这好么?」锦涵不甚确定地瞅瞅秋岱云。 毕竟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以往。 他,还有老二老三,名义上虽然还算是秋岱云的夫人,实际上秋岱云的枕边除了苏苗之外已经再没换过其他人。 对此他不是没有失落过,但既然看到这两个人开心美满,那么他还是祝福他们好了。 只不过,人家成双成对,他巴巴跟着,何况他跟秋岱云也曾经有过那种关系……几个人这样在一起,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苏苗倒不以为意,想当然地说:「那有什么好不好的呢?你是我弟弟,我们不都是一家人嘛。喔对了,其实你跟我们到处走走也好,我正好给你物色一个如意弟媳……呃,或者弟婿也行。」 锦涵顿时又错愕又局促:「你……你又胡说。」 「谁胡说了?我很认真的。」 苏苗脑筋一转,笑眯眯地挽住秋岱云的胳膊,「对了,你师父不是还有好几个徒弟嘛?他们也都像你这么帅,这么有本事吗?只要不是性冷淡的话,给我们家涵涵介绍一个呗。」 「……」 ※ ※ ※ ※ 由于路途遥远,加上苏苗玩心重,每到一个地方看到什么新鲜好玩的东西,总想多玩几天。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等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竟然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 苏苗一直认为,秋岱云的师父那么厉害,肯定是世外高人,那就应该住在非常偏僻的地方,比如山林深处。 他猜中了前头。师父的确住得偏僻,但并不在山里,而是水上。 那是一座位于湖心的小岛,岛上植物繁盛,有草有树,还有各种色彩缤纷的花朵。这让苏苗联想到传说中的桃花岛。 不过这座岛上却是有居民的,规模像个小村子,虽然总共也就只有十几户人家。 这些人大都认得秋岱云。由于多年不见,现在见他突然回来,大家都很讶异,也很亲切,毕竟他们中有不少人是看着秋岱云长大的。 最后,苏苗跟着秋岱云来到了距离村民住处稍远的一座房屋前,房子很大,有上下两层楼,跟那些村民的蜗居比起来几乎堪称壮观。 秋岱云撩起衣袍下摆,在房子大门前半跪下去,说:「师父,徒弟回来了。」 门里毫无动静。 过了一会儿,苏苗开始怀疑房子里是不是没人,就在这时门却忽然开了,一个人从门里走出来。 这人像是刚从床上爬起,衣衫不整,一只手的袖子都还没套进去,年纪很轻,容貌标致,只是表情懒懒散散,还带着微许不耐烦。 「你怎么跑回来了?不知道这种时候我都要午睡么,怎么不晚点再回来?真不懂事,越大越没规矩了。」 对于这种教训小孩似的指责,秋岱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心平气和地回道:「惊扰了师父,是徒弟不对。」 苏苗当场囧飞了。 他还以为那人是秋岱云的师兄弟,竟然不是,而是师父本人! 一个把徒弟从小养大的人,样子怎么可以跟徒弟一样年轻呢? 之前他还觉得秋岱云已经很妖孽了,结果,人家的师父才是个超级老妖孽啊! 听了秋岱云的赔罪,师父啧啧嘴,视线一转瞥了瞥苏苗和锦涵两人,说:「这两个呆头呆脑的是什么?」 「……」 苏苗满头黑线,很想说自己不呆,但再想想,现在似乎还不是他该插话的地方。 由秋岱云把他们俩向师父做了引见,之后师父并没什么表示,摆摆手说:「行了,你先带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去湖边一下。」说完就走了。 苏苗再也按捺不住,抓住秋岱云开始追问:「那人真的是你师父?他今年到底多大岁数啊?少说也有四、五十了吧,样子竟然还那么年轻,是不是也是练那个功练的?我看那根本不是什么武功,是妖术、是魔法才对吧!喔还有,你师父脾气怎么那么差?啊,该不会你小时候被他虐待过吧?没有吧?」 秋岱云摇摇头,不以为意地解释:「刚起床便是这样了。」 苏苗恍然大悟。原来是所谓的起床气喔…… 这之后,秋岱云带着他们先把行李放到房间。 秋岱云的房间在二楼。比起从前在将军府,这里的房间自然朴素得多,虽不豪华,感觉却很舒服。 锦涵的房间安排在隔壁。房里都有些灰尘,几人便一起收拾。 收拾完了,再下楼,刚到门口就看见师父迎面走来,笑容可掬地朝秋岱云招招手:「岱云,你回来了,来,来让我好好看看。」 苏苗目瞪口呆。他从来不知道起床气可以让人精神分裂,前后完完全全判若两人。 师父带着人到屋里坐下,把多年不见的爱徒好好端详了一番,然后开始问话。 当初是出于师父的嘱托,秋岱云去辅佐郗少荃,到现在基本完成任务,郗少荃的龙椅差不多也坐稳了。 不过,失去秋岱云——对于郗少荃而言仍然是个不小的损失。 其实如果真要功德圆满,秋岱云本应该再协助郗少荃几年,把那些不稳定的因素为他排除得更加彻底。 然而发生了这次的事,君臣情分大损,已经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合作无间。何况心头有了嫌隙,越是在一起,恐怕越会产生更大的裂痕。 这次,秋岱云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才走到这一步,有违师父的嘱托。师父倒也没有责怪他,只是叹息一笑:「是他自己造的孽,你也尽力了,今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秋岱云点头,谢过师父。 苏苗在一边也暗暗高兴。 既然师父愿意放还给秋岱云完全的自由,以后他们就更可以无所顾忌地畅快游玩啦! 「你的小师弟快回来了。」 说着,师父看了看苏苗和锦涵,再看回秋岱云,「你自己便不说了,这两人你尽量让他们与你小师弟离得远些。」 秋岱云应道:「我明白。」 「哎,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是……」 师父话没说完,门口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步履轻快,蹦蹦跳跳地跑进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6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6 来;「师父,我回来了!」 稚嫩的嗓音这么叫喊着,人已经跑到桌前,这才注意到桌边的另外三个人,双眼刷地一亮,两手扶腮趴到桌上,天真无邪地笑了:「哎哟,师父果然厉害,一下子找来三个美人,给我也分一个呗。」 「……」 第23章 终章 尽管苏苗一直盘算着要去环游世界,倒也不急在一时半刻。他们先前已经跋涉了那么久,刚刚来到岛上,不妨先休息几天,算是重新出发之前的整顿。 反正师父并不在意多出两个闲人,更好在师父本人也不难相处——只要不是在刚起床的时候。 其实苏苗后来回头想想,不难发现,秋岱云实际上是非常薄情的人。曾经有那么多人在他身边,而他却对哪个人都没用上两三分心思。 或许就是因为薄情,他的头脑才始终这么清醒,该做什么事,想做什么事,分得清清楚楚,做得稳稳妥妥。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人的天性,好像不论对谁,他都用不了十分的心思。 但最最起码,苏苗知道这个人已经把能给的心思差不多都给他了,而他要做的就是好好把握。 话虽这么说,可他自己也不知道秋岱云到底喜欢他什么,所以他就只能像从前一样,每天逗逗趣,打打混,再在床上骚扰人家几把。 说到床上的问题——性冷淡不是病,没法治,不过苏苗正在努力朝性福的大道上一点一点持续进军。 在日复一日的摸索中,他得出了一个经验。 如果把秋岱云的手绑起来,能够有效地提升成功率,否则这人往往单凭手就把他搞定。 也幸亏秋岱云对他宽容,四次当中基本有一次会同意被他绑着。 偶尔苏苗也会色胆包天,想要趁机霸王硬上弓,在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后就不敢再乱来了。 现在的时间是,临近子夜。 刚刚历经一番云雨,酣畅淋漓之余,苏苗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正好床头柜子上放着一盘葡萄,可以用来填填肚子。 这会儿苏苗还没把秋岱云手上的绳子解开,葡萄就由他来喂给秋岱云吃,而且是含在嘴里送过去。 四唇轻贴,牙关一咬,却不料汁液倏地飙出来。 苏苗吓了一跳,他在上面倒还好,只会喷到一点点,但汁液洒下去就落在秋岱云身上了。 苏苗赶紧抓起枕巾给他擦拭,由于光线不够,看不清楚汁液到底溅到了哪里,于是把床头柜上的蜡烛举起来。 在亮光下,污渍无所遁形,苏苗仔细地擦拭着,擦得太专注,一时忘了手里还握住蜡烛,不知不觉地把手倾斜到一边。 突然,一滴融化的蜡就在他眼前滴落在秋岱云的肩头。 苏苗惊呼,连忙把蜡烛拿开,把那滴蜡从对方皮肤上擦掉,歉疚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你没事吧?不要紧吧?」 「不要紧。」秋岱云答道,脸色的确没有异样。 苏苗松了口气。大概是有武功的人体质好,所以不怎么怕痛吧。 不过,难道真的不痛吗?竟然一点也不痛吗?唔…… 他的表情突然暧昧起来,问道:「你其实觉得很舒服吧?」 「何以见得我会舒服?」秋岱云反问,俊眉似挑非挑。 「因为……你是个变态啊。」苏苗促狭地眨眨眼。 当然这话只是开玩笑而已。就算别人觉得被滴蜡很舒服,这其实也不能说是变态。 话说回来,这人刚刚并没有否认,难道是在变相承认?该不会他真的觉得舒服吧? 苏苗越想越好奇,再次把蜡烛拿过来,还想再多逗人家两句,却没来得及开口,两滴红色的液体就从蜡烛顶端先后滴落下来,无巧不巧地落在秋岱云的左边乳尖。 秋岱云目光一闪,骤然躬身扬头,一口咬住苏苗的脖颈,就像叼着猎物似的把他叼了下来。 苏苗猝不及防,整个扑倒在他身上,右边胸口刚好碰到他胸前的蜡,登时烫得怪叫。 这还不算,脖子上也被他咬得生疼,慌慌张张扭头躲闪,视线不经意地掠到窗外,猛然定格。 三秒后—— 「哇嘎!鬼呀!」 就在屋檐下方的横梁上,一个人影趴在那里,在夜色中乍眼看去,就那么黑乎乎的一团,确实有点骇人。 等到苏苗定了定神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黑影原来是秋岱云的小师弟。 小师弟今年刚刚七岁,名叫郗子航。 见这两人转过头来,郗子航抗议说:「你们怎么停啦?正看到精彩的呢,别停别停,快继续啊。」 苏苗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把被褥抓过来盖住两人赤裸的身体:「快走快走,这种东西少儿不宜,你不能看。」 郗子航不以为然地撇嘴:「哎哟,有什么可害羞的?我小小年纪都不怕羞,你们那么大的人了还怕什么羞呢?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看了,呿。」咕哝着爬起来,在横梁上蹦蹦跳跳离开了。 他走了,却给苏苗留下满怀的震惊:「他刚刚说什么?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难道……他以前也像这样在外头看过我们?!」 秋岱云予以默认。 苏苗简直不晓得该好笑还是好气,虽然早知道这小师弟是个鬼灵精,没事就老爱从他们身上揩油,但却从来没想过他会干偷窥这种事。而且—— 「他才这么点年纪就看到这种爱丝爱姆的画面,又是捆绑又是滴蜡什么的,对于小孩子的心灵污染太重了点吧?这样下去……」 话到这里,忽然从隔壁房里传来一声惊叫。 ——是锦涵。 苏苗囧囧地说:「算了,关键大概不在于他看过什么,而是他天生就是个抖爱丝吧。」 「你说什么?」秋岱云忽然问。 苏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呃,你是指爱丝爱姆,还有抖爱丝那个啊……」 「你口中时常出现奇言异语。」 秋岱云说,「我一直不曾问你,你这些话究竟是何意义?从哪里学来?」 「这个……」 苏苗迟疑半晌,思来想去,终于下定决心,「其实有个秘密我一直没告诉你,既然到了现在,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好了。」 秋岱云回道:「你说。」 苏苗抿了抿唇:「其实,我不是洛白玉。」 秋岱云微微挑眉:「喔?」 「虽然你现在看我是洛白玉,但实际上我并不是。」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7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7 苏苗详细解释,「我原本是生活在很多很多年以后的世界,有一天我突然死了,刚好当时真正的洛白玉也自杀而死了,结果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灵魂就穿越时空到了这里,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变成了洛白玉——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秋岱云嘴角一撩,漫不经意地说:「这又是你的新笑话?」 苏苗一愕,有点哭笑不得。 这就是「狼来了」的典范吗? 平常他讲的笑话太多,就连正正经经讲话都会被人当做笑话了。 「我不是在讲笑话啦!我是认真的,我真的不是洛白玉,我是另外一个人,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我在我那地方就是那样讲话的,你觉得我有些话你听不懂,但我那地方的人全都是这样讲话。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力量把我带到这里,总之我根本就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只是刚好在洛白玉身体里借尸还魂而已。」 借尸还魂—— 比起那套穿越时空的解释,这四个字显然更加通俗易懂。 秋岱云陷入沉默,直直地望着苏苗,眼睛里似有什么东西隐隐升起,又慢慢沉下,回复如初。 最后他问:「那么原本的你,是谁?」 猝然被问到这个问题,苏苗着实一愣,下意识般屏住了呼吸。 「苏苗。」他说,一字一字清晰无比,「我是苏苗。」 「苏苗。」秋岱云低沉缓慢地重复了一遍。 刹那间,苏苗心里就软得不成样子,竟然出乎意料地感动起来。 已经太久没有听人叫过这个名字,他情不自禁地要求:「你叫我,再多叫我几次。」 秋岱云静默少顷,更低沉、更缓慢地唤道:「苏苗。」 「嗯,嗯。」 苏苗接连答应了好几声,把头紧紧靠在秋岱云的肩膀,闭上眼睛,「你要记住这个名字,以后你都要这样叫我。」 秋岱云没有答话。 但苏苗知道,他听见了,并且一定会记住。 苏苗自己也是,同样会牢牢记住,这一刻的心情,还有从以前到现在的所有……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睁开眼,伸手解开秋岱云手腕上的束缚,边解边说:「曾经有一份美好的人生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我失去的时候已经后悔也来不及了。如果当时给我一个机会对老天爷说句话,我会说——法克油。」 说到这里,他已经把该解的东西解开,定定地向面前的人看去。 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个人,视觉上令他很惊艳,心里却带着抵触。 到现在,他已经看这个人看习惯了,才发现容貌从来就不是关键。 美丽的容貌这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但唯有一个人可以让你百看不厌。 「我猜着了开头,但我没有猜着这结局。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重头来过,我还是会选择在这里,对一个人说三个字——我爱你。」 「……」 秋岱云抬起手,指尖在苏苗的下颚缓缓摩挲,轻柔得像在描画。 他凝眸回视着苏苗,幽幽的黑眸深处蓝光闪烁。 那一瞬,苏苗仿佛在他眼中也看到了风景如画。 他说:「我至今负人无数,唯有一人,我此生不负。」 唯有一人。 苏苗咧开嘴笑起来,凑过去在秋岱云唇上印了一吻,而后翻过身仰躺在他胸膛上。 窗外,夜幕中银河逶迤,繁星灿烂。 把他的胳膊抓过来放在胸前,用双手交缠着紧紧抱住,拉开嗓子唱了起来。 「啊哈~今朝有你今朝醉呀~爱不释手你的美呀~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啊哈~今朝有你今朝醉呀~爱不释手你的美呀~让我抱得美人归~」 番外:黑白双煞 夏日炎炎,午间日头最炽烈的时候,连山贼都昏昏欲睡,躲在大树底下纳凉打盹儿。 山贼甲的脑袋上上下下,如同小鸡啄米,忽而一阵风从林间刮过,吹得树叶呜呜作响,竟是阴冷异常,他莫名打了个哆嗦,睁开惺忪睡眼,恰巧看见两个身影从远处徐徐而来。 待来到稍近处,仔细一瞧,原来是两个人坐在马背上,衣着一黑一白,对比极其突兀。 离得更近了,方才看清,那黑衣服的是个俊美异常的男人,即使坐在马背上也看得出身材高大,满头黑发束起,更衬得面部轮廓深刻,皮肤白皙无暇,不光是脸蛋好看得不似真人,连那气场也与一般人大不相同,可惜以山贼的低俗水平也形容不出究竟是不同在哪里。 至于另外那个白衣服的,模样看上去稍显年轻,生得亦是眉清目秀,十分俊俏。与身边人的冷若冰霜相比,这白衣人的神色明显灵动得多,黑白分明的大眼珠炯炯有神,滴溜溜转动着,仿佛会说话似的。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山贼所在的树下,白衣人下了马,笑容可掬地询问道:「请问,前面是黑风寨吗?」 山贼甲从少见多怪的惊艳中回过神来,突然心生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这样两个神仙般的出众人物,何以出现在这等深山密林之间,而且还指明要找他们的寨子? 哪怕山贼们智商不高,这下也该察觉不对劲了。 这时,山贼乙灵光一闪想到什么,惊呼出声:「啊,你们的装扮……莫非是黑白双煞?!」 躺在树梢上打盹的山贼丙猛地翻身,一骨碌摔了下来,却连喊痛的时间都没有,惊慌失措东张西望:「什么什么?黑白双煞?在哪儿在哪儿?!」 山贼丁打个呵欠,懒洋洋从地上坐起来:「黑白双煞什么的,那只是传说啊……」 话音未落,眼珠子骤然定住不动,呆呆望着这边的黑白两人,「黑、黑黑、黑白双煞?!」 瞧这些山贼一个比一比不靠谱的表现,苏苗嘴角抽了抽,满头黑线:「闭嘴!我可不是什么黑白双煞,听到没有?我、不、是!」 山贼们异口同声:「那你们究竟是谁?」 苏苗一抖衣袖,雪白的袖口纤尘不染,飘然若仙。然后他又指了指端坐在马上稳如泰山的秋岱云,挑眉勾唇,戏谑般地眨眨眼睛:「黑白双侠,懂否?」 山贼们面面相觑,几秒后,再度异口同声大喊道:「黑白双煞啊啊啊啊——!」 争先恐后,火烧屁股似的飞奔逃离,但见那八只蹄子底下灰尘四起,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绝尘而去。 苏苗:「……」 ※ ※ ※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8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8 ※ 结果呢,那几个山贼还是被逮住了,就在他们的大本营——黑风寨内。不仅这几个,寨子里的所有山贼都被一网打尽。 赶巧,这天热得连山贼都消极怠工,窝在屋子里休息,正好就给他们来了个一窝端,方便又省事。 山寨大堂正厅里,数十个山贼被五花大绑,有些负了伤的就绑松点,要么干脆不绑,反正腿都断了也跑不掉。 在这其中,大部分都出自于秋岱云的杰作。到底是从沙场上血战过来的人,招招狠辣,毫不留情,也无需对这些作恶多端的山贼留情。 至于苏苗,间或也出手解决几个,他的功夫目前还不成气候,最主要是体力跟不上,所以大多只是从旁辅助,以防有漏网之鱼。 谈到学功夫这码事,众所周知,最好从小开始。年纪越大,学起来越难,成效也越低。 而据秋岱云的师父所言,照苏苗这身体素质,想要学成一代高手,基本上等同于痴人说梦。不过,假如他实在极想学点功夫傍身,倒也有个快捷方式。 ——双修。 师父给苏苗的那本秘籍上写得很详尽,再加上有秋岱云亲自指点,苏苗学得可谓神速。不然的话,凭他这半路出家的门外汉,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学有所成?高手虽还算不上,但要飞个檐、走个壁什么的却也已经不在话下。 至于双修的方式,简单来说,就是两个人在床上运动交流,通过运行功法,双方都能从中得到帮助。 这法子说起来貌似很破廉耻,反正苏苗只需跟秋岱云一个人双修即可,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耻的。 本来嘛,他跟秋岱云平素就有固定的床上运动,如今一边运动还能一边增进功夫,何乐而不为呢? 正常情况下,他们俩大部分时候都在一起,但也总会有落单的时候。苏苗既然想着环游世界,总得有点自保之力更稳妥。 而现在还能用功夫来剿剿匪,打打坏人,一圆年少时的大侠梦,倒也算是预期之外的惊喜。 当然,这只是苏苗个人的兴趣爱好,至于秋岱云那边,纯粹当做是陪苏苗玩玩了,只要他玩得开心就好。 迄今为止,两人已经扫荡了近十座贼窝。第一次剿匪其实纯属巧合,那些不长眼的山贼盯上这两人,哪知道人家根本是惹不起的祖宗,结果非但没抢到钱财,反而被倒过来收拾一通,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经此一役,苏苗发现剿匪挺有意思,既有成就感,又能造福大众,顺便还能捞点外快,于是这一路上不论周游到哪里,但凡听说附近有匪徒安营扎寨,就一定要拉着秋岱云去惩奸除恶。 刚才苏苗已经在山寨大当家的房子里搜查过,搜出了一些银票,数额说小不小,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好歹他已经抄过这么多贼窝,什么水平的贼窝会有什么水平的收入,他心里多少也有了一笔账。 他走到大当家身旁,后者在先前的争斗中反抗得最为激烈,直到被敲碎了膝盖骨才投降讨饶,的确堪称悍匪。这会儿他平躺在地上,两手被绑起来,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苏苗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晃了晃手里的银票,又指了指周围堆着的各种箱子,问:「这就是你们的全部财产?不可能吧?一定还有什么秘密财产吧?」 身长七尺、体壮如牛、留着满面络腮胡的大当家,此刻满脸冷汗如雨,连胡子都快粘起来了,狼狈不堪,弱弱回道:「没有没有,这就是全部了,其他真没有了。」 「真没有?」 苏苗挑挑眉,半蹲下去,从靴筒里拔出匕首,抵在对方胯下,俊俏的脸慢慢露出笑容,「我听说啊,男人如果少了一颗蛋蛋,身体就会不平衡总往一边倒,要不咱们做个试验?」 大当家吓了一跳,本能地东张西望找人求助,乍然一眼看见端坐在太师椅中的秋岱云,但见他面无表情,对于苏苗的不人道行为非但毫无异议,那眼神中反而有种玩味而宠溺般的纵容。 大当家瞬间绝望了,堂堂七尺男儿疯狂飙泪:「大大大、大侠,大侠饶命啊!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于是乎,经过大当家老实交代,果然山寨里还有个秘密的藏宝处。 苏苗满意地站起来,搜刮物资去也。他这么敛财倒也不是为了中饱私囊,本来那些钱都是不义之财,他拿去在穷人身上花掉不是更好? 他走后,大当家吸吸鼻子收回热泪,瞅瞅同样苦瓜脸的其他人,又瞅瞅那个依旧坐在椅中纹风不动的黑衣俊美男子,尽管他几乎从未开口,身上却散发出夺人呼吸的压迫感,犹如一尊沉默的战佛,遇鬼杀鬼,遇神杀神。唯独在面对那位白衣同伴的时候,他身上那股阴沉的黑气似乎也被对方染白,十分不可思议。 所有人的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念头:黑白双煞,果然名不虚传啊! 所以说,苏苗的大侠梦,一不小心变成了别人的噩梦,能怪谁呢? ※ ※ ※ ※ 每当剿匪之前,苏苗都会先与当地的官府打招呼,秋岱云如今虽已卸下官职,但余威尚在,长策军的特殊令牌照旧好使得很。 先让信鸽熟悉熟悉官府的环境,待山寨那边搞定之后,放出信鸽捎讯过去,叫官兵过来押解山贼,该囚的囚,该惩的惩。 要说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官兵跟着一起来,原因诸多,其中最主要的是,那样的话苏苗就缺少很多乐趣啦,再说他总不好当着官兵的面大肆敛财吧? 除了山贼们被押走,顺便也放出了那些被山贼扣在寨子里做事的无辜平民。待整个寨子完全清空,时间已经接近傍晚。 每扫平一座山寨,苏苗有当夜留宿的习惯,毕竟剿匪也费时费力,清空后的寨子既安全又清静,用来休息不正合适? 临近饭点,他肚子饿了,便到厨房里去找点吃的。 这山寨的大当家刚娶了第七个夫人——所谓的夫人也是被强抢来的民女,昨夜曾经大摆筵席,所以今天厨房里还剩了不少菜肴,对两人的饭量来说已是过分丰盛。 别说,这些山贼还真会掳人,掳来的厨子手艺相当不错。 吃饱喝足,天也黑了。苏苗一手摸着鼓鼓囊囊的小肚子,一手搀着秋岱云的胳膊,优哉游哉地饭后散步。 散着散着,不经意来到大当家的卧房附近,看着窗户上贴着的大红囍字,苏苗厌恶不屑地啐了一口,唾骂道:「强抢民女还好意思大张旗鼓地成亲,真是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秋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9 后庭囧传 作者:红河/沧海 分卷阅读69 岱云不予置评,同样看着窗上的红纸,双目微微一眯,眼神渐深,说:「既有红烛红纸,你我便也来拜堂如何?」 「啊?」 苏苗有些莫名,「我们不是早就已经拜过堂了吗?」 「当初与我拜堂的人是洛白玉。」 秋岱云转过头,目光如同笔刷在那张侧脸上仔细描摹,深刻入画,「而如今我要与之拜堂的,是苏苗。」 苏苗一怔,也转过头来回视着秋岱云,意识到这人是认真的,他的瞳孔不禁收缩起来,继而放大,最后噗嗤一笑,深深点头:「这样嘛……好啊,那我们就来重新拜堂一次吧!」 ※ ※ ※ ※ 大堂,正厅。 桌上的红烛燃烧着,整个空间里一片静谧,但闻远处传来鸟啼声、虫鸣声,以及各种动物的叫声,交相混杂在一起,宛如最天然最和谐的完美和声,为此处正在举行的喜事伴奏。 厅中央,两个人影面对面站在那里,身上依旧穿着来时的衣裳,一黑一白,对比鲜明的颜色,如此看来却是无可比拟的相衬相配。 黑与白,原本就是世间最纯粹的两种颜色。它们不配,还有谁配?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不需要任何语言,彼此眼中已经有许多东西心领神会。 苏苗说:「开始吧。」 秋岱云颔首同意。 就这样,开始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因为两人均无高堂,所以仍是朝门外拜。 三,夫妻对拜。 礼成。 按计划,接下来是要喝交杯酒,酒就放在点着红烛的那张桌子上。 苏苗却心血来潮,一把扣住秋岱云的手腕,目不转睛凝视着他,字字如凿似刻地说:「秋岱云,你是否愿意与你眼前的人结为伴侣,爱他、尊重他、关怀他,如你爱自己一般?在未来的岁月中,不论他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诚于他,与他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你只需要回答,你愿不愿意?」 来自另一个时代的婚礼誓词,秋岱云自然从未听过,但这并不妨碍他将话中的意义听得清楚明白,铭刻于心。 他反手握住苏苗,温暖的手掌不轻不重地包覆着,缓缓点头:「我愿意。」 苏苗便笑了起来,说:「那你听好了,你愿意对我怎么样,我也愿意对你怎么样,一辈子永不改变。」 一抹弧度在那弧线优美的薄唇边舒展而开,秋岱云低下头,在苏苗额心落下一吻,紧接着吻上他的唇,唇舌厮磨如胶似漆,缠绵无限。 按照婚礼的惯例程序,秋岱云可谓是无师自通。 一吻结束,两人牵着手来到桌边,各自端起酒杯。交杯酒也饮毕,仪式即告全部完成。 苏苗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一手揪住秋岱云的衣襟,一手的指尖在他腰间划了几个圈,眨巴眨巴眼:「亲爱的,咱们去双个修呗?」 秋岱云但笑不语,长臂一揽,直接搂起苏苗飞身而出,高绝的轻功衬得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飘逸如神,而又神秘莫测,转眼就在夜色中消失了踪影。 桌上,红烛依旧热烈地燃烧着,时而伴随着门外吹来的风轻轻跳跃,就像在欢快舞动般。今晚它所见证的一双人要忙活多久,大约它也将忙活多久吧。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