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红尘丈》 分卷阅读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 ? 书名: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文案 她是谁?从何而来?从何而去?一路起伏不定,寻找真身,也遇到了足以羁绊一生的人。那一年,不可一世的他,厌佛的他,磕头拜向古刹,不为朝佛,只为求所爱之人归来。如此,便是下血胡地狱,他也甘愿。那一年,清流收她做妹,后来此恨绵绵无绝期。那一年,北阴识得她真身,此后步步为营。那一年,流乐成了她的阿姊,伙同她偷鸡摸狗,胡作非为。那一年......还有很多。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舍轻烟 ┃ 配角:流乐,妙音,罗君千,清流,陈道夫 ┃ 其它:仙侠 ================== ☆、欺辱致死 “小贱人,皮真厚!你这到死不活的样子做给谁看?!”一只豺狼妖为首,欺负着衣衫褴褛的清丽女子。 周围的男女皆对褴褛女子使出不满的发泄,大大小小的拳头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肌肤立马就成了黑青色,足以可见这力道有多大,可是舍轻烟闷声不响,由着其余妖怪作弄她,她亦不能反抗什么,起初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可越反抗被打的越厉害,她的修为很低微,任何一只小妖都能作弄她,她毫无还手的能力。 “真不晓得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打也打不死!”那红衣女子妒忌着舍轻烟有不死之身,另一粗犷丑陋的狼妖嘴边挂着邪笑,“打不死就打着玩呗!” “哈哈哈,说得是,日日打的欢。” “你怎么也不叫?!不嫌痛?唉,看来我的力道太轻了些!”蟾蜍精使劲踢着舍轻烟的肚子,他十分想听舍轻烟的痛苦哀求。 舍轻烟白皙的手臂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新伤旧伤,密密麻麻让人心惊,她抱着脑袋,紧咬着唇瓣,黝黑的瞳仁里闪着泪光,却不敢眨一下眼皮,唯恐那可耻的水泽滑落,她的眼中是倔犟、坚韧、带着一丝的害怕,“嗯...。” 舍轻烟终是发出了点痛音,因那豺狼用利爪割破了她心口的肌肤,很疼......皮肉微微翻卷出来,血液只流了少许。 妖怪们都想取舍轻烟的心头肉,她的不死之身近来出了点名气,无论怎么打,无论怎么割破她的皮肉,她的肉体都能迅速的恢复,虽伤的了此女身体的皮肤,更近一层却刺不穿,她流的血液也不多,着实让妖怪们纳罕,因此,妖怪们一致认为取了舍轻烟的心头肉,吃下便可成仙。 这一步登天的好事,让妖怪蠢蠢欲动,暗流波涌。 可舍轻烟的肉体实在坚韧,利器也割不穿,妖怪们每日想方设法的朝她心口上用刑,其余看热闹的时不时会踢她几脚,或者用妖法击打她几下。 在这迷雾山林内,气候恶劣,妖怪互相吞噬厮杀为生,吃血淋淋的生肉,茹那温热的鲜血,才是他们晋升的上乘之法。 豺狼、豹妖、蟾蜍精......等,开始轮流剜舍轻烟的心口,日光从茂盛的树叶缝隙里射下,显现了舍轻烟苍白的面庞,因那日光的故,她的小脸看起来微微的透明。 舍轻烟耳边充斥着妖怪们残酷的笑,心口的伤最为严重,纵使有不死之身,这么多回合下来,伤口已经有些深了,可是他们依然没有寻到心头肉,有妖抱怨她皮厚,遂下手更重了,几乎拼劲了全力。 舍轻烟昔日充满灵气的眸子逐渐涣散,她的脑中混浊不堪,却清晰记得有个声音叫她去须弥山,须弥山此处极为难找,连天仙也不曾找到,传闻菩提老祖在远古之时将须弥山隔除了六界,须弥山有一佛陀坐镇,其座下弟子几千有余,关门弟子只有少数几十位,可谓精益求精,都为有能者。 若成了佛陀关门弟子,在六界之中地位也超然,谁见了不也礼让三分?若成了菩提的弟子那更是遥不可及的,菩提隐于斜月世界,其本事广袤,三百六十旁门皆通,菩提既是道教也是佛教,但他弟子零星,用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舍轻烟生平的心愿就是成为须弥山的弟子,不再受生灵欺辱,能堂堂正正做个小仙,她已满足了,须弥山的关内弟子每隔几百年都会来六界选徒,但是成了上仙才有资格入选。 事与愿违,舍轻烟修为低,想要努力修炼,妖怪们总不让她安生,连抽个空打坐也是极为难得的,大家欺辱她为乐,夺她心头肉为目的,每日的时间都被挨打辱骂占据了完全。 舍轻烟并没有因为旁人的贬低而轻贱自我,她的心灵、身体愈发坚韧,她似一团棉花,软绵有力,似一株野草,在疾风之中,屹立不倒。 无人能猜到她的真身是何物,连她自己也不知晓,有妖借此贬低她为打不死的蟑螂精,让旁人贻笑不已。 舍轻烟的瞳仁逐渐没有焦距,抱着头的手渐渐滑落,摔在了泥泞的土地上,充满伤疤的手臂上粘了许多泥水,昨日才下过大雨呢,眼下朦胧灰暗的天空淅淅沥沥打起了小雨点,仿佛在为舍轻烟难过,她在妖界从来都是负隅顽抗,修为本就低微,被无数妖怪联手打压,怎可凭一己之力,脱困而出? 混浊的脑袋渐渐清醒,有些回光返照,舍轻烟,你连妖界都未曾踏出过,终究是要死了吗?当真如那句话:再舍不得,终究是会化为一缕轻烟吗? 这是舍轻烟降生以来,识海中清晰的一抹叹息,不知是谁对她说的,也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那声音遥远古老,她犹记得这句话,所以,以这话随意组了个名字为舍轻烟。 舍轻烟从来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一睁眼就身在妖界,她的记忆早已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除,脑海中只剩白茫茫的一片,还有那抹若有若无的叹息声盘旋。 耳边的嘲笑声忽远忽近,舍轻烟的眼睛越睁越大,到最后一动不动,这便是死不瞑目,她的魂体从身体内飘起,却没有一个妖怪注意到她的元神,舍轻烟回眸一望,那绿衣褴褛的女子没有一点生机,妖怪们虽知晓她已死,仍在想方设法的剜心头肉,那便是舍轻烟的尸体。 恨吗?当然恨! 可成王败寇,胜者为王,本就是妖界以及魔界生灵的生存之道,她更恨自己的无能!出师未捷身先死,憋屈极了! 让舍轻烟迷茫的是,那些妖怪都看不见她的元神吗?有点道行的妖怪都不会放过死者的元神,正所谓留下是祸害,怕千年万年之后,其元神重新投胎修成真神之后恢复往世记忆,因此怕被报复,所以都会竭力吞噬对方的元神,不仅不留遗祸,还能增长修为。 舍轻烟的魂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 体本想拔腿就跑,虽飘在了空中,却动不了,只是以旁人的角度看着妖怪们虐她肉身,这种感觉十分的悲哀,却没有多大的怨怼,原来她也会死...是不是就此能解脱了呢? 舍轻烟的魂体在半空之中漂浮有一刻钟,始终没有人看见她的元神,她放心了许多,想着下辈子投胎定不能再这么窝囊了!她要清清楚楚的记着这些面孔,等得道之时,便是忆起前世之日!届时,她定将这些欺辱过她的妖怪千刀万剐! 因魂体生出了怨恨,舍轻烟竟能动了。 她至今还迷茫的紧,投胎要怎的投?人界不是有黑白无常来勾魂吗?她还晓得白无常名为谢必安,黑无常为范无救,不知这妖界的无常与那人界的可一样? 舍轻烟飘荡在尸体周围,终不见黑白无常,她大声辱骂起那些欺辱她的妖怪,并没有人听见,舍轻烟过了一把假瘾,她挥舞着拳头佯装打人,却轻而易举穿过了旁人的身子,不禁有些怏怏,生前无力反抗,死后仍就无力报仇雪耻。 舍轻烟想哪个鬼能做的她这般无用?唉!她本就无用!她打量着自己的面容,姿色上乘,头发乌黑稀少,其实她原先的头发是很多的,女妖总爱扯她的头发,于是就少了。 那双睡凤眼此刻鼓得特别大,她也算知道自己死不瞑目,却不敢和自己对视,因她有种对自己的愧疚之感,活了几百年,她都没好生对过自己,连肉都不曾吃过,所以那副躯壳,瘦若病体,看起来像一个瓷娃娃,却是个怎么打也打不烂的瓷娃娃。 直到月明星稀之时,妖怪们才散尽。 舍轻烟不知要去哪,也不知如何回身体,只能无措的在躯壳周围打转,她试着躺下去,起来的还是魂体。 舍轻烟决定去找找其他魂魄,想要请教怎样投胎,毕竟这是祸乱横生的妖界,不是规规矩矩的天界,找个魂魄还是很容易的,大家都是生死来回穿梭之人,所见的魂魄都没空欺辱她,忙着逃命呢! 有道行的妖怪正在捕食魂魄,零星的魂魄四处逃散,唯有舍轻烟从容不迫的漂游,因无妖无仙看得见她,这倒是舍轻烟有生以来最舒适的一回,生前不能安,死后的日子怎的如此好混?可飘来飘去也终归无聊,吃不了东西,修不成仙,这是要哪般? 舍轻烟终于在一个树洞里发现了个魂魄,她问:“姐姐,你可知道怎么投胎?” 那女魂魄听见了声音,看了半晌才把舍轻烟给看出来,心中疑惑的很,这魂体怎的这么淡,淡的几乎看不见啊,女魂魄以为舍轻烟魂体受伤了,有些怜惜,她让出了点位置,“小妹,进来躲躲罢!我慢慢同你讲。” “好好!姐姐真好!”舍轻烟从未被人如此待过,不免激动的很,她一同躲进了树洞内,脸上挂着善笑,约莫是从未有人善待过她,所以别人的一点善待于她来说就像久旱的大地中的一股甘泉。 她们互相说报出了名字,原来这女魂生前是一只耳廓狐,名为阿语。 阿语告诉舍轻烟,在七月十五的日子,黑白无常大人才会来勾魂,若在那之前魂魄能躲过妖怪的吞噬,便能投胎了。 舍轻烟好奇问:“这么多魂,黑白无常怎么勾?” 阿语轻笑起来,“谢必安和范无救有.分.身.呐,你该不会没投过胎吧?”死了之后,魂体都能忆起往昔生生世世的轮回,自然都知道行规。 舍轻烟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没投过,第一次呢。” 阿语吃惊的很,没投过胎的魂魄着实罕见,阿语又问了舍轻烟是个什么物,巨细处都一一盘问,舍轻烟一问三不知,只是傻傻的,迷茫的摇头。 阿语甚是无语。 “你从哪儿来都不晓得?该不会骗我的吧?你若是幻化的,那便是幻化出来的,你若是从酆都来的,那便是从酆都来的,怎么会不知晓呀?”阿语发着牢骚,她躲在这树洞里许久了,终于来了个可以说话的小姐妹,有些欢喜,想她生前窝在狐族不出户,好不容易出来回,竟给老妖怪给吃了!气得心胃痛! 舍轻烟瞄了瞄这树洞,乌漆嘛黑的,她闷闷道:“真的不知晓,你且看我这魂体,什么物也不是否?我也想知我是个什么东西。” 阿语漂浮着玩乐,最后缓缓停下,捏着下巴,“难不成...你是混沌元境出来的?那可就厉害了!不过...我瞧着你魂体如此之淡,定不是!” 混沌元境幻化的生灵都以天道为父,混沌为母,六界之人都十分尊敬从混沌元境出来的生灵,就似太子公主一般的礼遇。 舍轻烟嘀咕道:“我若是从混沌元境出来的,旁人都应知晓,怎会如此待我呢?” 阿语没有听清,遂把耳朵贴到舍轻烟嘴旁,问:“嗯?你方才说什么?” “嘿嘿,没什么,我是说我要是混沌元境出来的就好了!”舍轻烟可不想让阿语知道她从前是个被欺负的可怜虫,那样阿语不喜欢她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小姐妹。 舍轻烟与阿语呆在这处隐秘的树洞,聊天聊地聊轮回,舍轻烟从阿语口中得知了许多许多新奇的事,二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以魂体的方式结了金兰。 阿语眯弯了眼睛,“我二人若轮回忘了彼此,都不妨事,若哪天,哪个修成了神,定要来找对方,彼此提携!” 舍轻烟伸出手掌,眼中闪着无限的光芒,“好!那便击掌为誓罢!”从未有人待她如此之好,舍轻烟已将阿语视为很好的金兰之交。 二人击掌后,躲在树洞内等那七月十五的日子,七月十五新魂进,旧魂出,是酆都的好日子。妖界、魔界与凡间不同,都不会立马投胎,相反凡间只要有一人死去,黑白无常便会出动了。 因这妖魔的魂难控,所以选在了一个日子统一带回酆都。 七月十五那日,没等黑白无常来勾魂,多数被活妖追杀的魂魄自觉就来到黑白无常.分.身.面前排起队,领头的是妖界城隍,他非男非女,带着个诡异面具,面具上有八字胡。 这一日,无妖敢杀魂,太岁来了,自然无人敢动土,若是动了,且等着被黑白无常的.分.身.勾魂罢! 舍轻烟与阿语排在一处,她打量着城隍的面具,只觉得那面具似乎不是面具,一半是哭脸一半是笑脸,诡异不能,看得舍轻烟心中发怵。 白无常面如□□,体瘦舌长,穿白衣,带白色高帽,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 黑无常一切与白无常相反,他体态短胖,面黑,高帽上写着:一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 见发财。 舍轻烟偷偷瞄了黑白无常一眼,吓得攥紧了衣服,阿语也不敢看黑白无常,待到妖魂们归位后,只听白无常对黑无常道:“魔界那边也好了,走罢。” ☆、酆都大帝 诸位跟着城隍战战兢兢的通往酆都去,酆都无人能找,每回都有城隍来带路,而黑白无常随后看管着魂魄。 舍轻烟虽怕,忍不住抬起头看那城隍的背影,好生独特!那背影一会儿变窄,一会儿变宽,莫不是在男女切换? 城隍坐在那抬椅上姿态闲散,四个阴差分别抬着一只杆,步伐平稳,飘飘然。 阿语扯扯舍轻烟的手臂,暗道:“莫看路!这是规矩,甭管你生前多厉害,只要入了酆都,都得听令于鬼差。” 舍轻烟连忙低下头,道了声谢,不知何时起,脚下的路变得阴暗,烟雾缭绕,袅袅弥漫。 忽然,听得城隍尖声尖气道:“停!” 所有魂魄一动不敢动,魂魄中有人曾成过神,到了酆都依旧得低头,那酆都大帝专治不服者,下油锅上刀山,割舌抽魂,折磨你听令为止。 这条阴间路寂静诡谲,无人知晓这是哪处,都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们或多或少都在往世高傲自大过,仗着曾经的身份,不把鬼差当回事,于是鬼差就把他们“当回事”折磨的神魂阵痛。 正所谓不成规矩无以成方圆,一界有一界的本事。 只要成了魂,阴差自能治你。 四周静谧无声,只能听得黑白无常的脚步声,城隍窸窸窣窣说了些缥缈的语言,黑白无常应了声是,然后一排一排的检查起来。 舍轻烟微微动了动脚尖,她的魂体来到交界处,清晰了些许,不似在妖界时那样的透明,舍轻烟正纳闷怎么不走了,那谢必安拿着哭丧棒敲了敲她的脑袋,舍轻烟魂体一顿,痛的她大汗淋漓,她小心的抬起头来看那谢必安,原来是白无常。 “谢必安...你打我做什么?”舍轻烟并非冒犯,只是脱口就说了,吓得阿语哆嗦起来,魂魄们都惊讶于舍轻烟胆子大,看来是个没被收拾过的新魂。 谢必安看了舍轻烟半晌,范无救也看了舍轻烟半晌,最终范无救用铁链把舍轻烟单独锁了起来,舍轻烟结巴道:“我...我...可是得罪了你们,为何要锁我?” 谢必安皱紧了眉头,“无得罪,只是你这魂奇怪的很,城隍要见你。” 舍轻烟有些惊惧,心想那城隍该不会要折磨她吧?她的魂体微微抖动着,范无救将她拉到了最前处,城隍缓缓转头,那哭笑的脸诡谲可怕,舍轻烟把头低的不能再低。 她拨弄着手指,显示出极具不安的心绪,妖界城隍可不同于其他的小城隍,他的修为很是高深莫测,城隍一言不发,细细打量起舍轻烟来,他的声音此时并不尖,反而有种男子的低沉:“你是何物?” 舍轻烟牙齿打颤,“我...不知道。” 城隍的声音一瞬又变成了女子的那种尖细,“抬起头来!” 舍轻烟慢慢抬起脸,城隍的瞳仁微缩,低低道:“怎的有些像长古的那只雌凰,莫不是有渊源?” 舍轻烟没怎么听清,问道:“啊?” 城隍纤细的手指摸了摸八字胡,眼睛微眯,“你可认得清若?” 舍轻烟茫然的摇摇头,“不识。” 身后的魂魄们窸窸窣窣说起话来,怎么会有人不识清若?清若乃斜月世界的菩提转轮佛,长古之时,她与药师佛容隐联手灭了冥魔,名响六界,何人都得对其恭恭敬敬,只是那转轮佛从混沌元境出来,命数已到,早已和容隐身归尘土,仙逝了。 谢必安拿着哭丧棒敲打魂魄们,让他们安静,一时四周变得静谧起来。 城隍忽的疾言厉色,“你不识?!” 舍轻烟身子一抖,可怜兮兮道:“真不识。” 城隍心思难测,继而又变得温和起来,他挪了挪,拍一拍身旁的位置,“上来。” 诸位都大跌眼睛,连谢必安与范无救都傻眼了,舍轻烟心性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不曾推辞,就那样顺应坐上去了,只是不敢侧头看那城隍诡异的面具脸。 城隍叩了叩椅子上的把手,朝黑白无常细声细气道:“你二人带魂上路,这女魂我带去给北阴大帝瞧瞧。” 黑白无常应了声是,便监督起后面的魂魄。城隍尖声尖气命令阴差们起轿,北阴大帝即是酆都帝君,只是外界之人喜称其为酆都帝君,而酆都的差人都喜称自家大帝为北阴。 舍轻烟一阵迷茫,不明白这不男不女的城隍要做什么,阴差起轿跑得比方才快了许多,周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所以也没有所谓的花花绿绿。舍轻烟斗胆问:“去见北阴大帝作甚?” 城隍斜睨她一眼,幽幽道:“连本城隍都看不出你的命理,自是要带你去给北阴大帝瞧瞧,你是头一个我看不出名字的魂魄,我且问你,你叫什么?” “舍轻烟,舍不得的舍,一缕轻烟的轻烟。”她微微笑着回答,城隍鼻子一哼,翻了个白眼,“花样可真多,谁起的名?” 舍轻烟凝思了一会儿,道:“我自己取得。” 城隍舔了舔殷红的唇,道:“你从何而来?” 舍轻烟如实道:“不知道,我几百年前一睁眼就在妖界了。” 城隍低低喃喃了一声奇怪,令抬轿的阴差再快些,舍轻烟瞧那几位阴差面无表情,十分木讷,像个没有神智的魂,再看看城隍的面具脸,不禁有些害怕。 一路上城隍东问西问,什么也没问出来,心中有股闷气,若不是见舍轻烟与清若有三分相似,早就发火鞭打她了。 因那几分相似清若的脸,所以城隍暂且不敢冒犯,想着若是北阴大帝将她交给自己管,铁定要先痛打一番再说,什么也问不出来,真真是闷的难受,他做城隍做惯了,什么事都了如指掌,看一眼魂便能看透其前世今生,所以面对舍轻烟这个未知数,甚是不喜。 舍轻烟也察觉到城隍的心绪不好,所以乖巧的很,不敢惹面具脸生气,她受的苦数之不尽,想要过好日子呢,只要过上平淡的日子,那便是心愿了。 到了酆都大帝府前,气势磅礴,紫烟袅袅,守门的阴差面无表情,没有七情六欲,他们默默给妖界城隍行了礼,接着进府通禀北阴大帝。 待到北阴大帝应允了之后,城隍从轿子上下来,一步一步走进去,舍轻烟低头跟在后头走,城隍止步后,她一头撞在了城隍的背上,城隍心下不悦极了,回头狠狠剜了舍轻烟一眼,她低着头所以并未看见,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城隍想要发作,却顾及此地是北阴大帝的地盘,忍了下来。 城隍恭敬同北阴大帝说了缘由,便静待在一旁,北阴大帝打量着舍轻烟,“抬起头来。”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 舍轻烟听见那阴冷的声音,脊背阵阵发凉,她缓慢抬头,北阴大帝细看了一会儿,片刻后,脸色微变,他朝城隍道:“你退下。” 城隍捕捉到了北阴大帝的那抹色变,心下虽疑惑,却不敢多做滞留,恭敬退后离去了。 舍轻烟见那北阴大帝生的年轻,长相俊秀,眉眼细长,气质阴柔,料想这可能是刚上任的北阴大帝,因他长相没有城隍那样骇人,所以舍轻烟渐渐放松了神情。 北阴大帝忽然露出一抹浅笑,“你可不是凡尘的俗物,命不该绝,怎的沦落至此,起来罢,不用跪我。” 舍轻烟慢慢站了起来,一脑袋的疑问,“我不是俗物?那我是什么?” 北阴大帝处理着案桌上的生死簿,眼皮未抬半分,“不可说...不可说。” 舍轻烟郁闷的很,见那北阴大帝并未如方才城隍在时那般端起气势,便大胆了些,“怎的就不可说了?你悄悄与我说来听。” 那软绵的声音钻入北阴大帝的耳朵里,有些酥痒,他的手一顿,用笔蘸了蘸朱红的千年墨,淡淡道:“非妖非仙非魔非神。” 北阴大帝说了这句话后,便没有再吭过一声,就这样晾着舍轻烟,她走来走去打量周围,北阴大帝办公的地方很是灰暗,只有那案桌前的两盏琉璃灯散发着淡淡微光。 北阴大帝此时很和善,舍轻烟便凑近了些,双手撑着案桌,他说了非妖非魔非仙非神,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舍轻烟心痒痒的很,又怕北阴大帝不耐烦,便小心道:“我到底是何物?” 北阴大帝眼皮一抬,转移话题道:“你命不该绝,等本帝忙完手头的事,亲自送你回去。” 舍轻烟哦一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想要发问,可北阴大帝不是个普通人物,若是惹恼了对方,铁定没有好果子吃,便不敢再问了。 舍轻烟之后乖觉安静,双手放置于膝盖上无聊的来回搓,等了约莫有几炷香的时间,北阴大帝才忙完手头的各种掌簿,他负手而立,身姿纤长,嘴边勾起若有若无的笑,“你倒是乖巧。” 舍轻烟脸颊微微发红,从来没有人夸奖过她,她声若细蚊:“多谢北阴夸奖。” 北阴大帝神思恍惚了一会儿,许久没有人叫他北阴了,熟悉且陌生呢,自从继任大帝后,所有人都对他战战兢兢,北阴大帝没有因她的称呼而生气,淡然道:“走罢。” 舍轻烟随后他身,忍不住的东张西望,这地府的阴差皆无表情,都签了卖身契,暂无七情六欲,算是一种修炼,往后再投胎,很有便利好处。 走出了酆都府邸后,前面是一条黑海,平静诡异,没有一丝波浪,寂静的过分。渡船的是一穿着蓑衣的佝偻老人,他向北阴大帝作了揖,声音粗哑:“大帝,要去哪儿?” 舍轻烟躲在北阴大帝身后,那老者带着草帽,面容晦暗不清,身上散发着黑气,着实可怖。北阴大帝不冷不热道:“妖界那条阴路。” 老者没有再说话,拿起两个木匠开始划船,舍轻烟不经意瞥见了那佝偻老者的面容,整张脸面目全非,没有眼珠子,眼皮深深塌进了眼窝,舍轻烟吓得连连往后退,差点跌入了黑海之中。 北阴大帝手疾眼快,轻轻一揽她的腰身,扶稳了她,“黑海之中有异兽吃魂,你且小心了。” 舍轻烟脸色一白,接着又是一红,讷讷道:“多谢。” 腰间的触感尚在,舍轻烟第一次被男子呵护,脸透红了一片,只是这地府内灰暗,所幸看不清脸色使舍轻烟少了些许尴尬,她是再不敢看那佝偻老者的面容了,闭上眼睛全是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往后定会做噩梦。 北阴大帝神色如常,忽的盘问道:“你是如何死的?” 舍轻烟脸色阴郁,轻咬唇瓣,“被妖怪打死的。”说完这句话她朝北阴大帝下跪,“待我魂归肉身,大帝可否收留我做个阴差?我实在不想再受欺辱,在外头亦无法安生修炼。” 北阴大帝没有任何思考,就拒绝了,“不可,此处不是你的留身之所。” 舍轻烟面上一阵失落,却没有丝毫抱怨,她不再说话,看着漆黑的海水,仿佛有什么在吸引着她,舍轻烟眼神涣散,一只脚抬起,将将要跨入那黑海之时,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拽了回来,因力道微大,而船又窄,舍轻烟便一头撞在了北阴大帝的胸膛上,瞬间清醒了过来,脸色十分的窘,连忙拉开了距离。 “多谢北阴大帝救我二次。”舍轻烟弯腰作揖,北阴大帝扶起她的手,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无妨,黑海之中异兽有多,其能引魂,你定力不足,莫要去看,过了黑海是通往妖界的捷径。” 舍轻烟唔一声,不知把眼睛往哪里放,于是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过了黑海,上岸之后,北阴大帝就可用法术将舍轻烟带上去了。 远处有一棵葱葱的柏树,北阴大帝看到了舍轻烟的躯壳,绿色的衣裳已经不成型,十分褴褛,那张苍白的脸上写着不甘,睡凤眼圆鼓,齿关仍紧紧咬着没有血色的唇瓣。 周围的妖怪嬉笑用手轮流剜着舍轻烟的心口,北阴觉得胸腔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的升起,他见惯了生死轮回,见惯了地府的刀山油锅,却在舍轻烟的尸体被欺辱下,很见不惯,她本不该沦落至此,暗叹虎落平阳被犬欺。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北阴经久没有起伏的心境在这一刻升起一股怒气。 这怒气也只是一瞬。 北阴思绪千回百转之下,平静了起来,自嘲他多虑。 舍轻烟的魂体脸色不大好,她不想让北阴这样俊秀如玉的男子看见她的落魄。 北阴现身之后,妖怪们惊的四处逃窜,他没有替舍轻烟报复什么,默默施法帮她归了神魂。 魂身归一,舍轻烟缓缓睁开双眼,四肢无力,全身疼痛难忍,可以想象她不在的时日,这躯壳又被用了“刑”,难为那些妖怪了,她都死了,还折腾的下去。 她慢慢坐起来,看着手臂上.裸.露的肌肤,胡乱遮掩起来,奈何没有布,遮了半天也没遮出个什么,舍轻烟越发窘迫,她知道北阴还没有走,低着头,咬着唇,松开齿关后,她艰难起身朝北阴一拜,真挚磕了一个头,“多谢你三度帮我,他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定一马当先,粉身碎骨也要还了这恩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北阴定定看了她半晌,少有女子如此记恩,他从前不是没帮过旁人,大多都只道了谢没什么表态,北阴轻笑一声,“好,我记着了,你起来罢,我有一样宝物给你,来日,你再受欺辱时,起码有自保的能力。” 舍轻烟扶着身旁的一棵柏树,慢慢站了起来,身体虚浮,不大站的稳,为了表示尊敬,她坚持站着,要坐要倒,也要等北阴走之后。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 不多时,北阴手上多了一把鞭子以及一件鹅黄色的衣裳,“这是噬魂鞭,能打魂,依据你的修为而发力,你越厉害,发的力越大。” 舍轻烟凝了半晌,想接又不想接,白白占了北阴如此多的便宜,她有些惭愧,“我要衣服就成了,那宝物我不能要。” 北阴嘴边勾起一抹弧度,“宝物也不是白给你的,我要你那长发及腰的头发,来做交换。” 舍轻烟身子有些不稳,她扶紧了柏树,疑惑道:“我...的头发?有何用?这未免太不划算了吧。” “划不划算你将来就可知,我要你的一头长发自有用处,你莫不是舍不得?...也是...毕竟是个女子。”北阴摩挲着手上的噬魂鞭,等待着舍轻烟的答复。 舍轻烟连忙解释道:“没有舍不得,你就是不拿噬魂鞭做交换,为了还恩情,把头发剃光了白给你,我也不会吭一声。” 北阴将衣物和噬魂鞭递到她面前,“那就是同意了,接着罢,这鞭子于我来说不过一个摆设,于你却可以保命。” 舍轻烟踟蹰了片刻,接过了衣裳和鞭子。 北阴手上变出一把匕首,一点一点的隔断了舍轻烟的头发,边给她交代了些生存事宜,最后舍轻烟的头发成了个乱七八糟的鸡窝,先前说剃的时候没多大感觉,此刻没了头发,舍轻烟心头宛若在滴血,但她始终不曾说一句反悔的话,头发没了可再长,恩人想要的东西,不会时时有。 北阴割尽了舍轻烟长发及腰的黑丝,转身就消失了。 舍轻烟回神过来,张望了片刻,却不见北阴的影子,就晓得他定是回酆都了。舍轻烟瞬间滑坐在地上,后背剐蹭在树上,触碰了伤口,疼的她直抽气。 因方才北阴的气息残留少许,所以不曾有妖敢接近这方圆十里之处。 舍轻烟换好了衣裳,发现地上有一瓶药,莞尔一笑,她简单擦了药,身体本就会自动恢复,此刻,恢复的更快了些,舍轻烟饥肠辘辘,寻了棵果树,吃了七八个果子勉强饱了点,她虽从未吃过肉,也不期待去吃肉,她喜吃素,吃草吃叶子吃果子便好。 迷雾山林是妖界最大的一片山林,大多妖怪、仙人都集于此地,而无回阴林是最恐怖的毒林,里面有许多宝贝、药草、毒物,寻常妖仙进去都会被瘴气毒死,舍轻烟有一回进去躲避过追打,发现她对那毒瘴似乎天生有些免疫,虽然不能呆太久,她能待上几个时辰都叫那些妖怪纳罕。 舍轻烟因北阴暂且平安了一阵,她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不晓得该何去何从,生怕妖怪们又来欺辱她,眼见往常爱欺负她的蟾蜍精出现,她立马奔去了无回阴林躲避,蟾蜍精在外头咒骂了一声,她捂住狂跳的心,拿出噬魂鞭打量琢磨,她从未对谁出过手,怕不能降服对方,因此会惹上更大的祸,所以没主动出击,也怕这鞭子被夺走。 舍轻烟不敢往无回阴林里面走,那里面的毒物更致命,伏蛰在里头的老妖怪怕是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她,舍轻烟踟蹰在边缘徘徊,小心的躲避未幻成形的蛇虫。 她记起在无回阴林旁有个炼药城,从前的城主是药师佛,容隐仙逝后,那城主也不晓得换做了谁,很是猖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散仙之下者不许进入,除了货物交换,譬如用蔬果同里边的客栈换取原液的话,能进去一回。 但是不能久久的逗留,她数次摘蔬果想进去要换原液,还未进城,水果都被其他妖怪给抢了,唯有一次成功进去过,只换了两瓶原液,喝下后瞬间增长了许多修为,她本想悄悄藏于城内的。 城内是不许有任何滋事者,一旦发现就会被逐出城,所以她认为药城是个好住处,可惜她就算藏的再小心,还是轻易就被护卫捉住给扔了出来。 若是再喝上几瓶原液,她就能成为小仙这一阶的了,眼下还只是个最初层的羽仙,心中颓然的很。 妖界大帝乃九重天的龙族旁支,妖帝深居临寒宫,许多女仙女妖费劲了心思钻进去当侍仙,若是当了侍仙便可过上人模人样的日子,在临寒宫做活不仅轻松,而且每月的俸禄有数瓶修为原液,临寒宫气候舒适,攀上了妖帝还可当个妃子享福。 舍轻烟想,去须弥山拜师是最上乘之选,若是不行,炼药城居住为下乘之选,最最下乘的便是去临寒宫当个侍仙做活。 她摇摇头从空想的境地回神过来,还是先想想怎么不被旁人殴打是正经,舍轻烟听得耳旁传来“嘶嘶”的声响,耳际有些发凉,她咽了把口水,慢慢的侧头,果然有一条色泽鲜艳的尖头蛇冲她吐信子。 舍轻烟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不敢轻举妄动,一瞬不瞬盯着那条毒蛇,心里想着,是迅速跑开呢?还是用噬魂鞭抽死它呢?这两个办法她都没多大把握,北阴给她剃头发时说过,再死一次便回不了躯壳了,北阴先前给她归魂也是逆天而行。 舍轻烟想若是重新投胎,且不说新的躯壳有没有这副的好,重来一次,好不容易辛苦积累的修为也会化为灰烬,她是知道修炼的不易,所以不想重新来过。 那条毒蛇突然发起攻势,舍轻烟几乎本能的挥起手上的噬魂鞭,她一鞭就将那毒蛇甩的远远的,毒蛇在地上痛苦扭曲身子,随后,发起猛烈的攻势,气势冲冲的朝舍轻烟爬去,舍轻烟吓得脸色发白,胡乱挥着鞭子,最后仓惶的逃出去。 出去后,便是迷雾山林了。 舍轻烟一眼就看见了那蟾蜍精,她想要往回走,却见鲜艳毒蛇吐着信子徘徊在边缘等着她进去,那毒蛇若是出了无回阴林,没有毒瘴庇护要窒息,所以不敢出来。 舍轻烟看看辱骂她的蟾蜍精,又看看吐着信子的毒蛇,简直是欲哭无泪,前有狼后有虎这可怎么办?这也没有河可供她跳的。 “贱妖!我看你往哪儿跑!还不快滚过来给你蟾蜍爷爷磕头求饶!” 蟾蜍精嘴边挂着邪笑,渐渐走进。 舍轻烟捏紧了噬魂鞭,睡凤眼瞪了起来,“你为何屡屡要欺辱我,我从不曾冒犯于你。” 世上总有许多莫名的事是解释不清的,蟾蜍精想欺负她就是想欺负,打惯了更喜欢打,弱者欺负弱者便能满足他那小小的强者心态。 蟾蜍精此时还不明白这不叫强者,这叫二流子。 而舍轻烟也不明白,她只是弱者,唯有强大了,才有尊严可言,别人敬畏她时,才能正经做人。 你弱时没有后盾地位,谁把你当回事? 蟾蜍精眼尖瞥见舍轻烟手上的噬魂鞭,他搓了搓肥胖的手,圆圆的眼睛一转,“把你手上那宝物呈给我,今日就不打你,难为你前几日还装死让我们打。” 舍轻烟死死捏住了噬魂鞭,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斩钉截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 铁道:“休想!”这可是北阴送给她的法宝,若是丢了,他日,连死去也不敢了,北阴于她可是有莫大的恩情。 蟾蜍精顿时就生气了,那张肥肉脸皱成了一坨,肥腻恶心。他不客气的冲上去抓鞭子,哪料他碰了噬魂鞭,手上就像被腐蚀了一般,滋滋冒着白烟,蟾蜍精立马就松了手,他受不了痛,叫的夸张至极。 之后,便是他的强势反击,用了妖术不断攻击舍轻烟,舍轻烟蹿来蹿去的逃跑,想到方才蟾蜍精捏了下她的鞭子便伤着了,心下十分欣喜,挥舞着鞭子去抽他,这回换做蟾蜍精躲闪了,往常欺负惯的弱者反抗了他,所以很是气急败坏,“贱人,你活腻了是不!?你若敢打我,改日我唤兄弟们来打死你。” 舍轻烟被欺负的怕了,瑟缩了一下,又想到大不了就是一死,拼了命又如何!从前无力反抗,如今手上有个法宝,不反抗她就傻了!舍轻烟杏眼一转,晃了晃手上的鞭子,道:“你也该看出来此物不凡,你可晓得,是谁送的?” 蟾蜍精气喘吁吁的,这无回阴林附近没什么生灵,他一个人单打独斗有些累,更何况身体还那么肥胖,他故作凶狠道:“谁送的我都要夺过来,再打死你!” 他施展妖法,手上凝聚了一团绿色的幽光,猛得攻打过去,舍轻烟躲避不及,将噬魂鞭挡在前处,减少了许多冲击,但,还是撞断了一棵树,她摔到地上吐了口血,神色从容,眯眼道:“这鞭子是北阴大帝赐我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竟连北阴的面子都不给,好大的胆子,来日,我定要与北阴说一说。” 蟾蜍精脸色微变,瞬间恢复了狂妄,冷哼一声,“就你这落魄样还拿北阴大帝唬我?你胆子比我更大,竟敢直呼大帝为北阴,我定要替大帝掌你的嘴!” 蟾蜍精几步上前伸出手掌欲扇她耳面,舍轻烟拿噬魂鞭一挡,蟾蜍精的手被灼伤了一下,于是他只能用妖法攻打她,舍轻烟松了口气,有了噬魂鞭,以后的日子总算能好过一点,被妖法攻击她还受得了,若是再来剜她心头肉,那又得疼死了去。 待到夜晚之时,妖怪们睡觉的睡觉,修炼的修炼,舍轻烟最喜欢的便是黑夜了,唯有黑夜能不被那些孽畜折磨,她转悠四处起来,选了个隐秘的地方打坐,默默疗起内伤。 这地方也隐不了几日,总会被那群爱作弄她的妖怪找到,舍轻烟走走停停,时而被打,时而修炼,那鸡窝一般的头发难看的很,从前还偶尔会有仙君来一回英雄救美,此刻,再无人帮过她了。 所幸有了噬魂鞭后,旁人不可再轻易接近她,只能用法术欺负她。 好日子过去的总是那么快,豺狼妖和蟾蜍精四处宣扬舍轻烟手上有绝世法宝,遂之,前仆后继的妖怪前来抢夺,诸位来势汹汹,一个紫发女妖便闻声赶来轻易夺走了她的噬魂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舍轻烟因噬魂鞭差点命丧于此,原来不是所有的妖怪都不能碰噬魂鞭的,有点道行的人,便不会惧怕那鞭子。 噬魂鞭被夺,舍轻烟哭的稀里糊涂,妖怪们殴打她时,她也在哭,诸位都以为舍轻烟转了性,因她哭的极可怜,几百年来也打出了感情,诸位下手都比从前轻了些,舍轻烟伤心欲绝,觉得自己长发及腰的青丝白白没了,更有负于北阴的相助,因头一次这样愤怒,她体内的修为竟被激了出来,成了小仙。 想要舍轻烟心头肉的妖怪从未减少过,他们继续剜她的心口,因宝物被夺,众人再欺负她时,舍轻烟那双眼眸里有了一丝杀气,气氛一凝,诸位身子一顿,方才舍轻烟的眼神,让人脊背骨生凉,转瞬,他们便继续笑骂她。 舍轻烟这一回愤力击杀他们,一开始气势如虹,渐渐抵不过人多,最终也只是负隅顽抗。 舍轻烟躺在地上,身体上的痛楚已经麻木,她的脑海开始变得混浊,又要死去了吗?她不争不抢,不杀生不欺人,只想偏安一隅,为何也这样难? 舍轻烟你在这六界,真的是茕茕孑立吗?这样孤苦,为何想要努力活下去?没有亲人的庇护,没有友人的陪伴,没有别人的善意,你...不如死了吧,连元神也灭的一干二净那更好。 这是她第一次对活没了期望。 也正巧第一次想死时,有个少年英雄救丑,随手搭救了她,那少年身材高挑清雅,气质空灵,翩翩白衣胜雪,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十足的美男子。 白衣少年随手在她心口上撒了点药沫,她心口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让那少年惊讶了一把,也升起了带她回去的心思,清流很清楚他的药还没有到达这个地步,那定是此女身体的怪异之处,带回去需得好好研究一番,先前就听说了迷雾山林有个打不死的蟑螂精,早就想来见见的,他眼下左瞧又瞧也没看出来舍轻烟是个蟑螂精。 于是清流问:“你是何物?我怎的看不出来?” 舍轻烟被那少年的容貌晃得失神,怔仲了片刻回神过来,不骄不躁道:“我...不知道,多谢仙君搭救。” 清流颦了颦眉头,哪有生灵不晓得自己是什么东西?他凑近打量了舍轻烟一下,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舍轻烟连忙往后仰,讷讷道:“你做什么?” 清流递了一瓶药给舍轻烟,坐在她身旁,拂了拂腿上的尘土,道:“想看你是何物啊,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本仙名为清流,你呢?” 方才凑近了些看,这落魄女子长得有几分肖似他仙逝的母亲,不禁对此女升起好感,想着如何将她心甘情愿诓哄回去,一来可以做研究,二来将她当成娘亲看,这样甚好。 舍轻烟察觉这少年的药十分好用,有立竿见影之效,便立马涂了起来,慢慢擦拭在手臂的伤口上,她回答道:“仙君的名讳甚有趣,小仙叫舍轻烟。”她不知为何,觉得清流的名字有些好笑。 清流摸摸下巴,其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疏离之态让人亲近不了,他想起了娘亲,面上一片柔和,抿嘴道:“我娘亲那时十分想要第三个孩子,恰好我便来临了,娘说我就像她心尖儿上的一股清流,所以我就叫清流了。” 舍轻烟侧头看了眼那少年,他肌肤上流动着隐隐光泽,五官漂亮精致,神色从柔和变得疏离冷然,纵使他表现的对自己温和,骨子里的冷意还是压抑不住的。 她拨弄起手指,语气悲哀,“真好,你还有娘亲,我不知道自己是何物,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清流琥珀色的眸子微眯,原来这顶着鸡窝头的丑姑娘不知何去何从,这样可正中他的下怀了,不过他不急于提出什么,姑且聊聊天,难得遇到个让他舒服的人,他总是有些焦躁,呆在这丑姑娘身边,竟莫名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 心安了,他道:“我娘亲可是鼎鼎有名的雌凰,名清若,我父乃龙凤,名容隐,他们二位仙逝了。” ☆、跟你回家 清若?舍轻烟记得不久前的城隍问过她认不认识清若,看来这清若是个人物,可清流提起他父母,怎的一点也不难过,若是她有父母,且仙逝了,提一回,定要哭上一回,“仙逝了......你不难过?” 舍轻烟问完有些后悔,哪有人这样直白的问:你爹妈死了,你不想哭? 清流嘴边漾起柔柔的笑,晓得舍轻烟心里想的什么,便道:“他们二位身归尘土,既是开始亦是终止,是生命的结束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开始,他们依附于这六界万物,尘起尘落,未落定,我依然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何来死字一说?你可明白?” 舍轻烟似懂非懂,“也就是说他们虽逝去,却活于你心中?” 清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爽朗的很,望向迷惘的舍轻烟,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自己理解罢,看你被妖怪欺负的可怜,跟我回家不?” 舍轻烟的睡凤眼刷的一下就亮了,若不必再受欺辱,去哪儿都成,那个“家”字,让她心动不已,她皱了下眉头,接着舒展了开来,她道:“我做你侍女便好,其余的不做。” 清流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晓得她心中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嘴一撇,“虽说脸蛋不错,你当真该照照铜镜,瞧瞧你那鸡窝头,再瞧瞧你那扁平的身子......” 清流见舍轻烟脸色尴尬,呈酡红色,本想继续调笑的,怕把这小姑娘给吓跑了,于是干咳了一声,忽而有了个兴趣,欢喜道:“我药仙宫的侍女不缺,我向来孤独,旁人我也不喜,正巧与你一见如故,你既没家,又不知何去何从,做我妹妹岂不两全其美?” 舍轻烟眼下十分欢喜,可初次见面便做了亲人,着实怪异,讷讷道:“你不是还有两个兄弟吗?我与你一道回家做妹妹,恐不合适。” 清流此人性子向来古怪,对于不喜欢的人连个笑脸也未露半分,见到让他舒服的人,便放开的很,性子洒脱,放荡不羁,又有些乖僻,他冷哼一声,“上头是有两位,那临寒宫的妖帝便是我大哥,我二姐在须弥山独居,我么,承袭了我父,做了药城城主。” 舍轻烟嘴巴张得跟鸡蛋一样大,这...这...清流来头竟如此之大!她一届小仙,认了这样身份大的人做哥哥,岂不遭人挤兑死?她疑惑道:“你...你大哥既是妖帝,那便是蛟龙族的,与你种族显然不同,那么...也是你认的亲?” 清流潇洒的躺在草地上,嘴中含了一只狗尾巴草,他那身白衣在日光下,不染一丝纤尘,他目光清远,淡然道:“不是认的,是同母异父的哥哥,原先他父亲和我母亲有过一段缘,所以我从不喜我大哥,我娘以前待我大哥极好,三个之中她最爱我大哥,听说娘亲曾把未出世的大哥扼杀在肚里过,大哥的魂怨念很深,坠入了背阴山,昔年的妖帝求了菩提祖师,将大哥给弄了回来,过程可谓曲折,虽然可怜我大哥,但我还是不喜欢他。” 背阴山乃纯阴无阳之地,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背后是十八层地狱。 舍轻烟虽不知背阴山是何处,也晓得不是个好地方,甚是同情清流那大哥,竟有如此遭遇,也怪不得其母对他大哥最好,想必清若、容隐、妖帝当年有千丝万缕的情仇瓜葛,旁敲侧击,推算了点纠葛来。 她更是纳闷清流此人如此豪迈,仅是初见罢了,这些个家中密事竹筒倒豆子似的都说与了她听,心下十分不好意思,她软软道:“你怎么随口就告诉我这个外人了,多不好啊。” 清流豁然从地上坐起,神情认真,揉了揉舍轻烟的鸡窝头,轻轻道:“你既是要做我妹妹的,怎么就不能说了?” 舍轻烟对上清流璀璨明亮的眼睛,忽的,心中泛起酸涩,伴着一股沁甜的暖流,她热泪盈眶,伶俜了几百年,孜然一身,忽然有人认你做亲人,虽然觉得莫名,更多的是心中故作坚韧的地方崩塌了。 舍轻烟的眼泪如豆子一般啪塔啪塔的掉下来,清流手忙脚乱的帮她擦脸,诓哄道:“好妹妹莫哭,唉...你既不想做我妹妹,那便算了罢。” 舍轻烟摇摇头,着急道:“我做!谁说我不做了!” 清流微微扬起下巴,颇有点风流倜傥的佻达,作弄调侃道:“那你怎的哭了,我以为是我吓哭了你。” 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我...我喜极而泣,不行吗?”舍轻烟涨红了脸,低下脑袋,很不好意思,是个害羞的姑娘。 清流正色起来,微眯双眼,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先前与舍轻烟是陌路人时,她怎么被欺辱都不关他的事,此刻做了亲人,定要收拾那些坏家伙。 清流一一盘问舍轻烟谁欺负过她,舍轻烟的目光变得坚韧锐利,咬牙道:“谁欺负过我不重要,他日,等我修炼得道,再亲自报仇雪耻,这便是我,若要他人帮我报仇,此仇也不算报了。” 清流欣赏她这作风,便没有再问,脚步轻快,一前一后,带舍轻烟回了炼药城。这城门舍轻烟在外头看了不少回,俨然危楼,囷囷焉拔地而起,气势庄严不亚于妖帝的临寒宫。 如今做梦一般,竟有了庇护,成了城主的义妹! 身穿盔甲的护卫皆敬畏行礼,声音如磬石:“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 ............ 清流微微的得意,虽有上位者的气势,却缺少一种成熟稳重,多的是少年郎的风流跳脱,舍轻烟衣衫褴褛,默默跟在后头,看着前面似乎在发光的少年,直觉得不可高攀,又觉得自己低至尘埃,那些护卫有男有女,有妖有仙,看着舍轻烟的目光,流露出一种自然的鄙夷。 舍轻烟忽然觉得迈不动步子了,仿佛再往前走一步都是罪过,唯恐污了那少年,她忽的清醒,连忙后退了几步,旁人给你一个笑脸,你的花苞就开反了吗?舍轻烟觉得轻易做了清流的妹妹,这样是不对的,似乎高攀了别人,她不想这样。 清流察觉身后的人没有跟上脚步,转身一看,她立在那里局促的盯着脚尖,耳根子赤红。 清流眼睛微眯,如刀削的眉毛斜扬起来,他给了护卫们警示的一眼,众人都收敛了自己的目光,这城主比起前任城主来好了许多许多,既和气又不和气,若是惹了清流的人不高兴,他们便没好日子过,城主最爱作弄人了。 舍轻烟本想说离开的话,对上那少年真挚明澈的眸子,却说不出任何妄自菲薄的话,仿佛那样也是对他的亵渎,清流细腻的手掌摊在她面前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 ,声音如蛊如流水,充满了诱人的磁性:“回家了。” 这三个字落于舍轻烟耳中仿若有千金之重,顺耳美丽如.罂.粟,叫她无法拒绝,也让她抛开自卑,她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清流手掌上,珍惜这千金的一刻,她软绵绵的声音,如十里春风,她说:“哥哥,我跟你回家,往后你再不能抛弃我。” 那个顶着鸡窝头的女子,虽然浑身脏污,但那双澄澈的眼眸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东西,那一刻流露出来的东西是信任,暖阳之下,她双颊的红扉感若有若无,娇嫩惹人怜爱,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仿佛有什么抓不住的东西,悄然钻进了清流心间的缝隙,他攥住了她的手,信誓旦旦道:“绝不抛弃。” 那一年,春日满城,柳絮飘飘。 谁将誓言当成真,谁又误入了歧途?谁又忘却了这一刻,谁又此恨绵绵无绝期? 一路上,城内诸位见到城主牵了个脏兮兮的女娃娃,男子大多嗤之以鼻,女子则是泛着酸意说舍轻烟的小话,前任城主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而清流恰恰相反。 清流向来亲民,贪玩古怪,乖僻跋扈,所以他一现身没多大的轰动,大家只是如常的叫他一声城主。 昔年,容隐做城主时,他一上街,所有的城民全部波涛涌来,安静守规立于两侧,无人敢发出声音,无人敢用法术。 清流起初很是艳羡他父亲的魅力,但又觉得像他父亲那样做神仙,很没意思,放这个小国家不理不睬,难得出来一回,又面无表情且不说话,物以稀为贵,见得城主少了,所以那些城民才如此夸张,清流才不屑当那绝尘的男子。 因为没意思!很没意思!他曾经扮他父亲的模样,那样憋屈极了。 “城主又哪儿捡来个阿猫阿狗的,比从前那位差劲多了。” “你且看着罢,这脏兮兮的...什么东西?甭管她是何方神圣,迟早会被抛弃的。” “流乐可比她美多了,不也没当上夫人么?大家莫急,城主向来爱玩。” “............” 城内爱慕清流的女子数不胜数,此时互相说着小话来慰藉自己的心灵,她们虽喜欢清流,却不敢表达心意,当年有个女子念诗向清流表白,清流便毒哑了那女子的喉咙,也有借跳舞来勾引清流的,那舞女的双腿便被清流废了,更甚有直接跑上去抱着清流后背诉说心意的,那女子便被做成了人彘,被护卫扔出了炼药城。 而流乐是清流往昔捡回去做妹妹的第一个女子,流乐的名字亦是清流取的,可流乐千不该万不该爱上清流,清流念旧情,未伤流乐半分,只是差人将她扔出了药城,令其永生不得踏入药城。 清流此人于城内子民来说就是个混世小魔王,他与容隐除了容貌相似,其余皆不像,清流杀生伤人不手软,高兴了便赏,不高兴了,谁惹他谁就会遭殃,如果你恰好出现在他视野中,定会被当做泄愤的对象。 舍轻烟认为清流是个很好很好的哥哥,她如今觉得漫步于云端,她竟有家了! 舍轻烟对街上的任何东西都感到新奇,上一回进来的匆匆没有仔细欣赏,此刻欢喜的东张西望,这里无人现出真身,皆是人模人样的,像凡人世界一般,开客栈的开客栈,卖布料的卖布料,摆摊的摆摊,身穿盔甲的护卫严肃穿梭于每个街道,这里很和平,没有闹事打架的,若有鬼鬼祟祟者,立马就会被护卫逮住逐出城。 清流此时心情看起来不错,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舍轻烟那双睡凤眼扑闪扑闪的,她侧头看向清流,问:“为何散仙之下者不许入城?” 清流嘴一撇,不屑道:“小仙、小妖的没什么教养,眼界低,放进来总闹事斗殴,我这里可是药物、宝贝、原液流通繁盛的地方,稍有人斗法,损失的可不小,自从限制了出入后,城内由衰败逐渐繁华,民兴我这城主才能兴。” 舍轻烟想到自己也是个小仙,便唯唯诺诺起来,她想,定要好好表现,让清流哥哥看看,她虽是小仙,却也是很有教养的。 清流揉了揉舍轻烟的鸡窝头,叹息道:“我不是说你,说的是那些犯事者,外头乱我不管,可药城是我父亲的心血,我是要好好治理的。” 舍轻烟浅浅一笑,脸颊两边的梨涡很甜美,“我晓得,我若没了教养,清流哥哥就好好教导我,正所谓长兄如父。” 清流被她这话说得心花怒放,爽朗的笑起来,“好一个长兄如父,说的是!” 舍轻烟本想逗留于街上逛逛,清流板起脸道:“洗干净了再玩,你且记着了,以后出来不能给我丢人。” 舍轻烟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点头。 城内最里边便是药仙宫的入口,小城门没有外头大气,很朴素简单,有两个守门的护卫,神色恭恭敬敬,他们微微弯身叫了声城主大人,护卫看到舍轻烟后,眼神略微古怪,城主还是这么爱玩,哪里又抢了个人回来? 进入药仙宫,别有洞天,里边四处是奇花异草,有人脸的花朵,有会说话的小草,还有动来动去的藤蔓,舍轻烟想伸手玩那些植物,却想到自己的身份,于是乖乖巧巧,没有乱动。 ☆、药城 侍女引路带舍轻烟去沐浴换衣,离开清流后,舍轻烟面对崭新的环境,她有些紧张,生怕脏污了任何东西,澡堂十分的典雅,她第一次来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从前都是用河水洗的澡,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侍女神色低顺,伸手欲帮她宽衣,舍轻烟后退了几步,她脸色微红,结巴道:“我...我自己来就好。” 玉叶噗通一声跪下,身子微抖,“二仙主,若玉叶没有服侍好你,城主会责罚于我。” 舍轻烟脸色一窘,她欲拉玉叶起来,玉叶无论如何也不起,城主责罚人的手段相当狠厉,药仙宫侍女零星,都是百里挑一的,能迅速摸清主子的喜好,眼力见非常人能比,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揣度到主子的心思。 舍轻烟蹲在玉叶身旁,声音软绵绵的:“你怎的叫我仙主,我才不是什么仙主呢,你莫要跪我,我这心肝儿受不了。” 玉叶偷瞄了脏污女子一眼,这女子与流乐仙主比起来,太没气势了,不过玉叶也不敢放肆,“是城主吩咐的,若二仙主不让玉叶服侍,玉叶就不起。” 最后舍轻烟妥协了,第一次被人服侍,不习惯的紧,她过往总是被欺负,一下子从泥潭里飞上了云端,还没缓和过来,做不到心安理得。 玉叶在药仙宫资历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一路走来,不知有多少侍女被城主弄成了残废,她今日若是不帮舍轻烟沐浴,这双手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其实,城主从前不是这样的.....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 . 舍轻烟在温热的水池里渐渐放松,玉叶拿捏好力度,不轻不重的帮舍轻烟捏胳膊,她的身体太过于舒适,也就慢慢昏睡了过去,玉叶瞧见舍轻烟满身的疤痕,密密麻麻一寸挨着一寸,心下有些怜惜。 于是,玉叶退出澡堂准备去拿祛疤的药帮舍轻烟涂抹,转身便瞧见了白衣少年负手立于廊外,清宽的背影一动不动,非凡俊逸。 玉叶瞳仁一缩,察觉到一丝杀气,连忙跪地道:“二小姐身上有太多的伤,玉叶是想去拿药。” 那抹杀气消失的荡然无存,那少年转身,嘴边漾着柔柔的笑,却没有丝毫温度,他手上变出一瓶药,扔给了玉叶,“不要告诉她流乐的事。” 清流眼中划过一丝黯然,转瞬便恢复了,他知道舍轻烟怕被抛弃,所以不想让旁人的言语左右了舍轻烟的心绪。 玉叶低眉道:“是。” 玉叶是最得清流欢心的侍女,许多事都全权交由了她打理,昔年流乐在时可是毫不客气的使唤玉叶,玉叶常被流乐折腾的累死累活,但是和流乐在一起很开心,玉叶十分想念流乐,却不敢提起流乐的名字,眼下来了个新的仙主,占据了流乐的位置,玉叶心底微微的排斥,没敢表现出来。 舍轻烟有生以来头一次睡得这样深沉舒适,玉叶边帮她按摩,边给她擦药,让舍轻烟全身心都放松了,直至药擦完,玉叶看清流还在外面等待,便叫醒了舍轻烟,舍轻烟迷迷糊糊的睁眼,双颊红润,眼带氤氲,模样秀色可人。 玉叶慢慢替舍轻烟穿衣,是一件素白的仙裙,舍轻烟微微颦眉,她不喜欢穿白衣裳,她觉得白衣裳是仙女儿穿的,可她从来就不是什么仙女儿,只是尘埃里的一粒沙土。 玉叶帮舍轻烟打理了一下鸡窝头,她妙手心巧,竟将舍轻烟的短发弄得柔顺可爱,舍轻烟不是一眼便让人惊艳的人,而是清灵俏丽,越看越美。 玉叶先前觉得舍轻烟与流乐比差的太多了,此刻将舍轻烟梳洗打扮干净,不得不承认,舍轻烟与流乐其实是不分伯仲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人。 出了澡堂,那白衣少年郎立于几步之外,一副笑眯眯的神情。 清流晃眼一看舍轻烟,仿佛看到了娘亲,他娘亲最爱穿素白的仙裙,舍轻烟脖颈细长,肌肤如玉,擦了药之后疤痕淡了许多,她体态轻盈柔美,与清流幼年记忆中的女子吻合。 一声清脆的“哥哥”,将清流从思绪中拉回,清流抬起手揉了揉舍轻烟的头发,眼角微弯,“阿烟,你真好看。” 其实,何尝不是...娘亲,你真好看。 舍轻烟脸庞淡粉,甚少有人夸她好看,她低羞道:“清流哥哥也好看。” 玉叶立于身后,轻声叹息,当城主的妹妹是最幸福的,昔年流乐被领回来时,城主简直将她宠上了天,要星星要月亮城主都会想办法帮流乐夺取,可惜了流乐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让清流觉得龌龊、恶心,最后流乐被驱逐。 用膳之时,饭桌上多了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舍轻烟傻眼了,清流笑吟吟的帮他们互相介绍,原来那老头是清流认的爷爷,舍轻烟心中腹诽清流怎么这么喜欢认亲,面上甜甜的唤了那老头一声:“千爷爷。” 千爷爷摸了摸白胡子,神情不冷不热,“可惜了流乐那丫头,哪里又弄来个乱七八糟的女子。” 清流脸色一瞬难看了,咬字有些重,“千爷爷!” 千爷爷本是城外的一个隐士药师,他早已成了药神,清流父亲仙逝的早,虽有典籍学医,却不如旁人亲自教导的好,然清流费劲了心思将千爷爷请进了药仙宫,待其尊敬有加,而流乐性子灵动好玩,时常捉弄千爷爷,他们这对忘年之交,玩得甚好。 千爷爷是个老顽固,只要认准了哪个,其余人都再入不了他的眼。 舍轻烟有些尴尬,不知流乐是何方神圣,她敏锐的感觉到流乐的不寻常,于是埋头吃饭。千爷爷轻哼一声,夹起面前的鱼肉吃,吃得白花花的胡子上沾满了油渍。 舍轻烟光吃素菜,却不吃肉,于是,清流夹了鹿肉到舍轻烟碗内,他忆起流乐从前吃饭最爱抢菜了,这舍轻烟的性子太安静了,有些不大习惯。 舍轻烟很抗拒吃肉,可这肉是清流哥哥夹的,她不吃怎么能行呢?夹起来犹豫了半天,将要放入口中时,清流将鹿肉夹走了,他温和道:“阿烟,从今往后药仙宫就是你的家,你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做什么都且放开了做,我要的是真实的妹妹,而不是寄人篱下的外人。” 千爷爷用帕子擦了擦胡子上的油渍,语气不善:“那啥...阿烟,你可千万别放开了做,往日流乐放开了做那臭小子的真妹妹,竟被臭小子赶走了!” 清流脸色阴郁,却又不能对敬爱的长者呼来喝去,低沉道:“阿烟和流乐不同,流乐那是长了不该有的心思,从前流乐不管如何胡闹,别说赶她了,连骂她一句我都不曾。” 千爷爷沉默了片刻,吃起鱼肉,闷闷道:“那你也不该把那丫头赶走,她锦衣玉食惯了,你让她在外头怎么生存?我那可怜丫头哟,不晓得有没有受欺负。” 清流在饭桌上与千爷爷你一句我一句。 舍轻烟心里不大好受,说不出来哪里不好受,就是觉得闷闷的,她似乎占了旁人的位置,从他们的对话中也晓得了那个叫流乐的姑娘有多受宠。 后来的日子,舍轻烟在药仙宫时常能听见关于流乐的只言片语,大家似乎很喜欢讨论她和流乐,舍轻烟见过清流偶尔去一个房间,于是她忍不住去张望了下,打开了门,没敢进去,房间里桌椅皆是檀木的,木头的香味儿散发在空中,很好闻。 墙壁上都挂门了书画,里面有很多新鲜的玩意,九连环、小话本什么的都还摊在桌子上,她草草看了一圈就关上了门。 一个侍女端来了一盆水,正打算打扫里面,遇到舍轻烟,她卑敬叫了声小仙主。 舍轻烟嘿嘿一笑,道:“流乐屋子里的玩意儿真多。” 侍女露出了小白牙,道:“是啊,大仙主很贪玩的。” 清流忽然出现在舍轻烟身侧,神色冷然,凉凉吐出了四个字:擅离职守。那侍女脖子一歪,嘴角流血,接着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 舍轻烟心头猛的一跳,不敢相信这随意杀生的人是清流,那少年嘴上带着淡淡的笑,没有丝毫温度,眼神冰冷,他轻轻揉了揉舍轻烟的头发:“你若是喜欢那些小玩意儿,我叫玉叶给你准备。” 舍轻烟身子一僵,头顶上的那只手刚刚杀了人,她有些害怕,低低道:“你为什么杀了那个侍女,她只是去端水了,没有擅离职守。” 清流淡淡道:“哦,去端水了啊,没看见。” 舍轻烟忽然觉得这风流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 佻达的少年十分凉薄,看似情重,又似薄情,不晓得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她往后退了一步,不自在道:“我去钓鱼了。” 清流眼中闪着星光,牵上舍轻烟柔若无骨的手,道:“我们一起钓,我听玉叶说你最近老爱垂钓,是想给千爷爷钓鱼吃吗?” 舍轻烟乖巧点点道:“嗯!” 他们二人在药仙宫的湖泊旁垂钓,舍轻烟把蚯蚓挂在鱼钩上,将一只鱼竿递给清流,二人静静垂钓,那些鱼都有些灵识,不轻易上当,四周静谧,只有微微的春风声,杨柳飘飘,绿色的枝叶飘荡在两侧。 舍轻烟想等她修炼成上仙,就有了去须弥山的资格,她的心愿是成为须弥山的弟子,等出师了之后,再回清流哥哥身边,过上平淡的日子,这是她眼下憧憬的。 如今身居药仙宫,有大把的时间修炼,极好。 噬魂鞭被夺,舍轻烟一直犹豫着,想要开口让清流帮她寻回来,又不好意思,嘴巴嗫嚅了片刻,还是没说出来。 清流瞧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道:“要说什么只管说,我清流的妹妹,可不能这么窝囊。” 因清流待她真真是好,舍轻烟脸皮又薄,所以开口就会觉得很惭愧,听了清流的话,哧哧一笑,“我有一宝物,名为噬魂鞭,被妖怪抢走了,清流哥哥,能不能帮我给抢回来啊?” 清流还以为有多大的事呢,“这有何难,我手下的护卫近年来闲得慌,以后不用过问我,你直接吩咐他们即可,我给你个令牌,见令牌如见我。” 流乐在时可没少折腾他,满城的护卫都被流乐使唤来使唤去,如今那些护卫闲得都有些想念流乐了。 舍轻烟接过银白的牌子,上面有个药字,隐隐散发出摄人的光亮,她将牌子挂在腰间,喜滋滋道:“谢谢清流哥哥。” 清流钓了一会儿鱼,觉得很是无劲,扔了竹竿,跑的不见踪影,舍轻烟捡起清流的竹竿,用石头把竹竿压在岸上,边修炼边钓鱼,她一连钓了几天,没个鱼上当。 舍轻烟每日除了修炼,便是钓鱼,或者悉心照顾清流的花花草草,舍轻烟多次次看见清流随意就将侍女灭的灰飞烟灭,仅仅是因为不高兴了,她惧怕清流的同时,亦很喜欢这个哥哥,不管清流如何阴狠,对她总是好的,从未亏待过她,有几次舍轻烟都谏言让清流不要轻易杀生,清流神情纠结,然后一笑而过。 舍轻烟在这件事上小小的怨恨过清流,想她当初被妖怪们欺负,所以深有体会弱小生灵的战兢,很不喜随意主宰旁人生命的人。 护卫办事效率十分的高,不出三日,舍轻烟的噬魂鞭便被找回来了。她欢喜的不得了,终于有了心思逛炼药城,城内子民见到她,没什么反应,许多女子在背后讥讽她,舍轻烟虽然听见了,神色依旧如常。 旁人以为舍轻烟好欺负,是个好拿捏的,于是有个紫衣女子正面讥讽道:“舍轻烟是吧?占了流乐的位子,不觉得害臊吗?” 周围看笑话的人,鄙夷的看着她,流乐起码是个散仙,舍轻烟区区一个小仙,更让人瞧不起。 舍轻烟从容不迫,眼睛一眯,气势徒增,“我怎的占了流乐的位置,你且说说?我来时,流乐便不在,怎么就叫占了?若我真的占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难不成...你想当清流哥哥的夫人?” 最后那句话,让紫衣女子瞬间色变,那句话若被清流听见,非得废了她不可。 不等紫衣女子回答,舍轻烟掉头就走了,完全一副不将紫衣散仙放在眼里的态度,气的紫衣女上前纠葛拉住了舍轻烟的衣袖,“你胡言乱语说什么呢?从外头来的小仙果然是野!” 舍轻烟懒得与她纠葛,拿出了令牌对巡逻的护卫道:“将她扔出去。” 护卫领命后,雷厉风行架着紫衣女出城,听得耳边传来聒噪的叫骂声,有些烦。 舍轻烟的牌子一亮出来,无人敢再当面讥讽她。 日久见人心,抛开旁的不说,大家发现舍轻烟此人待人温婉,但是绝不会任由旁人欺负,没有人再敢轻视她,后来城民护卫们觉得,舍轻烟比那流乐要好多了,流乐张扬跋扈,欺人不手软,杀生也不手软。 千爷爷对舍轻烟依旧爱理不理的,喜欢左哼右哼,舍轻烟本不欲做讨好别人的事,可是她不想让清流哥哥难做,所以每日甜甜的唤千爷爷,并且垂钓做鱼给千爷爷吃,她的手艺很好,千爷爷虽然别扭还是忍不住嘴馋,扭捏的吃了些鱼。 ☆、花海心动 暮色降临,夜空寂静,有几颗星辰跳动闪耀,很是明亮。 舍轻烟坐在榻上专心打坐,她晋升的相当快,喝了几瓶原液,竟就成了下仙,快得...过分。清流蹑手蹑脚的进入房内,他悄悄捂住了舍轻烟的眼睛,舍轻烟脸颊上的梨涡微深,一下便猜到了来人,“清流哥哥。” 清流松了手坐在榻旁,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怕是歹人吗?” 舍轻烟边打坐边道:“因清流哥哥身上有药香味,所以我便知晓是你,嗯...歹人?......药仙宫谁敢闯进来呀。” 且不说全城笼罩着结界,光护卫就里三层外三层的。 清流正色道:“你短短时日便成了下仙,我估摸着你身上有古怪,我用灵气探探你的经脉,可以不?” 舍轻烟将手伸了出来,“探吧。” 清流觉得呆在舍轻烟身旁,莫名让人心安,心底的焦躁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越发疑心起舍轻烟是何妨神圣,竟能影响他的心境。 一丝白气注入舍轻烟的体内,她同样认为身体有古怪之处,所以盯紧了清流的神色,清流的眉头蹙了蹙,接着舒展开来,然后又皱起。 舍轻烟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她静候佳音,一刻钟之时,清流收了法术,神色不明。 舍轻烟心下紧张,问:“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清流摇摇头,瓮声瓮气道:“就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才觉得大有疑虑。” 顿了顿,他继续道:“明日我让千爷爷帮你瞧瞧,他的医术在我之上。” 舍轻烟乖巧点点头,“好。” 清流揉了揉她的头发,修长优美的手指动了动,温润道:“你不必这么乖,阿烟......你定要好好做我的妹妹。” 舍轻烟没有任何犹豫,“好。” 她可不会犯流乐的错误,她对清流绝没有任何亵渎的心思,她温顺的垂下眼睫毛,眼睑上有半片的阴影。 清流把舍轻烟的头按在自己腿上,轻轻的抚摸她柔顺的发,他道:“以前流乐最喜欢躺在我腿上了。” 这是清流第一次对她提起流乐,舍轻烟忍不住问:“你既然想念流乐,为何不把她接回来?” 清流一下又一下抚着舍轻烟的发丝,指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泛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 白,他眼中升起一丝冷意,“给过她机会,她仍死不悔改。” 舍轻烟想清流的性子委实古怪,凝思了一会儿,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推己及人,你何不谅解谅解她?” 清流卷着她发丝的手指微微一用力,舍轻烟虽然痛,没有发出声响,清流松了手,抚着舍轻烟的眉眼,“我如何没有谅解她?我对她说过若是安安分分做我妹妹,便可回来住,可是......她见了我就贴上来,叫人受不了。” 舍轻烟这才明白清流为何把流乐逐出去了,见了清流哥哥就贴上去?怎么个贴法?她在心中偷笑。 清流低头嗅了嗅,墨黑的发丝顺流垂下,扫在了舍轻烟的脸上,她见那少年精致的脸庞放大在眼前,嚯的就从他腿上起来了,清流似笑非笑,“我本想防你,怎的变成你防我?” 舍轻烟的脸变成了酡红色,她嗫嚅道:“你的脸真大。” 清流摸摸自己的脸庞,笑出声来,“咱们阿烟说话真有趣,也不知将来哪个有福气将你娶回家,到时哥哥定会给你备好嫁妆。” 说到嫁人舍轻烟更害羞了,她的头一转,“哼,不跟你说了,总爱调侃我。” 清流又凑近舍轻烟,动了动鼻尖,道:“阿烟,你身上有一种香味儿,能安神。” 舍轻烟往自己身上嗅了嗅,她道:“没闻出来。” 她想起自己的衣裳都是清一色素白仙裙,噘嘴道:“我不喜欢穿白衣裳,你怎么总让玉叶给我备白衣裳?” 清流站起来理了理衣襟,长发如墨,散在两侧,风流倜傥,他淡淡道:“不喜欢便算了,女儿家是该好好打扮打扮,修炼的不要太晚。” 他转身就离开了,流乐总是附和他,所以也穿白衣,他喜欢什么,流乐也喜欢什么,忽而觉得阿烟很不一样,没有过于讨好别人,不卑不亢的做自我。 舍轻烟以为清流不高兴了,吐了吐舌尖。 竖日,天气微热,晴空万里,白云翻涌。清流带舍轻烟去了千爷爷哪里,千爷爷摆出一副臭屁的样子,听得清流说她身体有怪异之处,千爷爷立马来了兴趣,臭屁的模样立马就消散了,二话不说输入灵气探她的经脉。 清流在她身上点了点穴脉,还扎了针,最后将舍轻烟推出去,爷孙俩在屋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商量什么,舍轻烟郁闷的在门外偷听,没听出个什么。 清流将门打开,舍轻烟重心不稳摔了进去,清流轻轻一揽她的腰,扶稳了她,他身子一凝,垂下眼帘,“小阿烟,学会偷听了?” 舍轻烟坐到屋里的凳子上,羞涩道:“什么事不让我听?还要关起来说。” 千爷爷头一次这样正经待她,口气严肃,“小阿烟,你体内的修为是被封印了,所以你晋升时不叫晋升,而叫解封。” 清流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是啊,所以我方才施针点穴是想帮你解封印,竟然没有起丝毫的用处。” 千爷爷斜睨清流一眼,“你这臭小子,学艺不精,且看你爷爷的。” 舍轻烟惊异不能,还未缓过神来,千爷爷就往她身上施针了,体内注入了一股股的暖流,似乎被什么阻隔了,不能前进,千爷爷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不大好看。 最终失败告终,千爷爷仿佛对自己的失败感到不可置信,脸都涨红了,生着闷气,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皮太硬的故?” 舍轻烟的茶水噗嗤一声,全喷在了清流脸上。清流白玉一般的脸庞晶莹润泽,挂着水珠,如出水芙蓉,舍轻烟连忙拿出帕子帮清流擦脸,“千爷爷说我皮硬,我...所以水喷了出来,清流哥哥,对不住。” 清流神色自若,他拨开了舍轻烟的手,取过帕子自己擦脸,似笑非笑,“小阿烟,胆儿肥了,喷我一脸口水。” 舍轻烟局促不安,她那可爱的样子,像一朵含苞欲放的小花朵,让清流忍不住逗.弄.她,最后千爷爷绕过清流,对舍轻烟和蔼的笑起来,“小阿烟,我帮你解封印怎么样?你每日来,我给你扎上几针。” 越遇到难题,越想解开,千爷爷用亲切的目光看着她。 方才扎针钻心的疼,舍轻烟不大想自找罪受,最后不忍拂了他老人家的好意还是答应了。 清流微微抬起下巴,散发出一种由内而外的高贵气质,他眼中流露出柔色,诱骗小白兔一般,温柔道:“阿烟,你告诉清流哥哥,你的真身是何物?” 舍轻烟甚是无奈,两手一摊,“清流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我若骗你便遭天道雷劈。” 都发了天道的毒誓,清流总算相信舍轻烟没有撒谎,于是更想探寻这个意外之缘得来的妹妹。 清舍轻烟身上仿佛有一层迷雾,引诱着清流想去拨开那层雾,她那与娘亲有几分肖似的脸,让他不由自主的有一丝留恋。 后来,舍轻烟日日来千爷爷此处扎针,疼的钻心,却没有任何用处,她便不想再扎针了,千爷爷难得遇到个难题,兴致昂昂的很,舍轻烟忍不住求救于清流,这扎针一次比一次疼,疼的她冒冷汗。 舍轻烟这一求救,求错了人,清流与千爷爷联合起来研究她体内的封印,舍轻烟欲哭无泪。 一日,清流看舍轻烟被扎针扎的脸色苍白,心下怜惜起舍轻烟来,于是带着舍轻烟去无回阴林玩,舍轻烟连日来总算高兴了一回,而这一次,她也见着了传说中的流乐。 清流带她在无回阴林里四处见奇花异草,进去之前吃了一颗药,便解了雾瘴的毒气,她从来没有进过无回阴林深处,里面的雾越来越浓,几乎看不见路,清流握住她的小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放松,这里面仿佛是他的乐土,他道:“你小心些,这里头的毒物很是致命,我带你去看一片花海。” 舍轻烟小心的躲避蛇虫蚁兽,她舌头底下含了一颗药,清流说了若是被毒物蛰咬,立刻吞下药丸方可保命。 舍轻烟发现那些毒物似乎很怕清流,都对他退避三舍,清流所到之处,毒虫异兽避之不及,于是她靠近了清流一些,在安全氛围内,她也安心了。 舍轻烟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奇异香味儿,游移在清流的鼻尖之下,他浮躁的心渐渐平静,弯弯绕绕走了许久的路,来到一处仙境,这里的雾不大,很淡。 百花齐放在眼前,红的、紫的、白的......眼花缭乱,花朵颜色形状各异,不同季节的花都开的盛极,还有几株昙花一直不停的开放收缩,这景象倒是妙的很,一朵朵的花在微风下摇曳,整片花海发出沙沙的声响,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令人陶醉。 舍轻烟连连惊叹,眼中绽放出流光溢彩,“哥哥,好美啊。” 清流侧头看向那女子,她眉眼如画,温婉似水,眼中的光彩衬得她神动不已,花海中的颜色似乎映照在了她脸上,有一种妖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 冶的美丽。 他眼眸潋滟:“是哥哥美?还是花美?” 舍轻烟瞧瞧那花海,又仔细看了看清流,仿佛在做思考,最后认真道:“哥哥美!” 清流唇边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牵着她的手走进花海内,他道:“你不用这么小心,这花海内没有毒物。” 舍轻烟松开了他的手,在花海中奔腾起来,她从未这样开心过,舍轻烟张开双臂,迎风而来的是充满花香的雾气,她呐喊道:“清流哥哥!是阿烟最好的哥哥!” 软绵有力的声音钻进清流的耳中,有一丝酥痒,他不禁觉得心旷神怡,他眼中闪着琉璃光芒,望不到边境的花海和那抹浅绿色的背影在这一刻印入了他的识海中。 那浅绿衣裳的女子忽的就让他心动了,但是他却全然不知,只是觉得这一刻很美好,花美,人更美,花之夭夭,灼灼其华。 清流也呐喊道:“舍轻烟!是我最好的阿烟!” 舍轻烟回眸一笑百媚生,清流的心,蓦地一悸,舍轻烟的笑声如掉落的珠宝,清脆圆润,她跑过来扑倒了清流,然后摊倒在花海之中,她微微喘气,清流握住她的手腕,然后十指相扣。 那女子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拂柳。 舍轻烟甚少这样放松,置身于花海仙境,慢慢的睡着了,放松的时候她总爱打瞌睡。 清流单手撑着地,微凉的指尖描绘着她的远山黛眉,划过她的眼睫,划过她的鼻尖,停留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接着,他一晃神,将生平的第一吻留于她的额间。 清流回神过来,嘴边漾开一抹笑,他低低道:“这妹妹,真讨喜。” 舍轻烟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头枕在清流的胸膛上,她连忙拉开了距离,发现清流睡着了,松了一口气,若是让清流不高兴,误以为她有心思,那可就不好了,她不想落得流乐那样的下场,生平以来,成为了清流的妹妹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舍轻烟是很惜福的。 舍轻烟本想等清流睡到自然醒,却见不远处有一条花花的蟒蛇,周身散发着黑气,朝这个方向汹汹爬来,舍轻烟的脸微微一变,她摇醒清流,指了指右边。 白衣少年郎,慵懒的揉揉眼眶,弯弯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桃红色的唇瓣抿了抿,嘴角讥笑,“来寻仇的,不必放在眼里。” 见清流气定神闲,舍轻烟便安心了。 清流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手中变出了一把软剑,上前与蟒蛇厮杀起来,清流的动作极快,杀得眼花缭乱,虽一时解决不了,可看起来胜券在握,舍轻烟光看那些剑影,眼睛都花了,从他们的斗架中领悟了点招式道行。 蟒蛇落了下风不再恋战,迅速的掉头逃跑,清流不准备放过它,乘胜追击,最终切下了蟒蛇的头,腥臭的鲜血喷薄而出,清流后退及时,翩翩胜雪的白衣上没有沾到一滴血。 他收了剑,徐徐向舍轻烟走来,清流嘴边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通身的气势,就像凯旋归来的战神,舍轻烟觉得他的笑十分眩目,心里有一种悸动被狠狠压制了下去,舍轻烟默默的告诉自己:你不能成为第二个流乐,绝不能。 她想要的家,是清流给的,她想要的家人也是清流给的,这已经够多了,她不敢再奢望什么,清流是夜空中高高挂起的弦月,她是尘土之中,毫不起眼的尘埃。 舍轻烟收敛了心神,嘴边挂起甜腻的笑容,“清流哥哥,你真厉害。” 清流习惯的揉一揉她的头发,“等你解了封印,也跟会如此厉害的。” 舍轻烟身上的那抹奇异香钻入他的鼻中,因打斗而来的浮躁慢慢平息了下去,他很喜欢呆在阿烟身旁的感觉呢。 第一次因为清流揉她的脑袋,而心跳的厉害,她双颊蔓延起红晕,定了定心神,恢复了平静。 清流引路带着舍轻烟在无回阴林里四处游玩,这里面一般只有药师才会进来,都遇不到个人影,舍轻烟今日玩的可开心了,跑的满头大汗,她一出汗,那股异香愈发重了些,清新安神并不刺鼻。 清流拿出帕子帮她擦额间的汗珠,他调侃道:“咱们阿烟的汗水真香。” 清流的那张脸光润玉颜,眼神柔和,舍轻烟觉得他此刻的笑容很温暖,她假装嗅了嗅,道:“清流哥哥的汗水也很香。” 清流轻挑她的下巴,唇畔微扬,“阿烟的小嘴真甜。” 舍轻烟本想说:清流哥哥的嘴也很甜。察觉有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感,便不敢说了,于是,嘿嘿一笑。 舍轻烟小声的问:“清流哥哥,你带流乐进来玩过吗?” 他摩挲着掌心里柔软的手,“没有,流乐很皮。” 舍轻烟忽然觉得心中有种小小的满足感,不知从何而来的满足感,她在心里窃喜,清流哥哥只带她一个人进来过呢,她荡着清流的手,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初遇流乐 出了无回阴林后,舍轻烟与清流漫步在迷雾山林内,妖怪们闻到强者的气息都逃离了周围十里处,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清流遇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立着一袭火红仙裙的女子,她周身笼罩着一种凄凉之感,绿色的落叶飘零,轻轻的,落在她的肩头以及黑色的青丝上。 舍轻烟察觉身旁的少年郎身子一僵,攥着她的手那只大手微微松了松,她心头没来的有些失落。那火红衣裳的女子美艳绝伦,让人惊艳,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 清流静静的看着流乐,舍轻烟自然也停下了脚步,安安静静待在清流的身侧,她心中猜测着那女子是谁?是......流乐吗? 那烈焰衣裙的女子神情戚戚凉凉,一双圆圆的杏眼升起氤氲,雾气腾腾,惹人怜爱,她走近了些,淡凉道:“清流,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清流心中升起复杂的心绪,“阿乐,我从未想过丢弃你,可是,你的心思万不该那样龌龊。” 流乐脸色一白,身子微微踉跄,她消瘦了许多,哽咽道:“龌龊?可是哥哥,我有什么办法呢?”她话锋一转,指着舍轻烟,疾言厉色道:“那哥哥你告诉我!她是谁?!她们都说你有新妹妹了,我不信......原来是真的,你抛弃了我还可以重新寻找妹妹,我没了你,什么也没了。” 舍轻烟一时有些同情流乐,她抽回了被清流攥住的手,分外的不安。流乐也只是个可怜女子罢了,爱而不得,只能说她爱错了人,清流这样的男子,万万是爱不得的。 清流伸出修长的擦拭掉流乐脸上的泪珠,他眼神泛着冷意,“若你还没想通,也不必与我纠葛。” 清流强牵了舍轻烟的手大步流星的离开,舍轻烟回头温和道:“流乐姐姐,回家吧,清流哥哥一直很想你的,你的房间还...。” “阿烟!你不必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3 与那犟脾气说什么。”清流第一次呵斥舍轻烟,她禁了声,不敢再多言。舍轻烟回眸望了眼流乐,她立于风中,杏眼充满了恨意,脸颊上挂着泪痕,青丝随风飘舞,孤寂之感弥漫在流乐周身,让人心疼。 流乐在身后竭嘶底里尖锐吼道:“清流!你凭什么不让我爱你!我不想做你的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清流身子一顿,徐徐道:“你做我妹妹便跟我回去,你若要爱我,便滚。”他眼中泛着厌恶、不忍、痛意,舍轻烟身上的异香漂游在他鼻尖下,最后眼中的情绪化为乌有,他的手摩挲着舍轻烟柔软的小手,心中渐渐安宁了许多。 对于流乐,他爱护有加,他一手将流乐养大,如今,在他心中圣洁的亲情,变得浑浊脏污,他心口泛着恶心劲儿,不想再看流乐一眼,他怕忍不住掐死这个孽障,到底是不忍。 清流周身气压低沉,凉意萦绕,脸庞冷峻,有着隐隐的杀气,舍轻烟屏声炼气,生怕惹了清流不高兴小命不保,毕竟她是在挨打之中活下来的,数不尽的妖想要杀过她,对于那丝杀气,她敏感极了。 舍轻烟亲眼所见清流杀生灵是很寻常的事,她自认同流乐比起来,定然没有在他心中那么重要,她与清流哥哥也只认识短短时日罢了,清流虽对她好,也是个喜怒不定的主,舍轻烟不是个跋扈的人,做个乖巧的女子,是她擅长的。 回炼药城之后,城民与护卫瞧见城主拉着舍轻烟的小手,心中胆颤,原来舍轻烟是受城主喜爱的,先前冒犯过舍轻烟的人皆低下头,或者悄悄离开,难保舍轻烟不会让城主撑腰寻仇。 直至舍轻烟的身影消失不见,诸位才松了一口气,若是以流乐的性子,必定会告状,从前莫须有的事流乐都会胡闹,眼下诸位对舍轻烟升起了一大好感。 舍轻烟自然发觉了那些“刁民”的害怕,心中偷笑,她又不是正儿八经的药城仙主,仍觉得寄人篱下,自身带着一种觉悟,所以告状这种事她不屑。 清流自从见到过流乐后,脸色一直很阴郁,舍轻烟小心翼翼的样子,引起了清流的注意,他低低道:“你怕我?” 舍轻烟摸了摸鼻子,垂下脑袋,实诚道:“怕。” 清流闷闷道:“为何?流乐可不怕我。” 舍轻烟心中腹诽:流乐可是你亲手带大的,感情非常人能比,流乐有胡闹的资本,我不过来了短短时日,自然得过的战战兢兢。 不过,她浅笑道:“哥哥也知晓我从前总被欺负,胆子小而已。” 清流的神情渐渐变的和煦,他不由自主捧起舍轻烟娇俏的脸,眼中荡起涟漪,“阿烟,你是我妹妹,怕谁也不能怕我,我对旁人冷心,却对在意的人热心,万万是不会伤害你的,你可明白?我希望你活得像流乐一样肆意,若是不能肆意,便证明我这哥哥做的不好。” 舍轻烟心中蔓延着暖流,她第一次觉得清流哥哥离的她那样近,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有些痒痒,舍轻烟脸微红,有些迷离,流乐二字划过她的耳际,瞬间让她清醒,她绝对不能沉沦,舍轻烟扒开清流修长的手,微微低下头,声如细蚊,“可是...我怕你杀生,你杀起生灵来那样的随意,我...。” 清流执起她的手轻轻抚了抚,温润道:“那我以后改了就是,我中了毒,心里焦躁,杀生时便会舒坦许多,我不是故意的,我从前不是这样的。” 说着,他的神色有些落寞。 舍轻烟面露诧异,竟是这个缘由才胡乱杀生的,“何毒?” 清流眉宇拧成了疙瘩,说起此事便忧心,“在无回阴林中了那心魔的毒,时时影响着我的心境,不过,平常我还是压的住的。” 他没说的是,阿烟,你似乎是我的解忧药,呆在你身旁,闻到你身上的异香心中便会安宁,也不大想杀生了。 清流下眼睑有一丝隐隐的红,起初舍轻烟以为他本就长这样,眼下这么说来,这红线应该是毒引起的,舍轻烟伸出食指轻抚过他下眼睑的红线,清流红线那处的灼烧感消失的荡然无存,他眼中划过一丝欣喜,指指另一只眼睛,道:“你摸摸这边。” “啊?”舍轻烟疑惑的很,还没来的及反应,清流拉着她的手指抚过另只眼睛的红线处,灼烧感果然没了,变得凉凉舒爽,情绪起伏大时,红线就会越来越烫。 清流解释道:“眼睛下面的红线烧灼的疼痛,你方才一摸,便不烧人了,阿烟你可真是我的解药。” 舍轻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原来是这般缘故,她问:“你怎的不让千爷爷医治。” 不知不觉走到了药仙宫的石桥上,他靠在到桥璧上,一袭白衣微微拽地,腰间的锦带拂过石桥,残留了一丝药香味儿,“尚且在治疗之中,不过阿烟,我觉着你比千爷爷有用多了,身上的香味儿是宝,小手也是个宝。” 这话听着怎的有些暧昧,舍轻烟趴在石桥上,看着底下的湖水,羞涩道:“是吗?我可没闻出来有香味儿。” 清流姿态闲雅,眼角微弯,敲了敲她的脑袋,“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 舍轻烟点点头,“是这个理,闻惯了便闻不到了。” 她如今是下仙,要成上仙指日可待,也不晓得这日子是远矣还是近矣,封印似乎好解又不好解,距离下一次须弥山的人来选徒还有五百年,寻常人修炼至上仙要几千年,上一回便是喝了修为原液解的封印,于是她起了小九九,嘴边挂起甜腻的笑,“清流哥哥,可否向你讨要一点修为原液?” 清流轻轻掐起她脸上的皮肉,眼眸潋滟,“管玉叶要就成了,我说了要活的肆意,你爱怎的胡闹,哥哥都给你撑腰。” 清流叹息了一声,从前流乐太过胡闹,他颇为闹心,但是看着流乐笑,他很高兴。如今舍轻烟太过安静乖巧,他总觉得没有照顾好舍轻烟,心底发闷。 舍轻烟露出小白牙,阳光投下,晃得发亮,“好。” 清流一只手搭在翘起的腿上,模样潇洒,忽的记起要与千爷爷商讨医学,轻轻跳到了地上,“阿烟,你自个儿慢慢玩,我去千爷爷那处了。” 舍轻烟嗯一声,准备去打坐还有钓鱼了。 边打坐边钓鱼能修养身性,好处多多,还能给千爷爷钓到鱼吃,她如今慢慢融入了这个家,千爷爷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玉叶虽貌合神离,还是颇为照顾她的,舍轻烟已经觉得很幸福了,她小心的融入他们,做个乖巧的女子,她觉得没有会不喜欢乖巧的女子。 药仙宫内最喜欢她的,怕是侍女了,千爷爷、清流、流乐都是脾气古怪之人,性情很乖僻、脾气很差、一个不顺眼便是你的死期之日,侍女于他们来说,死光了都无伤大雅。 唯有舍轻烟待人温婉,说话软绵让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4 人听了如沐春风,她珍视每一条生命,大家都抢着服侍舍轻烟呢,呆在舍轻烟身旁,闻到她身上的异香不仅安神,似乎能让她们的修炼更上一层。 舍轻烟备好鱼竿,用石头压住末端,盘腿而坐修炼起来,她忽而发觉身后有不少人,睁眼转头一看,竟是七八个侍女坐在身后闭眼修炼呢。 仙客与玉叶都是一等侍女,仙客睁眼解释道:“小仙主身上的异香有益于我们修炼,所以便借你的香修炼了。” 舍轻烟豪迈道:“无妨,想借多少便借多少。” 仙客秀气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我们都说小仙主像菩萨似的,真是让人喜欢。” 舍轻烟笑起来真有几分菩萨的感觉,她低笑道:“仙客也很让人喜欢。”她嘴拙说不来富丽堂皇的话,通常之会用“也”来回答,她闭上眼睛逐渐开始修炼了。 仙客本想再说几句好话,希望日后能在舍轻烟身边服侍,可舍轻烟已经闭了眼,她也不好再打搅。 过了两个时辰,竹竿有异动,舍轻烟连忙睁眼撇开石头,拿起竹竿,一拉,一条肥美的鱼飞进了桶里,舍轻烟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千爷爷今晚有的吃了。” 侍女们全部从地上爬起来,抢着要帮舍轻烟搬木桶,“我先抢到的。” “你先抢到的又怎样,瞧你那细胳膊细腿,我来。” “我手粗腿粗,我来。” “我,我,我来!” “你起开!” ......... 侍女们叽叽喳喳的争执着,仙客扶额,舍轻烟抿嘴一笑,她上前提了木桶,挥开她们的手,“还是我自个儿来吧。” 众人脸色一白,若是让城主瞧见了,手都得废了,仙客从舍轻烟手中抢过木桶,干笑道:“小仙主,这些日子以来,你也知晓城主的脾气,粗活儿主子是万万不能碰的。” 舍轻烟叹息了一声,“好吧,仙客来。” 仙客屏退了其余侍女,提着木桶,跟着舍轻烟一路来到厨房。厨娘原先是外头的妖怪,她服侍了一头牛妖几千年,专门做菜的,一回清流去牛妖处做客,觉得厨娘手艺不错,把人给抢了回来。 不止厨娘呢,药仙宫的侍女都是清流一一挑的,无人愿意进药仙宫,清流和流乐的暴虐之名广传于耳,她们被挑中给选了进来,也不敢作死反驳,只能小心翼翼的保命。 舍轻烟把肥鱼从木桶之中捞起来,仙客替她打下手,厨娘帮着烧柴火,舍轻烟做的鱼每日都不同,千爷爷吃的可欢乐了,舍轻烟今日准备做水煮鱼,辣椒放得多了些,味儿浓重香辣,仙客闻了那香气的直流哈喇子。 饭桌之上,菜肴精致可口,千爷爷的眼睛都放在了冒白气的水煮鱼上,他捂住下巴的胡子,迫不及待的尝起鱼肉来,鲜嫩爽口,吃的他心情大好直夸赞舍轻烟。 清流杵了杵筷子,夹起水煮鱼,放在口中品尝,细细的咀嚼,他的吃相向来优雅。舍轻烟期待的看着清流哥哥,他品味甚高,往常做的鱼清流都实诚的说一般,唯有千爷爷觉得她的鱼做的比厨娘好吃。 清流眯了眯眼睛,道:“嗯...今日这水煮鱼...还不错。” 舍轻烟得了清流的夸奖,可高兴了,不禁食欲大开,但她不忘先帮千爷爷布菜,再帮清流布菜,最后才开始吃。 千爷爷别扭道:“你这孩子...挺乖巧的。”话毕,大概觉得不好意思,埋头狂吃起来,清流眉毛一挑,夹了一大块鱼肉进嘴中,含糊道:“阿烟何止乖巧,跟个贴心的小棉袄似的。” 舍轻烟腮帮子鼓得跟松鼠似的,笑眯眯道:“我就是清流哥哥和千爷爷的小棉袄呀。” 饭桌上其乐融融,侍女觉得舍轻烟来后,饭桌上才正常了些,往常流乐仙主在时,这饭桌简直跟个战场似的,他们经常抢菜抢的流汤滴水,菜肉横飞,侍女有时还能张嘴吃到一片肉。 千爷爷叹了一口气,伤感的抹抹眼角,装模作样道:“也不知道咱们流乐在外头可吃的饱,她最贪吃了,肯定啊受了不少苦,我这老心肝儿啊,可疼了。” 清流的脸渐渐变黑,哼了一声,“阿烟从前受的苦更多,她就是外头传闻的蟑螂精。” 千爷爷听了这话,噎了喉咙,捶胸顿足,舍轻烟接过侍女的茶水,递给千爷爷。 千爷爷的饭咽下去后,打量起舍轻烟,“原来你就是打不死的蟑螂精?我先前还说把你找回来研究研究的。” 舍轻烟眼角抽了抽,反驳道:“我才不是蟑螂精!我要是蟑螂精,你就是老蟑螂!” 千爷爷跟个老顽童似的,高喊道:“我怎么就是老蟑螂了?我分明是乌龟仙!” ☆、融入 清流默默端着碗,夹菜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这爷孙俩总算亲近了。 舍轻烟叉腰道:“我是你的孙女呀!人家骂我蟑螂精,那你可不就是老蟑螂了吗?” 千爷爷被这话说的生不起气来,不禁觉得舍轻烟可爱,他轻哼道:“否也,否也,你今后便是小龟仙了,反正也瞧不出来你是个何物。” 舍轻烟笑呵呵的,想应承了下来,清流插嘴道:“我家阿烟要算也是算小龙凤,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凭甚跟着你姓。” 千爷爷被激的反驳道:“谁说我不喜欢她了,阿烟如此乖巧,日日尽孝给我做鱼,我可喜欢了。” 舍轻烟心间流过一股暖流,小脑袋在千爷爷的手臂上亲昵蹭了蹭,乖巧道:“我也很喜欢千爷爷。” 千爷爷既是个老顽固也是个老顽童,舍轻烟觉得这爷爷甚是有趣,打心眼儿里喜欢,做了个鱼就能把他给收买了,千爷爷太好哄骗了。 清流继续跟千爷爷争夺舍轻烟的归属,最后舍轻烟无奈道:我是龙凤龟仙,可好? 那爷孙俩总算不吵了。 想挤入舍轻烟房里侍候的小仙就像一团马蜂窝,舍轻烟有一种丫鬟属意少爷的错觉,丫鬟少爷都是她在小话本、小书里看来的,凡间什么模样她大概晓得了点,有一点点想去瞧瞧。 当舍轻烟知道侍女们为何费劲了心思想要来服侍她时,有一点点的小开心,因为侍女们说她人好。可是她有些苦恼,已经有七个服侍的侍女了,连仙客也屈尊当了个粗使的仙子,这样未免太骄奢了吧? 舍轻烟的房间每日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就算没有动过,侍女们还是会认真打扫一遍,就怕会被认为无用,然后被赶去其他地方做活,她们可不喜欢那老龟仙,脾气臭的很,清流城主那里更是地狱,小命随时不保,所以舍轻烟就成了抢手货。 舍轻烟在玉叶那里讨要了几瓶修为原液,她在房间里喝下几瓶,隐隐感觉修为上涨,便盘腿而坐,千爷爷日日施针都无用处,相反越施针那封印似乎越牢固,她向清流诉说了这件事后,清流仔细研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5 究了一番,当真是这样,于是,她终于不用受施针之苦了。 舍轻烟心中疑虑颇深,缘何连道行高深的神仙都瞧不出她是何物?她的修为又为何被封印,是何人封的?似乎记忆也被封了,百思不得其解,她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不是?亦或者,是自己哪个部族的血脉?族长之位被夺取,然后就被流放了? 当然,这是舍轻烟最近小话本看多的故,胡乱遐想了一番,觉得有些好笑,便摇了摇头,小话本害人不浅呐,引得她胡思乱想。 “再舍不得,最后还是会化为一缕轻烟。”这句话,时而回荡在她耳边,舍轻烟认为这句话定是有什么人说过,是对她说的吗?那么......那人既舍不得她,可是亲人否?化为一缕轻烟是什么意思? 舍轻烟思及此处,身上泛着一阵阵的冷汗,她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如今有清流哥哥的庇护,怎么会化为一缕轻烟呢?是她多虑了罢。 天气渐渐炎热,这药城有结界笼罩着,温度没有外头那样酷热,暑夏之时,甚少有妖怪在外面乱晃,有的呆在自家部族里,有的寻了山林阴凉的地方躲暑,这妖界的大太阳把生灵热死都是常有的事。 舍轻烟对小话本近乎着迷,她收藏了很多小话本。仙客去过凡间,所以舍轻烟常拉着她要听凡间的故事,什么鲤鱼精与张真、牛郎织女、嫦娥奔月......听得舍轻烟向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情爱,虽心下向往之,却不敢对清流表露心思,她不能步流乐的后尘。 拥之则安,伴之则暖,这便够了。 这日夏暑闷热,舍轻烟趴在案桌上翻着小话本,安逸了太久,心境也被怠慢了,整个人懒洋洋的,似乎是因暑热,似乎是最近没见着清流,精神不佳。 清流哥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闲散逍遥的很,好像把她给忘了,舍轻烟心头闷闷的,她的眼睛有些发涩,接而慢慢瞌上了眼皮,小憩起来。 清流去了趟魔界见既明,既明叔伯为前任魔帝,他活了一个长古还未死,直叫清流佩服。 清流此番前去是为了让既明瞧瞧他中的心魔毒,最终既明也直说无法子,还噎他道:小药仙,你不是继承你父的衣钵了么?怎的还来求助于我,叫你儿时贪玩,如今愁了罢,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连自己都医不好,如何能做药城城主。 听了这番话,清流心情不大好,路上遇到了流乐又被她一番纠缠,于是烦躁的很,一路回来忍不住杀了许多生灵,此刻,他进了舍轻烟的房间,闻到那股异香,心境渐渐平静安宁,嗜血的心态逐渐消散。 那青衣女子的脸蛋如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光滑白嫩,只是脖子以下的疤痕还有些明显,清流伸出食指轻轻抚了抚舍轻烟的脸颊,她弯弯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起伏,粉嫩的唇瓣沾了些口水,清流用雪白的袖子小心擦掉她唇边的口水,眼中布满了笑意。 少年郎由内而散发出一股自然的风流之态,他的目光集中在舍轻烟的小脸上,入了迷似的,越靠越近,在她额头间印了一口,回神过来十分的懊恼,他在做甚?!阿烟...是妹妹,万不能这样恶心。 清流拿起搁在笔架上的毛笔,笔尖柔软毛密,在白净的瓜子脸上扫来扫去,舍轻烟迷迷糊糊以为是蚊子,用手胡乱挥了挥,转了个头继续趴着睡,清流抿嘴一笑,随手将毛笔搁在桌上。 他捏住舍轻烟秀挺的鼻子,舍轻烟呼吸不过来,张嘴大口呼吸,自然也醒了,映入眼帘的是那张颜如宋玉的脸,高贵精致,俊美绝伦。 舍轻烟眼中划过一丝欣喜,她打开了清流的手,嘟囔道:“哥哥最近去哪儿了?都不见踪影,也不带我去玩。” 清流长而微卷的睫毛扇了扇,细长的桃花眼似水波动,“去了趟魔界,你想去哪儿?我这就带你去玩。” 舍轻烟欢呼雀跃,不假思索道:“我想要去凡间玩。” 清流嘴一撇,“没出息的龙凤龟,你就这点追求?凡间有什么好玩的,要玩也该去如九重天那样的地方。” 舍轻烟知晓药城城主地位特殊,昔日的容隐便是玉帝也要礼让三分,如今的玉帝是金乌太子继的位,金乌太子和清流是一个辈数的,六界之人都对药仙尊敬有加,更何况清流还有为六界奉献居多的父母以及一界大帝的哥哥,依仗极高,随意去九重天玩不是问题。 可是她不想去九重天,听说那里规规矩矩的,很无聊,舍轻烟转念一想,问:“去须弥山如何?” 清流一噎,讪讪道:“须弥山是佛陀老祖的地方,放肆不得,不可随意带外人进入,里头还有凶险的恶灵与凶恶的修罗族人,我一人进去都费劲,带上你可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等我往后厉害了,再带你去。” 舍轻烟翻了个白眼,可惜道:“那便算了,我近日就想去凡间,想瞧瞧是不是小话本里说得那样。” 说走就走,清流踏出门,招了招手,“上路。” 舍轻烟雀跃的提起裙摆跟上去,外头炎热,太阳毒辣,舍轻烟被晒得大汗淋漓,清流从白色的瓶子里抖出两颗药丸,一颗喂给舍轻烟,一颗自己吃了,他道:“抗暑热的药。” 妖界与魔界是最凶残荒乱的地方,环境也十分恶劣,一热便能热死生灵,一冷便也能冷死生灵,唯有天界和凡间气候寻常。 才出了药城不久,便看见不远处有一身穿素白衣裳的女子,流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鼻尖通红,她扑进了清流怀里,仰着头,杏眼含泪,“清流,我爱你,我以为你将我抛却是一时的,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从小养大的,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舍轻烟见状,心头有股莫名的酸意,连她也不敢这样随意抱清流,流乐的胆子是挺大的。 清流脸色发寒,掐住流乐的细颈,冷声道:“你也知晓你是我从小养大的,竟还对我说出如此有违伯伦的话,孽障!再说一句,我便掐死你。” 舍轻烟上去抱住清流的手,劝阻道:“不可!不可!” 流乐剜了舍轻烟一眼,艰难道:“贱人!这是我与清流之间,关你何事,你给我滚!” 舍轻烟微微张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但她的手仍然没有松,她可不想去人界玩的事被扰乱。 清流用另一手轻轻推开了舍轻烟,他眼神冰冷,直射流乐瑰丽的眸子,“你如今愈发不可理喻,惹人厌的很。” 流乐的眼泪哗啦啦的流,哽咽道:“那你杀了我啊!既爱而不得,死于你手我也是甘愿的!” 舍轻烟纳罕极了,不明白流乐想得是什么,个性太过刚直,爱憎浓烈分明,应该也不是太坏的姑娘,如此执着倒叫她有些佩服了,她很贪生,很恋生,万万不会像流乐这样,于舍轻烟来说不爱便不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6 爱呗,好好当个妹妹还能伴随清流左右,她不禁觉得流乐真傻。 清流的手逐渐收紧,眼中的杀气闪现,他烦躁的心情已经压抑不住了,流乐数次不听劝阻,已叫他心生厌恶,多年的情意快被磨损殆尽,清流一旦将一个人逐出自己在意的范围,从此杀起来再不手软。 舍轻烟细声细气道:“哥哥,你可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流乐今后定能想通的。” 清流闻到舍轻烟身上的异香,压下浮躁,流乐还尖叫着:杀了我!杀了我! 清流烦闷的很,一甩手,将流乐扔的远远的,他牵起走舍轻烟,腾起云雾飞快的躲避流乐的追随,终将流乐甩走之后,清流冷笑道:“她都骂你贱人了,你还帮她说话。” 舍轻烟干笑一声,“流乐蛮可怜的。” 清流不冷不热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执迷不悟,叫人生厌。” 舍轻烟转移视线看妖界的山河美景,她修为低还凝不起云雾,只能稍稍飞的高一些,她从未出过妖界,情绪渐渐兴奋起来,约莫是她愉悦的神情感染了清流,清流的脸色逐渐缓和。 清流来到一处洞口,他输入灵气,进入了虚空之地,这里面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舍轻烟好奇的东张西望,看不到一点生灵的影子。 接着,清流施法进入了隧道,一共有三条隧道,中间的那条是去凡界的,两边是魔界与天界,清流小心给舍轻烟带路,提醒道:“阿烟,千万莫碰隧道里的乱流,即便是真神,碰了乱流也是会被绞死的,元神亦会灰飞烟灭,再投不了胎。” 这不说还好,一说舍轻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是很贪生怕死的,于是神经崩成了一条直线,小心再小心的躲避,整个人几乎都贴到了清流身上,他的心,跳的强健有力,隔着衣衫,二人的体温互相传递,朦胧的触感让她面红。 舍轻烟察觉太过亲密,怕清流不喜,失神往后退了退,这一退差点碰到乱流旋涡,清流的瞳仁倏然一缩,揽过舍轻烟的腰身按进了怀里,一个翻身躲避开来。 清流蹙眉斥责道:“你小心些!可不是胡闹的!” 舍轻烟闷在他清宽的胸膛里,鼻中传来清新的药香味儿,她喘不过气,于是仰起脸,抬头的那一瞬,二人的唇瓣轻轻擦过,那一刻的酥麻软嬬,让他们怦然悸动。 舍轻烟的脸变成了酡红色,她连忙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清流舔了舔唇,然后僵住了,伸出手背擦拭了下嘴,干咳了两声,不自在道:“注意些。” “嗯...好...。”舍轻烟松了口气,还好哥哥没有生气,唇边还有余温触感,有些痒,她羞涩的咬了咬唇。 来到隧道末端的另一头虚空之地,清流找到方向,破出了虚空,凡间的秀气山河映入眼帘,天气不热不冷,刚刚合适。 舍轻烟与清流拉开了些距离,二人心照不宣,不提方才的事,舍轻烟的注意很快就被这大好山河吸引了,与妖界的山水不同,这里平凡多了,连绵不绝的山峰没有腾腾的雾气,一树一草很清晰。 清流还沉浸在方才那个意外中,他竟没有恶心的感觉,若是旁人他毫不手软的就将对方杀了,舍轻烟碰了碰清流的手臂,樱红色的唇瓣一张一合:“这里荒无人烟,我们去城内吧?” 清流低着眼,视线都集中在那娇嫩的小嘴上,有些恍神,舍轻烟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声音大了些,“清流哥哥!” 清流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你方才说什么?” 舍轻烟复述了一遍方才的话,清流应了声好,自然的牵起舍轻烟的小手,飞身往城内去。 这小手如今牵起来有别样的感觉,清流的另只手掐了掐,暗道不要乱想,他的掌心出了腻汗,整个人心不在焉的,舍轻烟察觉到了清流的异样,心里担心,哥哥莫不是生气了? 于是她转移注意,道:“哥哥,那儿有人,下来罢,若是让人瞧见,定要说我们是妖物。” 清流徐徐降落,轻踩地,不染一丝纤尘的衣摆拂过绿草,他面容静宁,随手一挥隐匿了真容,凡人看他如毫不起眼的普通人,这便是匿迹。 舍轻烟也匿了迹,她的姿色与凡人相比高出了许多,若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那就不好了,常在小话本和小书里看见什么调戏良家妇女、强抢民女的戏码,她嫉恶如仇的很,若是她看见了,定要将淫.虫.打一顿。 清流瞥见舍轻烟的神情多变,心想,难不成阿烟在想方才那个意外?于是清流板起了脸,咳了一声,“阿烟,你可是我的好妹妹。” “啊?”舍轻烟忽的想起隧道里的一幕,脸色通红,清流哥哥这话摆明了是在警告她,她把手从清流的大手中抽了出来,她低头,无措道:“我知道啊,清流哥哥也是我的好哥哥。” 清流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他拍了拍舍轻烟的肩膀,夸奖道:“你真真是比流乐乖巧,甚好...甚好...。” 舍轻烟觉得彼此说话......话中有话,本来也没多想,现在别扭的紧,轻哼一声,“我永远都会把清流当成哥哥的,倒是你...不要瞎想才是。” 清流的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他将双手抱在前处,别开头,看见了个摊位,道:“吃不吃馄饨?这路边的馄饨是一大美味。” 舍轻烟这才细看起周围,凡间的城内与药城大同小异,只是没有穿梭的护卫,偶尔路过几个捕快,她应声道:“好啊,哥哥说好吃,那肯定好吃。” 她就是这样相信哥哥,什么都信。 清流心情大悦,朝那头上包布的胖妇人高喊:“两碗馄饨。” 妇人声音洪亮:“好勒!客官稍等片刻。” 他们落座于长板凳上,倒了杯茶喝。 ☆、逛凡间 舍轻烟撑着下巴,对于繁华热闹的街道,略微好奇,时而有华丽的马车驶过;时而有推着车的大汉走过;女子出门大多带了面纱,身后跟着小斯丫鬟;有阔少爷挥着扇子故作风流倜傥。 这便是凡人的众生相? 舍轻烟觉得那些男子一点也比不上清流,清流的风流倜傥是由内而发,并不刻意。 舍轻烟看男子看得专注,清流将头探过来,调侃道:“你若瞧上哪个男儿郎,哥哥给你绑回去,随意调戏,你若想纳个后宫,也是可以的。” 舍轻烟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结巴道:“你...你...瞎说什么,我才不要!” 清流摸摸下巴,似笑非笑,声音抑扬顿挫:“不要?那你看得如此专注?” 妇人把两碗馄饨端上,舍轻烟用汤匙搅了搅碗,舀起一朵馄饨,上面有几粒绿绿的葱花,冒着氤氲白气,她吹了吹,光吃皮不吃肉,她含糊道:“我是看,他们没有哥哥好看,他们的风流之态很做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7 作。” 这馄饨皮果然鲜美,不油不腻,清淡香口,汤也十分的好喝。 清流心下大悦之,同舍轻烟呆在一处,总是舒心的很,“是么?那可真是过奖了。” 他大口吃着馄饨,若不是凡人不好劫走,他早将那做馄饨的阿娘给掳走了,若是坏了凡人的命数,不仅那九重天的神仙儿要来找他说理,酆都的那位北阴大帝也要来找他要人。 舍轻烟细嚼慢咽的吃,瞟了清流一眼,打趣道:“难不成哥哥从前掳走了凡人娘子回去做夫人?” 清流不屑一笑,“我才瞧不上低等凡人,我眼高于顶是众所周知的,连那玉帝塞仙女儿给我,我都将她们作侍女用了,各路神仙都想讨好我这药仙,生怕来日受了伤我不给他们医治。”他吞了口中的馄饨,又道:“以往流乐闹着让我掳走凡间的少爷、皇子,我将他们弄回去仅仅做了几日面首,北阴大帝便来讨人了。” 舍轻烟瞪大了眼睛,惊叹道:“流乐可真能折腾,居然还养凡人面首。”她总算逮到打趣清流的事,“流乐若是万花丛中的老手,怎的就看上了你这哥哥,变成了痴情女?非你不可?” 清流脸色逐渐冷然,舍轻烟吐了吐舌尖,低头喝起馄饨的鲜汤来,真真是美味儿。本以为清流不会回答,片刻后,他不温不火道:“流乐修炼时心生了魔障,差点丧命,我去幻境里救了她,自那以后,她便喜欢上我了。” 舍轻烟微微颔首,点评道:“嗯...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清流的脸黑如墨汁,叩了叩舍轻烟的脑袋,“我可说,你不可瞎说,没大没小的,长兄如父,我也是你能随意当玩笑的?每想到此事我心中便梗的厉害,你还笑话我?谁懂我的心啊,我含辛茹苦将流乐拉扯大,诚心诚意将她视作掌上明珠,我把她当妹,她竟...这样龌龊!” 清流越说越激动,唾沫都要飞出来了。 舍轻烟宽慰道:“是是是...她龌龊,你莫要气,我懂,我懂。” 清流忽而笑了出来,鼻尖轻哼,“真懂还是假懂?” 舍轻烟昧着良心,讪笑道:“真懂。” 清流这才放过她,舍轻烟对清流生出的一点儿心思,由这场交谈,压的死死的。 吃完了馄饨,二人都把汤喝得一干二净,然后同时摸了摸肚皮,打了个嗝,撑了个懒腰,于是,相视而笑。 旁桌的一公子对小厮道:“瞧那夫妻二人,动作如出一辙,定是恩爱的典范。” 小厮附和道:“是啊,长得也很相衬。” 另一公子道:“有趣,那夫妻竟都脸红了。” 舍轻烟用手扇了扇风,脚步微快,“热...真热...解热的药你还有吗?” 清流摸了摸脸,附和道:“是啊,有点热,当然有。” 他倒出了两粒药,一粒弹进了舍轻烟嘴中,一粒向上一扔,用嘴轻而易举接住了。 走到人少的地方时,趁旁人不注意,舍轻烟摇身一变化作了个傅粉何郎的小少爷。清流眼前一亮,桃花眼临去秋波,他叹道:“你这模样,倒是像个书生秀才。” 舍轻烟朝他作了一揖,咳了一声,装模作样道:“鄙人阿烟,年方四百余岁,这厢有礼了。” 清流眼中划过一丝笑意,配合作了一揖:“鄙人清流,年方几千岁矣,这厢也有礼了。” 二人相视,掊腹大笑。 正巧路过一穷酸秀才,不屑瞥了他们一眼,“二位兄台莫不是有癔症?你们若能活几千岁,我还能活几万岁呢。” 清流眼睛微眯,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舍轻烟伸出手臂拦住清流,昂首阔步站了出来,她撩起袖子,故作凶狠道:“想斗殴是否?我哥俩在这候着呢!” 穷酸秀才被清流的气势,还有舍轻烟的模样吓的往后倒退几步,指着他们道:“你...你...你们乃市井二流子!我乃文人墨客,方不与你二人计较!” 言罢,穷酸秀才转身落荒而逃,踩着了个香蕉皮,摔得四脚朝天,舍轻烟仰天长笑,清流将一只手搭在她肩上,语气轻快:“这般肆意,我很欢喜。” 舍轻烟侧头,挥开他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清流兄台,你若是能常带我来此处,我便时常肆意。” 清流不慌不忙跟了上去,又将手搭在她肩上,痛快说了三声:“好、好、好。” 路过花柳街巷之时,舍轻烟瞧见那些风尘娘子挥着帕子叫欢拉客,她指了指里处,道:“兄台,进去喝花酒否?” 她记得小书上是这样写的,清流斜睨她一眼,“你倒是懂得多。” 舍轻烟嘿嘿一笑,拉着清流进去了。 诸多浓妆艳抹的女子想要贴上来,还未靠近,便倒了一大片的人,诸位也知有问题,也不敢靠近清流二人了。 舍轻烟寻了个雅间,唤了名妓来抚琴弄舞,噙了一小口煮熟的清酒,颇为潇洒自在。 清流翘起二郎腿,倚靠在桌上,姿态慵懒,他道:“这凡间的新鲜我早已玩腻了。” 舍轻烟酒量不好,才喝了四小杯,脑袋就昏昏沉沉的,她摇了摇头,噘嘴道:“你玩过,我还未玩过,兄台,可不能这么不讲意思,明日...我还来。” 话毕,头一栽磕在了桌子上,清流拍拍她的脸蛋,小声道:“阿烟?真醉了?”他啧啧两声,“你的酒量可比流乐差远了!” 舍轻烟忽然弹起身子来,脸色潮红,喝醉酒跟变了个人似的,她揪住清流的领子,不满道:“莫要跟我提别的女子!十句...有九句...离不开流乐,你若...你若喜欢她,便去找她!” 清流失笑,拍了拍她的手,“谁喜欢她了,我躲她还来不及呢。” 舍轻烟松了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身子一软,将要栽倒之时,清流搂住了她的腰,舍轻烟迷糊看了半晌,勾住清流的脖子,噘嘴道:“来...美人...亲一口。” 清流修长的手指,竖在她唇边以作阻挡,低低道:“你同流乐一样,喝不得酒。” 舍轻烟哭闹起来,嚷嚷道:“何人说我喝不得!我喝得!喝得!” 清流只好应声诓哄她,房内正在弹琴的名妓扁了扁嘴,还以为今日能拿到赏赐呢,原来是两个断袖寻了花柳之地作掩护,偷偷调情来。 清流注意到那名妓不悦的神色,将舍轻烟打横抱起来,出了雅间,赏给了老鸨银票,径直离开回了妖界。 而流乐看到清流抱了旁的女子,心中的千年醋瓶顷刻打翻了,浓浓的酸意弥漫,她擦着眼泪,兀自伤心,于是乎,她幡然醒悟了,深觉这样与清流僵持是她吃亏。 舍轻烟醉酒后怎么也不松开清流,迷离的睡凤眼,红彤彤的脸蛋,粉嘟嘟的小嘴撅着,惹人怜爱。清流连连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尖,“我竟想不到,你喝醉是这个模样,比我还风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8 流放浪,不对,我可未曾放荡过。” 侍女们全部立于门外,从门缝窗缝偷窥,她们也大大没想到,城主竟与二仙主如此亲密,昔日流乐仙主喝醉时,城主虽会安抚,可却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如今笑吟吟的,有点...意思。 清流察觉到缝隙里的几道目光,回眸一摄,桃花眼微眯,侍女们全部一哄而散,好险! 舍轻烟翻身使劲将清流压在.下.面,跨坐在他身上,揪着他的衣领摇晃,口齿不清道:“什么是...放浪?我风流?哪里...风流了。” 她身上传来的异香以及酒气,钻入清流的鼻中,有些熏人,他心神一晃,脸庞传来火辣辣的疼,阿烟竟给了他几巴掌,清流攥住阿烟纤细的手腕,一个翻身,压住了她的四肢,语气不善:“莫要胡闹了!” 舍轻烟呜呜的哭起来,嚷嚷道:“痛...脚痛...手痛!” 清流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诓哄道:“乖,睡觉了。” 舍轻烟疯闹了一阵,不知是没劲了还是困了,眼睛再也没睁开过,窝在清流的胸膛上,像只小猫一般乖巧,睡着了。 过了片刻,清流蹑手蹑脚的离开。 竖日,骄阳似火,光亮照射进房内,已经日上三竿了。 舍轻烟头痛欲裂的醒来,玉叶见她醒后,让仙客去端醒酒汤,舍轻烟脑中先是一片空白,零星的记忆接踵而来,脑中轰然一炸,她...她昨日不仅模样放浪,还将哥哥给打了?! 舍轻烟扑到床榻上,懊恼的捶着床褥,玉叶将帕子拧干,递给舍轻烟,问道:“二仙主,怎么了?” 舍轻烟停止了捶床,正襟危坐起来,她接过帕子擦脸,讪讪道:“没...没...。” 仙客端来了醒酒汤,玉叶还要打理药仙宫的事宜就先退出去了,舍轻烟一口气喝完了醒酒汤,头痛缓解了点,仙客掩面偷笑:“小仙主,昨日城主将你抱了回来,你可闹腾了。” 舍轻烟脸色一窘,盖过被子捂住了头,闷闷道:“太丢脸了,你出去,我需得缓缓。” 仙客边后退边调笑道:“不丢脸,城主没生气呢,反而一直笑。” 舍轻烟恨不得找了个地缝钻进去,她在被子里捂了半天,深深觉得昨日丢脸极了!午膳之时,仙客唤她去膳房吃饭,舍轻烟不去,继续捂在被子里,这样仿佛能把丢脸藏住。 然后,清流亲自来了,他隔着被子拍她的背,打趣道:“兄台,怎的不去用膳?千爷爷说你今日没做鱼,正生闷气呢。” 其实到了他们那层修为,不吃食也罢,但千爷爷一日三餐定要吃的,所以清流就陪了千爷爷吃,而舍轻烟修为低,会饿,还是需要吃食。 舍轻烟身子一僵,将自己拢成一团,像个蹴鞠。她闷声闷气道:“哥哥,我昨日打了你,对不起。” 清流作势拉她的被子,舍轻烟拢得更紧了,她往床角内移,清流的声音很温润:“你喝醉了,我不怪你。” “真的?” “真的!” “我...我还出了丑,现在没脸见人。” “那有什么,往日流乐比你还糗。” “真的?” “真的!” 舍轻烟这才慢慢从被子里出来,头发凌乱长了许多,她脸色微红,局促不安,鼓着小脸。 清流从桌上拿了一把木梳子,随意的帮她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手法可谓熟练,最后.插.上了一只白玉簪,简洁清雅。 舍轻烟照了照铜镜,镜中女子因这发髻显得气若幽兰,云鬓峨峨,脸蛋娇俏,红唇不点而赤。清流的下巴探过她的肩膀,轻轻道:“我绾的发可满意?” 她重重的点头,“好看极了。” 清流想起了流乐,不禁痛心。从前给流乐绾发时,她总是不安分的乱动,梳个发要半个时辰,如今舍轻烟的乖巧深深印入了他的心里,有了比较,更衬的流乐不懂事,他已经对流乐很失望。 只要流乐肯回头,不管她乖不乖,清流还是会继续宠着她,他叹息了一口气。 耳边传来清晰的叹息声,舍轻烟想莫不是清流帮她绾法而触景伤情?那手法利落娴熟的比她绾法还厉害,所以舍轻烟便猜到清流以前应该是常常帮流乐梳头的。 舍轻烟的丢脸之感已经烟消云散,她拉着伤情的清流去用膳,千爷爷将她怼了一顿,闹着要吃她做的鱼,舍轻烟无奈下了厨,重新做了一盘鱼,千爷爷说:自从吃了阿烟的鱼,旁人的鱼很难下口。 舍轻烟心中是欢喜的,说了些甜言蜜语笼络感情,哄的千爷爷很是开心。 舍轻烟去了一回凡间,已经被深深吸引,凡人没有灵力,她简直可以为所欲为的玩,舍轻烟拗着清流带她去,她修为不高,不敢过虚空隧洞,怕被乱流绞死,她这么贪生的人,怎么敢冒险。 清流也摸清了她的秉性,调侃轻笑,“你就这么怕死?” 舍轻烟挠挠头,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答了个不算答案的答案,她道:“怕,也不怕。” 清流刨根问底,“那你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舍轻烟数次徘徊于生死边缘,总得来说,“怕!” 清流哈哈大笑,弹了弹她的额头,“你倒是实诚,不像流乐,明明怕死,还要故作豪气的说不怕。” 清流总爱提起流乐,舍轻烟心头闷闷的,这莫名的闷,她也说不清道不明,心底小小的希翼,如果她早些与清流相遇,如果她是清流唯一疼爱的妹妹,那就好了。 舍轻烟不喜欢清流口中提起别的女子,纵使他对流乐无意。这种寻常女子的妒忌,舍轻烟自然也会有,她很难过在清流的过去,都充满了流乐,然而没有她的一星半点儿。 在药仙宫目光所及之处,似乎都要流乐的影子,那个或穿红衣,或穿白裙的美丽女子活泼好动,与她截然相反。 ☆、二位公子 这一回出了药城,并未遇见流乐,舍轻烟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生怕流乐又冲过来抱着清流说:哥哥,我爱你,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思及此处,舍轻烟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清流将脸凑近,“你笑什么?”舍轻烟连忙摇摇头,在清流犀利的目光下她有种无地自容的错觉,清流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淡淡道:“你是在笑今日没遇见流乐吗?” 猜的八九不离十。 舍轻烟讪讪道:“流乐莫不是想通了?” 清流惆怅叹息:“但愿吧。”毕竟他是将流乐当宝养大的,心境平和之时也不忍心她在外头受苦,烦躁之时,便没多大感觉,因为流乐已将他的耐心磨尽了。 清流就是不喜欢女子同他表白说肉麻的话,他会觉得恶心,其余女子他可杀了泄愤,以填平心头的恶心劲儿,可是流乐他下不去手。 进入虚空隧道之流,清流怕舍轻烟像上次一样差点被乱流绞到,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9 便将她拉入怀内护着。舍轻烟趁机揩油,安然享受被清流抱在怀里的感觉,她低头窃笑,与清流相处久了,发现清流真的不会伤害她,舍轻烟的胆子就大了些。 繁华的荣城中,人群熙熙攘攘,快到了中秋节,所以各处张灯结彩,许多人正在采办过节要用的东西,卖月饼的铺子有人吆喝,有人排队。 舍轻烟在书上看过月饼,却没有吃过,她欢喜的拉着清流排队,望着旁人手中拿的油纸包,嘴很馋。城内的人比上次来要多上几倍,因中秋有三日的休沐日,所以能赶回家的都赶回家过节了。 舍轻烟选了豆沙月饼、五仁月饼和菊花月饼,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她每吃一块,就分一半给清流,清流腻的慌,连连罢手,“你自己吃罢,甜食我不大爱。” 舍轻烟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香的很,可好吃了。” 清流宠溺的帮她擦拭嘴边的渣屑,边道:“中秋要喝桂花丹酒,你可要尝尝?不醉人的。” 舍轻烟迟疑了一会儿,“我就喝一小杯。” 她可不想再当醉疯子了。清流忽而想起她前几日醉酒,唇角不经意的勾起,“我记得东边那家酒楼的菜不错。” 来到万福楼,小二客气的招呼他们,清流随口而出点了许多菜,小二马上就领命去传菜,动作迅速,不一会儿,菜上了,酒也上了。 万福楼已有悠久的历史,是老招牌老字号,不仅荣城有万福楼,其余的县城都有分支。 舍轻烟咬了一口五仁月饼,咀嚼的动作忽然停止了,清流笑得优雅清冽,他道:“你准是吃到五仁月饼了。” 舍轻烟拿出帕子,将嘴中的月饼吐出来,五仁馅的滋味儿太....难吃了,她见清流似乎还要说话,于是,她的手一抬,“停,我晓得你要说什么,你或许要说...流乐也不喜欢吃五仁的,是否?” 清流一噎,倒了一杯桂花蜜酒,抿一口,咂嘴道:“是,你厉害,你猜中了。” 舍轻烟嫣然一笑,也倒了一杯桂花蜜酒,杯中水色呈琥珀,她噙了一小口,酒质醇厚,有一种桂花的香气,微甜,不熏人。 清流一口气喝了好几杯,随意夹了几筷子肉片,“这酒应当是入坛密封了三年,便成佳酿。” 舍轻烟忍不住喝了第二杯,甜甜的很粘.稠,“你喝一口就知晓是几年的酒?” “那可不是。” 清流半眯着眼,很是享受,他单手撑着脸,形态优美极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流态。 舍轻烟边小口小口的喝着桂花蜜酒,边偷偷的打量清流,她光夹面前的素菜,半晌,脱口道:“哥哥的模样比女子还要美,生的就是一张迷惑苍生的脸。” 舍轻烟一夸他,他就愉悦,桃花眼都快眯成了缝,细细长长,眼角微微上挑,眼周围的红晕略深,看起来很俊美。 清流忽的捂住下眼睑,蹙起了眉头,苦笑道:“还真是高兴不得,红线又开始发烫了,来...你给我摸摸。” 舍轻烟站了起来,身子前倾,伸出青葱玉指,轻轻拂过他眼下的红线,那红线虽是中毒的特征,在清流的桃花眼下,显得妖冶魅惑。 二人的呼吸互相喷洒,扑面而来的气息伴着桂花酒味儿,伴着舍轻烟的异香,伴着清流的药香味儿,有种悸然迷醉,他们怔仲的相视,舍轻烟先回神过来,脸红耳赤,坐下后拿起筷子吃食,以掩护尴尬。 清流唇畔漾起几许不明意味的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你一摸,眼睛下边就不热了,奇怪咧。” 舍轻烟拿杯子的手一顿,还是不喝酒为妙,免得喝醉越矩丢人,她附和道:“嘿嘿,是奇怪。” 二人谈笑风声,凉风拂过脸颊,让人神清气爽,吃饱喝足后,舍轻烟和清流四处溜达,舍轻烟一副公子哥儿的打扮,刻意模仿起清流的形态,颇有点风流的意味,越学越来劲儿,索性清流做一个动作,她便也做一个动作。 场面甚是有趣,故此,清流故意频繁做起动作,一会儿摸头,一会儿撩发,一会儿又大摇大摆的走路,舍轻烟学得一丝不差,二人同手同脚同步。 路人窃窃私语,“瞧那二位小哥,行为怪异,同手同脚,作甚啊?” “我估摸着可能傻了!” “对,就像傻的。” “滑稽!滑稽!” “你们听过邯郸学步吗?” “怎的没听过,那二位公子此刻就是...荣城学步!” “你倒是会作故事。” ......... 舍轻烟与清流互相玩的不亦乐乎,才不理旁人的目光言论,肆意自在。清流说一句话,舍轻烟也同样模仿。 他道:“唉...真热啊。” 舍轻烟叹气,“真热啊。” 清流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吾妹阿烟,笨如彘,形如鸟,依人很。” “吾妹阿烟,笨...,”舍轻烟反应过来后,拧了一下清流的胳膊,改句道:“吾兄清流,毒如蛇,形如彘,蠢笨很。” 清流揉了揉臂膀,撇嘴道:“我乃好男儿,本色不差,就是风流。” 舍轻烟变幻了下语句,道:“我乃好女儿,本色尤可,就是潇洒。” 清流一把勾住舍轻烟的脖子,收紧了臂力佯装勒人,“好个阿烟,今日倒是能说会道的很。” 舍轻烟装模作样的吐舌头,“哥哥,哥哥,阿烟要成...长舌鬼咧,阿烟可不想再见城隍。” 清流松了手,理了理舍轻烟的衣襟,疑惑道:“城隍?你何时见过城隍?” 舍轻烟回想到城隍的诡异面具脸,身子抖了抖,“我死过一回,后来北阴把我给送上来了,他说我命不该绝。” 清流面露诧异,诧色转瞬消失,心蓦地一疼,他的阿烟命途多舛,坎坷不平,竟有这么一出死而生还,清流将舍轻烟拉入怀里,轻轻摸着她柔顺的发,语气森冷:“你写张名单给我,往日谁欺辱过你,我派人灭其元神,叫他再无生可投。” 舍轻烟有些发窘,哥哥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抱她?她低低道:“哥哥,你莫要干预我,仇怨必定是要我亲自报的,其余人替我报的皆不算数。” 清流见她固执己见,叹了一口气,“好,依了你便是。” 俩少年郎当街大抱,又引来了闲言碎语,譬如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不知廉耻等字眼传入舍轻烟与清流耳中,他们同时一哼,大步流星的潇洒去了。 舍轻烟软绵绵的撒娇道,“哥哥,哥哥,该你学我了!” 清流额间流汗,不情不愿的学起舍轻烟,舍轻烟扭着小腰,做了娘里娘气的动作,清流憋闷的很,念在阿烟往日孤苦可怜的份上,他还是如出一辙做了娘气动作。 很快,舍轻烟与清流的名声传了开来,皆称他二人为怪异公子,有的人还刻意围观看笑话,清流终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0 于憋不住了,扛起舍轻烟去了另一个地方玩。 来到了玉麟城,没有荣城那么热闹,街景萧条,人烟稀少。 街上的妇孺用帕子捂住嘴,她们挎着篮子匆匆赶回家做活,连大汉也在鼻上捂了布巾,空气中飘荡着屡屡白烟,树木竟在这大好时节光秃,落了满地的树叶,看起来很是萧索。 清流一看这城便晓得是个死城,于是要拉舍轻烟离开,舍轻烟顿住脚步不走,“哥哥,这里好生奇怪。” 清流眼中无悲悯,淡然道:“这是瘟疫之地,乃他们的命数,没什么好玩好看的。” 舍轻烟向前走去,路上到处都是身穿布衣的百姓,他们无力坐在地上,有的咳嗽,有的吐血,还有黄口小儿哭闹不止。 有脸色苍白的妇人一点一点撕下干馍馍喂孩儿;有躺在地上痛吟的瘦弱男人;有窝在稻草里取暖的少年,其面色蜡黄.........芸芸众生苦相,孤苦伶仃的凄惨样映入了舍轻烟的眼中,她的眸子里流露出悲悯,胸中哀愁。 有些物伤其类罢了。 她对身旁气质出尘的白袍男子道:“哥哥,你既是药仙,帮他们看病不行吗?” 清流神色漠然,徐徐道:“他们命该如此,已成定局,尚不可破坏,因这死城的故,当今皇帝会下旨焚烧此城,以这件事的由头,引发民愤起义,接而紫薇星异动,将有德行更好的皇帝登临继位,是以牺牲一城,造福江山,若不牺牲此城,江山会继续在暴虐者的统治下逐渐走向衰败,你可明白?” 舍轻烟听得云里雾里,慢慢咀嚼清流口中的话,回味了过来,她就是见不得生灵涂炭的惨样,罢了,反正他们死后会重新投胎,这一出让她游玩的心情消失殆尽,舍轻烟闷闷不乐道:“那我们回家吧。” 清流嘴边噙着笑,宽慰道:“你不要这样哀愁,他们这一世牺牲,下一世会走上坡路,或为王侯将相,或为皇亲国戚,或为有福之人。” 舍轻烟发问:“你怎知晓的一清二楚?” 清流耸耸肩膀,“我广结仙友,与那北阴也是有几分交情的,年少时贪玩常来凡间做好事,于是破坏了北阴手里的掌运薄,好心办坏事后也得出了许多理论,我方才虽是推算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一番谈话,舍轻烟心中释然了许多,她是无法想象清流哥哥做好人的样子,或许他中心魔毒之前,是个老好人呢? 城内有飘飘邈邈的黑白无常穿梭,皆为分.身,因清流在侧,舍轻烟心中踏实,便大胆与那黑白无常打招呼,她喊道:“谢必安!范无救!别来无恙!” 街上病人多,无人去观赏舍轻烟对着空气喊话。 诸多个黑白无常一顿,他们回头一望,看了半晌才把舍轻烟认出来,离得最近的分.身,向清流行了个礼,谢必安调侃道:“药仙大人是来坏气运的吗?” 范无救锁着的人魂一副迷茫的神情,人魂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还在想他是死了?还是在做梦?竟看到了仙人与阴差对话。 清流眉毛一跳,“陈年旧事了,还拿出来打趣我。” 谢必安打量起舍轻烟来,这女子福气倒是好,攀上了药城城主。 舍轻烟伸手戳了戳范无救肥胖的肚子,没有穿过魂体,居然给戳到了,触感甚有弹性。 范无救的脸本就黑,此刻更渗人,他语气不善,“你做甚?想与我一道去酆都做客否?” 舍轻烟往清流身边一缩,清流是个异常护犊子的人,他抢了范无救的链子,把链子拴在范无救的短粗脖子上,清流语气中的威胁显露无疑道:“我也一道去,如何?” 谢必安用起口头禅来劝架,“天下太平,天下太平,莫吵,莫吵。” 面对六界之人都尊敬的脱俗药仙,范无救只好陪笑,他软言软语,转移话题道:“我们北阴大帝很是想念药仙,说您有段时日没去下棋了,哎哟...脖子疼,我这舌头...本就长,药仙摸掐,再长可不行了。” 舍轻烟拍了拍清流的手,“哥哥,算了,和气点儿。” 她怕将来死去无依仗,得罪了黑白无常可就不好了,留点儿后路总是好的。 清流松了链子,给舍轻烟涨气势,道:“阿烟说和气点儿我便和气点儿,今日放你这黑鬼一命。” 黑白无常眼睛一睁,昔日对流乐仙子,药仙也没这么言听计从的,这舍轻烟他们是不敢再开罪了,况且上次听城隍说,北阴大帝亲自将舍轻烟送上了妖界,舍轻烟此女看来不凡。 谢必安用手扣住范无救的后颈往下按,和善道:“小仙主莫要和无救计较,他不懂事,我让他给你道歉了。”谢必安朝范无救使眼色,范无救顺势说了句对不住。 舍轻烟咧嘴一笑,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不妨事,范无救又没有说什么,只是叫我去做客而已,下一回我定和哥哥一起去探望北阴。” 舍轻烟没有借清流发难,黑白无常松了一口气,他们先前还以为舍轻烟是清流的随行侍仙,所以才不尊重,此刻听得她称药仙为哥哥,原来是当上了药城的仙主,所以态度尊敬了起来。 ☆、流乐归来 与黑白无常别过之后,清流就带舍轻烟回了妖界。 好巧不巧,去时未见流乐,回时却见流乐蹲在炼药城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舍轻烟心头叹息,只要与清流一处,总会见上流乐一回,嗯......然后便是清流哥哥我爱你那一句。 让舍轻烟意外的是,这一回流乐并未越矩。 流乐一头青丝用白色锦带随意束起,松松垮垮的髻看起来很慵懒,她的杏眼含泪点,搭耸着脑袋,气息颓然,轻轻扯了扯清流的袖子,可怜巴巴道:“哥哥,流乐知错了,流乐想千爷爷,想玉叶,想回去乖乖的做仙主。” 清流面色缓和,不冷不热道:“当真?” 流乐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擤了擤鼻子,“当真!”舍轻烟在一旁安静注视着他们,流乐转头恨恨的剜了舍轻烟一眼,目光毒淬。 舍轻烟被看得心头一跳,料想流乐若是回去了,她定没有好日子过,那有如何?流乐才是药城里正儿八经的大仙主,她不过是新来的小仙主罢了,位子都还没坐热呢,舍轻烟伏低做小,温和一笑。 流乐不屑哼一声,她早已将舍轻烟视为一大仇敌。 清流见状沉声道:“阿乐,你且答应我,若回了,要好好与阿烟相处,阿烟年纪小,你不仅不能欺负她,还要让着她照顾她,懂吗?” 流乐张了张嘴,以她跋扈的性子,很想说凭什么!!!可是此时不比从前,先想办法回去了再说,等回去了,她不欺负死舍轻烟才怪!她一定要想办法把舍轻烟给撵走!流乐鼓了鼓腮帮子,片刻,假装温顺,“懂,我会好好与她处的。” 舍轻烟心底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1 可不认为流乐会与她好好相处,她想,左右还有清流哥哥在,应当不会受太大的欺负。 舍轻烟唤了流乐一声姐姐,流乐不甘不愿唤了声妹妹,清流满意颔首,左牵舍轻烟,右牵流乐,进入了药城内,子民护卫们十分惊讶,昔日流乐被赶走时,城主相当决绝的说:你流乐,永生再与我清流毫无半点干系,绝不能再踏入药城半步。 如今,可是打脸了不成?堂而皇之的打自己的脸,城主真是...够可以之,城主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是失忆了。 药城里还有诸多药师,他们见到混世小魔王重回药城,心中惆怅,流乐从不给谁面子,还很喜欢扯他们的胡子,摔砸他们辛苦练出来的药,闹腾的让人讨厌,诸位敢怒不敢言,以为终于能过上安生日子,绕了一圈,怎么又回来了!!! 流乐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巡视了药城众生,一副你且等着我慢慢收拾你们的表情,大家几乎生无可恋,都瞟向了温婉似水的舍轻烟,若是舍轻烟今后能拂照他们,他们必定为舍轻烟所用,再不委身于流乐,到时来个起义!向城主谏言,然后推翻流乐! 舍轻烟别说拂照他们了,她能自保已经很不错了。 舍轻烟察觉诸多眼睛扫过来,目光如炬,十分的炽热,她...不明所以,舍轻烟朝各位嫣然一笑,诸位也回敬了她,友好一笑。 清流察觉气氛的怪异,知晓往日流乐太过胡闹,引起了民心不稳,他莞尔一笑。 于是此刻,你笑,我笑,大家笑,却没人发出声音,诡异的很。 流乐最沉不住气,娇声不满道:“笑个屁,都回去干活!” 清流眉头一皱,舍轻烟的乖巧、礼数周全,与流乐的粗俗、不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若是没有更好的人,他觉得流乐怎么样都好,如今觉得流乐缺点诸多,他不由的更喜爱舍轻烟。 清流自知,是他没有将流乐教导好,他自己也是个贪玩胡闹的主,所以没怎么呵斥流乐,他若是指责流乐,流乐肯定会说,你不也是怎么怎么样吗?清流微微的头疼。 回去后吃得第一顿饭,是从未有过的和谐,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平静之下是暗流波涌。舍轻烟同往常一样做了一盘可口的鱼。 千爷爷今日神采奕奕,眉飞眼笑,盼天盼地总算把流乐给盼回来了,他吃鱼的模样也很欢乐,手舞足蹈,十足的老顽童。 千爷爷给流乐夹了许多鱼或肉,疼惜道:“我家小流乐瘦了!瘦了一大圈,在外头是否吃了许多苦?你那臭哥哥真是狠心,多吃点,这鱼我都让给你了......,”老龟仙吧啦吧啦不停的唠叨,流乐头一次这么乖了,闷头吃着饭,千爷爷更心疼了,他说:“哎哟,我这可怜孙女儿,乖的让我心疼,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清流一时觉得流乐在外头受了很大的苦,看她还算乖的模样,也夹了几筷子的菜,说了些软话,流乐一脸幸福,她娇憨道:“哥哥,爷爷,我好想好想你们,哥哥,你以后不要再丢下流乐的好吗?” 清流微微颔首,祥和道:“你若听话,我怎么会赶你走呢?”流乐再三保证一定会听话。 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仿佛谁也.插.足不进去,舍轻烟心头有些失落,他们的亲密毫无间隙,那种从骨子里而发的亲情,没有一丝疏离让她羡慕,若是她早一些被清流哥哥带回来,是不是也能像这般无所顾忌的肆意?若是和流乐从小玩到大,感情是不是就会那么要好? 舍轻烟不希望和谁发生争执,她想要和流乐好好相处,于是她示好替流乐夹了点菜,温婉道:“流乐姐姐,慢慢吃,别噎着了。” 流乐才不领情,她怎么看都觉得舍轻烟在扭捏作态,流乐鼻尖轻哼,把舍轻烟夹的菜给扔了出去,然后吃了一口鱼肉,怡然自得道:“这鱼真香,舍某人夹过的菜,我可吃不下去。” 清流脸色沉了沉......可流乐现在的样子已经算很不错了,但他还是觉得生气,清流筷子一拍,在桌上发出压抑的声音,他声音低沉:“流乐!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舍轻烟心底偷笑,那鱼不正是自己做的吗?流乐只是太过骄横,被惯坏了而已,放在明面上与她作对,总比当笑面虎然后在背后捅你一刀的好,舍轻烟轻轻道:“哥哥,不要这么凶。” 千爷爷也出来维护流乐,横了清流一眼,“这丫头才回来,已经很乖了,你再凶我带着丫头一起走了。” 清流耻笑道:“爷爷,别以为我不晓得,流乐在外的期间你偷偷给她送东西,流乐走了,你绝对不会走,还想着怎样把我这药仙宫的宝贝搬空,全部给流乐呢。” 千爷爷脸颊报赦,干咳了几声,转移话题道:“怎么会呢?来...流乐多吃鱼,你莫要跟阿烟闹脾气,阿烟很乖的,日日做鱼给我吃,这鱼便是阿烟做的。” 流乐脸色一僵,有些不自在,方才她还扔了舍轻烟的菜,说鱼好吃.....于是接下来,流乐一筷子鱼也未夹过。 清流对舍轻烟说话温言细语,而对流乐说话就有点严肃,于是流乐闷闷的戳着饭,最后扔了筷子不吃了,舍轻烟小声问道:“流乐怎么了?” 千爷爷无所谓道:“谁知道呢,那丫头就爱生气。” 清流漫不经心道:“谁惯她那臭脾气,阿烟,若是阿乐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哥哥会给你做主。” 舍轻烟心头一阵温暖,清流哥哥真真是待她极好,她话本就不多,只是点点头,应声:“好。” 千爷爷不满道:“清流,你莫要厚此薄彼,流乐的肚量本就小,阿烟肚量大又不会生气,你还是多担待流乐些。” 舍轻烟心中仿佛扎进了一根绵绵的刺,她肚量大不会生气?呵,那是因为她若彻底生气,是不会再原谅别人的,她生气只生一次,舍轻烟的心是最不能伤的,她的底线大,但是心却小。 她将千爷爷视为亲爷爷,可千爷爷未必就将她视作亲孙女,左右流乐才是正主,她有些难受。 清流颦起眉宇,“你这话才是厚此薄彼,她们二人我会一视同仁的,你要宠你的流乐,我就宠我的阿烟。” 听得这话,舍轻烟心头感动,不管别人怎么样,清流哥哥待她好,她就什么也满足了,舍轻烟发自肺腑道:“哥哥,谢谢你。” 清流不由得合上她的小手,拇指微微摩挲,“谢甚,依人的阿烟,便依我就好。” 舍轻烟缩了缩手,手背上的触感,让她心底泛起涟漪,酥酥的,痒痒的。 千爷爷刨完了最后一口饭,翻了个白眼,他摸摸胡子,把手背在身后,起身往外走,抱不平道:“你和阿烟倒是兄妹情深,我去找受冷落的可怜流乐,来个爷孙情深。”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2 情深二字如雷贯耳,落入舍轻烟耳中,让她有些发慌,她深怕清流会误会什么,抬眼一看,清流神色自若,并未有异样,舍轻烟安心了些,她总是提心吊胆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的神经绷起,太过小心的舍轻烟,何尝不是因为杯弓蛇影呢? 她怕会重回无依无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她怕伶俜,她怕清流哥哥的抛弃。 午后,舍轻烟悠悠哼着小曲的回房,走到了门槛处,一只脚将将踏入,她的声音就戛然而止,目光所及之处都一塌糊涂,她收藏的小话本、小书被撕得粉碎,闲暇时画得丹青也不免于难,九连环支离破碎的躺在地上,孔明木盒已经被压扁了,妆奁、素簪、珠宝掉落满地。 这些东西都是清流哥哥送给她的人间玩意儿,每一样她都珍视若宝,心中蓄起了一点一点的愤怒,怒火中烧便是如此,舍轻烟眼眶微红,坐在地上摸了摸坏掉的东西,她知道是流乐干得! 仙客忙完了活,进来一看,目瞪口呆,她连忙过去将舍轻烟打量了一遍,幸好二小姐没有受伤,见舍轻烟眼睛红通通的,仙客小心道:“小仙主,这...是怎么回事?其余侍女呢?” 舍轻烟一脸寒霜,“应当是死了。” 仙客未反应过来,“啊?” 舍轻烟安然的从地上站起来,她的睡凤眼一闭,再睁开时,泪星点点已不见,眼中是一片淡然,她静静道:“仙客,你先不要打扫屋子,在这守着,我去去就回,莫要跟来。” 仙客有种不好的预感,虽是答应了,等舍轻烟走后,便去寻了清流。 舍轻烟来到流乐的房间,流乐不在,只有三三两两的侍女立于门外,舍轻烟不顾侍女阻拦,推门闯入,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心中的气宣泄出来,触手可得的物件都被舍轻烟砸的粉碎,她可以不在意流乐对她态度不好,但是清流哥哥送的东西,她不许任何人践踏! 那些东西虽不值钱,都是她心爱的玩物。那些侍女虽低微,却是和她朝夕相处的姐姐。 侍女们吓得大惊失色,有三个进来阻止舍轻烟砸东西,还剩一个赶忙的去通知流乐。 舍轻烟不轻不重的推开侍女们,继续砸,侍女们头一次见舍轻烟这样发怒,那股气势竟不亚于城主的威压,使她们不敢强行阻拦,一个个都被舍轻烟的怒火震慑住了,舍轻烟身上的异香渐渐浓郁,旁人闻其香,心如止水,那种怕被流乐仙主责罚的心慌,消失了。 一个白影闪进来狠狠推倒了舍轻烟,流乐怒气冲天,杏眼本就圆,此刻瞪得比鱼目还要大,从未有人对她如此放肆,在流乐眼中,她可以肆意妄为,可以欺辱别人,但别人绝对不能还手,不能反抗。 流乐胸口气得起伏不定,她指着舍轻烟,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舍轻烟!你好大的胆子!本仙的东西也敢碰!” 与流乐的恼羞成怒比起来,舍轻烟越发淡定从容,气势上便占了上风,仿佛无理取闹的是流乐,舍轻烟皮笑肉不笑,“哪有你的胆子大,不仅砸了我的屋,还杀了我的人。” “啪!”流乐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舍轻烟的脸上,舍轻烟头微偏,额间垂下几缕黑丝,平添一股散乱之美,嘴角有丝丝血迹,她能力尚且不足,与流乐打起来,吃亏的定是她,舍轻烟不动,只是抬起眼,冷不妨盯着流乐。 流乐被那目光摄的有一丝害怕,转瞬而来的是羞怒,舍轻烟不过一个下仙,她怕个屁!流乐讥笑:“别以为仗着清流哥哥,我就不敢杀你。” 舍轻烟脊背停的笔直,直视流乐,眼中的坚韧重现,舍轻烟笃定流乐是绝不敢杀她的,于是,她用手擦拭嘴角的血迹,漫不经心道:“哦?那你便杀啊,来啊。” 侍女们都捏了一把汗,在流乐多年的.淫.威下,她们不敢劝阻,不敢动,没看好房殿已经是罪大莫及了,侍女们只能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边暗自着急,那个去找清流的侍女怎么还不回来。 流乐的杏眼火冒三丈,她就是忌惮舍轻烟有清流的庇护而不敢下手,偏偏舍轻烟还激她,她的性子本就不好,于是,抬起手又要给舍轻烟一巴掌,将要打下去时,手腕被另一只微凉的手死死捏住了。 流乐以为是侍女,回头想要怒骂,见到是清流后,火气慢慢消退了,她方才如炸毛的小猫,此刻,弱兮兮的哭了起来,“哥哥,舍轻烟砸我的东西,她还说依仗 着你可以为所欲为,便不把我放在眼里,定是晌午在饭桌上我让她不高兴了,她才这般对我。” ☆、污蔑 清流才从舍轻烟的房间过来,所以没有全部相信流乐,他冷眼环视了殿内一圈,然后,用眼神询问舍轻烟。 舍轻烟心底升起一丝喜悦,因哥哥没有凭只言片语便定她的罪,舍轻烟徐徐解释道:“哥哥,我没有说过依仗着你便可为所欲为的话,是流乐先砸了我的房间,我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她还杀了我的侍女。” 流乐立马高声反驳,“你胡说!纯属污蔑我!我明明一直在和千爷爷玩,听到侍女来禀告你砸我房间,匆匆便赶来了,说不定是你自己砸了自己的屋,杀了侍女灭口,来设计反咬我一口!” 千爷爷闻声赶来,瞧见了这屋里乱做一团,听了流乐的话更生气了,他本就疼爱流乐,自然是站在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女那处,况且流乐的确是一直跟他在一起,千爷爷不知道的是流乐先砸了舍轻烟的屋,才去找他玩的。 于是千爷爷道貌凛然说:“我可以作证,小流乐一直在我那儿玩。” 在千爷爷的证词下,清流动摇了信任,他一直相信舍轻烟温婉单纯,而流乐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但是舍轻烟与从小养大的流乐还是有一点区别,他不清楚舍轻烟的秉性是真是假。 清流便问身旁的仙客,“且说说你的供词。” 舍轻烟轻咬唇瓣,暗怪方才太冲动了,如今的局势对她很不利。 仙客被流乐瞪了一眼,她吓得低下头,如实道:“小仙回房时就只看见小仙主坐在地上哭。” 如今死无对证,舍轻烟也不好辩解,仙客只是如实说了,没有污蔑也没有偏袒,舍轻烟眼睛红红的,她倔犟道:“哥哥,我永远不会对你撒谎的。” 舍轻烟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和眼中的倔犟之色,让清流心头一软,也懒得去理清这件事了,反正是小女儿家吵吵闹闹,东西砸了再备一套就是了。于是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道:“你们砸来砸去,统共砸的都是我的东西,我都没生气,你们握手言和罢。” 流乐可不依了,她趁机反咬一口道:“哥哥!你怎么如此偏心,舍轻烟诬赖我不说,还欺负我,我何时受过这等气!”流乐说着,委屈的呜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3 呜哭起来。 千爷爷连忙诓哄流乐,轻拍她的背,横眉冷眼道:“清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孰是孰非都不应该模糊,错了便是错了,该受的惩罚也不能少。” 千爷爷转头对舍轻烟道:“阿烟,你年纪小不懂事,爷爷也不怪你,你给你流乐赔礼道歉便好。” 流乐哭闹道:“什么赔礼道歉我不要,她挨十个家法鞭子才好!” 舍轻烟不骄不躁,道:“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没有诬赖就是没有诬赖,眼下死无对证,你流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咯,我只认你屋里的东西确实是我报复砸的,其余莫须有的罪名,我绝不会委屈认下!” 流乐和舍轻烟叽叽喳喳的论辩起来,还掺杂了千爷爷老气横秋的教导,屋子里嗡嗡嗡的响。 清流心底越来越烦躁,怒吼道:“闭嘴!” 一时间,鸦雀无声,清流发起怒来,无人敢惹他,他中心魔毒的事大家都知晓,惹急了清流,他失控杀人,也不是没可能。 清流不自觉朝舍轻烟身边走近,闻到异香,浮躁渐渐消退,他淡淡道:“阿烟,你这次初犯,不打你鞭子,给流乐认个错就好。” 舍轻烟不禁觉得荒唐,连清流哥哥也站在了流乐那边?她的淡然消失无存,她抬起通红的眼,“哥哥,你觉得是我砸了自己的东西,杀了自己的侍女,以此来污蔑的流乐?” 那双细长的睡凤眼中流露出锐利、凉薄、受伤、不甘,清流没来的有些心悸,他哑然。 流乐幸灾乐祸,千爷爷不冷不热道:“阿烟,清流最讨厌死不悔改的人,你莫要再犟了。” 舍轻烟深吸一口气,别开生面,“十个鞭子我认领,毕竟我是砸了流乐房间的东西,污蔑之罪何患无辞,我没有做过的事绝对不会认。” 清流被舍轻烟的目光,弄得有些无措,他别开头,讷讷道:“都是小女儿家的胡闹,何必搞得如此严重,流乐,你身为姐姐理应多照顾妹妹,千爷爷也不必再多说,侍女已死,无对证,孰是孰非也不能确认,此事大家各让一步。” 流乐还要继续闹,千爷爷做起熟练的事,便是温声诓哄流乐。 清流强硬拉了舍轻烟出去,流乐见状扔了千爷爷的手,追上去抱住清流的另一只手臂,“哥哥,你牵舍轻烟,怎么不牵我,偏心!” 舍轻烟的神情不冷不热,还沉浸在方才清流偏心流乐的事上,清流摸了摸舍轻烟的脸颊,柔声道:“你且先回去,我与流乐有话要讲。” 流乐给了舍轻烟一个挑衅的表情,好像在说:看吧,清流哥哥还是最喜欢我。舍轻烟淡淡瞥了她一眼,一句话未说,转身就走了。 清流忽然变的面无表情,桃花眼微眯,神情高深莫测,冷笑道:“流乐,你杀了阿烟的侍女,砸了她的屋子也就算了,如今怎么变得敢做不敢当了?” 清流那副深不可测的模样,让流乐心里发虚,她眼神躲闪,故作声势反驳道:“明明是阿烟污蔑我,哥哥,你现在眼里只有她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会再对我好了,重小轻大。” 从流乐的神情来看,清流大概已经知道是流乐在撒谎,况且舍轻烟一向对侍女都很好,只有流乐才会做出随意杀侍女的事来,方才屋子里乱,被吵闹声弄的心烦意乱,所以没有静下心来细想。 清流此刻愧对阿烟,烦闷起流乐的哭哭啼啼,他捏住流乐的手腕,咄咄逼人道:“你还不承认?是不是要我费掉修为,用追溯时光之术去看看真假?若让我拿了证据确认是你所为,你就给我滚出药城!” 追溯时光便是废掉大半的修为,去探回过去发生的事。 流乐止住了哭泣,惶惶不安,她向来敢作敢当,第一次做小人,也很瞧不起自己,犹豫了半晌,便支吾道:“我...我看见哥哥对她那么好,所以生气就...。” 清流叹息了一声,他摸摸流乐的头,“你莫要再让我失望了,我对她好,也会对你好啊。” 流乐怔住了,清流竟没有对她发火,她抱住清流,仰起头,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伏低做小,“哥哥,我知错了,以后再不会了。” 清流戳了戳流乐的脑门,“去给阿烟认个错。” 流乐立马就松开了清流,不悦道:“我才不去,哼。”屁颠屁颠的跑了。 舍轻烟靠在窗台边惆怅,外边的花儿丝丝簇簇,五彩缤纷,嫩绿的新叶,生机勃勃。仙客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小仙主,我...今日没帮你说话,对不起。” 舍轻烟淡淡道:“无妨,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仙客,我且问你,你相信我还是相信流乐?” 仙客坦然道:“自然是相信轻烟小姐的,你平日里待我们都极好,怎么会杀她们呢?而且你每日都会小心的整理那些小玩意儿,当宝贝一样的轻放轻拿,怎么舍得砸坏。” 舍轻烟心里舒服多了,露出浅笑,“仙客,谢谢你相信我。” 仙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仙主跟个混世魔王一样,我们都怕她。” 舍轻烟和仙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清流从方才就立在门槛处了,他有点无措,他都不知为何,面对舍轻烟竟然会无措。清流轻咳了一声,吩咐仙客下退,他走到舍轻烟身旁,怜惜的轻抚她红肿的脸颊,他拿出药帮舍轻烟涂抹,舍轻烟往后退了退,这一切都是哥哥给的,她无权生气,却又在心底忍不住的埋怨。 清流的手凝在空中,他走近了些,将舍轻烟抵在墙壁之间,有一种暧昧的气息包裹住了舍轻烟,她贴紧了墙壁,垂着脑袋。 清流抹药的指尖在她脸上游移,他低声道:“阿烟是我误会你了,流乐太过胡闹,不关你的事。” 舍轻烟错愕的抬起头,她很欣喜,结巴道:“你...你相信我?” “嗯,还疼吗?”清流的声音充满了蛊人的磁性,让她心中的气烟消云散,舍轻烟的眼睛眯成了弦月,她莞尔一笑,“不疼了。” 她笑容可掬,让清流感到一阵眩目,他叹息道:“流乐被我惯坏了,你不要同她计较,她那人软硬不吃,其实很重情义的,只要她认可了你,便会待你极好。” 舍轻烟黯然道:“她不会认可我的。” 流乐那么喜欢清流,怎么会认可呆在清流身边的另个女子?流乐早已将她视为眼中钉。 清流将药瓶收好,低低道:“不急,慢慢来。” 流乐忽然蹿了进来,她特别生气的将两个人拉开,骄横道:“你们靠那么近做甚。”她抱住清流的手臂,敌视舍轻烟,“哼,装什么可怜。” 舍轻烟也哼了一声,“没你方才会装。” 流乐气结,“你...!” 清流让流乐道歉,流乐死活不肯,硬拉着清流离开。 还有两日就到月圆之夜了,药仙宫涌动着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4 不寻常的气息。 舍轻烟照常打坐钓鱼,这时候流乐蹿了出来,将她的鱼竿踢到了水里,流乐扮了个鬼脸,神气道:“臭阿烟,妄想用鱼讨好千爷爷,我一句话就能让爷爷讨厌你。” 舍轻烟吩咐侍女重新去拿鱼竿,气度淡然,“哦,那你便去说一句话让爷爷讨厌我吧。”她这种不将流乐放在眼中的态度,让流乐恨的牙痒痒,流乐指着她怒骂:“低等的妖怪!我讨厌你!不要厚脸皮再呆在这里了,这里不属于你!” 舍轻烟漠然道:“说得好像我要靠你喜欢才能活下去似的,这里属不属于我不是你说了算,有本事你让清流哥哥赶我走啊。” 流乐气的跳脚,此处这么多侍女来回走动,她也不好下毒手,于是将舍轻烟带的东西全部踢到了水中,拍拍屁股走人了。 等流乐一走,仙客才敢说话,“小仙主,流乐真让人讨厌,她从前还不是低等妖怪,若不是靠了城主,指不定她在哪儿吃草呢。” 舍轻烟赞同点头,“五十步笑百步正是如此,整天在我这耀武扬威跟个黄口小儿似的。” 仙客与舍轻烟窸窸窣窣说了点小话,平衡了心情,舍轻烟到底还是年少,有些浮躁,淡然也只是装作一时的,因为她知道,吵架时越从容,越能把对方气死。 流乐处处与舍轻烟作对,只要清流来找舍轻烟,流乐就会出现拉走清流,像抢宠爱一般,舍轻烟懒得与她争,自己玩自己的。 吃饭时,千爷爷很少夹舍轻烟的鱼,因为他一夹,流乐就会气嘟嘟的看着他,千爷爷嘴搀,闷闷依了流乐,谁叫他答应流乐,不能再吃阿烟的鱼呢。 舍轻烟夹哪个菜,流乐就去抢哪个菜,直至清流发怒,流乐才收敛了些,清流不停的帮舍轻烟布菜,流乐把碗推倒清流面前,清流随意帮她夹了点,流乐闹道:不够!不够! 清流蹙眉,冷声道:“流乐,是我太纵容你了吗?不好好吃饭你就不要吃了,整日里胡闹!让人闹心。” 流乐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嘴巴撅得很高,都能挂个小油壶了。 相反,舍轻烟不喜形于色,不话多,默默吃着素菜,不浪费饭食,碗里的饭总吃得一干二净。 千爷爷后来知晓上次误会了舍轻烟,再看那孩子真真是乖巧极了,趁流乐不在时,道了个歉。 千爷爷最喜欢的就是不浪费食物的人,所以舍轻烟在这方面博得了许多好感。千爷爷语重心长道:“小阿烟,其实流乐本性不坏,被娇惯了而已,等时日一长,她就不会这么针对你了,她很护自家人的,你若在外头受了欺负,她肯定会帮你。” 舍轻烟心中讽笑,流乐能帮她,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面上安顺道:“嗯,我知道了,我不会同她计较的。” 千爷爷拍了拍她的肩膀,乐呵呵笑道:“是个好孩子。” 流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勾着千爷爷的手臂,把他往外拉,“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跟舍轻烟玩的吗?” “我没有跟她玩呀,只是说说话。” “哼,说话也不行。” “.........” 舍轻烟抽了抽眼角,流乐还真是无处不在,爷爷和清流稍微亲近她一点,流乐就钻出来了,舍轻烟轻喃道,“幼小稚儿。” ☆、黄鼠狼没安好心 竖日,万里晴空,舍轻烟往天上望了望,确认了太阳没有打西边出来,流乐竟然主动向她示好,亲亲热热拉着她去房间里玩乐,不得不说流乐屋里的东西都是极好的,还有一颗偌大的夜明珠,散发着灵气。 流乐递了两颗倒大不小的夜明珠给舍轻烟,她和蔼可亲道:“阿烟,我之前爱无理取闹,你莫要计较,其实我也大不了你几百岁,就当我幼稚了吧,这两颗夜明珠我当做赔礼送给你了,这珠子和寻常的不一样,修炼的时候放在一旁,能引灵气,我这散仙都是靠它们修来的。” 舍轻烟不知流乐是真的要示好,还是在玩什么花样,她连连罢手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连外头的侍女都迷惑流乐怎么突然转性了,仙客心头一阵惶惶,隐隐觉得流乐没安好心。 流乐强硬将夜明珠塞到舍轻烟怀里,眉飞舞色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必与我客气什么,这本就是我拿来向你赔礼的,我的夜明珠还有几许,你就拿着罢。” 舍轻烟不明流乐的用意,心想,流乐该不会送给她夜明珠,然后又去告状污蔑她偷东西吧?于是舍轻烟不敢要流乐的东西。 舍轻烟以为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舍轻烟再三推拒,流乐低下了头,颇为黯然伤神的样子,她抽抽搭搭的低泣,“阿烟妹妹,你不肯收我的赔礼,是还在怪我吗?我...真的知错了。” 舍轻烟怔了怔,流乐居然会给人道歉?!真是匪夷所思,她摸不清流乐的脾性,突然转了性,十分可疑,可万一流乐真的想要示好呢?她这样推拒,伤了和气不大好,于是,迟疑了片刻,舍轻烟最终接过了夜明珠,“那阿烟谢过流乐姐姐了。” 流乐的神色一瞬变得兴高采烈,她亲热的拍拍舍轻烟的小手,“你接了赔礼,可就不要与我生嫌隙了。” 舍轻烟被流乐的热情弄得有些招架不住,讷讷道:“本就没有嫌隙,姐姐对我好,我也会对姐姐好。” 大半天的时日,流乐表现的都很亲热,还拉舍轻烟去泡温泉,舍轻烟的衣衫褪尽时,流乐眼中划过惊讶,她伸手摸了摸舍轻烟身上的疤痕,怔然问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于是,舍轻烟将她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讲故事一般吐露了出来,她风轻云淡的口气,让流乐心头感到一阵迷惘,流乐疑惑,舍轻烟的语气中为何没有恨意?是隐藏太深了吗?若是让她说这样的屈辱往事,定是咬牙切齿的模样。 当舍轻烟说到死而生还那处时,流乐目瞪口呆,接着,流乐眼中划过一丝同情,这种情绪很快便消失了,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清流哥哥,所以,舍轻烟该死的还是要去死。 流乐吩咐侍女拿来了许多瓶药泥,这些活肤生肌的药流乐从小用到大,所以她的皮肤很细腻光滑,流乐暗暗的想,眼下对你好一点,算是死前送你一程。 流乐亲自帮舍轻烟涂抹药泥,舍轻烟颇为受宠若惊,这么长时间了,流乐也没玩出什么花样,舍轻烟便松懈了点神经,生肌药是清流亲自炼制的,有立竿见影之效,舍轻烟的疤痕一淡再淡,只剩白白的淡痕,不怎么明显。 晌午用膳,流乐的态度变得不冷不热,舍轻烟心头纳闷的很,不知道流乐在玩什么花样。用完膳后,流乐拉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5 她去了药城的街上四处逛,舍轻烟有些好奇炼药塔,她问:“药师们吃住都在塔里吗?” 流乐点点头,“可不是,吃喝拉撒睡都在里处,他们钻研起药学来,废寝忘食,药师的性情都颇为古怪,六界的神仙都对药师尊敬有加,但是在我这却没有用,我早就把他们治的服服帖帖了。” 舍轻烟不好意思道:“我想进去看看,可以吗?” 流乐拉着她的小手往炼药塔去,豪气道:“有何不可。” 护卫见流乐如见清流,全部尊敬的很,他们作揖道:“大仙主、二仙主。” 舍轻烟本想有礼数的应声,流乐已经飞快的将她扯了进去,她跌跌撞撞狼狈进入,舍轻烟稳了稳身子,心中腹诽流乐拉人的劲儿真大。 流乐轻咳一声,诸多药师和侍童都没抬头,怕是九重天的神仙儿来看病,他们还是如此怠慢,流乐不满发声:“本仙来了,你们还不行礼在作甚。” 一听这声音,药师们如临大敌,皆诚惶诚恐作揖行礼,从前总被流乐折腾收拾,往后他们见了流乐谁都规规矩矩的,其实心底极为厌恶流乐,敢怒不敢言。 流乐身旁的温婉女子看起来很讨喜,安安静静的没有闹腾,鲜明对比之下,药师们对二仙主颇有好感,对大仙主愈发嫌恶。 流乐带舍轻烟在塔内上下溜达,坏了许多药材,舍轻烟扯扯她的袖子,“你这样怕是不好吧。” 流乐继续玩弄她的,毫不在意道:“有何不好,我们是主,他们是仆。” 舍轻烟哑然,她见药师们满脸愤恨、憋屈,甚是同情,她先前的屋子被砸过,所以很能理解那种心境。 待到天色快要黑时,流乐又带舍轻烟回了自己的房殿,舍轻烟想要回房了,流乐还一直拖着她玩,因流乐的小话本多重多样,舍轻烟便留下静静的翻看。 屋外的侍女欲言又止,仙客脸上带了点忧色,今日可是月圆之夜,仙客鼓着胆子朝屋内喊,“二仙主...。” 舍轻烟将将要应声,流乐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飞快的蹿到门口,对着门外的侍女轻声道:“你们若是怕,就先回了罢。” 流乐又对仙客道:“你也是,不必等阿烟,今晚她和我一道睡。” 仙客犹豫了片刻,看着旁人都散了,她也走了。 流乐的神情在灰蒙的天色里,有一些阴冷,她把头从外收了回来,将门合上,神情变得和煦,她对舍轻烟道:“我同仙客说你今晚和我一道睡,就让她先回去了。” “啊?”舍轻烟有些意外,流乐撅起嘴道:“啊甚啊,你莫不是不喜欢和我呆在一处?今日我才发觉,你惹人爱的很,所以就想和你一起玩,一起睡。” 舍轻烟连忙解释道:“喜欢,喜欢,只是我有说梦话的毛病,怕叨扰了你。” 流乐搬来了许多市井小书,扔到舍轻烟面前,“无妨,我也有呓语的毛病,这些书你若是喜欢,随时可以过来看。” 舍轻烟轻轻嗯一声,神情专注的看书,手上的本子一篇一篇的翻过,纸声哗哗,屋内琉璃灯火摇曳,流乐一同看起书来,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时不时的望望天色。 夜空苍茫,金黄的月亮逐渐升高,它身着白色纱衣,神秘且诡异,银盘似的形状越来越圆,周围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舍轻烟打了个哈欠,她将书合拢,睡凤眼微眯,“流乐姐姐,我好困,睡了不?” 流乐抱起她的手臂,嬉笑道:“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药仙宫的夜景甚美矣,哥哥养的奇花异草,晚上看起来更是独特,走,我们去瞧瞧。” 舍轻烟不好拂了流乐的美意,眼皮微微搭耸,没劲儿道:“嗯,看了就回来。” 流乐亲昵挽着她的手,“当然看了就回来,不然在外头睡啊?” 舍轻烟傻兮兮笑道:“我以前常在外头睡地,以天为被呢。” 流乐想到蓄谋的事,心头微微愧疚,她摇摇头,事已至此,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定要借刀杀人,事成,怎么也推卸不到她身上来。 静谧的长廊中,晚风飘拂,幽幽凉凉,一个人影都没有,往常侍女都会立于门外守夜,今日怎么都不见了? 舍轻烟瞥见流乐神色恍惚,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眼皮子跳了跳,她顿住脚步不敢往前走了,“流乐姐姐,怎的一个守夜的侍女也没有啊?” 流乐继续装和气,杏眼弯眯,“谁晓得,可能偷懒了吧。” 流乐拉舍轻烟往前走,舍轻烟不动,流乐问:“怎么了?” 舍轻烟拂开流乐的手,心底有些害怕,她往后退了退,“我记起房里有一幅丹青摊在案桌上没收好,窗户好像还开着,夜里风大,我还是回去看看我的丹青。” 舍轻烟拔腿就要跑,流乐挡在她面前,然后重新挽起她的手臂,眼珠一转,拍了拍头,“哎呀,我怎的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你那幅丹青,仙客定会帮你收好的,先甭管了,哥哥白日里让我与你一道去他房里,他有要事要说,我竟给忘了,走罢。” 一听是哥哥,舍轻烟心里半信半疑,她犹豫了片刻,跟着流乐走了,她问:“哥哥有何事要说?” 流乐耸耸肩,“我哪晓得,去了不就知晓了吗?” 舍轻烟想若路不对,她肯定转身就跑。 走了一刻钟,发现当真是去清流正殿的路,舍轻烟放心了几许,流乐望了望越来越圆的月亮,加快了脚步。舍轻烟忽然想到什么,疑虑道:“这么晚了,哥哥应该睡了吧?” 流乐道:“不会,哥哥睡的晚,他可能在看医学药典。” 一路上竟没有一个人影,舍轻烟有些不安,到了正殿,她忽然被流乐重重的推到里面,然后门被紧紧关上了,屋内一片漆黑,舍轻烟转身拍了拍门,“流乐姐姐,你在玩什么?莫要吓我。” 舍轻烟打不开门,施了法依旧打不开,她有些心慌,空荡的大殿内传来呼吸声,这的确是清流的房间不错,流乐将她关进来作甚? 流乐不是不喜欢她靠近清流吗? 舍轻烟慢慢的探查四周,她听到了铁链的声音,黑暗之中有一双冒着红光的眼睛,舍轻烟差点吓得失声惊叫,她捂住嘴巴,然后,咽了下口水,“清流哥哥?” 铁链的声音在寂寥的殿内发出铃铃脆响,那双红眼越靠越近,脚步声沉重凌乱,如醉酒的人一般。 舍轻烟快速施法点上了琉璃灯火,殿内逐渐明亮,她看清了红眼之人,原来是清流,她呼了一口气,走上前去,问:“清流哥哥?你怎的不出声,吓死我了,唤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6 我来有何事?”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乌云缥缈,月亮渐渐变得完整,舍轻烟耳边响起诡异的狼嚎声,来自于山林之内,月圆之夜,狼族人都会这样嚎,她以前害怕,后来习惯了。 舍轻烟发现清流很不对劲,那双眼睛是诡谲的红色,猩红的眸子有些骇然,他的神色充满了戾气,似乎不认得她了,舍轻烟刚想转身跑,清流扯住她的头发,往后一甩,舍轻烟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她本就瘦弱,冰冷的大理石硌得她骨头疼。 这一甩用了神力,舍轻烟侧头咳了血,她身子发软无力往后退,眼神中带着恐惧,“清流哥哥,你...不要过来,不要...不要过来。” 清流入魔了一般,扑到舍轻烟身上,压在她身上,用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他似乎在痛苦挣扎着,面容微微狰狞,舍轻烟掰不开他的手,脸色酱红,“清...流哥...哥,你疯了!” 纵使舍轻烟有不死之身,被这样掐,她也快没气了,有种魂体出窍的感觉,舍轻烟将要昏死之时,清流松了手,他抱着头,争分夺秒艰难道:“快走!谁让你进来的!滚!” 舍轻烟推开他,奈何清流太沉,没推动,她眼冒金星,无奈道:“你不从我身上下来,我怎么走!” 回应她的是一阵诡异的笑声,清流张扬狂笑,然后,将头埋在她的脖间,舍轻烟睁大了眼睛,脖间传来酥麻的触感,还未来得及怦然,脖子剧痛无比,清流咬破了她的肌肤,吮吸着血液。 只能听见清流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舍轻烟试图推开他的头,却推不开,她皱紧了眉头,吃痛不已,“哥哥!你做甚?好疼啊,不要。” 清流疯魔似的吮吸她脖间的血液,舌尖舔动着,使她脖间的痛楚中伴随着□□,舍轻烟觉得清流有种不吸干她的血,誓不罢休的错觉。 她情绪起伏过大,身上的异香味儿开始浓郁,舍轻烟使劲怕打清流宽厚的肩膀,清流用膝盖使劲压住她的腿,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后颈,斜头在她脖子上咬了几个牙洞。 舍轻烟昏死之时,她身上的那股异香,还有她的血液,让清流逐渐清醒,他不禁大惊失色,看着身下面色惨白的女子,他惊慌的输入灵气给她。 舍轻烟体内注入一股股的暖流,她的眼睫毛扑闪了几下,睡凤眼慢慢张开,她被清流哥哥亲密抱在怀里,于是脸色起了点红晕,看起来有了些血色,舍轻烟无力道:“你...为什么咬我。” 清流唇边还残留一丝鲜红的血,他将舍轻烟抱到床上,脸色铁青,“你怎么这时候过来?难道仙客没有告诉你,月圆之夜我的魔毒会发作么?” 舍轻烟愕然,流乐果然是没安好心,想算计她被清流吸血而死?若她死了,流乐自然可以把错推卸到仙客身上。 怪不得清流身上有铁链,应该是怕魔毒发作跑出去后肆意杀人吧? 千回百转之间,舍轻烟闷闷道:“是流乐把我推进来的。” 清流脸色阴沉,“阿乐她...真叫人失望!”他察觉毒已消退,有些疑惑,以往月圆之夜,每每毒发都要一整晚神志不清,且痛苦不堪,体内的每一寸血液如针刺一般疼痛,唯有喝血才能止痛,他不过吸了舍轻烟的一点血,怎么就彻底清醒了?难不成是因她身上的血或者异香? ☆、别来无恙 舍轻烟往床角里缩了缩,“她今日对我百般的好,我以为她想通了,却不曾想是要害我。” 清流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宽慰道:“我的毒已经消退了,你不必怕,这比账,我明日帮你算。” 清流手上变出一瓶药,他的指尖在瓶口转了转,清流靠近舍轻烟,小心的帮她擦药,舍轻烟疼的呲牙,两人的脸都有些红,刚刚那般,虽是在吸血,也像在行不轨之事。 清流什么都不多,就是药多,他还拿了补血的药出来,几瓶都塞进了舍轻烟怀里,“刚刚我神志不清,你莫怪,这药是补血的,你的命倒是大,从前我毒发吸了旁人的血就停不下来,无一例外那些人都成了干尸,连元神也被吞噬了。” 干尸二字划入舍轻烟的耳际,让她惊恐,差一点她也成了干尸?!舍轻烟最怕的就是死,她将药收好,跌跌撞撞下了床,清流扶了她一把,失笑道:“莫怕莫怕,毒已经退了。” 舍轻烟吞了吞口水,“难保你的毒不会发作,我还是先走了。” 她打不开门,清流手一挥,门便开了。 舍轻烟落荒而逃,清流眼中的笑意渐渐冷却,流乐,你就这么不能容阿烟吗? 一路上,荒无人烟,舍轻烟总算知道侍女们为何不在外面晃悠了,她们应该都知晓清流月圆之夜要吸血,所以藏了起来。舍轻烟心中怨恨起流乐,想不到流乐打的是这个算盘,不费吹灰之力,想让她成干尸?! 这梁子算是结上了!舍轻烟记恩也记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不能报,将来也不是不能报,还有迷雾山林里数次欺辱她的妖怪,她都不会放过。 ******** 祠堂内,流乐跪在地上,千爷爷和舍轻烟立于一旁,清流手中有一条不粗不细的鞭子,上面有倒钩挂刺,泛着幽幽冷光。 舍轻烟未死,只是脖间有咬痕,让流乐大失所望,同时,很不安,她知道她将要承受哥哥的怒火。千爷爷知道了来龙去脉,这回也没有帮流乐说话了,一致决定,让流乐挨二十个魂鞭,魂鞭打下来极为伤元神。 流乐没有哭也没有闹,只埋着头。 清流雪白的衣摆在地上曳动,他踱步到流乐面前,语气冰冰冷冷:“流乐,你就这么不能容她吗?” 流乐缓缓抬起头,眼眸微红,“是!我就是不能容她,自从她来了,你就没有真心待过我,你那么偏心她,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清流缓缓蹲下,与流乐平视,“我没有真心待你?不知你是怎么心安理得的说出这话的,我真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先前你污蔑阿烟,我有没有罚你?我也是一话带过,没有深究,我偏心?何时偏心了?你若与她一样乖巧,不吵闹,我会不对你和气吗?都是我从小将你惯的!你害阿烟这还有理了?阿烟又是怎样待你的你不清楚吗?” 流乐被说的哑口无言,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咬着下唇。 千爷爷也附和道:“是啊流乐,你莫要再胡闹下去了。” 这一次千爷爷和清流都站在舍轻烟这边,舍轻烟的气已经消了许多,她对流乐道:“流乐,我从未想过与你争抢什么,我只是想平平淡淡的偏安一隅。”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7 流乐沉默不语,清流也不再说什么了,手上的鞭子重重往她身上挥,“啪!......” ,鞭子摆动太快,弯曲形成了圆圈,流乐没怎么受过苦,不禁倒地痛苦的低吟。 倒刺划过流乐的身上勾起皮肉,瞬间血肉模糊,鲜血直流。不过打了几鞭子,千爷爷已经看不过去了,而舍轻烟心头一阵阵的爽快。 千爷爷出声阻止:“打了几鞭子就算了,流乐皮嫩受不住。” 清流的手没有停,他眼中虽有不忍,还是咬牙道:“算了?若不是阿烟命大,她昨日就灰飞烟灭了!这鞭子虽作家法用,从小我可对流乐用过?”他朝流乐道:“阿烟既是成了你我的妹妹,你便该好好爱护她,而不是加害于她!” 流乐神魂阵痛,汗流浃背,脸色苍白,她恨恨道:“她是你妹妹,不是我妹妹!” “还顶嘴!”清流手上的力度加大,已经打了有七鞭,打在流乐身,痛在清流心。 流乐的手抠紧了地,指甲也掰断了,她尖声道:“自从她来了,哥哥你就变了!” 流乐那副惨样,好不凄厉,血肉模糊让人心生不忍,起初的几鞭是让舍轻烟感到痛快,现在觉得有些不忍,加上千爷爷一个劲用拐子捅她,舍轻烟开口道:“哥哥,算了。” 清流的手凝了一下,继续鞭打,千爷爷小声对舍轻烟道:“算老夫欠你一个恩情,流乐快不行了。” 于爷爷的央求,舍轻烟不能不理,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求求情也好,等以后修成了神,再自己收拾流乐便好。 舍轻烟上前握住清流的手,咧嘴笑道:“哥哥,流乐已经受了十二鞭了,这可是魂鞭,再打下去,大伤元神可就要损命了。” 清流停下鞭子,朝地上浑身血痕的人道:“我这药城留不住你,你走罢,再也不要回来了。” 流乐瞳孔倏然一缩,她扯住清流的衣摆,哭泣道:“哥哥,不要赶我走,我不会害阿烟了,真的不会了,我不走,我不要走。” 经此一事,舍轻烟觉得流乐若是能走,于她来说未尝不好,她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难保有一天流乐不会再害她。 清流负手而立,不言不语,神色冷然。 千爷爷用手戳了戳舍轻烟,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央求的话,舍轻烟有些无奈,于是便帮流乐求情,“哥哥,流乐姐姐若是再犯就赶她走,这回姑且就先原谅她一回吧。” 清流心中有所计较,没有言语,流乐哭哭啼啼的认错,他都没有回应,而在舍轻烟再三的求情下,清流转身俯视着流乐,“这一次阿烟帮你求情,我就留下你,你记住你今日的话了,若再做加害阿烟的事,我绝不留你。” 流乐点点头,擦干净眼泪,鼻音浓重,“流乐记住了,不会再犯了。” 清流将鞭子挂好,大步流星的离开,他等着舍轻烟的求情,不过是为了卖个人情,流乐最怕的就是被赶走,阿烟既帮她求了情,流乐后知后觉也会感激。 后来,舍轻烟再和流乐碰面时,流乐没有恶言恶语相对,只是不理不睬的,神情依然倨傲,要不然就斜眼睥睨她,舍轻烟想如今这局面甚好,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大仙主,我修炼我的仙路。 夕阳西下,太阳慵懒,远处的山尖儿上渡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舍轻烟在院子里练噬魂鞭,仙客前些日子帮她搜罗了一本用鞭子的术法本。舍轻烟练的很勤快,再练练手她就可以去寻仇了。 清流从门庭之中进来,舍轻烟收了鞭子,满头大汗的跑到他面前,她一笑就露出了亮眼的白牙,“清流哥哥,来找我玩吗?” 清流从衣襟里搜出个软帕,擦了擦她额间的汗水,“有事便不能找你?” 舍轻烟笑容可掬,娇憨道:“能,当然能,不过我修为低,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呀。” 清流指了指眼下的红线,“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同?” 舍轻烟凑近了些,眨眨眼,道:“这线淡了许多。” 清流抿嘴一笑,“正是,我估摸着可能是上次喝了你的血,所以治了我的毒,你的血可否弄些给我?一碗就成了。” 舍轻烟想对于清流哥哥她无以为报,要一碗血有什么,“几碗都成,若是我的血能做药引子,尽管来取。” 清流摸了摸她的头,“你倒是豪气。” 仙客拿了个玉碗来,清流轻捏住舍轻烟的指尖,用手轻轻一划,就出了一个口子,清流将她的血从口子内引出来,直至一碗血装满后,清流便吩咐仙客将这碗血端去千爷爷那处。 千爷爷与清流共同研究解药,舍轻烟频频献血,身体有些头重脚轻,整个人虚浮倦怠,认命的把补血药丸当饭吃,所幸终于制出了解药,清流眼下的红线愈来愈淡,他们都诧异舍轻烟的血竟如此有用。 看到舍轻烟苍白的脸色,清流颇为愧疚,于是准备带她四处游玩。舍轻烟都去了,肯定不能少了流乐,清流此番是要去酆都界与北阴大帝下棋。 能见着北阴大帝,舍轻烟很开心,流乐看她那乐呼呼的傻样,很不屑。清流引路,舍轻烟与流乐左右相伴,来到酆都界,阴冷灰暗,脊背钻风。 酆都界无边无际,有几千万位大大小小的城隍判官,期中魔、妖、人三界的大城隍地位之高,与人间丞相相比差不多,其余小地盘归分的城隍大多为蛇鼠之辈。 舍轻烟上次来没敢乱看,这一次是和清流同来,挽着他的手,鼓着胆子东看西看,流乐伸手去扒开她的手,舍轻烟就是不放,二人明争暗斗,清流夹在中间甚是闹心。 舍轻烟忽的看到黑白无常,兴奋的挥挥手,“谢必安!范无救!别来无恙!” 谢必安回眸一望,嘴角微抽,念了口头禅天下太平,才道:“怎的又是那一句,那小仙见到我们是不是不会说旁的话了。” 范无救陪笑着迎上前,“一见发财,一见发财,有段时日未见药仙与二位仙主,此刻见了你们真真是容光焕发,仙气飘飘啊。” 谢必安斜睨范无救一眼,“你拍马屁的功力倒是见长。” 清流莞尔,“北阴可在酆都府邸?” 范无救抢先答道:“自是在的,药仙来下棋了?” 清流微微颔首,接着与黑白无常叨唠了些常话,舍轻烟伸出食指戳了戳范无救肥胖的身子,她就喜欢戳黑胖子玩,范无救皮笑肉不笑,黑黑的脸笑起来很阴森,舍轻烟玩的不亦乐乎。 流乐斜睨舍轻烟一眼,“幼稚,戳鬼有什么好玩的。” 她摊出一只手,对谢必安骄横道:“把你那追魂棒给我玩玩。” 谢必安为难道:“这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8 .....办公用的东西,离不得手。” 流乐扯了扯清流的袖子,清流平常很纵家妹的,于是满不在意道:“有何离不得手,莫要那么小家子气,我与你家大帝交情匪浅,一个追魂棒都玩不得,那真是太没意思。” 谢必安砸了砸嘴,无奈将追魂棒奉上,流乐拿了追魂棒高兴的手舞足蹈,哥哥待她还是不错的。 未等清流开口,范无救就把自己的锁魂链交给舍轻烟玩了。 舍轻烟摸来摸去,爱不释手,两个小姑娘玩到了酆都界的一大宝物,都开心的紧,最后清流道:“我与北阴下棋她们定无聊,追魂棒和锁魂链都给她们暂且玩玩,待我们走后,这两物我会交于北阴,而后你们二人自行去领取。” 黑白无常还能说不吗?只好作揖道:“药仙与二位仙主慢走。” 清流满意的撩开衣摆潇洒往前走,边道:“我会与你家大帝说说你二人的好话的。” 这追魂棒与锁魂链确实离不得手,但清流之妹想玩,他自会满足,于黑白无常他也会加点好处,这好处就是在北阴面前说说好话。 去酆都的府邸定是要过黑海的,这黑海是把双刃剑,虽能保护北阴,可是过黑海有些凶险。渡船的佝偻老者并非普通阴差,其实力也是很高的,那船也与一般的船不同,普通的船在黑海之上是不能移动的,而且会被水中异兽毁坏。 岸边设了结界,异兽只能在水中活动,有治不了的万年厉鬼就丢于水中,让异兽吞噬。 舍轻烟上了船,不敢看佝偻老人一眼,他的模样,舍轻烟至今还记得,很怕老者没眼珠的眼眶,犹记他的眼皮深深陷进去了,她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流乐倒是敢看佝偻老者,还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清流平视着前方,瞥了眼漆黑平静的海,提醒舍轻烟道:“莫要看黑海。” 流乐早就知晓,清流以为舍轻烟第二次来,所以不知道,舍轻烟点点头,“我晓得,北阴从前提醒过我。” 流乐嘴一撇,噎人道:“北阴也是你能唤的?我都要尊敬称他为大帝,你口气真不小,一界小仙罢了。” 舍轻烟还嘴道:“我就唤怎么了,北阴都没说什么,轮不到你来说我。” 流乐鼓起腮帮子道:“我既是你姐姐,长姐如母,怎的就不能说了?!莫要以为你帮过我,我就会你好言好语,蹬鼻子上脸了,信不信我拿追魂棒敲死你。” 舍轻烟扬扬手中的铁链,“谁稀罕你的好言好语了,你有你的追魂棒,我有我的锁魂链,栓死你!” 两个小女儿叽叽喳喳的互相吵架,清流叹息一声,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因她二人,船摇晃了起来,佝偻老者脑门生风,声音粗哑:“二位仙子莫要再吵了,掉入黑海之中可不是玩闹的。” 这船上有保护的仙障所以异兽没有跃起吃魂。 清流也凛然训斥道:“阿烟,你身为小妹,莫要顶嘴,阿乐,你既知身为长姐,理应知晓该教导什么,不该说什么不好的话,各退一步,闭嘴!” 她们同时哼一声,然后别过头。 来到酆都的府邸,阴差没有进去通禀,就将清流放进去了,清流在酆都可是有特权的,想当年清流大闹酆都,无人敢制止,毕竟清流身份贵重,后台很大,上有仙逝的龙凤老祖为父、雌凰转轮佛为母,又有称霸妖界的大帝哥哥,还有一姐姐在菩提座下当小弟子,清流本身就是个药仙,便是玉帝也要给薄面。 于是只有还是太子的北阴敢正面迎击,北阴那时与清流来回斗架,一来二去竟生出了惺惺惜惺惺之感,成了至交仙友,君子之交淡如水,虽不常腻在一处,情义总是在的。 ☆、游玩 灰暗的正殿内,北阴埋头处理政务,他批阅着一本一本的折子,未抬眼皮就知道来人是谁,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他这处了,此番清流来,北阴以为他有要事,北阴不苟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带了两个仙子来,有何要事?” 清流惬意的坐在椅凳子,似笑非笑,“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来找你下棋的,一百多年前的那盘棋子你可保存好了?” 舍轻烟与流乐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她们拨弄着手上的宝物。北阴一抬头,眼神露出诧异之色,舍轻烟怎的也来了?她竟跟了清流?北阴手上的动作一顿,他道:“自然是保存的妥妥的。” 他批阅完手头的一本折子,放下手中的朱笔,坐到清流旁边,手一挥,百年之前那盘未下完的黑白棋就出现在了桌上。 舍轻烟偷偷瞧了瞧北阴,他气质阴柔,面容秀气,十分像凡间的书生,一点也不凶恶,比起黑白无常来,面善了许多。 清流与北阴二人不紧不慢的下起棋,互相谈笑风生,清流思考落子到何处的间歇,北阴侧头将目光转至舍轻烟身上,只见她连忙别开头,北阴摸了摸鼻子,“舍轻烟,你莫不是忘了我这恩人?” 流乐无聊的紧,撑着下巴看他们下棋,听得北阴的话,有些疑惑,然后才想起先前舍轻烟说过的死而生还之事。 舍轻烟玩着链子的手一紧,面对北阴她总有种无措之感,脸上嬉笑道:“怎么会呢?北阴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必定一马当先 。” 北阴慢慢落下一子白棋,他调笑道:“你先前也如此说过,我以为你忘了。” 舍轻烟讪讪道:“不敢,不敢,怎么会忘了呢,我是最记恩的。” “嗯,那便好。”北阴收回了目光,玩转着指尖的白棋。 清流执起黑棋,斟酌了片刻,落于棋盘之中,他知北阴帮过舍轻烟一回,可北阴此人向来正经严肃,不大笑,怎就对舍轻烟笑了?清流眉毛一挑,“北阴,你莫不是瞧上舍妹了?不如叫她以身相许吧,我也好备嫁妆。” 北阴脸色微红,所幸房内灰暗,看不见脸色,他抿嘴道:“清流,你这嘴还是滑溜的很。” 舍轻烟面上发窘,心头失落,清流哥哥随意就可以说出让她嫁人的话吗?算她小草有梦,襄王无心,可是从属意的襄王口中说出让她嫁人之事,不禁感到难受,舍轻烟面上正经道:“哥哥,你莫要瞎说,我...我出去玩了。” 她提着裙摆跨门而出,清流浅浅笑了笑,他对近来有些安静的流乐道:“酆都不可乱闯,凶险有多,你去看着阿烟。” 清流调侃舍轻烟嫁人这档子事,莫名让流乐舒心多了,她想起舍轻烟过往的惨事,想起先前舍轻烟帮她求情一事,于是对舍轻烟的那股敌意少了些许,流乐应了声好,便追出去了。 人一走,北阴神情凝重道:“清流,你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29 万不可留下舍轻烟,她终非池中之物也,她的归宿不在你这处。” 清流自己说玩笑话可以,见北阴如此严肃的说这种话,心头没来的不快,轻哼道:“在不在我这处,由我说了算,有我一日,绝不抛弃她。” 北阴叹息一声,秀眉上扬,“你啊你,我不是叫你抛弃她,她需要历练,不能待在温室之中,她的命已定,任重而道远。” 听得北阴话中有话,清流的桃花眼半眯,眼底有一丝疑虑,“你莫不是知晓她是何物?且说来听听。” 北阴避而不答,催促清流下棋落子,清流甚少见北阴如此古里古怪,往常有何天机北阴都会与他直说,唯有这次不肯说,清流越发好奇舍轻烟的身世,于是边下棋边探问。 舍轻烟在外头游荡,心中微微惆怅,对于清流她连表白都不敢,舍轻烟用锁魂链练起鞭法来,锁魂链微重,有些费力,不曾想散发出来的威力颇大,余波惊起了水中异兽翻涌嘶吼,她吓得连连往后退,一不小心踩到了旁人的脚,在这酆都除了鬼差还有谁?舍轻烟后背发凉,点头哈腰道:“对不住,对不住。” 流乐嗤笑一声,“就你这熊样,真是丢了我药城的脸,踩了旁人还要点头哈腰道歉?没脸极了。” 舍轻烟一看是流乐,就换了一副面孔,不卑不亢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蛮横吗?做错了也不知悔改,我这不叫没脸,我这叫有修养。” 流乐拿起追魂棒往她头上敲,所幸流乐不知真正的用法,所以舍轻烟的神魂没有受伤只是有些痛,然后,舍轻烟拿起链子和流乐互相打了起来,二人纠缠不休,一个不停用棒子敲人,一个不停用链子勒人,阴差见状很是汗颜,这两位仙子真是...有趣,一个机灵的阴差赶紧就进去通禀药仙与北阴大帝了。 舍轻烟被打飞之际,差点落入黑海之中,一只通体发黑的水兽跃起,它张大了嘴牙齿尖锐,惊险之际,清流与北阴同时飞身去救她,舍轻烟正惊悚自己要落入黑海之中被吃掉了,她心中跳得厉害,挨了流乐一掌,前.胸.闷痛,她想难不成这回死定了? 腰上一凉,她落入了一个结实冰凉的怀抱,抬眼一瞧,北阴神色端正,面容清秀俊逸,他低声问:“可还好?” 落地后,舍轻烟从他身上离开,局促作揖道:“我自然好,那个......多谢你几度救我,欠你的可真就还不清了。” 清流脸色微沉,因舍轻烟被北阴搂抱了一下,心中很不舒服,他扯过舍轻烟的手拉到身边,似笑非笑道:“这有什么?北阴欠我的可多了,向来得罪人的事都让我跑腿,你既是我家妹,北阴的好处随便蹭,说起来也是他欠我们居多。” 北阴微微颔首,不置可否,“你这么说来算是,也不算是,舍轻烟是舍轻烟,你是你。” 清流将流乐手中的追魂棒和舍轻烟手中的锁魂链还给了北阴,然后转身拉着两人就走,留话道:“不跟你说弯弯绕绕的,今日和棋,下回再来,这俩妮子不安生,我且先回了。” 舍轻烟回头嫣然一笑,朝那立于阴风之中的男子无声道:谢谢你。 北阴鬼使神差抬起手挥了挥,似是在别过,他耳边的一缕黑发,横在白皙的脸上,有股幽美之感,他低喃道:“悦目是佳人,是个宝,却命不好。” 流乐懊恼方才失手错打了舍轻烟,生怕哥哥怪罪于她,故此先开口解释道:“哥哥,我和阿烟打着玩呢,不小心失了手,所以她就飞出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几次三番的事让清流不信任流乐,他横眉冷眼道:“失手?你这手失得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若阿烟掉入黑海,一丝魂魄都不剩,半点影子找不着,届时你便说她自己不见了,你可打得是这个算盘?” 流乐委屈极了,她很大声的反驳,“你休要污蔑我,我没有这样想过,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这次我真的是失手!你凭甚恶意如此揣度我,我上一回保证不会再加害她便一定不会!” 她没有哭哭啼啼,眼睛红红的,别过头怄气。 舍轻烟扯了扯清流的袖子,劝和道:“流乐姐姐是真的失手,她还想来救我呢,我们是在打着玩。”因她飞出去时,瞧见流乐一脸惊愕的神情,还飞身前来想要拉她,只是她已飞出了岸,流乐也不敢贸然前进。 清流半信半疑,见流乐没有作态,而是怄气,就信了几分,流乐若是被冤枉,怄气才是正常的样子,他看了半晌,搂了搂流乐的肩膀,“好了,算是我错怪你,只是你们玩闹注意点分寸。” 清流一说软话,流乐的眼泪就绷不住了,水泽稀里哗啦的从眼眶中流了下来,舍轻烟默默递了一张帕子过去,流乐扭捏了一会儿,哼一声,接过帕子擦起眼泪。 清流见二人有和好的趋势,心中欢喜,她们不闹的话,他也就顺心多了,有两个掌上明珠甚好。 后来清流带她们四处游玩,去过妖帝的临寒宫,见了大哥和大嫂要宝贝;去过凡间一起吃喝玩乐,飞檐走壁逛窑子;去过魔界逛临渊宫,与那年轻魔帝谈笑风生。 还未去过的就是九重天,流乐从前去过一二次,为数不多,现在嚷嚷着想去,舍轻烟对于没去过的地方有点点好奇,也同清流说要去九重天玩。 恰巧九重天上前些日子发来了宴会请帖,即是三月三日,西王母的千秋蟠桃会,九千年一熟的桃子让诸仙心心念念,口水直流,此桃可增加寿命,增加灵气。 清流虽然只有一副请帖,让流乐与舍轻烟扮作侍仙一同前去未尝不可。 清流虽在六界之间上蹿下跳,肆意妄为,却也知西王母轻易开罪不得,他嘱咐二人:“蟠桃会盛大庄严,各路大小神仙都会前来,西王母规矩苛刻颇多,你二人小心注意行为举止,特别是你阿乐,从前我不带你来蟠桃会是怕你太皮胡来,本想只带安静乖巧的阿烟,怕你多心,一碗水得端平,才带了你。” 流乐撅起嘴,很不高兴道:“哥哥说得什么话,在你眼里就只阿烟乖吗?我也可以很乖的,你且瞧着,这次我定让你刮目相看,哼。” 这些日子以来的游玩,让流乐与舍轻烟亲近了几许,虽时常吵架打斗,却没有动真格。 清流哑然失笑,自从魔毒解了之后,他再没有杀过一个侍女,恢复了从前的菩萨心肠,让药仙宫的侍女如临大赦。 舍轻烟难得呛流乐,她不屑道:“这有什么好让人刮目相看的,你若是能时时乖巧,那才叫刮目相看,一时的只叫装模作样罢了。” 流乐气结,舍轻烟轻易就能将她的火挑起来,二人低声互怼互骂,倒成了欢喜冤家。脚下已经步入了南天门,此处的仙家来回走动颇多,清流压低声音骂道:“崽子们,勿要多言,再吵的话,原路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0 返回。” 她们二人都闭了嘴,用眼神剜来剜去。 天宫极大,到处都长得一模一样,清流虽来过几次,却不记得路了,于是随意拉了个小仙询问,“这位仙使,去蟠桃会的瑶池怎地走?” 那小仙一副狂妄模样,斜眼,语气不善,“仙使?你可是狗眼看人低不成?!我明明与你差不多,你该尊称我为仙友吧?真是,毫无眼色。” 舍轻烟与流乐同时感到恼怒,旁人说她们可以,可是她们不准旁人践踏清流哥哥一星半点的。清流自从解了毒,气度从容淡定,稳了不少性,所以并没有生气,只是一笑而过。 流乐拔尖儿了声音,指着小仙怒骂:“说你是仙使都抬举你了,敢骂我哥哥是狗眼,你地还是驴眼呢!哪儿来的旮旯小仙,长得一副丑样还妄想与我哥哥比,小瘪三!” 这小瘪三还是流乐从凡间的小话本、小书里学来的市井之词。 清流嘴边挂着浅笑,说是斥责不过是做做样子,他道:“流乐,不可无礼。” 小仙鼻子都气歪了,满脸怒容,“什么个小侍仙也敢骂我,吐词粗鄙不堪,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该去凡间重塑了,真不是个东西!我不同于你们说了,本仙可是来吃蟠桃的。” 舍轻烟随意把玩肩上的发丝,语气淡然,意指那仙人,“尔等小仙,斗筲之人,何足算也。” 小仙脚步一顿,他在凡间轮过世,自是听懂了这句话,那侍仙骂他气量狭小,见识短浅,这可戳到他的痛楚了,他从下界山而来,也算是犄角旮旯蹦出的小仙,最恨旁人如此说了。 方才流乐用粗俗之语骂他,他都不觉得很生气,只觉得不应该与粗鄙的人计较,如今此女吐词文雅,暗讽之意戳中他的脊梁骨,有些刺疼,他转身阴恻恻的盯着舍轻烟,“小小侍仙,你说什么?” 清流静静的看热闹,这九重天上规矩多,没什么好玩的,斗个架还是可以,反正这里不是瑶池,还可以放肆放肆。 舍轻烟不畏他的目光,从容开口,咬字清晰:“我说,你是斗筲之辈,却不自知,你可知我家仙君是何人?乃药城城主也,你待如何?” 那小仙满脸愕然,心中忐忑惶恐,药仙身份之高便是玉帝也要礼让三分,六界无人敢得罪药仙,他日,谁也不知是否会有横祸,求药仙救命之时,态度怎地也该提前伏低做小。 小仙深觉今日气运不好,他虽猖狂浅薄,也知何人该惹,何人不该惹,于是摆低了姿态,作揖道:“方才那位仙使说得对,小仙生了驴眼,且猪油蒙心,不知仙君乃药城城主,多有得罪,望海涵。” 舍轻烟见那仙人态度转换极快,也无意纠缠下去,闷声不响等清流做处决,流乐从来都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逮着小仙叽里咕噜又是一通骂,皆是小书上学来的三教九流之腌臜话,清流不禁汗颜,此处来往仙友居多,不少人频频侧目注意此处。 于是舍轻烟用手捅了捅流乐,低声道:“你不是说今日要做乖巧之辈么?莫要再多言给哥哥丢脸了,好多仙友看你呢。” 流乐挥开她的手,不满道:“你平常把我噎的一字不承接,如今对着外人倒是不开腔了?我偏要做泼妇骂个痛快!” 那位小仙脸色涨红,作揖的身子还未直起,正静候药仙的吩咐呢,可那小侍仙算什么东西,也敢如此得寸进尺,于是小仙再也忍不了,放开了嗓子与流乐对骂。 最后清流挥手让那小仙离去,掐住流乐的后颈将她提走了,舍轻烟扶额,暗自摇头,怪不得清流哥哥从前不带流乐来参加蟠桃会,流乐的性子果然是难缠。 ☆、蟠桃会 清流又问路于另一个仙友,接着同那女仙一路去了,女仙见了清流后,就一副痴呆了的模样,显然是瞧上了清流,舍轻烟可不担心多个嫂子什么的,左右还有个流乐像炸毛的小猫一般,挥舞着利爪赶走狂风浪蝶。 将要到瑶池时,顺流而去的神仙多了几倍,也大概晓得了路,于是,流乐故意说些难听的风凉话要将那女仙气走,舍轻烟头一次这样配合流乐,实在是那女仙有些风骚。 二人明里暗里夹枪带棒,话中有话,暗指女仙不要脸面欲要勾引药仙,女仙虽然生气极了,却挑不出她们话中的毛病,气的甩袖而离。 舍轻烟捂嘴偷笑,肩膀抖得厉害,清流戳了戳她的脑门,“你怎的跟流乐学坏了,果然是好的不易学,坏的易沾染,你莫要学流乐说那些市井小话,女儿家说起来样子难看,流乐我已经放弃了,所幸还有你个乖乖,莫要学坏了。” 舍轻烟干笑两声,流乐侧耳一听,暗自生闷气,于是和舍轻烟悄悄斗起嘴来。 来到仙气邈邈的瑶池仙宫,万花开处神仙满,尽笑语俱乐春风,仙宫有一圣水池,便是瑶池了,圣水洁净如白云,舍轻烟偷偷用手指沾了点圣水放入嘴中尝尝味道,流乐骂了句老鼠嘴。 主位上端坐了一位风韵极美的娘娘,便是西王母了,她仪态雍容华贵,举手投足之间有股由内而发的威势,诸仙都谈笑风生说了些拍马屁的话,无人敢在西王母面前造次。 清流一来,西王母将视线放于他身上,慈祥和蔼的叫他快快落座,并且吩咐了仙女给清流多端了几个蟠桃来,玉帝与西王母说过,若是清流那药仙来了,便要好好招呼。 西王母还想着问清流要各种滋补美容的丹药呢,于是派了身边的仙女去问,清流摸出几瓶生肌药和凝露,还有内服的丹药呈上,西王母笑得越发可掬,哪个女子不爱美?神仙儿也一样。 舍轻烟二人一左一右相伴于清流身侧,她们只管吃蟠桃仙菜,时不时与身旁的仙友聊聊小话,反正她们二人除了互怼,就不会聊到一处。 乐仙吹笙鼓簧,丝丝乐竹之声传于耳,众仙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西王母随意中透着威严,威严中透着可亲。 忽然,听到一声器皿摔碎的脆响,仙宫内逐渐静谧,原来是一个仙君喝大了,不小心将琉璃灯盏打碎,西王母沉了脸色,吩咐人将那仙君拉去扔下凡,这拉下凡自是要入轮回的,这一幕颇为熟悉,众人才记起,原先有个卷帘大将打破了流乐灯盏就被惩罚落入人间。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诸位神仙儿继续开始饮酒作乐,暗自小心起行为举止,生怕惹了西王母不高兴,变得与方才那个男仙一个下场。 舍轻烟可瞧得一清二楚,那仙君正是方才被流乐指着鼻子骂的倒霉催小仙,耳旁响起活该二字,不用猜定是流乐骂的。 舍轻烟啃着大蟠桃,蟠桃粉红圆润,汁儿多味儿美,清香甜口,她咔嚓咔嚓啃了个精光,清流摸摸她的头,又递了一个给她,舍轻烟满足的舔舔嘴巴。 流乐最终的还未吃完,不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1 悦道:“哥哥,我也要。” 清流戳了下她的脑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先将嘴中的吃完再说。” 流乐加把劲儿啃啊啃,舍轻烟斜睨她一眼,吃得越发从容文雅,什么都要跟她比,舍轻烟也很无奈。 西王母注意到了清流身旁的两位仙子,更是注意到了舍轻烟,眼睛在舍轻烟身上扫来扫去的打量,忽的目光肃然起敬,西王母唤了个仙女去叫舍轻烟上前。 舍轻烟一阵懵然,生怕得罪了这尊大佛,她有些战战兢兢,清流安抚道:“去罢,我的人,娘娘还是会给面子的。” 舍轻烟唯唯诺诺上前去,一副安顺的模样,西王母拉着她的小手,摸啊摸,说了些家常话,最后慈祥道:“好孩子,我们的命是天地赋予的,唯有献命才能得命,这句话你定要谨记在心。” 舍轻烟一头雾水,虽不晓得西王母在说些什么,还是点头道:“小仙必定铭记于心。” 于是西王母看着她问:“嗯,我方才说了什么?” 舍轻烟回想了一下,一字不差道:“好孩子,我们的命是天地赋予的,唯有献命才能得命,这句话定要谨记于心。” 西王母后面立着的两位仙女儿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小仙怎的把好孩子三个字也加上了!糊涂可爱的紧。 西王母倒是没有发怒,笑呵呵的继续摸她的小手,谈笑自若道:“嗯...你这孩子真是娇憨。” 西王母拉着舍轻烟说了会儿话,多赏了几个蟠桃就放她下去了。 众仙将视线都放于舍轻烟身上,不知此女有何特色能引得西王母垂青,流乐心中妒忌的发狂,于是咔嚓咔嚓的咬桃子,舍轻烟端着桃子下来后,流乐手疾眼快又抢了两个,舍轻烟将桃子护住,骂道:“真是个翻高头。” 流乐一时觉得“翻高头”有些耳熟,恍然想起来是凡间的市井小话,是小偷的意思,于是流乐与舍轻烟低声互怼,市井小话骂得可溜了。 清流淡淡来一句:“凡人的话你们说的如此溜口,不如我禀告了娘娘,让你们与方才那仙君一道去人间遨游个百年回来,如何?” 二人对骂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有咔嚓咔嚓咬蟠桃的声音,许多仙人对清流示好,清流态度不冷不热,一小仙君热脸贴冷屁股自觉不舒坦,说了几句,便把话题转移到了舍轻烟与流乐身上,夸清流抱得左右美人。 清流皮笑肉不笑,“此仙女二人乃我家妹,你休的乱说玩笑话。” 清流的神情不大好,小仙君心头一跳,干笑几声,“小仙嘴拙,有眼不识泰山,竟将药城仙主误认为夫人,实在对不住,我先干了这杯。” 小仙君不敢再与清流说话,转了杯子找旁人说笑,流乐对于小仙君方才将她错认为夫人,很是满意,于是寻了仙君聊天儿。 舍轻烟喝了几口九重天上的仙酒,不堪酒力,头一栽昏睡了过去,清流暗道不妙,舍轻烟的身子果然又直了起来,双颊红彤,摇摇摆摆的要开始发酒疯,这里可是西王母的地盘,清流只好徒手将她劈晕扔给了流乐照顾。 流乐嫌弃的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她一直看舍轻烟不顺眼,趁清流与其余仙君说话之际,流乐拿了一根筷子,在舍轻烟脸上戳啊戳,舍轻烟虽皮厚有名,其实肌肤很嫩的,不一会儿便起了红红的疙瘩点,清流转头之时,撞见了流乐使坏,不悦道:“阿乐,你做甚?” 流乐身子一顿,将筷子转移到桌子上杵了杵,“没做甚啊,看她喝醉了模样娇憨可爱,忍不住戳一戳。” 清流可不信她的话,他将舍轻烟抱到怀里,拿了点药擦在她脸上。 流乐心中醋瓶打翻,为了不让清流抱舍轻烟,抢了过来自己抱,手上还使了里掐舍轻烟,暗自欺负她,舍轻烟被打昏了,自是没有感觉,昏睡的死死的。 ********** 当舍轻烟在床榻上缓缓起身时,拍了拍发疼的额头,发觉身上有几处疼痛,掀开衣服一看,都发青紫了,不禁疑惑,瓜子脸一动,脸颊也开始发疼。 仙客正在床边打瞌睡,舍轻烟轻手轻脚下了床,坐到书桌上,拿起铜镜端详起脸,有淡红的小点,她只记得昨日去九重天参宴了,然后...喝醉了?难不成发了酒疯被西王母罚了?所以西王母叫人掐自己? 也不对啊,堂堂天宫娘娘怎的会做如此小气之事。 仙客揉揉眼睛,发觉舍轻烟已醒,正坐在书桌处出神发愣,于是仙客走过去,帮舍轻烟按了按头部穴位,她道:“小仙主,怎地了?喝不喝醒酒汤,我去厨房端。” 舍轻烟照着铜镜,摸了摸脸上的点点红印,问:“昨日,我怎么回来的?” 说起这个,仙客不禁新奇,“竟是大仙主将你背回来的,她莫不是转了性,真是罕见。” 舍轻烟脸一黑,若是流乐将她背回来的,那也就可以解释身上的淤青以及脸上的红印是出自谁人之手,舍轻烟轻哼道:“你可看见她对我使坏了?” 仙客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大仙主将你放下就走了,边捶肩膀,边说你重的跟彘一样。” 舍轻烟眼角微抽,那定是送回来之前流乐才对她使坏的,除了流乐她想不到何人会偷偷整她,不禁呲了呲牙。 仙客见了舍轻烟呲牙的模样,问:“小仙主,可是头疼?那我便去端醒酒汤了。” 舍轻烟嗯一声,拿起木梳梳头,她可以使唤门外的侍女,却不喜旁人伺候,凡事能亲力亲为,便亲力亲为。她忽然觉得仙客似乎比玉叶的地位要高,可是管事的却是玉叶,玉叶早已回了流乐那处服侍。 待到仙客端来一盅醒酒汤,舍轻烟喝了一大口汤,随意问道:“你未到药仙宫时,从何而来?” 仙客叹息道:“我原先在九重天当差,命不好,被送给了城主,本以为能当个夫人,却不想当了个侍仙,还不如回我那九重天上当仙女儿呢。” 仙客之所以敢对舍轻烟无所顾忌的吐露,是因她相信舍轻烟的为人,定不会乱说什么,况且长时间压抑在心头,早就想对人倾诉了。 舍轻烟将白玉盅放在木盘上,她将帕子叠起来,在嘴上按了按,“真是可怜了你,本应是个花仙子,却沦落下界,怪不得流乐几番都不敢对你动手。” 舍轻烟和仙客叨唠了些话,才知,原来是因无回阴林,清流之父才将药城建在妖界的,舍轻烟上一回去过魔界,发觉魔界比妖界更大气,她不禁觉得药城建在魔界才好。 舍轻烟在院里练了一会儿噬魂鞭,有些疑惑最近的修为一星半点儿也未上涨,不过她此刻的修为可以与豺狼妖、蟾蜍精一拼,于是,她甩了甩噬魂鞭,眼睛一转,纵身跃起准备去找那几个妖怪一战,许是过得太安逸,所以修为才不上涨。 ☆、斗架 舍轻烟刚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2 跳出正门之外,便与流乐撞了个满怀,两人一碰,皆反弹到地上摔倒,舍轻烟吃痛的揉揉屁股,流乐怒骂道:“你眼睛往长后脑勺了?” 舍轻烟嘴一撇,“一大早便来我这处找晦气,怎么,想来邀功告诉我,你昨日背了我回来?” 流乐往地上淬了一口,不屑道:“你做白日梦吧,我会来你这处邀功?诺...先前送你的这两颗夜明珠不知怎地跑到我身上来了,拿来还你的,我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再收回来的理。” 舍轻烟接过从空中抛来的夜明珠,她搓搓脖子,往外走,“喔,那便谢了。” 流乐扯住她的后衣领,以为舍轻烟要去找清流,便质问:“你去何处?” 舍轻烟试图拨开流乐的手,怎么也弄不开,心里微微窝火,语气不善道:“怎地?我去山林里寻仇斗架也要经过你的允许?你是仙主,我也是仙主。” 一听是斗架,流乐眼睛蹭的发亮,她干咳几声,扯着舍轻烟往前走,拍了拍胸脯,道:“斗架啊,早说嘛,我许久没有痛快打一场了,既是寻仇,姐姐我与你一道去,虽说咱俩窝里横,可是对外,我还是很团结的。” 舍轻烟干笑几声,推拒道:“不必,你松手,喂!你莫要提着我飞!我自己会飞!” 她张开四肢,胡乱挥动,生怕流乐将她给摔下去了。 仙客悄悄跟在后头,唯恐流乐对舍轻烟不利。怎料,流乐一转头,指着仙客道:“你偷偷摸摸跟个翻高头似的作甚,既是要斗架,多来个人也是有气势的,小花仙,且跟上。” 仙客一惊,还好大仙主没有发怒,便恭顺的飞了上去并肩一起,舍轻烟抽了抽眼角,与仙客对视,她传音道:“我才不想与流乐一处,咱们趁机跑了,将她甩开。” 仙客静静传音过去,答道:“以大仙主的修为,我们恐怕跑不了。” 舍轻烟微微郁闷,继续乱动四肢,时不时撞撞流乐,舍轻烟有些怕流乐会在荒郊野外对她下黑手。 她撞得流乐一个踉跄,二人差点跌了下去,流乐皱眉,狠狠拍了一下舍轻烟的头,“你乱动个什么?当心摔下去将你屁股摔成两半。” 舍轻烟不舒服的扭动,“你莫要提我后衣领,勒的难受!你会飞,我就不会飞了吗?” 流乐讪讪松了点手上的力道,没有完全松开,让舍轻烟郁闷至极,流乐是怕她跑了还是怎地? 舍轻烟从上方探向下面指认,流乐缓缓落地,她们三人联手轻易就将几个妖怪灭了,但,最主要的还是豺狼妖和蟾蜍精,舍轻烟寻了半天还没寻到他们。 最后,在一处洞口找到了豺狼妖和蟾蜍精,里面挤了许多妖怪,有几个是半仙半妖之状,他们喝酒作乐,怀中抱了穿着暴露的美人妖,舍轻烟一踏入,顿时,欢笑.淫.乐之声渐渐凝固。 只见洞口站了三个美人仙子,各有各的仙姿佚貌,一人俏丽若三分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便是舍轻烟;一人秀魇艳比花娇,玉颜艳比春红便是流乐;一人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便是仙客。 恍然间,妖怪们被聘婷秀雅,婀娜蹁跹的三人晃得眼若生花,舍轻烟打扮干净,穿着华贵,所以那几个妖怪未将她与昔日的脏兮兮小妖联想在一起,暂时没认出来。 一狼妖最先回过神来,搓着手,笑容猥琐,“不知何处来的仙子,可是要一同与我们饮酒作乐?快快来我怀里坐坐罢。” 舍轻烟甚少说粗话,她眼睛一眯,气息危险,对身旁二人道:“娘的,一锅端了!” 流乐眼中露出兴奋的情绪,应声上前,现出一把剑,先刺穿了那狼妖的喉咙。 仙客衣袖一甩在洞口设下结界,舍轻烟与流乐分别杀得欢,蟾蜍精见那三人修为颇高,他狼狈躲闪退到洞角里求饶,“不知小妖何处得罪了几位仙子,竟要灭杀我兄弟几人,仙子饶命,仙子饶命。” 流乐执剑凛然道:“我阿妹是来寻仇的!” 流乐刺了几剑都未刺重豺狼妖,火气蹭蹭蹭的上涨。舍轻烟用鞭子缠住蟾蜍精的大肚子,狠狠一扔,把脚踏上他的胸口,冷然道:“睁大你的狗眼且看看姑奶奶我是谁!” 豺狼妖奔跑的速度颇快,他几次出手用利爪割流乐,流乐未受伤,只是衣裙褴褛了些,她心下大不悦,一鼓作气攻击豺狼妖。 蟾蜍精看了半晌,神色一变,负隅顽抗使劲挣扎起来,“原来是你个舍轻烟,竟想不到短短时日便成了下仙,还敢带人来围剿老子,兄弟们!上!” 蟾蜍精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人,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嘴角流血,鼓目,死的妥妥的,唯有那豺狼妖还在和另外两个仙子打斗。 这厮瞬间腿软,跪地求饶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舍轻烟用鞭子拴住蟾蜍精的脖颈,将他圆胖的身子摔来摔去,她心中痛快极了,“饶命?想我当初求饶时,你可绕了?今日,看我不折磨死你。” 蟾蜍精痛得大叫,趁机挣脱了舍轻烟的噬魂鞭,用手死死捏住她的鞭子,又变了张脸,“你这个小贱人,我今日拼死也要打死你!” 仙客见状,飞身前来帮忙,“仙主,小心。” 舍轻烟的脑袋一闪,她差点被蟾蜍精的长舌打重,他的唾液四处飞溅,恶心的紧,仙客加入之后,舍轻烟这边立即呈了上风。 蟾蜍精听得仙主二字,脸色煞白,声音颤抖,“你...你竟成了药城仙主?!” 舍轻烟用噬魂鞭死死勒出他的元神,灭其魂魄之前,冷笑道:“正是。” 完毕,蟾蜍精灰飞烟灭,舍轻烟与仙客转身去帮流乐,流乐斗架斗得很是有趣,正把豺狼妖当老鼠逗弄着玩,豺狼妖眼见其余二人要加入战斗,奋力一闪,用尽全力撞破了结界逃走。 流乐举剑乘胜追击,舍轻烟跟在身后一起追撵,仙客气不喘心不跳尾随,过了几刻钟,舍轻烟气喘吁吁道:“算了,下回再出来抓他。” 流乐歇息了一会儿,道:“那豺狼妖有部族,眼下必须得抓住他。”不然来日,她们三人谁落了单,被豺狼妖报复就不妙了。 仙客满身香汗淋漓,脂粉味儿微重,她问:“为何眼下必须得抓住他,都跑得不见踪影了。” 舍轻烟一听豺狼妖有部族,睡凤眼半眯,“斩草不除根,自挂东南枝。” 流乐提起剑就往前飞,仙客楞了楞,待舍轻烟起步后,她尾随其后。 三人一路低头寻着鲜血,在一个崎岖的山洞里找到了豺狼妖,舍轻烟不停的用剑往他心口剜,以报当初所受的酷刑,然后,灭其后快。 舍轻烟的大仇已报,心中顺畅极了。她们来到澄澈的湖泊饮水,舍轻烟捧了把水洗脸,身上的异香浓郁,她此刻也闻到了,很不喜这香味儿。 流乐今日玩得高兴,心情大好,她拍了拍舍轻烟的肩膀,“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3 日后有斗架之事,定要喊上我。” 因这场架,二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仙客在一旁看着甚是欣慰。 舍轻烟脱了鞋袜,将脚伸入水中踢起浪花,打着玩,“你自己去斗架不就完了,这山林之中的妖怪数不胜数,你爱打哪个打哪个。” 流乐干脆将衣裳脱得只剩里衣,她随手将素白的外衣丢在岸边,一头扎进水中,然后忽然冒起,水花四溅,她道:“我从前怎的没打过?只是哥哥不喜,我才收敛了的,现在难得打一次架,若借口说是帮你寻仇,哥哥肯定不会骂我了。” 仙客将流乐的衣裳洗干净用仙法烘干,顺便把舍轻烟的袜子也洗了洗。 舍轻烟忽然被流乐拉入水中,她与流乐比试了几场,看谁游得快,玩闹的欢声笑语,最后她们一同将仙客也拉入了水中。 仙客不会游水,扑腾着喊救命,在水中仙客害怕的竟连仙法也使不出来,流乐早已钻入了水中灵活畅游,舍轻烟见状将仙客推到岸边,她拍了拍着仙客的背,安抚了一会儿,也扎进湖泊中游水玩。 眼下已是初秋,四周的树叶微微发黄,零星掉了几片黄叶,气温不冷不热,刚好暖和。 舍轻烟穿好浅绿色的纱裙,惬意躺在草地上,望着白云翻涌的天空,她将手枕在后脑勺,轻声问:“阿乐,其实你不喜欢素白的仙裙,而是喜欢红色的裙子吧?” 流乐正在拧头发上的水,她的动作一顿,微怔,心口莫名起了一点酸涩之感,她闻到舍轻烟身上的异香,心中宁静,“嗯...你怎地知道?” 舍轻烟伸出白嫩的五指,以湛蓝的天空为背景,无形描绘起清流的名字来,她浅浅一笑,“就是知道呀,阿乐,其实你并不是想要这么骄横对不对?你只是想让哥哥时时注意你,你只是...太爱他,而改变了自己。” 流乐微垂下头,湿润的黑发掩盖住了她的面容,看不清神色,显得有些落寞,这一刻,流乐将舍轻烟归纳到了知己这一层,许多恨是突如其来的,许多冰释前嫌也是一刹那之间的,流乐张开四肢,摊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她侧目,“阿烟,你知道...我爱了清流有多久吗?” 舍轻烟将目光从天上转移到流乐的杏眼上,四目相对,友人乐在相知心,舍轻烟丹红的唇轻轻张起:“我猜,他收留你的那一刻你便已倾心。” 答案出口的一瞬,流乐笑魇如花,惊艳了舍轻烟,其实她并不讨厌流乐,起码,流乐敢做,敢和哥哥说我喜欢你。 而舍轻烟默默承认,她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小老鼠,不敢透露一丝半点的异样,她告诉自己,永远不要让哥哥知道,她阿烟喜欢过清流。 后来,她的确做到了。 仙客莫名觉得伤感,许是秋意的故,一阵清风拂过,落叶簌簌掉落的更多,黄叶上,烙下了一片片愁思,山,矗立在不远处,云雾袅袅弥漫,山尖儿在浓雾之中若有若无。 *********** 自从舍轻烟和流乐关系亲近了几许,时常一起厮混胡玩,清流见了啧啧称奇,不过于他来说是件好事。 清流在正殿内看天书药典,案桌上摆了许多药材和小碟子,他用木杵倒弄着药臼,药香味儿缭绕在空气之中,怡人醒神。 “嘭!”殿门被人撞开,两个身影挤来挤去抢着进入,清流眼皮子也未抬起一下,就知晓是那两个不安生的妮子,自从阿烟和阿乐胡混,性子倒是跳脱了不少。 舍轻烟抢先坐到清流身旁,她歪头趴在桌子上,盯着清流如梦如幻的侧颜,“清流哥哥,我们去凡间玩罢。” 流乐坐到另一侧,抱着清流的手臂,将头枕在他肩上,“哥哥,去不去呀?” 清流耸了耸肩膀,推开流乐的脑袋,他伸出指尖蘸了点白色药沫放入嘴中尝了尝,方开口:“没见我正在炼药么?你们二人最近玩的挺要好,自己去罢。” 舍轻烟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哥哥,我们等你就是了。” 流乐点点头,附和道:“是呀,等你。” 清流看看灵动的舍轻烟,再瞧瞧最近乖顺了许多的流乐,暗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两小妮子把对方的性子都沾染了一二。 清流继续捣弄药材,语气平缓,“此药我许是要钻研上几天,没得空陪你们闲玩,你们有我给的令牌,出入虚空洞口也是自由的,莫要腻歪了,去去。” 她们嘴一撅,慢慢爬起来准备离开,流乐猛得蹿起来亲了一口清流的脸庞,像一阵风似的连滚带爬跑了,舍轻烟傻眼了,心中有醋,暗叹流乐胆子大。 清流的脸一黑,用袖子擦干净脸庞,他见舍轻烟杵在原地出神,不禁生出了调侃的心思,他嘴边勾起玩味儿的笑,眉毛一挑,“怎的,你是在考虑要不要亲我一口吗?” 舍轻烟身子一顿,她的脸上渐渐升起红晕,对上清流似笑非笑的神情,舍轻烟慢慢蹲下与他平视,她心神一晃,鬼使神差道:“我...可以吗?” 清流怔仲了片刻,趁这个空档,舍轻烟闭上眼睛在他白皙的脸上印了一口,然后慌慌张张的逃跑了,清流心跳加速,眼中绽放出一抹桃花之色,他轻轻碰了碰被舍轻烟吻过的脸庞,嘴角轻勾,半晌,他将目光放在药臼上,低缓道:“奇怪...。” 流乐亲吻他,他心中便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可是舍轻烟亲他,不仅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还想让她再亲一口。 清流甩甩头,干起手上的活来。 ☆、天条 秋意凉爽,一红一白的身影走过护城河,身穿盔甲的侍卫检查了二位公子一番,将其放入通行,繁华的昌城池内风光如画,秋芒撒在红砖绿瓦以及楼阁的飞檐之上,渡上一层淡淡的金光,街道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 四周商贩的吆喝声四起,偶尔有一声马儿的嘶鸣,车水马龙的闹市充满了喧嚣声,舍轻烟身着一袭惨绿罗衣,眉目如画,她手挥象牙折扇,略有风流倜傥之态,是个翩翩少年。 流乐一袭烈焰红衣,张扬似火,身材略高,银冠束发,五官精致俊美,貌如潘安。 她们面容本就上乘,女扮男装,真是个如玉公子也,引得不少路人瞩目,二人锦衣玉袍,气质尊贵,路人猜测两位少年出身定不凡,甚至有一大胆姑娘上前递荷包,舍轻烟推拒了荷包,道:“我家中尚有娇妻,纳妾不得,姑娘一番美意,鄙人恐无福消受。” 粉衣姑娘眼神中有犹豫,支吾道:“无妨,公子你收下罢,只当作是小女仰慕你风采而送。” 流乐将手抱在前处,语气轻挑道:“美人儿,你且瞧瞧本公子如何,那矮子年纪太小,可衬不上你啊。” 粉衣姑娘一愣,满面羞红。 舍轻烟斜眼一睨,转眼对粉衣姑娘道:“姑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4 娘你可小心咯,我这位兄弟不仅穿着风骚,在家中也很风骚,妻妾成群有五十余人,最爱抢良家妇女了,唉,现在还得了花柳病,而我呢有嗜痂之癖...哎,姑娘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粉衣姑娘落荒而逃,流乐勾搭上舍轻烟的肩膀,啧了啧嘴,“你真真是巧舌如簧,将人家吓得鞋都跑掉了,我还没玩够呢。” 舍轻烟将折扇收拢,敲了敲流乐搭在她肩上的手,阔步向前走,“咱们去花柳街巷,随你怎么玩,不知这昌城之中有无万福楼,我觉着还是万福楼的菜好吃。” 流乐带路,四处张望,道:“自然是有,这可是皇城,乃天子脚下,怎么会没有万福楼呢?哥哥也喜欢在万福楼吃东西呢,我记得这个城池的万福楼先前哥哥带我来过,好像在城北那边。” 流乐寻了半天,还是没找到,最后二人飞檐走壁,在屋顶之上从高处俯瞰,半个时辰后终寻到了万福楼,然后,来了点儿小菜,备了点儿小酒,坐在窗户边上,惬意自在。 舍轻烟有些惆怅,不知为何,近来修炼竟一层都升不上去,总觉得是日子过得太安逸的故,离须弥山之人来选徒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心底微微焦急。 流乐仰头喝了一口酒,吃了几口肉,她将肉全部放在自己面前,将素菜都推到舍轻烟面前,因她知道舍轻烟吃素不吃肉,流乐啃肉啃得满嘴流油:“我说阿烟,你活得与那姑子一般无二啊,不吃肉不喝酒的,清心寡欲,我是受不了你这般......哎,你想什么呢?吃个饭也出神。” 舍轻烟回过神来,杵了杵筷子,刨了一大口饭,含糊不清道:“近来修为提升不上,纳闷啊,太奇怪了。” 流乐豪气道:“回去我把我那能引灵气的大个夜明珠借你用用.........提不上就提不上啊,左右在药城内谁敢欺负咱们啊。” 舍轻烟看了小酒杯半晌,最终也没有喝,她不敢喝酒是怕发酒疯,舍轻烟自知酒量太浅了,她夹了些白菜进碗里,“我是要去须弥山拜师的,成了上仙才有入选的资格呀。” 流乐一听,笑眯眯道:“去罢去罢,届时,家中就只剩我与哥哥独处,就不用陪你玩啦。” 舍轻烟心中腹诽:明明是我陪你玩好么?成天拉着我胡作非为,偷鸡摸狗。 忽然,街上传来醒目的.淫.笑之声,因百姓的喧嚣之声消散,街上异常的安静,所以那男子的.淫.笑.声格外突兀清晰,流乐与舍轻烟闻得窗外之声,同时将头探出去看,只见下边儿出现了她们在小话本上常见的一幕。 可是这一幕,也很不同。 一长排侍卫静候在街上,分别有几人拿出宽大的锦布围成了一个方形,太监正帮忙把锦布合的没有缝隙,方形帐内,有一锦衣华服的男子,虽然看着贵气,脸色苍白透青,眼下泪堂发黑,唇色无华,有一种过度纵欲之感,他笑嘻嘻的撕裂良家女的衣裳,强行与其行乐,良家女尖叫着反抗,他反手就是一巴掌。 舍轻烟端看那男子周身有一层金光,便知晓此人是皇帝了,先前哥哥告诉她,当今皇帝暴虐无道,如今看来果然是如此,竟当街围布就开始纵欲?! 流乐与舍轻烟相视一眼,飞身而下,二人同时大喊一声.淫.贼,跳入了帐内欲要围殴那皇帝一顿,启料,皇帝有金光护体,她们被自己发出的力反击而摔了出去,围帐也破了两个大洞。 少年皇帝大怒,叫侍卫前去捉拿,舍轻烟与流乐怎可会就范?她们打不成皇帝,打他身边的走狗还是可以的,于是大展身手当街“行刺”。 少年皇帝瞧见她二人的容貌,虽遗憾她们是个公子,却还是兴奋道:“抓住他们,给我绑回去当宠物!” 此地已无多少百姓,还有几个零星的人在收摊,那几个百姓眼露鄙夷,不曾想圣上还是个断袖有龙阳癖好,皇帝出游抢民女之事时有发生,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百姓还未来得及走,少年皇帝已经下令让侍卫杀之。 舍轻烟与流乐大动肝火,杀了太多的侍卫,引来了黑白无常,舍轻烟不忘说一句:谢必安,范无救,别来无恙。 黑白无常心中腹诽这两个姑奶奶怎么惹上了皇帝,苦口婆心的劝阻她们莫要再杀了,但她们已被包围,想不杀都难,侍卫有些疑惑舍轻烟怎么对着空气说话,也只当这两人是疯子,可不是疯子么?连暴虐皇帝也敢行刺。 北阴大帝凭空出现,一层白光笼罩住她们,三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侍卫们吓得腿软,颤声喊道有妖怪,少年皇帝不以为然,他上前一一踹了侍卫们几脚,大骂他们没用,然后迭回去继续玩弄良家女。 酆都府邸太过灰暗,舍轻烟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四周,此处阴风阵阵,分外眼熟,不正是北阴大帝办公发地方么? 北阴脸色冷然,重重的用惊堂木一拍桌子,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他沉声道:“跪下!” 流乐已经噗通一声先跪下了,她十分忌惮北阴大帝,北阴大帝身上的那股阴气让流乐脊背生凉,他虽长得面善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其修为应当是在哥哥之上一点。 舍轻烟还在迷茫的状态,流乐一把将她拉下跪着,虽在药城流乐常胡作非为,其余地方她还是不敢放肆的,流乐面上马大哈,离了清流其实能独当一面,她被抛弃的那段时日,在妖怪之中活得还算滋润。 舍轻烟垂下头,见北阴许久未说话,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他,那冰冰冷冷的眼神,让她惊惧,舍轻烟马上就低下了头,不安的拨弄手指。 只听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显然是北阴,“你二人触犯了天条,可知罪?” 流乐自是知道不能对凡人用法术的,所幸还有个哥哥撑腰,她有三分敬北阴,却不怕,流乐口气敷衍:“知罪,知罪。” 舍轻烟不晓得天条,也不晓得今日的北阴怎么这么阴沉,于是发问:“天条?什么天条啊?我不知道啊,不知者不罪嘛,莫要如此凶。” 流乐扶额,阿烟怎的越来越胆大,竟还敢于北阴顶嘴。舍轻烟其实真的是不知道,没有顶嘴的意思。 那句莫要如此凶,让北阴一噎,俊秀的脸庞缓和了点,他缓缓坐到椅子上,想当年清流胡作非为之时,他成日收拾烂摊子,有些凡人气运被改动,则会影响整个江山格局,如今清流收养的妹妹们也不是省油的灯,竟还去惹皇帝? 北阴神情严肃,有条有理道:“不可随意对凡人用法术,更不可对凡人出手,你们两个孽障,还杀了人,按天条列法,该除去一身修为,坠入轮回。” 一听要除去修为,舍轻烟身子一抖,心都提起来了,接着又听北阴说:“不过,看你二人是药城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5 仙主的份上,这一次......便算了,我进来时已派了阴差去请清流来领人,你们继续跪着,跪到清流来了为止。” 舍轻烟如临大赦,磕头一拜,“多谢北阴大帝放我们一马,小仙定将你的恩情时时记在心头。”她以为北阴不会应声,片刻后,他淡淡道:“嗯,还算有药可救。” 舍轻烟瞟了眼北阴,他微低头神情专注的批阅奏折,案桌上的琉璃灯火,映照在他脸庞,分外潋滟迷人,北阴眼皮一抬,笑意划过眼中迅速消失,舍轻烟对他漾起浅笑,说来,北阴算是她的贵人。 相反流乐很是无语的状态,她跪着也很不安分,动来动去的,流乐传音于舍轻烟的耳中,“阿烟,你方才拜他作甚,你信不信就是我们今日杀了朝中大臣,他也不会动我们,他吓吓你,你就上当了,被吓的跟个二愣子似的,哥哥当年的辉煌史我可是亲眼见证的。” 地硬且凉,跪的膝盖很疼,舍轻烟把屁股坐到脚后跟上,她传音道:“不会动我们?真的假的?北阴好凶啊,黑脸起来跟个包青天一样,甚是吓人。” 流乐抬起一只膝盖揉了揉,然后换另一只揉,她回应:“我们可是药城仙主唉,跟公主差不了多少,若是在九重天犯了事,玉帝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谁叫哥哥是药仙呢。” 二人传音说小话,百般的无聊,等了几个时辰清流还没有来,流乐跪着跪着竟睡着了,这叫舍轻烟佩服的很,她忍不住小声问上方的人:“北阴大帝,我哥哥怎么还没来,你该不会想要骗我们罚跪吧?” 室内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北阴拿薄子的声音显得有些大,他详细看着手上的折子,用朱笔写下几个字,声音圆润:“你叫我北阴便好,我若想让你跪,还用骗?我便是将你二人扔进油锅火海也是可以的。” 舍轻烟浑身一震,唯恐北阴就将她扔去油锅、火海了,她软言软语道:“是小仙说错话了,北阴莫要计较,我真知错了。”她揉了揉膝盖,嘀咕道:“唉.....好疼啊。” 北阴的唇角若有若无的勾起,柳叶眼微微弯曲,他的薄唇轻启:“你上来。” 舍轻烟欢喜的站起来,脚下像踩了闪电一般,噼里啪啦的发麻,她气血不足,身形晃荡了两下,待走到案桌前时,她扶住了桌子,瞥了眼跪在地上睡觉的流乐,心中偷笑,损友之。 自从化干戈为玉帛后,流乐待她还算不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北阴从累积的簿子旁边重新拿了一本批审,他淡淡吐出两个字:“过来。” 她已经在北阴面前了啊,舍轻烟疑惑道:“过哪里来?” 北阴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凳子,他轻轻拍了拍凳子,“这里。” 有凳子坐自然是好,可是下面也有凳子啊,若挨北阴那么近,那浑身肯定都得凉飕飕的,于是舍轻烟指了指下面的椅子,干笑道:“我坐下面也是可以的。” 她转身刚走了两步,就听北阴不冷不热声道:“那你还是跪着罢。” 舍轻烟抽了抽眼角,认命一般从后面绕过去,坐到了北阴身旁,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阴凉的很,舍轻烟不禁搓了搓肩膀,然后,哈气搓了搓手。 这一连串的动作落入北阴眼中,觉得甚是有趣,他摇头失笑:“有这么冷吗?” 舍轻烟踏起了脚尖,点点头,实诚道:“冷啊,你像个冰块似的,浑身都是凉气,冷的要死。”她说完之后捂住了嘴,与流乐呆在一起,沾染上了恶习——说话太直了。 ☆、胡玩 舍轻烟有些忐忑不安,小心注意北阴的神色。 北阴眼中充满了笑意,他手上变出了一个暖和的披风,大手绕过舍轻烟的肩膀,帮她拢上并且栓了一个蝴蝶结,舍轻烟身子一僵,北阴呼出的凉气都喷洒在她脸上,感觉整个人都被凉气包裹住了。 舍轻烟低头看了看前处的蝴蝶结,北阴这人其实很不错的,她慢吞吞道:“你堂堂一男儿郎,蝴蝶结栓得真好,嗯...你怎么待我这么好?” 她看向还跪着打瞌睡的人,流乐的脑袋正一抽一搭,舍轻烟愈发觉得北阴待她不一样。 北阴捏了捏鼻梁,脸色微红,所幸在琉璃灯火的映照下看不出来,他眼中跳动着微微火光,把手上的毛笔移到砚台上蘸了蘸,继续做着手中之事,“你不是说膝盖疼吗?不是说冷吗?” 舍轻烟哑然,她指了指流乐,“你不叫醒阿乐让她坐在椅子上吗,若是她醒了看见我坐在上面,还有披风穿,定是要闹腾的,我这姐姐什么都不强,闹人最厉害。” 北阴漫不经心道:“让她睡到自然醒。”舍轻烟差点笑出声来,瞥见北阴左手处空荡了的桌子上,突然多了一大堆折子,而她面前这边累积的折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惊奇道:“你的折子呢?还会乾坤大挪移啊?” 北□□边勾起弧度,这女子时时想让他发笑,北阴解释道:“左手边的折子是城隍判官们传送过来的,右手边已审批好的折子去了该去的地方,诸如像藏书阁一般的地方存案,还有的转至其他首判之处。” 舍轻烟点头表示了然,原来是这般,“啊楸!”她捂住了口鼻,舍轻烟的这个喷嚏好巧不巧就将流乐打醒了。流乐一头栽到地上,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睁眼便看到舍轻烟坐在上方,还披着一个织锦镶毛的暖和披风,正巧笑倩兮的看着自己。 流乐嚯的一声就站起来,冲到上方,咬牙切齿道:“大帝!你太厚此薄彼了吧?竟让舍妹有如此好的待遇,眼看着我跪在冰冰冷冷的地上睡觉,甚非人也!”接着,流乐的怒容一转换,似笑非笑的捏着下巴,“大帝,上一回我哥哥说让家妹嫁给你,你该不会就此心动了吧?” 舍轻烟睁大了眼睛,这话可胡说不得,就算...就算北阴当真对她有意,她也不敢嫁到这地府来啊,若嫁来此处...定是日夜颠倒,不能寐。周围还有那么多面无表情的阴差,她会吓死的好么?舍轻烟瞪着流乐道:“你莫要瞎说八道!我看把你嫁来才好,我就看着你唯怕北阴,一物降一物,让北阴降你才好。” 北阴一怔,摇头失笑:“非也,非也,你们二人我都不敢要,皆不是省油的灯,我可不敢引狼入室。” 舍轻烟呼了一口气,暗道她太自视甚高了,北阴大帝是何许人也?哪能瞧得上阿猫阿狗。 流乐踉跄着坐到椅子上,捏着小腿,阴风拂过,她打了个喷嚏,于是朝上方那位正在办公的大帝道:“大帝,还有披风么?我也好冷啊。” 半晌,北阴才不紧不慢的回答:“只有一件,在舍轻烟身上。” 北阴回答人的时候常常慢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6 一拍,等旁人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又突然冒出了几句话,看折子的模样实在是专心啊。 流乐撇撇嘴,舍轻烟窝在披风里故意做出“好暖和”的样子,让流乐气的牙痒痒。 两对狗相好正用眼神互杀,流乐的弯眉忽的往上一扬,浮现出轻挑的眼神游移在舍轻烟与北阴身上,她嘴边挂起玩味儿的笑,看得舍轻烟很不自在,于是舍轻烟作势要起来,屁股刚刚离开板凳,北阴便握住了她的手,温暖的触感传来让北阴心神一晃。 舍轻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的要收回手,北阴力道微大,将她拽的坐下,他语气自然道:“帮我把案桌整理整理。” 舍轻烟心不在焉的打理桌子,不知何时多了个抹布,她就拿着抹布擦啊擦,没去看流乐,更不敢看北阴。 流乐发牢骚抱怨道:“哥哥怎么还不来!大帝...你不如放了我们罢,我们晓得回去的路,我能自己回去的,这里又冷又黑,我还饿,你若要与阿烟说情说爱的,留我这个多余的人作甚。” 舍轻烟飞快的冲下去,掐住流乐的脖子摇晃,“呸呸呸!你再瞎说,我就不跟你玩了,休要再叫我陪你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北阴神情晦暗不明,不紧不慢道:“放?尔等宵小做错了事,还敢在我这放肆!小的做错,我自然得告之长辈,让清流回去好好教导你二人。” 这沉闷的声音在她们听来威严压抑,北阴虽会同她们温言细语,也会端起大帝的风范斥责她们,于是,流乐与舍轻烟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她们的待遇已经够好了,所以就莫要再得寸进尺了。 舍轻烟拢了拢披风,把柔软的锦毛放在脸上摩挲,然后朝流乐吐舌头,流乐的上嘴唇勾起,露出了小虎牙,她们二人在下面抢来抢去,椅子摇得嘎吱作响,北阴大帝蹙起了粗细相宜的眉毛。 两双青葱玉手上正在抢夺的披风凭空消失。 她们面面相觑,偷瞄了北阴大帝一眼,只见他眉宇之间有不耐烦的神色,流乐本想问北阴要披风的,见状抿了抿嘴,未敢言语。 舍轻烟侧脚踢了一下流乐,“都怪你!抢甚抢,如今连一撮毛也没有了。” “活该,反正左右我也穿不到,不如都不穿,一起冷。”流乐扭了扭脖子,晃了晃脑袋,模样很是欠扁。 也不知等了多久,可能外头已经月黑风高了,清流才不慌不忙的来接人,他钻研药物的时候最恨旁人打搅,偏偏这两个小妮子叫他发不起火来,本来还想再好好骂一通,来后见到二人缩在椅子上打瞌睡,她们的身影看起来很是单薄,清流胸中的火气也消失了。 他轻声对上面宵衣旰食的酆都帝君道:“来者是客,也不晓得帮我好好照顾妹妹,看她俩冻得,也是,毕竟是铁面冷心的人,哪能叫你怜香惜玉呢。” 北阴一抬眼,神情冷峻,“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清流的姊妹自是与少年清流一般,胡乱在凡间捣乱,你可知她们今日去招惹了谁?你从前倒还好,循序渐进的招惹皇亲国戚,她们二人直接就去惹了那皇帝,若坏了气运格局,我拿你清流试问,你且好好给我看着她俩,下次再来我这“做客”,我就将她们扔入轮回!” 清流被北阴一番话,说得有些讪讪,他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咱俩谁跟谁啊,你从前总是帮我收拾烂摊子,此刻,照顾照顾我的姊妹,也不差那点儿精力。” “咻”一本簿子直接就飞了下来,其余波凌厉,清流仰身一躲,听得北阴骂道:“厚脸皮,比那城墙还厚!”清流几声狂笑,左右抱着两妮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此一事,清流没收了她们的银牌,若没有银牌,出入虚空之地会有天兵天将阻拦,他们常常隐身于虚空任职,从前舍轻烟与清流一起出入时他们并没有现身,对于清流光看脸就成了,银牌出不出示都不打紧的,后来舍轻烟同流乐厮混去凡界玩,全靠了药城的银牌才能自由进出。 舍轻烟和流乐算是安生了一阵子,她们不是在城内逛逛街,就是去山林内寻找漏网之鱼,这漏网之鱼便是从前欺负过舍轻烟的妖怪,二人闲得慌才这样做的,特别是舍轻烟修为升不上,索性就光玩了。 自家的城池怎么地也没有凡界的城池好玩,一上街,诸仙诸妖还有个别的魔族人就会以仙主尊称她们,流乐腻烦不甚,舍轻烟倒是还好,子民们深觉自从大仙主与小仙主交好后,大仙主变好了许多,所以诸位很是感激舍轻烟。 一晃过了两百余年,舍轻烟渐渐忘却了要去须弥山拜师学法术的事,得过且过,与流乐上天遁地四处游玩,清流时而同她们一起游走,时而要研究药学。 光阴似箭,如梭。 这期间清流频繁梦魇,是关于舍轻烟的,当清流再看舍轻烟时,眼神复杂,竟想不到此女来历非凡,回想夜晚频频做的梦,他后背惊起凉凉的冷汗,也无心钻研药学了,神思颇为恍惚,犹记北阴当日提醒过他,他如今总算知晓了阿烟的来历,应当是他收留阿烟太久,所以梦中那贵人才拖了梦来,清流犹豫不定,想想要将舍轻烟抛弃,他的心口一阵收缩,泛疼。 舍轻烟正玩得高兴肆意呢,对于一只无形的大手操作她命运的事,全然不知。 夜半,舍轻烟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一个古老遥远的声音呼唤她,叫她去须弥山,那声音告诉她,去了须弥山便能知晓身世。舍轻烟豁然从床榻上坐起来,她如今只是个下仙,距须弥山选徒之日还有不足两百年,她想这次定会错过,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夜凉如水,她把被子推开,窸窣穿戴整齐,悄悄去了流乐的房殿,昼短苦夜长,何不找点事?药城的腰牌清流哥哥已经还给她们了,所以又可以去人间玩乐,此时正是三更半夜,她不去招惹皇亲国戚,劫富济贫总是好的吧?小书上写了贪官污吏欺压百姓,因此富得流油,舍轻烟心有侠梦壮志,故此,来寻流乐了。 她捏住流乐的鼻子,嘴边挂着窃笑,清流哥哥常这样叫醒她的。 流乐本能反手就是一掌,舍轻烟咻的飞了出去,她狠狠撞在墙上,重了点内伤,舍轻烟哭笑不得,她揉着肩膀,五官皱成了一坨。 流乐赶紧就过来扶起舍轻烟,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脑袋,“大半夜的,瞎几把闹啥,幸好我发现的及时,只用了三成的力,不然,一掌就能将你拍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7 的魂飞魄散,这么晚了,你来做甚?是想借夜明珠修炼?哎,我都同你说过了,修炼不得道就甭练了,这满城的护卫还不够保护你?你...。” 舍轻烟猜想流乐可能来了葵水,因为她一来葵水,就变得比较啰嗦,舍轻烟盘腿运功疗伤,插嘴道:“不是......夜里燥闷睡不着,不如我们去凡间做点好事?” 流乐一听,打起了哈欠,她拍了拍嘴,撑了个懒腰往床上爬,“做好事的都是傻子,你若闲得睡不着,去帮哥哥打理花草罢,可别来扰我清梦。” 舍轻烟记起流乐喜欢玩打山贼诸如此类的把戏,料想劫富济贫的话流乐应当会喜欢,便道:“劫富济贫你也不玩啊?那我先走一步了,你不去我一人去也可以。” 流乐从床上坐起,听得玩这个字,引来了兴趣,她利索穿好衣裳,搭上舍轻烟的肩膀,“劫富济贫?不如去掉惯想的思路,劫贫济富吧?” 舍轻烟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劫贫济富?!也只有流乐想得出来,她劝解道:“劫贫的话那就不叫济富了,那叫锦上添花,况且,穷人家有甚好偷的?大米?还是破了洞的衣裳?既要做翻高头,不如做个高尚的翻高头,劫穷人这种事我才不做。” 流乐听了觉得还是有点道理,便妥协了,还是埋怨道:“就你喜欢做傻子,上一次我明明要将那几个姑娘送给山贼换财宝,你却千般万般的阻拦,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舍轻烟隐约记起那是上上上次的事了,她翻了个白眼,“咱有法术,又不缺银子,好好几个姑娘若被糟蹋了,那她们得多伤心啊。” 流乐才不管谁伤心不伤心,她若开心了,什么颠倒是非的事都可以做,反正凡间的人于她来说不过是像玩偶。 ☆、惯犯 舍轻烟和流乐走动的比较小心,是怕那阴魂不散的北阴大帝忽然出现,她们每每行动,北阴必定现身将她们请去酆都界罚跪,舍轻烟不知道的是,她们前脚刚走出虚空之地,守卫的天兵天将便去酆都通禀大帝了,那是北阴悄悄吩咐的。 差人办事自然得给一点好处,便是记上兵将的功劳,稍后呈给天庭的玉帝。 虽说兵将需得服从大帝的命令,但他们也不归酆都的管辖。 月黑风高夜,乌云遮掩。舍轻烟选择在昌城天子脚下作案,那里可是富人的集中地,她忆起城东有个商贾,富可敌国,为人抠门,一直压榨底下做事的伙计,强迫了许多小家碧玉的姑娘做姨娘,富商常暗与官家勾结消案,富商呈银票,官家笑纳之后就将他犯下的案子抹平,这等奸佞小辈,让舍轻烟大为不齿。 她们纵身一跃跳到房顶,皆身穿着夜行衣,与黑夜融为一体,俩人的心绪微微兴奋,寂静的黑夜,隐约传来.淫.笑.的声音,流乐忽然拉拽住舍轻烟,她揭开一片瓦砾,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结实的男人趴在一个风骚妩媚的女人身上。 这刺激的一幕让舍轻烟瞳仁放大,流乐记得那个富商是个胖子,她嘘声道:“那胖子带绿帽了。” 舍轻烟脸红不已,“盖上,盖上,我们不是来看活春宫的。” 流乐偏不盖,她嘟囔道:“好不容易看回春宫戏,你慌什么,总之你来日都要经历的,我们不妨学点闺房乐趣,将来也不至于不知无措。” 舍轻烟斜扬的眼角微抽,虽然面红耳赤,见流乐看得津津有味,也情不自禁往下看了起来。 屋内灯火微弱,风一吹那只孤零零的蜡烛摇曳了两下,昏黄的房间有一股香糜的情.欲.味儿,一地的衣裳杂乱不堪,八姨娘的神情飘飘欲仙,她张着嘴,急促的呼吸,两只光滑的脚.夹.住.了壮汉的腰,壮汉汗流浃背,粗重的喘息着,他.耸.动的越来越快,声音粗犷:“小娘们儿,我厉害还是吴安平那个老不死的厉害?” “嗯~自然是冤家你厉害!快些!再快些!” “哈!骚娘们儿,你这枝红杏堪需折啊!” “啊~啊~死冤家,你来这折啊。” 淫.秽.不堪的话语传入两人的耳中,羞人的很,舍轻烟眼睛睁得圆了,往日流乐给她看春宫图,她也不敢看,想不到今日来了一剂猛药,看了活生生的人缠绵悱恻,原来,行房就是这么个回事。 流乐舔了舔唇,心神恍惚,若是清流哥哥这样待她,那就好了。 舍轻烟忽觉头顶笼罩了一层阴影,她缓缓抬头,发觉了另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可以清晰看见黑色布料下包裹的身姿,修长结实,十分诱人。 男子的那双柳叶眼有些熟悉,舍轻烟戳了戳正看得入迷的流乐,她们见此人身穿夜行衣,以为是个凡人,流乐盖上了瓦砾,有些意犹未尽。 舍轻烟悄声问那人,“梁上君子?” 那男人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了清秀俊逸的脸,他微笑不语,耳根有些红,他自然也看到方才的活春宫了。 那张面容,让她们顿时骇人,踩着瓦砾落荒而逃,竟不想北阴扮作了黑衣人来逮她们了。 舍轻烟脚一滑,从斜房顶上滚了下去,流乐回头一望,暗骂:“你这个蠢货!专拖我后腿!” 北阴纵身一跃搂住了舍轻烟的腰,大手勒得紧紧的,他似笑非笑道:“还逃?” 流乐抓了抓头认命待在原地,因这里的响动惊动了府内的小厮,诸多家丁举火而来,众人惊恐大喊有小偷!有刺客!北阴一手揽着舍轻烟的腰不放,一手提起流乐的后衣领,瞬间消失在空中。 而屋内偷情作乐的八姨娘被撞破了好事,当夜吴安平气的将其抓住浸猪笼,那壮汉也被乱棍打死,裹了一卷草席扔入了郊外乱葬岗。 到了酆都地府,北阴松了二人,同往常一样,先重重一拍惊堂木起了威慑的作用,再呵斥她们一遍,最后让二人跪下反省,她们一来二都去混惯了,如今都不用让清流来接人了,跪满一天便可自行离去。 北阴虽觉头疼,心底却期待着每一次去抓舍轻烟,他的唇角若有若无的勾起,这次他没有办公,而是直盯盯的看向下方,舍轻烟觉得头皮发麻,悄悄抬起眼皮,便看见那双带着笑意的柳叶眼,细细长长,朦胧魅惑。 北阴缓缓走向她们,声音低沉:“你们起来,我带你们去参观参观我这酆都。” 她们相视一眼,有些不解,最后一同爬起来拍了拍膝盖,舍轻烟才不信北阴有那么好心,便问:“参观酆都是何意思?” 流乐心中打着小鼓,该不会是北阴大帝生气了,要惩罚她们? 北阴不言不语,跨门而出,她们尾随其后,窃窃私语,舍轻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小声问:“他该不会想要...。” 流乐用手掩住嘴,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8 “不会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还有哥哥撑腰吗?” 舍轻烟踢着脚下的小石头,“这腰都快撑断了...还哥哥,按理说我们未动皇亲国戚,北阴不该这么执着于抓我们的错处,难不成我们已经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流乐耸耸肩,学舍轻烟踢起小石头,“反正他看我们不顺眼是一定的,我看旁的妖怪作乱,他也没这么勤快。” 好巧不巧,她们脚下的小石子儿同时飞到了北阴挺拔的后背上,二人顿时噤若寒蝉,所幸北阴只是顿了下脚步,未转头也未说话,继续往前走。 来到一处府前,两旁有恐怖狰狞的石像,还有怪异的牛头马面,舍轻烟哪也不敢乱看,就把目光放在北阴好看的背上,这地府唯有北阴让人看得舒服。 一只脚刚踏入便听到里面传来各种凄厉的惨叫,舍轻烟浑身一抖,待看到黑面的阴差将魂魄丢进油锅里翻炸时,她的脊梁骨爬起阵阵的冷意,舍轻烟吓得捂住眼睛不敢看。 流乐倒是还好,起初觉得吓人,慢慢觉得有趣极了。 北阴绕到舍轻烟的身后,他把舍轻烟的双手拉开,凉凉的气息吐在她而后,“这场面有趣吗?” 舍轻烟闭上了眼睛,那恶鬼垂死挣扎模样可怖,尖叫的声音仿佛要将人的耳朵刺破。 流乐眼冒亮光,点着脑袋,拍手道:“有趣,有趣!再加一个恶鬼扔进去一起炸,这样更好玩,来个双龙戏珠呗,或者再加几个?哎...算了,瞧那几个阴差看起来真没劲儿,不吃饭的阴灵也就这样了。” 北阴脸一黑,这流乐挺不好治的,他沉声道:“将你扔下去正好。” 说要轮到她时,流乐吓得抱住了北阴的手臂,直嚷嚷:“大帝,你可不能这样,我哥哥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来拆了你的酆都地府。” 北阴不悦的甩甩手,“你若再不放,我就叫阴差把你架进油锅里。” 流乐立马松了手,可疑道:“你拉着我妹妹的小手,却不许我碰你一下下,哎哟,大帝,你要是瞧上了我家妹,尽管来提亲,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口水都快说干了,真是榆木疙瘩。” 北阴握着舍轻烟的大手一松,将双手负于后背,面无表情。 舍轻烟恼羞成怒的用手打流乐,她说了无数次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话,流乐还不停止,舍轻烟心底有些生气,最后流乐拉拉她的衣角,“行了,我不说就是了,说着玩而已嘛,大帝都没生气,你气什么呀。” 北阴阴恻恻道:“谁说我没生气了?吾只是不想与你这小女娃计较。” 流乐以为北阴多少是有一点喜欢阿烟的,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开起玩笑话,她本想撮合那二人的,搞半天是她自作多情了,流乐有些怏怏,她想快点帮阿烟找到归宿。 北阴带她们将地府的十八酷刑都参观了一遍,流乐看得很是开心直拍手叫好,舍轻烟要去牵流乐的手,被流乐嫌腻歪躲开了,于是舍轻烟退而求次,攥住了北阴的大手,北阴眼中划过一丝惊讶,继而眼神渐渐变得温和,她的小手又软又暖和,让他想要一直握住。 到最后,舍轻烟的整张脸变得煞白,她不想再看下去了,可北阴还是继续强迫让她看,流乐现在有些搞不清北阴是喜欢阿烟?还是看阿烟不顺眼?若说喜欢的话,一个男子怎么会如此吓喜欢的女子?若说不喜欢的话,北阴做甚要拉着阿烟的小手? 这一次过后,舍轻烟再不敢去凡间了,日日做噩梦,吓得半夜尖叫,地狱恶鬼挣扎的模样,时常重现在识海中,十分的提神醒脑。可奇怪的是,这一吓,她的修为蹭蹭蹭的上涨,离飞升上仙的路途,相近了许多。 可是,涨了一定的度,又原地踏步了。 ********** 弦月逐渐升高,夜空深蓝,云雾缭绕,朦胧美丽。 舍轻烟刚躺上床不久,察觉身旁有凹陷,以为是流乐,于是用被子捂住那人的头,好一顿打,打着打着方发觉有些不对劲,这人不反抗也不叫,可不是流乐的风范。 她慢慢拉开被子,露出来一张略有有淤青的脸,那男子的脸光滑白皙,宛若千年古玉一般细腻,气质空灵清冷,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浅浅一笑:“阿烟,你怎的变凶了?你初来乍到时,温婉可人,如今性子跳脱,可不讨人喜欢了。” 舍轻烟慌张的吹吹清流的脸庞,轻轻用指腹帮他揉了揉,“哥哥,你怎么来了,我以为是流乐,所以就想打她,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清流拉下她的手,猛得将舍轻烟拽入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之中,舍轻烟脸红嗫嚅道:“哥哥,你...你抱我做什么。” 清流把被子盖到身上,帮舍轻烟理了理后背的被子,躺下后将手臂穿过舍轻烟的后颈,他的声音格外蛊人:“我今晚在这睡一觉可好?” 舍轻烟大惊失色,怎么可以同床共枕呢?她想要推开,却舍不得,难得放纵一次,将手慢慢摸索到他的腰间,将脸庞贴在他不软不硬的胸膛上,聆听那有力的心跳声,“好。” 清流抱得舍轻烟越来越紧,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禁疑惑今日的哥哥怎么这样奇怪?后背有一双温热的大手摩挲着,有些酥痒。 他们一夜未眠,各怀心事。 那一晚后,清流对她冷淡了许多,几乎是视而不见,他朝流乐笑,却对她冷眼相待,甚至冲她发火,一而在再而三的叫她滚,舍轻烟不知道哪里惹了哥哥生气,流乐都快也看不过眼了,她私下问舍轻烟怎么回事,舍轻烟无措的快要哭出来了,“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流乐不大会哄人,静静的呆在舍轻烟身旁。 舍轻烟想该不会是上一次将清流错认为流乐打了一顿,哥哥因此讨厌她了?他说过她如今性子跳脱,不讨人喜欢,于是,这一段时间内舍轻烟变得异常安静,行为规规矩矩挑让人不出毛病,她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揣测不安。 舍轻烟在厨房做了一碗药草粥,端去了清流的殿内,只见他盘腿坐在矮桌旁,一袭白袍飘逸蹁跹,夕阳洒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宛如一幅古画,让人移不开眼,那么的美好宁静。 舍轻烟静悄悄的走过去,将粥放在桌上,推到清流面前后,她小心翼翼道:“哥哥,我熬了许久的药草粥,你尝尝吧。” 她记得清流很喜欢喝药草粥。 清流面上仿佛染了层寒霜,面无表情,气息冷冽,“我不吃,拿开,出去。” 舍轻烟不安的搓着腿,“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就告诉我,不足之处我自会改正,我再也不会出去捣乱了,不和流乐胡混了,我若哪里惹你生气,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生闷气,我.....是不是我上次错手打了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39 你,所以你...。” “我让你滚出去,你没听见么?!是聋了还是不会看人脸色?滚!”清流非常大声的怒吼,甚至打翻了那碗粥,略微烫的药粥撒在了舍轻烟白嫩的手背上,皮肤先是发红,过了一会儿起了一点点的泡。 泪水在舍轻烟眼眶中打转,她的喉咙涨得发涩,舍轻烟咬着下唇,默默打扫撒掉的药草粥,最后拿起碗和木盘,安安静静的出去了。 清流的拳头紧紧捏着,额头青筋若隐若现,最后他一把掀翻了桌子,小碟子和药瓶摔得七零八碎,药材洒落一地,他一拳砸在地上,顷刻间,血液流出。 ☆、清流的疏离 暮色苍茫,落日的余晖正慢慢消失。 膳房内,清流一直在往舍轻烟碗中布菜,本是好事,可是他那副冷笑的神情让人胆寒,“多吃点肉,不然让旁人以为我苛刻你怎么是好?连肉都不吃,真不晓是什么怪癖,不如去当尼姑好了。” 舍轻烟低着头,眉眼之间的难过快藏不住了,正一点点的慢慢溢出来,清流的语气十分刺耳,她不敢不从,她夹起玉碗内的肉胡乱塞进嘴中,胃有些翻涌,她很想吐。 千爷爷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当和事佬道:“清流,她不喜欢吃肉就不要强人所难,你一个大男儿说话酸溜溜的,如此苛刻与小女娃计较做什么。” 流乐将舍轻烟碗中的肉夹走,吃了一大口,神情享受,眯着杏眼,道:“我抢你的肉,你可莫怪,抢来的更好吃。” 舍轻烟鼻尖有些发酸,当初他们都说流乐只要认可了一个人,就会待人极好,如今看来确实不假。舍轻烟的碗里又多了许多肉,清流的气势有种压迫感,他面容冷峻,冷冷道:“吃,谁也不许夹,这么瘦多吃点养养身子。” 任谁都能听出这话的无理,流乐依然笑眯眯的要过去“抢肉”,筷子伸到半空中,被清流发火打掉了,流乐不禁有些窝火,将碗摔到地上,大吼道:“清流,你发哪门子疯啊?阿烟不喜欢吃肉谁都知道,你强迫她做什么?” 清流没有站起来,稳坐着,语气森冷,“我这是为她好,如此干瘦,身子扁平难看,将来怎么嫁的出去,吃个肉也能要她的命吗?你们若是不想吃饭就滚,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别忘了,我是城主,尔等的身份都是我给的,我既给的了你们地位,自能收回去。” 千爷爷本想帮忙说好话的,一听此话,扯了扯流乐的衣裙,传音于她耳中:“好汉不吃眼前亏,清流的毒可能复发了,所以最近脾气有点差,你莫跟他对着干,吃几块肉阿烟顶多是不喜欢,无妨的。” 流乐气的踢翻凳子,跨门而出。 身子扁平难看?这类露骨的话,划过舍轻烟的耳际有些刺疼,她的眼泪快憋不住了,微微仰头眨了眨眼睛,然后埋头硬吃,说来,这也是她第一次吃肉,她也不知为何会这样抗拒吃肉。 昔日她被妖怪欺负,受尽窝囊气都不曾想哭,如今,清流稍微待她不好一点,她的鼻子眼睛就泛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清流先前待她很好的故?落差大了,难免心头难受吧。 舍轻烟想清流或许真的是为了她好,才逼她吃肉的,舍轻烟忍着心头的恶心之感,慢慢的吃,清流瞥了一眼,夺过她的碗筷,一筷子夹了许多然后塞进她嘴中,动作粗鲁,舍轻烟为了赶上速度,没有将口中的肉嚼烂,囫囵吞入肚中。 千爷爷看着这一幕,心头也有些生气,先前清流待阿烟如宝,如今怎的待她如草?他微微张了张嘴,片刻后,道:“清流,你这样太过分了!” 清流没有停下手中的事,一筷子一筷子的强塞,不冷不热道:“怎的就过分了?我若是喂她吃饭都过分了,那可真就是伺候不起她了,舍轻烟从前不就是外面的阿猫阿狗吗?没有那么娇生惯养,哪能跟我的阿乐比 。” 千爷爷一噎,反正他也是看不下去了,摔了碗筷连鱼都未吃就离开了。 舍轻烟眼梢微红,清流叫她舍轻烟,却说流乐是他的阿乐,区分如此明显,她难过极了,清流还说她是阿猫阿狗,在清流眼中她就是那么的不堪?舍轻烟近乎麻木的吞掉清流塞来的肉,她的肚子隐隐作疼,舍轻烟攥住清流的衣袖,忍住想呕吐的感觉,含糊不清道:“哥哥,我吃不下了,肚子难受。” 清流钳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巴,他将有肉的盘子移了过来,夹了一大坨肥腻的肉,粗暴的塞进她嘴中,舍轻烟下颚剧痛,眼角的水泽顺流而下,一点一点打在了清流的手背上,泪珠滚烫,清流的手仿佛被灼痛了,他的桃花眼全无往日的散漫轻挑,是森森的冷意,清流雪白的衣袖一挥,菜盘摔得粉碎,他沉声道:“不吃就滚,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舍轻烟用手背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捂着肚子,抽泣道:“我...我明天再吃。” 回应她的是一声滚,舍轻烟扶着门框走了出去,回到殿内,她再也忍不住了,将胃中的饭菜尽数呕吐出来。 舍轻烟的身体莫名发热发烫,皮肤变得红彤彤的,就像被煮熟的鸭子一般,她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小水珠,整个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意识混浊,只能听见仙客呼唤她的声音,她费力的睁眼,虚弱道:“仙客...疼...我好疼。” 仙客神色着急,问道:“哪里疼?” 舍轻烟面容皱成了一团,断断续续道:“哪里...都疼,热...又热...又疼。” 朦朦胧胧之中舍轻烟听见了流乐的声音,还有千爷爷的声音,就是没有最想听的那抹声音,她的眼皮子沉重,努力的想要睁开,却没有丝毫用,意识慢慢坠入了深渊,不知昏迷了多久,舍轻烟隐约能听见流乐焦急的呼唤,她模糊的想,此生得流乐一挚友,已足矣。 深更夜静,舍轻烟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她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味儿,不禁呓语:“哥哥...哥哥...。” 她似乎被拥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有人轻轻柔柔吻了她的鼻尖,她想睁开双目看清那人是谁,始终睁不开。 舍轻烟昏迷的第八日,房内的窗户敞开着,仙客端了盆水帮她擦拭身体,然后轻轻关门出去了,千爷爷说过小仙主再睡个几日就会醒来,身体暂且安康无恙。 流乐前几晚在舍轻烟床前守夜,此刻在自己的殿内深眠。 所以舍轻烟的房里没有一个人,寂静冷清,偶尔有风声吹起,偶尔有黄雀在窗台上叽叽喳喳的作响,一阵异常的凉风拂过,黄雀被惊的扑闪翅膀逃离。 床前站了一个高挑秀雅的身影,那人一身月牙色的锦服,气质清贵。北阴缓缓坐在床畔边,镶金边的广袖扫过舍轻烟的身体,他指节分明的手捋了捋舍轻烟耳边的几缕黑发,他微凉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0 的指尖划过她秀挺的鼻梁,接着,指腹在她柔软的红唇上轻轻一按,这地方又烫又软,北阴不由自主的把抚过她唇瓣的指尖放在自己的嘴上,他的唇触手冰凉,没有温度。 北阴凝视了一会儿那张红润的脸颊,倾下身体,微微斜头,在她耳边低缓道:“阿烟......我叫你阿烟好吗?” 舍轻烟纤细的手指微动,她的睫毛颤了颤,含糊不清的呓语着:“哥...哥哥...。” 北阴的神色有一瞬失落,他直起身体,抚上她柔若无骨的手,低低道:“阿烟,将来不要怕,我总是在你身后的。” 殿外的长廊里有隐约的脚步声,北阴的身体化作一缕白烟消失殆尽,不留一丝痕迹,悄悄的来,悄悄去,无人知晓。 流乐一脚踹开门,散漫的扑到舍轻烟的床边,她打了一个哈欠,将头枕在被子上,“死阿烟!怎的还不醒?本仙可从未这样尽心尽力的服侍过人,哥哥这次实在太过分了,他让你生病不说,连看都未来看你一眼,不过你也真是奇怪,竟然对肉有那么大的反应。” “啊!好无趣呀,你昏昏欲睡的日子里,我连看书都觉得无趣。” 舍轻烟的手指弯了一下,流乐猛得抬起头,见她没醒,大失所望,重新趴在床边继续发牢骚,“阿烟,你知道吗?我以前可恨你了,恨不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喝你的血。谁让哥哥眼里有了你,可是后来,我发觉你这人相当对我的胃口,你虽会跟我作对,却十分了解我的心思,我想的是什么,你都知道,从来没有人这样揣度过我的心思,他们都当我张扬跋扈,只有你知道我的心酸,当痛楚被你小心翼翼揭开,我以为我会恼羞成怒,却不想竟愈来愈希望将软弱的一面展现给你,或许是因为坚强的太久了,想找个人靠靠肩膀,说说女儿家的心事,千爷爷只会劝解我不要喜欢哥哥,清流只会对我的表白露出嫌恶,侍女们面上尊敬,背地里很讨厌我,我都是知道的,唯有你虽不喜欢我,却也没有讨厌我。” “我年幼时刚来药城落脚,大家都瞧不起我,然后,我变凶了,就没有人再敢不把我放眼里了......。” “我希望哥哥永远不要再理你,可他对你这么过分我就会生气,我的阿烟,我的阿妹,嘿嘿,哥哥若不再理你了,我就是你的好阿姊,我理你......。” 流乐絮絮叨叨说了些心里话,渐渐趴在了舍轻烟床边睡着了。 晌午之后的阳光慵懒,斜阳从窗户外探了进来,均匀的撒了一地光辉,地上的影子慢慢变淡,直至暮色降临,舍轻烟昏昏沉沉的睁眼,浑身都没有劲儿,她侧头瞧见了流乐微微打鼾,嘴角正流口水。 舍轻烟唇边勾起暖暖的笑意,她伸出两根手指,捏住流乐的鼻子,流乐刚想凝掌打人,瞬间记起只有阿烟会捏她的鼻子,流乐的头脑立马清醒了,她惊喜道:“你醒了!盼天盼地总算把你给盼醒了。” 舍轻烟朝床角里挪了挪,“要睡上来睡,坐在地上又凉又硬,多难受啊。” 流乐钻进了被窝里,杏眼微弯,傲然道:“总算晓得关心你阿姊了,不枉我几日来对你的看护。” “你才不是我的阿姊呢,比我都还贪玩。”舍轻烟模样倨傲,一醒来就和流乐对着干,流乐觉得阿烟在时日子便很有趣,她伸手开始挠舍轻烟的夹肢窝,“我就是你的阿姊,以后都要叫我阿姊!” “哈哈哈...哈...痒死了...谁当日说我不是你妹妹来着,我偏要叫你阿乐,不叫你阿姊。” “你不叫我挠死你!” “哈...哈...就不叫。” 舍轻烟玩得满身大汗,精神好了许多,她希翼的问:“哥哥...他来看过我吗?” 流乐沉默了片刻,对上舍轻烟紧张的神情,她嫣然一笑,“当然来看过呀,哥哥还说他那日鬼迷了心窍才那样对你。” 舍轻烟眼中绽放出一抹灿烂的曙光,昏迷前的委屈通通消失不见了,她想起自己是吃了肉身体才有了异样,便问:“我昏迷是因为吃了肉吗?” 流乐翻了个身,她的睡意卷土重来,迷糊道:“嗯...是啊...奇怪的很。” 舍轻烟睡了那么久,脑中清明,她不停的和流乐讲话,流乐顶多嗯一声,最后流乐不耐烦的吼她:“再不闭嘴我掐死你!” 舍轻烟噤若寒蝉,她从床榻上爬起来,踢了流乐一脚,飞快的跑了,一个枕头重重砸过来,舍轻烟摔得四仰八叉,她昏迷那么久身子有些虚浮,揉了揉肚子,准备去厨房做点吃的。 一出门守夜的侍女对她嘘寒问暖,舍轻烟嘴边挂着浅笑说是睡太久要去散步,她若是说想吃东西,侍女就会去做好并且端过来,那多没意思,她本就想活动活动筋骨的,舍轻烟边走边理衣襟,三千青丝垂于后背,因风飘散,在这朦胧的夜,美得诱人,芙蓉如面柳如眉。 药仙宫很大,蜿蜒的小路上,曲径通幽,舍轻烟忽然顿住了脚步,在一枝粗壮的枝头上,有一袭绝尘飘然的白影,他慵懒斜躺着,背抵着树。 清流回眸,那双桃花眼中似乎有微波起伏的春水,引得人为之陶醉,这样一双眼睛,使舍轻烟渐渐溺了进去,像是溺在了春水之中一般,那张风流的脸,比女子的容颜还要美丽,是一种柔而不媚的美,清流的神情渐渐变得冷冽,舍轻烟恍然清醒,她无措的将手背到身后,然后低下头慢慢路过那棵树。 清流的神情本来是好好的,可就在看到她的时候,就变了样,舍轻烟想清流一定是讨厌她了,所以不想看见她,那么她就不要在他面前晃,赶快的走,却又舍不得,还想多看他一眼呢,舍轻烟拍了拍脸,肚子饿的咕咕叫,她加快了脚步往厨房去。 夜深人静,她一挥袖,将厨房的琉璃灯盏点亮,舍轻烟弄了点素菜,煮了一碗面端到桌子上,拿起筷子正准备下口,却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立在门间,他神情冷然徐徐走过来坐到桌前,舍轻烟放下了筷子,将热乎乎的面推到他面前,“哥哥,你是不是也饿了?你先吃吧,我再重新做。” 清流攥住她的手腕,低低道:“我不饿,我看着你吃。” 那只大手从她手腕上移开后,舍轻烟迟疑的吃着面,她的吃相很优雅,没有声音,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会触动了清流的火气,膳房里安安静静,气氛诡异。 舍轻烟端起碗把汤喝得一干二净,然后,起身洗碗。 她的后背忽然贴了个人,舍轻烟身子一顿,清流将手滑向她的腰间拥住她,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微凉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间,舍轻烟脸上起了红晕,对于清流近来的喜怒无常,她是害怕的,对于他的亲近,她是欢喜的。 舍轻烟心不在焉的洗着碗,一个碗而已,早已洗干净了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1 ,她贪婪的享受片刻宁静,清流轻轻含住她的耳垂,他本能的伸出舌尖.舔.弄,舍轻烟浑身一震,这已经完全越了矩,她不敢动,心跳加速。 清流桃花眼的临去秋波,盈盈流动,有一种无法言述的迷人,他的舌尖在她耳垂上一圈一圈的打转,舍轻烟叮咛一声,身子不由的发软,她的脸透红。 那声软绵的叮咛让清流猛然清醒,他踉跄的往后退,似一阵风落荒而逃。 ☆、作丹青 舍轻烟捂住发烫的脸,心头痒得厉害,她散步一般慢慢走回去,因出着神,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背,她抬头看清了来人,诧异道:“你三更半夜的来药仙宫作甚?” 北□□角一挑,“我上天下地也得经过你的同意?药仙宫花草诸多,我来欣赏美景良辰,不可?” 舍轻烟摇摇头,轻笑出声:“自然是可,左右谁也拦不住你,你且慢慢看夜色美景罢,我回去睡觉了,别过。”北阴拉住她的手臂,干咳了一声,“你睡了也有七八日了,不如陪我走走?” 舍轻烟心里暗暗记恨北阴强迫她看恶鬼受酷刑的事,所以傲然撇头,甩开了他的手,拍了拍衣袖,“你怎知我睡了七八日?我虽睡了几日,上一回受了惊吓,这精神气还未补过来,所以小仙恕不奉陪。” 北阴一噎,面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是流乐同我说的......你倒是个会记仇的,那我便将你送回宫殿,权当散步了。” 一路两人无言,并肩而走,她松散的长发飘飘然,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单薄的衣襟显露出她诱人的身姿,衣服上的布料相互若有若无的擦过,让北阴的心跳微微加速,他这一刻有些悸动。 脚步声在夜晚格外清晰,舍轻烟寻找了话题,问:“你是阴人?还是仙人?” 北阴徐徐而谈:“我是道教的神灵,通常十恶不赦的人或者凶恶的鬼怪等都会关在我酆都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的管辖可比阎王累多了,时有恶鬼,让我需得亲自前去捉拿。” 酆都大帝是地狱中的主宰,他的地位是冥司神灵中最高的地位,主管着冥司,为天下鬼魂之宗。 舍轻烟不禁远离了北阴一点,总觉得他阴恻恻的,浑身发凉,让人亲近不起来,她指着大门道:“我到了,你不必送了,你好好夜游药仙宫罢,南边儿行两三里远近有个湖泊,里边儿有很多肥鱼,你若睡不着,赏鱼也是可以的。” 说完,她一溜烟就跑了,北阴在原地立了半晌,直至那抹浅绿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方化作白烟消逝而去。 ************* 自那晚之后,清流整天不见踪影,在饭桌上也见不着他,舍轻烟心中发闷,隐隐觉得清流不现身是因为她,那日厨房之中的暧昧让舍轻烟心神不宁。 流乐为了找清流,也不跟她玩了,她就只能抱着凡间的书看啊看。 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哗哗的翻书声,舍轻烟神情专注,时不时的笑几声,“嘭!”门被人一脚踹开,舍轻烟方才沉浸在书中,因外界的巨响,不由吓得一颤,流乐每一次来都那么粗鲁,舍轻烟颦着眉头侧目骂道:“你用手推开门要死啊?吓死本仙了,还阿姊,我看你是阿妹还差不多。” 流乐撅了下嘴,看了下白皙的手背,眨眨眼,“我这纤纤玉手金贵的很,哪能用来开门呀。” 她一屁股跳到桌上坐着,荡着小腿,兴奋道:“我今儿终于见着哥哥的人影了,他此刻正在屋里头绘丹青,我已经叫他帮我画了一幅,现在腰酸脖子疼的,你要不要也来一幅?要的话,我陪你去。” 舍轻烟黝黑的眼睛闪闪发亮,一瞬便黯然了,哥哥近来很不喜欢她,若去他面前晃,定惹人生厌,犹疑了片刻,她摇摇头:“罢了,不去,哥哥讨厌我,你又不是不晓得。” 流乐抽走她手中的书本,勾起舍轻烟的手臂,往外拉,边道:“过了这个村儿可没那个店了,哥哥甚少作丹青的,我从前让他帮我画一幅,求了许久他都不干,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不,是他心情过佳,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流乐摊出手掌,出现了一卷画轴,她将此丹青当成了心爱的宝贝,小心翼翼的摊开来展现在舍轻烟眼前,流乐嘴角上扬,洋溢着幸福,“你瞧,哥哥把我画的多美啊,他的画技算是六界数一数二的,北阴大帝的画技听说也极好。” 那幅丹青完整的映入眼帘,流乐白色华衣裹身,外披若隐若现的纱衣,露出优美的锁骨,绾了一个简单的飞仙髻,头戴红色簪花,犹如画龙点睛,清流笔下的流乐娇媚无骨入三,惊艳的让人如痴如醉。 舍轻烟羡慕极了,恨不得立马让清流帮她也作一幅,她不再推辞,同流乐一处前往清流的宫殿。 进入正殿,那袭蹁跹的白袍身影如往常一样,沉静坐在矮桌那处,他拿着狼毫毛笔正在作画,清流一抬眼,神情本是暖洋洋的,瞥见舍轻烟后,脸拉得可长了。 舍轻烟垂下头传音给流乐:“我就说我不招哥哥待见了吧,换脸比翻书还快。” 流乐嘿嘿一笑,坐在清流面前,顺便拉着舍轻烟一起坐下,她道:“哥哥,你帮阿烟也作一幅丹青吧?她看了你方才给我画的,可羡慕了,还说你的画技是六界第一呢。” 舍轻烟何时说过清流的画技六界第一了?明明是流乐自己说过,舍轻烟很不喜欢撒谎,一点点的谎言都不喜欢,虽然说流乐是在帮她说话。 清流微微扬起下巴,不以为然,他周身萦绕着一股冰凉之气,将冷然的眼神对上舍轻烟,接而讽刺一笑,“六界第一?这顶高帽可不要随意给我扣上,你除了看过我的画,还看过旁人的吗?没有就不要信口开河,巧舌雌黄。” 舍轻烟缄口不言,她觉得她如今说什么都是错的,清流总会鸡蛋里挑骨头,挑出错处逮着就骂。 流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虽晓得清流故意针对舍轻烟,还是觉得自己好心办坏事了,她挪到清流身旁,把头枕在他的肩膀,撒娇道:“哥哥,你就帮阿烟画一幅嘛,她夸你还有错啊?你对小阿妹太过严厉了吧,先前可把她当成宝,活活打了我一顿,此刻,这样凶她,你到底要作甚啊。” 清流亲昵的揽着流乐的肩膀,对她一脸和颜悦色,语气平和道:“先前因她打你,是为了磨磨你的性子,舍轻烟这种阿猫阿狗,死了也无伤大雅,在我心里唯一的妹妹只有你一个,我的阿乐才是从小一手养大的心头宝,她算什么,哪能跟你比。”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2 舍轻烟脸色煞白,她听到了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破碎,浅绿色的身影不稳晃了晃,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清流,原来在清流的心中,她不过是个小猫小狗,是个陪衬......舍轻烟眼梢微红,她抓紧了腿上的衣摆,手上的骨头凸起,泛白。 清流对她说话如此难听,对流乐说话却温润有加,舍轻烟难过的想哭一场,却不想在他们面前掉眼泪,只是强忍着。 流乐一时听见清流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心里是欣喜若狂的,可是这对于阿烟来说是很残忍的,她担心的望了一眼舍轻烟。 舍轻烟嘴上挂起勉强的笑,她踉跄着站起来,朝外走,留下话语道:“城主,阿乐,我先下退了,你们慢慢聊,我回去看书了。” “站住!” 清流低沉的喊道,舍轻烟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身,那双睡凤眼中有一股荒凉之感,带着淡淡的愁思,她平静道:“城主还有什么吩咐?” 流乐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做些什么,于是来回看那二人。 清流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他的桃花眼飘忽朦胧,继而流光内敛,重新拿了一幅洁白无瑕的画轴摊在案桌上,他单手撑着桌子,神态恣意,慢腾腾道:“城主?这便是你称呼我的方式?还是说在向我耍小脾气?呵,阿乐可以跟我耍脾气,你绝不可以,过去摆个姿势做好,我勉为其难的帮你画一幅。” 舍轻烟眼中呈倔犟之色,她咬了咬唇,不冷不热道:“不必劳烦哥哥屈尊降贵帮我作丹青,我没有耍小脾气,只是你的话,让我骤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差别,我也不敢和阿乐比,小仙告退。” 话毕,舍轻烟抬脚离去,流乐赶紧就上来拉住她劝解,“哥哥就是这臭脾气,他的话你不要当真,昔日他也这样对过我啊,你莫要生气,过来,过来,我帮你重新绾个发髻,让哥哥将你画的美美的。” 舍轻烟拨开流乐的手,推拒道:“我此刻真的不想在这扰人视野了,免得有人看我不顺眼,阿乐,松手。” 忽的听见清流重重一拍桌子,沉声道:“我让你过来就过来,你是听不懂我的话了吗?” 那二人皆是被突如其来的斥责吓得一顿,舍轻烟神色委屈,她如今寄人篱下,也不好不听话,她没有想过要离开药城,只要哥哥不赶她走,清流怎样对她发脾气,也没关系啊,能伴随清流,已经不错了。 舍轻烟想通之后,静静的走过去,没有摆什么姿势,就那样简单随意的站着,流乐帮她快速绾了一个柔美的发髻,三千青丝半散着,别有一番韵味,流乐将她头上的白玉簪重新.插.上,拍手道:“大功告成,你若是站着累,不如坐下吧。” 清流冷冷道:“站着。” 舍轻烟刚刚弯下去的身子又直了起来,她现在没有一点高兴的心情,清流方才的话像是刀子一般割过她的心尖儿,生疼,生疼,眼下耳边浮现的都是那些难听的话,她不想去想起,可那些话像是咒语一样,不断的回荡。 舍轻烟的眉头似颦非颦,肤若凝脂,姣花照水,浅绿色的长裙衬得她清纯秀丽,气质沉淀若幽兰。清流凝神看了几眼,熟练的下笔,充满药香味儿的大殿内,深红色的案桌前坐着一袭白衣的他,他长如流水的墨发随意用银丝带束着,慵懒雅致,风流之态毕现。 日光洒进,从地上攀爬至那白影的身上,他脸上的容颜似乎也应暖阳变得柔和,清流神情专注,时不时抬起桃花眼望望她,时不时用毛笔蘸蘸青料,舍轻烟希望若时间永远停止在他望向自己的那一刻,就好了。 冷不防的听到清流耻笑道:“端着个棺材脸真丑,你跟阿乐比,不外乎一个天上一个地上,连站也不会,方才阿乐随意一个动作便风情万千,你倒是僵硬的很。” 流乐娇嗔道:“哥哥!” 清流对上流乐眉目变得柔和,他温和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就是,阿乐真是越长越害羞了。” 舍轻烟眼神黯然,她挺直了脊梁骨,微风拂过,拂乱了她额间的碎发,几缕黑发横在充满灵动清气的眉宇上,其实这一刻,她很美,美的略微凄凉,流乐看得恍神,清流心口一窒,握着毛笔的手微紧,指尖泛白。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半,清流才作好舍轻烟的那幅画,流乐差点要打瞌睡了,她不禁抱怨道:“哥哥,你画我的时候可没这么长时间,画技倒是退步了。” 清流耸耸肩,无奈的口吻道:“舍轻烟长得这么难看,我自是要废点功夫完善,我不管她这人如何,于我来说,在画上是不能有败笔的。” 舍轻烟的心已经被清流刺了好几个窟窿了,她将气压在心底最深处,舍轻烟站了那么久,筋骨酸痛不已,她活动了下身体,抡了抡胳膊,捏了捏肩膀,慢慢走到清流身旁看画,这一看,呆了。 画中的女子是她没错,可是太美太美了,美得让舍轻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清流笔下的情意一勾一勒都能体现,专心细腻之处在眉眼体现的淋漓尽致,特别是那双睡凤眼,流光溢彩,显得整个人灵动可人。 画上之人,纤腰不盈一握,身姿绰约勾魂摄魄,红唇轻启,欲语还羞,颊边梨涡隐现,清纯之中夹杂着一抹妖娆妩媚,滋味儿诸多,让品画之人移不开双目,这幅画比方才流乐的那幅更让人惊艳,惊艳过后是一种不舍移目的缠绵欣赏。 舍轻烟在这一刻忘记了清流的羞辱,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谢谢。流乐撅起嘴,捶了一下清流的胳膊,“哥哥!你把阿烟画的比我还要美,我不干,你重新帮我作一幅丹青。” 清流宠溺揉了揉流乐的头,“正是因为舍轻烟姿色平庸,所以画出来的,给人的错觉也越美,你莫要生气,我重新帮你作一幅就是。” 舍轻烟微微升起的好心情在清流说话时,又跌了下去,她伸手去拿那幅画,不想再这里受气了,启料,清流用力捏住她的手腕,蹙眉道:“你认为你有资格碰我所作的丹青?” 舍轻烟神情愕然,她站了那么久,一动未敢动,浑身僵痛,所以有些生气:“你既不给我,那你画什么!” 那幅画轴转瞬消失不见,清流甩开她的手腕,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似乎是嫌脏,他的双目冷若寒星:“何时轮到你来对我大呼小叫,指手画脚?你可以滚出我的宫殿了。” 流乐本想留下重新作一幅丹青,眼见舍轻烟气冲冲的走了,还是决定去宽慰宽慰她,流乐走前不忘对清流道:“你等着,我一会儿再来......哥哥,你对阿烟真的是愈来愈过分了,纯属捉弄她呢?你若不喜欢她,也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3 不要恶言相向啊,毕竟是做了一场姊妹。” 清流低头随意绘起一幅傲然的红梅,他避重就轻:“过时不候,趁我朱笔未收,尚可帮你画一幅红裙梅花妆,若过了,我便不画了。” 红裙梅花妆几个字落入流乐耳中,步子就再也迈不动了,她最最最喜欢大红色了,妖艳抚媚多情,是她喜欢的样子,流乐在心底默默道:阿烟,宽慰你的时刻还有诸多,可红裙梅花妆的丹青不是时时能有的,好不容易哥哥要给我作两回画,就对不住你啦,你难过的话应该不喜欢被人打扰吧?你一个人躲起来慢慢哭一哭,我等会儿再来找你哦。 ☆、抛弃 舍轻烟慢慢走回了自己的住处,仙客见她神色失落,小心问道:“小仙主,你怎么了?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是大仙主欺负你了吗?” 舍轻烟不语,她把仙客推出殿内,关上门后扑到床上,小脸砸进被子里闷头就哭,清流从未正儿八经的将她当成过妹妹,从前那些都是傻乎乎的哄骗她罢了。 她闷声哭了许久,便乏了,蹭掉鞋子爬进被窝里小憩,舍轻烟闭上眼睛,又睡不着,耳膜里充斥着清流残忍的话语,既然已经惹人厌了,不如...离开罢,可是她犹豫不舍,不仅仅是舍不得清流,更舍不得流乐,这么长的时间里,流乐与她朝夕相伴,待她如知己,这感情是比清流还要深的,她于清流只是一种感恩的浅浅喜欢,并不深刻。 识海之中浮现那幅妙笔生花的丹青,舍轻烟唇边漾起淡淡的笑,那么便再多呆些日子吧,到底她是眷恋这个来之不易的家。 睡过晌午,舍轻烟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揉揉眼睛,看着空荡寂寥的大殿,莫名有一种荒凉的感觉,她撑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坐到书桌前,翻看古书。 “嘭!”一声巨响,舍轻烟已经从以前的一颤,变得淡然从容,来者定是流乐了,舍轻烟浅笑侧目,流乐捏着肩膀,嘟嘴道:“浑身都好酸痛,你帮我捏捏。” 舍轻烟站起来帮她按捏肩膀,神色祥和,流乐偷偷瞄了她一眼,“你...无事吧?哥哥说那些话都是无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这人就是这样,喜怒不定,难听的话他也对我说过不少啊。” 舍轻烟的手一顿,继续捏,神色不明,“我知道。” 流乐有些吃惊她的反应,若按往常,舍轻烟一定会反驳的,此刻这样平和,该不会太过伤心了?所以......流乐反身抱住舍轻烟的头,用柔兮兮的声音宽慰道:“小可怜...不要难过了,你就当哥哥发疯。” 舍轻烟作了个干呕的表情,笑嘻嘻道:“阿乐,你莫要用如此温柔的声音,我一时可受不了,你还是作正常的样子比较好。” 流乐一听,叉腰骂道:“怎的?我就温柔不得?什么是正常的样子?真是......我还担心你呢,想不到你是个小白眼狼。” 二人叽里咕噜开始互怼一通,气氛活络,笑声婉转。 ********** 在一个阴沉沉的天色里,大风呼呼刮过,灰蒙蒙的天空就像模糊了的眼睛,让人感到迷惘沉重,无端的愁思弥漫了舍轻烟的心扉,她和流乐分道扬镳各回各的屋午睡小憩,舍轻烟打开窗户眺望那迷雾阴灰的天色,她眼皮子跳的频繁。 舍轻烟倚靠在窗台边,用手百般无聊的扣着窗棂,仙客端了一盘精致可口的点心进来,“小仙主,今儿的天色让人心绪压抑,我见你脸色不好,特意弄了些糕点,心情若是不好了,吃些甜食,口中发甜,心里也会慢慢开始发甜,反正我是这样的。” 舍轻烟接过糕点放在窗台上,慵懒斜靠着,长长的眼睛微弯,“多谢之,我会吃光光的。” 仙客一脸不好意思,每一次舍轻烟谢她,她都会害羞,仙客妩媚一挥手,“谢甚,小仙主待我们极好,我自然得用心服侍你,我还有事要打理,若有要事,就传唤屋外守门的侍女,我告退了。” 舍轻烟轻嗯一声,她捻起盘中的糕点放入口中,丝丝甜甜,软绵不腻,一吃就吃了五六块,肚子微饱,她看着窗外的风景继续吃,这番倒是闲情雅致了许多,殿门被打开,发出寂寥的吱呀声,舍轻烟手拿着芙蓉糕回眸一望,顿时有些欣喜。 殿门那处立了一袭白袍身影,修长的身姿不胖不瘦恰到好处,优雅而清冽的气息萦绕他的周身,看起来很是尊贵,他眉眼空灵,五官纯净,那双深谙的眼底充满了冰冷,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脚若生花。 舍轻烟的欣喜没有持续多久,发觉清流的面容铺满了阴霾,她扬起的嘴角不由的变平,舍轻烟重新拿了一块白白的芙蓉糕,递到清流面前,“哥哥,你吃吗?” 清流抬起有力的手臂,将舍轻烟禁锢在窗台之间,他的唇角有着显而易见的讥讽,“舍轻烟,你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 舍轻烟手中的糕点啪塔一声,掉到了地上,滑稽的滚了一圈,像是在嘲笑她一般,舍轻烟看着面前这张森冷的脸,不由打了个寒颤,自知之明......她想她或许能理解话中的意思。 未等舍轻烟开口说什么话,清流粗暴的扯着她往外走,他脚下凝起腾云,带着舍轻烟飞快的离开这处,她的手臂被捏的很疼,她挣扎了两下,吃痛道:“你要带我去哪处?好疼,你放手!” 清流一言不发,只管腾云驾雾,穿过虚空之地来到魔界,清流重重的将舍轻烟甩到湿润的土地上,她的后脑勺磕到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骤然间剧疼不已,她捂住头,神情吃痛。 清流从上而下俯视着她,睥睨道:“舍轻烟,本仙不想你在妖界碍我的眼,将你丢到魔界这一处,你总寻不回去了吧?你...好自为之。” 舍轻烟似乎已经预料到如今这般结局,她拍拍身上的土,平静的站起来,望着那抹翩然白影,她缓缓陈述道:“清流,你不要我了。” 清流身子一僵,这话怎的这么熟悉?啊...是流乐曾经也说过,只是她们的语气完全不同,流乐是凄声质问,舍轻烟是平静的陈述,似是接受事实一般。他握紧了拳头,骨节泛白,回眸无懈可击一笑,“果真是个通透的人,不哭不闹。” 不哭不闹......舍轻烟自嘲一笑,只是在他面前不想哭,不想闹罢了。她不愿做一个胡搅蛮缠的人,总该好聚好散给自己留点颜面,在这之前,她也想质问一番。 舍轻烟缓缓走到他面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了闪,没有楚楚可怜之感,而是一种坚韧,她语气平缓:“两百多年前,你把我带回去,信誓旦旦的说绝不抛弃我,两百多年后,你以为我是个厚脸皮的人,要把我扔到魔界。” 她稍微一顿,继续道:“你从前待我很好的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4 ,让我觉得并不真实,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视而不见,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对他人笑,对我黑脸,我以为你不喜欢性子活泼的阿烟,我便又做回那个乖巧安静的舍轻烟,可是,是谁让说要我活得肆意自在?我以为我不够讨人喜欢,我以为我不够乖,所以你不喜欢我了,其实并不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只是将我当做路边的阿猫阿狗捡回去,一时欢喜,过后厌烦,如今我又孜然一身,变成了从前伶俜的舍轻烟,也实乃不意外,清流,我看不透你,真的,看不透。” 清流的桃花眼有些泛红,有一种隐忍的情绪在眸中,他捏紧了手,眉宇之间纠结、痛苦、迷惘,他转身腾云驾雾离去,留下一话:“你说的很对,我以为你没有自知之明,是我误解了,原来如此有自知之明。” 他毫不犹豫的转身,让舍轻烟心灰意冷,看着那抹若隐若现渐渐消失的白影,她的神色异常落寞,她静静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这里是魔界的何处,眼下也没有心思去关心,只是觉得从脚底蔓延了一股股刺痛的冷意,徐徐弥漫至全身,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人,任何风吹草动都惊不起她的任何心绪。 孤单寂寥笼罩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舍轻烟眼中蓄着的水泽在眼眶内打转,若是没有得到过温暖,她会觉得孑然流浪也不过如此,会很习惯的,可是曾经得到过温暖,如今被扔回冰冷的原处,所以格外的阴冷。 那双睡凤眼没有焦距,无伤无痛,不悲不喜,她遥遥凝聚远处的一点,那是清流消失离去的苍茫灰空,天色朦胧,凄凄凉凉的气息在孤单的树叶杂草之间徘徊穿梭,一次次的摇摆间夹杂着一丝冷风。 阴风和她的异香漂浮在这天地间,她从没有一刻这样厌恶身上的异香,莫名就是厌恶了,因为她闻到了。 远处传来几声沉闷的滚雷,荡气回肠,越来越近。滴滴答答......淅淅沥沥的小雨打落下来,雨滴越来越大,砸在她的脸颊上,不知那水泽是雨还是泪。 迷蒙的雨雾中嵌着一袭淡青色的身影,她脚下的路变得泥泞,泥水溅在她干净的白鞋上,很快便不干净了。 舍轻烟的背依然挺得笔直,也不知站了多久,她面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很应景,与雨滴一样让人感到的冰凉,北阴单手撑着一把花伞,对视上她的眼睛,他清浅笑道:“你的修为是不是一直没有晋升?” 舍轻烟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她迷茫迟疑的点点头,她觉得好冷啊,虽然顶头有伞挡着,她还是冷,她恍恍惚惚的上前抱住北阴,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摩挲,北阴浑身一震,动也未敢动,前处传来的酥麻让他不能平静,那女子如小猫一般窝在他怀里,安静乖巧。 半晌,舍轻烟松了手,退后了几步,低低道:“你也很冷呢。” 北阴的神色渐渐恢复正常,那张面容格外清雅,他叹息一声,谆谆告诫道:“你莫要做一只乌龟,路人呼啸而过,你却不知自己是否在前进。” 他又道:“阿烟,听我一句劝,不要太过贪恋这缥缈浮华的凡尘,须臾百年之间,你过得确是悦心,可这些于你来说有好处吗?你的修行之路进步了吗?等你修行至圆满,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最重要的自然会浮现。” 也不知舍轻烟听没听进去,她胡乱的点头,然后又摇头,神色恍惚,北阴将她拉去了一个洞口避雨,她的脸上粘着湿发,嘴唇乌紫,瑟瑟发抖。 湿透的衣裳衬得她身材凹凸有致,玲珑诱人,北阴身上有一处地方微微发热,他觉得有些口渴,遂移开了视线,接着,北阴在洞中搭起了火堆,让舍轻烟可以暖手,他将上次的那件织锦镶毛的斗篷批在她身上,北阴道:“我就只有这一件斗篷,它不是普通的斗篷,可做护身用的,我就当宽慰你而送的礼物。” 舍轻烟的身子渐渐暖和,她搓搓发红的眼睛,摇摇头,声音沙哑:“要不得,不想再受你的恩惠了,往后可怎么还呀。” 北阴轻笑出声,理了理她耳边的发丝,开玩笑道:“这斗篷于我来说并无多大的用处,只作本帝赏给你的,不可抗命,否则将以忤逆之罪,带你去酆都界受刑。” 舍轻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见北阴站了起来似乎要离去,她神色落寞,拉住了北阴的衣角,声音软绵:“北阴......你可否多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不要走。” 她软绵绵的声音,让北阴胸中的怜惜似乎要溢了出来,他静静坐到她身旁,把手摸索过去,握住了她的小手,舍轻烟颦起眉头抽回了手,北阴手掌上的温热消失,他有些失落。 舍轻烟搓搓手掌烤起火,在妖界她尚且知根知底,可是魔界于她来说人生地不熟的,有一种未知的迷茫和未知的恐惧,她常听别的妖怪说在魔界更难以生存,她虽被抛弃了,还不想寻死呢,她这点修为,根不不够看,更遑说在魔界生存下去了。 她低头,“北阴.....你把我送回妖界吧,我不能呆在这。” 这本是举手之劳的事,却出乎舍轻烟的意料,北阴竟然拒绝了,他平缓道:“不送。” 舍轻烟微微张嘴,吃惊道:“为什么啊,我若呆在魔界,离死期也不远了,妖族的人我都对付不了,更别说魔头了,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 北阴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心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放心,魔族人不屑做出欺辱人的事,你好好呆在这里历练吧。”还有一句话他未说,便是...魔族人若是一出手就会直接将你给弄死。 舍轻烟猛得摇头,扯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道:“北阴,虽说我们俩不是同乡,好歹也认识一阵子了吧?你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送我回去只是你顺路的事好吗?” 天将降大任?她可没有什么大任,只是想好好活下去罢了。 北阴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会儿,他道:“你错了,魔界离我酆都主殿是相近的,不顺路。” 舍轻烟浓密的睫毛扇了扇,一脸莫名,“就算不顺路,你送我一回又不费吹灰之力,只是捎我一程而已,你那么小气作甚,你一定要送我回妖界,我很惜命的,在这里我可活不下去。” 不管舍轻烟怎么说,北阴都只有两字子:不送。 她很懵然,便问北阴为什么,他只说呆在魔界能更好的历练她,舍轻烟呵呵一笑,历练归历练,小命若是没了那还历练个求,于是,她一时忘了难过,死死攥住了北阴的衣角。 北阴见时候不早了,拍拍她的小手:“松手,本帝要回酆都办案了,还有那么多冤魂厉鬼的等着我。”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5 舍轻烟的脑袋摇得跟赌房里的筛子似的,“不放!我去你酆都签了生死状,当个阴差也是可以的。” 北阴忍俊不禁,忽而面露一丝戏谑,他的身子前倾,将脸放大在舍轻烟面前,“你这小嘴娇艳欲滴,引得本帝想一亲芳泽。” 舍轻烟本能的往后仰,连忙捂住嘴,心中骂道登徒子,却不想这一松手,北阴化作一缕白烟消失不见。 她...这是中计了?!好个北阴大帝,平常一本正经,作风流状竟这么似模似样。舍轻烟颓然坐在地上用树枝徐徐写了几个字:我是谁?从何处来?该归何处? 外面的雨也停了,经风一吹,地上的字迹散得模糊不清。 四周静谧,舍轻烟怅然若失,这个洞口到大不小,不潮湿不干燥,还算可以,姑且就做栖身之处罢。 晌午之前还是仙主,有侍女端点心给她吃,晌午之后就变成了阿猫阿狗,淋成了落汤鸡在洞中里避雨,果然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呐。也不晓得流乐会不会想她,此刻有没有去找她? 舍轻烟忽然记起药城的腰牌,若是有腰牌自然能进出虚空之地,她记得别在了腰间,舍轻烟连忙撩开斗篷一看,失望不已,清流悄无声息之间已经将腰牌给捎走了,她竟没有察觉。 ☆、魔界生存 舍轻烟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洞中呆了几天,整个人颓废不堪,不管看哪里都会想哭,看璧想哭,看石头想哭,看稻草也想哭,她好像被人遗忘了一般,在犄角旮旯里独自难过。 舍轻烟饿了就吃洞口附近的小草树叶,渴了就喝露水,哭累了就睡在铺了稻草的硬地上。 纵使再难过,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虽暂且在洞中安然度过了几日,但不是长久之计,得在魔界寻到立足之地,明哲保身便够了。 附近没有果树,吃了太多草,嘴巴有些发涩,舍轻烟拿出噬魂鞭握在手中,躲躲闪闪的出去了,她也没接触过魔族人,谁晓得他们是什么德行?魔界除了魔族人还有冥族人,舍轻烟在路上见到了一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魔头,她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吓得掉头就跑。 那青衣小女娃跑得无影无踪,魔人摸摸自己的脸颊,疑惑道是他长得太丑了吗?怎的吓得成这样。 大约跑了有十几里路,舍轻烟发觉魔人并没有追撵她,她呼了一口气,抚着心口,背靠着大树慢慢滑坐下去,阳光从叶缝里撒下,晃了她的眼,舍轻烟一眯眼睛,环视了下四周,听到隐约的脚步声,她嚯的就站了起来,继续开始逃亡的路。 几乎大半天舍轻烟都在跑啊跑,后知后觉才发现不对劲,好像没有什么族人鸟过她,难道魔界不兴欺负人这一套?舍轻烟费劲找了许久,终于遇到一个修为比她低的魔族人,于是,她小心翼翼的上前,扯了扯那姑娘的袖子,问:“姑娘,我初来乍到,不太熟悉你们魔界,可否同我讲一讲你们这处的民风如何?” 蔓蔓瞥了舍轻烟一眼,看她是个异族小仙,就不大喜欢,可青衣女子态度很好,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蔓蔓不冷不热道:“我魔族民风残暴,多数人脾气都不好,你若规规矩矩做个不惹事的人,便没有人动你,但是也有部分族人爱欺弱小,我族人若动真格,一出手就会斩草除根赶尽杀绝,还有部族之间互相吞并时,不要靠近,否则会被当做对方的人给杀掉,最重要的一个,切莫要惹上冥族人,他们很难缠,几乎杀不死,身子是阴阳体,他们的眼睛能蛊惑人,尽量不要和他们对视。” 舍轻烟颦起眉头,点了点头,作揖道:“多谢姑娘告之。” 蔓蔓拖着剑一路走一路乱砍草,舍轻烟跟在她身后还想问点什么,蔓蔓不耐烦道:“起开,哪里来的小仙,赶紧滚回你们仙界吧。” 舍轻烟毕竟养尊处优了些日子,许久没有人这样对她了,忍不住生了点闷气,她知此地不宜招惹人,便一句话也未说,轻哼一声掉头走了。 舍轻烟端看方才那姑娘的态度,又注意到在魔界几乎见不到仙族人的影子,她想可能魔界的人很不喜欢仙族人吧?从远古至今,神魔大战无数回合,直至长古之时那一战,清流的父母率领诸仙彻底将魔界收复,魔界才有了如今的安生,魔帝是九重天的龙族旁支,驻扎魔界数万年,天兵天将时时要绞杀乱魔,也是很费心的。 妖界差不多也是迥异相同的,不过妖界看起来比魔界容易打理,毕竟作乱的妖怪都是乌合之众,而魔界作乱的魔族人、冥族人都是暗暗养兵万年,私下精心谋划,不怕乌合,就怕精谋。 魔界丛林茂盛,树木高大,草木匆匆郁郁,山峰宏伟险恶,拔地而起,有一种粗狂的美。舍轻烟转悠了许久,才找到果树,她两三下爬到树上,摘下许多果子储存起来,她坐在枝头上荡着小腿,啃了一个又一个的甜果。 树下路过两个冥族人,皮肤灰白,眼如鱼目,耳朵有一点点的尖,他们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神情阴郁,看他们一眼便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舍轻烟不由得屏住呼吸,他们的阴气比酆都界的阴差还要怪异,整个人倒阳不阴,一颦一动气质诡谲。 期中一个冥族人不经意瞥了舍轻烟一眼,舍轻烟有一瞬的迷离,还好她神魂强大,嗅到危险后,下一秒强制清醒过来,将果子含在嘴中,飞快的逃离。 那冥族人诧异青衣小仙修为低微,神魂竟这样强大,甚至可以媲美天仙的神魂了,不过他没有追上去撵人,不过是见那女娃长得娇俏,逗弄了一下。 舍轻烟回到洞中仍心有余悸,冥族人太可怕了,比那暴脾气的魔族人难搞的多,怪不得方才那魔女对她说切莫要看冥族人的眼睛,若是被对方蛊惑,其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人自裁。 舍轻烟没有在洞口安生多久,来了一个魔人将她扫出了洞外,她占据了她的小窝,舍轻烟无力对抗,只能自甘认命吃了闷亏,重新去寻小窝了。她观察了几日,发觉冥族人的数量很少,几乎不到魔族人的三分之一,但是却没有一个魔人会主动招惹他们,双方的状态井水不犯河水。 舍轻烟平常无论见到谁都会退避三舍,虽吃了许多闷亏,也没有发生过危害到性命的事,初来的彷徨渐渐消散。 时常有魔人逗弄小狗一般的欺辱舍轻烟,不过只欺负几下就放了她,舍轻烟在恶劣的环境中,许久不曾进步的修为有了很大的提升,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舍轻烟找到了一个狭窄潮湿的洞穴做窝,她用法术劈了一些木板垫在湿湿的地上,再铺上几层干稻草,简洁的床榻就做出来了,舍轻烟费力搬了几块石头进来,勉强当桌椅用,忙完后她坐在黑黑的洞里发呆,每到夜晚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会惊起,舍轻烟的睡眠很浅,一直保持着警惕。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6 她想念流乐,想念千爷爷,想念.....那个绝情的人,起初还有一点点希望,以为清流会回头找自己,这么长时间了,她也该收起虚无缥缈的盼望。 舍轻烟不明白北阴为什么不带她回妖界,他许久未在她面前露脸了,那一回北阴离去,便没有再来看过她。 一个人独自在异乡,任何过往熟悉的人,都让她想念,哪怕是见到从前在妖界欺负过她的妖也好,她在妖界长大,所以已经将妖界当成了故乡。 舍轻烟裹紧了斗篷,凉夜里有些冷,风一吹进来更冷了,她不禁咒骂道:“死北阴!同清流一个德行,都彻底把我给忘了!虽说欠了你不少人情,好歹我也是将你当做朋友的。” 一个低缓的声音响起:“是吗?我以为你不曾将我放在心上。” 舍轻烟如炸毛的小猫一般,双眸冷冽戒备,她的手中捏紧了噬魂鞭,待看清来人时,她完全松懈了下来,那清雅细致的身影正是北阴。 北阴一袭降紫色的锦服,腰系玉带,身姿挺拔,高高绾着的黑发十分整齐,这身紫衣倒是衬得他尊贵了不少,他脚踩黑靴走近舍轻烟,然后缓缓坐到简陋的床上,他嘴角微弯形成小小的弧度,静静的看着她。 舍轻烟心头发窘,方才她的话,想必北阴是听见了,虽然有些脸臊,一时见了故友,还是很高兴的,她瞪着睡凤眼,戳了戳北阴的手臂,道:“送我回妖界!” 北阴握住她的那根手指头,用拇指摩挲着,他淡淡道:“瘦了。” 舍轻烟赶忙收回了手,鼓着腮帮子道:“送我回去!” 北阴身子一仰,躺在了草床上,他将双臂枕在后颈,望着洞顶,“你若是孤单,我可以常来陪你说说话。” 舍轻烟不禁有些窝火,使劲摇着北阴的肩膀,嚷嚷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北阴被摇得头晕,他钳住了舍轻烟的手腕,板着脸道:“不送!你再闹,我可走了。” 舍轻烟认栽,无力躺回草床上,她拢了拢斗篷,平静道:“北阴,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何方的东西?我觉得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一直隐瞒着我,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告诉我可以吗?” 北阴深色的眼睛流露出一种悲悯,转瞬即逝,他凉薄道:“天机不可泄露,世上有很多事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就像我暂且不能对你说什么,你不要感到迷茫,眼下要做的是好好修炼,然后去须弥山。” 舍轻烟侧头,她的脚在地上搓了搓,因她二人横躺着,所以脚在外头,她问:“有一个声音,也叫我去须弥山,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声音是谁?” 北阴迟疑了一会儿,微微颔首。舍轻烟虽然知道他不会透露什么,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问:“她是谁?你认识她吗?或许是我娘亲?” 北阴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摇摇头,“不是你娘亲。” 其余的他便不肯多说什么,舍轻烟毫不气馁的继续问,半天也没有挖出多余的字来,此刻的北阴让舍轻烟恨得牙痒痒,若有人对你知根知底,却不告诉你任何事,那种感觉是很挠心的。 北阴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舍轻烟有些想赶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想怎地?转念一想,北阴不是那种登徒子,况且她许久没有睡过好觉了,身旁有个大帝在,她可高枕无忧一晚,反正都穿着衣裳呢。 于是,舍轻烟翻了个身拉开了些距离,将后背对着北阴,然后蜷缩起身体,安心闭眼入睡,许是绷得太久,神经一放松,困意便席卷而来,不一会儿她就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北阴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渐渐挪了过去靠近她,侧了个身像是从背后拥住了她一般,北阴没有触碰到她,隔着一点点的距离,他身上的凉气太重,若碰了舍轻烟,说不准会将她冷醒。 他轻轻抬起手背,在她的脸颊上抚了抚,滑嫩温热的触感,让北阴心头发热。 竖日,阴雨绵绵,舍轻烟醒来搓了搓眼睛,满足的打了个哈欠,撑了个懒腰,遂之精神抖擞。她环视了一周小洞穴,没有北阴的身影,她单纯的想,若是北阴每晚都来坐镇,那她晚上可就能安然度睡了。 舍轻烟先练了一个时辰的噬魂鞭,才去外面寻果子吃,遇到魔族人欺负她,抱头不动就行了,她不喜欢任何人碰她的头,舍轻烟挨了一顿打,对方见她不反抗不挣扎,没意思也就走了,在魔界欺负弱小的人还是比较少的,他们大多喜欢和强者交手。 舍轻烟吃饱了之后,又碰到一个魔族女子,那女子与她不相上下,像是来滋事斗架的,谁叫舍轻烟是仙族人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受诸多排挤实属正常,但这回此女似乎要将她赶尽杀绝,不断的下狠手,舍轻烟避之不及,本不想惹麻烦,可对方缠着她不放,舍轻烟一生气就将连日来所受的窝囊气尽数发泄了出来,大战了数十回合,舍轻烟身上重了许多伤,最终拼尽全力将那魔族女子灭掉了。 舍轻烟走到一个小溪边清理伤口,她撕下衣裙包扎,战斗之中她的修为猛涨,差一点就能突破至上仙了,舍轻烟想或许再来个生死之战就能飞升了呢?不过,她不会去主动招惹旁人,谁晓得对方有没有部族呢,若别人带兵围剿她,一个呼吸之间,她便能没命,倘若命都没了,这修炼来有什么用处?修炼的初衷本就是为了保命。 小溪澄澈干净,触感冰冰凉凉,待到血水流走之后,舍轻烟捧了一把水喝,溪水甘甜,她忍不住又喝了许多口,喝个水都喝了七分饱,她傻傻一笑,准备回洞穴了,大多的时候她都呆在小窝里练噬魂鞭,因为洞穴隐秘有安全感。 当没了依仗,舍轻烟勤奋苦练修行,与先前贪玩的她很不同,浑身充满了“垂死挣扎”的生机,生命受到了威胁,有了危机感,她越来越紧迫的压榨自己,除了吃饭喝水睡觉,她都在修行。 有时候,在逆境之中,人才能更好的向上,因为此时她才清晰的知道,她需要什么。锦衣玉食的生活,和没有压迫的生活,只会让舍轻烟渐渐迷失,愈加贪恋起浮华的凡尘。 暮色降临之时,舍轻烟外出寻找吃食,她甩着噬魂鞭漫步在丛林之中,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舍轻烟身子一顿,唯恐有什么魔族人想要对她不利,忽而听到耳边传来粗狂的声音:“小仙主是你吗?” 舍轻烟猛得转头,竟是药城的护卫!她心底升起一丝喜悦,“你一个人?” 那护卫摇摇头,“不是,是大仙主带人来寻你了,我这就通知他们。” 舍轻烟心中蔓延起一股暖流,她还以为流乐也将她忘了呢,竟不想会大动干戈的率领护卫来寻她,只是此番舍轻烟不会再回药城了,她是个有尊严的人,只要回了妖界,便好。 护卫从衣襟之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7 中摸出一个圆圆的筒,他拔掉木竹上的线,一丝火光猛得.射.上天,现出绚烂的烟火,不一会儿四周涌来一批护卫。流乐一袭火红的衣裳,华容婀娜,她飞身而来,面带欣喜,直接扑倒了舍轻烟,流乐声音哽咽:“阿烟,你受苦了。” 舍轻烟眼角微弯,娴静道:“你来了我便不苦了。” 流乐拉开距离,将舍轻烟上下打量了一遍,“瘦了,瘦了,还变得脏兮兮的,身上这么多伤,心疼死阿姊了。” 舍轻烟擦擦脸颊,梨涡若隐若现,“我从前更脏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这点儿伤不碍事,我的身体会恢复的很快,对了,你带护卫来寻我,一定会惹清流生气的。” 流乐瓮声瓮气道:“哥哥就是个王八蛋!这些日子你消失,我四处寻你,问了你屋里的侍仙才知,你消失那日,只有哥哥去找过你,于是我每日就烦他,让他告诉我你的去处,起初他会朝我发火,后来被我烦的什么事也做不了,他就告诉我了,哥哥说他不会再收留你,不过没关系,等回到妖界,我给你找一处安生的好地方,偷偷接济你就是,魔界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吧。” 舍轻烟神色黯然,她虽不准备回药城,听到流乐说清流不愿再收留她,便不可遏制的难受,清流竟对她厌恶到这种程度了吗?同样她很欣慰,流乐是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她牵上流乐的手,一起通往虚空之地。 身后的护卫训练有素,排列整齐,神色肃穆。 ☆、我本浮萍 穿进白茫茫的虚空中,流乐将腰牌显露,天兵天将阻拦住她们,他们朝流乐严肃道:“药城仙主,你身旁的那位,不可过。” 舍轻烟满脑子疑问,她不可过路?流乐凶狠的瞪着杏眼,质问道:“什么叫她不可过?你们知晓她是谁吗?她是我药城最受宠爱的小仙主!连我都要百般照顾她的,我银牌都露出来了,尔等敢不放!再不济我身后这么多护卫,撂翻你们绰绰有余!” 舍轻烟汗颜,流乐说谎向来面不红心不跳,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舍轻烟狐假虎威道:“是啊,我哥哥叫我回家吃饭呢,我不过来魔界游玩了几日,你们应当记得上一回是城主将我带来的。” 本以为守虚空的天兵天将只有区区四位,谁晓得一个天将朝手中的金塔输入了些灵气,瞬间四周出现了无数个气势磅礴的天兵天将,统领不卑不亢道:“大仙主可过路,小仙主不可过,若二位要犯天条与我们动手,在下定会上九重天禀告玉帝。” 犯天条这罪可就严重了,流乐气的怒火中烧,偏偏又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僵持着,舍轻烟颦眉问:“为何我不可过去,你们滥用职权,欺辱我药城。” 统领泰然自若,他道:“在下并非滥用职权,是上头吩咐的,我们也只是恪守职责,二位莫要再为难我们了。” 流乐追问道:“上头?上头是哪个?为什么要吩咐不许我阿妹过去,信不信我让哥哥上天宫参你们一本!” 统领的态度一直从容不迫,也不说是谁吩咐的,用官腔打太极,流乐气得跳脚指着他们大骂,舍轻烟也有些窝火,对方软硬不吃,端的一副道貌凛然的样子,让人憋屈。 最终舍轻烟原路返回,带流乐去了自己的狗窝,大多数的护卫被流乐遣散回城,只留了少许几位跟随。 流乐来此,直言道:“这哪里是神仙住的地?又脏又黑又臭,想当初我流落在外,也没这么磕碜。” 舍轻烟翻了个白眼,反驳道:“我能有藏身之处已经算很不错了,你当初在外,明明有千爷爷接济你,我可什么都没有,上一回寻了个大洞,干净又温暖,可惜被魔族人抢走了。” 流乐拍拍她的肩膀,“我这不是来接济你了吗?嗯.....你不觉得是有人刻意让你呆在魔界的吗?你且想想你得罪了哪路神仙?竟比哥哥的面子还要大。” 舍轻烟思忖片刻,毫无头绪,“我没有得罪过旁人啊,寻常别人欺负我,我都安安静静的受着,免得遭到更严重的毒打,这挨打我也是摸索到经验了。” 流乐一听,气愤极了,撸起袖子道:“走,咱们寻仇去,我说你怎么这么能招打?” 舍轻烟将她拉到身旁坐下,劝解道:“魔界民风可和妖界大有不同,况且这里离药城十万八千里远,出了事可来不及搬救兵。” 流乐也不是鲁莽之辈,她沉默了片刻,道:“我先回药城一趟,给你带些好东西来,你且等着。” 后来,流乐将宝物结界珠偷来送给舍轻烟,她只带了四个随身护卫,因为清流不许她带过多的护卫,是怕流乐滋事。 舍轻烟以为结界珠是寻常的宝物,就安心的用着了,流乐命令护卫帮舍轻烟造了一座木房子,带来了床褥被子、茶杯、书本......等等物件,舍轻烟在新家里高兴的手舞足蹈,她用结界珠笼罩着房子周围,这样魔族人和冥族人就闯不进来了,可以安心的睡觉,有了一个踏实的庇护所。 自从流乐三天两头的来,引起了清流的注意。 舍轻烟做了许多小菜,将小桌子摆在木屋外头,正和流乐品酒赏风景,远处的山连绵不绝,一连接着一连,威严耸立。 突然,她们的谈笑声戛然而止,淡白的结界有一丝波动,一个绝尘脱俗的身影徐徐进入,结界珠本就是清流的宝物,所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进来了,清流身着白色的长袍,他的脸庞略微削瘦,白净的五官十分冰冷,他把手伸向流乐,低沉道:“回家了,莫要再来这种地方跟舍轻烟厮混,若沾染上了她低贱的气息,怎么是好?” 舍轻烟将筷子放下,攥紧了衣摆,低贱二字回旋在脑中,她自嘲一笑,“阿乐,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流乐打开清流的手,站起来与他平视,“哥哥,若阿烟低贱,我岂不也低贱?我不知道哥哥是怎么了,越变越奇怪!你说话用得着这么难听吗?” 清流的目光渐渐锐利,吐字冷然:“不回去?那你就别回来了。”流乐一听别回来几个字,马上攥住了清流的手,清流斜头睨了舍轻烟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他指着淡白的结界,道:“不是很有骨气吗?怎地还唆使流乐偷我宝物?还来。” 舍轻烟觉得有些难堪,她摸出结界珠还给清流,硬气道:“我没有唆使她偷东西,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你莫要血口喷人。” 流乐小声解释道:“是我自己拿的,不关她的事,阿烟天天被打,我心疼她所以就偷了结界珠。” 清流提高了声量,震怒道:“你心疼她就偷了结界珠?!结界珠乃世代庇护药城的重要宝物,一个不察,药城被有心之人摧毁,你负的了这个责任吗?!一个个都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流乐低头不敢言语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8 ,结界珠有多重要她也是知道的,只是在流乐眼中,舍轻烟比药城重要。 舍轻烟挡在流乐面前,直视满面怒容的清流,“你要骂就骂我!” 清流拽了流乐就往外走,鄙夷道:“骂你?骂你我都嫌浪费口水,识相点,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和阿乐面前了。” 冷风灌进舍轻烟的后颈,她缩了缩脖子,哽咽道:“好。” 流乐回头用嘴型无声道:“不要听他的。” 舍轻烟挺直了脊梁骨,朝流乐挥手,喃喃道:“阿姊,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我不配,也我承受不起。” 没了结界珠庇护的木房子,暴露在阳光之下,泛着一层金光,温馨小巧,不知什么时候它会被魔族人占据。舍轻烟缓缓坐下,味同嚼蜡的吃着小菜,肚皮饱涨后,她洗了碗筷放好,将悲愤化作力量,拼命的修炼。 因为她不知道除了修炼还能做什么,每次一难过,修炼起来异常的快,封印解了一层又一层,周身形成了一个旋涡,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她闭目,突破至上仙,她进入了一个考验的幻境,幻境之中她继续在药城做着小仙主,每一个人都待她极好,清流带着她和流乐成日游玩,过着惬意的日子,好不潇洒。 幻境之中一晃眼过了几百年,外面实则只过了一日,若三日不醒,便会暴毙于幻境之中,幻境是由人心中向往所幻,许多仙家都未能逃过这一劫,神魂若是强大是不受幻境迷惑的,大多数人都是在第三日悬崖勒马的醒来。 舍轻烟在第一天的晚上,就从幻境里安然无恙的退出,神魂没有受到一丝损伤,她,心比金坚。一切都是假的,清流不会喜欢她,她不会再回药城,这些她都很清楚。 成了上仙,性命的保障又多了一点,舍轻烟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因上升的喜悦,她一鼓作气继续修炼。 流乐许多天没有来了,舍轻烟想可能是清流管着流乐吧,她既希望流乐再也不要管她,又希望流乐能常来探望她。 舍轻烟最羡慕的人,便是流乐了,羡慕她的肆意妄为,羡慕她有清流的宠爱,羡慕她能将短处随时露出,不在乎何人的颜色,也喜欢她待人的真诚。 这些日子舍轻烟都认真的做菜吃,没有去摘水果敷衍的填肚子,把日子过得认真一点,也舒心了许多,她整日除了修炼就是修炼,过得清心寡欲,心境宁静平和。 小木屋这一处的林子很隐秘暂且没有人踏足,所以舍轻烟略微的安心。 她手拿着噬魂鞭,以树为桩,熟练的鞭挞,时而纵身跃起,时而旋转如花,青色的衣裳随风飘舞,衬得她如梦如幻,清流站在一棵树后,静静的看着她,他无力的垂下手,片刻后,他隐身离去。 *********** 绵绵细雨引发漫山云雾缭绕,嫩绿的叶上有点点露珠,晶莹剔透,赏心悦目。 舍轻烟盘腿而修炼时,有人从身后捂住她的眼睛,舍轻烟淡淡道:“阿乐。” 流乐翘起了嘴,坐到她身旁,“我十几日没来,你怎的知道是我?没劲儿。” 舍轻烟抿嘴笑道:“光听你那急躁的脚步声,我就知来人是谁了。”流乐可不是毛毛躁躁的么?她又问:“清流不是不让你来吗?你赶紧回去罢,免得受罚,你是想被扫地出门,跟我挤这破房子吗?” 流乐嘿嘿一笑,“我悄悄出来的,一个护卫也没带,我吩咐了玉叶,让她化作我的模样在殿里睡觉,反正玉叶那么了解我,不会被识破的啦。” 舍轻烟挑眉:“你法子倒是多,不过化身术最多也只能保持两个时辰,你都探望过我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流乐拉起她的手,往林外走,边道:“玉叶的化身术很了得,能保持三个时辰多,我这次可不单单是来探望你的,我是来偷玩的,记得魔界有处雾境,里面有很多宝贝,有一种花叫凤升,有助于晋升,我最近正愁修炼呢,我们一道去摘吧。” 雾境舍轻烟没有听说过,所以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危险,毕竟有宝贝的地方都很危险,就好比妖界的无回阴林,虽然凤升花让舍轻烟感到心动,她还是刹住了脚步,“雾镜里危险吗?” 流乐不以为然道:“你就这样贪生怕死呀?我以前带护卫来过一两次,没有碰到危险,就算有什么老怪物,跑不就成了吗?” 舍轻烟微微觉得流乐的歪理还算有道理,遇到危险就立马跑,她常常这么做。于是就随着流乐一同前去摘凤升花了。 雾镜原来也是个小山林,空气中飘荡着紫色的雾霾,显得妖冶美丽,凤升花在丛林深处,流乐比较小心的探路将舍轻烟护在身后,雾有些大,看不清前路。 她们逐渐向危险靠近,先前大家都可以随意摘凤升花,自从来了个万年老魔头,很多生灵试图摘花,都被老魔头一掌拍死,他最厉害的便是掌力,这是他当年从冥族那里偷学而来的,倒是被他练的出神入化。 舍轻烟闻到凤升花的香气,整个人不禁为之一振,香味儿充满了灵气,能增益修为,她们面面相觑,像是捡到了大宝贝一般,流乐疑惑道:“我从前来的时候能摘到三四株已经算多的了,怎么此次来,有这么多,我数数......竟有五十几株。” 听了流乐的话,舍轻烟心中升起警惕,她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道:“阿乐,不要摘。”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流乐摘了一株后,有个青嘴獠牙的魔族人现身,他长着鹰钩鼻,气势很是迫人,“尔等宵小,竟敢偷本座的花?” 流乐见那人修为高深莫测,暗道不妙,她牵起舍轻烟的手飞身逃离,几乎在同时舍轻烟跃起配合逃跑,石晟快速的闪到她们面前去,冷冷道:“已经有千余年无人敢来雾境,尔等倒是胆大啊。” 石晟眼里向来容不得一粒沙子,敢进来冒犯,他必定要斩杀对方。 流乐和舍轻烟共同御敌,奈何修为不高,逃又逃不掉。舍轻烟的修为毕竟不如流乐,面对石晟的攻击,舍轻烟的动作总是慢一拍,几次三番险些中招。 流乐若一个人逃跑,是来得及的,可是她不能丢下舍轻烟,是她要来雾境的,她一定要将舍轻烟一起带走,流乐拼了命的朝石晟出手。 石晟想,不如先把那小的解决掉,再解决大的。 于是,石晟凝聚了一掌冥力,足以将元神拍散,他出手径直拍向舍轻烟,她们瞳孔倏然一缩,千钧一发之际,流乐冲到舍轻烟面前挡住了这掌,刹那,流乐的魂魄被压迫的变形,她整个人身形不稳,嘴边溢出些许血液,出气多进气少。 明眼人一看,就知晓流乐快不行了。 舍轻烟错愕不已,阿乐竟然会毫不犹豫的帮她挡住危险,她双眼赤红,高喊道:“阿乐!” 这一精神刺激下,舍轻烟的封印突破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49 了一大层,明明只是个上仙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将石晟杀得节节败退,石晟顿时骇人,看怪物一般的看舍轻烟,他下手越发狠厉起来,若不杀了此女,将来必定招来杀生之祸。 舍轻烟虽然有了许多力量,但是体内的力量正在慢慢消退,她不敢再恋战,若要报仇千年万年也不晚,舍轻烟抱起地上奄奄一息的流乐,借着力量迅速逃离,石晟在身后穷追不舍。 因舍轻烟本就擅长逃跑,加上体内一时来的神秘力量,很快就将石晟甩开,为了怕石晟找到她们,舍轻烟继续逃了很久很久,最后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她轻轻的放下流乐。 “仇还未报,怎么先就欠上了你的恩。”眼泪顺着舍轻烟的脸颊流下,流乐知道阿烟所说的仇是月圆之夜那一次,她苍白一笑,“仇恩相抵,岂不好?” 舍轻烟紧紧咬着下唇,松开后唇上是一排崭崭的齿痕,掺着鲜红的血,舍轻烟无措的摇着头,几乎泣不成声,“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流乐伸出泛白的手指擦去舍轻烟脸上的眼泪,可是,越擦越多,流乐已经快没有力气了,她的手垂下之时,被舍轻烟死死抓住了,流乐想要说话,鼻子和嘴中咳出了大量的鲜血,她嗫嚅嘴巴,舍轻烟惊慌失措的擦去她脸上的血液,“不要说话了...你从前不是说做好事的都是傻子吗?那你现在可真傻!” 流乐的眼睫毛颤了颤,她用尽最后的力,攥住了舍轻烟的手,“阿烟...喜欢哥哥...就要大声告诉他......不要太胆小,这样...就不是我的好阿妹了。” 原来,流乐一直都知道她喜欢清流,她自以为无人知道,却不想未曾逃过流乐的眼睛,舍轻烟的眼眸已经被泪水模糊,她快看不清流乐的脸了,舍轻烟抬起手胡乱抹掉水泽,因手上沾了鲜红的.液.体,瓜子脸上红白相间。 流乐微弯的杏眼缓缓闭上,她吟喃低语:“我是你的好阿姊...他不理你...我理你。”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眸再也睁不开了,流乐的元神逐渐消散,似吹散的蒲公英一般,消散在蔚蓝的空中,舍轻烟扑腾着手,在空中胡乱的抓,徒劳的抓,她竭嘶底里道:“不要散!不可以散!不可以的.....不要...这样清流哥哥就没办法找到你了,阿姊...我都叫你阿姊了,你回来吧,我不要哥哥了.....你回来!......不要散...。” 回应她的只是山林之间的回音,舍轻烟的身子一栽,无力瘫坐在地上,她抱紧了流乐的尸首,宛若一个彷徨的小兽,她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悲恸,慢慢嚎啕大哭起来。 我本是浮萍,那株盛开的莲花却为我枯萎。 ☆、做洗脚丫鬟 舍轻烟不停的自责,她不该为了贪好处,就和流乐单枪匹马的去雾境,若是她踏踏实实的修炼,然后劝阻流乐不要去摘凤升花,流乐也不会死,她的喉咙愈来愈沙哑,滚烫的眼泪滴在流乐手上的凤升花上,萦绕着一股凄凉。 舍轻烟扒开流乐的手,将凤升花撕成碎片,浓浓的恨意浮现在眼中,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杀死石晟!并且要将每一株凤升花灭尽,她在悲伤之下如常人一般忍不住的会迁怒。 舍轻烟一路躲躲藏藏把流乐的尸首带回了小木屋,清流和千爷爷那样疼爱流乐,此番,她愧对他们,若不是她,流乐不会死的。 在极度的悲痛下,舍轻烟没有想过推卸责任,没有想过是因为流乐自己想去摘凤升花才有了这一番变故,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错误,不断的自问和反省。 舍轻烟这几日静静的抱着流乐,一动未动,她出不了魔界,不能将流乐亲自带回药城,只能等清流来寻她,舍轻烟恍惚的看着流乐:“阿姊,哥哥很快就来了,你再等等。” 她输入灵气帮流乐保持着仙体,防止其身腐烂变样。 舍轻烟不吃不喝,无时不刻的在忏悔,等了大约有三日的时间,清流才寻了过来,当清流看到不修边幅、面容憔悴的舍轻烟抱着没有一丝生气的流乐时,他的心恍若被利器狠狠扎入一般的疼。 清流眼中渐渐蔓延起血丝,他额头的青筋慢慢凸起,清流上前用力攥住舍轻烟的手腕,质问道:“阿乐怎么了!你将她怎么了?!” 舍轻烟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她的声音十分粗哑难听,陈述道:“她带我去雾境摘凤升花,惊动了一个魔族人,魔族人对我们出手,她替我挡了一掌,魂飞魄散了。” 清流隐忍着怒气,拔高了声音,大喊道:“扫把星!”然后,他狠狠一巴掌扇向舍轻烟,她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凌乱的黑发挡在她的侧脸上,舍轻烟嘴角流出一丝血液,她撩开发丝,平静道:“嗯,我是扫把星,所以你赶我走是对的。” 清流夺过流乐的尸首,消失的无影无踪,流乐于他来说,是从小养大的女儿,纵使她再胡闹,有时会生厌,但感情总是在的,有那么一刻他是恨舍轻烟的。 舍轻烟孤零零的坐在漆黑的木屋前,她的背影孤单落寞,高肿的脸颊,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感,她蜷缩起来,抱着双膝,苍凉道:“阿姊,你为什么要救我这个扫把星,我若是死了也不会有人难过伤心,可是你不同呀,你有疼爱你的千爷爷,有万般宠爱你的哥哥,我什么也没有,死了也就死了,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世上,本就该是我最终的归宿。” 日后,舍轻烟愈加勤奋的修炼,整个人似是看破了凡尘一般,心无旁骛。 吃饭时,她会摆两副碗筷,会做一盘鱼肉。舍轻烟吃了一口素菜,将肉夹进空碗之中,她落寞道:“阿姊,我今日做的鱼肉怎么样?你以前都说好吃的,今日想必也不差吧,只是...我尝不了,因为肚子会痛。” “阿姊,我真是没用,连替你报仇也没来得及,前些日子听说哥哥带护卫围剿了雾境里所有的魔族人,虽说殃及了无辜,我心里的一口气总算咽下去了,我就没有见过一个魔族人是好相与的,不然...你也不会丧命了。” 舍轻烟边吃饭边掉眼泪,小木桌的对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月白色的身影,那人俊秀雅致,气质阴柔,他白皙的手执起筷子,轻轻道:“我可以吃鱼吗?” 舍轻烟一怔,她低头抹掉眼泪,她最不喜欢在旁人面前哭了,要哭也得无人时悄悄的哭,她咀嚼着嘴中的食物,凉薄道:“不可以,鱼肉是我阿姊吃的,你吃菜吧。” “好。”北阴的筷子伸向素菜盘,他慢慢的吃起来,静静看着满眼通红的舍轻烟,他言辞和婉:“虽说流乐魂飞魄散,她还是依附于这苍生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0 万物的,也就是说身归混沌了,既是一种结束,同样也是另一种命端的开始,或许哪一天她又凝聚幻化成了新的生命,所以你莫要钻牛角尖过于难过了,还有许多事正等着你去做。” 这番谆谆话语,让舍轻烟心宽了许多,她觉得这话很是熟悉,恍然间记起,初遇清流时他也曾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舍轻烟擤着鼻,道:“你说我钻牛角尖过于难过,那是因为仙逝的不是你的亲人好友。” 北阴吃了一口素菜,吞尽之后,才道:“我若告诉你,我父仙逝时,我也没多难过,你信吗?” 北阴此人有一种异常凉薄的感觉,可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嫡父啊,应该会很难过的吧,舍轻烟迟疑的摇摇头,“我不信。” 北阴淡淡一笑,一字一顿道:“可是,是真的。”他不知不觉吃了许多素菜,“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吾君父会获得重生,但那时我们已经没有关联了,或许他是一个凡人,或许他是一只妖怪,或许他成了仙人,并不是魂飞魄散他就彻底消失了,就像大多凡人不知有无投胎这一件事。” 他异常平静的诉说着生命轮回,北阴既是酆都大帝,也见惯了生生死死,他早已将一切都看破了,舍轻烟心中的波澜渐渐平息,心灵上有一种从未到达过的境界,让她感到舒心,舍轻烟终于扬起这些日子来的一抹笑,她低低道:“谢之大帝费尽口舌来宽慰我,我现在不难过了,只是...很不舍。” 北阴搁下碗筷,用帕子按了按嘴,“听进去了便好,你这木房倒是雅致,恐怕你住不了多久。” 这一处树林很蜿蜒,十分的僻静,人烟稀少,他也是寻了几日才寻到舍轻烟的。 舍轻烟自是知道住不了多久,她淡然道:“能住多久就住多久呗。”北阴浅浅一笑,“你倒是越看越透了。” 她若是看不透,难不成还要抱着房子和魔族人决一死战拼命吗?身外之物,哪有命重要,更何况这命比从前还要重,因为它背负上了流乐的命,她会连带着流乐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舍轻烟先前想不通...是何人吩咐虚空之地的天兵天将不许她过路,此刻,她觉得北阴很可疑,于是她想要诈他,舍轻烟平静问道:“你为什么吩咐天兵天将不准放我过路。” 北阴凝了片刻,不置可否道:“天兵天将不放你过路,自是有理由的。” 他说话的语气,让舍轻烟听不出来是不是他吩咐的,她刨根问底道:“你有什么理由让他们不放我过路?” 北阴上扬的唇畔带着一丝无赖,他的眼神很飘忽,霸气道:“理由便是我为大帝。” 舍轻烟额头青筋暴起,北阴是在炫耀他大帝的身份吗?还是用大帝的身份肆意欺压她?若不是记着还欠着北阴的恩情,她真想学阿姊骂人,真不知北阴把她困在魔界要做什么,她气呼呼道:“你为大帝又怎地,凭甚将我困在魔界?哥...清流把我扔到这处,你又困住我,还真是两兄弟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都是一个德行的人,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北阴听得舍轻烟说他不是好人,心中就堵的难受,旁人说他不是好人,他不会有如此大的情绪起伏,可他希望在舍轻烟面前,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北阴温言细语道:“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好人有做坏事的时候,坏人也有柔情的一面,所以你不要妄论我,等你路至末尾时,我希望你再回过头来看看我为你做的,尽管你不喜欢,但是我用心良苦,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所有的人都对你抱有目的,都将舍弃你时,你要记住我没有。” 他的话很无厘头,使舍轻烟感到迷惘的同时,有些赦然,她眨了眨眼睛,不解风情道:“所以...你把我困在魔界作甚?” 北阴揉了揉脑袋,唇边漾起云淡风轻的笑容,“如果...成长需要经历苦楚呢?只有你足够强大了,才有命活,你...很重要,是唯一,不是任何人的唯一,但是你就是唯一。” 足够强大才有命活这个理舍轻烟向来知道,但是后面的话让她再次感到迷惘,北阴说那话绝对不是在说什么心意,语气没有一丝暧昧,像是在婉转陈述一件事,难不成和她的身世有关? 北阴淡然起身,将手背于身后,月白色的袍服衬得他清雅出尘,低调之中是掩饰不住的尊贵,他对正在出神的舍轻烟道:“你好好修行,我先走了。” 舍轻烟从思绪中退出,正想问点什么,就见北阴化作一缕白烟消失了,她低低道:“每一次都叫我好好修行,无趣。” ********* 北阴昨日才说你这房子恐怕住不了多久,今日舍轻烟的运气,便应了北阴的乌鸦嘴。 舍轻烟本在潜心修炼,突然来了个满鬓斑白,面容姣好的女魔头,钟苓幽幽道:“这木房子甚好,小仙子,不如就做我的仙使吧,替我做饭扫屋,端端洗脚水就成了。” 女魔头一来便要占据她的房子不说,还要端洗脚水?!士可杀不可辱,舍轻烟冷冷道:“不做!房子给你,我走!” 钟苓用一把剑拦住舍轻烟,冒着寒光的冷剑抵在舍轻烟的脖子上,凉飕飕的,她顿时就萎了,钟苓冷声道:“做不做?” 舍轻烟憋屈道:“做。” 这哪儿是问啊?问的人来气,不如直接命令她来的好,反而要她自己憋闷认命的说出选择,这种感觉很糟糕。 “很好,你这小仙倒是伶俐通透。”钟苓将剑收入剑柄,继续道:“你不要想逃跑,我已在你身上悄无声息下了毒,定期要服缓解的药,不然会毒发而亡,七窍流血,穿肠肚烂。” 舍轻烟呆滞了片刻,眼角微颤,心中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血液倒涌,很是气愤。那女魔头嘴唇乌紫,眼神阴鹜,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但愿她安分做个侍仙能保命。 钟苓此人对饭菜极为挑剔,经常将舍轻烟骂的狗血喷头,端洗脚水时,若水温不适,舍轻烟照样会挨骂,算庆幸的是,除了这两件事,平常钟苓也不会吩咐她做什么,舍轻烟的自由还是比较宽广的,反正钟苓下了“一月毒”,并不怕舍轻烟逃走,每隔一个月,便要服一次缓解毒发的药。 不过为时还早,舍轻烟暗暗想到,若是北阴来了,便能求救了。 舍轻烟觉着如今她也算是有主子的人了,便放大了胆子出去历练斗架,打不赢的话再逃回木屋里寻求“主子”庇护,舍轻烟在外头若是受了欺负,钟苓高高挂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过若是追到了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1 地盘上来,钟苓虽不出手,也会故意泄出很大的气势唬住外头的魔族人,因为钟苓潜心修炼懒得出手。 舍轻烟在外头听说钟苓有个名号唤毒仙,甚少有人敢惹钟苓,实打实的一个女魔头,她随意一挥手下下毒便能毒死一大批人,魔族人传言:第一不能看冥族人的眼,第二不能靠近钟苓三尺之内。 钟苓乃长古时期大毒仙之女,大毒仙钟千儀在神魔之战为魔族细作,曾一度潜伏于须弥山,钟千儀和清流之父有过齿龊,钟苓此生的愿望便是毒死新任的药仙——清流,她修为虽高深,却还是不及清流,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在修炼或者制毒。 舍轻烟知道钟苓和清流不对盘之后,有关于清流的事只字不提,若是让女魔头晓得她做过清流的家妹,她的死期怕是不远了。舍轻烟觉得钟苓此人清冷寡淡,但还算不错,闲暇时钟苓会同她说一说比较惆怅的话,所以舍轻烟认为她应该不是一个太坏的人。 舍轻烟如往常一样,在水壶里煮好了热水,用冷冷的井水勾兑好水温,便端起木盆去了房间里,四下一瞧,没有钟苓的半点影子,她放下木盆,瞥见木桌上有一支狼毫毛笔,分外熟悉,这种模样的毛笔舍轻烟似乎在哪里见过,直至她拿起来端详,看到最上头有一个药字,周围刻了一钟独特的花纹,舍轻烟才晓得是何人的毛笔,她打了一个响指,“是哥哥的毛笔,不,是清流。” 毛笔上杆的刻字已经有些模糊了,看起来像是经常被人摩挲过,她疑惑的很,那个白发女魔头收藏清流的毛笔作甚?钟苓虽两鬓斑白,容颜却如玉,单看面容亦是个美佳人。 难不成...钟苓对清流有杀意的同时,起了一点爱意?舍轻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女魔头十分不好相与,像凡间所说的灭绝师太,若要说钟苓有女儿家的心思,舍轻烟莫名觉得怪异。 既是魔头的东西,舍轻烟也不敢再乱碰,她将毛笔原封不动的放回桌上,恰巧钟苓就回来了,舍轻烟十分庆幸还好她放得快。 钟苓一袭宽松的黑衣,头上掩了黑布遮住白发,她手上拿了几株草,随手扔进了药杵之中。舍轻烟指指木盆,“水温合适,快些洗,免得冷了又要骂我。” 钟苓面无表情的坐到床榻上,外面天色已黑,舍轻烟点上了琉璃灯盏,她等着钟苓洗完脚,洗完后,她方便去倒洗脚水,舍轻烟坐在凳子上无聊的把玩肩上的发丝,钟苓眼睛微眯,身上散发出冷意,有略微的杀气:“你动过我的东西?” 舍轻烟敏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绷紧神经,脑子快速的运转起来,这般情况若是说没动过,她可能死的更惨,舍轻烟脱口道:“方才风大,那支毛笔被风吹到了地上,我就帮你把它捡起来了啊,我既是你座下的小仙,这等小活,自然得做。” 舍轻烟后背起了一点冷汗,暗想她方才就像被流乐附身了一般,轻易就编了个慌,若是从前她还要慢吞吞的想呢。 钟苓的那股杀气逐渐消退,她一时也懒得再寻个侍仙,不过话说回来,每次药草被摘得差不多,她就会换一处地方,每换一处地方必定会找个人服侍她,相比起来,魔族女子没得这小仙子周到细腻,舍轻烟尚且令她满意,也就不准备杀了,钟苓冷声道:“下次若是掉了,你也不要碰,否则格杀勿论。” 钟苓用灵力将毛笔引到面前,她撩起袖子擦擦笔杆,利索放入衣袖之中。 舍轻烟唔一声,瞧那女魔头小心的样子,显然是对清流有意的,又要杀人家,又要偷偷喜欢人家,真有意思。 钟苓寻常泡脚要泡几刻钟,还要放一些药草,那双玉足看起来白嫩娇美,令人血脉喷张。舍轻烟略微羡慕,不过她可没心思每天这么麻烦的洗脚,去湖泊里洗个澡哪一处都洗干净了。 舍轻烟鼓起胆子,小声问道:“那毛笔是谁的?看起来很得你的重视呀。” 钟苓一个冷刀子刮过来,舍轻烟脖子一缩,用手扇了扇脸:“我不过是看到过这种模样的毛笔,觉得眼熟。” “所以...你认识那个不学无术的药仙?”钟苓眼中没有一丝温度,神色冰冷。舍轻烟暗自骂自己嘴快,引火烧身了吧?她笑嘻嘻道:“我...几百年前在药城当过侍仙。” 钟苓倒没有质疑她的话,态度和缓了点,低低道:“你且跟我讲讲药仙。” 舍轻烟回想了一会儿,道:“城主喜四处游玩,钻研起药学来废寝忘食,他对在意的人极好,对不在意的人...弃如敝履。” 最后那四个字让舍轻烟伤神,钟苓敏锐的察觉到舍轻烟的情绪波动,她细长的眼眸微眯,“你喜欢药仙?”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舍轻烟为生计奔波,为修炼烦恼,几乎淡忘了清流这个人,原先那种怦然的喜欢,也如潮退的海水一般,消退了,她斩钉截铁道:“不喜欢!” 钟苓见她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没有多疑什么,若这小仙子喜欢那人,她也不会怎么样,因知舍轻烟是从药城来的之后,那种随时而起的杀意似乎消失了。 ☆、神秘人 钟苓抬腿上榻,舍轻烟端起洗脚水出去浇菜,她窃笑道:“敢奴役我,让你吃洗脚水养大的菜吧!”这些日子以来她都会单独给自己做干净的野菜,让钟苓吃香脚菜,心中暗暗爽快。 等一切忙完之后,舍轻烟坐在外面打坐,漆黑的夜,静谧无声,她面前悄然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人金冠束发,一袭绛紫色的长衫,清秀风雅。 舍轻烟一睁眼便瞧见了北阴,她的瞳孔渐渐放大,心里高兴极了,舍轻烟正想说话,北阴捂住了她的嘴,带她去了十里之外,她扒开北阴的手,颦眉道:“你作甚要如此偷偷摸摸的。” 北阴一向惯会隐匿自己的气息,所以钟苓没有察觉,他嘴边漾起一抹玩味的笑:“偷偷摸摸?此话怎讲?” 因为相识久了,所以舍轻烟没有一点窘迫,她正经道:“明知故问,我是说你作甚要避开那个女魔头?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将你盼来,想让你帮我脱困呢,她给我下了毒,困住我让我做侍仙,她心思不可测,我怕哪天惹了她生气被她随手杀了。” 北阴凛然道:“钟苓的毒出神入化,我也是要防范的,避免生起事端,所以避开了,至于脱困...你自己想办法,我无能为力,除非清流前来解了你的毒。” 舍轻烟总觉得北阴是在扮彘,一界大帝岂会怕小小毒女?摆明了就是不想帮她,至于清流恨她都来不及呢,她无奈叹息,北阴帮她是情分,不帮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2 也无可厚非,可话说回来是北阴将她丢入魔坑里的呀,舍轻烟转身抬脚要回去修炼,北阴拉住她的手臂,“不高兴了?” 舍轻烟有一瞬懵然,这话问的甚是奇怪,她摇摇头,“没有呀,你有事便快说,有需要我做的,我都会应承,毕竟要还你的恩,若无事,我要去打坐了,虽说我已成了上仙有资格入选须弥山的弟子,但有能者居多,我还是应该抓紧时间修炼,道行突出了,才会被选上啊。” 北阴欣慰一笑,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今夜月色皎然,不妨走走?” 舍轻烟不假思索道:“妨。” 她可不想跟北阴往仙侣那方面走近,这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的散步,总觉得是在约会偷情,总之她的仙侣定不能是北阴这般的,舍轻烟隐隐觉着北阴对她有意,若他不是酆都大帝,都还好说,此君看起来虽委实不错,可在舍轻烟眼中与其说北阴是酆都大帝,不如说是鬼族的鬼王。 思及此处,舍轻烟不禁失笑,北阴正惆怅相约佳人竟被拒,见她出神发笑,他问:“你笑甚?” 舍轻烟干笑两声:“哈哈...哈,若无要事我便回了,往后你若不是找我应恩的,就莫要来打扰我修炼了,我说这话绝对没有忘恩负义的意思,...只是...眼下一门心思的放在了修行上,若我强大,他日,你有难,或者呼朋唤友的斗架,我才能来帮忙哈,恩...别过了。” 一口气说完拉拉拖拖的话,舍轻烟提起裙摆边飞边跑,有一种落荒而逃的错觉。 北阴极快的闪到舍轻烟面前,阻拦住她的去路,他俊秀的脸在夜里有些朦胧,语气之中有一丝连他都没有察觉的失落,“你是怪我将你困在魔界,所以讨厌我?” 舍轻烟连忙挥手,摇头道:“不是,绝对不是,你待人极好,为人温润,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你让我呆在魔界是为了历练我,这个我大有感悟,因这些日子在魔界历练,封印解的很快,先前呆在药城锦衣玉食,心境有所怠慢,一直疑惑怎么不上升,此时此刻才晓得了缘由,所以我没有怪你,若要怪只能怪我太过弱小。” 北阴心中欣慰,总算阿烟还晓得他是为了她好,前头几句夸赞的话让他不由欢喜,常听人言他面冷心冷,真真是头一次有人说他温润。他负手而立,低缓道:“恩...好好修行.....那毒女你自己小心应对,过多的事我不会干预,不会帮你。” 舍轻烟嗯嗯应声,赶紧转身离去,又是好好修行四个字,不禁让她觉得这话是北阴的口头禅,就像和尚爱说阿弥陀福,尼姑爱说善哉善哉,她耸耸肩,掏掏耳朵,茧子都快磨出来了。 ************* 过了一月余,舍轻烟第一次尝到毒发的痛楚,撕心裂肺穿肠肚烂的痛,她不想再受第二次,毒发时恍若有密密麻麻的针同时在扎她,这种刺疼蔓延至全身上下每一寸,甚至连头皮都是痛得,舍轻烟几乎是爬着进入钟苓屋里要解药的。 她有些暗恨钟苓,于是愈发悄悄作起怪来,不仅用洗脚水浇菜,做鱼之前还把鱼扔进臭水沟里泡一泡。 用膳时,钟苓夹了一块嫩白的鱼肉,在盘中蘸了蘸汁料,气味有些怪,她一口吃下去,颦起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她问:“这鱼甚是不错,有一种味儿像是凡间的臭豆腐,怎地做的?” 舍轻烟憋住了笑,抿着嘴生怕笑出来,她调节好情绪,解释道:“就是......豆豉鱼啊。” 幸亏她昔日常年在凡间胡吃海喝,识得了豆豉,豆豉刚巧能拿来当借口糊弄过去。 钟苓虽去过人界几次,却不明白什么是豆豉,便疑惑问:“何为豆豉?盘中并没有豆子样的东西。” 说着,钟苓的筷子在盘中掇了掇,仍然是没有找到豆豉,舍轻烟赶紧圆谎道:“毒仙有所不知,豆豉乃黄豆和黑豆发酵而成,小仙做的时候将豆豉碾碎了,更好的入了鱼味儿里,所以你是找不到豆子的。” 钟苓微微颔首,“你的厨艺很是不错,不如...一直留在我身边做仙使罢,从前的那些魔族女一个个都不会做吃食,我连骂都懒得骂,常常杀了又重新找,如今深觉疲乏,你若表现的好,我日后收你做徒弟也是可以的。” 舍轻烟在心中腹诽:杀了重新找...?谁晓得你往后会不会不耐烦我,你这不得死其然的灭绝师太,每回都要问人,问的我窝火,做你徒弟怕是先被你毒个几百遭才有资格吧? 在心中腹诽完,她面上甜美笑道:“好啊,得了毒仙的赏识,小仙心情很是激动。” 钟苓满意的点点头,面上仍然没有一丝笑意,她埋头吃起饭。而舍轻烟只夹面前那盘干净的菜,她不禁叹道,技不如人,竟也学会了做小人,可这小人做起来的确实是舒坦。 其实舍轻烟不曾发现,她现在活得有那么一丝像流乐,无形之间的转变,让她多了些乐趣,多了些豁达。 舍轻烟并未安心多久,有一日她去林外历练,负伤之时,迅速逃跑,等她走远后,身边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割她,一条一条的伤痕莫名出现在身上,四周没有任何人影,她躲避不及,被割了许多次,伤口一次比一次深,舍轻烟极快的闪离,她在飞起的过程中,伤痕慢慢减少,舍轻烟可以确定,有什么人用了隐身术在她身旁,可,即便那人的隐身术再好也会有破绽啊,她竟听不到一丝脚步声,十分诡异。 一个术法最多能坚持一两个时辰,这个时间已经超出了,对于未知的东西,让舍轻烟感到恐惧,直到她浑身血淋淋的闯入钟苓房内,身上的伤痕才停止出现。相比最初的漠然,钟苓此时施舍一般的瞥了她一眼,随之手中现出一个白玉瓶,钟苓将药扔到舍轻烟面前,鄙夷道:“怎的如此狼狈。” 舍轻烟浑身都火辣辣的疼,她慢慢擦了药,身上的血很快就止住了,舍轻烟面色苍白,脸上沾了点血迹。 割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更深层次的刺穿她的皮肉?若要刺穿她的心口也不是不可能,自己的身体不是不死之身吗?如今,是碰到了克星不成?.....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她心中很是不安。 舍轻烟将褴褛的衣裳褪下,重新换了一件,回答道:“不晓得,我看不见对方,也没有一点声音,感觉像是有人在拿刀割我。” 钟苓虽是漫不经心,但语气很认真,“以你的伤口来看,不是刀。” 舍轻烟暂且不敢出去,一瘸一拐的坐到凳子上,大腿上有一条很深的伤口,隐约看得见白骨,她的额头浮出小水珠,喘气道:“不是刀是什么?” 钟苓实诚道:“不知道。”言罢,她闭眼修炼,舍轻烟此刻觉得有钟苓镇山,虽危险,也是一重保护,于是她不再纠结脱困的事,等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3 到须弥山的人来选弟子时,她再想法子也不晚。 舍轻烟恍然响起北阴先前送给了她一件斗篷,斗篷有护身的作用,猛得一拍脑袋,方才被追的慌神,把护体用的斗篷都给忘了,舍轻烟当即就将斗篷围上。 待到夜晚时,钟苓吩咐她去端洗脚水,舍轻烟在门框那处踟蹰着,钟苓嗤笑道:“你就如此胆小?放心罢,在我的地盘上,不管是何方神圣,敢触犯我,我定将它逮出来。” 这话虽是以嘲讽的语气说的,也让舍轻烟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拢了拢斗篷,踏实的出去了,幽黑的树林间枝头摇曳,仿佛有鬼魅藏身,冷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舍轻烟不敢往林子里看,树木的阴影张牙舞爪,让她感到害怕,特别是经历过晌午的事之后。 所幸,那个看不见的东西似乎是忌惮钟苓,所以没敢在木房周围撒泼,舍轻烟也安生了点。 连着十几日,舍轻烟都没有外出历练,攻击她的神秘人同样没有再出现过,她的心绪渐渐安定,可是总待在木屋旁,她的修为渐渐止步了,很难再解一层封印。 舍轻烟披上斗篷慢慢向外走去,她神色之间充满了警惕,走到五里开外时,那个的神秘人又出现了,舍轻烟身上被割了五六次,竟不想斗篷也无用,那尖锐的东西划破了斗篷,划破了衣料,直触她的皮肤,伤口处鲜血直涌,她捂住伤痕,怒目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藏着掖着不敢出现在青天白日之下,算什么东西!你这个臭老鼠!卑鄙小人!” 回应她的只是呼啸的风声,舍轻烟快速的逃离此处,她逃跑的同时,发现身上滴下的血液并没有滴到地上,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不管舍轻烟怎么用噬魂鞭朝四周乱挥乱打,都没有触碰到任何物体,让她感到迷茫,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这样悄无声息?她气喘吁吁的回到木房时,神秘人没了动静,舍轻烟想难不成那人是要取她的鲜血?可是下手也不能这么狠吧! 舍轻烟步伐凌乱,她推开钟苓的房门,发觉钟苓两鬓的白发变黑了几许,舍轻烟隐约觉得钟苓头发变黑是跟泡洗脚水有关。不过她眼下也没心思问这些,“毒仙,神秘人又攻击我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出去逮住它?打狗还得看主人吧?它明显就是不将你放眼里。” 钟苓始终闭着眼睛,一句话未说,舍轻烟继续发了一会儿牢骚,最终明白钟苓不会帮她,舍轻烟撅了撅嘴,眼珠一转,“我这手臂受了伤,也不能做膳食了,手太疼了。” “不能做?那我便重新找个侍女。”钟苓的话中充满了杀机,警告的意味很明显,舍轻烟禁了声,烦躁的出去了,神秘人弄得她惶惶不安,连门也不敢出,她憋闷的朝空气中道:“你割我是为了血吗?咱们好好谈谈?你若需要我的血,就好好说,用不着这么...像...土匪一样,我是很好说话的,你好歹应个声儿吧?” 舍轻烟好说歹说,就是没有声音回应她,气愤渐渐化为无奈,她低头瞧了瞧斗篷上的破口,心疼极了,宝物坏成这样,她怎么跟北阴交代。 舍轻烟跺了跺脚,有些后悔上次让北阴尽量不要来找她,这种鬼鬼祟祟的东西,若是让北阴来抓,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吧?另一面,她又想北阴也不见得会帮她,最终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思忖了一会儿,舍轻烟眼睛一亮,若是有白面,撒在空气中,也许就能看见神秘人的方位了呢?可是魔界没有白面粉,她只好去找钟苓,进屋后,舍轻烟道:“我明日要做点心,可是没有食材,凡界才有。” 钟苓眼皮微动,她缓缓睁开双目,扔了一个黑色的牌子给舍轻烟,“去买。” 拿到牌子的那一刻舍轻烟很是激动,这是魔族权贵的令牌,竟想不到钟苓会有,她忽而记起就算有牌子她也不能出魔界的,舍轻烟指了指外头,“有个神秘人割我,我出不去。” 令牌一瞬间被钟苓收回,她淡淡道:“那便算了。” 舍轻烟微微一愣,摇头暗叹:灭绝师太够懒! 舍轻烟想了许多办法,让她想到了一个可以代替面粉的东西,便是植物的叶子以及花朵的花瓣,周围树木茂盛,不愁没有料。 她提起木桶在房子四周摘小草小花,并且将它们撕的粉碎,差不多装满了一桶碎花碎叶时,掺了点井水进去揉了揉,这样的话,若撒到旁人身上是会被粘住的,她暗叹自己聪慧,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要这样害她。 舍轻烟单手抱着木桶,另只手放置于木桶内抓满了一团碎瓣,她警惕的眼观六路,耳观八方,徐徐的向外走去,忽然察觉一丝空气波动,她立刻朝南方撒了一团碎瓣。 可惜没撒到,舍轻烟先后撒了五六次,直到第七次的时候,神秘人身上沾到了花瓣,他欲拂掉衣服上的碎瓣,这个停歇的瞬间,舍轻烟将整个桶泼向他,整桶的碎瓣沾在神秘人身上时,已经可以看得出来是个消瘦少年的身影,顷刻之间,舍轻烟甩出噬魂鞭,死死拴住了少年的脖子。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那少年扔来甩去,狠狠发泄了一番,少年身上的蓑衣被摔掉,刹那,其原形毕露,他的皮肤略微灰白,五官很漂亮,少年的眼睛同寻常冥族人并不一样,那双澄澈的眼眸像天山之巅的圣水,晶莹水润,明明烁烁,让人眼前一亮,他的面容皱成了一团,手中捏着一根白白的骨刺,正泛着幽光。 原来是这骨刺割伤得她,尾部竟这样锋利,舍轻烟忆起不能看冥族人的眼睛,连忙低下了头,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方才明明看了他的眼睛,并没有被蛊惑。 舍轻烟踩住他的手腕,死死勒住他的脖子,“你个小王八,总算逮住你了,身手倒是敏捷的很,原来只是个下仙,吓得我以为是哪路的大神仙,说!你用骨刺割我作甚?” 白言翎眼中露出犹豫,漂亮的大眼睛闪了闪,似乎能挤出水来,不由得让舍轻烟感到心软,她摇摇头,这分明就是蛊惑!舍轻烟手上一用力,白言翎痛的闷哼,毕竟噬魂鞭是能伤魂的,于冥族人来说,噬魂鞭的功力放大了三倍,白言翎唇边溢出哀吟,他浑身冒冷汗,断断续续道:“救...我...长姐。” 那一声长姐触动了舍轻烟心中的某一根弦,她的手稍微松了一些,“救你阿姐?是何意思?” 少年痛苦扭了扭身体,他道:“先...放...鞭子。” 舍轻烟迟疑了片刻,松鞭子的同时,立马去抢一旁的蓑衣,就是这个东西能让他一直隐身的,舍轻烟以备战的姿态,盯紧了他,“快说!” 白言翎一阵虚脱,神魂疼痛的余波一阵接着一阵,他局促道:“我长姐...生病了,要一直喝血...我发现你身上有异香,就将你定做目标,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4 上一回,长姐喝过你的血后,身子好了一大半,你的血...跟旁人的不一样,我...没有想杀你。” 舍轻烟沉默了半晌,反驳道:“你那番还叫没有想杀我?!我身上的骨头都被你割的露出来了!你下手真是不知轻重啊,我明明告诉过你,露脸的话我们好好谈谈,我是很好说话的,但是现在我不想给你血了!” ☆、得宝物 白言翎涨红了脸,着急道:“我...我没有用力,只是...骨刺太锋利了...我常用骨刺割族人的,他们都没有事......我不知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所以不敢把底亮出来,你一定要救救我长姐,只有你的血才能根治。” 她哪能跟冥族人比?!他那族的人,就算骨头被割断照样能快速恢复好吗?舍轻烟的注意力全在他的上半句话上,她继续反驳道:“我能同你们冥族人比吗?我乃是血肉之躯,尔等乃阴阳体,这能比否?!能比否?!” 白言翎见此女情绪有点激动,于是,先伏低做小道:“我...我错了便是,你莫跟我计较,你救救我长姐吧!你若是将我长姐治好,我便将骨刺和蓑衣都送你,这两样是我部族传下来的宝物,我父君死前留给我们保命用的,只是如今部族灭亡,只剩我和长姐苟延残喘。” 舍轻烟倒是不急,她坐下后,斜眼打量了灰衣少年一番,“你长姐我自会救,且等我问问你......你是...混种?你这眼睛生的明亮,倒是和冥族人不大一样。” 白言翎点点头,和缓道:“我娘亲是仙族人,我和长姐是双生子,因异种结合的原因,长姐自生下来便要不断饮血续命,而我只是先天不调身子羸弱罢了,因我娘亲是仙族人,所以族人很不喜,我家那支部族很快便被其余部族联手吞并,幸亏父君死前留了两样宝物给我姊弟二人,我们才存活至今。” 白言翎之所以和盘托出也只是想让舍轻烟同情他,继而勾起她的善心,娘亲说过在仙族每个人都很好,不会有厮杀,那里规矩严苛,很和平。 这个仙子没有对他下死手,他就可以断定此仙是个好人,不过他也没有完全信任舍轻烟,虽然蓑衣在她手,锋利的骨子还被他死死攥着呢。 舍轻烟只是因好奇才问道:“这么说来,你二人没有阴阳体?受了伤也无法快速复原?” 白言翎闻到她身上传来的异香,心境慢慢宁静,他犹疑着,把弱点告诉旁人,是很致命的事,他浅笑道:“自然是有,怎么会没有呢?我们可是衍袭了父身....听闻你家仙上...是毒仙,你可否让她移步去瞧瞧我长姐。” 舍轻烟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她嗤鼻道:“那个灭绝师太?!她懒得很,能不动尽量不动,除了吃饭和摘药她才会出关,我死在外面,她都不会来搭救。” 白言翎有些垂头丧气,舍轻烟拍拍他的肩膀,“带路,我去去瞧瞧你长姐。” 白言翎刷的一下从地上腾起,他拉着舍轻烟往前走,高兴道:“刚流出的鲜血药效才好,我长姐喜欢喝热腾腾的血,她说冷的腥味儿大。” 舍轻烟有点毛骨悚然,知他是下仙,又知他长姐是病秧子,所以才放心了些。 大约四个时辰后,才到他家的住处,舍轻烟不得不叹一句偏僻!不是一般的偏僻!难怪灰衣少年敢把他病殃殃的长姐留在家中,这一处是很大的一片沼泽地,越过去要飞很久,若不能持续施法,就会掉下去然后陷入沼泽里。 白言翎其余的不行,就是身手灵活轻盈,他飞的比舍轻烟还要快,见舍轻烟速度慢,白言翎有些急,索性执起她的手,一路将她半拉半拽的带去。舍轻烟算是大开眼界了,这小毛头速度快得离谱,怪不得先前抓不到他。 穿过沼泽地是蜿蜒崎岖的小路,四周杂草丛生,布满荆棘,那条小路仅容一人过去,所以两人不能并肩而走,白言翎用骨刺把荆棘挑开,小心的帮舍轻烟开路,白言翎摸摸头,害臊道:“这里没什么人来,住着很是安心,就是进出麻烦了点。” 他们同样是孤苦无依的人,让舍轻烟感到心酸,从这里出去,一来一回要废很多精力,白言翎每日还得披着隐形蓑衣进出取血。 她面容温和,声音清脆:“只要安心,麻烦点算甚,等你长姐的病好了,你们就好好修行,若厉害了,就无人敢惹你们,想住哪处的好地方便住哪处。” 一说起好好修行四字,她便想起了北阴,脸上挂起忍俊不禁的笑意。 白言翎睁着两双清水似的眸子,眼梢微扬,“多谢你,你笑起来真好看,跟我娘亲一样好看。” 舍轻烟微微的羞涩,抿嘴一笑。 在一处悬崖下,有个微小的洞口,舍轻烟抬眼一望,上面的山可真高,高的看不见顶峰。她打量了一下洞穴,问道:“这洞恐怕是你凿的吧?” “你怎知?好眼力!”白言翎眼中闪过一丝讶然,舍轻烟自小流浪,大大小小的洞口都住过,许多的洞都是原先住过的人凿的,其实混天然形成的洞穴是很少的,她道:“自是看出来的。” 洞内有一盏琉璃灯火,映照的周围昏黄,连石壁也呈橘黄色,草床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子,皮肤有些怪异,她的长相普普通通,紧紧闭着眼睛,唇色无华,颧骨很高。 白言翎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他道:“这是我长姐白言玉,其实我以前还有许多姐姐,但我偏不叫她们为长姐,常常把她们气的跳脚,谁叫她们总骂我是杂种。” 可以看出来白言翎还是很单纯的,脾性有些孩子气,舍轻烟慢慢蹲下看那女子,生怕惊扰了瘦骨嶙峋的白言玉,舍轻烟轻声回应道:“世上乱吠的狗居多,不必将她们的话放在心上,你要做的,是成为一个绝世强者,将她们甩得无影无踪,让她们只能仰望你的背影,这便是最好的打击。” 白言翎端来了一个大碗,他将碗和骨刺放在舍轻烟脚边,点点头道:“受教了,我娘亲也总是会认真的给我讲许多道理,若我娘亲没有嫁给父君,若我是实足的仙族人便好了。” 他的眼中充满了艳羡。 舍轻烟拿起骨刺,割破了手指,用内力将鲜血一点一点的引出来,虽然有些慢,但这样减少了疼痛,“世上,没有如果,你在逆境中成长,会有更大的成就,他日,你若成功了,譬如当上了冥族的王,那你将比许多顺境中成长的仙族人厉害几倍。” 舍轻烟的话使白言翎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很多时日,他都充满了丧气,听了此番话,他燃起了勃勃斗志,“听君一席话,胜活百余年。” 舍轻烟莞尔一笑,不怕白言翎反驳她的话,就怕他连听进去的心思也没有,对于白言翎的孝心,她颇为欣赏,有弟一人,何其有幸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5 。 其实她与流乐之间,也可以说...有姊一人,何其有幸。 白言翎执起白言玉的手,他输了点灵气进去,再是小声的唤醒她,白言玉费力睁眼后,看见有外人,她顿时吓得一缩,白言翎连忙诓哄道:“长姐莫怕,这位仙上是来献血救你的。” 他端起血碗,一手扶着白言玉,将碗口对准她的嘴,白言玉警惕的看着舍轻烟,她小口小口噙着温热的血,喝血的同时,白言玉蜡黄的肌肤渐渐变白,干瘪的皮肤润滑了些,她察觉血中的香味儿和舍轻烟身上散发出来的异香很相近,渐渐放松了警惕。 舍轻烟一瞬不瞬的盯着白言玉,实在是太奇怪了,白言玉喝了点血,整个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点也不像方才进来时所见的模样,现在这般倒变得跟常人一般无二了。 白言玉病弱的仪态,让人觉得我见犹怜,她将手放置于草床上,低头一磕,“自从喝了仙上的血,我的身子好了许多,从前喝的都只能维持一时,而你的血似乎在慢慢治愈我的五脏六腑,多谢了。” 舍轻烟赶紧扶起白言玉,她可不喜欢受旁人这样磕拜,舍轻烟眉毛一挑,“谢甚,尔弟说了,我若供血将你身子骨彻底治好,便把传家宝送与我了。” 白言玉一时有些犹豫,白言翎见状觉得颇为尴尬,他微扯白言玉的袖子,“长姐,你若是好了,我们便也能好好修行,若你迟迟不好......命不久矣,要这两样宝物有何用处?” 帮人也不是无条件的,天下没有白来的食物,舍轻烟前后几次失了那么多血,气血很不足,整个人飘飘忽忽头重脚轻,还损失了点修为,怎能不心疼?一点点的修为都是她费了很大的劲儿“抠”出来的,若得了宝物,长时间供精血给那冥族姊弟,她才会心甘情愿。 在这种荒芜的地方生存,你可以保持最初的善心,但是绝对不能毫无底线的泛怜悯,可怜的人四处是,她帮不完,也不会一次次无条件的帮人,该索取的好处,她还是要索取。 白言玉轻轻一笑,“吾弟说得是,若仙上治好我的身子,一直供血给我,我们便将宝物双手奉上。” 舍轻烟沉吟了片刻,道:“我只要骨刺,蓑衣你们留着自保罢。” 二人愕然,头一次碰到这样通情达理的人,活了那么久,哪一个不是想要将他们姊弟二人榨干吃净。 舍轻烟看见了他们的神情,唇边漾起一抹笑,“那蓑衣留给我也没什么用,我在魔界是要历练的,若偷偷摸摸的借助巧力,对我也无多大益处,但是这骨刺异常锋利,是一把好兵器。” 那二人又是一番道谢,舍轻烟拿起骨刺便离开了,往后的日子里,舍轻烟会按时来到沼泽地供血,一来二去也同白言翎混熟了,他们互相授予对方法术取长补短,舍轻烟的修为在同阶之中,渐渐所向披靡,她原先怎么也杀不死冥族人,自从在白言翎那里知道冥族人的弱点后,她不再畏惧冥族人,他们的弱点便是眉心上一寸之处,一击则杀。 *********** 钟苓每日只吃两顿饭,舍轻烟规规矩矩的做饭,规规矩矩的端洗脚水,深得钟苓欢心,从前钟苓胁迫过仙、魔、妖做侍女,都没有舍轻烟如此乖顺,她们做事也很不上心,钟苓火气一上来,便杀,杀了换,换了杀,总算找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舍轻烟,便想着一直用下去再收为弟子,所以着手开始教舍轻烟认识一些毒药草。 有知识学自然是好,舍轻烟乐得开心,正所谓不学白不学,自从灭绝师太对她有了一点人情味儿,舍轻烟就没有再偷偷整过钟苓了,做鱼时用的是真豆豉,浇菜时用的是井水。 晨间用早膳,钟苓瞥了一眼桌上多余的空碗,她向来不喜欢问旁人什么,但是舍轻烟很奇怪,每次用膳时会备三个碗,也会往多余的空碗里夹一点肉。 钟苓吃了一片野猪肉,漫不经心道:“你何每次都要多拿一副碗筷。” 舍轻烟执筷子的手一顿,语气低落:“我阿姊喜欢吃肉......。” 钟苓不挑食,素菜和肉她都会吃,她吃了一根菜,道:“阿姊?妹妹这样心灵手巧,姐姐想必也不差,不妨叫她一路来当我座下仙使。” 舍轻烟语气不善道:“她仙逝了......你是有多把自己当回事?就这么喜欢旁人当你仙使吗?”她忍不住在灭绝师太面前发火,放下碗筷回房间关上了门。 钟苓摸摸鼻子,没有一点生气,她继续吃着桌上的菜,不禁觉得舍轻烟重情重义,人都没了,还如此惦记逝去的人。 第二日用膳,钟苓也多拿了个空碗摆在一旁,荤素的菜都夹了点进去,舍轻烟傻眼了,瞠着大眼睛道:“你...这是作甚?” 钟苓神色自若道:“吾父既喜吃素又喜吃荤。” 舍轻烟即刻就懂了钟苓的意思,于是,日后用膳,桌上多了两副空碗筷,再心狠手辣的人,心中也有一片柔软白净。 舍轻烟从不肯唤钟苓为师父,也不唤她为仙上,通常都用“你”来步入话题,直至有一次舍轻烟大胆的叫钟苓的名字,钟苓没有什么反应,自此舍轻烟便唤她的名讳了。 北阴再没有来找过舍轻烟一次,她的日子过得单调寡欲,偶尔会想起从前的过眼云烟,然后一笑泯之,她会忆起清流的好,到后来他抛却自己的痛,会忆起流乐待她的不好,到后来的极好,好到毫不犹豫的为她挡一掌。 短短过了须臾百年,她在魔界历经了许多磨难,时不时的与魔族人浴血厮杀,她越来越敢于挑战危险,很多次九死一生,成长的也愈来愈快,封印也解到了散仙这一阶,而钟苓是地仙这一阶,高出她一大段,舍轻烟还是无法脱困,白言玉的怪病已经痊愈了,雾境里的凤仙花她已尽数毁灭,她在魔界的责任都已完成。 舍轻烟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脱离钟苓,她不能向钟苓提出要解药,她已经摸清了钟苓的性子,若她开口,惹怒了灭绝师太,她很可能就会被灭绝。 眼看着须弥山的弟子要来各界选徒,听魔族人说大约还有十几日,舍轻烟心底焦急如焚,错过一轮,便是要等上五百年之久,更何况她已经准备好了,若错过寻找身世之谜,她定要捶胸顿足,先前忙着历练,把这茬给忘了,此刻很是后悔没有早一点想办法。 舍轻烟这些年只学了一点皮毛医术,但是完全解不了身中之毒。舍轻烟试着去虚空之地,天兵天将还是不放她,甚至她用变幻术也被识破了,因为她身上的异香掩盖不住。 舍轻烟正一筹莫展之时,北阴突然现身了,此时,舍轻烟用手中的鞭子一直鞭挞树木,以此来缓解心中的焦虑,她口吐粗鄙之言:“屎涨了才挖茅坑,这下好了,地都挖不坏,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6 怎么挖坑?!” 忽然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舍轻烟猛得转头,三千青丝随风而起,衬得那张脸美不胜收,她见到来人欣喜若狂,“北阴!你来了!” 一袭月白色袍服的男子微微颔首,他的柳叶眼细细长长,显得整张脸俊秀非凡,自从一百多年前,舍轻烟说无事便不要打扰她,他便克制住自己,不来看她一眼,心里忍不住的泛涩,可此时舍轻烟见到他后一脸喜色,北阴心中的闷气便烟消云散了,他道:“我来了,你很高兴?从前不是叫我不要打扰你么?” 舍轻烟一噎,直奔主题,“还有十几日须弥山的人便来选徒了,我还是没办法脱困于毒仙,体内的毒...我...我解不了。” 北阴用微弯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钟苓的毒你自是解不了。”他摊开手掌,掌心上出现了一颗淡白色的药丸,北阴道:“这是清流让我转交给你的。” 舍轻烟异常错愕,清流不恨她吗?怎么会给她解药,他不是巴不得自己去死吗?舍轻烟拾起那颗药丸放入嘴中,顷刻间,五脏六腑有一股沁凉的舒爽,她讷讷道:“他怎么知道我中毒了...。” 北阴瞥了一眼傻愣愣的舍轻烟,没好气道:“自是我告之他的。” 舍轻烟搓了搓脖子,心中还没有从清流给她解药的事上缓过来,她低低道:“谢之。” 北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你谢我的还少吗?总有一天我一并让你还了。” 舍轻烟点点头,应声道:“这是自然,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多次相助于我,只要你开口,我定鼎力相助。” 北阴满意道:“如此便好,我酆都最近也不安生,有许多厉鬼作祟,我先走一步。” 解了燃眉之急,舍轻烟心情大悦,等北阴化作一缕白烟时,她才敢打趣道:“鬼王,慢走。” 话毕,北阴突然出现,他双眸微眯,身子前倾,“恩?你方才说什么?” 舍轻烟蹬蹬蹬的往后腿,差点吓得跳起来,北阴实在是神出鬼没!她讪讪一笑,“没什么,我是说...大帝,慢走。” 北阴越靠越近,将她抵在了树上,凉凉的气息吐露在她脸庞,“我怎么听见,你叫本帝...鬼王?是本帝耳拙了,还是你实实在在的打趣我呢?你以为我是个阴人?” 舍轻烟猛得将北阴推开,飞快的离去,并留话:“是我嘴拙!” 北阴立于原地,悠然的看着那抹浅青色,其实...每一次他都会看她的背影离去。 ☆、参选 须弥山的人来选徒那日,舍轻烟做了一顿异常丰盛的膳食,她和钟苓算不上敌人,也算不上朋友,可是在一起待了那么久,还算有几分相识之情,起初舍轻烟恨得钟苓牙痒痒,后来发觉钟苓也有不少可取之处,便没那么讨厌她了。 用膳时,舍轻烟想起时常瞥见钟苓拿着毛笔发呆,一副相思样,于是,她若有若无的隐晦劝解,“曾经我仰慕过一个人,那时并没有大胆的说出来,直到后来错过了,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钟苓睨了她一眼,刻薄道:“那是你活该。” 舍轻烟一梗,被饭菜噎住了,她拍了拍胸脯顺气,咽下后,小声道:“那你现在可不是在做活该之事?” 钟苓有些恼羞成怒,语气不好的质问:“你说什么?!” 舍轻烟埋头吃饭,转移视线道:“没什么,我是说多吃点菜,昨日我找了许多食材,今日做的这样丰盛,万万不要浪费了,魔界寻食材不易啊,我难得来了兴趣大显身手,怎么样?好吃吗?” 钟苓可没有被舍轻烟忽悠,她冷哼一声,扔了碗筷回房,小心思被人被戳破,她很是难堪,若不是看舍轻烟是侍奉她时日最长的侍女,钟苓几乎要忍不住将她杀了。 舍轻烟听到房门传来“嘭”的一声,她眼睛一眨,低缓道:“不吃算了,最后一顿呢。” 吃饱喝足之后,舍轻烟将剩余的饭菜放在厨房收好,她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宝物随时都带在身上呢,舍轻烟摊开手掌,将东西都一一检查了遍,然后偷偷摸摸的走了。 舍轻烟一路沿着魔帝的临渊宫走,半路上有不少半魔半仙之人前往,魔族人居多,仙族人零星,舍轻烟问不远处的一个小仙君,“你是要去参选吗?” 小仙君是孩童模样,他长得乖巧,神色谦顺:“正是,仙上可有什么不懂处?小仙自会为您一一讲解。” 舍轻烟暗道品阶高礼遇就是好,她嫣然一笑,“我也是头一次参选,不晓得须弥山的师兄是怎么选徒的。” 子蔺边走边帮她普及,“我从前听旁的仙友说要打擂台,不过打擂台之前须弥山的师兄要先筛选一层,以前神魔之战时,魔族人和妖族人是没有资格参选的,如今六界还算太平,他们也就有资格了,不过,主要是看德行如何,我还听有的仙友说不是打擂台,好像是什么考验,我给忘了,小仙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舍轻烟微微颔首,忍不住摸了摸子蔺的脑袋,她打趣道:“你这么小一只,不怕被人打扁了吗?” 子蔺脸微红,仙上身上有一股异香,让人闻之很是舒服,他一本正经道:“自是不怕,成败得失也不过一试,成了便是好,败了就回去继续闭关。” 这个小鬼头越正经,舍轻烟就觉得他越可爱,她一路走一路逗趣子蔺,直至到了临渊宫附近,所有人都停止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向来都是须弥山的关内弟子代师收徒,几位师兄神色严谨,周围还有许多天兵天将守候,以防有人作乱,诸位整齐排队,沿阶而上,石阶上方有一个很大的擂台,擂台四角分别站了四个师兄。 擂台之下有一男一女,男子面如冠玉,身段偏瘦,一袭白袍有几分冷冽,女子柔情绰态,螓首蛾眉,一袭紫衣气质婉约。 赫连卫向下方诸位走去,他声色严肃:“我说留便留,我说走便走,若有闹事者,魂飞魄灭。” 一番话简洁明了,这便是第一层的筛选了,四周站有魔帝分派而来的天兵天将,所以无人敢有闹事的心思。 叶娥兰徐徐走来,她站在赫连卫的另一侧,他们手中现出一本簿子、一支毛笔,叶娥兰声音婉转动听,如黄鹂一般,她道:“下方诸位排成两队,一对站我,一对站赫连师兄。” 下头的仙魔迅速安静的站好队伍,舍轻烟来得颇迟尽排在了最后头,她望了一眼如此长得队伍,不禁哀叹一声,之后便开始同前面的子蔺讲话,子蔺人小鬼大,说话如大人一般,他把食指放在唇上,“仙上莫要言语,须弥山的人最看中德行,他们虽在上面选人,也注视着下面,会观察我们是否德行尤佳,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说话了。” 舍轻烟赞同道:“你说的倒是有理。” 她开始静心看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7 上方的人,赫连卫一副铁面,叶娥兰一副柔态,但他们口中只有去、留二字,舍轻烟大惑不解,他们不用问对方的名字,便知道要写什么名字吗? 直至轮到她时,才看见,赫连卫手中的薄子神通广大,他只说了留字,再用无墨的毛笔轻点下一行空白处,那处竟然显现了舍轻烟三字。 舍轻烟好奇回头多看了两眼,的确是那个簿子会自动显现名字,她规规矩矩的站到擂台下面,进来以后新弟子们多数站姿散乱,舍轻烟看到了子蔺,冲他招了招手,子蔺便一小步一小步的挪了过来。 能通过筛选的弟子不足三十人,期中有上仙、散仙、地仙、天仙,更上一层的便没有了,最高果位的是真神、真佛,若修的这两种,便也不用去须弥山了,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修不到最高果位,所以就努力的去须弥山做俗弟子,以求能在佛陀座下修成正果。 赫连卫合拢薄子,他走到二十七位弟子面前,指了指上方的擂台,庄严道:“尔等尽数上去,上去后莫要轻举妄动,慢慢等待。” 舍轻烟虽一头雾水,不明白这赫连师兄是什么意思,还是纵身一跃,同所有人一样飞了上去。舍轻烟和子蔺站在擂台中央处,新弟子之间都隔了一点距离,他们在严肃的气氛下不敢说话,只能面面相觑,要不然就是看看四个角分别站着的师兄。 只见四个师兄抬手施法,一股股的白光聚在头顶上方,慢慢笼罩着整个擂台,舍轻烟发现脚下一点也动不了,身子渐渐僵硬,她的眼皮沉重不已,转瞬之间,她进入了一个幻境,但是在幻境里她并不知道是幻境,现有的记忆已经被封住了,舍轻烟的记忆停留在流乐死去前的那一刻。 她周而复始的看着流乐按照命运的轮回,一次一次的死去,舍轻烟抱着头几乎要崩溃了,幻境所幻,是每个人心中最害怕的场景,舍轻烟迷茫的看向四周,她攥紧了流乐的手,“阿姊,你已经死去第十二次了,下一次不要救我了好吗?!这里是哪里,阿姊我好怕...。” 流乐一说话,鼻子里和嘴里呛出许多鲜血,她脸色苍白:“阿烟,你在说什么?什么...死了十二次?你...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好阿姊,他不理你...我理你。” 话毕,流乐撒手人寰,舍轻烟已经哭不出来了,这样的折磨反反复复,一直煎熬着她。 下一秒场景又回到流乐千钧一发挡在她面前的时刻,舍轻烟一如既往地抱着流乐尸体逃离,每一次,她根本来不及阻止,流乐就挡在她面前了,舍轻烟浑身大汗淋漓,她慢慢发觉这不是现实,可是她记不得为什么会这样。 直至第十五次以后,舍轻烟脑中蹦出几个字:置之死地而后生,于是,魔族人打她的那一刻,她没有抱着流乐的尸体逃离,也没有躲避,终于,舍轻烟被一掌拍的魂飞魄灭。 下一秒,场景瞬间转换,她睁眼便看见这里是妖界,很多妖怪正在打她,她的头发跟鸡窝一样,衣衫褴褛。 一袭尊贵清浅的白袍身影出现,他救了舍轻烟,并且说要带她回家,舍轻烟还处于迷茫的状态,她不是死了吗?是回到过去了吗? 清流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做妹妹?”舍轻烟知道自己最终的结局是会被抛弃,在其余弟子受蛊惑偏离本心越走越远时,舍轻烟微笑淡然道:“不,我不跟你回去,这一次,没有我,阿姊不会死。” 面前的清流顷刻之间烟消云散,眼前花花绿绿闪过了流乐往后的日子,但是没有她,舍轻烟满足一笑,流乐继续活得蛮横,继续活得潇洒,只是有些孤独。 场景再次转换,不,是没有场景,四周漆黑无比,远处的地平线也是黑的,舍轻烟愈来愈冷静,她警惕的看向四周,她的面前有一丝亮光,竟然出现了另一个舍轻烟,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穿着、行为举动、仪态丝毫不差,比照镜子还离谱,这便是按照舍轻烟的样子完全幻化出来的对手。 舍轻烟怔愣了片刻,问:“你是谁?” 另一个舍轻烟唇边勾起诡谲一笑,她轻轻道:“我是...舍轻烟,若你死了,我将永远替代你。” 舍轻烟心中骇人,对方朝她攻击,舍轻烟手中现出噬魂鞭与幻化人抵抗,幻化人的鞭法同她一模一样,甚至比她还要完美,幻化人几乎没有缺点,舍轻烟不知对方的话是真是假,不敢贸然死去。 舍轻烟越打越疲乏,幻化人精力仍然充沛,她嘲讽舍轻烟:“就这点能耐?” 舍轻烟咬咬牙,一鞭子挥过去,幻化人轻易躲避而过,越到后面,幻化人近乎是在碾杀舍轻烟,舍轻烟不想死,但是已经负隅顽抗,她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幻化人轻易将她勒死了,可是这并没有完,舍轻烟以为自己死时,又精力充沛的活了过来,她有些焦躁:“还有没有完了!” 幻化人嘴边荡开一抹笑,越来越大,她道:“我是舍轻烟,若你死了,我将永远替代你。” 舍轻烟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直至她死了七次,才明白过来对方开战前重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一种暗示,第八次开战前,等对方说完那句话,舍轻烟唇角微勾:“我是舍轻烟,若你死了,我将脱困!” 话毕,舍轻烟一鞭子抽过去,幻化人一偏身,挑眉道:“很好,就看你怎么打败我了。” 舍轻烟继续由精力旺盛慢慢变得没有力气,到最后被杀,舍轻烟已经死了十几次了,她无力叹息,幻化人真的太完美了,完美到她认为自己不可能杀死对方,幻化人总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招比一招厉害,完美的...不像她?! 思及此,舍轻烟眼眸一亮,她是永远也杀不死对方的,幻化人愈完美便愈害怕失败,对方的失败在于......“你是假的。”舍轻烟平静陈述,“所以你不可能替代我,你很完美,但...你不是我。” 幻化人一凝,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化作一缕缕的碎片,随风消散了。 舍轻烟猛然从幻境回到现实,叶娥兰和赫连卫眼中划过一抹惊艳,天色已黑,周围的弟子都闭眼未动,没有一个人醒来,四个师兄一动不动继续施法,舍轻烟活动了一下筋骨,看见叶娥兰在下面挥手,示意她下去。 舍轻烟轻轻一跃飞身而下,轻易越过了白光屏障,她朝二位作了一揖,赫连卫嘴角含笑:“你的神魂竟强大到如此地步,破天荒啊破天荒,你是头一个在第一天醒来的人,恭喜,成为我须弥山准弟子。” 叶娥兰点点头道:“是啊,你这资质将来成为关内弟子指日可待,擂台考验有七日的时间,若是过了七日人未醒,便为淘汰者。” 舍轻烟摸了摸鼻子,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8 唤道:“多谢师姐、师兄夸奖。” 若是在考验之中偏离,考验则会愈来愈刁钻,所以其余人在幻境之中,遇到的难题更多。 舍轻烟想多了解一些门规,便向叶娥兰套话。 她从叶娥兰口中得知了许多须弥山的事,整座山一共有几千余位弟子,但关内弟子只有少数几十余位,新弟子才去只能做普通的关外弟子,普通弟子没有资格唤佛陀为师尊,按礼该唤世尊。 普通弟子要向关内的师兄行大礼,如同见到师尊一般,因为大多数的时候,皆是关内师兄教导普通弟子的。 佛陀无数光年之前封印远古冥魔数次,道行早已透支亏空,佛陀的元神显露在最高处的天殿里,他的真身在利刃天,诸位佛弟子结梵印养着佛陀的虚影,透过虚影传于利刃天,保其真身不坏。 关内弟子每日都要去天殿打坐,届时,佛陀会传巨大的佛印到空中,满山弟子便会就地打坐修炼,梵文印离天殿最近,相比之,关内弟子比普通弟子要修炼的更快。 须弥山一共有一百三十六层阶梯,普通弟子按照修为的高度,依次住在石阶两侧的山上,直至弟子修为慢慢上升,住处也随之更上一层,若达到了一百三十五层便可竞选成为关内弟子,也能住在顶山之上,等修成正果,方可离去。 舍轻烟有些怕灭绝师太来追杀她,心底担忧了几日,都没有出现过钟苓的身影,便也放心了,其实钟苓以为舍轻烟是死在外头了。 擂台上的弟子,面部神情多变,有人哭有人笑,连子蔺也哭的稀里哗啦,这场面甚是滑稽,可是舍轻烟没有一点想笑的心思。 芸芸众生相,哀悲尘世心。 第五日开始逐渐有人苏醒,经历了一番考验洗涤,人人如梦初醒,神色之间有一种大彻大悟之感,有人大悲,有人大喜,悲欢离合幻境中得,甚至有人放弃了准弟子的身份,仰天长笑,大步流星的离去。 叶娥兰叹了一口气,对舍轻烟道:“每隔五百年的参选向来如此,其实,师兄师姐们都不喜欢来选徒,每看一轮悲欢之色,深觉惆怅。” 舍轻烟沉吟了片刻,气度从容,一副看破红尘丈的模样,她道:“三千世界芸芸众生普渡,我等也只是沧海一粟,轮回里聚散离合悲悲喜喜,不正是向死而生?” 叶娥兰如醍醐灌醒一般,她咀嚼了一番舍轻烟的话,认真道:“向死而生.....正是。” 赫连卫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轻拍舍轻烟的肩膀,“你倒是看得透。” 舍轻烟淡淡一笑,她也只是有感而发,这种透彻只是一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北阴相识久了,这等话理她自是会说,若真等到离合之时,她说不准会往死胡同里钻。 第七日,醒来的弟子加上留下的弟子一共有十二位,诸位整齐排列,向赫连卫、叶娥兰行了大礼,之后,赫连卫领了新弟子一路前往须弥山。 须弥山并未在六界之内,而是在另一个界面,只有成为了关内弟子才能知道来去虚空的秘诀,新弟子迷茫的看向四周,赫连师兄费劲的找方位,出入须弥山是很麻烦的事,不多时舍轻烟看到了另一队的人,他们是从妖界选拔上来的弟子,领头师兄同赫连卫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一起施法破出虚空界面,众人直觉眼前刺亮,一瞬间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须弥山 一进须弥山扑面而来的压力,让人呼吸困难,每个人的修为一丁点也提不上来。 众人脚下多了一团云雾,是师兄师姐共同凝起的,叶娥兰拿出结界珠笼罩着新弟子作保护,须弥山下环海围绕,雾气弥漫,是一个极端的仙迹,这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仙山,山外都是海水,咸海内有数不胜数的水兽,若掉进去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这水兽与酆都的黑海异兽迥异相同。 此处有自然幻化的恶灵,模样十分恐怖,它们横冲直撞,面容变幻多端,忽男忽女,惊声尖叫,忽而笑忽而哭,甚是渗人,恶灵专吃魂魄,若是魂魄被咬掉了一丁点儿,整个人都会变得痴痴傻傻,宛如智障。 小岛上时常幻化出小和尚,他们便是佛弟子,小和尚呆在岛上有禁制,所以恶灵无法冲进去吃他们,恶灵这东西没有慧根,凶恶莽撞的很,须弥山弟子上早课念佛时,就是在普渡它们,亦能修行佛道。 可是恶灵繁衍无限,诸位也只能尽绵薄之力无休止的与它们作争斗。 约莫是极端之地,所以须弥山幻化出来的生灵异常极端,小和尚纯净善良,恶灵肮脏污秽,修罗族人兴风作浪。 佛陀镇压此处,防止恶灵和修罗族人逃出须弥山,这两族的生灵若放出须弥山,六界定会生灵涂炭,菩提早前就将须弥山隔出六界,离得愈来愈远,它们不知道出去的秘诀,所以永生困在这里面出不去,而来往不断的弟子最初是拿恶灵练手,慢慢修为高深后,便能出山飞上环海与修罗族人斗架。 须弥山的修罗族人好勇斗狠,他们经常腾海而斗,男修罗三头六臂有之,青面獠牙有之,四目四臂亦有之,唯有女修罗身形品貌端正。 新弟子们看得啧啧称奇,起初恶灵凶猛的撞上结界,他们之中有人吓得大叫,慢慢发现恶灵冲不破结界,便安心观看起新世界的模样。 达到最大的一处山脉,即是须弥山了,众人落地后静立赫连卫身后,叶娥兰开口训诫道:“你们未达到天仙或地仙这一阶,所以在须弥山使不出灵力,整座山弟子数千余,尔等新来者,先呆在最低层的山下好好历练,实力提升了方能上山住,石阶上有限制,根据个人修为而放行,你们若住到一百三十五层,便能去天殿面见师尊,经过考验后方能成为关内弟子,若通不过考验也无妨,会放尔等出山的。你们有何不懂之处就问其余弟子,恩...可同师兄师弟切磋,但绝不可残杀同门,若有违者,便会剥其一身修为然后逐出师门,我说的你们可明白了?” 剥其修为逐出师门,比直接赐死更为折磨,他们低眉顺眼道:“明白了,定会谨记于心。” 师兄们通通撒手不管师弟师妹,他们拾阶而上,拿着名薄去天殿面见师尊。历来的弟子都是自己修炼,他们杀恶灵斗修罗,便是最好的飞升之法,还有每日的早课,感受着空中的梵文印,自觉念经两个时辰修行佛道,亦可减少杀孽之罪,进而修神修佛。 舍轻烟环顾四周,山底有很多白净的小和尚正在拔草玩乐,亦有穿着不同的俗弟子盘腿而坐或者站在山崖旁边小心划开结界,放了一只恶灵进来,与其厮杀。 她抬眼一望,满山都是草房、木房,想必就是弟子的住处了,于舍轻烟来说,并不觉简陋,于其余养尊处优的仙族人来说,深觉住所破烂。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59 玩乐者颇多,他们修炼的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因为无人管束,谁也不会说他们。舍轻烟走向一个正在拔草的小和尚身旁,她温和道:“师兄,你拔草作甚?” 小和尚擦了擦额头的汗,“修炼啊,拔草也是一种修行,可以增益我的耐性。” 舍轻烟又问:“世尊和师兄都不管我们吗?我看好多师兄师姐都玩得不亦乐乎,散漫的很。” 小和尚笑眯眯道:“是管亦是不管,修行靠个人,觉悟有高低,别看世尊出不了天殿,其实他在用心看着我们每一个弟子,从前有师姐告诉我...浑水之中,只要有一滴清水,便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都知世尊收关门弟子是有考验的,但这最大的考验,我们正在进行,所以他早已将每个人的德行看透了,总之我是这么理解的。” 舍轻烟虚心受教,赞同道:“说得正是,还好我问对了人,若有人告诉我世尊和师兄都从来不管弟子,我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说不准我就要受误导了。” 善冕摸了摸光洁的脑袋,“其实道理许多人都懂,但是他们缺乏自律,在散漫中迷失,也就成了中庸之人。” 舍轻烟指了指放恶灵进来的人,“他们怎么可以把那种鬼物放进来,不怕伤了同门吗?” 善冕一屁股坐在地上,解释道:“这便是历练,以凡人的身手与恶灵厮杀能提升实力,如果有人被恶灵咬成了傻子,是不会有人管的,不过恶灵要是冲到里处去,所有人会将它群起而攻之。” 舍轻烟刚好瞥见了一个痴傻的弟子,他呆呆的站着不动,神情茫然,流着口水。她打了个寒颤,若变成这副模样,倒不如死了算了!舍轻烟大多是听善冕说话,难得有个人愿意听善冕的大道理,他便喋喋不休的说着,后来子蔺也坐过来听教了。 一个师兄路过,不屑的睨了眼善冕,往地上淬了一口,“呸!神棍,又在那儿说教呢?勿要误人子弟,好玩好吃好乐才是人生真理,你成日就会告诉别人要清心寡欲,你们是和尚,我们是俗人,不同的!” 善冕只是念了一句阿弥陀福,舍轻烟不悦道:“你不听便不听好了,何苦要这样骂人,同为弟子,你只知胡玩,他却知修行,高低一眼便分晓了。” 子蔺也符合道:“就是,忠言逆耳利于行,师兄不喜听便不听,我们可喜欢听了。” 东蔚的双眸跳动着火焰,他手上现出一把剑,指着舍轻烟道:“新来的,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下半山的老大是谁!” 舍轻烟讥讽道:“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老大?要当老大去魔界或者妖界当,此地乃须弥山圣地,上有佛陀世尊,下有关内师兄,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来来往往的弟子诸多看热闹,却没人帮忙,东蔚在下半山张扬跋扈拉帮结派,背后还有个姐姐是关内弟子,众人都惧让他几分,这一回来了个出头鸟,大家乐得看八卦。 东蔚被激得火冒三丈,执起剑道:“莫要跟我说弯弯绕绕的话,有本事比试一场!” 善冕扯了扯舍轻烟的袖子,小声劝解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人德行极差,你占不到好处的。” 舍轻烟朝小和尚浅浅一笑,然后将目光转至东蔚脸上,她不卑不亢道:“我是有本事,但是我不跟你这种人比,你有本事你便来打我这个女子好了。” 言外之意是在暗讽东蔚欺辱女子,东蔚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提剑冲向舍轻烟,他咬牙切齿道:“我是在教训师妹,比不得师妹伶牙俐齿!” 舍轻烟身子一偏,手中现出噬魂鞭,她与东蔚差了一阶,实力虽不足,但在兵器上有优势,舍轻烟时而用骨刺,时而用噬魂鞭,两人打得不相上下,所幸都使不出灵力,只能干打,子蔺焦急的四处寻求帮忙,却没有人理会他。 舍轻烟快要败阵之时,从天而降一名风姿卓越,华容婀娜的女子,丘颜谷一挥袖子就将东蔚扇倒了,她气质不凡,粉面含威,“东蔚,难道你只会仗着你姐姐胡作非为吗?” 周围弟子皆向邱颜谷行了大礼,舍轻烟便知道此女定是关内的师姐了,舍轻烟作揖道:“多谢师姐。” 丘颜谷未给旁人一个眼神,只是冷冷的盯着东蔚,手中蓄着一股力量。 东蔚神色难看,也不敢反抗什么,丘颜谷是他姐姐的死敌,常来找他的茬,因他姐姐先前挖人墙角,自此丘颜谷便同他们结了仇。 东锦心从石阶上飞身而下,她挡在东蔚面前,可怜楚楚道:“颜谷,你怨我便冲我来,莫要找我弟弟的麻烦,他只是个普通弟子,你不能这样欺压他。” 东锦心说出此话,让围观的弟子感到一阵恶寒,这种女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将别人倒打一耙,不禁让人心生厌恶。 丘颜谷面不改色,仿若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她挑眉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你弟弟是什么德行,想必满山弟子都知晓,不过是仗着你作威作福罢了,如今我闲的很,替你管一管少不晓事的弟弟,你怎的就说我欺压他?还有,你收了我用过的破鞋,我为何要怨你?我倒是要谢谢你,穿了又脏又臭的破鞋,让我变得一尘不染。” 东锦心抢走丘颜谷仙侣的事,众人皆知,且大为不齿,所以他们都站在丘颜谷这处,一群人发言宛转暗讽东氏姐弟,东锦心笑得很是僵硬,拉着东蔚灰溜溜的走了。 丘颜谷心情倍儿好,斜睨舍轻烟一眼,嘴角微勾:“下次若东蔚再找你麻烦,大喊一声我的名字就是了,她们姐弟最近很是让我挂心呢!” 有人庇护,求而不得,舍轻烟道:“不知师姐唤何名?” “丘颜谷。”说完,她飞身离去,一袭飘飘仙裙随风而荡。 子蔺仰头看向舍轻烟,“仙上,方才你被那软相公欺负,我可担心了,还好有师姐相救。” 舍轻烟疑惑道:“软相公?是什么意思?” 子蔺露出小白牙一笑,“便是靠女人作威作福的男子。” 舍轻烟忍俊不禁,“你莫要叫我仙上了,唤我师姐罢。” 子蔺点头乖巧喊了声师姐,舍轻烟忽然看见有很几个人提着小和尚进来,他们随手一甩就把小和尚扔到了地上,接着又出结界,去了环海之上。 舍轻烟十分乐问,这不,她又开始问善冕,“怎么那么多和尚被扔进来,你以前也是被扔进来的吗?你们从哪里来?” 善冕拍了拍腿上的绿草,嘴角含笑,“我们这些和尚都是从其余小岛上幻化出来的,师兄师姐去了外面历练,若看到荒山上有和尚,就会顺手把他们提回来,天殿的佛弟子是和尚飞升而成,佛弟子越多,早课之时梵文印也就越多,对大家有益处,他们自然就会将新幻化出来的和尚给带回来了。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0 ” 舍轻烟每日都会从善冕那处问出许多不晓得事,对须弥山也愈来愈了解,日子渐渐过去,子蔺独独对她亲近,一口一个师姐,叫得可亲热了。 东蔚三番四次找过舍轻烟的麻烦,那时,她就会扯开嗓子大喊丘颜谷三个字,东蔚便对舍轻烟束手无策,他心里恨得牙痒痒,偏偏舍轻烟还躲在丘颜谷身后吐舌头、做鬼脸,气的东蔚恨不得将此女千刀万剐。 丘颜谷一来,东锦心必定回来,如此循环往复,往复循环,舍轻烟感到一阵无奈,仿佛因她一人,频频引得关内两位师姐大战。 子蔺每一次都看见东蔚怒吼咆哮,模样特别生气,反观舍轻烟,从容淡然笑对,说话声音也不大不小,于是他问:“师姐,为什么你同软相公吵架,从来不生气呀?” 舍轻烟正盘腿修炼,她睁眼道:“与人吵架或者谈论的时候,不要竭嘶底里,那样只会显得很愚蠢,你越不生气,对方就会越生气,这样就能气死他了。”她忽然忆起了流乐,记得初识那会儿,她常将流乐气得跳脚呢。 子蔺觉得甚是有道理,“怪不得软相公气成那样。” 自此,子蔺同旁人吵架时,将舍轻烟的精髓学了个七七八八,常把对方气的要死。 舍轻烟试着上石阶,她能上二十几层,但是她仍然住在最底层,只有早课之时,她会靠近上方盘腿悟佛,金黄色的梵文印在空中闪闪发光,如波浪一般不停翻涌,她心中有一片佛海,初次踏入佛道只有微量的佛行,佛道之中没有高低,只有多少,佛海就像恒河的砂砾一般,无法计算。 须弥山传来整齐动听的念佛声,外面的恶灵神魂烧灼,它们尖叫痛苦,远远离开须弥山周围,几个修罗族人不悦道:“这群臭和尚,每日念经,扰人清梦!再怎么念,恶灵也杀不完。” 另一女修罗声音妩媚,“佛陀在此,我修罗族也只能是一方世界的阶下囚。” 一张脸上有三目的男人将女修罗搂进怀里,“即便是一方世界,也有群雄称霸!不如我先称称你的霸。” 女修罗一脸娇羞,欲拒还迎。 下早课后,舍轻烟学着划开结界,放了一个恶灵进来练手,恶灵面容丑陋善变,舍轻烟一边用噬魂鞭杀它,一边忍不住惊叫:“丑东西,吓死我了!你不要变脸!啊!” 她不忍卒观,小心肝儿吓得一抖一颤。 恶灵很容易穿进人的身体,舍轻烟灵活躲避,三两下就将恶灵杀死了,她的武器甚是好用,噬魂鞭和骨刺各有千秋毫不逊色,她杀累后,坐到草地上歇息。 当初那声音说来到须弥山便能知晓身世,可她来了那么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舍轻烟迷茫的仰望灰空,过了一会儿,她从地上爬起来,找到善冕后,问道:“你可看的出来我是什么东西?” 善冕左看右看,摇了摇头,“看不出,甚是奇怪也,我之前怎么没发现。” 舍轻烟撩起袖子,将手臂凑到善冕鼻子下,“你闻闻,我身上这异香是什么味道?” 善冕仔细嗅了嗅,觉得这味道很是熟悉,“像是我佛门中的味道,清心凝神能摒除杂念。” 舍轻烟仰头一栽,翻了翻眼睛,“佛门中的味道?!那是什么味道?” 善冕挠了挠头,“就是佛门中的味道。” 舍轻烟卒。 舍轻烟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猜疑自己可能是个和尚,一会儿猜疑可能是个姑子,她的心静不下来也就修炼不成,只好四处散步,须弥山之大,她望不到边际,走着走着,此处人烟稀少,她看见一个身穿墨绿色衣衫的男子,其穿着儒雅,神清骨秀,头发用竹簪束起,浑身一股清新味儿。 但是令舍轻烟匪夷所思的是,那男子将袖子卷的很高,用一把笨重的斧头使劲的砍树,砍得满头大汗,他的衣裳都被汗水沾湿了,竟没有损伤那棵树一分一毫,斧子重重砍下,留了一丝淡淡的痕迹,过了一会儿痕迹愈合的无瑕无疵。 舍轻烟惊讶的凑到面前观看,“师兄,这棵树怎么砍不坏?” 陈道夫用衣袖擦了擦额间的汗水,他吐露道:“这棵树是万年铁树,菩提祖师种下的,我父砍了一生,终未将其砍断。” 陈道夫之父是一个山野樵夫,乃菩提座下的弟子,过了一个长古,樵夫已死,他死前将遗愿留给陈道夫完成,樵夫希望他的儿子能将铁树砍断,他砍了数万年,心境很累,并不想再坚持下去,所以归去的比较早。 菩提祖师隐身于斜月世界,通往斜月世界的入口在上半山的一棵菩提树内,陈道夫时而住在这片林间,时而回斜月世界小住。 舍轻烟一时兴趣大起,她磨拳擦掌,“可否让我一试?” 想要试试砍树的弟子,陈道夫向来不拒,他将斧头递过去,按例说了一句话:“砍这棵万年铁树的同时,能练出神力,以后用兵器斗架,在臂力上更胜一筹,你若能在铁树上留下一丝痕迹,我便准许你常来砍树练就神力。” ☆、斜月世界 神力二字让舍轻烟为之一振,若是练出神力,比那灵力都还厉害,菩提祖师的东西定是不一般的,舍轻烟接过斧头,期待道:“此话可当真?” 陈道夫理了理衣褶,“当真!” 他在此守候,等了几百年,每日都要来砍树,但他的任务并不是为了砍树,是为了等一个人。 舍轻烟有些紧张,她不急于下手,“你是菩提祖师的弟子?” 陈道夫微微颔首,“是。” 舍轻烟顿时焉了,能成为菩提祖师的弟子,既是普通人又不是普通人,菩提向来低调,是个隐世的高人,他喜同普通人打交道,收的弟子大多都是山村野夫,所以菩提的弟子是普通人,不普通的是,菩提本事广袤,授给弟子的知识,非常高深,所以他的弟子皆非非凡。 舍轻烟想连菩提祖师的弟子都不能在树上留下痕迹,她怎么可能留下痕迹呢?所以练神力这事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砍下去时,并未抱多大的希望,舍轻烟静静盯了一会儿树痕,过了许久痕迹竟然还没有消失! 不仅舍轻烟面露吃惊,陈道夫也很惊讶,他...终于等到能在树上留下痕迹的人了,这并不是他自身要等,而是有人吩咐他的。 陈道夫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他嘴边挂着淡淡的笑,“以后你有空了便来这处练神力吧。” 舍轻烟有些激动,扑闪了一下睫毛,点头道:“好,多谢师兄,只是...你都留不下痕迹,我怎么就成功了?” 陈道夫高深莫测,低低道:“是你便是你了。” 舍轻烟大惑不解,“啊?什么叫是我便是我了?” 陈道夫摇摇头,轻笑道:“没什么,每日你只能练两个时辰,时候过长便会得不偿失。” “是,我明白了。” 舍轻烟抡起斧头开始砍树,她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1 每砍一次,都能留下浅浅的痕迹,她想,陈道夫所说的意思可能是如果太过于疲惫,也就不会增益神力,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累,光看陈道夫一副劳累样就晓得了。 舍轻烟砍了一会儿铁树,发现陈道夫不见了,片刻后,他从林间走来,提了一篮子的枇杷果,还有一壶清酒,陈道夫坐在地上,斟了两杯酒,“你初次砍铁树,不宜太累不然会伤精气,过来吃点枇杷,喝杯清酒养养神。” 舍轻烟抹去额头上的汗,竟不想砍铁树会伤精气!她坐下后熟练剥了一个枇杷,一口咬下去沁甜的很,瞬间就解了口干舌燥,从前怎么没发现枇杷这样好吃?她道:“你的枇杷真好吃,只是我酒量浅容易醉,发起疯来很丢人,还是不喝了,多谢师兄美意。” 陈道夫将杯子端到她面前,“这清酒是我用瑶池圣水酿制的,不会醉,酒味儿很浅。” 舍轻烟将信将疑的接过杯子,她轻轻抿了一口,味蕾一阵舒爽,她称赞道:“酒味儿还真是挺浅的,喝一口下去感觉五脏六腑都凉爽的很,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真真是养神。” 舍轻烟吃了十五个枇杷后,摸摸圆鼓鼓的肚皮,向陈道夫言了谢,散步去了。 斜月世界内,容不言接了菩提祖师的任务,便从菩提巨树那处出来四处寻找舍轻烟,容不言已修道成果,如今正在斜月世界做第二任转轮王。 舍轻烟在山崖边走动,外面的修罗族人双足立于海上如履平地,他们闪来闪去极快的在打斗,男性之身奇丑无比,女性之身貌美如花,她不禁叹道:“真真是一个极端的种族。” “是啊,不过修罗族也有两个美男子,美得惨无人道,不给女子留一条活路。” 舍轻烟侧头,那女子一身白衣百褶仙裙,步态雍容的走来,她绾着松垮的发髻,略微慵懒,发间仅.插.了一只淡紫色的簪花,脸蛋如出水芙蓉,仙姿佚貌。 舍轻烟觉得她的五官有点眼熟,像...像极了清流,她脱口而出道:“你认识清流吗?” 容不言诧异道:“你认识我弟弟?” 原来此女是清流的姐姐!怪不得这样美,舍轻烟脸上有一丝尴尬,“药仙的尊颜我曾有幸目睹过。” 容不言看到了那抹尴尬的神色,她眨了眨眼睛,“是吗?我倒是觉得,你同我弟弟可不止是目睹过尊颜那么简单。” 舍轻烟喉咙一梗,她知清流的姐姐是菩提祖师的弟子,想起来后,行了一个大礼,弯腰作揖:“初见师姐一时忘了行礼...。” 容不言扶起舍轻烟的手,此女的长相与她那有六界第一美人之名的母亲有几分相似,所以容不言不想舍轻烟行礼,她缓缓道:“师姐?很快就不是了,因为...我要收你为徒。” 舍轻烟傻眼了,她结巴道:“收我为徒?这...我是佛陀世尊的弟子呀,怎么能成为你的徒弟。” 容不言胸有成竹,诱惑道:“你也晓得唤佛陀为世尊而不是师尊,我乃菩提第三代亲传,能授予你的诸多,虽然你的辈分要矮上一截,但是你若成了我的弟子,这满山的人,谁敢不给你颜面?便是连佛陀的关内弟子也得给。” 舍轻烟一脸纠结,她不知容不言所说的是真是假,更何况面前的人是清流的姐姐,她也就不想与容不言有什么干系,舍轻烟回绝道:“多谢师姐美意,我无福消受,高攀不起。” 容不言似笑非笑道:“你先别忙着拒绝我,若是不信我,便去问问旁人吧,三日后我再来找你。” 她凝起腾云飞身离去,不给舍轻烟开口拒绝的机会。 “飞的可真快。”舍轻烟犹记清流的那句扫把星,所以不想再和清流的家人有什么牵连,她并不是在怪清流,只是不想让清流更讨厌她。但舍轻烟心底还是有些心动,于是,就迭回去寻找陈道夫,他仍然坐在原地喝酒吃枇杷,陈道夫咬了一口枇杷:“你怎么又回来了。” 舍轻烟挠了挠头发,她一时不知道容不言叫什么名字,就问:“那个.....容隐大人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陈道夫有一丝疑惑,“叫容不言,怎地了?” 舍轻烟嘿嘿一笑,“容不言此人如何?她厉害吗?” 陈道夫中肯评价道:“她这人调皮的很,性情十分高傲,寻常人入不了她的眼,至于厉害的话,她已是菩提祖师的亲传弟子,你说她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舍轻烟心底有些发痒,寻常人入不了容不言的眼?那她也是寻常人啊,容不言怎么就想收她为徒? 陈道夫喝了一口酒,“你问她作甚?她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那九重天上的太子还金贵。” 舍轻烟神色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她缓缓起身,说了句没什么,便慢悠悠的向外走去。舍轻烟在念经的和尚堆里找到了善冕,善冕看到来人后,笑眯眯道:“又有什么要问的?” 舍轻烟有些不好意思,假设道:“如果,容不言收你为徒,你会做她的徒弟吗?” 身旁的人都炸开了锅,一个绿衣姑娘道:“容师姐怎么可能会收人做徒弟,之前有许多弟子向她求过师,都被她漠视了,菩提祖师的弟子比世尊还要诱人,谁叫世尊两耳不闻窗外事,让我们自行修炼。” “是啊,世尊难成师尊,而菩提祖师是固然拜不成的,我们只求能当菩提弟子的弟子,这便也足矣,退而求次的便是拜关内的师兄师姐为师。” “你这问题问的真是逗趣,谁瞧得上你啊,说得好似容师姐真的问过你一样,做白日梦吧你,新来的弟子都如此猖狂吗?” “咦...这不是和东蔚作对的那位吗?你和丘师姐是什么关系?她怎么屡次帮你,不要以为丘师姐帮你,容师姐也瞧得上你。”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朝舍轻烟说风凉话,舍轻烟只回答了最后那个人,“我同丘师姐并未多大干系,她说很挂心东氏姐弟,所以东蔚若欺负我,丘师姐就叫我喊她的名字。” 众人先前以为舍轻烟同丘师姐有亲戚关系,原来是挂心东氏姐弟啊,他们想以后若是东蔚欺负人,他们也放开嗓子喊丘师姐好了。 舍轻烟并没有同他们说容不言就是问我了,那样说的话,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她这才知道菩提的弟子这样吃香,而容不言的声望似乎也很高。 她忽而觉得须弥山有些乱七八糟,世尊放任弟子不闻不问,弟子之间勾心斗角、以大欺小也不在少数,满山的闲人有的种菜,有的砍树造房,有的和修罗族人调情......各种生活百态其现,良莠不齐,不忍卒观。 舍轻烟离开嘈杂的人群,回到自己所住的草房里冥思,她会成为那些人吗?现在她可以斩钉截铁的说不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2 会,但日子一久,她不能保证是否会变得那样散漫,就像当初在药城,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慢慢的,她只想着吃喝玩乐......既然容不言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会好好的引导她,教导她,她为什么还要因为个人的情绪,而去拒绝这样一个“正途”? 容不言纡尊降贵的开口,她若再三回绝,这未免太过不识好歹。舍轻烟想通后,露出一抹舒心的笑意。 三日后,舍轻烟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闭目修炼,周围嘈杂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只听见弟子们左一个容师姐右一个容师姐的叫,舍轻烟缓缓睁眼,从地上爬起来,利落转身作揖,容不言刚巧就在她的身后。 这一番行礼倒是将将好。 容师姐似乎是来找舍轻烟的,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处,四周静谧无声,向来傲气的容不言在舍轻烟面前没有一丝倨傲,她笑容可掬,神态柔和,“烟烟,你愿意做我的亲传弟子吗?” 烟烟?!舍轻烟忍不住的抖了抖,片刻后,她笑魇如花,“愿意。” 弟子们大跌双目,瞠目结舌,如此金贵的容师姐竟然主动开口问舍轻烟愿不愿做弟子?!还是亲传的!称呼还如此亲昵! 之前对舍轻烟说风凉话的那几人,此刻有些悻悻,他们自觉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满山千余弟子,什么鱼龙混杂的人都有,难保舍轻烟攀上高枝后不会与他们计较,容师姐是菩提祖师的第二代亲传,如今舍轻烟成了第三代亲传,虽然是辈分降成了小师侄,可那地位...着实比关内弟子还要高。 于是乎,诸位外门师叔笑脸盈盈的恭喜舍轻烟,子蔺闷闷不乐的,若舍轻烟去了菩提巨树里的斜月世界内,他就很难再找师姐请教法术了。 须弥山虽是圣地仙迹,在子蔺看来,亦是貊乡鼠壤之地,这里充满横飞的恶灵,易怒好斗的修罗族人,还有周围不好相与的师兄师姐,只有舍轻烟对他温温柔柔,好言好语的。 容不言正要带舍轻烟去斜月世界,子蔺上前扯住了舍轻烟的衣裳,他瓮声瓮气道:“师姐,你还会再出来吗?” 舍轻烟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自然会出来,修炼不仅仅是要打坐,还要斗架增长经验,我每日与恶灵厮杀是必然要做的。” 子蔺黝黑的眼睛如黑曜石一般闪闪发亮,他乖巧道:“那便好,我可喜欢师姐了。” 容不言睨了子蔺一眼,调侃道:“你这小不点倒是惹人爱,瞅瞅那眼睛,快能挤出水来了。” 子蔺脸红耳赤,捂着脸告退了,容不言哧哧笑了笑,她凝起腾云,拉上舍轻烟往山上飞,上山的途中,容不言把石阶的禁制给解除了,她道:“你以后来回出入不会再受石阶的限制了,我已帮你解了。” “恩,多谢师父。”舍轻烟在上方鸟瞰山下,一览众山小,每个人都变得如芝麻一般,使她更看清了弟子们的行为,有人在欺辱人,有人在烤野鸡,有人在卿卿我我。 容不言先带舍轻烟去见了菩提祖师,斜月世界内,灵台方寸山有一充满仙气的三星洞府,舍轻烟跟随在容不言的身侧,进去后,她看到台上端坐了一个普通的老者,他一头鹤发,身着朴素的道服,元神略微透明,有一种远离世俗之感。 容不言做了最标准的跪地磕拜,舍轻烟依葫芦画瓢也跪下照拜,菩提祖师的双目微微隙了点缝,他的目光很慈祥,“不言,今后你便好好引导她罢。” 容不言再次叩首,“弟子定会倾尽一生所学,尽数不漏的授予她。” 舍轻烟拜了拜,“弟子定会专心修行,不辱祖师爷和师父的期望。” 舍轻烟在菩提面前有一种肃然起敬之感,告退之后,容不言带她来到另一个洞府,洞府前有两颗茂盛的桂花树,只是还没有开花。 容不言交代道:“你爱在那个洞府住随意挑选,那都是以前师兄们住过的地方,寻常除了授课,若有一白发男子来我这处,你就不要来扰我们。” “是。”舍轻烟一一记在心里,接下来容不言便开始授课,她教的很仔细很耐心,短短几个时辰,舍轻烟的修为突飞猛进,从前咒语有误的地方也一并纠正了回来,容不言还教会她出入斜月世界的秘诀。 约莫四个时辰后,有一个身穿暗红色衣裳的男子腾云驾雾而来,他童颜鹤发,五官英俊,肤色古铜,此人身上有一种王者气势,他便是上一任魔帝——既明。 容不言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转瞬消失,之后她端起冰冷的脸。舍轻烟很识趣的告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师母”,师父和那男子定然有什么,只是容不言的神色为何如此冰冷呢? 舍轻烟用了半个时辰才出了斜月世界,她也不急于去杀恶灵练手,而是先去砍铁树了,这几日练出了一丁点儿神力,拿起鞭子来发的力更大了。 下山后,恭维舍轻烟的人数不胜数,先前瞧不起她的人,如今伏低做小端的一副陪笑脸,舍轻烟不骄不横,神态还是如从前一般无二,只有面对子蔺和善冕的恭喜,她才显露出高兴的神色。 东蔚嘴中含了一根狗尾巴草,上下将舍轻烟看了一遍,用酸溜溜的语气道:“哟,攀上高枝了?背叛了世尊,竟心安理得的入了道教佛教混杂的那派,真是给我们佛教丢脸,朝三暮四,小人得志。” 东蔚说出此话引得众人不满,佛陀世尊弟子多,而菩提祖师弟子零星,物以稀为贵,他们都巴不得成为菩提那派的,众人虽不满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舍轻烟眼神冰冷,一鞭子抽向了东蔚,“佛、道虽不是一支,但也是一家!你的胆子倒是大,竟对菩提祖师出言不逊,我对你多次忍让,是成为你欺软怕硬的理由了吗?那今日我便好好教训教训你这颗老鼠屎!” 一鞭子袭来,“啪!”东蔚嘴唇破裂,鲜血涌出,众人恨不得拍手叫好,东蔚怒火中烧,他执剑与舍轻烟打斗,“你这泼妇,连你师叔也敢打,当真是背后有靠山,腰杆也挺直了,我非得弄死你不可!” 舍轻烟双臂有了一丝神力,加上容不言方才的指点,她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虽低了东蔚一阶,但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她占了不少优势,舍轻烟用鞭子缠了几次才将东蔚的剑甩开,接而,一鼓作气猛抽他,东蔚没了武器更没有还手之力,但他也是很倔犟的,不肯求饶,也不肯唤东锦心来。 没有一个人去上半山通知东锦心,这便是东蔚坏事做多了,谁人也不喜。东蔚浑身被鞭打的血淋淋,他神魂阵痛,大汗淋漓,脸色苍白无力,舍轻烟收鞭后不卑不亢道:“师叔,多有得罪了,望这一顿打,能打醒你,以后说话定要注意分寸,你可以侮辱我,但绝不能挑起佛、道之间的情谊,更不能辱自家师门,也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3 不要再仗着你姐姐,做一个痴鼠拖姜之人。” 舍轻烟给众人留下一抹娇小昂然的背影,她步态雍容的离去,这一刻,她的声望不是靠新地位博得,而是靠大义凛然的言行、由内而发的气势,慢慢升起的威望。 ☆、遇妙音 舍轻烟来到万年铁树这处,陈道夫已经备好了枇杷和清酒,但是他没有吃,而是等舍轻烟砍了两个时辰的树后,一起同食。 每每累得满身大汗时,喉咙就会异常干渴,吃几个琵琶或喝两杯清酒后,舍轻烟浑身都舒坦极了,那股疲劳也慢慢烟消云散,她咬了一口果肉,眯眼道:“你的枇杷真好吃,又大又圆,果肉丰厚的很,跟我在外界吃的感觉很不一样,你是怎么栽的呀?” 陈道夫帮她斟上一杯酒,眼角含笑,“出了这座山,向右腾云十五里,有一座古刹山,那处有个人叫妙音,他栽了满山的枇杷树,我的几棵枇杷树就是从他那处挖过来的,等你可以腾云了,便去妙音那里蹭果子吃吧。” 舍轻烟脑中不自觉浮现了一棵棵茂盛的枇杷树,果子圆大,金黄黄的一片,煞是诱人。她用力点点头,“等我可以腾云了,定要去蹭果子吃,届时,再帮你挖几株树来。” 陈道夫爽朗一笑,他垂下头,几缕黑发遮住了他的侧脸,有些朦胧,他话锋一转,“我在凡间做过皇帝,做过臣子,做过夫子,你猜我最喜欢做的是哪个?” 舍轻烟思忖了一会儿,皇帝能呼风唤雨,享尽荣华富贵,所以她道:“皇帝?” 陈道夫摇了摇头,他剥出一个枇杷递给舍轻烟,低缓道:“我喜欢做夫子,因为夫子可以引导一个人走向正确的道途,走向属于她的归处。” 舍轻烟吐出嘴中的核,调侃道:“你既喜欢做夫子,那我以后便叫你夫子好了,反正你的名字也有一个夫字。” 陈道夫一怔,半晌,唇边漾起淡淡的笑,“好。” 他思虑了一会儿,将凡间的那句贤者不悲其身死,而忧其国之衰,引用了一下,改成:“贤者不悲其身死,而忧其界之衰,你来说说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考她的学识吗?虽然她从前爱看三教九流的书,这句话她大概明白点意思,舍轻烟犹疑道:“圣贤的人不悲伤他自身的死亡,但是却忧虑六界的兴衰,是这个理吗?” 陈道夫微微颔首,他的手搭在腿上叩了叩,别有意味的问:“你理解的一丝不差,那么,如若六界有危险,你愿意做这个圣贤的人吗?” 舍轻烟一怔,细细想了想,她是一个很贪生怕死的人,如果没有经历那一步,她不敢斩钉截铁的说任何一种答案,舍轻烟实诚道:“不知道,若身在其境,方可知晓。” 陈道夫知她说的是实话,仍逼问道:“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说个答案就是。” 舍轻烟瞥了他一眼,分析道:“我很喜欢活着的感觉,很恋生,希望可以永永久久的活下去,但是我也会忧虑六界的兴衰,如若说我不担心自身的生死那定是假的,六界若需要我,我可能会献出性命,也只是可能,说不准真到要死的那一刻,我怕了...会逃离呢?生死的问题是不能假设的,谁也不知道一个人在死亡来临时,到底会怎样,包括自我。” 陈道夫心中的某一处被触动了,这个女子很实诚,实诚的让人讨厌不起来,如果寻常仙家互问:你愿意用性命拯救六界吗?他们定会说一番豪言壮志,然后互相夸赞。极少有人说不会,如果有,那他很快就会被仙家一人一句淹没在大德之中。 陈道夫站起来,朝舍轻烟作了一揖,他谦顺道:“你说的极是,有理有据,是我愚钝了,怎能让你随意回答呢,是我的不是。” 舍轻烟罢罢手,“晓得你喜欢做夫子,自然喜欢争论谈话,我吃饱了,多谢你的枇杷和清酒。” 往后,舍轻烟休息吃枇杷时,陈道夫就会给她灌输一些很奇怪的话,都是人界的一些言论,例如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她通常会争论几番,这些文绉绉的话都是贤人所想,她可不是什么贤人,自会以俗人的见解来反驳。而她越反驳,陈道夫的贤话也说的越多,后来舍轻烟在脑海中搜索曾经看过的书籍,最终用一段文章堵住了陈道夫的嘴。 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陈道夫甘拜下风,他低低道:“你不去做夫子,真真是可惜了。” 东蔚身上缠满了白布,东锦心问他怎么受伤时,他撒谎说是和修罗族人斗架受的伤。东蔚转转悠悠的四处张望,自从他上一回被舍轻烟教训过后,安生了许多,技不如人,还说什么呢? 东蔚看到善冕后,走过去别扭的问,“喂,神棍,痴鼠拖姜之人是什么人?” 善冕脾性向来软,见往常瞧不起他的人,来问他问题,善冕笑开了花,“痴鼠拖姜便是说不聪明的人自找麻烦。” 东蔚皱紧了眉头,舍轻烟上一回是在暗讽他仗着姐姐,惹是生非吗?东蔚心中不好受,他从未打着东锦心的名号做什么呀!一切都是旁人自己臆想的,就好比舍轻烟打伤了他,他也没找东锦心去闹事算账啊。 东蔚心底窝了一口气,其实他这人是很服气能打赢他的人,但是很不喜欢被人误解的感觉。刚巧,东蔚看见舍轻烟揉着肚子走来,他就冲了过去。 在舍轻烟看来,东蔚是气势汹汹的跑来,定是要斗架一番了,舍轻烟握紧了鞭子,往后一退,戒备道:“都包成粽子了,还想打架?” 东蔚涨红了脸,扭捏道:“我没有仗着我姐姐做过什么!是她多管闲事保护我。”说完后,他身子一转,飞快的走了,如一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舍轻烟有些懵然,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就走了?她自言自语道:“脸怎么这么红?喝醉了吗?如此反常,怪哉,怪哉。” 她低叹了一会儿,蹦蹦跳跳的回斜月世界了,路过的人都亲亲热热的唤她小师侄,舍轻烟才不喜欢这些人的嘴脸,除了佛弟子,其余的俗弟子大多德行不一,真不知是怎么被选进来的。 舍轻烟修行了一些时日,在容不言的指导下,她很快解了一阶封印,飞升成了地仙,这令须弥山之人很是震惊,从散仙到地仙是要几千年的时日,舍轻烟竟然短短几年就飞升了,他们不知道有解封印这一事,所以舍轻烟成了一个神话,之前旁人都说舍轻烟高攀了容不言,此刻,那句话变成了舍轻烟乃万年奇才,天赋异禀,菩提祖师那一派收了如此一个仙才,委实捡了个宝。 寻常资质好一些的人,在地仙这一阶便能用灵力了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4 ,更不遑说舍轻烟了,因此外头的修罗族闻其仙才之名,一一在结界外头喊话要斗战。 舍轻烟每日过得极充实,上午在容不言这里学习,晌午便去陈道夫那处砍树,顺便吃一篮子枇杷当作午饭,下午,她便杀恶灵,斗修罗。 与舍轻烟同一批的弟子,先前很是羡慕她,并且嫉妒她,此刻差距拉得太大,连嫉妒的心思也没有了,只能望着她的背影仰望、哀叹。 舍轻烟初次凝起云雾时,飞得还很不稳,直至练了几日,她才敢飞出去应战,修罗族人骁勇善战之名不是白来的,无论男女竟然还排队一一与她斗架,修罗族人虽好坏不明,但是他们很佩服强者,对于弱小,他们随手就杀了,但对于强者,他们不会希望对方陨落,若强者一直在,就能一直斗架,互相超越,若杀了旗鼓相当的人,以后没了可以真正一战的对手,于修罗族人来说那将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昔年的修罗族王和容隐大人便是以强者之名,生出手足情义。 舍轻烟正在同一个六只手臂的男子斗架,六臂男比她修为高深,一个大锤甩过去,舍轻烟躲避及时,但是她脚下的云雾很不稳,直坠咸海之中,快要落海之时,有一只水兽跃起张开大嘴等待,舍轻烟心头一紧,后背惊起阵阵冷汗,千钧一发之际,六臂男将她拽起,舍轻烟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救我?” 六臂男神色高傲,粗声粗气道:“听说你短短几年便从散仙飞升成了地仙,是个可造之材,我修罗从不杀未来强者和现在强者,只有斗矣!今日你输了,等来日你若能战赢我,定要来与我一战。” “好!他日,我成长之时,拼力与你一战,便是对你最好的报答。”舍轻烟爽快的应承了下来,六臂男点头离去,他没有凝云雾,直接奔跑在咸海之上,如履平地,这便是他们修罗族人在须弥山天生的优势,那些水兽也不敢吃修罗人,此族人凶狠暴力异常,水兽不敢。 舍轻烟想起陈道夫先前说的古刹山,她腾云飞到十里之处时减慢了速度,她四处张望寻找此山,晃眼便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山金黄黄、明晃晃的一片,那山峰有万丈流光霓芒笼罩,山顶之处有一古刹,庙顶琉璃金碧辉煌,有几个大大的字:南无阿弥陀佛。 舍轻烟最初是被满山的枇杷果吸引了,而现在是被金灿灿的正在发光的寺庙吸引,她轻易穿进了结界内,才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来此,就连恶灵似乎都绕道而飞,舍轻烟双足踏上草地,她看到枇杷树虽嘴馋,但还是要先找到那个叫妙音的人,征得主人的同意才能摘。 这一处荒无人烟,虽然土地富饶,但是僻静的有些古怪,她隐约能望见山顶上的古刹,远远望去门庭冷清,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舍轻烟在林子里绕来绕去,她大喊:“有人吗?” 话毕,她听见幽幽的乐曲声,就像一股涓涓细流的小溪,叮咛清脆的在响,舍轻烟寻着美妙的乐曲声找到了弹琴之人,那人一身赤色.袈.裟布,脑袋白净光洁,额间有一点红心,他生得一张倾国倾城之脸,有一种超越世俗的美态,叫人不辨雌雄。 妙音竖抱着琵琶,正用右手的五指优美弹奏,他感应到那人来临,轻轻一抬眼皮,令舍轻烟呼吸一滞,他的眼中竟闪烁着千丈琉璃光芒,似神明一般。 看到来人,妙音浑身一震,接而,他捏起五指快速的掐算,他眼中流露出一种悲哀,琉璃光芒也黯然了许多,妙音低哑道:“你来了...我们也快不远了。” 舍轻烟没有听清楚他的话,迷茫道:“恩?你说什么?冒昧一问,你...是尼姑还是和尚呀?” 妙音整理好情绪,那股悲哀之色消退不见,他的声音变得清脆,“我是古刹的守护者。” 舍轻烟这回听清了他的声音,分明是个男子,她对这个和尚一见如故,倍感亲切,舍轻烟坐到妙音身旁,她歪头问:“你是妙音吗?” 他温和一笑,点了点头,那双修长的手不自觉抚了抚琴,舍轻烟艳羡道:“你谈的琵琶曲真好听,妙音,妙音,果然是妙,很衬你呢。” 妙音也只是笑笑不语,他的神色很飘忽,颇为心不在焉,舍轻烟难得话多,她看了看树上的枇杷,又瞧了瞧妙音手中的琵琶,语气轻快:“你既能吃枇杷,又能弹琵琶,真真是享受极了,我可以吃你的枇杷吗?” 妙音从方才的冲击中缓神过来,他以为,为时还早呢,却不想时日过得这样快,连她也来了,妙音望了眼满山的枇杷,目光清远,“可以,你随便吃,我都送你。” 舍轻烟欣喜的跳起来,欢喜道:“真的吗?我真的可以随便吃么?可不可以挖几株走?” 面对舍轻烟的满脸开心,妙音心底越发悲哀,他强颜欢笑道:“可以,我这的枇杷,别人向我讨,一颗我都不给,但是你要想吃,我都送你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舍轻烟忽然有一种感觉,似乎每个人都对她有一点点特别,她不解道:“为什么别人问你讨一颗你都不给,而我想吃,你就都送我?” 妙音拨动了一下细凉的琴弦,他美得让女子自叹不如,妙音嘴边扯起一抹弧度,凉凉道:“因为...你我...一见如故。”此一见如故是真正的一见如故,他可以对任何人刁钻冷脸,唯独面对舍轻烟,他的心里不会有一丝芥蒂,因为,他们的命运一模一样。 舍轻烟虽觉得这个理由牵强,可是对上妙音那双散发琉璃光芒的眼睛,她便相信了,舍轻烟指了指山顶隐约可见的古刹,“上面的光亮怎么那么耀眼?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妙音修为高深莫测,寻常无人敢踏足此地,除了几个认可的老友,他允许,旁的人一踏入,便会被他赶走,长此以往这里就冷清了。妙音回眸一望,嘴角泛起淡淡的笑,“那是佛光,这古刹自我幻化以来就有了,从前这里有很多和尚,都被我赶走了,我喜欢一个人住。” 舍轻烟忍不住撇嘴,“你可真霸道,也很怪哉,这里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妙音不恼也不怒,仍然善笑,“六界欠我的罢了,我自是要好好活一场,若白走一遭,岂不心生怨怼,死不瞑目?” 舍轻烟爬到树上摘枇杷,她边剥边吃,约莫是此处仙气太充裕,所以果子长得这样好,吃一口下去都快要甜到心坎儿里去了,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头一次见你这样的赖皮和尚呢,就说我们须弥山的小和尚,一个个都很善良,性子也很软,你可比他们霸道多了,生怕自己活得吃亏么?” 舍轻烟摘下一颗枇杷扔给妙音,妙音接住后连皮也不剥就往嘴里塞,“可不是,总是要吃大亏的,不如死前多占点小便宜,做个假和尚也无妨。” 妙音似乎话中有话,舍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5 轻烟疑惑道:“总是要吃大亏是什么意思?” 妙音觉得口中的果子有些苦涩,从前他无欲无求,也无谓生死,可是现在心中有一挂心的人,便愈发贪起生了,妙音摇了摇脑袋,“没什么,你自便,我弹琴时,你莫要扰我。” “好。”舍轻烟撩起袖子,欢欢喜喜的摘起果子来,过了一会儿,她四处考察果树,选好了几棵壮硕的枇杷树,然后用骨刺挖树底的土,舍轻烟挖的满头大汗,妙音轻轻一挥手,枇杷树便拔地而起了,舍轻烟瞠目结舌:“你太厉害了吧?” 妙音搓了搓鼻子,“这有什么。” 舍轻烟念了几声咒语,将那几棵树变得一小再小,直至可以放在手心上,她拿着手中的枇杷树同妙音作揖道谢后,凝起云雾,腾飞而去。 光秃秃的万年铁树处,舍轻烟将手藏于身后,神秘兮兮的走近陈道夫,陈道夫正在和自己下棋,舍轻烟坐到他对面,眨了眨眼睛,“小夫子,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陈道夫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果香味儿,不假思索道:“枇杷树。” 她丧气的将手中的枇杷树递过去,“你怎么知道,真没意思。” 陈道夫落下一子白棋在盘中,然后才抬手接过小小的枇杷树,他把枇杷树放置于地上,念了个咒语还原,树木顷刻变得粗壮,他眼中划过喜色,“妙音对你可真是大方,我院里那两棵枇杷还没你带回来的一半粗。” ☆、枇杷三仙 舍轻烟得意洋洋道:“妙音那和尚乃性情中人,虽有点赖皮,不过与我一见如故,他说满山的枇杷都送给我了,我随时可以吃的。” 陈道夫有一丝惊讶,之后是微微的羡慕,“他的枇杷极好,不如,你带我一起,再去挖几株来?” 舍轻烟当即同意了,他们二人来到古刹山,偷偷摸摸的挖了许多树,舍轻烟倒是想先同妙音说一声,但陈道夫拉住她道:“妙音都说送给你了,你还问甚,他若是看到我,就不会要我们挖了。” “为什么看到你,就不要我们挖了?你得罪他了?” 舍轻烟拿出骨刺挖啊挖,陈道夫也拿起铲子干起勾搭,“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与他一道下棋,他非要悔棋,我不干,他就把我轰出古刹山了,妙音一向最小气了,还很无理取闹。” 舍轻烟一凝神,察觉地上多了一道影子,她缓缓转身,干笑道:“妙...妙音,嘿嘿,我又来了,你的果子真真是好吃极了。” 妙音阴恻恻的盯着陈道夫,陈道夫的笑得比哭还难看,“上次一别,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妙音嗤鼻一笑,俯视着陈道夫,“你这泼皮非人哉,上一回得罪了我,此刻还敢蛊惑我的红颜知己来助你偷树,我的话摆这了,我的红颜可吃果子,你决计不可。” 陈道夫的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他昂首挺胸道:“不就一个破枇杷吗?谁稀罕啊,你悔棋你还有理了,”他轻哼,“你错了,阿烟成为我的红颜知己比你要早,所以她是我的红颜。” 妙音的美脸充满怒意,他一把拽过舍轻烟,势必要争个高低,他眼神灼灼的盯着她,蛊惑道:“阿烟,你说,你是我们之中谁的红颜知己?只能选一个哦。” 陈道夫也炽热的看着她,舍轻烟眨了眨眼睛,浓密弯长的睫毛扑闪着,她先是拉了妙音的手,再将陈道夫的手执起合上,三人的手此刻诡异重叠起来,舍轻烟古灵精怪道:“红颜知己有什么好争的,既然我们三个这么爱吃枇杷,我决定了,以后我们便是枇杷三仙了,怎样?” 妙音眼角微抽,抽回手作势要拒绝,陈道夫瞥见妙音的神色,抢先开口道:“阿烟,你是我的红颜知己,你想的也正是我想的,我看妙音也不愿,不如就我俩人当枇杷二仙好了。” 妙音立即反驳道:“谁说我不愿,你莫要恶意揣测我!人心丑陋,说得便是你这般。” 陈道夫叹了口气,作出一副很无奈之状,他两手一摊,“我只是以为你不愿罢了,怎的还如此小题大做,连人心丑陋也扯上了,没错,我是凡人出生后修成的天仙,竟想不到你如此看不起我。” 妙音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他气的直抖,“你!简直是巧舌如簧!刻意颠倒黑白!” 舍轻烟也很无奈,她站到中间劝架,二人的唾沫星子喷她一脸,舍轻烟抽出噬魂鞭,使劲往地上一抽,大喊道:“再吵我削死你们!” 二人顿时噤若寒蝉,妙音瞪了陈道夫一眼,转身去弹琵琶了,陈道夫捡起铲子继续挖枇杷树,舍轻烟气嘟嘟道:“我去洗一把脸。” 陈道夫从怀里摸出一张帕子,神色自若道:“去罢。” 舍轻烟接过帕子,在树林里绕了许久,才找到一口潭水。 ************ 后来,舍轻烟三天两头的来古刹山吃枇杷,她总觉得小夫子移栽过去的枇杷,没有古刹山原滋原味的好吃,这日,舍轻烟吃饱后开始上蹿下跳,她发现琵琶林里还栽了几棵美人树,花瓣呈淡紫红色,金黄色的花蕊十分娇嫩,一树的鲜艳,炫丽耀目,宛如一个绝色的美人,见此花,舍轻烟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妙音的那张美人脸。 舍轻烟轻轻一跃飞上了枝头,她打算摘几朵美人花回去送给容不言,伸手时,看见一只血红的四目蜘蛛,满身的密毛令人悚然,它摩拳擦掌,张开尖牙,样子丑陋。 舍轻烟什么虫子都不怕,就怕蜘蛛,她吓得差点尖叫出来,脚一滑从树枝上迭下,还没来得及凝起云雾,便落入了一个宽厚温热的怀抱,那男子一袭墨黑色云纹衣,银冠束着黑丝,剑眉星目,鼻梁硬挺,五官棱角分明,有一种冷漠清冽的气息,整个人雍容尔雅,令人过目不忘。 舍轻烟肿怔了片刻,九翌将她随手放下,妙音的古刹山甚少有人来,除非得了妙音眼的人,所以因妙音的关系,他才稍微抬手接住了这清秀女子。 面前的男子长相俊美绝伦,身形端正挺拔,舍轻烟以为他是须弥山的弟子,便道:“谢师叔。” 九翌眉头微蹙,他并没有解释自己是哪族的人,语气生硬道:“你同妙音是什么关系?” 舍轻烟嘴角含笑,调侃道:“我们是枇杷三仙。” 九翌不冷不热道:“枇杷三仙?是何意思?” 舍轻烟认真解释道:“妙音、小夫子还有我都喜欢吃枇杷,所以前些日子我们结拜成了枇杷三仙友。” 九翌一听,觉得有些意思,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面上仍然没有过多的神色,听得这女子不是擅自闯进来的,所以态度和缓了一些,“小夫子可是陈道夫?你们倒是贪吃,物以类聚。” 舍轻烟方才其实有一点点的心动,但这人气质疏离冷漠,她那点儿心动,慢慢被浇灭了,她不喜欢冷漠如斯的男子,舍轻烟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6 淡淡道:“你怎么知道小夫子便是陈道夫?你是上半山的师叔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九翌随手摘了几朵美人花,递给她,“陈道夫那文人一向雅致,我的许多凡间书籍都是他带给我的。” 他随手摘花给她,使得舍轻烟脸色微红,她犹疑了一会儿,将美人花握在手中,舍轻烟不知该说什么,便讷讷哦了一声。 能得妙音眼缘的人定不是普通人,妙音的好友,他自是要礼遇,九翌一指美人树,声音低沉悦耳,“你还要美人花吗?我帮你摘。” 方才他见舍轻烟被红蜘蛛吓到了,所以出言想尽举手之劳。 舍轻烟细腻的脸蛋愈来愈红,这男子此刻温润了些,让她的心跳略微加速,她低头,声如细蚊,“要,我回去要给我师父的。” 九翌一挥袖,扫开了花上的红蜘蛛,他折了茂盛的那几簇,“你倒是有孝心,给。” 她从他手中拿过美人花时,彼此的肌肤轻轻一擦,手上传来酥麻的触感,似是经起了一股电流,舍轻烟稳了稳心神,将两束花合在一起,她嗅了嗅,“真香,我师父可喜欢花花草草了。” 九翌忽而闻到她身上的异香,有一种清心养神之感,他不禁凑近一闻,舍轻烟一转头,二人的脸靠得有些近,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舍轻烟心中悄然生长。 美丽妖娆的女子九翌已经见惯了,一时觉得舍轻烟这样不染一丝脂粉,素颜朝天、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让人感到一阵舒适,特别是她身上的那股异香。 舍轻烟往后退了退,九翌嘴边若有若无勾起一抹弧度,他淡淡道:“你身上的体香有些浓郁。” 他这么说感觉像是不喜欢这味道一样,舍轻烟丧气道:“我也没办法,去不掉。” 九翌见她垂头丧气,以为她不喜,便随口宽慰道:“无妨,虽浓郁,却养神。” 浓郁二字入了舍轻烟耳中,使她愈发觉得无奈。 妙音提了一筐枇杷来,他眉飞眼笑道:“阿烟,你在这呢,我还以为你回去了,我就说枇杷树移到夫子那处定会水土不服,没我这的好吃,我给你摘了一筐,你拿回去晚上吃。” 妙音对上舍轻烟是一种宠溺的眼神,九翌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妙音此人向来冷漠尖酸刁钻,就没见过他对一个人这么好,使九翌对舍轻烟的印象抬高了几分。 舍轻烟道了句谢,毫不客气的接过箩筐,妙音像是才看见九翌一般,一挑眉,“你怎么来了,来下棋吗?我不跟你下,几千年了,我在你这就没赢过一次!非人哉!比夫子还要讨厌!我不跟你下棋,绝不跟你下棋。” 妙音学着舍轻烟,所以也唤陈道夫为夫子,妙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下棋不让他。 妙音此人修为深不见底,乃隐世强者,所以很得九翌高看,几千年相交,使他们逐渐成为好友。 九翌不喜不怒,“谁要跟你下棋,自作多情,我来,是赏美人花的。” 妙音一听放心了许多,九翌这人战斗力非寻常人能比,心思黑暗也非常人能比,经常把他整得惨无人道!所以妙音不敢在九翌面前闹脾气。 舍轻烟总觉得插不上话,索性就不开口了,看着他们拌嘴甚是有趣之,妙音咋咋呼呼的翻起陈年旧账指责九翌从前做过的坏事,九翌神色自若,从容的说了几句话,就将妙音轻易忽悠了过去。 旁观者清,所以舍轻烟看得很清楚,她觉得九翌比流乐还要巧舌如簧,舍轻烟自叹不如,若是她与九翌拌嘴,定也会被绕得牵着鼻子走。 舍轻烟看了看手上的美人花,有一点点的焉,她将花朵放在枇杷上,她抱起箩筐脚下凝起云雾,朝那二人道:“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 九翌负手而立,微微颔首,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已印进了舍轻烟的识海中,妙音招呼道:“吃完了就来摘!” “那是自然,咱们是枇杷三仙,我不会客气的。” 舍轻烟留下这话,飞身离去。 桂花洞府前,容不言坐在木桌前倒腾着酒罐,她正在酿制鲜花酒,既明慢慢将身子挪了过去,暗红色的衣摆压在白色的衣摆上交错着,很是醒目,既明炽热的盯着她,他的呼吸喷洒在容不言脸侧,“不言,这是我第十一次问你了,只要你愿意,我立马娶了你。” 容不言按捺住心跳,绷着一张脸,使劲推开既明,她语气不善:“你大我那么多岁,活了一个长古,比我父亲活得还要久,你认为我会喜欢你吗?你看看你这满头白发,如老妪一般,我不想说难听的话了,你也莫要对我说这些恶心之话,不然,就别再来了。” 既明神色黯然,心中绞痛,他也不知为何活了那么久,也许心中有执念吧,他拉开距离,缓缓起身,“好,既然你如此讨厌我,那我便不来吧。” 既明腾云离去,心里阵阵发痛,数不清这是多少次说不来,可每一次都忍不住要来。 容不言捏紧了手指,望向既明离去的背影,她眼角泛红。 舍轻烟偷偷的看到了这一幕,这些日子以来,她分明看见容不言每天眼巴巴的坐在那里等待既明来此,却不懂容不言为何要拒绝既明。 舍轻烟将枇杷抱到桌上,她拿出美人花,递到容不言面前,暖暖一笑,“师父,我去古刹山摘的美人花,送给你。” 容不言低眼,将花挪到鼻子下闻了闻,“酿酒...铁定好喝。” 舍轻烟拿了几个枇杷出来,她剥了一颗塞到容不言嘴边,容不言张口咬住,她淡淡一笑,“真甜。” 容不言从洞府里找出几罐酿好的鲜花酒,她推了一罐到舍轻烟面前,“陪我喝酒罢。” 舍轻烟撕下红布,豪气道:“好,我就陪师父喝他个痛快。” 她们边喝边聊,渐渐暮色降临,暖风一吹,洞府前的两棵树略微摇曳,容不言神色戚戚然,她脸色红通,眼角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桌子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舍轻烟没有喝太多酒,头脑还是变得昏昏沉沉的,那张小脸色呈酡红,她晃着手擦去容不言的眼泪,舍轻烟含糊不清道:“师...父,你...你既然喜欢他,为何要回绝他,又偷偷的哭,奇怪矣!” 容不言趴在桌子上,闷声哽咽,泣不成声:“你不懂,我...没有办法,既明...和我爹娘是一届的弟子,我爹娘身归尘土,他却活了那么久,那是因为他爱我,他的执念在于我,所以一直活着,既明如今有了仙人五衰之相,便是油灯枯竭之兆,我更不敢答应他,他若心愿圆满了,很快.....便会仙逝的。” 这隐藏的爱,不比既明屡次被拒痛苦,容不言揪心难受,她不敢爱,不敢显,还要装作一个坏女人,她从未与谁说过,如今吐露出心事后,止不住的哭泣。 舍轻烟脑袋虽昏沉,还是断断续续的将容不言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7 的话听了进去,她摇摇脑袋,抚了抚容不言的背,舍轻烟脑中有一丝的清明,她口齿不清道:“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仙人也皆无可避免矣。” 舍轻烟猛灌一口酒,脑中浮现今日帮她摘花的男子,容不言抬起身,拿起酒倒入嘴中,师徒二人相近欢,互相发起酒疯来,大笑大闹且大哭! 最后她们没了力气,摊到在桌上,一人念叨着既明,一人念叨着阿姊、哥哥、美人花......凉风习习,月明星满,树影婆婆,她们时不时嘟囔几句醉酒话,时不时挠挠脖子。 夏日暖阳刺眼,容不言还在沉睡,舍轻烟的头从木桌上抬起,她搓了搓脸颊,回想起昨日醉酒的疯魔样,不敢相信容不言如此率性,说哭就哭,还把心里话告诉了她。 舍轻烟进洞府寻了个毯子盖在容不言身上,她撑起懒腰,取下头上的白玉簪,准备绾个发髻,日光照到玲珑通透的白玉簪上,一缕金光反射到她的眼睛里,舍轻烟低头,怔然凝视着白玉簪,这是清流当初替她.插.上的簪子,她仍然保存的完好如初,毕竟清流是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她不恨也不怨。 任何一段情谊走至末路时,不要强求挽回,不要口出恶言,只需要静静的接受,它结束了。光阴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游历,这期中的好坏,都是足以让人在余生里品味的过往风花雪月。 舍轻烟轻手轻脚的离开桂花洞,她今日并未去斗架,而是漫无目的山野间眺望,昨日在美人树下见到的师叔让她有些念念不忘,她几乎跑遍了漫山遍野也没有找到那人,她暗自懊恼昨日没问他的名字。 若是去问妙音,妙音那样的泼皮肯定会打趣她,她还是自己慢慢找好了。舍轻烟这次是往山顶走,天殿她还没有去过,那人气度不凡,寻思也不会是普通弟子,可能是关内之人。 ☆、寻那人 舍轻烟走至五十几层石阶时,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眼一望,东蔚今日穿了湖蓝色的精致袍服,头发束得十分整齐,五官俊俏,脸庞有一点红晕。 东蔚的手背在身后,神情有一丝异样,他将手上的美人花从背后拿出来,支吾道:“我...昨日看见你拿了一簇美人花,我想你许是喜欢这花,我...今日就摘了一些,当作赔礼请罪的,先前是我不对,诺。” 舍轻烟的睡凤眼一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东蔚竟会给人道歉?!既是道歉的,舍轻烟便欣然接受了,她眼角微弯,语气和善道:“师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是件好事。” 她绕道正要离去,东蔚扯住了她的手臂,眼神灼热,“你觉得,我怎么样?” 舍轻烟觉得有些怪异,茫然道:“什么怎么样?” 东蔚心一横,握住她的双肩,和颜悦色道:“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明明讨厌你,却又不自主的想起你,你的一颦一笑,让我心痒难耐,我想,这便是喜欢了,所以,我做你的仙侣,如何?” 周围的弟子向来喜八卦,他们盯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刻,舍轻烟仿若遭雷劈了一般,她将手中的美人花掷到地上,留了一句话,便如躲避瘟疫一般逃走了,她说:东蔚疯了! 这上半山的弟子大多不惧东蔚,因为实力相当。所以有人捧腹大笑,有人暗自嘲笑,有人摇头叹息。 东蔚怔然的站在原地,他想,舍轻烟定是害羞了或者一时不敢相信,他下次再寻个机会好好表白一次。东蔚指着笑得最厉害的男子道:“笑什么笑,等你将来求偶不成,我领着人专门来笑你。” 那人顿时收了声,轻哼一声掉头就走。 舍轻烟爬到一百三十五层时,她喘着粗气,一抚胸口,低低道:“东蔚说出那番话情话,真真是吓人。” 就好比凶恶的大男人,一时化作了小鸟依人,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最后一层便是天殿了,她望一眼淡蓝的结界,试着穿进去,如意料一般,被阻隔了,舍轻烟在原地守了一会儿,注视起来来往往的师叔们,没有一个是那人,舍轻烟终于看见了一个熟人,她兴奋挥手:“丘师叔!丘师叔!” 丘颜谷左看右看,在一个小角落里瞥到了舍轻烟,她挑眉道:“咦...这不是容不言的亲传弟子吗?你来天殿作甚?” 舍轻烟左瞄右瞄,悄声道:“我找一个...师叔,他昨日偶然帮了我,我想道谢。” 丘颜谷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他叫什么名字?我帮你喊出来。” 舍轻烟苦巴巴道:“我不晓得他叫什么名字,不过我知道他的模样,一尺八有余,长相是个实足的美男子。” 丘颜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天殿的美男子数不胜数,皆又高又俊,你这么说,我哪晓得喊哪个?” 舍轻烟一屁股坐到地上,她斜靠着白玉栏杆,丧气嘟囔道:“他昨日穿了件墨黑色的衣裳。” 丘颜谷瞧见她一副小女儿家的样子,便想帮衬她几分,丘颜谷一挥袖,地上出现了一张宣纸,一支毛笔,“你且把他的模样画出来,我再帮你寻。” 舍轻烟拿起毛笔,挠了挠头,“师叔,我的画技不大好。” 丘颜谷拍了拍宣纸,鼓励道:“你画罢,大概的模样有就差不多了,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你想想他的模样,再描绘上去,就成了。” “那...好吧。”舍轻烟回想了一番,专心致志下起笔来,一刻钟后,她将画递给丘颜谷,“好了,就是没画出他的万分之一。” 丘颜谷摊开宣纸,正眼细细看画,白纸上的男人身形僵硬扭曲,眼睛如牛眼,鼻子如蒜头,嘴巴只有一条缝,丘颜谷忍俊不禁道:“这么丑也叫美男子啊,还真是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我们天殿没这么丑的弟子。” 舍轻烟双颊报赦,她道:“他不长这样的,实在是我画工不了得,连他的一丝.神.韵.也没画出来。” 这幅画没法子比对,于是,丘颜谷只好将一尺八以上的弟子,全部拉出来给舍轻烟看了一道,结果,失望而归。 直至第三日,舍轻烟决定去问问妙音,她将将腾起云雾时,容不言的声音出现在身后,“烟烟,你下来,我有话要说。” 容不言将舍轻烟带进一个僻静的林间,她神色纠结,欲言又止,舍轻烟愈发不踏实,便问:“师父,有什么事就说吧,你这样让我渗的慌。” 容不言随手摘了一片叶子把玩,她徐徐道:“上一任修罗王有两个儿子,他们如今都算元首,还未争得王位,期中一元首与我有几分交情,他手中有个宝物名为玉彩石,融入身体内能续一次命,若既明融了玉彩石,就能活下来了,烟烟,我想找个由头将你安排到那元首身边,你帮我将玉彩石偷出来,好吗?” 一听是偷,舍轻烟犹豫的摇摇头,“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8 虽然修罗族人是恶神,没有天人的德行,可是这偷人宝物的事,我...我做不出来,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师父,怎么能叫我去做这种事。” 容不言眼泪婆娑,她握住舍轻烟的手,哽咽道:“烟烟,你就当做好事成全我和既明吧,我知道这不对,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几百前我管那元首要过玉彩石,他不给,我也只能出此下策,若是有救既明的办法,我一定不会选偷人家宝物的下下策。” 舍轻烟在道德之中以及师父可怜的苦情缘中摇摆不定,最后经不住容不言的苦求,她还是答应了。 容不言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这是玉彩石的样子,我已画了下来,此番一去,你就当是历练吧,你是我亲传弟子,他不会拿你怎么样,还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纸上有一个圆圆的彩石,五颜六色,绚丽多彩,很是好认,舍轻烟看过之后就将纸换给了容不言,“他真的不会拿我怎么样?” 容不言破涕为笑,“不会,你放心好了,他那人不沾女色的,况且你也知修罗族的女人一个个颠倒众生,美丽妖娆,你与她们比,委实不算出挑。” 舍轻烟鼓起腮帮子道:“师父这是在说我长得丑吗?” 容不言调皮眨了眨眼,她执起舍轻烟的手,认真道:“在为师眼里,烟烟是这六界最美的女子,是真的,不仅仅是因为你要帮我去偷玉彩石。” 这一顶高帽扣下来,舍轻烟羞涩不已,她觉得容不言的话有些奇怪,“不仅仅是偷玉彩石.....还因为什么?” 容不言沉默不语,她凝视了舍轻烟一会儿,避而不答,“我们去梵罗山找那修罗元首吧。” 舍轻烟没将她话中的古怪放在心上,随着容不言腾云驾雾而去,行了四十五里远近,方到梵罗山,每一座山都有自然的结界,结界是为了恶灵而生,这便是万物皆相生相克。 四周有身穿铁甲的修罗人,他们面容肃穆,有人在巡逻,有婢女端着果盘来往,统领阿索错见到来者后,轻轻一笑,“转轮仙可是许久没有来过了,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容不言笑笑不语,径直带舍轻烟上台阶,不远处的大殿碧瓦飞甍,檐角飞翘,气势非凡磅礴,丝毫不比九重天的宫殿差,舍轻烟走着走着,心中有些忐忑,修罗族人都特别凶恶,若偷了玉彩石,那元首以后定会削死她师徒二人。 舍轻烟的心一低一浮,脑补着各种被元首削死的场景,她怎么就答应了师父呢?眼下有些后悔,可是事到临头,也由不得她反悔了,否则里外不是人。 容不言刚踏足梵罗山时,就有人迅速去通禀了修罗元首,所以元首已待于朝殿内迎客,殿内的桌椅皆是千年梨花木所制,每个椅子之间隔了一个木桌,整齐划一。 殿门皆是精心雕琢的花纹图案,踏入殿内,晃眼看到整个格局细雅不奢,舍轻烟觉得这完全不像修罗族人的风雅,倒是有一种墨客的闲情雅致。 舍轻烟进入殿内后,除了迅速瞟的第一眼,之后就一直低着头,走近后,听得上方主位之人不紧不慢道:“转轮仙几百年没踏足梵罗山了,别来无恙。” 这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引得人如痴如醉。 舍轻烟觉得有一丝耳熟,她猛然抬起头,上首端坐了一位剑眉如墨画,面庞冷硬深沉的男子,正是美人树下一遇的“师叔”!他此时的目光锐利了许多,与那日相比气质有所差别,多了一股威严摄人的气势,许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才没有刻意收敛那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九翌注视着下方,从她们进来后,他便看到了妙音所宠的女子,也就是“枇杷三仙”,他眼中并无多大变化,神色如常。 容不言慢悠悠坐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你不问问我来寻你有何事吗?从前我每来一遭,你都要说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有...有事了才找你。” 有个容貌绝美的婢女默默端上瓜果后,就悄悄的退下了,规矩显然是极好的,没有一点修罗族人的浮躁。 九翌端起茶杯,缓缓吹了吹,方把杯口送近嘴边抿了一口,“你便当我问腻了罢,左右你自是会说的。” 舍轻烟压下心中的翻涌,她怎么就对修罗族人看对了眼呢?这在须弥山是大戒!决计是不能和恶神成为仙侣的,否则会被逐出须弥山,更别说,如今她心怀不轨的靠近九翌,要设法偷人家的宝物,舍轻烟深觉头疼,她可不想和九翌恶交,若做不成仙侣,做知己也是好的,她心累极了,也没听清楚容不言和九翌在谈论什么。 舍轻烟扶着椅子的把手,心不在焉的坐下去,却突兀的听见容不言高声斥责道:“如此没有规矩!成何体统?!给我站好了!这可是在旁人处做客,你还当自己在须弥山吗?成日里与那几个鬼祟之人厮混,愈发没规没距!” 舍轻烟身子一抖,这可不是演出来的,她方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那么大的声音一吼,她自然是惊得一颤。舍轻烟记起方才来时容不言说过的话,于是,她故装桀骜道:“不坐就不坐,吼什么吼,哼。” 容不言当即就叹了一口气,朝上方的九翌道:“你瞧瞧,我这亲传弟子就是这样皮,比我当年还要不听使唤,阿九兄,你教诲属下向来厉害,瞧这满山的修罗,一个个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我便把徒弟交给你一段时日,你帮我把她放肆的秉性扭转回来,我就知足了,让她做侍女也好,属下也好,你随意做主,我们多年的仙友交情,这点儿忙,你不会不帮吧?”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要拂了容不言这个麻烦精的面,也不能不看妙音的面,他与妙音是真正的君子之交,交心亦交底,而妙音宠舍轻烟,九翌也会拂照几分,他冷哼一声,“你麻烦我的事还少吗?昔日你将罗君千得罪个底朝天,连须弥山也不敢出,不也是我摆平的?” 说起此事,容不言甚是赦然,罗君千是九翌的弟弟,也是修罗族三大元首之一,从前她胡玩胡闹,错手杀了罗君千最宠爱的女修罗,那段时日,她只要一出须弥山,就会被罗君千带兵围剿,后来没了法子,才去求救九翌的,他们兄弟俩因王位相争,本就不对盘,此事一起,两支大族便斗了起来,双方都牺牲了不少人。 容不言之父曾做过九翌的师父,师父的儿女,九翌自然是要帮的,更何况他的父亲罗睺与容隐也是好兄弟,只有罗君千不看什么僧面佛面的,得罪他的人,不论是谁皆杀。 容隐与罗睺乃须弥山鼎鼎有名的强者,九翌从不喜欢在名字面前冠上姓氏,因为他不喜欢活在罗睺的光环之下。 容不言站起来理理衣褶,她不轻不重拍了下舍轻烟的脑袋,“好好跟着阿九哥哥学一学,这位将来可是要做修罗王的,你便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69 知足罢!若回来还是那般德行,我就把你扔到罗君千那个罗刹手中。” 罗刹,便是对阿修罗的贬称,是极不好的称呼。 舍轻烟自是要演一番叛逆弟子,她挥开容不言的手,左哼右哼,蓦地,还要佯装往外跑,容不言揪住她的衣领往后一扔,并且快速出去关上门还设了个结界。 舍轻烟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师父还真摔,她拂了拂衣裳,望着紧闭的大门,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师父怎的不自己偷呢?如今,宝物的主人变成了略微倾心的男子,她是百般不愿去偷的,可想起师父那段戚戚然的苦情劫,她叹息一声,还是选择成全一桩婚罢。 九翌缓缓起身,他神色之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若在古刹山,他会敞开一点心扉,在其余地方,他不由自主的就会封闭自己。九翌的语气略微平易近人,他道:“朋友的朋友自是朋友,你放心,我不会太苛刻你。” 舍轻烟一时有些疑惑九翌口中的“朋友”,慢慢回味过来后,她想,说得极有可能是妙音,舍轻烟故作吊儿郎当,语气不善道:“反正你同我师父是一伙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咯。” 其实释放天性,感觉还不错。 九翌如鹰隼一般的目光锐利一瞥,道:“今后,你便做我的近身婢女,现在随我去书房。” 舍轻烟被他这么一盯,有种无地遁形的感觉,仿若赤.裸.裸.的被他看透灵魂一般,她不自觉的就禁了声,把想反驳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舍轻烟悠悠的跟在九翌身后,路上所有的婢女见了九翌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多看一眼,四周静谧,毫无一点喧嚣之声。 舍轻烟瞥见了她们的模样,心想容不言所说的果然不虚假,那些婢女比她在人界皇宫见过的宫女还要有教养,宫女也会说说小话呢,而梵罗山的婢女连一句话也没有多说过,就像哑巴似的。舍轻烟随口问道:“你是怎么把她们□□的这么规矩的?” 九翌的声音有些低沉,“很简单,一个字,杀。” 当他说出杀字时,眼中泛着幽幽的冷光,让人发怵。 当下,舍轻烟心头一紧,仅仅是教婢女规矩就可以随手杀掉?那她偷了玉彩石,岂不会被灭得魂飞魄散?!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最义气的一次,竟为了师父两肋插刀!她差点忘了面前的人是修罗族人,是兴风作浪的恶神,还是最有可能成为修罗王的男人。 舍轻烟吞了一把口水,弱兮兮道:“那你...会杀我吗?” 九翌薄唇轻启,凉凉道:“枇杷三仙,我怎会杀?” 舍轻烟顿时松了一口气,真真是托了妙音对她好的福,所以面前的人,对她还算有一点特别,背后有靠山有人缘,真的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舍轻烟总算明白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她如今如今做的事,便足以诠释。 ☆、卿卿 九翌推开书房的门,舍轻烟尾随而入,扑面而来的墨香味儿有一种清幽之感,书房内没有一个人,木架上摆满了许多书籍,案桌上有笔墨砚台,还有一叠一叠的折子,排列整齐干净,凑近一看桌上不染一丝尘埃。 舍轻烟有些惊讶,修罗族的人也会有这种文案规划制度?她以为修罗人就会斗架,跟个山大王似的只会喝酒吃肉、称兄道弟,来到梵罗山,完全是一个颠倒,就好像在人间一般。 修罗族人在须弥山相当于与六界凡世隔绝,舍轻烟疑惑道:“我以为你们修罗人粗犷的很,没想到还有你这么考究的人,你屋里的书真多,咦...还有兵法书、黄帝内经、中庸...这些你也看?不是人界书的么,你哪来的。” 九翌落坐于椅子上,“上一次不是告诉过你吗?这些书都是陈道夫那处得来的。”他见多识广,不似罗君千拘泥于须弥山,眼界宽了,治国才有道,他很是欣赏人界的儒学,还有许多外界的事物,他都是从书中了解的。 舍轻烟散漫的靠在桌子上,九翌冷冷一盯,“关门,站好。” 因方才那个杀字还回荡在耳边,舍轻烟不由得就听了他的话,全然忘了演戏,她静静的关上门,回到原地笔直的站好。 九翌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不是很听话么?看来是你和容不言脾性不合,不过,她那人的确是不好相与,你面上服从她,背地做自己的,不就成了么?何苦要叛逆的硬碰硬?” 舍轻烟心底一惊,幸好九翌是以为她和师父不合,舍轻烟做出一副厌烦的模样,“容不言非要收我为徒不说,每日里还对我鸡蛋挑骨头,讨厌的很,她的事最多了!我那时听了旁人的谗言,以为做她徒弟很好呢,没想到她如此挑剔难缠。” 舍轻烟所说的确像是容不言能做出来的事,所以九翌也就没有多疑,容不言自小古灵精怪、调皮捣蛋,还总是喜欢麻烦他,他对容不言的印象也就那样了。 九翌批阅起折子,共鸣发言道:“你听我一句劝,在这呆一段时日,回去后,面上迁就迁就她,该不顶嘴就不顶嘴,即使犯了错,也不会太难过的。” 舍轻烟怎么可能会听他的谏言呢?她自是装模作样的跳脚反驳:“你完全不知我师父平日里是什么样,我都想脱离师门了!” 九翌没有应声,也懒得再劝,过了片刻,他漫不经心道:“你叫什么名?”她语气轻快的回答,“舍轻烟。” 舍轻烟中的轻字划过九翌的耳际,使他有了一点兴趣,他抬起幽深的眼眸,淡淡道:“你既做了我的第一个近身婢子,我便替你取个小名,唤卿卿如何?” 舍轻烟干笑两声,不满调侃道:“轻轻?还不如唤我烟烟呢。” 九翌拿出一张小宣纸,用毛笔蘸了蘸砚台,他写下一个卿字,用笔有力,笔锋强劲,力透纸背。九翌轻轻一挥手,宣纸便飞到了舍轻烟面前,“是此卿非彼轻。” 他的字迹如千里阵云,隐隐然其实有形,且气势非凡,如崩浪雷崩。这个卿字甚妙,让舍轻烟脑中浮现出一句喜欢的凡间诗词:闻人语助仙卿字,瞋情恨意还须喜。 九翌为她取小名,她心底有一些雀跃,舍轻烟把宣纸胡乱塞进衣袖里,“此卿字,我很喜欢,既送了名,这张纸便也送我了罢。” 九翌低着头,忙碌着手上的事,“嗯。”起初他做首领,并未有折子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慢慢看了人界的书,眼界宽了,便也让底下的部族领头写折子,这样治理起族人来,增加了许多益处,不仅能掌握每一支的族人,也能知道手底下人的消息风向,还有哪一处的地盘被占,亦或者首族之间有边界摩擦,他就能让阿索错派兵下去援助。 只是底下的部领很不耐烦,都被他严苛教训了几道,加上挑几个部领杀之,是以杀鸡儆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0 猴看,而后便没有部领再敢不从善如流了。 九翌记起三日前,舍轻烟摘美人花要送给容不言,他狭长的眼睛微眯,起疑道:“那日我帮你摘的美人花,你师父喜欢吗?” 目光流转之间,舍轻烟语气怨怼道:“她说我摘的花都焉了,随手就给扔了,亏我还想讨好她,她就是这般刁钻,怕是我把美人树移栽过去,她都要挑出毛病来。” “是吗?”九翌随意的语气,也让舍轻烟心头发紧,她挺直了脊梁骨,斩钉截铁道:“自然是!” 九翌没有再问什么,专注着手中的事,了解分析各族的情报。 舍轻烟站了没多久腿有些发酸,她一点一点的移到凳子上坐下,见九翌没有斥责她,她便单手撑头,打起瞌睡来。 “果然是没规没距,你要真是我的婢子,从进朝殿那刻,早已死了几回。”他摇了摇头,声音偏低,舍轻烟已经进入小憩的状态,所以没有听见。 夜晚,风声如鹤鸣,泛着淡淡龙涎香的正殿内,九翌面无表情的张开双臂,舍轻烟正撑着脑袋在殿内东看西看,她尽量的想记住房内的物件,九翌的手僵了一下,不悦道:“若婢子都如你这般没有眼色,都该死光了。” 他的死字咬的有点重,舍轻烟一惊,连忙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只见九翌张开双臂像是求抱一般,舍轻烟虽有些中意他,但还没有到可以献身的地步,她仿佛见到了饿狼一般,舍轻烟蹭蹭蹭的往后退,她抱住自己的双臂,脸涨得通红,她结巴道:“我...我不是近身婢子么?怎...怎么能做通房丫鬟?我不干!” 通房?九翌疑惑了半晌,才忆起通房丫鬟在人界的话便是贴身伺候主子的女子,还能行房用.....通房在行房上如妾一般,地位却不如妾,但要高于一般的侍女,九翌嘴边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舍轻烟面红耳赤且一脸防备的模样,落入他眼中十分可掬,不禁想让人捉弄一番,九翌声色和缓的唤道:“卿卿...。” 舍轻烟的小心肝儿一颤,那张俊美如筹的脸是难得一见的柔和,他的眼睛似乎在笑,墨黑的发半散着,却没有一丝散漫的感觉,他这人无论如何也只有严谨。 她是来办正事的好吗?怎么能被美男子.色.诱?!她是绝不会成为妾的,还是个没有名分的丫鬟!舍轻烟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你...你这登徒子,我才第一日来,你竟对我提出这样的事,我师父虽刁钻,但她还是很器重我的,你若乱来,我师父定会削死你,我...我还要告诉妙音,让他同你绝交!” 九翌愈发觉得舍轻烟好玩,就这么一个动作,竟胡思乱想出了那么多事,他眼中的笑意愈来愈浓,低叹一声道:“作为近身婢子的你,替主子宽衣不是你的本分?连宽个衣都得寻找那么多由头,我若现在将你赶走,该被容不言削的人是你吧。” 舍轻烟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了,原来是宽衣!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舍轻烟尴尬的无地自容,她糗着一张脸,上前替他脱去外衣,她嗔怒道:“谁叫你不说清楚的。” 其实,从未有人替他宽过衣,那双软绵的小手在他腰间动来动去的解锦带,九翌心中升起一股异样,还真想把她当做通房行行乐,不过,舍轻烟自是不能动的,族内修罗女又太过妖娆美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九翌绷紧了身子,低哑道:“若要我说清楚,拿你作甚?” “你!...我又不是真的婢子,也没有做过,你下了命令,我才好照做啊。”舍轻烟觉得九翌对婢女太过苛刻,不说清楚便要旁人毫无头绪的揣度他,有些莫名其妙。 舍轻烟注意着说话,却没有注意手上的事,差一点将九翌的里衣一起扒了,露出的坚硬胸膛让人面容发热,她立马将衣服提了上去,舍轻烟此刻扮演的是一个不听话的人,她那么听话作甚?她干笑着往后退,“我就不用守夜了吧?反正我师父也不在这,我去睡了?” 方才被她指尖划过的地方有些酥麻,九翌上榻后,低低嗯了一声,反正他也不会将她当做真正的婢女用,入戏三分就成了。 梵罗山的空殿有很多,长廊上只有零星的几个守夜婢女,舍轻烟随意选了一间房殿入住,躺在榻上后,她从袖子里拿出被揉皱的宣纸,上面赫然是一个跌宕有致的“卿”字,她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将宣纸折成正方形小心的收好。 舍轻烟初来乍到没几日,她先是小心翼翼的探熟四周,并不急于偷玉彩石,怎么地也该先混熟了再打主意吧,她琢磨了许久,寻思着玉彩石应当是在九翌的身上,可如何偷是一大难题。 九翌身边没有服侍的侍女,修罗女每日会将殿内打扫一遍,她们不会发出一点声音,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去。阿索错是梵罗山的统领,除了九翌,这里就属阿索错最大了,他的为人还算和气,阿索错每日要做的便是训练族兵。 舍轻烟只摸出了上述一番基本消息,其余的倒没有什么了。 九翌此人不苟言笑,大多数的时候很漠然,一般都呆在书房里看书批折子,闲暇时抚一抚琴,舞一舞剑,寻常只会使唤她递个东西,倒杯茶什么的,过得实在太悠闲了。 舍轻烟坐在门槛上撑着头,她叹了一声气,偷玉彩石这事让她膈应的慌,一想到来日会和九翌成为仇人,她便不舒服的紧,不过,眼下是她多虑了,她现在连玉彩石的半点影子都找不到。 舍轻烟思虑着,要不然,下一点药迷晕他,然后搜身?她当即摇了摇头,这等方法太卑劣了,很容易被识破的,一识破就不太好解释,她继续苦思冥想,不久,听到屋里的人道:“卿卿,煮杯茶来。” 舍轻烟扒拉在门框上,她将头探进去,吐了吐舌尖,做鬼脸道:“我就不煮,因为...我不会。” 九翌的毛笔一顿,他沉静道:“不会,就学。” 舍轻烟慵懒的靠在门上,这几日,她发现九翌基本上不太会为难她,胆子便也大了些,她打了个哈欠,“可是我不想学呀。” 九翌指了指屋内的木架子,“你若学会了煮茶,我便允许你看我的书。”其实,他很想看看......带有书卷清气的舍轻烟,煮出来的茶是否如她的人一般。 这个条件十分诱人,她前日不过是伸手碰了一下书,九翌就在木架上设了结界,这个爱书的高雅男子,真真是抠门。 还算不错的是:九翌不会大声的骂她,不会逼她,若要叫她做不愿的事,都是用巧妙引诱之法,因此,舍轻烟对他的好感越来越多。 舍轻烟瞄了眼琳琅满目的古书,她应声道:“好,成交。” 梵罗山这里有专门的茶室,舍轻烟向戚婉如学了一上午的茶艺,戚婉如是茶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1 室的总管,她煮得一手好茶,长相也甚美。 梵罗山的婢女对舍轻烟都是毕恭毕敬的,毕竟舍轻烟是唯一一个近身侍候过元首的人,保不齐她能成为元首的女人呢,而且,元首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这一回...那个女子,犯了那么多大忌,足以死百次了,她竟安然无恙。 经过多年的训练,婢女们不敢对元首有任何亵渎的心思,勾引过他的人数不胜数,最后,都死了。九翌最讨厌别人善作主张,也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子,他喜欢的是知书达理,富有书卷气息的温婉女子。 修罗女说好听一点,是倾国倾城,难听一点,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全身上下一股子浮躁气,他最见不得梵罗山的婢女莽莽撞撞,有的话,杀之。 戚婉如把自己毕生所学都尽数教给了舍轻烟,煮茶这项是几百年前在陈道夫那里学的,也是九翌专门派她去学的。 戚婉如一遍一遍的品尝舍轻烟煮得茶,她眼中闪过惊艳之色,戚婉如毫不吝啬的夸赞,“你的天赋真是极好的,我也是学了几年才到这种程度的,只能说我的资质比起你们仙族人,要愚钝一点。” 舍轻烟挠挠头发,“你这么夸我,我可受不起。” 戚婉如抿了一口茶,诚然道:“煮茶亦与心性有关,我...是心性不如你。” 舍轻烟腼腆一笑,她耐心煮了一道茶,捧杯沏茶,冒着白气的开水一倒,白雾氤氲浮现在了杯口,茶芽朵朵飘在水中,经过一番繁琐的泡茶技艺,她将杯子放在木盘之中端去了九翌的书房。 九翌静静端起茶杯,杯中的茶叶崭崭漂浮,色泽墨绿,碧波中荡漾着清香气,九翌将杯口送入唇边,舍轻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喝茶,喝得是一种心境,九翌半眯着眼,抿了第一口是为试茶,刹那间,他的身心仿佛被慢慢的净化,九翌脸上破天荒的浮现出淡淡的笑,这味道.....是他想象中的味道,虽是才学的,还有很多的不足,但是,这期中的茶感,让他很是喜欢。 其实,心即茶,茶即心。 他继续抿了第二口,是为品茶,第三口,是为饮茶,呷茶入口,顿觉口鼻生香......唇之留香,齿中回甘,如兰在舌,沁如心脾。 九翌将目光转至舍轻烟秀气的脸上,他中肯道:“回甘悠久,滋味儿醇厚甘鲜,技艺却不熟,但,胜在心境,品的是茶,却让我尝到了你。” 最后那句话,让舍轻烟的心蓦地漏了一拍,她听戚婉如说过:茶如人生,第一道茶苦如生命,第二道茶香如情爱,第三道茶淡如清风。这即是凡间之人所说的茶艺话。 一杯清茶,三味一生,九翌的心中悄然生出一丝别样之感。 舍轻烟嗫嚅道:“我可以看你的书吗?” 九翌还沉浸在她的茶艺中,他莞尔一笑,即了百媚生,“你若日日煮茶予我喝,我便日日予书给你看。” “这有何难,我煮便是了。”舍轻烟笑得眉眼弯弯,她最喜看书了,不得不说,他们皆是爱书之人。 书架上的结界已经消除了,舍轻烟从架子上任意选了一本诗经,她搬了一个凳子坐到书桌的另一边,舍轻烟低头专注看起书,九翌瞥了眼,“你倒是“自觉”。” 舍轻烟听出了话中的暗讽意味,她吐舌道:“站着看很累的,你若不喜,我出去坐到台阶上看好了。” 九翌整理了一下折子,他摊开一本兵法书翻阅,“不必,我还未小气到那种地步。” 舍轻烟看书时,有不懂的地方都会问九翌,九翌被打扰了只是蹙了一下眉,并未有不耐烦之色,他还算耐心的会跟舍轻烟讲解,舍轻烟愈发觉得九翌学识渊博,她暗叹,若九翌是仙族人就好了。 ☆、随缘不变,不变随缘 一日天色明朗,九翌去了古刹山探望妙音,舍轻烟尾随而去,正巧可以吃上枇杷,她许久未吃了,想念的紧,亦嘴馋的紧。 二人刚踏上古刹山,就听到林中传来娓娓动听的琵琶曲,他们寻声而去,妙音坐在枇杷树下弹奏,他额间的一点朱砂痣衬得整个人美丽脱俗,白净的五指在弦上拨舞,琴声如春江之水幽幽轻鸣,舒缓时,如绵绵细雨打下,曲子缓缓加速,愈来愈澎湃,宛如金戈铁马,有一股肃杀之意。 二人没有出声,尊重的站在一旁,静静欣赏。 忽然,琵琶琴声中掺杂了一曲箫声,一个肤色古铜的男子从天而降,他的面容有些阴婺,不过,在修罗族中,算是第二个美男子。 箫声悠扬缥缈,它纠缠起琵琶的曲调,仿若有一种解不开的缠绕情劫,出乎意料的是,它们融合的格外和谐,琵琶慢,箫声慢,琵琶快,箫声快,乐曲此伏彼起,夹杂着沙沙树叶声,一缕相思,在乐中诉说。 他们的手指,让舍轻烟看得眼花缭乱,妙音与罗君千之间.....似乎有一种古怪,舍轻烟却说不出来。 一曲完毕,罗君千冷视九翌一眼,继而将目光转至舍轻烟身上,他似笑非笑道:“吾兄这是有夫人了?” 当妙音上前热络的塞了几个枇杷到舍轻烟手中时,罗君千的笑意僵了一下,他从未看见妙音对谁这样亲热过,罗君千咬牙切齿道:“妙音!” 九翌嘴边勾起一抹弧度,道:“妙音向来宠卿卿,君千你有些日子没来,所以应当不知罢。” 有些事情,三人心照不宣,九翌和罗君千唯有在妙音这处,才会和平共处。 罗君千的脸更黑了,妙音连头也没有回,冷哼道:“这么大声喊我做什么?吓着我们阿烟怎么办?” 妙音这样的护犊子,实乃超出了九翌的想象,连大声说一句话也不可? 舍轻烟察觉气氛的怪异,她低头剥起枇杷,一副你们随意的样子,她吃她的果,你们斗你们的嘴。 罗君千看不得妙音的手放在旁人身上,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罗君千脸色铁青,一把扯过妙音的手臂,他只重复道:“妙音!” 妙音无奈叹了一口气,他拂开罗君千的手,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弥陀福,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罗君千的怒气慢慢消散,他低低道:“好,我信你。” 罗君千缠着妙音说话,妙音既无奈又哀愁。 那句我信你,让舍轻烟拨开云雾见天日,原来那俩人...有俗外之情!舍轻烟仔细打量了一下罗君千,这便是九翌的弟弟?另一个元首?他们长得没有一点相像,大抵是因为兄弟二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吧,其实模子还是有三分像的。 舍轻烟将剥好的枇杷递到九翌嘴边,他眼中划过一丝讶然,调侃道:“总算是做足了一回婢子。” 九翌刚要张嘴咬下去时,舍轻烟一抽眼角,她立马收回了手,枇杷也跟着远离了九翌。 九翌抬臂,用两指夹住了她的手腕,舍轻烟的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2 手便动弹不得。 九翌低头咬了一口,他咀嚼了一番,道:“太甜了,所以我不喜,你自个儿吃罢。”舍轻烟看了一眼被咬过的枇杷,扔也不是,吃也不是,她瞪眼道:“一叶一果,当来之不易,你要吃就吃完,既不喜欢吃,那你做什么还要咬上一口。” 九翌眼中有着隐隐的笑意,“你难得做足了婢子,我便想着尝尝你剥的是什么味儿,茶味尝了,果味儿亦想尝之,可惜枇杷最初经由妙音之手,他养的太过腻甜,我还是吃不了。” 两处的欢喜冤家皆在互相斗嘴,罗君千那处要气多一些,九翌这处,要乐一些。 舍轻烟心底竟有一丝甜蜜蜜的感觉,她忽然扯住九翌的衣领,将手上的枇杷塞进他嘴中,“你是做元首的人,更不应浪费瓜果。” 她清丽的面容猝不及防放大在眼前,九翌心头微微一悸,他一手捏住舍轻烟的后颈,一手钳住她的下巴,将口中的枇杷果,嘴对嘴的带过去,四目相对,她那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很灵动,九翌慢慢拉开距离,他漫不经心的看向四周的景致。 舍轻烟已经呆掉了,尽管方才隔着枇杷,他们并没有触碰到嘴巴,但那一瞬的靠近,那一瞬的亲昵,让她心里略微发热,她也将头偏向另一侧,不知不觉吃起被九翌咬过的枇杷来。 妙音当时虽是在和罗君千拌嘴,还是瞥到了那一幕,他来势汹汹的走向九翌,说出来的话语有些古怪,“我就说你们二人今日怎么一起来的,原来是处在一处了,阿九,在...有生之年...你好好珍惜她罢。” 九翌和舍轻烟没有把那句有生之年放在心上,他们的注意全在前半句,九翌轻轻摇头没有言语,他知道,舍轻烟会反驳的,可奇怪的是,舍轻烟也没有解释,九翌侧头看她,舍轻烟也侧头看他,双方的眼神示意:你来说。 最后,二人都懒得解释。 他们二人一番对视,在旁人眼中是眉目传情,看此,罗君千心里好受了许多,对舍轻烟的敌意明显减少了,罗君千沉默了一会儿,他捏起妙音的手腕,直视,道:“妙音,你叫旁人在有生之年好好珍惜对方,自己却为何不珍惜?你守着古刹山也无意义,还俗罢!大不了,我不争王了。” 九翌有些错愕,他这王弟向来自视甚高,从不会为谁做什么事,只做对自己有益的谋划,这一次罗君千化身情种,倒是叫他吃惊了一回。 舍轻烟心中呐喊着:妙音!答应他!妙音!答应他!,因为罗君千不争王,于九翌来说大有好处,她自然而然的就站到了九翌这边。 结局不出人意料,妙音忍住心头的痛,他毫不留情的挥开罗君千,却没有成功,罗君千死死的捏住妙音,妙音眼睛一闭,用了六成的功力,一掌拍开了罗君千,“你乃修罗恶神,我乃古刹小佛,焉瞧得上你!我怎会负了如来?你莫要痴心妄想!” 罗君千生平头一次受辱,他擦了擦嘴边的血,慢慢从地上爬起,罗君千心中生了恨意,他恨恨道:“妙音,今日之话,你永不要忘,从前我为你解散姬妾,是我犯傻,今后,我便采尽修罗女,让你好好瞧瞧,我活得很是滋润,我不仅要寻遍鲜花,还要娶乎色山的阿素落为正妻!一举得王!” 修罗王死前将宝物玉彩石留给了九翌,因玉彩石有续命一用,所以罗君千一直按兵未动,他没有着急决战于九翌,九翌手上有一重保障,使微妙的格局暂且平缓。 而阿素落是阿须伦之女,阿须伦是三大元首之一,他比不过罗九翌,比不过罗君千,所以在这场争王之路,只是一个重要的棋子,阿须伦说过,谁若娶了他的女儿,他便支持谁。 可奇怪的是,阿素落本人对王后之位不是很热心,罗九翌也不热心娶她,罗君千为了妙音更不热心娶旁人!因此,三个势力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但是阿须伦之子——阿索错,他更看好第一元首九翌,九翌心胸宽广,眼界开阔,治理族人更有一套,阿索错相信,来日不久,称王的定是九翌,所以他便从乎色山来到梵罗山做了统领,阿索错事先站好了队伍,提前谋得九翌的信任。 其实,以阿索错的资质,做统领有些屈才,但在九翌之下,他心甘情愿,他始终相信,以九翌的胸襟能力,修罗一族迟早能脱出须弥山,迟早能反了佛陀。 妙音心头一颤,他抱着琵琶琴腾云飞去山顶,他怕他忍不住求和,这些年他活得够率性了,为了六界他不能再任性,妙音在古刹山受佛光的滋养,每时每刻都在吸收佛光,所以修为很是高深。 既然他与罗君千注定不能,便趁早脱身而出为好,不是不爱,而是不能。 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妙音来此一遭,是偶然,但走,是必然。他男生女生像,早已算到有一情结,因,已知结局如何,不如抽情浅痛,他妙音心中挂念着那人,便足矣。 不是所有的爱,都要在一起,于妙音来说,这是大爱,便让罗君千恨他吧,恨...也比将来忘了要好。 舍轻烟站在原地有些怔怔,她分明...看见了妙音眼中的痛楚。九翌何尝不是将每一幕收入了眼底?他不懂妙音为何要拒,但是,他知道妙音自有自的理由,这便是不闻不说却相知的友。 罗君千在九翌面前落了脸面,胸中仿佛哽了一口气,九翌越是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模样,他越觉得,九翌没将他放在眼里,罗君千吐了一口血水,他朝九翌道:“你与妙音都是一路货色,不然也成不了好友”,罗君千转头看向舍轻烟,继续道:“那个卿卿还是阿烟的,你最好不要动真情,罗九翌最是不择手段,为了王位弑父,残忍冷血。” 言罢,罗君千腾云离去,舍轻烟没有相信他的话,她侧目问:“你弑父了吗?” 九翌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你觉得呢?” 舍轻烟嫣然一笑,眼底充满了名为信任的东西,她确定道:“没有。” 九翌心底蔓延出一股暖流,他低缓道:“君千四处渲染我弑父,到后来,大家都以为我真的弑父了。” 虽不在意,到底寒心,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连外人都信他,君千始终不愿相信。 只因父亲油灯枯竭之时,传唤的人是他,而不是罗君千,罗君千归来时,父已死,之后便认定是他想要谋得王位而不择手段。 他身上蒙了一层哀伤,舍轻烟剥了一颗枇杷放在他嘴边,她的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照耀在了九翌的身上,她温声道:“他们不信你没关系呀,我信你就好了,总是有人信你的,不是吗?” 她动了动手上的枇杷,“吃罢,心里若是苦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3 ,便吃一些甜的东西,那样就不会太苦了。” 九翌怔仲的望着她,信之一字,是他向来所求的东西,他不想与胞弟为敌,但是王位他不会让,这是他从小的抱负,他要成为修罗王,率领整族破出须弥山,之后在六界有一袭之位,而不是在须弥山偏安一隅。 认识这仙族女子不过短短时日,确是让他感动了,若是换一个人这样信他,这样宽慰他,他同样会感动,只不过族内的人皆惧怕他,甚少有人待他这样真心,妙音是一个,陈道夫是一个,如今卿卿也是一个。 九翌轻轻的,握住她的小手,他低下头,一点一点的,把不喜欢的甜食,吃得一干二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舍轻烟指尖的果渍,她触电一般,惊惶的扯回手。 九翌嘴角微勾,调侃道:“卿卿,若不是知道你不用胭脂,我就要以为你涂了很多胭脂呢。” 舍轻烟越发窘迫,她转身寻了棵树摘枇杷,边道:“你那张嘴,比谁都厉害,我自是说不过你,所以我不跟你说,哼。” 九翌理了理衣褶,他脚下凝起云雾,“你在这吃果子罢,我上去瞧瞧妙音,妙音那人面上逞强,心却是最软的。” 舍轻烟抱了几颗果子在怀里,她飞身一跳,落在九翌身旁,“我正是准备摘点果子去哄哄他的,我也要一道去。” 山峦顶峰的古刹周围,一派幽静,草木葱郁,古树森森挺拔苍翠,有一种自然的肃穆之感,庙周绿树环绕,大庙雄伟瑰丽,朱红的墙,金黄的门,庙顶是辉煌的琉璃瓦顶,再上一点,有着南无阿弥陀福几字,这是自然形成的佛迹。 殿堂内,梁柱涂金,所及之处大多是金灿灿的一片,这其实是佛光,舍轻烟环视了一周,大殿空荡,仙气飘飘渺渺,首位上方只有台位,却没有一个佛像。 妙音坐在莲花垫上,他盘着双膝而坐,左手捏着佛珠,右手有节奏的敲着木鱼,妙音嘴中喃喃念着佛经,似乎是在忏悔什么,此时的他,与世无争心平气和。 九翌负手而立,他静静的看着妙音的背影,不问不说,是为最好的理解。舍轻烟在古刹里有一种心如止水之感,她静悄悄的走到妙音身旁,把果子都放在了另一个莲花软垫上。 虽上方无佛,佛却在心中,舍轻烟既是俗弟子,在这处圣地也是要拜一拜的,她跪地叩首,头磕地,将双手掌心贴于□□上,再把掌背翻转过去,以此,磕了三下。 舍轻烟将目光转向九翌,她轻轻道:“你不拜拜吗?” 九翌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他可以交佛门中友人,却不会信佛,他修罗一族,是恨佛的,“拜?不如拜我自己。” 拜佛是要求得心愿,而佛是困住了他们修罗族的罪魁祸首,他若拜了佛,岂不讽刺? 舍轻烟方明白过来,他们的道途是大大不同的,阿修罗道是浊气所生,因此凶悍好斗,有很强的攻击力,男修罗常有嗔恨之心,执着于争斗,女修罗的美貌颠倒苍生,常用颜术迷惑众生,这族,并非善类,若放置于六界,是毁界的存在,他们崇尚勇力,不屑智慧善缘。 而佛道,生于天地,养于万物,佛即是道,道即是佛,佛在本心,脱生离死。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求菩提,恰如觅兔角。佛有圆满的智慧,有觉行的佛海,有广大的誓愿悲心普度众生。 认识到这一差别,舍轻烟更觉得不应该喜欢上九翌,而妙音的拒绝也是必然的,可...若是还俗呢?她轻轻扯了扯妙音的.袈.裟.“你为何不还俗?佛在心中便好,其实你不用那样死心眼的,万物皆有道,你可自行选道,不必苦了自己。” 木鱼声戛然而止,妙音嘴边露出一抹苦笑,他与舍轻烟二人,是为天地生,亦为天地灭,命已注定,焉能择道?他揉了揉舍轻烟的脑袋,“傻姑娘,你什么都不晓得,真好。” 其实,妙音完全可以告诉她,他们俩人的命运。只不过时候未到,舍轻烟也还能无忧无虑的过些日子,不如就让他一个人面对死前的煎熬,最可怕的不是死之一字,而是明明知道要死了,却一天一天的数剩下的日子,他心中已经生了凡俗的杂念,所以死前的日子,对他来说更是煎熬。 他既盼着那日来临,又盼着君千能常与他作伴,这便是杂念。 舍轻烟以为妙音是在说她什么都不懂,她撅了下嘴,“我是不晓得佛理,可是...你心中已经背叛了佛祖,不如还了俗,倒还干净,你这般...着实污浊。” 妙音一怔,随后,莞尔一笑,他继续敲起木鱼,“我晓得,所以我在忏悔啊。” 九翌拍了拍妙音的肩膀,“随缘不变,不变随缘,莫要煎熬。” ☆、灌醉 一语道破事实缘,连阿修罗都会说佛门中的言语了,他妙音还钻牛角尖作甚?妙音颔首,“你定要好好珍惜我们阿烟,她与俗人是不同的,你便是修罗王...也是低配了她。” 九翌早就知道舍轻烟的不同,不仅仅是因为妙音的态度,还有她泡的茶,她身上的异香,都让他隐隐的感觉到此女有影响人的心境之效,虽看不出她的真身,恐怕她也与佛门脱不了干系。 舍轻烟这回是再默认不了了,她蹿到妙音面前道:“我跟九翌没有仙侣之合!我...我只是被师父暂且托给了他,师父是让我在梵罗山学规矩的。” 妙音微捏指尖算了算,他淡然一笑,“不,你二人就是有情人。” 九翌眼尖瞥见了妙音捏手指,妙音能算过去未来,他是知晓的,但九翌从没有叫妙音帮他算过什么,他不想知道未来会不会做修罗王,能不能将修罗族带出须弥山,命运,是要由他自己掌控的,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要去拼。 若知道了,不管好坏,皆会影响心境。 有情人三字划过九翌的耳际,没有惊起什么波澜,至少,他现在是不爱舍轻烟的,未来如何,随缘吧。 舍轻烟不知妙音会算命,她羞红了脸,嗔道:“你莫要瞎说,我去吃你的枇杷果了!” 九翌和舍轻烟一同离开后,九翌低缓道:“你不应说妙音的任何不是,他心中比谁都要痛苦。” 舍轻烟的凤眼有种说不出的澄澈,她清明道:“你有你的待友之道,是为不说,为理解,我亦有我的待友之道,是为劝解,为引路。” 若没有命运这回事,妙音定会听了舍轻烟的话,还俗离佛,可惜事与愿违,身不由己,他无法选择。 九翌的目光变得清远,他的两眼注视着虚空,“你也是个能说会道之人,先时还说不与我讲话呢,此刻,你的理,让我无话可说。” 其实,舍轻烟能理解九翌的意思,他的意思无非是:妙音这个人能自己想通,不宜多说,话多了反而影响他的心境。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4 但是她就是想反驳九翌,可能最近反着来,来惯了。 过了有些日子,罗君千也没有要娶阿素落的行动,九翌便知道,罗君千暂时是不会娶的了,他也放心了些,九翌始终是不愿意与亲兄弟兵戎相见的,若来临那日,他也不会手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罗君千又算得了什么?若罗君千是兄弟,他不杀,若罗君千是敌人,杀之。 起初,阿须伦有些着急两大元首都不热心他女儿,如今,却不着急了,若能看鹬蚌相争,他倒是想做渔人得利。 阿须伦和阿索错父子离心,两者所想皆不一样,阿须伦只想做须弥山的安逸修罗王,他不想去招惹佛道,不想统一族心,所有人臣服于他,好吃好喝供着他,他便觉得好极了。 而阿索错和九翌是想做六界的修罗王,他们要统一规划族人,想强硬破了虚空界面而出,但是,攘外必先安内,大多修罗族人没有智慧,不团结,很鲁莽,有的想留于须弥山,有的想横行六界。 所以,就算称王之后,九翌仍要费很大的劲儿去纠正每一支部族的思想。 九翌曾经捉拿过关内弟子,他用刑逼问关内弟子出入虚空之法的秘诀,奈何佛陀亲自出山救回了弟子,他只从那弟子口中得知,修罗族人身上有限制,就算知道了出入秘诀,身和魂都出不去。 九翌打算,等统一修罗族后,率领诸位打破须弥山结界,接而,大杀特杀满山的弟子,以此相逼佛陀,让佛陀消除大咒,放他们出界面。 舍轻烟正在看书,她感受到九翌身上萦绕的一股杀气,心底有些害怕,他那双幽深狭长的眸子泛着冰冷,偷玉彩石的事,让舍轻烟打了点退堂鼓,她最近悄悄翻找过书房,这里没有暗室,也没有藏宝贝的地方,基本一览无余,正殿也相差不多,没有多余繁杂的东西,一眼就看光了。 舍轻烟想宝物应该就在他身上,每个人都有一个黑葫芦,有的系在腰间,有的融在身体里,这黑葫芦便是收藏物件的地方。 九翌身上没有黑葫芦的影子,应当是融合在了体内,舍轻烟心有计谋,等晚上想办法灌醉九翌,再探一探他的黑葫芦。 此刻,九翌还在谋略大事的思考中,身上的杀气一浪接着一浪,舍轻烟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九翌回神过来,斜眼一睨,语气低沉道:“哪里不懂你等下问,我在思考事情。” 舍轻烟撑着下巴,道:“不是,你的眼神太凶了,我害怕。” 九翌一愣,随后用毛笔蘸了蘸砚台,批阅起折子来,“你怕你师父吗?” 舍轻烟摇了摇头,“不怕,因为她不会乱杀人,更不会杀我。” 九翌顿了下笔,好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乱杀人?还会杀你?” 有很多次,婢女进入殿内做事,她们才发出了一丁点儿的声音,九翌就冷冷吐出了一个“杀”字,婢女们竟互相杀了起来,存活的那个便可活下,若她们不动手,二人都会死。 这是舍轻烟问其余婢女,才知道的缘由,婢女的规范只有三个:低头、安静、恭顺。若犯了期中哪一样的错,就得死。 舍轻烟嘟囔道:“你没乱杀人吗?不,你仅仅是说了一个字,便能让婢子杀了共事的友人,太...惨无人道了,我若是惹你生气,你定不会手软的。” 九翌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我这是在教她们规矩......你惹我生气的话,我不会杀你的,杀了你,妙音不得给我闹翻?” 舍轻烟心中腹诽:等我偷了你的玉彩石,恐怕妙音闹翻梵罗山也没用,你的土皇帝还是照样做。 她面上嘿嘿一笑,静静翻书看。 舍轻烟正在看项脊轩志,她看到: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墨客的情愁哀伤在字里行间体现的淋漓尽致,她心底流露出淡淡的难过,但并不浓,因为这是他人的故事,一看而过,很快就会忘了的。 舍轻烟不知怎的,抬头望了眼九翌,他的侧脸如刀削一般的完美,轮廓冷硬,剑眉斜扬。她忽然将项脊轩志放到九翌的面前,她指着最后那句话,道:“此话甚感人矣,我很喜欢吃枇杷的,若是我死后,有男子为我种上满山的枇杷,我定会爱上那个男子。” 舍轻烟此言并非虚假,至少说时是真心的,也许过后她会忘。 九翌薄唇轻抿,他轻易推开了那本书,挖苦道:“你的情爱真真是廉价啊。” 舍轻烟轻哼一声,“我又没让你来爱我。” 九翌诚然实说道:“我即便爱,也会爱修罗女。” 这是他的理想妻子,他不想节外生枝选什么仙族女子,他的娘亲就是仙族人,因此修罗族人很不喜她,娘亲嫁给父王也被仙族人唾弃了,异族结合弊端大于益处,所以他不会选择异族做妻,能为王位少添一些路障,便少添一些。 他和罗君千之所以没有多长一个手臂或者多生一只眼睛,拖得就是娘亲的福。 舍轻烟心头有些失落,不过是情绪作祟罢了,很快,她又乐乐呵呵的说起话来,舍轻烟突然起身,她合上书本,道:“九翌,今晚我做个几个菜,咱们赏月喝酒,如何?” 九翌眼中有调侃之意,他微微颔首,“茶尝之,果尝之,饭菜亦要尝之,如此算是将你尝了个遍。” 舍轻烟的脸颊微红,她横眉竖眼道:“登徒子!” 她软绵绵的一句登徒子,让九翌有些心酥,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若舍轻烟是修罗女,他定将她收了做妾,他们也算志趣相投,相处起来很是合意。 舍轻烟在厨房倒腾了一下午,弄得灰头土脸,暮色降临,她命人将饭菜端到正殿的桌上,舍轻烟亲自搬来酒窖里储藏了千年的酒,一切准备就绪后,她踱步到书房门口,虽是心怀不轨的为他做菜,还是期待着他的赞扬。 舍轻烟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她眉宇之间有一股疲惫,“九翌,可以用膳了。” 九翌整理好书桌,他看了眼天色,跨门而出,舍轻烟明显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九翌便问道:“你可是想回须弥山了?” 舍轻烟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觉得你这处很好玩啊,我还没玩够呢,我才不想回去挨师父的骂。” “玩?是我对你太好了吗?”九翌皮笑肉不笑,那双深谙的眸子寒意末到底,九翌似乎已经洞悉了一切,如果,他猜得没错,舍轻烟待在他身边是有所图谋,可这到底图什么,他还未猜到。 九翌身为元首,怎会被一个小女娃蒙骗?九翌以为舍轻烟是想不轨于修罗族,他不会赶她走,他倒是要看看,此女要玩什么花样。 这师徒二人的演技如此拙劣,他早就一眼看穿了。但是九翌太过逐本舍末,而忽略了身边的小处,玉彩石在这场争战中,说也重要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5 ,也不重要,他暂且未将此石太放在心上,而导致日后的后悔莫及。 舍轻烟蓦地感到一阵阴冷,她心不在焉道:“嗯,你...对我好。”但是她却不好,要为了旁人的情爱,去偷盗他的宝物,既然已经做了,又何必矫情,她会做到底,在舍轻烟看来玉彩石不过是一个小宝物,于九翌来说没多大用处,于她来说,既能救旁人的命,亦能成全一段佳话。 她是自私了,对九翌自私,却对容不言无私,舍轻烟总是很实诚的认识自己的错处,错就是错了,不需要理由,任何一个人犯错,理由都不是借口。 夜幕渐渐降临,圆月爬上黑空,月亮一半亮,一半暗,仍就洒了一地莹白。 满桌的美味佳肴,有一品肉、一品豆腐、烩三鲜、什锦苏盘儿、蟹黄鲜菇......皆是九翌喜欢的菜肴,虽不知舍轻烟有何用意,但她如此上心的做每一道菜,他心中还是有一丝愉悦的。 九翌神色渐缓,眉宇之间略微柔和,他杵了杵筷子,看见舍轻烟往外走,他道:“你去何处?有什么,吩咐婢子做就是了。” 舍轻烟利索的打开窗户,她指了指外面的月亮,笑吟吟道:“须弥山的月亮比外界要大一些,边吃饭,边赏月嘛。” 她体态柔美,气若幽兰,两处可爱的梨涡浮现在脸颊边,云鬓峨峨,只带了一支简单的白玉簪,脸蛋未施粉黛,朱唇不点而赤,柔和的月光洒在她身上,渡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撩人心怀。 九翌看得失神,比她美得女子有很多,可是没有一个人的气质能及她的万分之一,由内而发的美,是永远不会让人厌倦的,她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升华成了一股清气,而她自身本就带了佛门中的安宁之感,汇聚起来,使她这人愈品愈幽美。 九翌移开视线,吃起碗中的美味,舍轻烟抱起坛子为他斟酒,“月色当下,美味在前,定要痛快一喝。” 九翌瞥了她一眼,“你怎么不喝?” 舍轻烟拿起一个坛子,她取掉塞布,往嘴里猛灌一口,“谁说我不喝,只是没你喝的那样秀气。” 她这边的几个坛子都是白水,九翌那边的坛子是货真价实的千年醉,舍轻烟暗叹自己聪慧,她指了指九翌手边的酒坛,“你莫要喝得如此啰嗦,该同我一样畅快一饮。” 眼下兴致盎然,九翌抱了坛子猛灌,反正在梵罗山,小小的舍轻烟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酒过三巡,九翌微微的醉,他夹菜的手有些晃悠,九翌虽醉,气度仍沉静优雅,“卿卿...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他的声音深沉浑厚,那一丝丝的温柔,让人想要跌进深渊。 九翌面颊微红,显得温润如玉,不粗不浓的剑眉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隐隐透着王者才有的霸气,他仿佛能看透舍轻烟的灵魂,如炬的目光包裹着舍轻烟,使她狠狠悸动着,舍轻烟仓惶低头吃饭,她清脆道:“我喜欢能陪我看沧海桑田、风花雪月的男子。” 若那人是你,我便爱。 九翌怅然一笑,他闷头喝酒,渐渐趴在了桌上,舍轻烟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旁,她架起九翌的手臂,费劲将他挪到床边,舍轻烟轻轻放下他的身子,她坐在床畔边,拍了拍那张俊朗的脸,“九翌?你醉了吗?” 回应她的是粗重的呼吸声,舍轻烟咽了一下口水,她抖着手,慢慢注入灵气到他身体里,骤然间,她整个人被九翌压到身下,贴合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九翌抬起沉重的眼皮,他灼热的气息呼在她耳边,“卿卿,你在做什么?” 舍轻烟差点失声叫了出来,她一动不敢动,半晌,九翌都没有反应,似乎闷在她的颈窝里睡着了,舍轻烟被压的喘不过气,她用手推了推,九翌太沉了,她推不动。 舍轻烟继续注入灵气探索,她翻来找去,就是没有找到玉彩石,玉彩石不在他身上还能在哪?她又寻找了几遍,的确是没有。她正纳闷,察觉颈间有温软的触感,她的身子一僵,那是...九翌的唇,贴在了她的脖子上,很痒很痒。 她用了灵力将九翌推翻,舍轻烟的双脚刚触地,身子一斜又被拉上了床,九翌攥着她的手腕,呓语道:“卿卿...卿卿。” 还好的是,舍轻烟躺在另一侧,九翌没有压上来,只是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想方设法的扒开他的大手,九翌凭本能的侧身抱住她,他的下巴磕在舍轻烟的肩上,浓重的酒气熏的舍轻烟齁鼻。 他软硬有度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二人的温热互相传递,九翌迷乱的吻了吻她的耳垂,舍轻烟的身子惊起一股颤栗感,她有些燥热,发觉身后的他更烫,舍轻烟奋力一挣,破门而出。 走到半路时,舍轻烟怕有侍女趁机爬床,她迭回去关紧了门,并且遣散门外的守夜侍女。这种事,就是出于本能的做了。 隔日,九翌神清气爽的起床,他隐约记起怀抱了温柔乡的事,他看了看乱糟糟的被褥,衣衫还穿戴整齐,心底莫名生出一种可惜之感,醉得太沉,竟没把她给办了。 若生米煮成熟饭,留她当妾,也不是不可。卿卿这类女子,当他的红颜女,很是合意的,他从不想自己是否喜欢她,于他来说,合意就合,不合便不合。 正妻之位,理想人选是阿素落,借阿素落得她背后的势力,是一条捷径,但是他却不想草草娶了一个女子,因阿索错在他这处,所以他不着急迎娶阿素落,那俩兄妹感情极好,阿素落轻易不会跑。 ☆、镇纸木 舍轻烟今日没有去书房,她是因昨晚的事觉得害臊,舍轻烟只在梵罗山四处晃了晃,她在阿索错身边看到了一个绝世大美人,连身为女子的她也不禁痴呆了。 那女子一身淡粉轻纱,身材袅袅婷婷,凹凸有致,玲珑美丽,她面似桃花,艳动鬼神,乃一等一的修罗女! 其实,舍轻烟很喜欢欣赏美人的,她走过去拍了拍阿索错的肩膀,细眉一挑,“你在这会佳人么?这美人让我看了都自叹不如,你眼光真真是尤佳。” 阿素落侧目看了一眼舍轻烟,她眼中绽放出一抹惊艳,这女子的气度惊为天人,面容不绝色,但眉梢眼角暗藏的灵动之气,明亮动人,那双凤眸流光溢彩乃绝色也。 阿索错耸耸肩,“仙子莫要胡说,舍妹名阿素落,来此探望我的。” 舍轻烟恍然大悟,她热络道:“怪不得我说你二人有些相像,不解实情之前,我以为是夫妻相,原来是兄妹像。” 阿素落莞尔一笑,明艳靓丽,“你的嘴跟抹了蜜似的,真是会说。” 舍轻烟眨了眨眼睛,“实不相瞒,从前我的嘴很拙的,自从同能说会道的人在一起久了,嘴也跟着滑溜了。” 阿素落慕舍轻烟的气度,舍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6 轻烟欣赏阿素落的外貌,二者觉得很投缘,她们撇下阿索错,准备一同前往乎色山游玩,舍轻烟走前千叮咛万嘱咐:阿索错,你定要去告之九翌我去乎色山玩了,晌午过后我就回来。 阿索错话不多,只是淡淡嗯一声,表示知晓了。 半路上,舍轻烟遇到了容不言,更确切的说是容不言找上了她,舍轻烟只好让阿素落小等了片刻,容不言直接忽视了旁人,她拉着舍轻烟寻了个地方说小话,容不言眼底露出焦急,她问:“可有眉目了?” 舍轻烟摇了摇头,“我搜过他的身,找过书房和正殿,都没有头绪。” 容不言微微一凝,“玉彩石不会离他太远,你再仔细找找,若再找不到,我就死皮赖脸的管他要,前日我偷偷去魔界看了既明,他...他形容枯槁,身子正在衰竭,烟烟...我真的很怕...你一定要帮我,若你替我寻到玉彩石,我便是给你下跪也是可以的!” “师父,这话可就严重了!你是我的长辈,你让我做什么,我一定会赴汤蹈火的,你放心,这几日我会再好好搜一搜他的屋子,你莫要着急。” 容不言虽是她的师父,有时候她更觉得,她们像闺阁蜜友一般,舍轻烟说了些宽慰的话,才与容不言分道扬镳。 阿素落没有过问什么,带着舍轻烟去了乎色山,她作为主人,尽了很大地主之谊,阿素落好酒好菜的招呼客人,她唤了修罗女来抚琴弄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美酒佳人,轻歌曼舞。使舍轻烟兴致昂昂,她一小口一小口噙了点酒,不敢多喝。阿素落很喜欢舍轻烟,她觉得与舍轻烟待在一起,身心莫名的舒服矣。 舍轻烟喜欢广结良友,主动与她交好的,她从来不拒。二人正推杯换盏,殿内的乐声戛然而止,所有的人噤若寒蝉,她们同时将目光转移到了门外。 殿内门庭之间,立了一袭墨色的影子,他的身姿挺拔欣长,那张深邃的五官透着冷意,一双幽黑的眼眸越渐锐利,他扫视了阿素落一眼,对舍轻烟低沉道:“卿卿,该回去煮茶了。” 九翌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儿,说出的语句,有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舍轻烟微微醉酒,她摇了摇头,“明日再煮罢,让我休息一日。” 阿素落眼中露出笑意,她戳了戳舍轻烟的胳膊,“你再不走,元首就要拆我的宫殿了。” 九翌一跃而起,他握住舍轻烟的手腕,将她拉了出去,九翌一听卿卿和阿素落碰面了,心里没来的有些紧张。 舍轻烟步子踉跄,直至九翌凝起云雾,她抱着九翌的腿,将头靠上去小憩了起来。九翌低头一看,嘴边挂起淡淡的笑,他弯腰将舍轻烟打横抱起,这一抱可不得了,舍轻烟喝醉之后,喜欢亲人,她撅起嘴巴朝他脸上印了一口,九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指了指自己的唇,“这里呢?” 舍轻烟刚刚撅起嘴,凉风一吹,她清醒了许多,神色顿时大骇,舍轻烟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她捏了捏鼻梁,“你...放我下来,我...我方才亲你不作数的,因为...我醉了。” “那这个...作数吗?”九翌低头触碰到她的嘴,嘴对嘴轻轻柔柔的贴了几秒,离开后,他觉得意犹未尽,接着,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轻捏她的下巴,九翌含住舍轻烟柔软的唇瓣,他辗转.舔.弄.着,将舌长驱直入,在她口中汲取着沁甜。 舍轻烟惊呆了,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措手不及,嘴上传来滚烫的温度,软软的,麻麻的,他的舌侵占了她的嘴,舍轻烟的脑海一片空白,借着酒劲儿,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她闭眼,将手环上他的脖子,舍轻烟笨拙的回应着,九翌逐渐加深这个吻,似乎要把她吻到窒息。 九翌与舍轻烟在嘴上缠绵悱恻,海上来往飞腾的修罗停止了打斗,他们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从不近女色的元首竟公然与女子亲热?!大多修罗女子的心都要破碎了,罗君千和罗九翌都是她们仰慕的男子,罗君千很容易接近,梵罗山却很难进,是以,九翌在她们心中就是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神。 舍轻烟察觉到背后的目光,她干脆装醉,眼睛一闭昏睡了过去,九翌在她额头轻轻一啄,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温情。 回到梵罗山,九翌将舍轻烟抱入正殿的床榻上,九翌略微快的脱去外衣,他窸窣解了腰间的锦带,舍轻烟偷偷睁眼看到了这一幕,她豁然从床上跳了下去,彷徨道:“你...你做什么!” 修罗族人生性直接,想要了便要,九翌从未碰过谁,此刻难得来了兴致,自然是想做。九翌眼神灼灼,身子紧绷,他上扬的唇畔带着诱人的笑容,他一字一顿道:“卿卿,我想要你。” 这是他身为元首,自然而然的要求,舍轻烟连忙奔向门口,九翌一挥袖,设下了结界,他不紧不慢的走向舍轻烟。 舍轻烟背靠着结界,她摇头结巴道:“不要...不行...我不干!我又不是你真的婢子!我...我要回须弥山,你别过来。” 舍轻烟脸色酡红,凤眸忽闪忽闪,模样很是柔媚,九翌心痒难耐,他将舍轻烟抵在结界之间,鼻息呼在她脸上,“卿卿,你害羞了。” 舍轻烟抵死反抗,她眼泪汪汪,道:“我不要...我不要...。” 九翌身子一顿,他伸出手指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珠,“算了,你也不是真正的婢子,怎能让你暖床呢?” 九翌的这句话,让舍轻烟心头凉了一大半,她就知道九翌对她是很随意的,所以她不愿。更何况,她答应师父的事,还要继续做下去,她是佛道,他是阿修罗道,他们之间横的不仅是一条河,更是一片汪洋大海。 若没有九翌的真心相待,她不敢飞蛾扑火。 这件事过去之后,二人心照不宣,九翌如常相待,该对她保持的警惕还是保持着,他也不急于赶她离去,反正她侍奉左右,很是舒心。 九翌有时会去各支部族巡视,舍轻烟趁机翻箱倒柜,每每碰了什么东西,她都会一丝不差的放回原处,也会让婢女进去擦拭一遍,毕竟她身上有独特的气息。 舍轻烟谨小慎微的行事,她生怕就被九翌怀疑了。 舍轻烟苦恼的坐在案桌前,寻找玉彩石真真是毫无头绪,她都快将书房看穿了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舍轻烟趴在桌上,她拨弄着毛笔,余光瞥到镇纸木,发现镇纸木的纹路有些奇怪,她拿起来把玩,眼睛越睁越大。 这镇纸木的纹路,竟有一丝像人界的孔明盒!舍轻烟的心狂跳着,细看镇纸木,它和一般的镇纸木相比,形状大有不同,要宽一些,短一些,还有些古怪,这里处莫不是藏了东西?舍轻烟注入灵气探索,竟被无形的东西阻隔了,这越发让舍轻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7 烟起了疑心,她拆了半天也没有拆开奇怪的镇纸木。 不如用法术将它弄坏?若里面有宝物,直接就拿走,若里面没有宝物,坏了一个压纸的木板,想必九翌不会同她计较的。舍轻烟思虑了一番,决定对镇纸木下手,愣是她又摔又劈,镇纸木依旧完好无损,这木头似乎是万年铁树做的,一个镇纸木而已,九翌也用得着大费周章的用万年铁树制成? 足以可见九翌的修为高深到什么程度了,他竟劈得动万年铁树,舍轻烟直觉得镇纸木里藏有东西,她以九翌的立场来想,若把宝物随意藏在最显眼的地方,谁会注意?更何况,修罗族的人不晓得有孔明盒这种东西,九翌这样藏,于族人来说,万无一失。 于她来说,算是个意外吧,谁叫舍轻烟也知晓人界的玩意儿?什么九连环、孔明锁的她都见过,只有孔明盒,她虽有,却她没有玩过,但是她看流乐玩过。舍轻烟记得要抽几个木条出来,她端详了许久,仍没有破解孔明盒版的镇纸木。 若是直接拿走镇纸木......万一里面的东西不是玉彩石呢?舍轻烟纠结了片刻,最终打算回须弥山学了孔明盒的解法,再返回来打开瞧瞧,满山的弟子,去过人界的肯定不少,她挨着一个一个的问,总能学到。 廊外传来脚步声,舍轻烟一惊,她从容的拿出一张宣纸画画,并且将镇纸木压在纸上,九翌跨门而入,他蹙了一下眉,“你在干什么?” 舍轻烟将乱画一团的宣纸拿起来,献宝道:“我在画咸海里的水兽。” 九翌扫视了一眼折子,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他放心了些,这才看起舍轻烟的画,简直是鬼画符,只有一团黑黑的墨,他嘴角含笑,“你的水兽呢?” “在咸海里藏着呢。”舍轻烟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她随手将宣纸放在桌上,让位给九翌。 他的眉目泛起弯弯柔柔的涟漪,九翌第一次笑出声来,红唇之间漾起清清浅浅的笑,他身上似乎有一股光芒,舍轻烟险些流了口水,九翌摊开她的画,调侃道:“你这不是咸海,是黑海。” 舍轻烟趴在桌上,她伸手欲夺过宣纸,九翌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抱着,他将下巴探过舍轻烟的肩膀,双手折起宣纸,“黑海,我要了。” 舍轻烟耳根渐红,她掰开九翌的手,从他腿上离开,她怕九翌兽性大发,上一次的事还记忆犹新呢,舍轻烟往后退了退,如实道:“我要回须弥山一趟。” 九翌叩在案桌上的手一紧,他抬起深邃的眼眸,低低道:“还回来吗?” 她点点头,“我一会儿就回来。” 九翌顺势牵上她的手往外走,“我送你。” “不行!” “为什么不行?” 舍轻烟挣脱了手:“不行...就是不行。” 九翌脸色一冷,他阴沉道:“你是怕跟我走在一起,会让须弥山的弟子瞧不起你吗?” 她短短时日内想不出理由,便点头承认了,九翌眼眸越来越冰冷,直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看透,他对舍轻烟的那点欣赏,正一点一点的减退,九翌失望道:“好,你自便。” 方才她点头的那一瞬,九翌眼中似乎有什么抓不住的东西,消失了。舍轻烟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如何解释,现在若是否认,岂不更刻意?九翌定会以为她满口谎言,这些时日她也将他的性子摸了一点出来。 九翌不喜欢旁人对他撒谎,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不喜欢吵闹声,他不喜欢的东西数也数不清,她算是全犯了。 坐在案桌上看书的男子,眉宇间仿佛笼上了一层寒冰,那张面容恢复了最初的冷漠,他微微抬起下巴,冷淡之中带着高高在上,“你不走?” 舍轻烟回神过来,他的样子似乎在生气,她嫣然一笑,转身离去。屋内的九翌怅然若失,他随手将书本扔到一旁,拿出一把剑,在外面舞了一通。 舍轻烟的归来引起了弟子们的注目,子蔺飞奔过来,他拉着舍轻烟的手,仰头可怜兮兮道:“师姐,这些日子你怎么不见踪影,我可想念你了。” 舍轻烟掐了掐子蔺的小脸,“师父托我办正事呢,你该唤我师侄。” 三三两两的人上前寒暄,舍轻烟挂起得体的笑容与他们周旋,人群散开后,子蔺才插上话,他闷闷道:“我就是喜欢叫你师姐,你不在时,我看着师兄们就心烦,他们都是一群宵小之辈,就知道做坏事,还有善冕那群和尚,成日里说佛话,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舍轻烟半蹲着,她以教导的语气对子蔺道:“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你若做到了这一点,才是一个真正的修行者,旁人怎么样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要保持一颗初心,若外界轻易影响了你的心境,你未免太过浮躁了点。” 子蔺瞬间如醍醐灌顶一般,他作揖道:“师姐教导的是,我知错矣。” 舍轻烟欣慰一笑,“知错便好。” 子蔺缠着舍轻烟请教了一会儿问题后,她才抽身去办事,舍轻烟首先就是去找陈道夫,他在凡间做过皇帝什么玩意儿没见过? 她步伐匆匆的来到万年铁树处,陈道夫静静的坐在树下,光秃秃的枝头和他,格外寂寥,他一袭惨绿罗衣,头戴竹簪,满身的绿衣却衬不出他的一点盎然,约莫是他太过静默。 陈道夫身旁摆着一壶清酒,一碟枇杷,他看到来人,眼中划过一抹喜色,“我还以为你不再来了。” 舍轻烟坐到他身旁,诧异道:“你每日都在等我?” 陈道夫斟上两杯清酒,“枇杷都快摘完了,你才来。” 舍轻烟忽然觉得感动,有友一人,何处孤单?她剥了一颗枇杷递给他,“你莫要等我,我来,你若是不在,我自会去修炼的。” 那斧头虽看着粗糙,却是个难得的宝贝,她可不会说你把斧头送给我的话。 陈道夫将枇杷送进嘴里,“不,我等你。”其实,他完全可以将斧头送给她,可是,他不愿,他喜欢每日能和阿烟坐在一起谈天谈地的感觉。 ☆、无忧亦无怖 舍轻烟喝了一杯清酒,步入正题,“你还真是死心眼儿,我此刻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会解孔明盒吗?” 陈道夫摊开手掌,瞬间变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孔明盒,他怡然自得道:“自是会,亦会做。” 千回百转之间,舍轻烟眼前一亮,她问:“你曾经做过一个孔明盒样式的镇纸木?” 陈道夫眼中划过惊讶,昔日,他画出图纸让九翌弄来万年铁木的零件,的确是做过孔明盒样式的镇纸木,他尾尖儿声量略高,“你怎么知晓?你认识九翌?” “我也是近来相识了他,你快快教我解孔明盒。” 舍轻烟愈发确定镇纸木里藏有宝物,她有些后悔问了陈道夫,万一他告诉九翌,此事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8 岂不泡汤了?听他二人的口气,似乎都是好友。 陈道夫没问什么,他手把手的耐心教她,触碰到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时,陈道夫心神微恍,他举起孔明盒,低低道:“先抽出边带一条缝的盒子,在那带缝的一边抓住两根木条就容易抽出来了,然后,再抽出...抽过的那一边的...旁边的木条,又抽掉了,最后两手捏住盒子的两个角就出来了一个抽屉,记住了,拆开后加上被拆的剩余零件有四个零件 。” 舍轻烟脑中有点混浊,“你说慢一点,我没听懂。” 陈道夫继续讲解了几遍,之后,他将孔明盒复原让舍轻烟独自解开,舍轻烟试了许多次解法才彻底记住。 既然陈道夫什么也不问就教她解孔明盒,那他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舍轻烟嘱咐道:“小夫子,你不要告诉九翌我来找过你。” “嗯...好,你明日来砍树吗?”陈道夫眼中带着一丝连他都没有察觉的期待,舍轻烟笑眯眯道:“这几日可能都不来,你不要等我,没事四处去玩罢,偷妙音的枇杷也是好的,成日在这坐着,闷坏了可怎么是好?” 陈道夫只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舍轻烟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谋划了一件坏事,不由自主的就带了很大的期望,她正要出结界时,东蔚将她拽了下去,他一脸喜悦,目光灼灼,“阿烟,你可让我好找,我有话要与你说。” 东蔚方才听得旁人说舍轻烟回来了,他便四处找人,差一点又见不着她了。 舍轻烟看到东蔚欢喜的模样,就忆起了上一回他莫名其妙的表白,她顿时一抖,掀开了东蔚,落荒而逃。东蔚在后面追随,喊她站住,舍轻烟使劲的腾云,她绕来绕去将东蔚甩的不见踪影,舍轻烟将将庆幸甩了东蔚时,面前来了个四只眼睛的修罗。 她巴眨着睡凤眼,望着牛高马大的四目修罗,忍不住哇了一声,因为他是在太高了!四目修罗俯视着她,粗声粗气道:“卿卿或者阿烟?” 四目修罗这么一问,舍轻烟顿时想起了罗君千,她直觉得不妙,腾云就跑,果不其然,四目修罗就是来抓她的,舍轻烟边跑边呐喊道:“我不是卿卿,也不是阿烟!” “分明就是你,不然你为何要跑?我看过你的画像,一模一样!”四目修罗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她,舍轻烟拿出骨刺扎他,“你既然看过了还问我做什么!你这个死罗刹!放手!” 骨刺扎了四目修罗几下,他倒嘶了一口气,欲要去抢骨刺,舍轻烟知道自己不及他,连忙将骨刺收进了玉葫芦里藏起,四目修罗就这样将她逮走了。 陀罗山,便是罗君千的地盘,他仰躺在殿堂之上,左拥右抱,罗君千的气质邪魅狂傲,古铜的皮肤别有一番风情,他看向被捆仙绳治住的舍轻烟,坏坏一笑,“卿烟,今晚便让你侍寝罢,自上一回从古刹山离去,我便对你念念不忘,兄弟的女人,滋味儿一定诸多。” “你这死罗刹!疯了吗?你若敢动我,妙音不削死你。”舍轻烟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光看罗君千那放浪形骸、袒.胸.露.乳.的模样,她便知晓,罗君千的确做的出染指她的事。 罗君千狂笑一阵,他挥手屏退了殿内的花花绿绿,罗君千赤膊走下去,他弯腰掐住舍轻烟的下巴,罗君千朝她面上吹了一口气,“我已派人传唤于兄长,限他半个时辰内孤身来我陀罗山,否则,我就染指你,你难道不想看看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吗?” 自上一回属下告之他,说九翌当众亲吻一女子,他便知晓是什么卿烟的了,所以他画了一副丹青,命手下的人捉拿舍轻烟,自是有两个用处,第一,逼九翌来,第二,逼妙音来。 就看这回是谁来了。 舍轻烟自嘲一笑,“你放心,我于他来说,只是个普通侍女,他不会来的。” 罗君千鄙夷的俯视她,“若他们谁也不来,你就给我暖床。” 舍轻烟本想用容不言吓唬他,方想起,当日九翌说过,容不言将罗君千得罪的底朝天后,连须弥山也不敢出,连她师父也要躲罗君千,她还怎么拿容不言吓唬他? 舍轻烟灵机一动,横了他一眼,“死罗刹,我可是妙音的妹妹,你若与我有染,休想再得妙音的心。” 罗君千一愣,他双眼一眯,审视道:“妹妹?妙音可是古刹里幻化出来的小佛,你一不是姑子,二不是古刹幻化出来的,怎么就成了他的妹妹?” 舍轻烟抬头挺胸,轻哼道:“你可看得出来我是何物否?其实我就是古刹里出来的姑子,为了九翌还俗了而已,我的真身有太多佛光,是妙音帮我封的,妙音早已将我视作了亲妹妹。” 她这番言论,当真将罗君千唬住了,他半信半疑道:“那便是自家妹子了?我暂且不动你,若让我发现你骗我,我就把你丢给属下轮番乐一乐。” 舍轻烟一颤,罗君千施了个法封住舍轻烟的嘴,他提起舍轻烟,将她扔到帘子后面的偏殿里藏起来,罗君千坐到首位悠悠的吃瓜果,等着来人。 梵罗山,九翌正对着苍翠的柏树弹奏高山流水,阿索错不紧不慢的来通禀,“元首,陀罗山那族有个修罗来禀,他说卿卿仙子在罗君千手中,若你半个时辰内没有去,罗君千便要染指卿卿仙子。” 阿索错私心里把孤身二字去掉了,一个女人而已,犯得着让元首犯险吗? 九翌指尖的细弦顷刻之间全部崩断了,他浑身杀气腾腾,古琴很快化作了粉末,但是他却没有什么行动,九翌思忖了片刻,很快明白了罗君千的用意,一想到那个女子在饿狼手中,九翌心底不知名的火焰跳动着,但,他依旧处之泰然。 九翌气定神闲道:“你去古刹山告诉妙音.....卿卿在君千手中。”阿索错眼中划过喜色,他就知道,无论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影响九翌,只不过那个卿卿在九翌面前,确实得脸。 阿索错应声离去。 妙音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冲到陀罗山,他身批金灿灿的.袈.裟.,气势如虹,眉心的那点朱砂痣散发着红光,他的瓜子脸绝色倾城,美憾凡尘,那双漂亮的眼眸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迸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妙音悲愤道:“罗君千!你若敢动阿烟,我便屠尽你陀罗族!快把她交出来!” 动弹不得的舍轻烟心头涌来阵阵失落,原来九翌眼里真真是一点也没有她,同时,因妙音的话,她感动的热泪盈眶,舍轻烟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向外面,殿内此时多了许多修罗兵,他们手拿武器,注视着妙音。 妙音连生气的样子也那么美,使罗君千心神恍惚,恨不得立马...蹂.躏.他,罗君千塞了一颗葡萄进嘴中,他细细咀嚼,神情放浪,“完璧归赵自是可以,不过,要你侍奉我一夜,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79 若是不能,我便只好命令手下的人,将卿烟轮流玩一番,再杀之。” 妙音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他隐晦吼道:“罗君千!你若动了阿烟,你整个修罗族都会覆灭的!” 不只修罗族,整个六界都会覆灭。 罗君千的脸越来越沉,他冷冷道:“妙音,你是爱上卿烟了吗?还想要为了她,屠尽整个修罗族?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这等狂妄的话,也说得出口。”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妙音快要气晕了,他手中化出了一个佛光剑,剑锋指着罗君千,妙音道:“你不放,我便动手了,从前我以为你最懂我,没想到,我的一星半点儿你也不懂!” 修罗兵蓄势待发,罗君千一脸寒霜,他飞身下去站在妙音的面前,那只佛光剑正指着他的胸口,罗君千给属下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指着心口,神色悲痛,道:“妙音,我想懂你,可是你却不给我懂你的机会,你若要救卿烟,便委身于我,你若不愿跟我,就杀了我,我死了,你就可以带她走。” 委身二字于妙音来说,简直就是一大奇辱,他一剑扎进罗君千的心口,四周的修罗兵想要动手,罗君千当即棒喝一声:“谁若动妙音!我杀谁!” 妙音心尖儿一颤,他手中的剑已经入木三分了,他绝对是下不了手的,妙音双眼通红,他痛苦道:“君千,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罗君千唇角流出血液,他死死的盯着妙音,答非所问道:“这些日子,我没有碰过一个女子,日日被想念厮磨着,我以为赢得人会是我,却发现,我在爱上你的那一刻,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妙音的剑突然抽出,他恍惚的后退几步,继而疯魔的仰天长笑,妙音的双眸愈发赤红,眉心的那点红朱砂也越红,他大声高喊道:“你爱的,不过是我这张脸!” 说话的同时,妙音对着自己的脸就是重重一击,刹那间,妙音的脸面目全非,血淋淋的一片,五官模糊不清,他跌坐在地上,捂着脸。 罗君千凄厉道:“不!!”他知道妙音最爱美了,妙音竟然宁愿毁容也不肯跟他一起,罗君千滴着伤情泪,他踉跄的跌跪到妙音面前,罗君千颤抖着捧起妙音的脸,他的眼泪啪塔啪塔滴在妙音的血肉上,罗君千哽咽道:“妙音...你疯了吗?你毁了我也可以,怎么可以对自己下手!” 妙音眉宇之间有一种释然,他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福,“施主,如此,你可愿放过我?妙音只愿涅盘成佛。” 罗君千趴在妙音的腿上痛哭,他抱紧了妙音的腰,半晌,他沙哑道:“妙音,你记住了,我愿放过你,不是因为你毁容了,而是因为...我爱你。” 妙音摇头苦笑:“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罗君千捂着心口起身,他走到偏殿帮舍轻烟松绑,并且消了法术。 舍轻烟早已泪流满面,她连滚带爬的冲上去跪在了妙音面前,舍轻烟想要碰他的脸,却不敢碰,她焦急的哭喊:“妙音,都是我,都是我!” 这种焦急自责的心理,比妙音毁了容还要难过几倍,舍轻烟捶胸顿足的大哭,“妙音,我还你一张脸。” 她毫不犹疑的伸出手往自己脸上施法,妙音眼疾手快的阻止了,他用力遏制住舍轻烟的手,妙音嘴边挂着淡淡的笑,“阿烟,一张脸而已,我不在乎的,今日就算不是你,罗君千迟早也会想办法将我困住。” 任何一种宽慰都消除不了舍轻烟的焦虑自责,她闷头哭了好一阵,哭完了之后,舍轻烟猛得转身冲到罗君千的面前,她拿出骨刺在罗君千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疤痕,伤痕深入脸骨,罗君千不躲也不闪,他只是笑着哭,哭着笑。 有个修罗兵飞身上前想要杀舍轻烟,罗君千挥手一灭,对方就死了,而后便没有人再敢上前,他们的元首,总是这样让人揣摩不透。 罗君千一半的脸都是血,伤痕从额头蔓延到下巴,他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舍轻烟在他脸上划第二道,如此,他便也好受了许多。 妙音在这一刻再也不能安之若素、满不在乎了,他大抵能明白他的毁容,在罗君千心里是怎样的一个重创,妙音扯开舍轻烟,他挡在罗君千面前,声泪俱下道:“你不要伤他。” 罗君千浑身一震,那句你不要伤他,包含的情绪,让闻话之人不由得心痛,罗君千捏紧了拳头,他眼中亮起的光亮,在几个呼吸之间,慢慢淡了下去,妙音...只愿涅盘成佛,他怎能去当心爱之人的绊脚石? 舍轻烟扶着妙音往外走,她回眸望了望罗君千,一字一顿道:“你们修罗道,的确是恶神。” 当妙音毁容的那一刻,舍轻烟连九翌也恨上了,但是这种恨最终还是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这又关九翌什么事?他只是不愿来救她罢了。 九翌没有错,错的是她和罗君千,若她不偷玉彩石,若罗君千不逼妙音,这一切是不会发生的,这便是因果报应。 舍轻烟将妙音送回了古刹山,她哪也不想去,只想呆在妙音身旁,舍轻烟不停的抹眼泪,妙音从来都懒得剥枇杷,此刻他笨拙的剥起枇杷来,妙音将剥好的枇杷送到舍轻烟嘴边,“哭什么,和尚不成家的。” 舍轻烟胡乱的吃着枇杷,不知其味,她抽泣道:“小夫子说...你的爱美之心谁人也敌不过,如今,却因我而毁容,我哭瞎了都赔不起你的脸,我的姿色中庸,毁了也不心痛,怎可与你相比,你那绝色...没了,我心窝子难受啊!” 即便妙音毁容不是因为她,她也会很难过,她喜欢欣赏美人,就六界而言,妙音是她见过最美的人,连西王母也不及他。 妙音哧哧笑了笑,他落寞道:“以前总觉得哪里都不够好看,现在没了,也不用担心了。” 即便是一只胳膊,一只腿,为了舍轻烟他也会割舍,不仅仅是因为他想要对她好,还有的是不纯粹的大义。 舍轻烟从黑葫芦里摸出一瓶药,这是当日在药城拿的,除了药和白玉簪,她什么也没有带走。舍轻烟小心翼翼的帮妙音上药,她吹了吹,“妙音,你要是痛就告诉我。” 妙音唔了一声,舍轻烟轻轻的晕开凝露,“我有一个哥哥,他是药仙,等来日我遇到他,便求他来帮你看脸。” “好。”妙音低哑的回应,脸上的触感凉凉的,痛感慢慢在消失,他方才用了十足的力,这张脸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九翌也是会医术的,他不想再做无用的功,所以没去找九翌。 妙音抱起琵琶弹曲,神色不悲不喜,舍轻烟静静的坐在他身旁聆听。 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九翌在梵罗山有些坐不住了,他先是带兵去了陀罗山,看到那一地的鲜血,还有半张脸已毁容的罗君千呆呆坐在地上,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0 九翌心头一跳,他睥睨着罗君千,全身散发着一股威慑,九翌沉声道:“卿卿和妙音呢?” 罗君千缓缓起身,他邪邪一笑,“杀了。” 九翌当即就掉头离去,他让阿索错带兵回梵罗山,自己独身前往古刹山,九翌不是蠢人,也不是冲动的人,他看殿内没有打斗的痕迹,就已经放心了,更何况罗君千是怎样痴迷妙音,他是一清二楚的,怎么会杀了妙音呢? 只是九翌不明白,那摊血是怎样来的,罗君千又是怎样毁容的? 地上有两处血迹,一处是罗君千的,另一处不是卿卿的就是妙音的,九翌心中愈来愈不安,他用了最快的速度飞向古刹山。 当九翌看到舍轻烟完好无损时,他竟松了一口气,九翌没有靠近他们,他四处寻了一些草药,将草药捣烂后,他用叶子包了起来。 医术,是容隐当初传授给他的,容隐教给了九翌许多东西,待他如半个亲儿,所以他才那样照顾容隐的子女。 ☆、萧郎爱王位 九翌在结界外传音的大喊舍轻烟,她从人群中走出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容不言说她若没有回来,万万不要出了须弥山,可此刻,她淡然的走向结界外。 九翌的身材高大修长却不粗狂,他那双剑眉在日光下略显浓密,眸光中露出的压迫和气势带了几分疏狂,五官轮廓深邃分明,那张脸上难得露出怒容。 面前的女子曲眉丰颊,气似幽兰,一双澄澈的眼眸落落大方,她仰望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九翌遏制住她的细颈一瞬转移到了僻静的地方,他不想成为那些弟子的笑柄。 那纤细的脖子只需轻轻一折,就能断了,九翌向来有气就发,因他不顺气,随手杀掉的人数不胜数,可手下的这个女人,他却下不了手,只能将翻腾的怒气慢慢压下。 九翌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不识好歹的女人!” 舍轻烟呼吸紧促,脖子上的大手有些用力,她张嘴呼吸着,解释了上一回的事,“和你走在一起,若是被其余师叔看见了,我不会觉得丢人。” 九翌胸腔里的气慢慢消散,他收紧了手,冰冷道:“玉彩石呢?快还我,我就不与你计较,莫要让我厌恶你。” 舍轻烟的脸被掐的涨红,她苦笑道:“师父已经拿玉彩石去魔界救她的仙侣了。” 此话一出,九翌便知无力回天了,他随手将舍轻烟扔开,讥讽道:“你真是好本事啊,为了旁人的情爱,却葬送了自己的烟缘。” 脖子上的大手突然松开,使舍轻烟能大口的呼吸了,九翌的话她理解的却是另一个意思,她以为九翌因此事要恨上她了,看九翌的模样,玉彩石似乎很重要。舍轻烟低着脑袋,无力道:“对不起。” 九翌浮在咸海之上,他墨色的衣摆随风舞动,神.韵.飘逸,仿若天人。他的眼睛如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海,一阵潮汐潮涌之后,九翌冰冰冷冷的俯视着她,嘴边勾起讽刺的弧度,“以后,再不要来梵罗山了,我怕,什么东西又被你这低贱的小辈偷了。” 话毕,九翌腾云而去,那孤寂的背影透着凉薄之气。 低贱二字划过舍轻烟的耳际,有些刺耳,诚然,偷人东西的作为,的确是低贱,在舍轻烟眼里九翌是与众不同的修罗道,他很有胸襟也很高雅,这一回竟没有杀了她,舍轻烟慢慢回须弥山时,才感到一阵后怕,随即,她怔然了,她不是最怕死的吗? 舍轻烟不过是出于本能的去面对他了,她不想躲避,不想再成为一个胆小的人,做了错事就得承担责任,更何况面对的人是他。她低低一笑,原来,她喜欢九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丘颜谷在树林里呆了好一阵,方才结界外的那幕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你上次寻找的师叔,是那修罗族人吗?” 舍轻烟一愣,她转头看清了来人,发窘道:“是啊。” 丘颜谷在她身边坐下,叹了一口气,“阿烟,修罗族人并非善类,更何况那人还是元首,与修罗族人乐乐就行了,千万不要结合,修罗道与佛道是不共戴天的,罗九翌的名讳我也听过,他若成了王,你注定成不了后,就算他愿意,他手下的人也不会愿意,上一任的修罗王就是娶了我须弥山的师姐,那师姐很快就香消玉损了,而且...是修罗王暗自下得手。” 那时丘颜谷初来须弥山,那个师姐待她极好,师姐脱离须弥山后,她常偷偷去探望的,有些事情,很隐晦,她隐隐知道一些。 舍轻烟从丘颜谷口中得知,那仙族女子做王后之后,引得修罗族人不满,他们群起而反抗,修罗王地位不保,便暗自下了杀手。 舍轻烟替九翌感到心寒,也不知他晓不晓得此事,丘颜谷继续劝了她一些话,舍轻烟笑魇如花道:“我喜欢九翌也怕他,他杀人不眨眼,但是我不怕他杀我,我怕再也不能睁开双目望他一眼。” 丘颜谷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半晌,她拍了拍舍轻烟的脑袋,“小师侄啊,你真真是个情种,若真的喜欢,便做妾吧,那样才不会遭那么大的反对。” “我不做妾的,也不做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舍轻烟的语气斩钉截铁,丘颜谷睁大了眼睛,“那你要做什么?做望夫石吗?” 舍轻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过后,她迷茫的摇摇头,落寞道:“不知道,若他不做修罗王就好了。” 这一点,她也知是不可能的,经过与丘颜谷的交谈,她越发觉得自己和九翌之间遥不可及。 ********** 几日后,容不言带着既明来谢舍轻烟,他们送了许多原液和宝贝给她,舍轻烟不想师父太过感谢她,便如数接收了那些宝物。 容不言得知九翌没有为难舍轻烟,心头松了一大口气,后来,容不言三天两头的往魔界奔走,斜月世界里变得冷冷清清的,舍轻烟索性也不住里头了,容不言传授的法术,她都学得差不多,接下来便是自行修炼了。 舍轻烟每日过得很平淡,妙音那处她每日是一定要去的,陈道夫那处去练神力也是要去的,日子虽充实,她却觉得很孤独,内心深处的空虚是任何人都填不平的,唯有...九翌可以。 她不敢再去梵罗山,只能在周围转悠转悠,仍没有见到他一面,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相见了,舍轻烟从斜月世界搬出来,更多的是怕错过九翌来找她。 住在须弥山脚下热闹多了,东蔚屡屡纠缠于舍轻烟,她烦不胜烦,这日,东蔚摘了许多美人花奉上,舍轻烟看都没有看一眼,她闭眼打坐,东蔚像个大孩子一般,守候在她身旁。 如今的舍轻烟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没有人敢对她说一句捻酸倒醋的话,她有了许多的拥护者,期中有男有女,他们常向她请教法术,舍轻烟从不拒绝旁人的请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1 教,她一直很耐心的与他们讲解,因此,东蔚新学了一招接近舍轻烟的花样,便是请教问题。 东蔚看着舍轻烟的侧脸,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却始终不敢有所作为,他不想吓跑了舍轻烟,东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阿烟还不大喜欢他,他不能太鲁莽。 与须弥山相隔几十里的梵罗山内,九翌摩挲着手上的字条,那女子都如此不知好歹了,他还挂念着她,真真是着了魔。 一个侍女战战兢兢的端来了茶水,已经一个月了,每个端茶进来的侍女定会死去,她心惊胆战的站在原地静候,九翌抿了一口戚宛如沏的茶,从前到不觉得难以下口,此刻喝得他想发火,这味道一点也比不上卿卿的手艺。 九翌一杯子砸向了低头的侍女,她顿时灰飞烟灭,尸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门外,守门的人听到异响,自觉就进去处理尸体了。 一人端了茶杯出去,一人抗走了尸首。 戚宛如心境浮躁,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舍轻烟的程度,所以泡出来的茶,天差地别。 九翌眉头紧锁的坐在椅子上,他什么也没做,只干坐着。 闯入一个人的生活很容易,可留下的痕迹却很难磨灭。 这些日子以来的空虚,使他发觉了一件事,舍轻烟还偷走了一样东西,那便是...他的心,他不知什么时候爱上了她,似乎是卿卿呆在他身边的日子里。 她一点一点的渗入进来,成了不可戒除的习惯,他习惯了舍轻烟发出声音,他习惯了那三口茶,他习惯了办公时身旁有个人一起同他看书。 习惯...最是可怕,虽会淡,却难忘,她的离去,孑然就成了一种残缺。 “罢了,还是去见见她吧。” 九翌从椅子上起来,他向外走去,上一回...不欢而散,还是备点枇杷再去吧,九翌去了一趟古刹山,提了一篮子的枇杷在须弥山结界外晃悠,他一眼便看到了盘腿而坐的舍轻烟,她身旁竟有个俊俏男子围绕,九翌捏着篮子的手微微泛白。 进出的女弟子频频向九翌搭讪,九翌置之不理,他身上的气势冰冷孤傲,那双寒星一瞥,杀气顿露,那些女子渐渐不敢再搭话,九翌的杀神之名在咸海之上颇为有名,第二个杀神便是罗君千了,这罗氏兄弟斗架时不叫斗架,叫杀人。 须弥山出入的普通弟子,若被修罗族人杀之,或恶灵咬之,只能算自己倒霉,没有人会帮他们报仇,佛陀放任俗弟子们便是在历练他们,能存活的,能脱颖而出的便可成为关内弟子。 舍轻烟一直在闭目修炼,听到周围有人说杀神来了,她好奇张开眼一看,有一袭熟悉的墨色身影漂浮于外,他身躯凛凛,冷峻如冰,细长的黑眸如鹰隼一般注视着这方,那张削薄的唇抿着,宛如刀片。 她欣喜的站起来跑向九翌,东蔚扯住了舍轻烟的手臂,“外头有危险,你莫去。” 她拂开东蔚的手,笑眯眯道:“我和九翌是认识的。” 东蔚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舍轻烟已经冲出去了,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眸闪闪发光,她灼灼的看着来人,这些日子,她很想念他,舍轻烟就那么站在他面前,嘴边挂着浅笑,没有言语。 九翌将篮子放在脚下的云雾上,他看到舍轻烟笑魇如花的模样,许多许多的气,都慢慢散去了,九翌抬起袖子擦了擦舍轻烟的手臂,舍轻烟看不懂他奇怪的举动,便问道:“你做什么呢?” “去味儿。”九翌不知不觉用了一点儿力,舍轻烟痛的闷哼一声,他的手才停止。九翌的这番吃醋,让舍轻烟心里很是高兴,她解释了一下,“我跟那人没有什么......其实,我很挂念你。” “我知道。” 九翌提着篮子将她带去了一个僻静的野岛上。 知道?...知道什么?...舍轻烟疑惑道:“嗯?” 九翌竟然剥起了枇杷,他唇角含笑,低叹道:“我也很挂念你。” 他将枇杷上的果肉都剥掉了,露出来的果肉坑坑洼洼的,九翌把枇杷放在她唇边,“吃罢,剥的有点丑,因为没有剥过。” 舍轻烟眸中泛着水光,九翌不怪她了,还剥枇杷给她吃,她感动极了,舍轻烟张嘴咬了一口,“不丑,是我吃过最好看的枇杷。” 她还要去咬第二口时,九翌将半颗枇杷塞进了自己嘴里。 “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么?” 舍轻烟意犹未尽,九翌又剥起了一个枇杷,他吐出了嘴中的核子儿,道:“你咬过的,很好吃。” 舍轻烟白皙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嗫嚅道:“玉彩石没了,你不怪我了?” 九翌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抱着,宠溺的喂她吃枇杷,“是我自己无庸,怪你作甚。” 他需要靠玉彩石保命的话,是他中庸,他需要靠联姻,来取得王位,是他无庸。 舍轻烟的理解却是,她钻了空子偷走宝物,九翌自甘认输,她不知道的是,九翌这人是不会认输的。 九翌的枇杷越剥越利索,他将舍轻烟喂的饱饱的,舍轻烟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她搂着九翌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满足道:“我吃饱了。” 九翌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英挺的剑眉一扬,唇边漾起玩味儿的笑,“你饱了,我还未饱。” 舍轻烟一顿,她都不晓得如今跟九翌之间,这到底算什么,她的双手撑着九翌的胸膛,拒绝道:“光天化日的,我不要。” “只是想尝尝你的小嘴,你想到哪里去了?”九翌的拇指和食指黏住她的下巴,他俯身下去,舔了舔她的上唇瓣,轻轻柔柔的吮吸着,接而封住她的双唇,重重的压来辗去,湿润的舌尖逐渐探进微微张开的齿缝。 舍轻烟忍不住叮咛一声,这更激起了九翌的兴致,他用舌剐蹭着她的内壁,在她嘴中缠绕搅弄,舍轻烟承受着他的爱意,胸腔里的情愈来愈浓,她轻轻的用舌尖与他勾绵,不禁让九翌一颤,他继而强势的扫荡。 黄昏袭来,傍晚的风景恬静幽美,慢慢消退的霞光残留在山峰尖儿上,万物都失了颜色,苍茫的灰空中只能看见闪来闪去的影子,有恶灵,有修罗。 九翌与舍轻烟神魂皆强大,恶灵自动绕道远离,它们虽没有慧根,对强大的东西,还是感到畏惧的。 “去梵罗山住吗?” 九翌看向她,狭长的眼眸里有一丝期待,舍轻烟摇摇头,“不去。” 九翌虽失落,却也不能做什么,他...没法给她想要的,于是只能尊重乎,九翌将舍轻烟送回了须弥山,他握着她的双肩,声音清浅:“那诗我看了,最后一句不好,要改一改,应当是,从此萧郎爱予卿。” 舍轻烟浑身一震,从他口中说出爱.....似乎是遥不可及的,而今,她却听得清清楚楚,从此萧郎爱予卿...爱予卿,可是他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2 却没有表态,舍轻烟揪住九翌腰侧的衣裳,她抬眸炽热的望着他,“你不做修罗王,好吗?” 九翌哑然,他沉默了,脸庞的轮廓在暗夜里有些看不清,亦看不清他的神色,半晌,九翌抬起波澜不惊的眼眸,分外冷静道:“不好。” 那双凤眸逐渐黯然,她眼中有一丝如清烟般的惆怅,她捏在九翌腰间的手徒然一松,舍轻烟往后退了一步,她淡淡一笑,“萧郎爱的是王位,而不是卿卿。” 九翌的心蓦地一痛,她似乎揭开了一个事实,事实暴露在光明之中,让他感到难过,成王已是他的信仰,他如何能掐断生命的意义?所以,只能对不起她了。 不是不爱,只是未到什么都可以不要的那一步。 后来,九翌每日都会提一篮子的枇杷来找舍轻烟,他们心照不宣,保持着暧昧不明的关系,有一回九翌瞥见东蔚第二次碰舍轻烟的肩膀,隔日,舍轻烟去砍树练神力时,九翌将东蔚唤出来,一剑杀之。 东蔚还未来得及反应,未出口的语声,已淹没在一剑入喉的声音里,他睁着双目死死的盯着九翌,九翌残忍一笑,如地狱使者一般,“卿卿,不是你能碰的。” 东蔚眼中充满了不甘,他明知九翌不怀好意,却鼓起勇气出来应战,他不想让舍轻烟听见别人说,杀神上门,他东蔚躲在结界里不敢出去。东蔚直挺挺的摔入咸海之中时,他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流血声,他说:阿烟...我...喜欢...你。 舍轻烟从万年铁树那边过来时,东锦心一剑刺向她,舍轻烟侧身一躲,她不明所以,“师叔,你作甚?!”那一剑如此凌厉,若她躲得不及时,毙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东锦心不敢找外面那罗刹的麻烦,只挑了软柿子捏,她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你还我弟弟!” 舍轻烟边躲边问:“什么还你弟弟,你在说什么?” 在结界外等着舍轻烟的九翌脸色一沉,他传音道:“谁敢动卿卿,我杀谁!” 东锦心恨恨的来回看了九翌与舍轻烟一眼,她哽咽道:“你二人,给我等着!我现在不能杀你们,来日,我修成正果,定将你们灭得魂飞魄散!” 东锦心扔了剑,神色凄凉的离去。 舍轻烟问了旁人才知事情的缘由,她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翻腾着,先前东蔚那样烦,她确实骂过让他去死,但是她却不是真心的想要东蔚死,只是...厌烦而已。 ☆、吵架 舍轻烟飞身来到结界外,她的脸上有悲愤之色,九翌用乌黑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他提起手中的篮子,嘴边漾起一抹无害的笑,“卿卿,今日的枇杷比昨日的还要大。” 她使劲一挥手就将篮子打翻了,枇杷与篮子尽数落入了咸海之中,如同不久前,落入海里的东蔚,它们的命运一模一样。舍轻烟用一种悲怆的声音问:“你随意...就杀了东蔚?” 九翌的目光从掉入咸海的枇杷篮处收回,他脸色渐凉,剑眉一挑,嘴边挂着雍容的笑意,却没有一丝温度,他语气疏狂道:“杀了,又如何?” “罗九翌,我可能从来不识你。 ”舍轻烟留下这句话,迭回了须弥山,只剩九翌孤零零的飘在外面。 东蔚虽惹人厌,可到底是同门师叔,他嘴坏,心却不坏。舍轻烟与东蔚也是有几分相识之情的,虽不深,也不浅,东蔚像一个大孩子一样,想法设法的讨她欢心,她不是想要享受男人对她的殷勤,因为她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东蔚,她只是没法看着身边的同门师叔,如此随意的就被九翌杀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果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吗?如今是东蔚,下一个会不会是子蔺?善冕?还是任何一个与她接触过的男子?阿修罗道不能出须弥山,并非是对他们残忍,而是对六界的一种责任,佛,做的没有错。 舍轻烟再看四周时,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她了,无论男女,除了善冕与子蔺。个子长高了许多的子蔺走近舍轻烟身旁,他道:“师姐,那个罗刹就是太喜欢你了,你莫要生气。” 善冕双手合十掌,说佛话:“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 舍轻烟静坐在地上,低低道:“太喜欢却不是太爱......缘起时起,缘尽还无,好一个不外如是。” 她回眸一望,九翌仍挺拔的飘在外头,那副容貌生得如神仙儿一般无害,真真是能将人骗过去,舍轻烟哀怨的收回脑袋,她将头埋在双膝之间。 子蔺想要拍一拍舍轻烟的背,想起方才东蔚的凄惨样,他的手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子蔺道:“师姐,你与罗刹真真是成不了姻缘的,从须弥山脱离而去,嫁给修罗人的男女,下场都十分的惨。” “我知道,不外如是,缘无,不外如是,缘起。”她语无伦次的说着话,唯有善冕理解她的意思,子蔺也不再多说什么。 舍轻烟走到哪一处,结界外的九翌就飘到哪一处,她不去看他一眼,心里默念着缘尽还无,不外如是。舍轻烟来到陈道夫这处,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舍轻烟忽略掉结界外的目光,她压低了声音,心乱如麻道:“小夫子,我该什么办?” 陈道夫给了九翌挑衅一眼,九翌不能进来,样子头一次那么吃瘪,陈道夫心情大好,他问道:“怎么了?与阿九吵架了?” 舍轻烟点点头,又摇摇头,她道:“因为我,九翌杀了东蔚,这让我觉得...与九翌厮混在一起,是错的。” 陈道夫朝九翌做了一个鬼脸,他拍了拍舍轻烟的小手,察觉那道杀人的目光太骇人,他很快收回了手,陈道夫添油加醋道:“能怎么办?当是追寻本心,既然认为错了,那你今后便不要再和他见面,不要吃他的枇杷,不要理他,不要给他笑脸。” 事与愿违,陈道夫的话起了另一个反差的效果,舍轻烟只要一想到不和九翌见面,不吃他的枇杷,不理他,就难受的紧,最讨厌的是...莫过于摆出一张臭脸给旁人看,她怎么能这样对心爱之人呢? 舍轻烟豁然开朗,她扬起笑脸,“小夫子,谢谢你,真不愧是当过夫子和皇上的人,一句话便点通了我。” 陈道夫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到舍轻烟飞出了结界外找九翌,陈道夫笑脸一僵,九翌得意鄙夷的斜视他一眼。 舍轻烟一出来,九翌就禁锢住了她的纤腰,他在舍轻烟的唇上蜻蜓点水一吻,“对不起,我只是见不得旁人碰你。” 舍轻烟的神色不冷不热,她道:“你以后,不能杀我的同门师叔,男女皆不能杀,你若做不到,我以后就不出来见你了。” 九翌有些头疼,他嘴上答应道:“好。”心想以后私下派人来杀就是了。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3 九翌扣住她的头,亲热的吻了一阵,这是故意吻给陈道夫看得,舍轻烟面红耳赤,她掐了九翌好几下,他才停止了动作。 陈道夫脸上露出凉凉一笑,他坐到铁树下喝着清酒,喃喃道:“随缘,随缘,尔等的缘,也不过如此的。” 九翌带舍轻烟去了古刹山约会,妙音酸溜溜的说了几句话便上庙子里敲木鱼去了。九翌刚取下舍轻烟头上的白玉簪,她立马就夺了过来,九翌狭长的眼眸微眯,他袖子里藏的木头簪也不急于拿出来了。 那白玉簪通透圆润,有磨损的迹象,看样子有些年代了,九翌审视道:“你这么紧张这簪子,何人送的?我竟碰不得?” 舍轻烟没好气道:“我家人送的,意义不同。” 九翌刨根问底,逼问道:“家人?什么家人?说来与我听听。” 舍轻烟淡淡道:“哥哥送的,只不过,我被他从家里赶出来了,我还有一个阿姊,姊妹的姊,她喜欢这么说,我便也唤她阿姊了,她为了救我而死,哥哥就恨上我了。” 流乐对木兰诗上的那句“阿姊闻妹来”情有独钟,所以喜欢把姐姐唤做阿姊。 九翌听了这缘由,心底有些心疼她,他将袖子里的木簪拿出来,道:“这是我昨日做的,你喜欢枇杷,我就在上面刻了枇杷花。” 舍轻烟眼中露出喜色,她欢喜道:“真好看,这纹路如此细致,比人界卖簪子的人,做的还要好。” 九翌将木头簪戴到她的发髻里,温声道:“你以后只许戴我做的簪子。” 舍轻烟将白玉簪戴到了另一边,“可是,我也喜欢这个簪子呀,带了那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一时不带就不舒服。” 戴上白玉簪,她似乎还是当年在药城的阿烟,是清流的阿烟,是流乐的阿烟,所以她不想取下白玉簪,这只是一种亲情的眷恋,并无其他。 九翌有些杠上了,他沉声道:“你这样戴,不好看的。” 舍轻烟漫不经心道:“没关系,反正我又不是戴给别人看的。” 九翌深吸了一口气,“你那哥哥,是亲哥哥,还是?” 舍轻烟心怀坦白,如实道:“收留过我的哥哥。” 九翌心里似乎打翻了醋瓶一般,满腔都是酸酸的味道,他霸道的摘下她头上的白玉簪,扔进了咸海之中,“你竟戴了别的男子送的簪子这么久?!” 九翌如今正在情爱正浓时,自然也会像正常男子一般的吃醋。他记得从初见她时,舍轻烟头上就有白玉簪了。 白玉簪掉进咸海的那一瞬,舍轻烟想也没有想直接从山崖上跳了下去,九翌心头一跳,也飞身而下,他脸色愈发难看。 最终,舍轻烟还是没能捡回白玉簪,若不是九翌抱起她,她的手怕是要被水兽咬掉了。舍轻烟的眼泪如豆子一般滚下来,她恼怒极了,从未对谁发过这样大的火,“罗九翌!我讨厌你!” 她转身要离去,九翌将她禁锢在怀里,他满面的怒色,“你为了别人送的破簪子,而讨厌我?” 舍轻烟被泪水糊的看不清面前的人,她用了最大的力气拍打九翌的胸膛,她也不想解释,怒吼道:“是!我就是为了别人送的破簪子讨厌你!” 九翌一个不察,脸上中了一巴掌,顷刻之间,俊朗的脸颊出现一个红印,舍轻烟也怔住了,她不知所道:“我不是故意的。” 接着,她又忍不住的心痛,陪伴了她多年的白玉簪,就这样消失了,再也没有可以留恋的东西了,舍轻烟继续道:“你还不放手吗?是不是还要我再扇你一巴掌?” 九翌的目光逐渐森冷,一想到,她曾经有过别人,而那个男人说不定也像他一样,吻过她,抱过她,九翌就恨不得杀了那人,得到了,就想占有的更多,连曾经的过去,他也想要完完全全的占据。 九翌用力掐住她的下颚,咬牙切齿道:“他是谁?碰过你吗?你心里有他?” 下颚剧痛,舍轻烟痛的快说不出话来,她想要扯开九翌的手,却扯不动,舍轻烟眼眶微红,倔犟道:“我不告诉你。” 九翌将她甩到了地上,锐利的黑眸盛气逼人,他唇角微扯,嘲讽道:“你说那人是你的哥哥?我看,是欢好的哥哥吧,你已是残花败柳了,还在我这处故作清高,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身子如何。” 他压身而上,对着舍轻烟胡乱亲了一阵,大手粗鲁的游走,舍轻烟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她重重的咬了他一口,九翌的唇上破了一个口子,涌出了许多鲜血,口中都是血腥味儿。 舍轻烟偏头大喊妙音,妙音不一会儿就来了,他看到了这一幕,直捂眼睛,说了句南无阿弥陀福,便要离开。 舍轻烟带着哭腔喊妙音,妙音这才发觉不对劲,九翌死死压住了舍轻烟,对妙音不悦道:“你个腌臜和尚,想看我们行欢吗?” 舍轻烟抽泣道:“妙音!救我!...唔。”九翌重重的啃咬她的唇瓣,不带一丝温柔,只有粗暴惩罚。妙音见舍轻烟哭的梨花带雨,他一脚踢向九翌,这一脚注足了力,九翌察觉危机,抱着舍轻烟一跃腾起,他飞出古刹山,准备将舍轻烟带回去彻底办了。 舍轻烟大喊妙音,救我。 妙音焉能不管?他飞上去抢人,用了实力攻击。九翌步伐微乱的躲开,他愠怒道:“妙音!我将她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不会与我吵了!” 舍轻烟涨红了脸,“你若将我生米煮成熟饭,我就去死!” 死之一字落入妙音耳中如雷贯耳,他扯过舍轻烟的手臂,对九翌道:“你莫要如此...霸道,伤了她的心怎么是好?” 九翌的脸越来越黑,“床头打架床尾和,若伤了她的心,床上宽慰便是了。” 妙音也听不进去这种话了,他生气道:“你这腌臜货!我们阿烟是要宠的,不是你这般胡来的。” 妙音缠住九翌的间歇,舍轻烟用力挣脱了九翌的怀抱往须弥山逃,九翌如今兽性大发,身子里的火焰叫嚣着,他撇开妙音追了上去,“卿卿!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残花败柳。” 舍轻烟脸色煞白,心越来越冷,她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逃回须弥山,并且呈嘴舌之快道:“对!我就是残花败柳。” 当她说出此话时,九翌停止了追逐,他的面色紧绷,浑身的血液像是沸腾的开水一般,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直流到指尖,九翌心里的某一处像是被刀刺过一样,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妙音看着舍轻烟越来越远的背影,他拍了拍九翌的肩膀,苦口婆心道:“你那样侮辱她,她说的定是气话,你万万别往心里去,吵架时,莫说气话伤害对方的心,有些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 九翌的拳头捏得发出脆响,他如今什么也听不进去,脑中浮现的,全是舍轻烟曾经躺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4 在男子身下快活的样子,他一路回到梵罗山,一路不停的杀男修罗,九翌最擅长的便是迁怒。 说曹操便遇曹操,舍轻烟抹干净眼泪回草屋时,竟然看见清流坐在她的床榻上,她顿时呆若木鸡,疑心这是不是在做梦。 清流安静的坐在那里,长长的睫毛下面是一双似若桃花的眼眸,眼尾略微向上翘起,眼神朦胧勾魂,叫人心荡意牵。此刻,他的气态没有一点风流挑达,浑身透着一股沧桑之感,气质还是那样的空灵清绝。 四目相对,他们定定的看了对方半晌,清流率先开口了,他的声音很低哑:“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这突兀一句话让舍轻烟眼睛发酸,喉咙发涨,她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忆起往日哥哥那样恨她,她恭敬作揖道:“小仙,见过药仙。” 清流眼中划过一抹痛色,“你...竟对我如此疏离了。” 舍轻烟愈发的无措,她胡乱拨弄着手指,低着脑袋,她不恨哥哥昔日抛弃她,大多记得都是他对自己的好,清流的温暖是叫她永生难忘的。 清流缓缓走近她,他看到舍轻烟脖子上的痕迹,失控道:“你有仙侣了?!” 舍轻烟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想到她与九翌什么也不是,如今还大吵了一架,便道:“没有。” 清流指着她的脖子,质问道:“那这个,哪里来的?!” 他的质问十分莫名其妙,态度莫名其妙,出现的也莫名其妙,舍轻烟神情茫然,她撒谎道:“遇到登徒子了。” 清流气愤不已,他撩起袖子擦了擦她的脖颈,怒气冲冲道:“哪个登徒子?我去杀了他!有没有被他得逞?” 舍轻烟连忙道:“自然没有,我已经杀了他,是个修罗人。” 清流将信将疑的把她拉到床榻上坐下,他沉默了一会儿,道:“阿烟,你听我解释,昔日,我不是出于本意而赶你走,我也是很难过的。” 还有流乐死去的那件事,他介怀了一阵子,便释然了,是流乐要带阿烟去摘凤升花的,流乐的死...也不能怪到阿烟身上。 ☆、薄情寡义 舍轻烟神情错愕,“什么?不是出于本意?” 清流点了点头,他唉声叹气道:“是有一个贵人托梦于我,只是我也不能告诉你为什么,这要等你自己恢复记忆,那贵人当日叫我践踏你的心,你才会成长,所以我便故意对你不好,我对你不好的同时,我比你更难过。” 舍轻烟满脑子的疑问,对清流的心结也释然了,但她在清流面前仍然有些拘谨,她将自己的手从清流手中抽出。 清流神色一黯,“你不信我,还在怪我,对不对?” 舍轻烟摇了摇头,“我信,你说的贵人是个女子吧。” 清流惊讶道:“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舍轻烟如实道:“没有,只是曾经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说话,是个女子的声音。” 清流哦一声,他手中变出了一副丹青,摊开一看来,赫然是绝美的阿烟,是那年舍轻烟与流乐一起去找清流时,所画的,当年清流还将她好一番侮辱。 清流眼中流露出暖暖的温情,“阿烟,那时我不是不想给你,而是我私心里想藏着画,想你时,便能在这上面看看你了。” 清流的一番示好,让舍轻烟无所适从,她只是讷讷的哦了一声。 清流小心的卷起画,他收好后,捧着舍轻烟的脸,无比温柔的问:“那一年我打你一巴掌,是我太不讲理,你莫要与我计较,阿乐的死,是不能怪你的,你放心,我没有与千爷爷说什么,我只告诉他,阿乐惹了魔族人才逝去的。” 舍轻烟心头感动,清流不怪她,她就知足了,“哥哥,你还是我的哥哥吗?” 清流摩挲着她的脸颊,珍惜道:“自然是!我心中从未抛弃过你,从前那都是在做戏。” 舍轻烟将清流的手从脸上拉下来,她有些不太习惯,舍轻烟忽然记起一人,她也很挂念,“北阴...他还好吗?” 清流隐隐觉得舍轻烟对他没有了往日的那份喜欢,肢体上对他保持了距离,他怅然若失,心不在焉答道:“北阴还好,只是他那酆都近来有鬼族作祟,不大安生,正在抓鬼呢。” 这么些年了,他早已想通了自己对阿烟的心思,他犹记那句“清流,你不要我了,” 当他听到这话时,心痛的快要窒息了,这和对流乐的心痛是截然不同的。 短短一百多年,他清流过得格外痛苦,从未有过的孤独笼罩着他,当阿烟来须弥山时,他便想动身前来,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一直踟蹰到了现在,才来此。 舍轻烟懊恼道:“若我现在能出须弥山,自是要去帮北阴斗战的,欠了他那么多,竟一点也没帮上什么。”没有出关是不能出须弥山的,而且她也不知道出入的秘法。 清流慢慢的挪位置,不知不觉靠近了她一点,“北阴能耐的很,你不用担忧他,他能坐上酆都大帝的位置,也是杀出来的。” 舍轻烟一侧头,发觉他那张精雕玉琢的脸离得特别近,她吓得一个趋咧,一屁股跌下了床。 清流去扶她,舍轻烟往后缩了一点,她撑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裳,“我自己能起来的。” 清流的心凉了一大半,那双钟灵毓秀的眸子直视着她,“阿烟,你不觉得你对我太过疏离了吗?那时你在魔界,我常常偷偷的看你,这么久不见,我很想你。” 清流黯然伤神的样子,让舍轻烟很不忍,当初她喜欢他,自然可以亲亲昵昵的,只是眼下已经不同了,舍轻烟露出了耀眼的小白牙,笑嘻嘻道:“哥哥,你莫要胡思乱想,我也很挂念你们的,从没有忘记过你和阿姊,还有...千爷爷。” 这么长时日不见,阿烟对他有所疏离也算正常,是他想太多了,清流恢复了神采奕奕,那股沧桑感也褪去了许多,他忽而又想到了什么,看舍轻烟的眼神越来越珍惜,“阿烟,以后的日子,我都陪着你,不论生死。” 不管其他,哥哥能说出这番话,舍轻烟心里暖的不得了,“等你娶了嫂子过门,就不能陪我啦。” 清流一噎,心里的某一处梗的厉害,他转移注意力,手中化出一枚结界珠,塞进了舍轻烟的手里,他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是想要结界珠吗?拿着吧。” 舍轻烟知道结界珠的重要,她再三推拒,清流硬要给她,最终推拒不了,她还是收下了。 舍轻烟想起了妙音的脸,她抓住清流的手往外跑,“哥哥,我有个仙友,他从前长得十分美,有一回我落入修罗人的手里,他为了救我毁容了,你一定要帮他恢复容貌。” 那只软软的小手紧紧的牵着他,清流的眼角微微弯了弯,唇边漾着浅笑,笑意越来越深,“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5 出了结界外,舍轻烟想起了九翌那个杀神,她既觉得和清流牵着手不大好,又觉得若因她而害了清流,那样更不好,于是,舍轻烟松了手。清流察觉手上的温热消失,心也跟着空落了,他重新扣上了舍轻烟的手,死死的攥着,“阿烟,我们还跟从前一样不好吗?你不让我牵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舍轻烟脸色尴尬,解释道:“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我们都不是孩童,牵手作甚。” 清流绷着一张脸,似乎生气了,他就是攥着舍轻烟的手不放,她叹了一口气,“哥哥,你这脸黑的,跟包拯似的。” 清流见她不再挣脱手,神色缓和了点,“你好好待我,我就不黑脸了。” 舍轻烟就当牵着亲哥哥的手,也不再别扭了,她吐了吐舌尖,“我哪儿不好好待你了,分明是你不好好待我,如今倒反过来说我,真真是有意思。” 清流掐了掐她白嫩的脸,“你这张小嘴越来越像阿乐了,油腔滑调的,我都说不过你。” 一上古刹山,舍轻烟便大声的叫喊妙音,妙音抱着琵琶就出来了,他看到清流后,眼睛一亮,啧啧道:“什么风把药仙都给吹来了,不是说再也不回须弥山了吗?” 清流举手投足之间重现风流挑达,他看到妙音那张模糊的脸,着实吓了一大跳,清流上前捏住了妙音的脸左看右看,目露惋惜,“妙音...你这脸...废了。” 舍轻烟纳罕的来回看他二人,“你们俩...认识呀?!哥哥,废了是什么意思?治不好了吗?你一定要帮我治好他,你不是能有生肌活骨的药吗?” 妙音如今已经彻底放下了外貌,他笑眯眯道:“废了就是治不好了,无妨的,顶着那张美脸,早就腻歪了。” 清流拿出几瓶生肌药递给妙音,“仅可淡疤用,不过你的脸,再淡也淡不到哪儿去了,想不到你这臭美和尚,为了我们阿烟,牺牲如此大。” 舍轻烟一听,丧气的很,连哥哥也没法,那就真的是没法了。 清流和妙音寒暄了几番后,三人把关系都理了一番,妙音这才知道舍轻烟的过往,他扯了扯舍轻烟的袖子,劝解道:“阿烟,你方才承认那事,把九翌气的话也说不出来,他那拳头声捏得比说话声还大,你再不去解释,他真真就将你误会到底了。” 舍轻烟偏头轻哼,“如若我真的是残花败柳,他就此嫌弃我,那正好让我看清他是不是一个浅薄的人,反正他最爱的是他自己,我才不去解释,他方才说话那样难听,我已经不想再理他了。” 妙音继续叨叨唠唠的帮九翌说好话,清流的心越来越沉,从妙音与阿烟的对话中,他似乎知道了什么,阿烟...有心上人了?那她脖子上的痕迹...是九翌弄得?! 清流与九翌自然是认识的,而且十分的熟,幼年时,容隐常在梵罗山授课于他们,九翌的各方面都要比清流强一些,除了医术这面,清流要强一些。 清流从来就不喜欢九翌,九翌是比自己强的人,还得了父亲的喜爱,清流自然不喜欢,从小他就对九翌摆出一张臭脸,但因为容隐,九翌从不和他计较什么。 清流回想当初,他明明就感觉到阿烟是喜欢他的,虽然在药城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他都是知道的,他抱阿烟的时候,阿烟也会抱他,他亲她耳朵的时候,阿烟一动也不动,身子享受的很,怎么过了短短的百年,阿烟就移情别恋了?! 舍轻烟的手臂被清流用力捏着,她有些疼,颦眉道:“哥哥,好疼。” 清流压住心里的翻江倒海,一字一顿道:“你喜欢九翌那个罗刹?” 妙音看了他们一眼,便知这二人也是有纠葛的,他回了古刹里敲木鱼念经,给那二人留出单独说话的时间。 九翌那个罗刹?看来清流是认识九翌的了,唤人家为罗刹明显是不喜欢对方,舍轻烟不知那二人有什么恩怨,只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喜...欢。” 清流神色惨淡,早知今日,他当初就不该那样逼走阿烟,清流一副失了魂的样子,使舍轻烟不知所措。 回肠九转之间,清流期盼的看着她,道:“方才你说...你再也不理那罗刹了,是真的吗?” 舍轻烟讪讪道:“他来找我,我就理他。” 清流的心一点一点的破碎,他以为他此番来,能和阿烟好好爱一场,谁知她已变了心,清流语气不善道:“九翌不是个好东西,你不要再和他来往了,我们还是孩童时,他就以杀人为乐,这番残忍,你还喜欢他吗?” 这可戳到了舍轻烟心里的不适,她低低道:“你和九翌有何恩怨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能干涉□□。” 清流也不想再多说,免得适得其反,他想慢慢让阿烟再对他生情,他拉起舍轻烟往外飞,“不说这些了,我记得有个小山里有许多甜滋滋的野果,很滋补身子的,我带你去摘。” 去那小山要路过梵罗山,他们牵手的模样,恰巧又被正在山崖边上舞剑发泄的九翌撞见了,九翌直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被碾压的快要爆炸,他绝不许任何人触碰卿卿。 九翌一剑杀过来时,发现那人是清流,他的剑锋硬生生的转了一个弧度,而舍轻烟惊呼了一声哥哥,九翌也知晓那白玉簪的主人是谁了,九翌幽黑的眼眸如一汪死水。 在九翌锐利深邃的目光下,舍轻烟使劲挣脱了清流的手,三人静默的互相凝视,气氛怪异,九翌率先打破了寂静,他一把拽过舍轻烟,冷冷道:“清流,别来无恙。” 清流也同时抓住了舍轻烟的另一只手,他先是面露愤懑之色,转瞬之间,他的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道:“我的父亲你要抢,如今,我的阿烟你也要跟我抢?你不过是后来居上,莫要不知廉耻。” 这番暧昧不明的话,让舍轻烟愕然,她不可置信道:“哥哥,你在胡说什么?” 若卿卿与清流真的.....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后,他亦不能给卿卿一个未来,如果这人是清流,不如就此放手罢,放过她,也放过自己。九翌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里有复杂的神色,痛苦、无奈、不甘和眷恋之色不断交织着,他抿紧了唇,片刻后,连发出的声音也是颤抖的,“清流,我把她...交给你了,好好待她,莫要再抛弃她了。” 语毕,九翌猛得转身离去,他的双肩起伏着,宽大的背影落寞寂寥。 舍轻烟的耳朵嗡嗡作响,不敢相信九翌就此放弃了她,她神色恍惚,连清流将她牵走了也不知道,她不知道哪里是哪里,她沉浸在九翌的话中,难过不已。 终于,舍轻烟甩开了清流,如一阵风一般,飞去了梵罗山,她径直闯入了书房,平静陈述道:“我不是残花败柳,我是完璧之身。” 九翌虽满眼通红,却没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6 有掉一滴泪,他指着门,痛不欲生道:“你是不是残花败柳都与我无关了,你走。” 舍轻烟立在原地没有动,她咬紧了牙关,捏紧了拳头。 九翌继而大吼了一声:“我让你走!” 他手中的毛笔也被活生生的捏断了。清流进来便看到这一幕,他拉过舍轻烟,怒气冲天道:“谁稀罕你这破罗刹,也该是我家阿烟不要你,你冲什么冲!”他转头面对舍轻烟时,语气又变得温和无比,“阿烟,跟我走吧。” 舍轻烟的眼中闪着泪光,她拔下头上的木簪,用力砸到九翌的身上,很恨道:“你够薄情寡义。” 待那二人离去后,九翌捡起了地上的木簪,他用袖子将簪子擦干净,珍惜的收好。他无力的坐回椅子上,微仰着头,将水泽逼回眼眶里,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他心向王位,有远大的抱负,怎么能耽搁在儿女情长里? 回到须弥山时,舍轻烟耷拉着脑袋,她对清流道:“哥哥,我想一个人走一走,你莫要跟着我。” 清流顿住了脚步,他捋了捋舍轻烟额间的发丝,温润道:“好。” 舍轻烟怏怏不乐的四处游走,她不知不觉来到了万年铁树这处,陈道夫正枕着手打瞌睡呢,他在光秃秃的树下显得有些淡凉,舍轻烟凑近看,他那又密又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般,随着呼吸不停的起伏着。 舍轻烟随意捡起地上的树枝,往他脸上挠痒痒,“啊楸!”陈道夫打了一个喷嚏后,睡眼松惺的坐了起来,他看到舍轻烟后,顿时来了精神,“阿烟,你今儿来了两回哩。” 舍轻烟嗒焉自丧的搓了搓头发,“好歹你也是当过皇上的人,这般话说的,像是我翻了你的绿头牌似的。” 陈道夫脸如桃瓣,面容有些粉嫩,他将头发上的竹簪取了下来,重新绾起了头发,他看到她那副恹恹发模样,便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与人言着无一二,我愿做你那能倾心交谈的人,有什么苦水,都朝我吐露吧。” 舍轻烟心中闷痛,她以曾经看过的诗句作回答:“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她痴痴笑了笑,又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 她念出这些诗句时,陈道夫心底竟有淡淡的惆怅,他若有所思,转头看了眼那女子绝世独立的侧脸,他浅浅一笑道:“我唱一曲凤求凰与你听,听吗?” 她点了点头,淡淡道:“君解我愁,唱曲与我,焉能不听?” 陈道夫双膝之上多了一把古琴,他的十指抚上琴弦,一拨一勾,琴瑟离合之间,传来了幽幽婉转动听的乐音,他琴技高超,指尖行如流水,陈道夫低唱浅酌:“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萧郎择王 舍轻烟已经渐渐沦陷在了他的乐声里,陈道夫的乐感,与九翌的乐感完全不同,一人似流水,一人似高山。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缓缓停止,但那乐声似乎还飘荡在四周,流转似水,经久不散。余音绕梁,不外如是。 舍轻烟心境平复了许多,她赞叹道:“小夫子,方才我似乎在涓涓细流的小溪里遨游了一番,真真是爽快矣,明明弹琴的人是你,却仿佛又是我。” 陈道夫眼里划过惊喜,从未有人如此贴切的感受到他的琴声,她这番说的,正中陈道夫的心坎,他激动的握住舍轻烟的手,亢奋道:“你简直就是我的钟子期!” 舍轻烟明白知音难求,更难遇,所以小夫子才这般激动,她讪讪道:“我不懂琴的,只是说出了感受而已,你莫要抬举了我。” 陈道夫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神色悲怆,“阿烟,若将来你逝去了,我也会如伯牙一般,不再弹琴,这琴叫做明月沧海,我用了几千年矣,如今,送你了。” 她连连罢手,“我不大懂琴的,你送我的话就是明珠蒙尘了。” 陈道夫执意要将明月沧海送给舍轻烟,有一种,你若不接受,我现在便伯牙绝弦的趋势。眼看着陈道夫满脸愤懑的要摔琴,舍轻烟阻止道:“我要就是了,你如此动真,还真把自己当伯牙了。” 陈道夫转瞬便恢复了笑脸,他浑身的那股子绿竹清新味儿,衬得他生机盎然,陈道夫曰:“遇舍子期,我便是陈伯牙。” 舍轻烟忍俊不禁道:“小夫子,你变脸可真快,方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如今倒是生机勃勃的很呐。” 陈道夫从林间里拿了一壶清酒出来,他与舍轻烟畅聊到夜晚,才就此分别。 舍轻烟摸黑回了草屋里,才忆起清流来,清流本就是从须弥山出去的,她也不担忧他没有住处,舍轻烟便安心上了床榻,刚一上去,她就闻到了一股子酒味儿,身旁还有个微凉的身体,舍轻烟十分骇然,她刚要离去,那副清瘦的身子就压住了她。 清流削薄的脸放大在舍轻烟面前,她结巴道:“哥...哥,你...你怎么在这,你要睡这的话,我去旁的女弟子那处挤挤。” 清流酒劲儿上来,捧着她的脸,俯头就吻了下去,他嘴中浓浓的酒气渡到了她的口中,呛得舍轻烟齁鼻,她方才喝得是清酒,几乎没有酒味儿,而清流喝得是千年酒,舍轻烟闻一闻都要醉了。 舍轻烟双颊酡红,脑袋愈来愈迷糊,她醉得不知身上那人是谁,潜意识里认为是九翌,便回应了清流的吻,清流眼中闪过欣喜,他吻得越来越浓烈,渐渐将唇移到了她的脖子上,他扒开了舍轻烟前处的衣襟,她感受到前处一凉,含糊不清道:“九翌...不要。” 清流的身子一僵,他的吻也停止了,清流理好了她的衣裳,将舍轻烟揽进了怀里抱着,他虽醉,却还很清醒,隔着两层衣衫,清流身的热度体逐渐升高,他脑中做着争斗,最终还是没有碰她。 第二日,舍轻烟在惊吓中醒来,她一拐子将清流的鼻血撞出来,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屋外的诸多弟子正好奇舍轻烟为何如此仓惶,便看见清流撑着大大的懒腰,还扭了扭腰,一悠一悠的走了出来。 不出一上午,舍轻烟与清流同床共枕、一夜春宵的事便传遍了满山,这是沸沸扬扬的一大八卦,有个弟子与一个女修罗交好,便把此事告诉了那女修罗,他道:话说那杀神的媳妇,被人睡了,她红杏出墙于药仙,你们元首戴绿帽了! 此话便很快传到了梵罗山,九翌沧桑的站在山崖边,凝听着风声拂咸海,天边的云袅袅浮动,一只鸟受到恶灵的攻击,掉进了咸海之中,如同九翌的那颗心跌宕到了低谷。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7 昨日她还伤心的骂他薄情寡义,今日也不知是谁承欢他人身下。 九翌幻想了无数遍,卿卿在他身.下.娇媚喘息的模样,如今,却是他人.身.下.妇!罢了,也就此断了他的心思,是他先背弃,却又后悔独哀。 诸般苦楚,也是他自找的,爱虽远,心犹在。 舍轻烟跑的无影无踪,她藏身于一个僻静林间,发觉衣衫完好,身上也没有异样,松了很大的一口气,一想到昨日与清流越矩了,她就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自己,舍轻烟对着身旁的大树撞头,一会儿用手捶树,一会儿用头撞树。 之后,她闭眼修炼起来,顺便喝光了所有的原液,很快,她突破了天仙的瓶颈,解了倒数第二层封印,她离恢复记忆的路,越来越近。 舍轻烟若成了神,便是恢复记忆的那一日。 她在僻静的林间呆了许久,直至晚间出去时,她眼前晃过一抹白色的身影,一瞬,便被束缚进了一个怀抱里,舍轻烟不自在道:“哥哥,你不要这样。” 清流眼中仿若盛开了一朵朵的桃花,他瑰丽的眸子上挑,撩人心怀。清流的手在她腰间摩挲了两下,他玩味道:“不要哪样?” 舍轻烟挣脱了他的怀抱,她低低道:“我们走走罢。” 她是想趁机把话说清楚,而清流此刻也想表达心意,便同意了。 他们向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清流脸上渐渐凝起红晕,他欲言又止,最终鼓起勇气道:“阿烟,我喜欢你,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舍轻烟一怔,她方才正在酝酿话语呢,竟不想清流如此直白的就说了,她斩钉截铁道:“我不喜欢你。” 清流有些急迫,他紧握她的肩膀,“我给过你家,当过你哥哥,可是阿烟,我做你夫君不好吗?” “不可能。”舍轻烟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清流顿时心如刀割,他拔高了声音,“我就不信你没有对我动过心!” 舍轻烟低喃道:“动过,只是已经消失的荡然无存了。” 清流心头划过了什么,听到她亲口承认,心中有一丝的欣喜,更多的是害怕,他抓着救命稻草一般说道:“也没有关系啊,来日方长,我们可以重新来过。” 她叹息了一声,无奈道:“我是说,有些事情错过了便错过了。” 清流捏紧了她的双肩,失控道:“是因为罗九翌?还是因为阿乐?!” 想起流乐,她就柔肠寸断,舍轻烟缓缓道:“不只是因为他们,阿乐死前让我大声告诉你,我喜欢你,但,我永远不会夺取她心头的至爱,尽管她已经没了,她是为我付出性命的阿姊,是待我极好的至交好友......。” 清流再也听不下去了,“你不能因为流乐就对我这么残忍!” 舍轻烟平静道:“不,你先听我说完。”她顿了顿,徐徐道:“以前,我对你只是飘忽朦胧的喜欢,这种感觉很模糊,很容易淡忘的,但对于九翌,我很清晰的知道,我爱他,就像入坛封酿的酒,愈来愈浓。” 舍轻烟挥开了清流的手,她叙述道:“即是我们之间重新来过,回到几百年前,你若向我袒露心意,结局还是一样,我们不可能会在一起,很多事情还是会按照推展的方向前进,我会来须弥山,始终会淡忘你,始终会遇见九翌,始终会爱上他。” 她已经隐隐感觉到有个人在操控她的命运,她来须弥山是必然的。 清流沉默不语,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的破碎。 此处是荒无人烟的桃源地,有几个完好如初的木房,他们在河边顿住了脚步好一会儿,舍轻烟盯着潺潺涌动的流水,她解下头发上的白色纱带,三千青丝顷刻散下,微风拂过,长发随风飘荡,几缕黑发遮住了她的侧脸,有一种朦胧的美态。 舍轻烟将白色纱带随手扔入河水中,她的手指向随着流水而飘走的白纱带,幽幽道:“哥哥,我们再也回不到初遇的那一刻了。” 清流的模样很是伤情,这些话一点一点的敲击着他的心,像一根针似的,软绵绵的刺进去,留下了小小的针眼,风漏进来,让他又疼又凉。 舍轻烟轻点脚尖,踩了下浮水,一个柔美弯身,捞起起白色纱带飞身离去了。 有些人一眼便是万年,有的心动可归于淡忘,有的心动,只要一开始便覆水难收。 清流是乍见之欢,始于初之好感,清清浅浅的喜欢,来的快,去的也快。而九翌是久处不厌,一点点的爱愈来愈深,像酒一般发酵浓烈,足以羁绊一生。 自那以后,清流隐匿于斜月世界不出来,他舍不得走,又怕看见她那张无情的脸。 舍轻烟无所事事便修炼,一天中,上午去看一趟妙音,下午,去铁树那边练神力,喝清酒。以她的修为现在都可以挑战关内弟子了,因为神力的故,她快打遍满山的人,隐隐有所向披靡之势。 一百三十余层山,舍轻烟单挑了那层中最厉害的师叔,她虽胜战而归,神情却很萎靡,打完了一场架大汗淋漓,她直觉口渴,想起了妙音那处又大又圆的枇杷,她吞了吞口水,飞身前去古刹山。 妙音的果林一年四季都有果子,舍轻烟忍不住直叹妙哉,而且他这里的枇杷百吃不厌,口感很是不同,每吃一次,都有另一番滋味儿,妙音说这枇杷果是受了佛光的滋养,所以才有所不同。 舍轻烟替妙音摘了一篮子送上山顶,她坐到莲花软垫上歇息,妙音刚想伸手去拿枇杷,舍轻烟将篮子藏到了身后,她道:“我帮你剥,你继续敲木鱼吧。” 妙音淡淡一笑,他敲了两下木鱼,逗趣道:“唵嘛呢叭咪哄!唵嘛呢叭咪哄!唵嘛呢叭咪哄!请问施主,你可听懂了?” 舍轻烟哈哈大笑两声,她道:“唵嘛呢叭咪哄!唵嘛呢叭咪哄!小方丈!我听懂了!” 妙音脸上荡漾着笑意,他要去拿剥好的枇杷,舍轻烟手一闪,躲开了,她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先。” 妙音点点头,“好。” 舍轻烟眼珠子一转,娇俏道:“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小和尚,小和尚爱吃大枇杷,大枇杷在我手心里,我吃了,你馋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她促狭一笑,将枇杷塞进了嘴里。 妙音拿着木鱼棒往她头上敲,“你个小妮子,也学会了捉弄我。” 里面传来一连欢声笑语,立于门外的九翌脸上也不禁浮起了浅笑,他踏足进入,舍轻烟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对那人视若无睹,专心致志的剥起枇杷来,妙音和九翌说了几句话,便敲起了木鱼,念起了经文。 九翌从篮子里拿了个枇杷跟着剥,舍轻烟把剥好的枇杷递给妙音,九翌也把剥好的枇杷递给舍轻烟,她直接忽视了那人,想要离去,却舍不得,于是只能装模作样的拗脾气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8 。 九翌拿着枇杷的手在空中停留,他只是静静的端坐着,于舍轻烟来说,也有着致命的吸引,一遇他,便让她无法自拔的沉沦,她喜欢弹琴时高雅的他,舞剑时肃杀的他,看书时沉静的他,每一个他都那么令人眩目,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让她迷醉。 这样一个惊才风逸的男子,她如何不爱? 舍轻烟始终没有要接过枇杷的动作,她那张秀美的小脸,面无表情。九翌最终将枇杷放入自己嘴中吃掉,他红润的嘴唇嗫嚅着,片刻后,他低缓道:“清流待你好吗?” 舍轻烟攥进了裤腿上的衣摆,她心里有一股气直冲头顶,她轻笑一声,“好啊,好得不得了。” 听到这答案,九翌心里有一处地方揪着疼,他的脸愈发冷硬,浑身上下蹿着无名的火气,面前这女子,身心皆不是他的了,九翌唇角微扯,“好,便好。”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是他做出了选择,还要埋怨谁? 他们迟早都得面临那一步,不如趁早割断,早些分离,也好断了心中的痴念。 舍轻烟起身离去,听得后面那人叹息道:“若当初你没将玉彩石偷去,我是想娶你做王后的。” 舍轻烟脚步一顿,她回眸望着那张俊美如筹的脸,颤声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九翌缓缓走近,他轻轻抚了抚舍轻烟的脸颊,轻轻道:“若有玉彩石,我方敢与另外两族一拼,没了玉彩石,我拼不起,毕竟我只有一条性命,所以,王后之位注定不能是你了。” 话毕,九翌腾云而去,他留给舍轻烟的话,恍若重重一击,这当头一棒,将她打得不知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原来,错的人是她,毁了他们之间的罪魁祸首是她!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啊。舍轻烟的眼泪啪塔啪的掉下来,她泣不成声道:“妙音...我不知道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妙音撩起袖子帮她擦眼泪,他淡然一问:“阿烟,我且问你,若当日你晓得玉彩石如此重要,你还会帮你师父偷走吗?”此事九翌也与他说过了。 舍轻烟哑然了,她亦停止了哭泣,喃喃道:“会啊,怎么不会?她是师父啊!” 妙音双手合掌,叹息道:“这便是你心善,心善也有因果报应的。” 这次之后,舍轻烟愈加萎靡不振了,她以为九翌娶旁人是一件很遥远的事,直至最近,他找上了她。 九翌在结界外注视着她,他欣长高雅的身影,还是那样的飘逸,宛若谪仙,却是个恶神。 舍轻烟看到来人为之一振,自从她知道了玉彩石的重要,半分脾气也不敢拗了,她轻易穿过了淡白的结界,仰望着他。 风迎于袖,九翌从衣襟里摸出那支木簪,他低哑道:“我希望你可以一直戴着我做的簪子。” 舍轻烟以为他有意要放弃王位了,她的眼睛刷的变亮了,用力点头道:“好,永远也不摘下来。” 九翌极慢极慢的帮她戴上,似乎是在享受这个过程,片刻的温情,很快就变得支离破碎,他说出的话很平静,于她来说却十分的残忍,他道:“卿卿,我要娶阿素落为妻了,很快,便能成王了。” 罗君千近来向阿须伦求娶阿素落,阿须伦有答应的迹象,九翌不得不抢先将阿素落定下。 他的话如雷贯耳,让舍轻烟直坠冰窟,她扯着九翌的衣服,悲痛欲绝的喊道:“你不做修罗王不行吗?!” 九翌掰开了她的手指,双眼通红,他将她打入了结界内,他听见她说我恨你,于是,他落荒而逃了。 舍轻烟几乎是万念俱灰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挺直了脊梁骨,单薄的身影淹没在四周的吵闹声里,周身很嘈杂,人群里,有人宽慰她,有人看笑话。 他走的那一刻,舍轻烟说她绝不掉眼泪,可是迎风而立,慢慢的她弯下了身子,无论何时,她那脊梁都挺得笔直,就连清流抛弃她时,她也不曾弯下,如今,因为九翌,她弯到了底,舍轻烟蜷缩着,她抱紧了双膝,冷风恰好吹过,落下的黄叶与她的心一起飘零,这深秋的花败与她的苍凉融为了一体,放眼望去,已看不见绿意,每一处是萧索的枯萎。 她丢失了那最颗珍贵的心,遗留在了九翌身上。 茫茫苍穹,唯有冷风呼啸,她的灵魂好似也被寒冷包裹住了,深深的刺骨冷意似乎要把她吞噬。 ☆、无缘命运 舍轻烟的目光逐渐灰冷,眼神呆滞,她喃喃道:“是我造的孽,可是,我恨你。” 在情中,爱,恨,时常交织纠缠。她的恨意是毫无理由的,她知道这种恨是无理取闹的,但是,她还是恨。 萧郎从此爱王位,却不爱卿卿。 回肠九转之间,她泪如泉涌,舍轻烟将自己埋在双膝里,清流赶开了围在她身边的人,他坐到舍轻烟身旁,将她揽进怀里,清流轻拍着她的背,叹息道:“阿烟,那时在魔界,你也是这样肝肠寸断的吗?” 舍轻烟趴在他的膝盖上,肩膀不停的抖动着,她呜咽道:“并没有,那时我的背挺得很直。” 这句话,莫名让清流觉得心酸,他抚摸着舍轻烟的头发,浅浅道:“罗九翌从小就是个坏东西,他不要你,是他吃亏。”他就算想要抛却身份换回她的心,也换不来,九翌唾弃的,正是他求而不得的。 舍轻烟从他的膝盖上起来,她捂着脸,透明的液体从指缝里流出,越流越多,水泽由热变凉,她断断续续道:“我也是个...坏东西,偷了...宝物的坏东西。”她哽咽了一会儿,悲恸道:“他没有错,是我错了,可是他爱王位胜过我,我恨他,恨他没那么爱我。” 清流默默的陪着她,用袖子帮她擦泪,她的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络绎不绝,泪珠一串一串的淌下来,清流擦也擦不及,他的袖子湿了一大半,白色之中有更深的白。 舍轻烟的泪划落在嘴边,水珠悄然顺着唇缝流了进去,流到嘴里又涩又咸。 爱也悠悠,恨也悠悠。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过了几日万念俱灰天塌地崩的日子,隐隐感到最后那层封印有所松动,舍轻烟当即就盘腿而坐修炼,修炼的浑浑噩噩,却又止步不动了。 她不知道,九翌何时娶妻,也不敢知道。 舍轻烟去了一趟乎色山,她见到明艳动人的阿素落后,苍白一笑,她道:“阿素落,我很羡慕你,你何其有幸,可以嫁给他。” 阿素落并没有半点开心的神情,她不喜也不乐,定定道:“阿烟,是我羡慕你才对,你所爱之人可以光明正大的爱。”她的,却要藏着,掖着。 舍轻烟嘴边露出苦笑,“你所爱是何人?”阿素落笑笑不语,舍轻烟想问你的婚期是何时,终还是不敢开口。 阿素落这样的女子,不争不抢,娴静有余,当配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89 得起她心中品貌非凡的九翌,舍轻烟之所以来乎色山,就是想再看看阿素落的品性,与想象中的一样,人美,德行也好。 回到须弥山后,舍轻烟从陈道夫那里要来了千年醉,她在草屋里抱着酒罐子闷喝,清流也坐在她身旁陪她一起喝,舍轻烟喝醉后便胡乱亲人,清流哭笑不得,他也不想趁人之危,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替她盖好被子就离去了。 舍轻烟醉酒时大梦一场,她梦见九翌被恶灵杀死,他的尸体重重坠入咸海之中,她顿时一个激灵就吓醒了,那张娇小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她发现这是梦,心中无比的庆幸,她也不记得那些恨啊爱啊的,只是很想念他,十分的想见九翌一面。 舍轻烟掀开被子,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才发现天是那样的黑,月亮被乌云遮住,一点微光也没有。周围悄无声息,只有少数几位弟子在外打坐。 舍轻烟动身去了梵罗山,她发现这些恶灵近来很躁动,连她的身也敢近了,舍轻烟拿出噬魂鞭消灭横冲直撞的恶灵,它们没有形状,变幻诡谲,非男非女的脸在夜晚愈加可怖,可能看过了地府的恶鬼,舍轻烟觉得它们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舍轻烟刚踏上梵罗山就有修罗族人杀过来,她极快的躲避,喊道:“我是卿卿!” 那修罗人看舍轻烟是昔日元首喜欢过的女子,便放了她进去。 舍轻烟路过一处僻静之地时,她无意看到了阿素落和阿索错,他们站在山崖边吹着海风,舍轻烟有些疑虑,便立在树后聆听。 夜晚风大,阿素落的轻纱衣被风吹的飘起,衬得她整个人如梦如幻月,她的声音十分的凉,“今生,我嫁与谁都无所谓了,只是阿索错,来世,我定不能成为你的至亲血肉。” “为何,我这个哥哥做的不好么?”阿索错蹙紧了眉头,他一直很宠爱这个妹妹的,哪怕是将命给她,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却听不得她说出和他撇清关系的话。 阿素落没有回答,她飞身离去,低喃的声音被淹没在劲风之中,她说,“因为...我不愿再像今生一般,如佛曰:爱而不得。” 阿索错凝望着她的背影,低低道:“下辈子,你不做我的妹妹,做情人也是可以的。” 舍轻烟在树后静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至阿索错走后,她也站到了山崖边,她的声音很飘忽:“原来,你所爱是阿索错。”咸咸的风灌进她口中,她的话断断续续,“近在咫尺,逃不过...无缘命运。” 吹了一会儿风,她轻手轻脚的来到正殿,屋外没有一个守夜侍女。 “吱呀”,舍轻烟推开了沉重的门,刹那间,一股腾腾的杀气直现,那袭墨黑色的身影跃起,他用散发着冷光的剑直指来人,待看清她的面容时,九翌的剑硬生生一偏,舍轻烟耳边的一缕发被隔断了,黑丝飘飘然然的就落到了地上。 九翌的剑哐镗一声就掉到了地上,他的后背惊起层层冷汗,心中感到一阵后怕,连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九翌的大手贴在她的脸上摩挲,温言细语道:“怎么此刻来了?差一点,就伤了你。” 梦里梦到的人,醒来就去见他,这样真好。他没有死,他还活着,这便够了。舍轻烟伸出手指描绘着他浓密的剑眉,她的声音异常柔婉:“我...想见你,就来了,很想很想。” 那温婉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和,九翌的心尖儿情难自已的一颤,那张瓜子脸靡颜腻理,她的弯眉似颦非颦,鼻尖红通通的,眼泡很浮肿,泪星点点闪现于凤眸之中,可以看出来,她最近常常哭。 九翌那双细长的黑眸蕴藏着复杂的情绪,他的心越来越软,忍不住低头用高挺的鼻梁蹭一蹭她的脸,九翌此时的神情温润如玉,他胸腔里的柔情似乎要溢了出来,九翌的薄唇微微张启,他情深意切的问:“卿卿,你爱我吗?” 他那温情的模样,让舍轻烟的恨意也烟消云散了,她眼眶里滑落的泪,如断了的弦,她低声漫语道:“我只是爱你而已,不是没有你不行,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罢。” 当眼泪流下来的那一刻,她也明白了,分开也是另一种成全。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她的话,让他莫名的心疼,九翌慢慢吻掉她脸上的泪,他将她横抱起,轻轻放在了床榻上,生怕碰坏了她一般,九翌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他将她揽在怀里抱着,九翌抚着她的背,温柔道:“睡罢。” 舍轻烟的脸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蹭了蹭,她早就累了,所以困意抽山而来,她将小手扒拉在他的腰间,闭上眼睛,安稳的入睡了。 听着身旁之人传来匀称的呼吸声,九翌在她鼻尖落下一吻,他逐渐收紧了手,闻着熟悉的异香,也跟着入眠了。 同床共梦,即是如此。 清晨,湿润润的秋风从窗缝隙里探了进来,一抹阳光也摄入,鼻息声起伏的正殿内淡雅温馨,舍轻烟睡眼松惺的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九翌侧着身子,撑着头,直直的看着她,他上扬的唇畔带着一丝温柔,与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舍轻烟昨晚的衣裳没有脱过,所以也不用穿衣,她坐起来正要穿鞋,九翌就把她的脚抬到了腿上,他弯腰捡起白白的鞋,亲自帮舍轻烟穿上,动作之间充满了温柔。 舍轻烟怔仲的看着那人,心中又涩又甜,九翌狭长的眼眸里多了干净澄澈,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同了,他理了理舍轻烟的衣裳,把她牵去了山崖上,一路上二人静默无言。 海风吹醒了舍轻烟,她的脑中越来越清明,九翌用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他偏头,清浅吻了吻,片刻后,他道:“你先回须弥山罢。” 舍轻烟眼眸一黯,她点了点头,狠狠的抱了一下他,头也不敢回的离去。她在他耳边说:于君之爱,竹马比不得一星半点儿,于君之爱,恨意也消无,于君之爱,可追忆成永生。 九翌在原地迎风而立,站了许久,许久,这番表白,让他有些痴了。他完全不会质疑她的话,她的真心与否,他感受的一清二楚,这是不能用话语言明的。 舍轻烟在情之一字上有了大彻大悟,使她的那层封印有所松动,舍轻烟直觉得有什么在等着她,便没日没夜的修炼,清流时不时的送些吃食来,没有太过于打扰她。 不干不燥的草屋里,舍轻烟闭目而坐,她的周身萦绕着一股苍凉。容不言从屋外进来后,就捂着嘴流泪,她慢慢坐到床边,将手放在舍轻烟的膝盖上,她颤声道:“烟烟,我不知道你喜欢阿九。” 天知道,她有多悔恨,她今日回须弥山,从其余弟子那里听来了一些话,才知道烟烟的心思。 听到这声音,舍轻烟有些怔然,她还以为进来的人是清流,舍轻烟缓缓睁眼,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0 她浅浅一笑,拍了拍容不言的手背,“谁说我喜欢他了,不喜欢,真的。” 因为那是爱,她不喜欢九翌要娶旁人,可是她爱他这个人。 容不言静默了片刻,她以为玉彩石对阿九而言,并无多大用处,左右还有个阿素落要嫁给他的,谁晓得...造化弄人,她的烟烟竟爱慕阿九,容不言徐徐道:“烟烟,若当时,我晓得你的心思,我不会让你盗走玉彩石的,既明已经活了一世,我私心里逆天回转,他活了,却耽搁了你,我们...真真是对不住你,这一世我真的无以为报,也回报不了你,所以受我这拜吧。” 语毕,容不言跪地就是一拜,作为师父的她,抛却了尊严,仅以此拜,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舍轻烟当即就下床与她对跪,这是一种尊重,她不能安之若素的受了这礼。 最近常有人来找舍轻烟,她分外的无奈,眼下,她只想修炼,可是,既明来过,陈道夫来过,丘颜谷来过,叶娥兰也来过,皆是来宽慰她的,这些宽慰似乎是在提醒她...九翌要迎娶阿素落了,她本想安安心心的修炼,而淡忘这件事,谁晓得,旁人想要为她好,却总无意的提醒了她。 还有一位来者,更让舍轻烟诧异,有个师叔进来喊她,说是杀神二世来了,她以为是九翌,出去一看,是罗君千那个罗刹。 结界外有个玄红色的身影,罗君千手持□□,左脸上那条长长的疤痕,衬得他满脸的煞气,他将桀骜不羁的眼神对准了舍轻烟,恨铁不成钢道:“卿烟!我那混账哥哥都要娶阿素落了,你还稳的住?!” 舍轻烟漫不经心道:“王位离你越来越远,你稳不住,来牵扯我做什么,哪儿来的回哪去罢,本仙没空与你东扯西扯。” 妙音他得不了,王位他却势在必得,舍轻烟的话恰好戳中了他的痛楚,罗君千胸腔里积压了一股怒气,直吼道:“你有本事给老子出来!” “谁出来谁傻。”舍轻烟嗤鼻一笑,存心讥讽道:“美人跑了,王位也没了,两大皆空,竹篮打水一场空,真真是笑死我了。” 罗君千涨红了脸,像极了关公,那条狰狞的疤愈发吓人,似一条会扭动的虫子,罗君千虽俊,煞气却太重,所以相貌大打折扣。他气得直哆嗦,猛烈的激打结界,“你这臭娘们,牙尖嘴利,活该罗九翌不娶你!给老子出来!莫要在里边儿当缩头乌龟!” 不娶你几个咬的特别重,舍轻烟心中的气被激了起来,面上仍气定神闲道:“不娶就不娶呗,嫁到你修罗族,命也不会太长。”蓦地,舍轻烟还张开嘴巴露出小白牙,得意洋洋道:“我的牙不尖啊,可平了。” 说完,她昂首阔步,潇潇洒洒的就走了。 这副从容的态度简直要气死人,罗君千在外头骂了一阵山门,猛得踹了几脚结界,才走。弄得弟子们都不敢出去,等罗君千走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出入,大家深觉与舍轻烟吵嘴是最自讨没趣的事。 连杀神罗刹也被她气成那样子,嘴皮子甚是了得。 坐在小草屋里的舍轻烟,褪去了方才的潇洒,如斗拜的公鸡一般,耷拉着脑袋。清流摘了一些野果来,他洗干净后,将盘子递给了舍轻烟,她随意拿了个果子啃咬。 看到她衰败的模样,让清流想要将她揽进怀里,揉进自己的身子里,却怕突兀了她,最终,清流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清流比不得九翌,但这里可以给你靠一靠。” 舍轻烟啃着手里的果子,渐渐泪眼婆娑,却没有掉一滴泪下来,她仰头望了望草屋顶,眼眶里慢慢变干,果子吃完了,她笑了笑,“哥哥,我只是暂且难过而已,过几年后,就不会难过了。” 清流心底盘旋了一句话,过了许久,他嗫嚅道:“阿烟,我想娶你。” 她双眼一闭,鼻息了呼出了一点气,“哥哥,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这人,宁缺毋滥。” 清流捏紧了手指,他搓了搓脸,徐徐离去。 舍轻烟散步在僻静的小路里,她听到林里有说话声,一人道:“做杀神的妻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另一人不屑道:“有幸个啥?不就是模样生得好么?竟抛弃了我们人见人爱的小师侄,他就是负心汉,人界的那啥陈世美。” 有个清脆的声音不平道:“错了错了,我曾在人界做过凡人,我晓得真情实况,陈世美为官清廉,刚直不阿,是一个好清官,但有个小人为了报复陈世美,把忘恩负义,抛妻灭子的事加在他身上,而编了一个戏剧,叫《秦香莲》,这戏流传于世,所以世人都误会了陈世美。” “去你的,我们说这里,你扯那里做什么,啧啧,你莫不是爱慕过陈世美?” “你才爱慕陈世美呢,我不过是抱不平罢了,见不得尔等世人无知,冤枉了好人!” “哎呀!你们听我讲,我还没说嫁给杀神如何三生有幸,我方才啊,路过那梵罗山,远远的就看见罗九翌正亲自布置新房,他在挂灯笼时,无意间,回眸一笑,把我的心都给勾去了。” “那你便去修罗族做个妾,讨好讨好阿素落,不就成了。” “我想当小老婆,人家还瞧不上我呢。” “上一任修罗王姬妾成群,这一次也不一定差的,你想办法去梵罗山,借机爬个床,多容易呢。” “你说的倒简单,我若是去那儿做丫鬟,命不久矣。” .........他们三言两语的调侃嬉笑,舍轻烟漫步离去,她的心痛得快要窒息了。 ☆、封印破了 这一刺激下,舍轻烟最后的那层封印,隐隐约约的又有所松动,她当即找了个地方坐下修炼,所有的一切,在她恢复记忆时,都不重要了。 最后那层封印一破,刹那间,她周身的灵气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小漩涡,灵气尽数穿进了她的身体里,舍轻烟成为神的那一刻,比之遥远的从前还要厉害几倍,她与妙音的修为相比,可以说是不相上下了。 脑海之中的记忆如洪水冲破了闸门,顷刻之间,占据了她的识海,舍轻烟神情凄凉,目露悲哀,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下一秒,化作了一个闪闪发亮的拂尘。 原来,她是佛门中的灵物,她周身的光都是佛光。 她是天地之间,第一把拂尘,她是混沌元境里,混沌之母手里的一把点命拂尘。 元境里所有生灵的孕育而出,都是要经过她的点化赐命,那些生灵都要尊称她一声母上。 这六界万物之间,皆以天道为父,以混沌为母。混沌是一道水蓝色的模糊影子,她出不了元境,只能在元境里凝聚成形。 须弥山这处极端仙迹里,幻化出了一个恶灵王,它如今还在孕育襁褓当中,恶灵王超越六界之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1 外,它可以吞噬任何人的魂魄,包括佛陀、菩提、玉帝......这些有能者,都克制不了它,但万物皆相生相克,恶灵的幻化相应有了妙音,妙音是佛光所化,他的元神即是佛光,所以恶灵王无法吞噬他。 而舍轻烟是天地间幻化成形的第一把拂尘,她从远古活到现在,神魂强大无比,恶灵王不易吞噬她,她可以化作拂尘缠住恶灵王,如果说妙音是矛,她就是盾。 当混沌之母要派舍轻烟来须弥山时,她磕头跪向混沌,诚挚道:“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拂子想一尝这八苦再为六界而死,望混沌成全。” 她不愿就这么死去,她从未尝试过众生的悲欢离合,不知什么是痛,什么是乐。 所以混沌封印住舍轻烟的记忆修为,将她扔去了六界之中,这封印能让舍轻烟宛若重生,她的心越被蹂.躏的痛苦,封印也解的越快,封印彻底没了之后,她的修为能更上一层。 恶灵王可以冲破任何界面虚空,他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会让苍生水深火热,没有人可以遏制它,除了克它命格的佛光与拂尘。 舍轻烟本不愿替六界去死,她想,等离开了混沌元境,脱离了混沌之母,她就悄悄找个地方藏起来,继续活下去,左右恶灵王也不会来主动招惹她,井水不犯河水,岂不好? 可是,人生如梦,她堪回首,须臾的百年,除了老苦,她尝尽了其余七苦,她受过伤痛,死去过,哭过,笑过,爱过,悲伤过,心痛过,付出过,被抛弃过,孤独过,欢喜过。 这样的她,来此一遭,得到的比任何人都多,流乐愿意替她去死,打动了她,九翌会被恶灵杀死,让她害怕,所以此刻的她,愿意替六界苍生牺牲。 那一年,贪生怕死的舍轻烟,还是那样的贪生,却不再怕死了。 舍轻烟终于明白北阴曾经说过的话,他说:你很重要,是唯一,不是任何人的唯一,但是,你就是唯一。 她是唯一能缠住恶灵王的万年拂尘,妙音是唯一能灭了恶灵王的佛光。 北阴还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所有的人都对你抱有目的,都将舍弃你时,你要记住我没有。 舍轻烟大悲大痛,对啊,所有人都对她抱有目的,都想要舍弃她,清流的抛弃是让她来须弥山牺牲,容不言的收徒,是想要她快速成长对付恶灵,陈道夫让她练神力,对她灌输贤人的思想,也是要舍弃她。 可是北阴,你不也一样吗?舍轻烟以为她拥有了很多真情,原来,这些真情都是抱有目的,不纯粹的,除了流乐,除了九翌,他二者是唯一的真心。 还有妙音,他说六界欠了他,舍轻烟恢复记忆时,才懂,为何六界欠了他。 舍轻烟一时知道真相,就有些钻牛角尖,很快,她便释然了,他们不是对她不好,而是无法看苍生覆灭,若推己及人,她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也会选择舍弃可以救苍生的那人。 每一个生灵,都希望可以好好活下去,牺牲永远不是理所当然的,一个人可以重于泰山的死去,也可以轻于鸿毛的死去,可以为大义而死,也可以由命数尽了才去。 她不愿牺牲是本分,她愿牺牲是情分。 舍轻烟的选择是在经历过六界百态之后,才通透大彻的,她见过人族,仙族,魔族,鬼族,冥族,妖族,还有阿修罗族......这之中有爱人,有朋友,有亲人,有故友,她并非再是孜然一身,保住苍生亦是保住他们。 这南无红尘万丈,滚滚淌过她的心中,舍轻烟已知足了。幸好,九翌没有选择她,幸好,有阿素落陪着他。 她身上的异香是由拂尘柄散发出来的,这种天然的佛香,和普通的檀香差别很大,她还曾吃过混沌元境里的寒冰雪莲,所以她的血液有去毒的作用。 舍轻烟恢复成了人形,她走着走着,来到了万年铁树处,陈道夫如往常一般,不是下棋就是喝清酒,看着他那谦谦君子的模样,舍轻烟的第一反应不是怪罪,而是舍不得,陈道夫是一个知己,很好很好的知己。 陈道夫眼皮一抬,浑身一震,手中的棋子也“啪塔”一声掉进了棋盘中,舍轻烟的真身竟可以看见了,他胸腔里悲痛不已,陈道夫总觉得她离恢复记忆的时刻,还很远,怎么就这么快。 舍轻烟神色安详,她坐到树下,侧头浅笑,“是混沌让你等我的吗?”那身穿惨绿罗衣的男子拾掇起手下的棋子,他眼中有一抹悲戚,坦坦荡荡道:“是啊,一千年前,她进入我的梦境,让我砍树等你。” 舍轻烟用手拨动着脚边的小草,她低低道:“能遇陈伯牙,是舍子期一大幸事。” 陈道夫大笑两声,眼角红润,他娓娓道来:“我们人族,一生都活得很模糊,倾其一生,一直在追寻求而不得的东西,却忽略了周身的美好。” 他顿了顿,情真意切道:“其实,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你去死,绝无半句虚假,作为凡人的我,活了这么久,婆娑了几世都看淡了,我向来不贪生,却难得一遇红颜知己,便想着让你心如所愿,能好好活下去,可终究是不能,怪我无能罢。” 陈道夫追求六界平稳,险些忽略了舍轻烟的美好。 那只秀挺小巧的鼻尖有些发酸,她道:“我就知道,小夫子你是真心待我的,你有那份心意,我很感动,你不无能,一点也不无能。” 陈道夫唉声叹气了好一阵,他真心又如何,终是保不住她,也不能以命换命。 舍轻烟把陈道夫推开了一点,她在万年铁树下刨土挖坑,陈道夫一个趋咧差点摔倒,他问:“你挖坑作甚?” 舍轻烟拍了拍手,她掌心里化出一张叠好的宣纸,展开来看,是一个笔酣墨饱的卿字,舍轻烟将宣纸用布包上,然后放入刚挖的坑里,片刻,她又取下头上的木簪一起放进坑里,再用土慢慢掩盖上,她滚烫的泪滴在树根处,舍轻烟低哑道:“若万年铁树开了花,下一世,我便能与九翌相守了。” 她话中的语气,有一丝的绝望,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即是这般。 陈道夫哑然,万年铁树如何开得了花?所以,她和九翌注定没有来世,这些话,他只在心中想了想,没敢说出来打击她。 舍轻烟回草屋时,清流看见她的反应,也和陈道夫差不多。山脚下的弟子道行比舍轻烟低,所以就没看出什么来,自然不会引起轩然大波。 清流眼神复杂,他上前握住舍轻烟的手:“你什么都知道了吗?” 舍轻烟微微颔首,气态从容,“人各有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清流把出入须弥山之法的秘诀传授给了她,他道:“若你哪时不想牺牲,便离开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2 须弥山罢。” 舍轻烟无心记下出入虚空的秘法,她淡然一笑,“不会的,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从现在起,我要去妙音那里修行,你们不要找我。” 清流默默的跟着她,将她送去古刹山后才迭回来。 妙音正坐在树下弹琵琶呢,一副悠悠闲散的模样,使他脸上的疤也淡化了许多,似乎,他还是那样的美,妙音额间的一点朱砂痣,散发着美丽的光芒,撼动凡尘之美,由内而外,就算五官毁了,他还是舍轻烟心中最美的模样。 “你来了。”这是他的第一句话,舍轻烟坐到他身旁,双手合掌,巧笑倩兮,“唵嘛呢叭咪哄!拂子来也。” 妙音哧哧笑了笑,“唵嘛呢叭咪哄!拂光在也。” 二人掊腹笑了好一阵,妙音拨了一下琵琶,低叹道:“我望你想起,又望你不要想起,若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可以再欢天喜地一阵,若你知道了,我好像也不那么孤独了。” 舍轻烟抖了抖腿,故作潇洒,“你可知恶灵王孕育在哪处?不妨带我去瞧瞧。” 妙音起身向前走,“我也是最近才算出了恶灵王的方位,这超越六界的东西非比寻常,它在一个极地洞府中,洞府里有限制,不管我怎么打,也破不了限制,它因我的打扰,似乎有一些异动,我也不敢在周围晃了,你不在,我不能胡来。” 舍轻烟踩上了妙音腾起的云,她问:“破不了限制.....怪不得混沌没让我直接扼杀...尚在襁褓之中的恶灵王。” 妙音忧心忡忡道:“我若化作佛光要灭他,是很慢的,届时,你只需死死缠住它,我不知它的速度是不是很快,但我化成佛光飘散起来,是真的很慢。” 妙音一连说了两个慢字,舍轻烟也大概能知道到底有多慢了,“你能算出它何时苏醒吗?” 妙音拿捏不准,“或许还要一段时日,或许还要许久,这个我竟算不到。” 他们来到了仙迹里最极端的地方,此处山风习习,翠影婆婆,舍轻烟打量了一下夜摩洞,浑身打了个冷颤,她道:“妙音,这里好阴冷,比酆都还要阴冷。” 妙音拉着她走近夜摩洞,他透过紫光结界,探向里处,“这里是极地,不冷就怪了,你看那个白色的蛹,便是恶灵王了。” 白色的蛹散发着白气、紫气、黑气...诸多颜色混杂在一起,似乎因为它命中的克星来此探望,尚在襁褓中的恶灵王不安扭动着,隐约能听见它发出尖锐的声音,它的声音若是寻常人听了,能迷魂。 舍轻烟心神一定,拍着胸脯,“越六界的东西,果然不一般,光听声音就那么厉害,它出去了还了得,...这结界当真是强,怕是佛陀也打不破。” 妙音微微颔首,他担忧道:“若我们俩,治不了它,如何是好。” 舍轻烟搓了搓单薄的肩膀,“矛盾在此,还怕它不成?我们三个,皆是相生相克的命,事到临头,你竟还瞎担心了。” 妙音恍然一笑,他道:“要不然我们守在这处等它出来?哪天它突袭而出,将须弥山里的生灵都杀了,可就不好了,亦或者,他直接破了界面逃离须弥山,就更头疼了。” “说得也是,我这万年老身骨,让我此时有些惘然,早知如此,我便和阿九行一番鱼水欢了,从前矜持,想着成婚了才能与对方行乐,如今,后悔莫及啊。”她神情惋惜,语气哀叹。 妙音略微诧异她的话语放得这么开,他调侃道:“你不是总叫他九翌么?怎么叫起阿九来了。” 舍轻烟摸了摸鼻子,“当着他的面,我喊不出来阿九二字,总觉得肉麻。” 妙音摇头晃脑,叹气道:“阿烟临死前,难得放浪形骸一番,可惜阿九听不见咯。” 舍轻烟斜睨妙音一眼,也摇头晃脑道:“妙音临死前,还是那样泼皮,可惜死罗刹听不见咯。” 二人互损起来,却不恼。反而笑的格外大声,惊得夜摩洞里的恶灵王频繁异动,他们的到来,加快了恶灵王出世。 这笑,何尝不是大悲大笑。 舍轻烟二人在夜摩洞守了将近一年有余,外面有的人已经将他们找翻天了。舍轻烟冷得直哆嗦,她打了好几个喷嚏,“恶灵王再不出来,本仙就要快被冷死了!” 一语话成谶,妙音眼露惊惶,他站在夜摩洞面前,急道:“阿烟,它破茧了!它破茧了!” 舍轻烟嚯的一下就冲上来了,只见紫光结界里的暗色蛹裂出了一个缝隙,缝隙里发出妖冶的红色光芒,它慢慢一点一点的伸展出来,没有人的形态,是毫无规则的一团,当恶灵王完全破蛹的一刹那,它身上的光芒变成了灰红色。 恶灵王哧哧的笑着,它似一团灰云,鬼出电入,云谲波诡,那双紫红的眼睛十分妖调,随着它身形的变化,紫红的眼睛忽大忽小,忽长忽短。它发出的声音粗哑难听,诱惑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待我成六界之主,你二人就在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很好吗?何必要同归于尽。” 妙音保持佛心,不受魅惑它的影响,他嗤鼻道,“待你成六界之主,我二人也会被你想方设法赶尽杀绝,当老子傻呢!” 舍轻烟死死定着心神,冷笑一声,“孽畜,何必废话,吾乃混沌拂尘母上,与你同归于尽,是为对得起六界而死,你本性恶,难以存世,我二人灭你是必然。” 恶灵王朦胧的嘴边挂起嗜血之笑,他那团灰红的身体无时不刻的在变幻,“性本恶,性本善,谁又说得清呢?想我杀我之心,是你们先起,恶的,是你们!” 舍轻烟浑身的气魄大涨,“你不用再信口雌黄迷惑我等,你若不恶,焉能说出成为六界之主的话!” 妙音威风凛凛道:“若你愿让我剥出你的恶魂,我便可超度你,你可愿?” 恶灵王不再言语,猛烈的攻击起结界,他们在外面看得胆战心惊,这样厚重的结界,不出三个时辰,恶灵王便破了结界而出,它飞得极快,舍轻烟当即就追上去了,相比之下妙音的速度要慢一点。 ☆、九翌朝佛 恶灵王横冲直撞,它一路飞,一路穿破所遇修罗人的身体,顿时,那些人魂飞魄散,尸首直直坠入了咸海之中,不留一丝余魂,恶灵王的架势,势不可挡。 咸海之上的阿修罗和仙族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这引起了恐慌,他们自然看见了那一大团灰红的东西,却不知它是何物,它那双眼睛逐渐变得血红,恶灵王吞噬了一些魂魄后,嗜性大发,愈加疯狂的吃起魂来。 它差一点就撞破了须弥山的结界,舍轻烟当即化作拂尘缠住了它,她忆起身上有清流给的结界珠,便以功力化开了一个厚重的结界,她将笼罩在结界里的人全部驱逐开来,待到妙音进入后,她才彻底阻隔任何一种生灵进来。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3 容不言、清流、陈道夫、既明、北阴......皆围到了结界外面,他们只能痛苦的施法加强结界。九翌这些日子以来简直找疯了舍轻烟,他听闻这处出事,马不停蹄的就敢来了,恶灵王的现世引来了许多人,包括罗君千、阿须伦、还有阿索错。 九翌和罗君千看清了结界里面是谁人在和恶灵王打斗,顿时觉得不妙,旁人加强结界,他兄弟二人攻打结界。 九翌的脸冷硬深沉,他心底焦急万分,瞋目切齿的怒吼其余诸位,“你们疯了吗?!卿卿在里面!” 罗君千第一次与九翌同仇敌忾,“你们再不住手,我杀了你们!” 容不言惨痛道:“阿九,疯的是你们,烟烟和妙音都是克制能恶灵王的人,恶灵王出世,它足以毁天灭地,会毁了六界,若此时不扼杀,你修罗一族都得覆灭!” 九翌的剑以雷霆之势狠劈结界,他愠怒道:“修罗族人死光了又如何,我死了又如何,但是,卿卿是我的心头至宝,谁都不能害她,为了六界也不行!!” 罗君千飞上前去与容不言那派的人动手,他左脸上的疤痕越来越狰狞,“我从未觉得罗九翌对过,但这次,他对了,而你们错的离谱!妙音若死了,我不会放过你中的任何一个!” 北阴手中有一把拂尘,他俊秀苍白的脸庞很肃穆,北阴大义凛然道:“尔等修罗族,莫要太自私,他们舍小为大,你二人休要破坏,若恶灵王破出须弥山,你们认为,阿烟会原谅你们吗?!” 清流和陈道夫默然,看着他们各说各有理,吵的天翻地覆,他们只是默默加强于结界的力量,罗氏兄弟和北阴杀了起来,北阴手中的那把拂尘有着无穷的力量,足以牵制罗君千,容不言和既明上前帮忙缠住九翌,九翌又不能对容不言下死手,难免捉襟见肘。 阿索错和阿须伦一听修罗族也会覆灭,便也加强了结界,气的罗君千大吼,九翌边打斗边用阴狠的目光来回盯着那些人。 舍轻烟在结界里都听到了九翌的话,心中的某一处被填满了,有一种死而无憾之感。 爱上他是猝不及防的,而离别是蓄谋已久的。 就算不为了别人,也要为了你呀,用我生死一掷,换六界无恙,更换你的修罗族无恙,待你坐上王位,我便依附于万物,默默的守着你,静看你...得偿夙愿。 此番一战,她终不敢回头。 大悲无泪,大爱无言,她连一滴泪也挤不出来了。 舍轻烟左手拿着骨刺,右手拿着噬魂鞭,她攻打着灰红的恶灵,但它太过风掣雷行,很难打得到。 恶灵狠狠撞了几下结界,有一丝裂缝出现在淡白的幻影上,舍轻烟知道不能再拖延了,她立即的化作了一个拂尘,死死的缠住了它,因她练过神力,所以恶灵挣扎不脱,只能发出尖锐的叫声。 她心中默默对九翌道:“也许再无相见的日子,保重。愿我凝起新生之时,在轮回里,能重遇你。” 妙音似是感应到舍轻烟的落寞一般,不服大喊:“岂日无衣,与子同袍。” 她莞尔一笑,是啊,还有妙音和她一同战斗,一同生死呢,她二人为天地生,为天地灭,其实不算知己,但算好友,......顶多还有相同的命运罢了,妙音对她的宠,是建立在悲哀的结局上。 顺天之者悲,逆天之者亡,诠释了他们的命运。 妙音的肉身也渐渐化作一缕一缕的佛光,他很缓慢的飘过去,慢慢覆盖笼罩上了恶灵,一点一点的侵入灰红的云团,恶灵凄厉大吼,红色的眼眼睛仿佛能滴出血一般。 九翌和罗君千看到了里面的变故,他们焦急的拍着结界,罗君千再也顾不得男儿的尊严,他的泪水打在结界上划落在咸海之中,“妙音!你出来!我不娶阿素落了,我错了!我立马休了她!妙音!你出来!!!” 九翌双眼赤红,沙哑道:“卿卿,我没负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欢喜,我那几日亲自布置新房,是为了娶你!不是娶旁人,而是你!” 化作拂尘的舍轻烟将恶灵收的越来越紧,结界内声音嘈杂,她并没有听见九翌的诉说。 妙音的佛光也完全渗入了恶灵发身体,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海啸山崩,结界碎开了,里面的三个生命烟消云散,黑气、白烟、金光弥漫在空中,一缕一缕的漂浮着。 罗君千只听那一刻,有个空荡缥缈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今生,我在你的挂念里,来世,我在你的血肉里。” 所有人静默在原地,漂浮的云也静止了,整座须弥山木鱼声声,烟雾缭绕,大悲咒飘进了每个人的耳中,天殿的佛弟子,还有山脚下的小和尚,大声念着经文,以此来哀奠离去的人。 九翌睁着赤红的眼不敢相信舍轻烟已死,他直觉得万念俱灰椎心泣血,他的手胡乱在空中抓着飘散的轻烟,悲痛万分的呢喃卿卿二字。 九翌在极度的悲伤下,连杀气也消失了,他清冷的背影与苍茫的天地似乎融合在了一起,寒风凛冽刺骨,那双深沉的眼眸如一汪死水,再惊不起任何情绪,荒凉占据了他的眼底,他悲恸着,嗫嚅着。 这是一个婆娑的世界,偶然相遇,注定了彼此一生纠的缠,因命由已造,故缘起缘伏。 所亲爱之人,乖违离散,不得共处,是名爱别离苦。 清流眼角湿润,他嘴角轻轻扯起一抹凉薄的笑,他张开双臂,直挺挺的坠入咸海,千钧一发时,容不言腾云下去接住了他,她将清流拉进了须弥山,狠狠一巴掌甩到了他脸上,容不言哽咽高喊道:“你这样赴死,烟烟瞧得起你吗?!” 清流瘫坐在地上,捂脸痛哭。陈道夫后脚跟了进来,他如一具尸体一般,横躺在地上,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也哭了。 此处哭声一片,有男有女,丘颜谷也无声滴了几滴泪,她低语道:“小师侄啊,你还没嫁入修罗族呢,怎么就没了。” 她只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罢了,也忆起了多年前待她极好的师姐。 北阴漂浮在妙音和舍轻烟死去的那一处,他手中的拂尘动了动,半晌,他定定看了一眼不言不语的九翌,又瞧了瞧跪在云团上失魂落魄的罗君千,最终,他抚了一下臂弯上的拂尘,不声不响的离去。 从伤心中缓了点神的罗君千似发疯了一般,他冲须弥山内的人大吼大叫,胡乱的攻打着结界,那处发出的响动,惊醒了九翌,他神色恍惚,心口上有一股绝望渐渐攀升而起,他忽然记起,卿卿没了。 这个事实似乎是一个尖锐的刀片,包裹着他,将他千刀万剐,一种无名以状的剧痛在他身上的每一寸涌动,痛得他几乎忘了这是哪里,痛得他不记得自己是谁,痛得他不知为何站在云团上。 他的胸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4 腔里攀爬起一股热浪,这股热浪渐渐逼上了喉咙里,终于,他侧头喷了一大口血,九翌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唇,接着,他猛烈的一阵咳嗽,撕心裂肺的血从指缝之中涌出,鲜红的液体顺着泛白的指节,滴落到咸海之中。 渐渐,连他的脚下的云团也染成了红色。 风声呼啸而过,宛若仙鹤哀鸣,悲凉的他,如同失了魄的游魂,满嘴的腥味儿提醒着他,还活着,九翌喃喃道:“于君之爱,竹马比不得一星半点儿,于君之爱,恨意也消无,于君之爱,可追忆成永生......于君之爱,可否不离开?” 那团染了红意的云,晃晃悠悠的飘走,九翌踏足于古刹山,他每走一步,宛若有锋利的刀片在割足,九翌的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他一步一跪,一跪一叩首,每磕一个头,便呢喃道:“求佛,还我,卿卿。” 那双细长的黑眸只有大悲之色,他的额头涌出了鲜血,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因为胸腔里的疼,使他麻木了。 在万物寂静,月明星稀之时,九翌才跪爬到了古刹里,庙顶的南无阿弥陀福几字,已经消失的荡然无存了。 整个古刹唯有空荡的莲台上还有一点金光,九翌继续跪下,叩首。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王位不负卿,卿卿不在侧,他怎能带着这种残缺安然度过一生?!所以他早已决定舍弃王位,却没来得及告诉她。 那一年,他磕头拜向古刹,不为朝佛,只求所爱之人归来。如此,便是下血湖地狱,他也甘愿。 其实,那时,美人树下,他偶然回眸,怀抱落定,人花皆映入识海,他便已动心了,只是后知后觉才知道什么是爱,他怎可如此愚昧,为了那缥缈无用的王位,却忽略了美好的卿卿如此长的时间。 是不是到了失去的时刻,才会明白她的重要,可是这种明白,使他痛心疾首。 一年前,他已经暗暗将手下的修罗兵尽数交给了罗君千,阿索错对他失望至极,阿须伦也只好对罗君千俯首称臣,修罗族皆被罗君千统归了。 当时,九翌穿好了新郎服在须弥山外寻她,却得知她消失不见的事,他四处寻找舍轻烟,甚至以为她已出了须弥山,他穿了几个月的新郎服坐在山崖边上等她,等来的是一缕消散的烟。 他还没有告诉她,他有多爱她,爱得可以抛弃了一切,爱得可以不要王位,可以陪她看沧海桑田,看风花雪月。 连誓言也来不及说,那人就不见了。 ☆、紫檀拂尘 近百年为了对付逆乱的鬼族,北阴的身体有所亏损,他的皮肤比之前更显苍白,白的似透明的魂。 北阴从须弥山回酆都后,连忙将手上的拂尘放置在集魂池之中孕育,这拂尘的尘尾是北阴从舍轻烟头上割下来的第一束发丝。 第一束头发里尚存了一些精气魄,所以北阴能用这把拂尘勾回舍轻烟的几缕散魂,只要有一丝残余的魂,酆都的集魄池便能将残魂慢慢孕育完整。 北阴当初割去舍轻烟的第一束头发,是想做一把拂尘当法器用的,万年拂尘的威力非比寻常,即使是剥离下来的残余,亦能成为第一法器,治鬼族便也不用愁了,谁知造化弄人,他北阴喜欢上了那女子,所以制作法器的主意也悄然改变了,他如今用这把新拂尘作为舍轻烟的身体,恰好可以救回她。 这支拂尘已经是最完美的身体了,取之她身,救之她命。 拂柄是北阴去极为危险的鬼域里取的材,是一种阴质的千年紫木檀,它生于阴间,养于阴土,存于黑雾之中,虽不能同舍轻烟原本的拂柄比,千年阴养的紫木檀也是极好的了。 舍轻烟的魂魄在池中集了有七百年才完整,这期间北阴派了重用的阴兵把守在周围,他几乎每日都要来探望一道紫檀拂尘,偶尔与鬼族大战后,也来不及去歇息,第一眼要去见的必定是那柄拂尘。 酆都的城隍和阴差都知道大帝最看重的就是那支拂尘了,他们以为是拿来对付鬼族的重要法器,谁晓得竟是个弱兮兮的女子。 当紫檀拂尘化作病弱的女子时,阴兵立马就去酆都府邸通禀了北阴,坐在黑木案桌上的紫衣男子一怔,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欣喜之色,他当即就放下了手中的冤魂文案,又飞又闪的去了集魄池。 池中白气缭绕,躺在浅水之中的女子紧紧闭着眼睛,细致乌黑的发丝散乱在肩侧,她的弯眉似颦非颦,秀挺的鼻梁泛着光泽,苍白细腻的脸蛋娇俏清素,婉约若幽兰的气质愈加清幽,玲珑婀娜的身姿在一层轻纱下,格外诱人。 北阴眼角微微红润,他等了七百年,她终于活过来了,即是知道万无一失,他还是没日没夜的忐忑担忧,生怕她有一点闪失。北阴坐到池畔旁,降紫色的广袖拂过了她的身体,那只凉凉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那张娇小的脸,他微微垂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凉唇和肌肤相碰是如此的缱绻。 北阴弯下身子将那瘦弱的女子抱起来,他遣散了重兵,把舍轻烟带回了酆都府邸,酆都府邸他已经命人改造过了,修成了人模人样的四合院,除了办案的文殿他没有动。 睡着的少女迟迟未醒,北阴止不住的忧心,他已经派了几个阴间丫鬟照顾舍轻烟,她们每日都要替舍轻烟擦一遍身子,并且给她喂滋补的圣水。 躺在床褥上的舍轻烟颤了颤睫毛,黛眉小心给她喂了圣水后,帮她掖好被角,就安安静静的退出去了。华绣被子上的玉指微微一动,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指渐渐拱起形成了一个拳头,她的唇微微隙了条缝,若有若无的呓语声在房内响起,她嗫嚅:“我不要...爱别离...。” 灰暗的房里,一双松惺的眼眸缓缓睁开,那双凤眸逐渐变得明亮清醒,她茫然无措的看着四周,她方才不是死了吗?这里是哪里?怎么这么暗? 舍轻烟想抬起手搓搓眼睛,却发现四肢很不灵活,她只能一点一点的抬起,舍轻烟缓慢的从榻上坐起来,她扭了扭脖子,大大的撑了个懒腰,这放慢的速度,慢的离谱。 秀挺的鼻尖微动,她发现自己身上的异香不同了,是一种淡淡的檀香味儿,没有了寒冰雪莲的味道,没有了天然的佛香,舍轻烟定神一看,发现这具身子,是一支紫檀拂尘,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迷茫,她怎么换了具身体?更奇异的是她好像还活着。 舍轻烟恍然想起了九翌和妙音,她先是欣喜,再是黯然,九翌定成了修罗王和阿素落享齐人之福了吧,而妙音......说不准北阴也救活了他呢? 她活动了些筋骨,缓慢的下榻行走,待打开房门后,赫然看见有两个守门的阴女,她们面无表情,眼神死板,脸色冷白之中透着青,舍轻烟吓了一大跳,一屁股迭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5 在了地上。 两个丫鬟机械的做着动作,试图扶舍轻烟起来,她吓得连连往后爬,大喊道:“走开!你们走开!不要过来!” 丫鬟们顿住了脚步听从了舍轻烟的吩咐,她们机械的往后倒退,院子里的黛眉听到响动,她欢天喜地的跑向主屋里,黛眉那双圆圆的眼睛泛着光亮,惊喜道:“夫人,你可算醒了!咱们大帝天天来看你呢。” 说着,黛眉笑眯眯的扶起了她,舍轻烟的身魂还未契合完全,所以四肢很钝慢。 大帝二字划过舍轻烟的耳际,有一瞬的熟悉,她看向四周灰蒙蒙的天,张大了嘴,“我死了,所以又来了酆都?可是我的魂魄不是散了吗?你...你又是何人?你是北阴的人吗?” 黛眉五官精致,机灵可人,与一般的阴差是不同的,她有神智,而那些阴女却没有,黛眉一一解释道:“我家大帝正是北阴也,你的魂魄是由集魄池集起的,小女名唤黛眉,原先做过小城隍,近来被大帝提拔到了夫人身边,做贴身鬼丫鬟。” 从城隍变成了丫鬟,这哪是提拔?黛眉的身子比她还要暖和,舍轻烟便也不怕了,她指了指门口的丫鬟,害怕道:“她们怎么这么痴呆,脸色铁青,太渗人了,像死不瞑目的游魂一般。” 她虽是拂尘母上,胆子却有些小,异常怕鬼物。 黛眉哧哧一笑,“夫人莫怕,她们本就没有神智,你随意吩咐她们做什么,她们便会听令行事,这些人原先的确是游魂,所以才被归纳到了酆都做小丫鬟。” 她这才注意到夫人的称呼,心下感到不妙,舍轻烟移开视线,语气和缓道:“带我去见北阴罢。” 黛眉应了声好,手把手的扶着虚弱的舍轻烟出了院子,路边昏暗,府邸异常的大,她从前来时,只去过北阴的文殿,其余地方倒没有参观过,这府邸与凡间的气派王府很类似,就是黑了点。 一路上,有三三两两的呆魂丫鬟,她们见到舍轻烟皆惧敬行礼,因她身上散发出了阴养的紫木檀煞气,很能镇鬼,所以鬼物在她面前规规矩矩的。 舍轻烟的修为降得很低,只是一个上仙,她也没怎么心疼修为的损失,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了。 踏入文殿后,映入眼帘的是那眉清目秀的男子,他身穿月牙色的常服,柳叶眼细长,眉毛娟秀,鼻梁不窄不宽,很是高挺,那张脸有一股病态的苍白,唇色无华,眼眶微黑。 舍轻烟唇角微勾,声音低柔,“北阴,别来无恙啊,听说你这一百多年来忙着对付鬼族呢,我没能帮上忙,真真是对不住了,如今,反倒又被你救了一次。” 上首的男子浑身一震,他似一阵风一般,快速飞了下来,北阴一把将她拥尽了怀里,黛眉见状悄然退下,舍轻烟有所抵抗,北阴将她摁得更紧了,他凉凉的气息吐在她耳旁,“傻阿烟,你已经睡了七百年了,我亦等了你七百年。” 舍轻烟拔高了音调,惊呼道:“什么?!我睡了七百年?!!” 那......那阿九与阿素落定连娃娃也有了,她早知与阿九不可能了,仍带着一丝期盼,她以为才活了过来,竟想不到过了这么久!!阿九定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吧,这一下,她的心死的妥妥的,她方才还想回须弥山来着。 察觉到怀里的人有一股哀伤之气,北阴松开了她,略微疑惑到:“七百年了.....又怎么了?” 舍轻烟两眼无神,她恍惚低喃道:“七百年了.....我念的君,不仅有妻,许是还有娃娃了,我怎么地也该心死了罢,七百年前他便因王位不要我,七百年后,怎么会为王位,抛妻弃子而要我呢?” 北阴心底一紧,他捏住舍轻烟肩膀的手有些重,从她的话中,可以知晓那人定不是清流,回想当初那战,有两个修罗族人拼命的救她,当是修罗王了!北阴将她拉上了案桌前坐下,看着失魂落魄的她,北阴心思一动,道:“阿烟,且不说千年前你欠了我几个恩,我这次为了救你,落下一身病疾,身子亏损居多,还把重要的法器给你做身子用了,这些统共加起来,份量重的很,现在我要你一并还了。” 北阴有生以来第一次撒谎,他的病疾,是和鬼族大战落下的,并不是因为阿烟,他只是想让她觉得他的恩情很重,这样提起要求来,她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舍轻烟慢慢回神过来,听了他的话,神色一怔,她看向北阴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挣脱,她低头道:“怎么还,你说罢,只是眼下...我修为不高,不能帮你作战鬼族,要上战的话,还要等些日子,等我修炼好了,便整装待发,听遣你命令随时上战。” 北阴摇头失笑,他重新握住了舍轻烟的手,眼神炽热的看着她,他嘴边挂着淡淡的笑,“阿烟,你脑子里装得只有打打杀杀吗?对付鬼族我自己上阵便足矣,我要你以身相许,做我的正夫人,我知你身份尊贵,绝不会委屈你的,也绝不纳一个妾。” 舍轻烟并没有多惊讶,她的心越来越沉,她欠了北阴这么多,怎么好拒绝?只是她确实不想随意嫁给旁人,即便她和九翌已经不可能了,舍轻烟挣不脱他的凉手,为难道:“北阴,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什么都可以赴汤蹈火的,我...宁缺毋滥,而且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再也不可能去爱谁。” 北阴蹙紧了眉,端起大帝的威严,沉声道:“你这么弱能赴什么汤,蹈什么火?再说,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你,你有心上人没有关系,人在我这里就行了,除了这个我也不需要你还其余的恩,仅仅是这个你都做不到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想忘恩负义?!” 舍轻烟哑然,面对北阴的咄咄逼人,她恍然以为第一次认识这人,舍轻烟巧妙推辞道:“我怎么会忘恩负义呢?只是我实在不喜欢做帝王的妻子,更何况还是酆都的主母,我担当不起的,我也是一样的话,除了这个我都可以答应你。” 北阴有些气结,他呼了一口气出来,半晌,平息胸腔里的气后,他放柔了声色,“阿烟,你难道不知道我爱慕你已久了吗?念了你一千年多,我就这么一个夙愿,委实什么也不缺,除了这个,你还能怎么还我想要的情?你不想担当主母的责任,我便不让你管理酆都,你自个儿玩就是了,若闲着无聊,就让黛眉四处带你看看酆都的景致,酆都也有闹市的,和凡间有几分相似,再不然你嫌害怕,我给你个令牌,你随意进出酆都和凡间就是了,我得空了会好好陪你的,我从未爱慕一个人,连这点情你也偿还不了的话,唉,我就当你是忘恩负义的人。” 他长长的一番话恩威并施也刚柔并施,使舍轻烟的喉咙堵住了一般,再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她本就没了归宿,也不愿再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6 回混沌元境做点命拂尘,回须弥山也只触景伤情,北阴这里很安静,又恰好能还恩,她还要再推辞什么?诚然,再拒绝就显得不识好歹,忘恩负义了。 舍轻烟在心里一番争斗下,她低低道:“我可以陪伴你,可是.....你能不能不要碰我。” 见她总算松了口,北阴心里分外欢喜,他的唇触碰到了她的手,狠狠亲了一口,舍轻烟很不自在,差点又要缩回手,但被北阴扯住了,他轻轻一笑,露出了白白的牙齿,亮眼好看,“好,我不碰你,等你愿意了,我们就...圆房。” 不仅舍轻烟的脸红了一大片,北阴的耳根子也渐红,他突然严肃道:“阿烟,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这模样让舍轻烟感到不大好,她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罢,只要我做得到。” “你自然做得到,我要你不让任何知道你还活着,我不想旁人打扰我们,连清流也不要让他知道,好吗?”北阴这个要求委实过分了点,但他期翼的目光十分炙热,舍轻烟颦着眉,道:“他们以为我死了,会很伤心很难过,为什么我连平安也不能报?你这人...太狭隘点了吧,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北阴攥进了她的手,闷闷道:“已经过了七百年了,这么长时日,该伤心难过的都已经过了,他们现在都活得好好的。”他唇角微扯,话锋一转,“谁人能在情爱里大度啊,我不希望你去惹那些烂桃花,清流对你的心思,想必你也晓得,还有那什么阿修罗,既然他已经有了妻儿,你就不要再念了,你的过去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以后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既答应了我,便得对我一心一意,我不奢求你的心里能装下我,但你一定,一定,不要负了我。” 一定二字咬得异常重,舍轻烟心里很不舒坦,她只是答应陪伴他,并没有说答应做他的夫人,北阴竟曲解成了这样,唉...随缘罢!她无奈道:“好,若是我去外头游玩撞见了熟人,这可不怪我。” 不一会儿,北阴手中多出了一个男子样式的面具,他将此物递给她,“这面具有易容之效,我手下的城隍都爱戴这个,有的城隍是为了震慑小鬼用,有的是觉得好玩,你出去时便戴上这个吧,能融进你的脸,看起来与真脸一般无二。” 这面具脸是个清秀男子,舍轻烟觉得好奇,拿起来观摩了片刻,试着戴到脸上,很快,她就成了傅粉何郎的小少年,那张五官与本来的面貌相差了许多,多了一股阳刚之气,她随意切换着,然后用手摸了摸脸,语气却不高昂,“面具脸挺好用的,我从前见过妖界城隍的脸,还疑心那是他的真脸,一半笑一般哭,诡异极了。” 北阴忍不住捧起她的脸,他眉宇间洋溢着喜悦之气,整个人也温润了许多,他没有听进去舍轻烟的话,一心想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阿烟,我们明日就成亲吧,咱偷偷的成亲,没有人会知晓,哪个神仙儿我也不请,这婚办起来简单,也快。” 舍轻烟当即就挥开了北阴的手,她从凳子上站起来,蹬蹬蹬的往后退,她一脸的惊惶,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只是陪伴你,不是嫁你,你不要这样逼我好吗?我就算是还恩,也是有底线的。” 北阴刚刚热起来的心,慢慢又变凉了,他愠声道:“说到底你就是不想还我的恩!你不与我成亲,焉能叫做陪伴?我酆都也与凡间一样,是有白纸黑字的通婚书,你必须得与我成了亲,才能作陪伴。” “你!......你强词夺理!我若与你成婚,这便是阴婚,我...我瘆得慌。”舍轻烟吞了一把口水,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而且她就想守在九翌的念想里,画地为牢。 北阴一愣,脸色渐渐缓和了,他将舍轻烟拉得坐下,温声细语道:“阿烟,我乃堂堂酆都大帝,是神灵,不是阴人,我身子虽凉,却是活脱脱的人得道成帝的,我们成亲自然是与凡间一样的,你莫要怕,我是道教,你是佛教,结合起来门当户对。” ☆、酆都成亲 舍轻烟继续为难推辞,终是挨不过北阴的软磨硬泡,勉勉强强的答应了,她一想起九翌,心里就忍不住的抽痛,这种疼,铭心刻骨,如今,她要嫁作他人妇,九翌也有了美满的家室,她还痴心妄想什么呢?! 可是,她明明记得死前,他充满怒气的对旁人吼:修罗族人死光了又如何,我死了又如何,但是,卿卿是我的心头至宝,谁都不能害她,为了六界也不行!! 虽是心头至宝,怎么也宝不过你那王位,有一丝的怨悬在舍轻烟心尖儿上,微微堵得慌,她死前分明就想开了,怎么如今又钻起牛角尖儿了,大抵是因为那时她梦见他死了,一时想开了,后来又得知自己活不了多久的消息,才放下的,如今,她好好的活下来了,还是不能相守,心里梗得厉害。 北阴瞧见舍轻烟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的小脸不大好看,他微微的心软了,他逼人家以身相许,还这样蛮横,尽搬些歪理出来拿捏她,不过,若此时不将她逼得答应,往后更难绑住她,他北阴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会拿到手,更何况,他觊觎舍轻烟也有一千年了,等她醒来的过程中磨人的很,这种想要得到她的心理,愈来愈重。 北阴记起七百年前他还回过须弥山帮她捡过法器,是一个骨刺,水中的异兽并不敢吞噬白白的骨刺,显然是个宝,他便拾了回来,只是噬魂鞭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他把骨刺拿了出来,面容和煦,“你看,这是什么?” 她没什么兴致的瞥了眼,便收回了视线,才记起那是自己在冥族得的宝物,又转头猛看,她拿起骨刺,张大了嘴巴,惊讶欣喜道:“它...它没有碎吗?掉入了咸海之中没被异兽吞掉吗?” 看到她高兴的模样,北阴也舒心了许多,他将手慢慢摸到了她的肩膀上,略微凑近了点,“没有碎,这宝物很结实,连噬魂鞭都断成了几半,我亲自涉险下了咸海帮你找回来的,你看,我对你还不好吗?我这样的夫君,你哪里找去,我既不纳妾,又不胡混,满脑子想得都是你。” 那时,他不想引起疑心,所以先走了,后来才返回去找法器的,本来还想捞起噬魂鞭的残余,再做一条能打魂的鞭,愣是一点残渣也找不到。 舍轻烟微微抗拒他的靠近,漫不经心的把那只手从肩膀上轻挥下来,她讪讪一笑,“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会说甜言蜜语,若我还是无知小女,定会被你早早骗了去,只不过我是从混地天地,远古时期活过来的,又经历了一番生死的爱别离苦,心境已经苍凉了,你不必再说这些蜜语与我听,我若是动了心,那倒是怪了。” 北阴用食指顺流而下划过她娇嫩的脸侧,充满了戏谑之感,他凑近她耳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7 边,魅惑道:“若我打动你,那不叫怪,那叫你第二次回春。” 舍轻烟只觉得侧脸凉痒凉痒的,没有一点面对九翌时的心动之感,她握住北阴的食指,“好没个正经,酆都大帝不是唱黑脸的吗?我还是习惯你黑脸的样子,你一时作出这样轻佻的模样,我...很不习惯,当年,你可是常常把我和阿...乐骂的狗血淋头,还罚我们下跪。” 他的手指被暖热的小手包住,这触感格外的好,舍轻烟的体温因紫檀木下降了许多,但还是比北阴要热一点。北阴粲然一笑,“迟早得习惯的,当年罚骂你们是因规矩不可废,我每骂你一次,心底也不大好受,你们女子翻起旧账来,真真是毫不含糊。” 舍轻烟很快便松了手,北阴的食指上还有余温,他希望她能握着他的手,永远也不放开。 方才面对七百年的冲击,和北阴提出的以身相许,她一时忘了问妙音,想起来后猛得揪着北阴的衣裳,带着无比期翼的目光,颤声问:“妙音.....他在哪里?” 她从未这样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北阴虽有些不忍告诉她实情,还是如实说了,“牺牲了。” 其实舍轻烟隐隐约约已经料到了妙音已去,却不敢相信,总不死心的要问一问,问了之后,她还是觉得这不是真的,舍轻烟心境干枯,一滴泪也掉不出来,面对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心头的空缺越来越大,她无力撑着桌子,凉凉道:“怎么会呢?你能救得了我,为什么救不了他。” “我能救你,那是因,我用得是你的第一缕尘尾,将你的魂勾了些回来,才能放到集魄池里孕育,而妙音...他是佛光,我引不了,就算他是魂,我照样没办法勾到他的魂,你恰恰是所有魂魄里的意外,因为,你是把拂尘。”北阴一口气说完,看着舍轻烟悲痛的模样,也不知该怎样宽慰,她需要的是用时间来淡忘这些心痕。 北阴唤了门外的黛眉进来,吩咐了她去办理成亲的事宜,黛眉喜气洋洋的就领命走了,成了当家主母的贴身丫鬟,可比那劳什子小城隍威风多了。 黛眉原先不过是凡间一个犄角旮旯里的小城隍,地皮非常小,常被其余大城隍欺压不说,随意一个厉鬼都能威慑她,如今总算能扬眉吐气了,自从成了夫人的大丫鬟以后,大城隍都得给她三分颜面,最近还常有城隍送宝物给她。 要是得脸了,说不准还能帮夫人伺候伺候大帝,若成了姬妾,那得多威风啊,北阴大帝不贪女色,她黛眉也能成为稀少的后院女子,那么养尊处优、呼风唤雨的日子也离她不远了。 *********** 采办成亲要用的东西到底也要花费时日,所以成亲这事,耽搁了六七日,北阴也选了个黄道吉日,便是龙抬头时,双日逢六的日子。 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上午接亲,晚上拜堂,迎娶新娘都是在黄昏以后。女子在黄昏之时成婚后也要改变自己的姓氏。 但舍轻烟这次成亲有些特殊,北阴没有邀请客者,也就没有喧嚣的筵席,所以成亲的步骤比较简洁。 舍轻烟在附近的一个府邸梳妆打扮,黛眉先是替她梳理长发及腰的青丝,她动作轻柔舒缓,黛眉诚心诚意的念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这些话在舍轻烟听来分外讽刺,她嘴边挂着无奈之笑,任意黛眉摆弄她的妆容,穿戴好凤冠霞帔,盖上了鲜艳的红盖头,黛眉便扶着舍轻烟出门了,院里来了八个抬轿的阴差,他们身穿红衣,略微喜庆,都是有神智的阴差。 轿子是上帷子的暖轿,帷子选用了上好的大红色彩绸,上面绣有丹凤朝阳,麒麟送子,和百子图等吉祥图案,上面缀以金色的线,宝塔顶映着光,在四角缀着彩球和流苏,看起来十分雍容华贵。 黛眉小心扶着舍轻烟进入轿撵里,起轿之后,舍轻烟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喝轿声,轿子便开始晃动了,她当真要嫁人了吗?她眼中只有大红的盖头,上面有一些金灿灿的流苏,它们荡漾着,就如摇摆不定的她。 这条命是北阴救的,她还能怎么说不?北阴为她做了那么多,现在看起来又那么羸弱,她怎可做忘恩负义的人,可是,她胸腔里有一股不甘,不甘心就这样随意嫁了。 到了酆都府邸,舍轻烟浑浑噩噩的下了轿,她堂堂正正的从正门进去,由黛眉扶着跨过了火盆,来到拜堂的正殿,已是黄昏之时,恰好迎合了正礼。 北阴一袭大红色的新郎服,头戴束发红金冠,足蹬黑色龙纹靴,整个人明朗如秋月,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今日的脸色红润了不少,看起来很有血色。 北阴手上牵着不长不短的红菱,他把红菱的另一端塞给舍轻烟,她的手没怎么用力拿,拜堂的过程中红菱掉了好几次,黛眉一会儿忙着扶舍轻烟,一会儿忙着捡红菱,身上也出了许多汗,她深怕大帝发怒了。 还好的是,大帝一直是笑脸吟吟的样子,黛眉看在眼里,念在心里,原来,惯唱黑脸的酆都大帝是如此的宠爱这位明媒正娶的大夫人。 舍轻烟无神的任由他们摆布,拜了高堂,拜了天地,最后才是夫妻对拜,舍轻烟除了跪,腰杆没有弯一下,黛眉小心翼翼的将舍轻烟扶去了府邸的正房里,之后,她便安静的守在门外。 北阴派人去请了几个大城隍和判官来喝喜酒、吃筵席,宾客虽零星,他的兴致却很高昂,大城隍们面对突如其来的喜宴,是满脸的懵然,大帝何时多了个夫人?难不成是由集魄池里的拂尘变得?懵然过后城隍们该送礼的就送礼,该贺喜的也贺喜。 北阴听了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诸如此类的话,整个人笑逐颜开,喜不自胜,他不禁多喝了几杯酒,那些阴官难得见到大帝如此开怀,卯足了劲,绞尽脑汁的说好话来讨好大帝,大帝高兴了,他们才能升官呀。 舍轻烟坐在房里很木然,眼前的红让她觉得很疲惫,于是,她掀开了红盖头,缓缓揉着脖子,她撑了撑懒腰,这具新身体还是很不合,行动起来四肢太过迟钝了。 她环视了房间片刻,映入眼帘的都是大片的暗红,琉璃灯火在阴风中摇曳,很不稳定,忽然有两盏灯被自然的阴风吹灭了,舍轻烟心头一紧,快速施法点燃了灯火,她一想到从今往后都要住在这样脊背钻风的鬼地方,整个人止不住的打颤,她最怕鬼物,竟还住进了鬼物窝里。 舍轻烟越想越害怕,她掀开了缝有喜子的床被,钻入被窝里盖上脑袋,舍轻烟发现身下有异物硌得慌,她用手摸索起来,发现是花生和枣子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8 ,舍轻烟甚是无语,在被窝里瓮声瓮气道:“北阴成亲也成的太逼真了罢,还早生贵子,反正我不会让你......要生你自己纳妾生去。” “本帝说了不纳妾的,夫人怎么反倒要把我推给别人。”北阴脸色有些酡红,略微的醉,尚能保持清醒,他坐到了床畔边,隔着被子抚了抚那软软的身体,“阿烟,迫不及待就钻进被窝里了?我的红盖头还没挑呢,你出来,重新盖上红布,我要挑一道。” 舍轻烟身子一僵,那只大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小腹,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北阴的体温很凉,早不进来晚不进来,偏偏她说了那话,北阴就进来了。舍轻烟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她弄了弄头上的凤冠,坐在床边,随意盖上了红布,语气敷衍,“挑吧。” 北阴知她不愿成亲,虽对她的敷衍感到难过,总得来说还是很开心的,反正她以后生是自己的人,死亦是自己的鬼,他做大帝一日,阿烟就是大后一日。 北阴拿起喜秤慢慢挑起红盖头,这是往后能称心如意的意思,舍轻烟那张略施粉黛的脸,渐渐露了出来,她肌肤细腻如雪,红妆明艳动人,远山黛眉细长舒扬,但睡凤眼无神,唇角平坦,没有一丝喜感,只有淡然。 喜秤被放到了一旁,北阴执起舍轻烟的手往桌前一坐,他倒了两杯清酒,一杯拿起,一杯递给舍轻烟,北阴抿嘴淡笑,“阿烟,喝了交杯酒,合卺而醑。” 舍轻烟叹息着,她执起了小杯子,北阴摆弄着她的手,手腕扣着手腕,把酒喝。这完了以后,他拿出一张婚书,桌上多了一支毛笔,一个印盒,北阴先签了自己的名字,再把沾了红朱砂的手指印在纸上。 他将婚书移到了舍轻烟面前,细长的眼睛斜扬,语气轻快,“阿烟,该你签婚书了,你写名字时记得要写北舍氏,轻烟。” 舍轻烟已经呆住了,北阴成亲可真真是事无巨细都做了,她以为婚书不过是说说而已,竟还真有,舍轻烟细看了白纸上的字,上面写着: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仅定此约,为婚。 “你要我成亲我也成了,婚书就算了罢,反正也不过一张废纸而已。”她实在不愿意签婚书,就好似从此以后当真成了北舍氏轻烟。 北阴蹙起眉头,婚书拿到天庭也是有效的,连玉帝也要承认,绝不是废纸一张,这个纸是古老的羊皮纸,以后会入仙籍记载的,北阴用毛笔蘸了些墨,遂把笔塞进了舍轻烟手里,他板起脸道:“你若不签,这婚也不算完整,必须得签。” 舍轻烟迟迟没有动作,北阴便手把手的执起她的手写,因他从背后靠得太近,酒气味儿也呼在了舍轻烟的耳边,她不自在推开了他,低低道:“我写就是了,你...莫要过来。” 北阴会心一笑,他盯着她把北舍氏轻烟几字写完,看她面露犹豫之色,北阴急迫的拿起她的手指按下了指印,指印按下的那一刹,古老的羊皮纸卷散发出一种金光,天庭上神仙儿存案的本子上多了几个字:第六任酆都大帝青阳年,阴历初六大婚,嫡配之妻,远古拂尘,北舍氏,轻烟是也。 古老的羊皮纸是很难毁坏的,就算毁坏了,案档仍存于天庭的史籍里,不会失效。北阴拿起纸卷端看,琉璃灯火的映照下,他白皙的脸庞略微潋滟,北阴小心翼翼的叠好了羊皮纸卷,收存好。 舍轻烟望见他那么宝贝破纸的样子,像个孩童喜欢拨浪鼓一般,她心里有些暖意,她一直想嫁一个自己所爱之人,没想到嫁了个爱她之人,也不算太差,事已至此,得过且过,将就罢。 舍轻烟摘下金灿灿的凤冠和步摇簪子,她搓着脖子,走向床榻,折腾了大半天,早就累了,她刚上榻不久,北阴也跟着要上榻,舍轻烟张开双臂阻拦,“你作甚啊?我已经约法三章了啊,你不许碰我,不许摸我,不许强迫我。” 北阴的柳叶眼微微弯曲,他眼中布满了笑意,“是约法三章了,可是又没说我不许与你同床共梦,我只是睡个觉而已。”他解下腰上的锦带,窸窣脱了外衣,把头上的束带也一并解了,一头乌发顿时散在肩侧,有些魅人。 舍轻烟大大的展开手臂,扒拉着床两边的木框,着急道:“你身上那么冷,我才不要与你一起睡,我怕冷!你...你别再脱了!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看着她娇俏的脸上露出急色,语气虽带有嗔意,可是愈发的惹人疼爱,北阴满腔爱意露于眼中,他上前搂住了舍轻烟的小纤腰,语气轻佻,“阿烟,你的手张那么大,引得我很想抱你,我身子凉是没办法的事,你迟早得习惯。” 扒拉在木框上的两只小手立马松开了,她使劲拍打着北阴的肩膀,愠怒道:“你放手!你去自己的屋里睡,我绝不要跟你同床共枕,我不喜欢你!!” 她打人的劲儿十分大,北阴倒嘶了一口气,他捂住胸口,脸色逐渐苍白,他嘴边溢了一滴血,血液滑落到下颚,他松了手,捂住嘴往后一退,北阴故意晕开那滴血,才放开了手,这样使他看起来严重了点。 他的内伤一直未好,方才舍轻烟打中了一处淤青,触碰到了内伤,所以血气上涌。 舍轻烟面露愧疚,她光着脚丫子,仓惶的去扶他,看到北阴嘴边的鲜血,她担忧道:“你的身子...竟亏损的这样厉害?我真是...对不住你,我倒不希望你救我,如今,我也是活得不如意,我只希望你不要碰我。” 北阴用力一咳,逼出了点鲜血,嘴边又溢出了红色的液体,舍轻烟连忙拿帕子擦拭他的嘴角,她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她只认为,北阴这样都是她的故。 ☆、不喜酆都 北阴苍白一笑,他做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虚弱的将手放在舍轻烟的肩膀上搭着,“阿烟,你不愿意,我绝不会碰你的,你要相信我,我既然答应了你,怎么会言而无信呢?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一心想要救你的。” 舍轻烟架着北阴的手往外走,她道:“我把你送回房里好好歇息,我晚上爱乱蹬人,对你的伤势不好,你一个人睡多自在啊。” 北阴的脸一黑,他都做出这副模样了,舍轻烟竟还不让他睡正房,北阴气闷道:“阿烟,我想你搞错了罢,你的房才是我睡的正屋。” 舍轻烟开门的手一顿,她斟酌道:“那你睡这处,我睡偏屋去。” 北阴用背抵住房门,不悦道:“哪有正夫人去睡偏屋的,你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你只许睡正屋里,左右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如此提防我作甚,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堂堂大帝,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99 堂堂君子,说不碰你便不碰你。” 舍轻烟算是焉了,眼看着北阴似乎又要倒了的样子,她靠上去扶稳了他,扯话道:“不是君不君子,小不小人的问题,我十分的怕冷,如今我身子也不大好,与那凡人也无异,跟你睡在一处,准会得风寒。” 北阴的那丝温润也消失殆尽了,他的耐心逐渐消失,北阴转身微微打开房门,舍轻烟以为他要走,正高兴呢,冷不防的听见他对外头的丫鬟道:“怜月,去拿两床厚重一点的被子来,夫人怕冷。” 怜月是另一个伺候北阴的机灵丫鬟,她脆声应道:“是。” 北阴关上房门,勾搭着舍轻烟,身子不稳的走向床榻边,“阿烟,等会儿被子来了,我盖一床,你盖两床就是了,这样隔开睡,总不冷了吧?” 舍轻烟哑然,她瞧见北阴脸色沉郁,已知这是他最大的退步了,便不再惹他生气了,她撅起嘴,上榻钻进里处盖好被子,用瘦弱的背对着那人,她一言不发。 那小女子似乎也生气了,北阴神色微缓,他不希望把气氛搞得那么不欢,但若这次不博得同床睡的机会,以后就更不容易了,他堂堂酆都大帝,在新婚的第一夜,怎能被夫人赶出去睡呢? 若要得到她,必定得先爬了床,这主次颠倒的想法让北阴连连失笑,方才的气闷也消散了许多。怜月敲了敲房门,“大帝,被子拿来了。” “进来罢。”北阴坐躺在床上,他的里衣有些单薄,止不住的咳了几声。怜月打开房门,吩咐两个小丫鬟抱被子进来,小丫鬟低顺的将被子放下后,慢慢退了出去。 北阴扯去舍轻烟身上已经盖好的喜被,她翻身面对北阴,不悦道:“你扯我被子做什么。” 北阴捂嘴闷咳,吞了一下口水,润润嗓子,温声道:“厚的都给你盖,薄的给我。” 舍轻烟有些心软,她捏住北阴的手腕,“不必了,你身子也不大好呢,你盖一床厚的,我再加一床厚的,我又没那么刻薄。” 手腕上的温热让他贪恋,“好,你要是还冷,我就唤人再拿一床被子来。” 北阴帮舍轻烟铺上厚被,仔细的掖好,才拉过另一床厚被,遂慢慢躺下去,北阴面对着舍轻烟,四目相对,他脸上洋溢着幸福之感。 舍轻烟受不了他的目光,翻身面对木头璧板,瓮翁道:“我又不是过冬,你这冰块别离我太近就成了。” 北阴没有遵守她的话,反而悄悄的,慢慢的,将身子挪了一点过去,他隔着被子拥住了她的后背,问道:“这样会冷吗?” 舍轻烟恼得一拐子撞开他,“你一过来就冷,不许过来,”她微微撑起手肘,划了一下两个枕头中间的缝隙,道:“不准越了这条线,这是楚汉河界,懂吗?” 北阴眼角微抽,将舍轻烟拉的睡下并且重新帮她掖好被子,“既然怕冷还坐起来干甚,好好裹着被子睡罢,我不越就是了,你太过于提防我了,我们已是夫妻,你还.....我真是娶了个石头女回家。” 对于北阴的抱怨,舍轻烟脸上微微发热,她将脖子也缩进被窝里,她方才很累很困呢,自从死而复生后,总会发困发倦,但经方才小小一闹,脑中有些清明,睡意也没了。她便和北阴说起了睡前小话,“房里怎么也阴风阵阵的,真的好冷啊。” 北阴心绪亢奋,没有一点睡意,他仔仔细细的看着舍轻烟的小脸,回答道:“这里是阴间啊,水土就是这样,如同阳间风水雨顺,拥有四时一般,各有各的风土。” 北阴太过于认真的看她,使舍轻烟略微不好意思,毕竟他们现在同睡一张床呢,她将脸缩到了被子下面,只露出一双凤眼和光洁的额头,“你一生下来身子就这么冷吗?” 那双水灵灵的凤眼十分迷人,北阴忍不住用手指撩了一下她长长的睫毛,见她颦起了眉头,当即就收回了手,他耐心回答她的问题,“自然不是,我生下来时是人族,体很温热的,可是为了当酆都大帝,得练功啊,于是身子就冷了,一开始不习惯,也会觉得很冷,现在已经习惯了,偶尔碰了你,十分的热乎,让我很舒服呢。” 舍轻烟有点同情北阴,她的体温大不如从前,浑身都难受,更不必说北阴时刻散发着冷意,那得多冷啊。舍轻烟瞥一眼北阴随意搭在枕头上的大手,她的两根手指有趣的爬过去,然后,促狭的握住他的食指,她眨眨眼睛道:“那...这样你暖了点吗?” 北阴的心狠狠悸动着,恨不得将她恩爱一通,只是她甚少伸手握着他,已是意外之喜,他不敢过于主动吓退了她,北阴颔首,“暖,很暖,你若一整晚握着,那就更暖了。” 舍轻烟眼皮子有些耷拉,她有那么一瞬是可怜北阴这孤家寡人的,她朦胧道:“嗯...握着睡。” 北阴食指上的小手收紧了一点,他开心极了,再定眼一看那女子,她已经熟睡了过去,呼吸很匀称,起伏有度,北阴的另一只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他将舍轻烟脸上蒙着的被子,轻轻往下扯了扯。 待能看清那张巴掌大的脸时,北阴万分小心的凑过去,在她唇上慢慢亲了一口,贴上去后就舍不得离开了,他探了点舌尖出来,描摹着她的唇缝,他渐渐顶开了她的唇瓣,将舌尖探进去轻舔她的齿关。 舍轻烟迷迷糊糊觉得嘴上很凉,像是吃了冰块一般,她虚眼后,看到了北阴那张俊秀的大脸,他闭着眼,很是陶醉。舍轻烟一个激灵就清醒了,她一巴掌挥到北阴脸上,并且狠狠的把他踹下床,恼怒的将他连拖带拽往外拉。 北阴哭笑不得,他的脸火辣辣的疼,他装起虚弱,猛得咳嗽着,“阿烟...咳...我不是故意的,我...咳...情不自禁,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你今儿就是咳血了也不准在这睡!登徒子!趁人之危,与你一处,我晚上都不敢睡了!你太过分了!”可想而知舍轻烟有多气,她抵死将北阴推出了门外,立马锁上了门栓。 任凭北阴如何在外面扮虚弱,舍轻烟都不开门,她拉上被子闷头就睡。 竖日,舍轻烟被阴风吹醒,心情很差之,她甚是不喜酆都的水土,天色随时都是月黑风高的样子,一丝明亮的霞光也没有,环境暗了,她的心情也跟着暗了。 厚重的被子从她身上离去,舍轻烟扭了扭身子,她肚子饿极了,一打开门,穿着单薄里衣的北阴就缓缓躺了进来,他脸色很白,浑身一股病态,脸上有股异样的红晕。 舍轻烟惊讶极了,北阴在外头睡了一夜?!她连忙蹲下扶起北阴,小手在他额头摸了片刻,她低低道:“你不是已修成了神仙儿吗?怎么还会有发热之症,难不成是内伤未好,吹了一夜阴风...引得了热症?还会晕呢,好奇怪。” 其实北阴根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0 本就没有晕过去,他的确是有些发热了,堂堂神仙儿这点发热之症,怎么会晕呢?他一听到舍轻烟醒来的动静,便坐靠在门上装晕。 舍轻烟一手抱着北阴,他的头倒在她的颈间里,呼出来的气,凉的人睡意全无,舍轻烟望了望外头,竟没有一个丫鬟。 其实是北阴觉得新婚之夜被赶出来丢人,所以他遣散了守夜丫鬟,赖死赖活在正院里守了一夜。 舍轻烟艰难的架起北阴,很不容易的将他拖到床榻上,她刚想去叫人,发现北阴捏着她的手腕不放,舍轻烟大起疑心,她拍拍北阴的脸庞,“你是真晕还是假晕啊?若让我发现你假晕,以后,休想上我的床,我要挠你痒痒了!” 回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北阴晕了,让她很愧疚,但又止不住的疑心,她将手伸到北阴胳肢窝之下挠,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闭得死死的。 北阴心底暗暗庆幸他是不怕痒的。 舍轻烟大声的朝外面喊,喊了半天才有丫鬟来,舍轻烟一看见那白里透青的脸,反射的将头一偏看向了别处,她道:“你把黛眉唤来。” 丫鬟阴凉凉应声道:“是。” 没有神智的阴魂办事相当麻利,黛眉很快就来了,她瞧了眼大帝紧紧握着夫人的手,羡慕极了,新婚燕尔,即是如此。 舍轻烟忧心自责道:“黛眉,北阴他吹了一晚的风就晕了,都是我不好,怎么办?你们酆都有药师吗?”这下,黛眉大开眼界,大帝可是十足的神仙儿,他早已习惯了酆都的阴风,怎么会晕呢?又不是受了重伤,黛眉来回在大帝和夫人身上看了看,她心思灵活,很快便明白大帝是在用苦肉计,便笑哈哈道:“不用药师的,大帝前几回也晕过,好好睡一觉就行了。” 舍轻烟毕竟不懂他们酆都的水土,北阴晕倒使她大惊失色,只将错归纳到了自己身上。得知睡一觉就好了,她也松了一口气,舍轻烟朝黛眉道:“你去把怜月叫来。” 黛眉不慌不忙的就去了,这期间,舍轻烟掰了好一阵才掰开了北阴的手,北阴怕引起疑心,所以才没有继续用力捏的,他记得阿烟方才说过若是假晕,以后就不能上她的床了。 怜月来了之后,舍轻烟吩咐她,“你家大帝吹了一夜阴风就晕了,你好生照顾他,我...去观赏观赏你们酆都的景致。” 怜月面露吃惊,吹了一夜阴风晕了?大帝又不是病西施,怜月瞥到大帝虚了一只眼睛给她使眼色,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是。” 舍轻烟觉着哪里有些古怪,又说不上来,等她和黛眉出去后,才发觉是她们得知北阴晕倒的事后,神色古怪,舍轻烟微眯凤眼,对身旁的黛眉道:“北阴是在装晕吧,难为你与怜月帮他圆谎了。” 黛眉一惊,面上笑哈哈的继续扯谎,舍轻烟也没继续纠缠下去,她将视线转移到了酆都的风土上,“黛眉,我听北阴说酆都有闹市,是真的还是假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呢。” 黛眉娓娓而谈道:“自是真的,闹市里有许多卖武器的,卖衣裳的也有,什么蜡烛啊,香烟都有,酆都的鬼大多都是吃香火的。”她又道:“夫人,你若是要去逛的话,我喊阴差来抬轿撵,抬你去。” 鬼抬轿?!这令舍轻烟觉得惊悚,她连忙摇头,“不要,我自己散步去。”于是黛眉边引路边为舍轻烟解答各种疑问。 原来,酆都的鬼也是要分层次的,最低等的阴魂便是没有神智的那类,他们任听命令就会办事,看着吓人,其实弱的很。 闹市里流通的钱纸正是冥钱,吸食香火的鬼晋升的快,吃食物的鬼晋升的慢。 酆都也是有边界的,出了边界就是鬼族昌盛的地方,时常有战乱,一般的鬼都不敢去那处,鬼族有很多部落,想篡位的数不胜数,他们在边界暗流波涌,蠢蠢欲动。 舍轻烟没走多远便瞧见了熟人,她挥着手,眉飞眼笑道:“谢必安,范无救,别来无恙啊!” 黑白无常一顿,一人说天下太平,一人说一见发财,他们小声嘀咕道:有一千年没见那小祖宗了,见了他们后说的话还是那一句。 黑白无常迎上前来恭维,他们晃眼一看黛眉,嘶.....这厮不是大夫人身边的婢女吗?难不成舍轻烟?!谢必安试探道:“药城仙主如今都嫁过来当我们的主母了?” 范无救黝黑的脸堆起了笑,一连说了三声一见发财。 舍轻烟讪讪道:“什么大夫人啊,不作数的,你们自便,我先走一步。” 黛眉接话道:“哪里不作数了,夫人昨儿才与大帝拜堂成亲呢,婚书上白纸黑字都写了您的名儿,您可是堂堂正正的大夫人...。” 舍轻烟不是很爱听这些话,没有言语,黛眉发觉不对劲,便闭了嘴。 黑白无常一听,眼睛都瞪直了,他们是听说了大帝昨儿拜堂了,竟不想真是舍轻烟,他们连连拍了些马屁才恭送舍轻烟离去。 舍轻烟来到闹市,有些眼花缭乱,人来人往的鬼,什么模样的都有,有笑脸有哭脸,也有凶神恶煞的脸,他们熙熙攘攘的来去,有的用脚走路,有的飘来飘去,这场景令舍轻烟三生难忘,在她看来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舍轻烟的肚子早就饿了,她望见一个馄饨店,徐徐走去,选了个空位坐下,黛眉很有眼色朝店小二道:“一碗馄饨。” 小二应声道:“好勒!”,闹市里的野鬼大多不认识黛眉,所以也没有发觉舍轻烟的身份。 “黛眉,你不吃吗?”舍轻烟看向她,黛眉摇头道:“我吃香火的,早就不吃食了,只有低等的鬼才吃食物。” 碗馄饨上桌后,舍轻烟鼻尖一嗅,感觉味道有些怪,虽然她只吃皮不吃肉,还是忍不住一问:“这个肉是什么肉呀?” 黛眉往碗里一探,猜测道:“可能是狗肉,可能是人肉,可能是野兽的肉。” 舍轻烟当即就把碗推开了,她浑身鸡皮疙瘩都浮了起来,舍轻烟起身往外走,“不吃了,这种黑店怎么还存在。” 黛眉付了冥钱,快速跟上舍轻烟,她笑嘻嘻道:“夫人真有趣,阴鬼吃尸体肉都是很正常的,可以养魂呢。” 舍轻烟心情愈发低落,她不想呆在酆都,一点也不想。 舍轻烟瞎逛了一圈,发现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女孩在卖车厘子,舍轻烟将一篮子都买了下来,她正想吃车厘子,发现这个车厘子不仅色泽血红,还隐隐发出血腥味儿,舍轻烟嘴一扯,“黛眉,你瞧瞧这车厘子,怎么那么奇怪呀。” 黛眉连看都没看,就道:“这是阴血车厘子,是用乱葬岗那边的尸体血...养熟的。” 舍轻烟简直要疯了,她将整个篮子都塞给黛眉,她脸色苍白道:“你们习惯吃这些东西,还是你们吃罢,我一不吃肉,而不吃血的,唉,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1 酆都就没有正常点的东西吗?” 黛眉后知后觉才晓得舍轻烟与她们的区别,做鬼太久了,便也忘记什么是人,黛眉带她去了干净的果林摘果子,舍轻烟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这里的果子真是自然生长的吗?没有掺一点血啊肉的? 黛眉也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舍轻烟才敢吃。 ☆、遇熟人 舍轻烟回酆都府邸时,见北阴已经醒来了,他批了一件白绒绒的斗篷正在文殿看折子,时不时的动几下毛笔,舍轻烟垂头丧气的进去,她坐到北阴身旁,看了眼他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关心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的脸比那面具还白。” 北阴心底有一股暖流漾过,他拍了拍舍轻烟的手背,浅笑道:“不妨事,折子总要审批而过的,不然影响了凡间就不好了,你晚上不把我赶出来,我这身子定会越来越好。” 舍轻烟趴在案桌上,看着灰蒙蒙的四周,心绪压抑,她摊开手,道:“你不是说会给我一个令牌,自由出入吗?” 北阴化出了一个黑色令牌,上面有个亮堂的酆字,舍轻烟接过来反复的看,欢喜道:“我出去玩了?” 北阴轻轻一抚她柔顺的黑发,叮嘱道:“申时就得回来,若太晚回来很不安全,近年来酆都动荡不安,你万万不要去了边界...记得出去时,把我给的面具戴上。” 舍轻烟当即就化出了男子脸,“好,我知道了,你慢慢忙罢,不要记挂我,我晓得分寸。” 她蹦蹦跳跳的离开,黛眉帮她寻了一身北阴的衣裳,舍轻烟选了月白色的长袍,北阴的衣裳只有两种颜色,月白色和降紫色的,降紫色看起来太贵气逼人,所以舍轻烟没有选,她整理了一番扮做男子状,带上黛眉一起去了妖界。 她去妖界是想瞧瞧清流过得怎么样,舍轻烟不能去药仙宫,只能在药城里晃一晃,她随意问了几个路人,得知清流近年来过得很颓废,他成日里花天酒地,纳了好几十个姬妾,偶尔还会与找上门的毒仙较量医术。 舍轻烟叹息了一声,哥哥这样必定是因为她了,那毒仙也应当是钟苓。舍轻烟答应了北阴不露面,也就没有报平安,心里却很焦灼,这样让旁人担心,她觉得连小人都不如。 舍轻烟将将出城门,就发现有个女子在骂山门,那人正是钟苓也,舍轻烟反射性的想躲开,才忆起自己带了面具脸,这才堂堂正正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期间,舍轻烟瞥了钟苓好几次,她还是那样冷冰冰的样子,灭绝师太一枚,明明喜欢清流,还要在这骂山门与清流较量,真是不解风情。 钟苓发现有个秀气男子老看她,不悦瞪了一眼,“再看,我毒瞎你的眼。” 舍轻烟脖子一缩,她自是知道钟苓的厉害,想当年被灭绝师太下了黑手,成日里端倒洗脚水呢。 那月白色长袍的男子一走,钟苓瞥了眼他的背影,觉得有股熟悉感,没有多想便继续骂山门试图逼清流出来比医术,钟苓毒倒了一大片的护卫,护卫们倒地痛吟道:“姑奶奶,我们城主今日真的不在,他去喝花酒了。” 钟苓继续辣花摧残这些护卫,清流难得出来一战,护卫们不是说他去须弥山了,就是说他去凡间喝花酒了。 舍轻烟走到不远处的树林里后,就顿住了脚步偷看钟苓,黛眉问:“夫人,那黑衣女子猖狂的很,你是不是想教训她呀?我们回去带点阴兵勾她的魂。” 舍轻烟噗嗤一笑,“她?她自有猖狂的资本,阴兵还未勾到她的魂,她反倒就把阴兵灭得一干二净了,你信不?” 黛眉噘嘴道:“不信,她算哪门子东西,叫我们大帝出来一趟能吓死她。” 舍轻烟盈盈一笑,“北阴也是有几分忌惮她的,她可是传说中鼎鼎有名的毒仙!” 黛眉着实吃了一惊,“她是毒仙?!怎么会如此粗鄙呢?还骂山门,夫人怎么晓得她是毒仙啊?” 舍轻烟笑笑不语,她才不会把当初做灭绝师太丫鬟的事给说出来,有些丢人。 舍轻烟神神秘秘的写下一张字条,她招呼了个小妖,让小妖将字条给钟苓递过去,接着舍轻烟拔腿就跑,生怕跑得慢就被灭绝师太追杀了。 直至舍轻烟来到人界才放慢了速度,而黛眉很是懵然,不明白自家夫人跑那么快作甚。 钟苓接过小妖给的字条后,小妖一溜烟就跑了,他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做事,他收了十瓶原液,那月白色长袍的仙君说了,递了纸条一定要快些跑。 钟苓微微好奇纸条上写了什么,她觉得可能是清流送来的,展开了白纸后,上面写着:灭绝师太,喜欢男子不是这么喜欢的,你若对清流那么凶,他看.妓.女也不会看你,还有,你的一身黑衣,活脱脱像个老妖婆,若要引得清流注意,定要好好穿衣打扮,说话时需得温言细语,莫要像个泼妇骂街,其实,清流喜欢温婉的女子。 钟苓双眼喷火,手上的字条也化作了灰末,她以为是方才那个小妖写得,便提剑去寻那小妖追杀,是以填平心头的耻辱感。 舍轻烟来到繁华的城池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潇潇洒洒的去了花柳街巷闲逛,毕竟扮做了男子不去青楼逛的话,就有些可惜了,从前她和流乐每来凡间一回,必定是要去喝花酒的。 这座城原先是昌城,如今变成了梁城,已经没有原来那么繁华,也不是天子脚下了。舍轻烟低叹道:“物是人非。” 她来到最大的窑子里闲逛,里边儿似乎是在选花魁,热闹的紧,没钱的男子只能在底下熙熙攘攘的挤来挤去,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则是在二楼的雅间里坐看下方。 每个雅间隔了一个镂空的板,还有纱帘遮挡,桌上备有精致的点心。舍轻烟往上瞟了一眼,有眼色的小厮就引路带她上去了,自然还是黛眉给的银牌,黛眉跟着舍轻烟很安静乖顺,掏钱也掏的很利索,这一点舍轻烟分外喜欢。 从楼梯上去的外边儿已经没有位置,只能往里走,舍轻烟最终坐到了倒数第二隔雅间里,黛眉总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舍轻烟几次三番拉她坐下,并且让她随意一点儿,黛眉才敢坐。 舍轻烟正吃着瓜子儿,听到隔壁雅间传来.淫.秽.不堪的声音,女子的喘息声竟毫不遮掩,伴随着男子的低喃声,黛眉小脸通红,她虽做了一千多年的鬼,到底也是个雏呢。 然舍轻烟当初和流乐还看过活春宫呢,所以没怎么害臊,反而饶有趣味的侧头欣赏,隔着镂空板和纱帘,她看不真切对方的脸,只有模糊的影子。 那女子坐在男子身上,摇摆不定,一口一个的冤家,那男子的手握在绿衣女子的细腰上,一上一下的来回动,他们的动作逐渐加快,那男子的手一顿,绿衣女子呜咽了一声,倚靠在他肩上喘气,他们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2 情到高处时,舍轻烟清晰的听到那男子呢喃了一声阿烟。 舍轻烟大惊失色,怪不得她听到声音有些熟悉,隔壁那人很可能是...清流!!!她竟想不到清流变得如此放浪形骸,虽说在青楼,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就在雅间里做了这等.淫.乱的事,实在是让人大跌眼睛。 隔壁的男子将身上的绿衣女子抱开,他站起来窸窣穿戴整齐,并且朝隔板处一看,嗤笑道:“兄台没来过窑子里吗?你若是想行欢,叫小厮唤个姑娘来就是了,看我看得真真是入迷啊。” 舍轻烟慌忙移开了头,这声音分明是清流!她将目光转移至楼下正在抚琴弄舞的姑娘,压低了声音,品评道:“如今的花魁人选真不怎么样。” 黛眉点点头,附议道:“是啊,还没我家夫人好看呢。” 隔壁的清流插嘴道:“原来兄台家是有娇妻的呢,看样子也是花丛老手了,这一批花魁人选确实不好看,听你丫鬟的声音,便知你是个有品味的。” 舍轻烟生怕被清流发现,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了,“公子品味也不差啊,那绿衣姑娘的声音,很是销魂。” 她方才明明听见清流最后的那声低吼,是唤阿烟!使舍轻烟的脸色透红了一大片。 清流轻轻一笑,躺在椅子上回味方才的幻想,他每做一次都会想念阿烟的模样,他行欢的每个女子必定有一处是像阿烟的,就身边的女子来说,眉眼有三分像。 这位白袍公子模样万中无一,早已使玉儿神魂颠倒了,她将.手.摸.到清流的胸膛上,嗲声嗲气道:“清公子,人家还想要。” 清流斜眼一看,玉儿有三分像阿烟的眉眼正在.发.春,她眼神迷离,脸色潮红,诱人的很,清流慢慢将手摸过去,渐慢渐快的行动,玉儿低吟了几声,清流解了亵裤,托起玉儿的身体,一把将她整个人嵌入,玉儿惊呼一声,连忙捂住了嘴,那一瞬的没入,让人亢奋。 舍轻烟无奈看了一眼隔壁,她万万想不到清流会变得如此.浪.荡!已经荡的令人咋舌,他们的声音起伏有致,怪不得要选在最后一间享受呢。 清流含住玉儿的耳垂,上下其手,玉儿虽做了几年.娼.妓,在房事上从未被人弄得如此高昂过,她捂紧了嘴巴,浑身都在颤抖,“清公子...嗯...玉儿想时时刻刻侍奉你呢。” “不急...等会儿本公子就替你赎了身,你回家慢慢侍奉我。” “真的吗?” “真的...” 舍轻烟自从知道隔壁那人是清流后,整个人膈应得慌,她忍不住对清流道:“公子,窑子里的女子不大干净,你小心得了花柳病。” 清流身子一颤,吐了口浊气,看着玉儿水汪汪的眼睛,似乎能挤出水来,他怜惜道:“是不大干净,可此女像极了我心上人,我也不忍她的别人身下卖笑。” 玉儿一瞬间眉开眼笑,她搂紧了清流的脖子,软言软语的撒娇,心头却暗骂隔壁的公子多管闲事。 舍轻烟扶额,清流何时变得这样多情了?她不再言语,继续吃了些点心,过了一刻钟,薄薄的纱帘忽然就被人掀开了,清流身上有一股子.情.欲.味儿,舍轻烟惊得差点跳了起来,所幸脸上有面具,她慢慢平复了心态。 清流拍了拍玉儿的脸,“你去给爷抬个椅子来,我要与这位兄台聊聊天儿。” 玉儿乖巧应声掀开薄纱出了雅间,清流瞥了眼那月白色的衣裳,闻到一股酆都的雾气味,他上前仔细打量舍轻烟,舍轻烟吓得捂住了脸,黛眉挡到舍轻烟面前,不悦道:“公子这是作甚呢?我家公子...不是你这等.污.秽.之人能看的。” 清流睨了黛眉一眼,他捏住黛眉的下巴,黛眉一点也不能动弹了,清流眼神风流,坏坏一笑,“哪里来的酆都小鬼,我许久没去酆都,竟然有鬼不识我?正巧我没尝过小鬼呢,你可要与本仙君乐乐?” 黛眉脸色通红,没想到面前的人也是个神仙儿,舍轻烟连忙将黛眉拉到身后去,她极力压低了声音,“兄台,这是不行的,她是我夫人的陪嫁丫鬟,我夫人很可宝贝的。” 玉儿很快搬来了椅子,清流吩咐她先下去,玉儿并不想退下,清流脸色一沉,气势冷冽,使她略微惶恐,玉儿低下头不甘不愿的退下了。 清流缓身坐到椅子上,他细细打量舍轻烟,“你的衣裳是北阴大帝的吧?你何许人也?竟穿了他的衣裳,还有啊,我怎的觉着你有些熟悉呢,那小身骨...嘶...像极了我心上人!” 舍轻烟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她胡乱塞了点奶白糕进嘴里,她微微慌乱道:“北阴大帝是我远方表哥,我来酆都玩了些日子,就借了他的衣裳穿,这位兄台,我还觉得,你似乎看何人都说像极了你心上人,我是男子呢,你莫要瞎说八道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清流将椅子挪过去与舍轻烟并排坐,他鼻尖一动,眼神放荡,上下肆意的打量舍轻烟的身体,他斜过头去,呼了口热气在舍轻烟耳旁,“男子?你身上的檀香味儿和脂粉味儿甚是养神呢,还有你的耳洞...真真是可爱,北阴何时多了个远房表妹,我怎的不知晓?” 他伸出食指轻佻摸了下舍轻烟的耳垂,她满脸通红,挥开了清流的手,那股热气还盘旋在舍轻烟耳边,是因清流刚刚.纵.欲.过,所以呼吸有些重。 舍轻烟结结巴巴道:“你不晓得,关我什么事,我...我先走一步了,公子你慢慢玩。” 她给黛眉使了个眼色,两人作势要跑,清流一个响指就定住了二人,舍轻烟欲哭无泪。 比起黛眉来,这个身形很像阿烟的女子,更吸引清流的注意,他将舍轻烟抱到了腿上,邪魅的蛊惑道:“北阴的表妹看起来真真是个妙人,你的身段让我垂涎三尺呢,我与你表哥是好兄弟,不如,我让他将你许给我做侧夫人如何?” 黛眉开不了口,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舍轻烟也不能动不能说话,她愤懑的瞪着清流,清流摸摸下巴道:“这么凶的瞪我,我要吓死了,你是不满当侧夫人吗?唉,正夫人的位子是没有人可以做的,你将就做侧夫人吧。” 早在抱上舍轻烟的那一瞬,清流的某处就抬起了,这女子的身形不愧与阿烟相似,竟让已经疲累的他,又□□焚身。 清流的大手向舍轻烟前处袭去,他的另只手滑向了她的亵裤,舍轻烟要急疯了,她的眼睛越瞪越大,一个劲的眨,清流觉得甚是有趣,“你想说什么?” 他随手一抬,就解了她的口禁,舍轻烟能说话后,声音充满了怒色,也不忘压低声音,“你疯了!将你的手拿开!” 清流掏了掏耳朵,有些不满,他的手隔着衣衫巧妙一触,舍轻烟的低吟声便从唇边溢出,她更羞怒了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3 ,“你混账!你不能胡来!绝对不可!” “不能胡来?即便是北阴的亲妹子,我也能碰的,你这小女子,嗓门儿真粗,难听的很,小声点,引了隔壁人的注意,你是想让他们瞧瞧...你方才看过的活春宫吗?” 舍轻烟从来没有想到清流会变得人模狗样,他从前可是不让一个女子碰得。清流已经把.手.滑向.她的亵裤处,舍轻烟惊慌失措道:“我是北阴的妻子,你不可以碰我的!” 事到如今,尴尬极了,她更不敢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本来还想给清流报一声平安,如今被他揩油了这么多,她简直要疯掉了。 这句话,显然起到了作用,清流的手停住了,不敢再往前探,他只是若有若无的轻.触.她的腿,清流唇角微扯,“北阴的妻子?哪门子妻子?竟连成亲也没有邀请我,一界大帝若是成亲了,各路神仙儿都得去祝贺,北阴成婚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你这谎撒得太拙劣了吧。” ☆、真假嫂子 那只手又开始不老实,舍轻烟拔高了声音,尖叫道:“不可!!我真的北阴的妻子,我若骗你,就遭天道雷劈!” 连天道的毒誓都发下来了,使清流不得不重视了,他将手退了出来,蹙眉道:“我与你一起去酆都一趟,若你骗了我,我定将你折腾的连床都下不了,你可晓得我今日是第几次行欢了?”舍轻烟讷讷道:“好,去吧,巴不得你去。” 他骄傲一笑,答非所问,“我今日是第......十次了。” 舍轻烟额头流了一滴冷汗,她察觉臀部之下,有个异物很硌人,难堪的催促道:“你快解了我的咒呀!我们此刻立即就去酆都验证真假。” 清流已经半信半疑了,所以也不好意思再抱着朋友之妻,他不紧不慢的放下舍轻烟,清流下方的某处还没有消下去,他身子难受,低哑道:“你们二人再等一会儿,我先寻个女子把火降下来再说。” 舍轻烟和黛眉依旧动不了,她们相视一眼,眸中的无奈之色显露无疑。 清流撩开纱帘,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丫鬟,他的手一勾,来了个魅惑苍生的笑,“你...过来。” 小丫鬟脸色一红,她自是知道这个公子的.放.荡,可是看到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她情不自禁的就挪了脚步,清流嫌她走得慢,大步上前扛起小丫鬟进入最后的雅间里。 小丫鬟根本来不及惊呼,清流就堵住了她的嘴,他连她的上衣也没有脱,直接脱下亵裤开始行事。 清流没有耐心去调情,脑子里都是隔壁真假嫂子的身段,他步入正题,小丫鬟痛得咬住了他的肩膀,清流愈发觉得隔壁那人身影像阿烟,像得不能再像了,他忍不住将小丫鬟的身子狠狠一撞,也步入了尾声。 清流完事后,甩了几张银票给小丫鬟,之后,他进了倒数第二个雅间,晃眼一看舍轻烟的侧脸,以为看到了阿烟,清流着了迷似的盯着她,若她不是北阴的妻子,他定要将此女带回药仙宫做养目的“对象”。 清流打了个响指,舍轻烟和黛眉便能动了,他神色冷然的警告道:“你二人若是逃跑,我逮住你们就一起合了欢再杀之,也懒得去酆都证实什么了,本仙君的脾气可不好。” 清流的话给二人敲了一记警钟,舍轻烟身上的檀香味儿与原本的异香味儿迥然不同,所以清流没有疑心她就是阿烟。 他们一路悠悠的去酆都界,清流轻轻一挑舍轻烟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儿?你这张脸是带了酆都的面具罢,快快让我瞧瞧你的模样。” 舍轻烟当即就重重打开了清流的手,她知道若不将原本面貌展现,清流定会纠缠下去,他已经不是当初的正经男子了,已经变成了风流鬼。 舍轻烟不慌不忙的幻化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本仙名小青,青色的青,我就是这个模样,长得还没有我家相公的婢子好看,但是他就是瞧上我了,我也没办法,这张男子面具很是好看,我一向喜欢,就常戴着了。” 清流嘴一撇,睨她一眼,道:“长得是不怎么样,还没你身边那丫鬟好看,不过气质嘛,挺独特的,十分像我心上人,还有这身段,我真不骗你,太像了!” 舍轻烟笑哈哈一挥手,“仙君说笑了。” 她修为低,所以幻化的脸保持不了多久,她很快换上了面具脸,“还是面具脸好看。” 清流愈发想得到这个女子,也不大信她是北阴的妻,他与北阴多年的交情,北阴成婚怎么可能不会告之他?他以为此女是想回酆都寻求北阴的庇护,以他和北阴的交情来说,不过一个表妹罢了,他既要定了,北阴也不会拒绝的。 所以,清流并排与舍轻烟走着时,不是摸摸她的脸,就是碰碰她的腿,以作勾引。 清流当了这么多年的风流仙君,天上地下的仙子都被他采了个遍,他那几招通常没使出来,只勾勾手,那些女人就会扑过来,他今日连翻使了多个迷魂动作,此女竟没有一点反应,不禁勾起了他的征服欲,清流频繁的调戏起舍轻烟,说出的话也十分的露骨。 舍轻烟恨不得将清流打一顿,无奈只扁了扁嘴,她面露不耐烦之色,心底对清流微微失望,他与从前比,判若两人,这样的他,让她痛心疾首。 有人快看不过去了,黛眉方才敢怒不敢言,此刻自家夫人都被调戏成这样了,她再也忍不了了,于是,黛眉走过来夹在他们中间,她隐隐发怒道:“仙君,我家夫人好歹也是酆都大后,你...你这般无礼,实实的登徒子,我等会儿告之大帝,你就晓得了。” 清流眼前一亮,黛眉的嗔怒的模样,娇似桃瓣,灵秀美丽的样子,在清流看来也有几分像阿烟,他的桃花眼一挑一勾,临去秋波,勾人心魂,“本仙君乃药城城主,我瞧得上你家那小仙上,是她的福分......莫不是我光调戏她,忽略了你,你这小丫鬟吃醋了?” 他竟是药城城主!?黛眉心神一晃,早就听闻药城仙君生得一张魅惑苍生的脸,如今看来甚是不假,那双眼睛真真是能把人的魂给勾去了,黛眉红着脸,她低下头,“谁吃醋了,你是药城仙君的话,与我家大帝是交好的,怎能调戏朋友妻呢?” 清流已是万花丛中的老手了,一看黛眉耳红低羞的模样,便知她心神荡漾了,清流刚想靠近黛眉,舍轻烟就将黛眉扯到了身后去,黛眉此女甚好,怎能遭了清流的毒手?舍轻烟横眉冷眼道:“你若再不自重,等会儿到北阴面前,有你好受的。” 清流眼神渐冷,他掐住舍轻烟的下颚,“就凭你?即便你是北阴的女人,一个声明不大的妻,也见不得有多宠爱,我与他几千年兄弟交情,岂是你能左右的了?” 舍轻烟脸涨红,所幸带了面具,看不出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4 一丝一毫,她低低道:“痛...你放手。” 这低喃的声音,格外像阿烟,清流一怔,不由的松了手,见她吃痛的揉着下巴,那.神.韵也与他的阿烟一模一样,清流放缓神色,他忍不住抬手揉一揉舍轻烟的脑袋,“罢了,一个女子而已,我与你计较做什么。” 黛眉此时想,若仙君揉的是她的脑袋,就好了。 清流目光如炬的盯着舍轻烟,除了那张脸,她完完全全就是第二个阿烟,清流心里一阵惋惜,若她真是北阴的妻......唉,怪不得北阴会瞧上她。 若她不是,清流唇边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过了黑海来到酆都府邸,他们一前一后进入文殿,北阴看到来人,嚯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他甚少这样咋咋呼呼的,北阴将锐利的目光扫到舍轻烟身上,对上清流之后,又是一点心虚。这七百年来,清流如何的痛苦,如何的自暴自弃,北阴也是知晓的,因他的占有欲和私心,竟这样隐瞒好友,委实过分了。 舍轻烟笑魇如花的扑到北阴身上,她勾住北阴的脖子,双腿夹在他的腰上,嘟嘴道:“夫君,小青今日出去游玩,碰到了一个登徒子,他说我若不是你的妻,就要将我抢回去做妾,方才还调戏了我。” 面对她从未有过的热情,北阴未缓过来,他心里欢喜极了,也听出了舍轻烟话中的意思,原来清流没有认出她,北阴当即松了一口气,他托住舍轻烟的臀,唇边勾起得意的弧度,借此,占了个便宜,他正大光明的低头吻她,他含住她的唇,轻轻吮吸。 舍轻烟的手捏成一个拳头,她偷偷掐几下北阴的背,若不是顾及清流,她早一巴掌挥过去了。舍轻烟的嘴被他咬了一下,她痛得闷哼,二人之间的氛围十分旖旎。 清流连连叹气,这样像阿烟的女子,竟被北阴抢了先,他轻咳一声,“北阴.....有旁人在你们就苟且,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我虽才逛了窑子,也经不起你们这样秀情,对了,我方才把你的妻从窑子里逮出来,只是认出了你的衣裳,我可没有调戏她半分。” “哪里苟且,我们寻常就是如此恩爱的。”北阴万分不舍的抬头,第一次能这样吻她呢,舍轻烟后悔方才的举动,只不过是想让清流看看而已,哪知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她挣扎要下来,北阴愣是不放手,把她抱在腿上坐着,禁锢在怀里。 清流忆起一件事,脸顿时就拉下来了,他不高兴道:“我说北阴,你也忒不是人了,娶妻竟没有给我发帖子,你!你是不把我当兄弟了吗?还是近些年来我混账了些,你嫌丢人,就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北阴拢紧了怀里乱拱的人儿,他的下巴磕在舍轻烟的乌发上,他笑吟吟的解释道:“你也晓得我这人低调极了,我真真是连一个神仙儿都没请呢,我只是不喜铺张浪费,也不喜大摇大摆,我瞧着你四处风流,定没闲情来我这参筵席,所以就没有喊你,我们多年的交情,我哪会嫌你呢。” 清流冷哼一声,甚是不满,“我四处风流?那也得分场合啊,你成亲我怎可不来!气死我了!你这混账,比我还混账!你这般着实折杀了我们多年的情分!” 舍轻烟赶紧出来打圆场,她压低声音,粗粗道:“你莫怪我夫君,是我让他连一个神仙儿也不要请的,我这人就是害羞,”她的语气充满了威胁,“你方才对我...。” 朋友妻不可欺,他方才真的不晓得此女是北阴之妻 ,清流顿时笑哈哈道:“原来是这般,算了,算了,我不计较了,朋友之间计较那么多作甚,你们成亲了便好。” 那一声夫君,让北阴的心都快要酥了,他低头亲亲舍轻烟的脸颊,往她烟脖子里钻,舍轻烟冷极了,脖间的凉气起伏有度,那冰冷的唇贴在肌肤上,让她冷得打颤,清流还在此,她不便推走北阴,咬牙虚声道:“北阴!你...住嘴。” “啊...。”她痛吟一声,北阴竟然敢咬她,等清流一走,看她怎么发飙。 上方二人如胶似漆,清流心里不知怎的,烦躁的很,竟有种莫名其妙的吃味,他起身就往外走,叹气道:“你们夫妻二人好好享乐,我回家与夫人们玩捉迷藏了。” 北阴抬起头,和颜悦色道:“好,你慢慢玩。” 他还想低头品尝舍轻烟,她现出真容,异常生气的吼道:“你若再胡来一下,我立马就离开酆都!” 北阴怔然,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怀里一空,舍轻烟气冲冲的往外走,北阴瞬间挡在她面前,他握住她的双肩,语气温和,讨好道:“是我把你咬痛了吗?对不起,我下会次轻一点儿的,我...我没有吻过女子,所以...不知轻重。” 舍轻烟重重的打开他的手臂,不冷不热道:“我们已经约法三章了,你若再坏一次章法,便和离。” 北阴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原来方才的亲昵不过是装装样子的,和离二字,使他的脸越来越沉,北阴追究起其他的事,道:“你方才去逛窑子了?那等污秽之地,你去做什么?你已嫁作人妇,就安分守己一点罢,你不是答应过我吗?怎么又去惹了清流!他如今可不比从前,甚至当过姘头!” 姘头?!也就是说清流与有夫之妇苟且?!舍轻烟不可置信的缓过神来,叹息之后,她扁嘴道:“我只是陪伴你,没有要尽妻子之责的意思,我又没有故意去招惹哥哥,只不过逛窑子时恰好碰到了他而已。” 北阴一噎,阿烟的初衷确是只有陪伴,仅此而已,是他索要的太多了,只不过一靠近她,就想拥有更多,半晌,他拉起舍轻烟的手摩挲,“阿烟,你既然已经嫁给我了,就履行了做妻子的责任吧,反正你逃脱不了我的五掌了。” 舍轻烟不以为然,“我同你成亲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过家家的心思,你去忙罢,我回房补觉了,困的紧,不想与你吵架。” 北阴朝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孤寂道:“我不是过家家,我是认真的,认真一辈子的。”他以为她没有听见,舍轻烟身子一顿,她转身浅浅笑道:“你认真你的,我陪伴我的,彼此相敬如宾,不犯楚汉河界,就好了。” 这话虽不是什么情话告白,北阴多少舒服了些,他最近急急燥燥的,一点也不像自己了,因那女子,竟打乱了他的心境,使他略微手足无措,想要靠近她,又怕她生气,她说的也对,便相敬如宾罢。 舍轻烟出了府邸,半天都没找着黛眉的身影,她一拍腿,暗道:“不妙,定是那风流哥哥将黛眉顺手牵羊给捎走了。”毕竟,黛眉很得舍轻烟的欢心,她不想黛眉随意就被人糟蹋了,她立马就去了妖界。 舍轻烟飞得极快,在药城三四里远近的树林里拦住了人,她抓紧黛眉的手腕,对慵懒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5 的清流道:“黛眉是我的陪嫁丫鬟,我不给你。” 清流略带红晕的眼角向上一挑,三分媚气,三分妖,他故意呼出一口气在舍轻烟面上,懒懒道:“你自问你家丫鬟,看看她是不是愿意跟我走。” 舍轻烟面上一热,她挥了挥脸,嫌弃瞥了清流一眼,将目光转至黛眉脸上,“你是要跟我回去,还是同清流回去?” 黛眉神色纠结,有些犹豫,最后想到药城仙君已经风流成性,后院姬妾成群,要想活下来定不容易,她悬崖勒马道:“我同夫人回去。” 舍轻烟得意洋洋一笑,轻哼道:“我家黛眉,跟我回去呢。” 清流冷冷一瞥黛眉,向来都是他不要旁人,如今深觉落了脸面,一甩袖子就走了。 舍轻烟往城门那边儿一望,瞧见了钟苓,顿时觉得有好戏看,她便拉着黛眉藏在树上,看好戏。 钟苓上午因那妖怪的字条气得郁结,静下来后,慢慢有几分道理,就换了一身火红的裙子,将已经变得完全乌黑的发丝绾好,再戴上一躲红色的茶花,略施粉黛,模样顿时就变得妩媚妖娆,风情万种。 城门口的护卫们皆看傻了,想不到黑衣女魔头打扮起来,完全不输昔年的流乐仙主,不过气质么,没有小仙主的好。 ☆、偷梁换柱 清流不紧不慢的回城,他在城门外看见了一个红衣女子,他眼前一亮,走向前,唇角上翘,“不知仙子是哪处的神仙儿,可否要进我药城坐坐客。”待他认出这人是钟苓时,脸色一沉,转身就走。 钟苓正开心字条上的话不假,见清流要走,她一急,就拉住了清流的手,清流回眸冷冷一瞥,“你作甚?又要较量?本仙君没得空陪你斗,我要回城宠幸夫人们了。” 钟苓轻咬下唇,她抛弃心高气傲,抱住清流的手臂,头一次这么和气道:“你方才不是问我要不要进城坐坐吗?我...要去。” 面对冰美人钟苓的示好,清流有些意外,他低眼一看,嘶.....她的前处...有料,清流轻咳了一声,“你确定...要去?去了若发生什么,可不要后悔。” 钟苓脸色一红,声如细蚊,“去做客能有什么后悔的,我...在妖界没有住处,你药仙宫也大,我们也算知己知彼的对手,你不如借个屋子给我住?” 清流唇角微翘,偏头看钟苓的脸,放缓了声音,“你若早些这么和气,我也早早请你去做客了。” 钟苓没有躲开,她念了清流那么久,心一横,闭眼往他脸上一亲,清流眼睛微瞠,暗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正巧钟苓这钟冰山美人,他还未尝过,便客客气气的带她进去了。一进药仙宫,花花蝴蝶们尽数涌了过来,三尺之时,她们倒地不起,钟苓厌恶的皱着眉头。 清流也不恼,这些平庸的女子与钟苓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他此刻想得到钟苓,便笑吟吟道:“你的毒还是这样厉害啊。” 钟苓时不时侧头望望清流,第一次这么局促,“我只是暂且毒晕了她们,她们不会睡太久的。” 清流不知不觉牵上了她的手,“无妨的,睡了便睡了。” 钟苓手上传来一股热度,她的心跳得极快,从未有人如此接近她,而清流是第一个,在情之一字上,钟苓完全就是个少不晓事的小姑娘,她迷迷糊糊就被清流牵去了偏殿里。 清流进去后,将钟苓抵在房门上,他的眼神温柔得似乎能挤出水来了,钟苓渐渐跌进他的温柔里,清流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就这样看着她,竟把钟苓迷得晕头转向,她攀上清流的脖子,主动青涩的吻他。 清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来钟苓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叫骂,许是想引起他的注意,钟苓早已倾心于他,不然也不会这么古怪,清流某处的火燃了起来。 他先是将钟苓温柔吻一番,慢慢变得粗鲁,不知不觉褪去她的衣裳,四处点火,却不急着要她,钟苓难受的往他身上蹭,清流横抱起迷离的冰美人,将她放在床榻上,步入正轨。 一瞬间的痛,让钟苓清醒,她慌乱的推开身上那人,“...痛...我不要。” 清流魅惑的在她耳边道:“你确定...不要?那我便...。” 清流作势要起来,钟苓下意识一扯他的里衣,她羞红了脸,往他胸膛上钻,清流低低一笑,循序渐进的发泄着,脑中想得都是阿烟的模样,不一会儿,脑中竟闪过小青的身影,他暗暗恼了自己惦记兄弟的妻,身上愈发的用力。 钟苓从未尝过鸾凤颠倒,已经难以抑制情动的吟声出语。 最后那一下,清流清晰的低喃道:“阿烟。” 钟苓脸色一白,“你方才...喊得是谁?!” 清流面容渐沉,穿戴起外衣,“你不配知道。” 钟苓双颊流泪,恨恨道:“你...你不是人!” 清流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这事,你情我愿,我要走你又不让我走,你享受完了,反倒来骂我不是人,真有意思。” 钟苓气得浑身颤抖,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毕竟钟苓与野花野草是不同的,还算入得了清流的眼,他坐下拍拍钟苓的手,温声道:“这个空殿没人住的,你想住这就住这,其他的地方你也可以随意选,我回正殿歇息了,你好好睡一觉,第一回,难免要不适。” 钟苓的气缓缓消散,毕竟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脑袋一别,冷声道:“滚。” 清流也不喜去讨好哪个,反正喜欢他的女子勾手就有一大堆,他理理衣襟跨门而出。 *********** 在树上睡了一个懒觉的舍轻烟跳到地上,她边走边叹气道:“黛眉,你瞧见清流是什么货色了没?他啊...动不得真心,你往后离他远一些,将来我定给你择个良配,他爱糟蹋谁就糟蹋谁,我的人,我自会好好护着。” 黛眉心中略微感动,清流方才随意就把城门外的女子捎走,如同之前捎走她一样,幸好夫人来勒住了她这匹马,若被清流糟蹋了,定会被他遗忘在一旁不再想起。黛眉脸色微红,“夫人,我...不嫁,我要一直跟着你和大帝。” 舍轻烟话锋一转,“你觉得北阴怎么样?将你许给他可好?”黛眉顿时就吓得一跪,颤声道:“奴婢不敢痴心妄想,夫人莫要折煞了我。” 舍轻烟失笑的扶起黛眉,温和道:“黛眉,我是说真的,我本就不欲做北阴的妻子,他也不可能一直不行房,北阴需得传宗接代,让子承袭帝位呢,你和怜月我都很看好的,你若想做侧夫人,我便想办法将你送到他...身边儿去。” 黛眉仍就很惶恐,生怕这是夫人考验她的,便战战兢兢道:“夫人,黛眉不敢,我...。” 舍轻烟打断她的话,愈发温言细语道:“黛眉,我已有心上人了,今后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6 会画地为牢,但北阴我不想耽搁他,我最后再问你一道,你想不想成为北阴的侧夫人?” 是侧夫人而不是小妾的身份,万分的吸引人,黛眉犹犹豫豫,小心的注意舍轻烟的神色,吐了一个字:“想。” 舍轻烟满意道:“那么今晚,我就让你如愿。” 黛眉有些不敢相信,夫人要替她与大帝做媒,她脑中感到一阵眩晕。 舍轻烟在黛眉耳边说了一段话,黛眉忐忑道:“大帝...会不会发怒啊?” 舍轻烟摘下一颗野果子塞进嘴里,“发怒?有什么好怒的,待生米煮成熟饭之时,他自是会怜惜你的,一界大帝连个后宫佳丽也没有,成何体统,不是你将来我也会帮他选别人。” 黛眉总算安心了点,“可我还是怕啊,夫人,你昏迷不醒时,大帝成日里黑着脸,从未笑过一下,就是个铁面冷心的人,自从你醒后,大帝整个人温润了许多,想来,他也是很在意你的。” 舍轻烟食之无味,随手扔了果核,她恍然忆起了九翌,他有没有忘了她呢?他过得好吗?七百年之间生了几个娃娃?她很想去须弥山悄悄望他一眼,想了想,还是算了罢,免得看见他姬妾美满,儿女环绕,反而徒增伤感。 暮□□临时,舍轻烟才回到酆都府邸的正院儿里,北阴已坐在屋里看书,桌上的琉璃灯盏微晃,舍轻烟晃眼一看,北阴安静看书的模样和九翌重合了起来。 北阴眉宇微冷,他合上本子,“你不是说回来睡觉了吗?又去哪里了?我等了你许久,困得很。” 舍轻烟回神过来,她撑着懒腰,打个哈欠,打趣道:“黛眉方才被风流鬼捎走,我去抢人了,你若是困,睡就得了,反正床在那儿“不悲不喜”的等着你。” 面对舍轻烟的玩笑话,北阴也不好再冷着一张脸,他恨不得每日每刻都将她绑在身边,北阴把舍轻烟拉到床边坐下,“你坐好了不许动,我马上回来。” 舍轻烟不晓得北阴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安安静静坐着等他,没过多久,北阴端了一个木盆子进来,里边儿散发着热气氤氲,他将木盆放在舍轻烟脚边,抬起她的腿要脱鞋。 舍轻烟缩脚躲开了,“你...要给我洗脚?!这成何体统,你一界大帝应当是享受别人给你洗,怎么反倒帮我洗,不成,不成。” 北阴硬扯过她的脚踝,快速脱了她的鞋袜,他把舍轻烟娇小玲珑的玉足放入热水中,北阴蹲在地上,所以月白色的衣裳沾了点灰,他道:“你是混沌元境里的点命拂尘,我能给你洗脚,算是我的福分。你怕冷我特意查了养生书籍,书上说睡前泡足,按捏脚底,晚上睡得更安稳些,你如今修为大降,身子与凡人一般差,自是好好调养,今后我都帮你洗脚。” 舍轻烟心窝里一阵儿暖热,那双凉凉的大手在热水里摆动,水温很快就变冷了,她脚底痒痒,哧哧一笑,“北阴,水冷了,你就算想帮我洗热水脚,也不成了。” 北阴神色抑郁,他甩了甩手,把那双微微发红的玉足抱到怀里,他撩起衣摆将她的玉足擦得一干二净,才把她送上床,北阴仔细帮她掖好被子,“府邸有温泉的,我很少泡,不想过于依赖温泉,你冷的话便去泡罢。” 他一番无微不至的照顾,使舍轻烟心软得不得了,说话声也变软了,“嗯,我知道了,你既然累了,打理好,就上来歇息罢。” 阿烟今日竟主动让他上床歇息,北阴神色一喜,他所做的都没有白费,迟早能捂热她那颗石头心,北阴颔首,端着木盆出去,他换了身儿干净的衣裳,迫不及待的就上榻了。 舍轻烟思量着心里的小九九,身后有微微的凹陷,她便知北阴来了,舍轻烟抬身一回眸,道:“把灯灭了罢,太晃眼了。” 阿烟今晚难不成是想...与他圆房?!北阴一挥手灭掉整个屋里的灯,他靠过去一些,试探问:“阿烟,你晚上睡觉不是要点上满屋的灯,才肯睡么?怎么今晚都灭了?” 舍轻烟察觉那人隔着被子贴着她,她不自在的拱来拱去,舍轻烟想,不能立马走,还得拖延点时候,这样黛眉等会儿就好行事了。她翻身面对北阴,低低道:“我不是说了么?晃眼睛!” 北阴心底蠢蠢欲动,他的手慢慢伸到她那边的被窝里,“阿烟,我有些冷,要不我们盖一个被子吧?你那边甚是暖和。” “嗯...。”舍轻烟不想等会儿引起注意,就循序渐进了点,她把被子拢过去一部分,北阴身上的凉气刹那间就传过来了。 北阴欣喜若狂,今晚...阿烟是默许了?!他怕惊扰到舍轻烟以致生了变故,所以挪过去的动作幅度很小,渐渐两个人都盖上了一个被子,北阴贴到她身上后,将双臂摸索到她腰间搂着。 舍轻烟继续忍耐,她冷得齿关打颤,很快,额头上有冰冰凉凉的触感,北阴顺着她的脑袋,吻过她的鼻梁,再吻到人中,将要碰到唇上的时候,舍轻烟一偏头,北阴那吻就落到她的侧脸上了。 她这小小的抗拒,让北阴一顿,过了许久,他才继续行不轨之事,他轻轻吻着她的耳朵,继而慢慢低头,将唇挪到她纤细的脖子上,若有若无的吻着,他的身体动了情,缓缓升温,竟变得暖和起来,某处也抵上了她。 舍轻烟只觉得身旁的冰块人有了温度,她脖间的湿润感越来越重,北阴的呼吸声略微加重,那双大手放到.她身上.游.走时,舍轻烟煞风景的喊道:“等一下,我...我紧张,所以想方便。” 北阴忍住身体的不适,松开了她,毕竟她已经默许可以亲热,若是硬逼她,弄巧成拙就不好了。舍轻烟越过北阴下榻穿鞋,她把头探到北阴面前,故作娇羞道:“等我回来......继续。” 言罢,她捂着脸一溜烟跑了。北阴体内的邪火越来越高,他万分亢奋的等着她回来圆房。 舍轻烟出去后,悄声遣散所有的丫鬟,她拍拍黛眉,虚声道:“紫檀木你去闹市上买了吗?” 黛眉将一块普通的紫檀木露出来,担忧道:“夫人,这紫檀木太过普通,与你身上的大有不同,被发现了怎么办?你身上的阴养紫檀木用钱也买不来。” 舍轻烟脱去了黛眉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她叮嘱道:“北阴已经思.春.了,他正是饥渴时,不会发现的,你好好把握机会,把紫檀木往身上揣好,你不要发出声音,万万不能主动。” 黛眉略微紧张,她胡乱点着头,应声后抹黑进去了,于黛眉来说,晚上看得还算清楚。舍轻烟寻了个空院子去困觉,她心底默念一定要成,若成了,北阴就不会老盯着她一人,她也可以轻松点。 黛眉穿得里衣与舍轻烟一模一样,绾得发髻也一模一样,地府夜色朦胧灰暗,北阴的眼睛虽明亮,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7 也只能模糊看个大概,他看到来人后,挪到了里边儿去,他拍拍空出来的位子,沙哑道:“你睡外面罢,爬来爬去很是麻烦。” 黛眉点点头,不敢言语,她慢慢躺下,手心里一直在出汗。黛眉从未发现大帝竟可以这样温柔,帮她盖被子、掖被角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生怕惊扰了她,生怕她盖不着。 黛眉心底越发惶恐不安,这是夫人的待遇,她们偷梁换柱,这般调包,若是被大帝知晓了,她黛眉也不晓得能否享受荣华富贵。 黛眉正做着思想斗争,北阴已经慢慢搂过她,不凉不热的吻落于她身上,她沉沦到北阴的温柔乡,他的手一动,黛眉忍不住的.呻.吟,大帝的体温竟然是热的,他解开黛眉的里衣,另一只手没有停过。 北阴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鼻尖一嗅,紫檀木的香味儿很不对劲,而且身旁女子的体段比阿烟要风韵,北阴从兴致高昂中清醒,他突然坐起,手一挥点亮了灯盏,映入眼帘的是黛眉娇红的面容。 北阴的体温一瞬降得冰凉,他一巴掌将黛眉扇下了床,杀意在他眼中起伏,“背主爬床,勾引本帝,你是想魂飞魄散么?!” 黛眉撩起肩上的衣服,她跪在地上慌乱磕头,“大帝饶命,是夫人叫我来的,黛眉没有背主,大帝饶命。” 北阴理好衣襟,一脚踹翻黛眉,沉声道:“阿烟呢?!” “她许是在隔壁的空房里。”黛眉把头磕到地上不敢起来,小鬼在大帝面前,诚然,连蝼蚁都不如。 北阴气冲冲的破门而出,他一连找了好几个空房,才找到舍轻烟,她睡得可香了,还呓语着九翌的名字。北阴细长的柳叶眼中充满了嫉妒和火气,他掀开被子,坐到舍轻烟身上,俯身粗鲁的乱吻。 被惊醒的舍轻烟大惊失色,她彷徨的喊救命,里衣已经被北阴给撕烂了,舍轻烟急声道,“北阴.....约法三章!我们约法三章了的,你若碰我,就和离!我要和离!” 北阴动作一顿,他的胸腔起伏不定,脸色极差,他阴沉沉道:“你可以不喜欢我,心里可以有别人,可是阿烟,你凭什么把我推给旁人?竟还送了女子到我床上,你这是在侮辱我!” 舍轻烟捂住肚兜,低头认错道:“我知错了,是我不好,你从我身上起来罢,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她生怕惹怒了北阴,贞洁就不保。 北阴黑着脸将舍轻烟抗到正屋里,黛眉已经不见了,北阴没有再碰她,也没有同她说话,显然是很生气,舍轻烟裹在被子里,她搓搓光滑的双臂,暗叹黛眉愚笨,都送上床了还搞不定北阴。 舍轻烟小心翼翼道:“黛眉呢?” 北阴没有回答,舍轻烟心里发紧,黛眉该不会让北阴给灭了吧?她戳了一下北阴的背,“黛眉没事吧?你唤她进来,给我拿一件里衣。” 北阴继续一言不发,后背的小手仍在挠他,痒.酥.酥的,他把自己的里衣脱下来扔给她,冷冷道:“她没死。” 舍轻烟吐出一口气,她拿着北阴的里衣左看右看,若穿上他的贴身衣物,感觉有些暧昧,所以她不想穿,可是不穿的话,她低头一瞟,单薄的肚兜若隐若现,舍轻烟无奈之下还是穿上了这件宽大的里衣,她翻身安然入眠,希望梦里还可以梦见那人。 ☆、清流的痛 次日,酆都的景致依旧朦胧灰暗,舍轻烟是被冻醒的,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北阴已经穿戴整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她用手枕着头,侧目看向那抹离去的背影,轻轻道:“对不起。” 北阴顿了下身子,很快就离去了。 后来,北阴很长一段时日内,不曾与她说过话,他每日里都冷着一张脸,似乎变成了最初的铁面大帝,他们同床共枕时,隔开被子而盖,但北阴只背对着她,他可以保持背形一整夜,舍轻烟逐渐意识到她的做法有多伤北阴的心,所以没有再动什么歪心思。 舍轻烟觉着自己像一个空壳,生命里缺少了太多不能言明的东西。流乐的逝去,妙音的逝去,与九翌的别离,还有那些不能与之光明正大一见的人,让她感到深深的孤寂与痛心。 这样活着的她,宁可不活,她多希望,北阴没有救她。 北阴虽救了舍轻烟,却让她活得麻木。 舍轻烟百般无聊的在酆都闲逛,因她与黛眉走在前面,挡住了一个城隍的去路,城隍坐在凉轿上,一半笑脸一半哭脸,他尖声尖气道:“哪来的旮旯小鬼,还不快给本城隍闪开。” 舍轻烟突然听到这声音,有些受惊,她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也崴了脚,黛眉赶忙扶住舍轻烟,她厉声斥责道:“你算哪门子城隍,见了我家夫人如此不识礼!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夫人是谁!” 妖界城隍向来乖戾,也没有注意黛眉这种小角色,上次的喜宴他也未参加,所以并不知舍轻烟的身份,他在轿子上,斜视舍轻烟一眼,不悦道:“原来是舍轻烟呐,一千过年不见,嘶...成了拂尘?” 他一直不喜舍轻烟,此刻下轿后,踹了她们二人一人一脚,黛眉迎上前就攻打城隍,“我乃酆都大后的贴身丫鬟,你个破城隍竟敢踢大后,你的位子也坐到头了!” 大城隍才不信舍轻烟是酆都大后,他掐住黛眉的脖子,嗤笑道:“她是大后,我还是酆都爷呢!” 舍轻烟当即就亮出了令牌,愠声道:“放了黛眉!见此令牌如见大帝!” 城隍一瞥,目光顿时就直了,手一松黛眉也脱困矣,他神色复杂,稍微收敛了一点张扬之色,也没多惧敬,他道:“你真是夫人?大帝成亲连神仙儿也没邀请,你也不过如此。” 舍轻烟的眸中迸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到底谁不过如此,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她一瘸一拐的走着,黛眉扶好了她的身子,朝那城隍淬了一口。 大城隍眼皮子一跳,心里微微瘆得慌,又觉得舍轻烟不过是色厉内茬罢了,讥讽道:“不就一个破落夫人么?能翻起什么大浪,出个门连轿子也没有,一看就不是受宠的。”他大摇大摆的上轿,招呼了抬轿阴差起步。 妖界城隍跋扈多年,因他管事能力不错,北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也造就了大城隍鼻孔朝天的性子。 进入酆都府邸后,舍轻烟去向并不是文殿,黛眉心里憋了气,问:“夫人?不去大帝那儿告一状吗?” 舍轻烟的脚疼得厉害,她皱眉道:“北阴事多,我不想给他添麻烦,不用我们告状,妖界城隍那乖僻的德行,迟早得栽。” 她也是有远见的,方才说那话并不是要告状的意思,大城隍竟不避嫌的说她若是大后,他便是酆都爷,可见此人跋扈到了什么地步,就好比凡间的臣子不把皇上放眼里,北阴定已知大城隍的德行,只不过酆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8 都界的布局暂且不能动,他才容忍大城隍的吧。 舍轻烟在文殿看书时,无意看到过北阴的折子,皆是鬼族霍乱的头疼事,如今里外不安,北阴甚是忙碌,她也是知晓的。 黛眉念念叨叨:“夫人!他方才可是踢了你啊!大帝虽忙,怎么会不管大后被人欺负呢?妖界城隍栽了是他的事,可他以下犯上,得另算呀!” 舍轻烟耸耸肩,“最近我和北阴气氛不大好,有脸告状吗?反正我也不是名副其实的大后,你别唠叨了行么?我觉得你不应叫黛眉,应当叫画眉。” 黛眉脸色一窘,红脸道:“其实...我做人的时候是叫画眉,死了就改成黛眉了,我原先也是个丫头子,话太多,就被侍候的大小姐赶出了屋。” 舍轻烟忍俊不禁,“那还真是被我一语说中了呢,死了还这副德行,狗改不了吃屎。” 黛眉嘟嘴嗲气道:“夫人!” 舍轻烟继续调侃她,直至黛眉出屋准备热水,才躲过了调侃。 舍轻烟洗过热水脚,黛眉用冰冷的手帮她.揉.按了几下,舍轻烟拿着一本书,坐躺在榻上歇息,心思已经飘到九霄云外,一会儿想着就九翌,一会儿想着逝去的人,似乎这样心里才充实了点。 黛眉出去后,心中的那口气还是卡着,她不似夫人那般从容娴静,考虑的也没有那么多,风风火火的就跪到文殿里哭诉。 北阴的笔淡然一搁,他没有说要把大城隍怎么地,也没有发怒,他整理好手边的一些冤魂案本,淡淡道:“嗯,我知晓了,你回去多给她揉揉脚。” 黛眉喉咙一睹,大帝之前不是很疼爱夫人的吗?如今,太冷淡了吧,她嘟囔道:“妖界城隍如此以下犯上,不仅踹了夫人一脚,还说自己是酆都爷,大帝您真的不管管吗?” 北阴面露不耐烦之色,“本帝让你下去!” 黛眉一惊,畏畏缩缩的后退了,黛眉走后,北阴吩咐守门阴差去传唤妖界大城隍。 大城隍来后,心头隐隐不安,他行了一礼,并未做足揖礼,只听上方那人道:“荣儿,让我瞧瞧你的脸。” 大城隍一怔,脸上的哭笑面具消失了,露出来的是一张花容月貌,小家碧玉的脸。 大城隍神色不冷不热,声音正常,婉转动听,“北阴兄是要问我的罪吗?” 北阴抬起眼皮,第一次正眼看她的样貌,他低声道:“荣儿,你部族家破人亡是我导致的,如今,你还愿意为我做事,我怎会轻易问了你的罪,只是你的性子该敛一敛了。” 荣儿微怔,她常常仗势欺人,装神弄怪,旁人都以为她是男子,只有北阴知道她是女子,她曾是鬼族上一任的少主,只是仰慕北阴,才甘愿在他手下做事,前些日子知他娶了妻,有些肝肠寸断罢了。 她虽曾为少主,如今也不过是破落户,方才她骂舍轻烟破落,其实真正破落的是她! 荣儿一抬头,直视北阴,第一次不那么卑微的仰望他,荣儿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想做城隍了。” 北阴蹙眉,荣儿的能力极好,是个鬼才,他道:“那你想升官?” 荣儿摇摇头,鼓起勇气道:“我要做你的侧夫人。” 北阴沉思片刻,摇头道:“你若想嫁人了,我收你做义妹,帮你另择良配,本帝不是你的良配,你想嫁入哪族,自个儿选。” 荣儿踉跄一步,她疯魔一笑,“北阴兄,多年来我只在你面前战战兢兢,其余人我皆不放入眼里,你还会不晓得我的心思?你这人最是无情,用我时,好言好语,不用我时,便弃如敝履,恨不得早早把我甩了,这么多年,我也知你是在利用我的情,可我甘之如饴,罢了,我还是做城隍吧。” 北阴唇边勾起无懈可击的弧度,他很擅拿捏荣儿的,不用多费口舌,便能让她归心归位。他颔首道:“以后莫要对阿烟不尊,她是我唯一的妻。” 荣儿眼中闪过一抹伤痛,草草作了一揖,便离去了。 晚间,北阴回到正院儿里,舍轻烟头上盖着一本书,她正熟睡呢,北阴过去轻轻拿起书本,把它放到黑木桌上,他掀开被子,看到那只红肿的脚踝,心里才升起一股气,想起荣儿这些年来鞠躬尽瘁,他的气慢慢消散了。 北阴吩咐人拿来药酒,他倒了些药酒在手心里搓,然后开始揉捏舍轻烟的脚踝,当即就将她痛醒了,她颦着眉头,要缩回脚,北阴用力扯住了,他不冷不热道:“擦了药酒,消肿才快。” 看他的样子似乎知道了什么,不用猜,定是“画眉”说的了,舍轻烟见他多日以来终于说了句话,心里也舒坦了,她痛得闷哼,“你轻点儿,疼。” 北阴触着她暖热的肌肤,口中有点干燥,他瞥了眼舍轻烟,手下的力稍微变轻,“以后出去,阵仗摆大一些,该带的丫鬟鬼差便带,该坐的轿撵便坐,免得被人瞧不起,说你不受宠。” 舍轻烟从未把自己当做真正的酆都大后过,她讪讪道:“太过麻烦,出个门儿也不方便,我本就喜欢散步,权当透气。” 北阴把她下边儿的被子裹好,接着拉过另一床被子睡下,他从前很少睡觉的,自从与阿烟成亲后,他每每都期待着睡觉。阿烟心里完全没有他,他是知道的,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不理她,也没见她有什么情绪,一副你不说话,我也不说就好了的态度,北阴兀自叹息,他的较真不过是一场独角戏。 北阴侧躺着,舍轻烟闭目的神态有一丝萧索,她与从前相比,少了几许欢乐,少了几许跳脱,她的远山黛眉似颦非颦,双目时常出神。 北阴就是要让舍轻烟做他一个人的金丝雀,哪怕金丝雀已经没了活力。他低缓道:“阿烟,我知道你没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正眼看看我。” 舍轻烟被窝里的手指一弯,她缓缓睁目,那张眉清目秀的脸映入眼帘,她道:“我看了,睡罢你。” 他轻捏她的下巴,拇指微微摩挲,他的眉宇蹙着,灼灼的盯着她,“我说的看...你不懂意思吗?用心看我,正眼看我,不要再忽视我了。” 舍轻烟轻轻挥掉北阴的手,浅浅一笑,“我何时忽视过你?我每日看得不都是你吗?” 北阴哑然,半晌,他才轻启朱唇,“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很抱歉,我不知道。”她懒得与他说这些,翻身休憩了,可是脑海里都是九翌的模样,他的笑,他的静,他的冷,每一个样子都那么撩她心怀。 舍轻烟肯留在北阴身边,不让人任何人知道她还活着的事,已是最大的退步,这种煎熬比死了还痛苦,就似苟且偷生一般。 北阴定定的看着舍轻烟的后脑勺,她从不肯对自己敞开一点心扉,说好了是陪伴,诚然也的确是陪伴,他只能看,不能吃,日日忍着体内因她而起的邪火,心中甚是闷矣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09 。 舍轻烟心有戚戚焉,枯燥乏味的过了几个月,期间也听闻了不少清流的事迹,他如今算是臭名昭着的姘头,傍家儿。哥哥的日子过得混乱,常挖人墙角,有坏人姻缘之咎,舍轻烟坐在黑海边儿上摇头叹息,她正想曹操,曹操就来了。 舍轻烟望见远远船上那人是清流,她赶紧换上了面具脸,她总是记得那一回,亲眼看见清流与女子做那等事,又被他调戏了几番,所以满心的尴尬,不敢相认。 清流从木船上跳下来,他看见舍轻烟后,眼神似醉非醉,有些迷离,清流随意的往地上一坐。 舍轻烟挪了挪凳子,难保他这个姘头不会对她下手,她眉宇间有一丝痛色,她望向平静诡异的黑海,压低声音道:“北阴在文殿里。” 清流看到她挪凳子的模样,轻轻笑出了声,“我虽然常偷人,北阴的女人我定不会动,你不必担忧,我不是来找北阴的,是想来与你聊聊天儿。” 小青的感觉与阿烟太像了,她是第二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只可惜让北阴捷足先登了,感觉这事向来难得。 黛眉警惕的看着清流,生怕他要对夫人不轨。 舍轻烟讷讷哦一声,“北阴是你好兄弟,你不找他,来找我做什么,奇怪的很,难不成想挖北阴墙角?你的名声已经臭死了,大家都说你是姘头。” 清流不恼也不气,反而拍腿大笑,约莫是小青的感觉太像阿烟,清流忍不住流了两滴晶莹的泪,泪珠刚划出眼角,清流假借捏鼻梁,偷偷擦去了,“臭就臭了,诚然,我做得事也是臭,小青啊,你若不是北阴的妻,我定将你掠回去当侧夫人。” 舍轻烟分明看到他眼角的泪了,差点没忍住要报平安,她伸手抚了抚清流的背,“北阴同我说过你,我知你为什么会这样,我也知若是你在乎的那人看到你如今的模样,定会痛心疾首的,你莫要再糟蹋自己,也莫要再糟蹋旁人,活得清醒点儿,往前处看,或许有哪个好姑娘正等着你呢。” 清流心头一暖,他竟忍不住把头斜靠在舍轻烟腿上,他没有任何亵渎的心思,只是很想靠着她...歇歇...,黛眉气得跳脚,舍轻烟给了她一个动作,示意黛眉稍安勿躁。 她的哥哥心里苦,靠一靠也没什么的,舍轻烟听到腿上那人凉薄道:“即便有好姑娘,我也不想看,我是万不会活得太清醒,只有糊涂了,心也跟着糊涂了,便没那么难受了,我爱那女子如命,却亲手摧毁了她,”清流一梗,眼角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望着黑海,“我还有半条命,是我妹妹,如今,她们都不在了,我也跟死了没差别,我亦想死去好陪着她们,我姐姐给了我一巴掌,她说,我所爱的女子会瞧不起我,所以,我便苟活着了。” 舍轻烟眼眶里有温热的水泽打转,她微微仰头,等泪风干在眼眶中,她才敢低下头。连愤懑的黛眉也逐渐安静下来,她心中动容不已,原来仙君并没有那么不堪,他心中的柔软藏得太深。 舍轻烟抚着清流的乌发,低喃道:“是啊,你若死了,那女子定瞧不起你。” 清流用广袖擦干眼泪,他的脸在舍轻烟腿上缱绻摩挲着,他低缓道:“小青,她也爱穿青色的衣裳呢。” 北阴听了阴差进来通禀说,药仙那姘头正在挖他墙角,北阴急匆匆的就出来了,他看到黑海岸边处旖旎相靠的两人,又气又心虚,北阴上前扯起舍轻烟,愠目看着她。 清流有一丝慌乱,他解释道:“北阴,我没有与嫂子做什么,只是聊天儿聊着就往她身上靠了,也不是,我没有动坏心思,真的。” 北阴冷冷看了清流一眼,他抓紧舍轻烟的手腕往后拉,对清流咄咄逼人道:“聊天聊着就往她身上靠?!那再过一会儿是不是要把嫂子弄上了榻?!你的名声也不是白来的!” 舍轻烟挡在北阴面前,不客气道:“你瞎说什么?你配说清流吗?!” 清流有一瞬的怒意,很快因舍轻烟的帮话,怒气也消退了,他走上木船,对北阴道:“你莫要和嫂子吵,我与她真的没有一点私情,我坏旁人姻缘,绝不会坏你的,你放心,我不会再来了。” 他不想给小青带来麻烦,那女子委实是个好的。 因为有喜欢的感觉,所以好,而不喜欢的,再好,他也看不上眼。 ☆、来拿宝贝 北阴说出那话时心里就过意不去了,他朝那渐行渐远的木船,道:“我不跟她吵,我信你,是我一时口不择言,我们二人多年情谊,小吵小闹也就算了,你万万别不来,我还等着你下棋呢。” 清流释然一笑,他回眸望一眼那对璧人,“我知道,我没多生气,你们两口子慢慢过。” 他收回头,心如止水,其实,他是怕会控制不住对小青表白。 千回百转之间,舍轻烟冲那孤寂的背影喊道:“哥...唔。”她的嘴当即就被北阴捂住了,北阴将她抗进文殿,边打她的屁股,“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若犯了章法,我也不必守你的章法了。” 舍轻烟落地后,她眼泪婆娑,重手打他,“北阴,我讨厌你!你凭什么那样说哥哥!他心里已经够苦了,你作为他唯一的兄弟竟当面如此说他,他有多伤心!” 北阴默默挨着她的打,闷不吭声,等她打够了,他将舍轻烟揽进怀里诓哄,“你不要讨厌我,我知道我没资格那样说他,只是...鬼迷了心窍。” 舍轻烟静静聆听他的心跳声,他的心跳异常的慢,身上一如既往的冰,舍轻烟推开他,坐到凳子上,趴在案桌上,闷闷道:“你是酆都大帝,鬼都怕你,哪能被鬼迷了心窍。” 北阴翻起一卷长纸,眉头一皱,忧心之色露于面,他怒气道:“鬼族可不怕我,越来越猖狂了,占据了我边界四座城池,轮回被坏,那些城隍干什么吃的!” 舍轻烟一惊,他突然的发怒,要吓死人,她也不敢发脾气了,凑过去看了看,顺便安抚的拍着他的背,“你莫气,城隍不如他们,自然就.....我如今帮不上什么忙,真真是对不住你。” 她像解语花一般,使北阴的怒气消散了几许,他站起来匆忙往外走,“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去边界了,若有什么事就找妖界城隍,她的权利大些,你拿出令牌,便能命令她。” 舍轻烟送他出了府邸外,边乖顺应声,“好,你定要保重,城池没了不要紧,可以再夺的,但命只有一条,你好好护着自己。” 临行前有妻子的嘱咐,北阴心情也愉悦了些,想着家里有人等他,心里充实多了。 北阴把凉手抚在她脸上,他俯头,落下一吻在她额间,舍轻烟的手微微抬起,等他走远了之后,才擦了下额。 北阴这一去就是半月,他每隔几日都会差人送来平安信,舍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0 轻烟打开书信细看,他的字运笔秀巧,笔翰如流,上面写着:“阿烟,我很好,你要记得挂心我,我今日一举夺回一座城池,这处的阴地轮回已修好,游魂也抓了回来......。记得回信。” “阿烟,我今日受了点伤,晚上没有与你共榻便睡不着,有些难受,如今才晓得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记得回信。” “我又夺回了一座城池,本帝迟早会把鬼族灭尽,总说这些你许是不喜欢,我写得字诸多,你的却零星一排,我看也看不够,但也会看好几遍呢,你晚上若是怕,便叫黛眉到你屋前守夜,......记得回信。” ............... 舍轻烟把他的信都放在一处叠好,她拿出信纸,执起毛笔写下今日的回信:我只是不晓得该说什么,我有挂心你的安危,你若睡不着闭眼休息也是好的,我很好你勿要挂心,等君回来,我坐案桌旁看书,你坐案桌上阅折子,再共枕眠。 舍轻烟的信总是寥寥几笔,因为对北阴没有情爱的心思,所以写不出太多的话,她认为对北阴适当说些蜜话,他的心情好了,上战场的士气也会变高,所以她才会加那句等君回来...。 北阴一有空,就会珍惜的看舍轻烟的信,他甚至能将她的每一封信倒背如流。他刚拿到最近一封家书,便迫不及待的拆开,最后那句:等君回来,我坐案桌旁看书,你坐案桌上阅折子,再共枕眠。这让北阴整个人都沸腾了,这绝对是他看过最好的情话。 北阴当即就写了一封信,直至一张纸写满,他又拿了第二张信纸开始写,满腔的蜜意都化在笔尖,一点一点的渲染在纸上。 *********** 舍轻烟忆起枇杷木头簪还埋在万年铁树下,以及那张卿字,趁北阴不在,她想去取回这两样东西,也许能偷偷看一眼九翌,再看看大家过得怎么样,舍轻烟低低道:“我只是要取东西,没有违背约定。” 她十分庆幸,清流当初把出入须弥山的秘诀告诉了她。 舍轻烟找了个机会把黛眉支开,她留下一张字条让守门丫鬟交给黛眉,上面所写大意就是说她去一个地方拿物件,很快就会回来,让黛眉不必担心。 舍轻烟在虚空里起码转悠了有五个时辰,才破空而出,实乃道行大跌的故,所幸她神魂强大,恶灵不敢近身。现在,舍轻烟就腾云还算利索,回到须弥山,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使她热泪盈眶。 她早已换上了面具脸,一身清爽的打扮,翩翩少年矣。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她的九翌,不再是她的了。 舍轻烟腾云驾雾往梵罗山的方向去,她眼前晃过一个六臂男,她记起她还欠了六臂男一架,她低头瞧瞧自身的修为,依旧还不了那架,这些年她东欠西欠,四处欠人情,唯有容不言是欠她的。 越靠近梵罗山,舍轻烟的心情越发激动,她的手止不住的发抖,生怕看见了他身旁有别得女子,生怕自己的心坠入谷底,生怕的东西有太多,太多。 舍轻烟在梵罗山下落,她竟看见满山都是金灿灿的一片,全都是壮硕的枇杷树,有的果子生得太熟,“啪塔”掉了下来,四周竟没有一个守卫的修罗兵,没有一个过路的婢女,九翌换山住了吗? 周围静悄悄的一片,虽有硕果累累的枇杷树,却有一种萧索、凉静之感,咸海上的凉风吹起,它穿梭在果林之间,解开了树上缠绕已久的一条赤色布。 红布在空中飘飘凌凌,舍轻烟抬手接住了它,她细看之下,差点泪流,上面只有简洁的六个字:求佛,还我,卿卿。 这字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行如流水。似乎是太过于熟练的笔迹,字迹之间有一丝微微的接连,如斩不断的情丝,藕断丝连。 耳边刮起呼呼的风声,树林簌簌作响,宛若吟喃低语,她抬眸,更多的红色布条飘了下来,皆是求佛,还我,卿卿。 布条里有新的,有旧的,也有腐烂在土地之中的,舍轻烟望着这一切,只觉得不可置信,她脚步凌乱的在枇杷林里行走,她毫无目的行走,迷茫无措的行走。 终于,她在一棵枇杷树下,看到一个高大修长的墨色背影,他临立风中,狂风忽大忽小,他的衣摆随风舞动,蹁跹飘然,他的身姿还是那样的挺拔,若白杨一般的坚韧。 他那头墨黑的发丝半散着,在肩侧乱拂,并没有似以往那般绾得一丝不苟,只是用了条红色的布随意拴着,看起来是那么的滑稽,可是却让人笑不出来。 霸气如他,高傲如他,冷漠如他,竟变得这样颓然,那个背影使舍轻烟想要流泪,她的脚步不知不觉的往前移,她多么想看看,那张魂牵梦萦的脸。 九翌,不是做修罗王了吗?怎么落寞成这样,她想象之中的姬妾美满没有,儿女环绕也没有,哪怕是一个婢子也没有。她不希望看见这样寂寥的他,她希望他仍能高高在上的俯视一切。 可是舍轻烟不懂的是,没有她,九翌即便俯视六界也是无比的寂寞。 九翌正在挂红布条,边写边挂,他听到脚步声,回眸一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体形消瘦,看起来十分病弱的小少年,她秀雅矮小,眉宇间有一股灵动之气,有一种若有如无的熟悉。 舍轻烟怔怔的望着那人,他风韵戚戚,神色凉凉,八寸之躯略微单薄,那张削瘦的脸,越发棱角分明,五官深邃漠然,狭长的双眼肃若寒星,他孤傲霸气的气势隐隐萦绕周身,让人不敢小觑。 九翌举手投足之间是无人能及的风姿,他蹙眉,吐气轩昂,道:“你是谁?” 舍轻烟喉咙涨涩,半晌,才压低了声音,粗粗道:“你的枇杷,我可尝尝?” 九翌看着那双眼睛,竟有种熟悉之感,寻常修罗族人都不敢摘他的枇杷,他也不喜任何人摘,但是对上那男子的眼睛,他不由的说出了一个“好,”字。 舍轻烟随手一摘,皮也不剥的塞进嘴中,她心乱如麻,感慨交集,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九翌,仿若要将他看到天荒地老,她沙哑道:“这枇杷树是你种的?” 九翌忽而记起那年卿卿指着项脊轩志的一段话,对他说此话甚感人矣,卿卿说过若是她死后,有男子帮她种了满山的枇杷树,她定会爱上那男子,向来冷漠如斯的九翌眼中流露出难得的温情,他将那段话差不多搬了过来,低低道:“山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那傅粉何郎的小少年眼角红润,他垂头,继续,压低了声音,“你的妻唤何名?” 九翌唇角勾起一抹眷恋的笑,“卿卿。” 他不经意看到那少年郎满面泪痕,怔然道:“小兄弟,你缘何要哭?” 回应九翌的是一阵微风声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1 ,那少年郎飞身而出,背影清瘦孤寂。 九翌的心蓦然一痛,他捂住心口,望着那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越发喘不过气来,似乎有什么抓不住的东西快消失了。 若两情比鹣鲽情深,心灵亦自然起伏。 舍轻烟拼命的逃离,她怕,她忍不住违背了北阴的约,她尚不清楚九翌是否成王,也许这座山只是拿来纪念她的,舍轻烟躲在一处野山中,哭的泣不成声,她的心痛得窒息,自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哽咽,舍轻烟捂紧了嘴,不敢回忆方才所见,那人是她永生的劫。 畅快淋漓的哭完一番,舍轻烟擦干了眼泪,搓搓红肿的眼眸,她悄悄来到万年铁树这处,看清这里没人时,她便现了身,令她再次震惊的是,万年铁树居然开了花!!枝头上的花朵并不大,东一朵,西一朵,分外的零星。 这花的颜色有些奇怪,是青色的,看起来像是树叶一般,仔细一看,才晓得是花,舍轻烟刚开始大惑不解,慢慢回想起当时,她的眼泪滴在树根下,也许是眼泪的作用,她原身的眼泪也是宝。 舍轻烟蹲到地上,她挖起泥土,低低道:“万年铁树开了花,你我仍不能相守。” 她挖出一块腐烂的布,还好的是,宣纸没怎么腐烂,木头簪也好好的。 她能再得到这些东西,宝贝极了,舍轻烟吹掉上面的土,又用手拍了拍,突兀的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呼,那男子缓慢道:“阿...烟?是你吗?” 舍轻烟身子一僵,她转身便要跑,陈道夫死死抓住她的手腕,除了阿烟谁还会晓得树下的东西?这人的神情与阿烟一模一样,都是那样的宝贝这张纸和木头簪。 “阿烟,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要跑?你...你怎么活了?!”陈道夫喜极而泣,欣喜若狂,他抱紧了舍轻烟,擤鼻,低泣。 舍轻烟本想装陌路人的,片刻后,她叹息一声,温和道:“小夫子,莫哭。” 这一声小夫子,莫哭,更让陈道夫哭得惊天动地,宛若找到失而复得的珍宝,他方才只是不确定,如今,百分确认之后,只感到阵阵眩晕。 陈道夫收紧了手臂,感受怀里那人的触感,他的头摩挲着她的肩,“阿烟,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回来了?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怎么活得呀?!为什么要跑?” 这一连串的发问,让舍轻烟不知该回答哪个,她拍拍陈道夫的背,“你先松手,我慢慢与你说。” 陈道夫怕她又跑了,于是握紧她的手腕不放,并且将她拉到地上坐着,“好,我听你说。” 陈道夫仍就穿着那一身惨绿罗衣,他气.韵.斐然,身段清瘦,面如桃瓣,细眉斜长弯柔,眼睛通红,鼻尖也红。 舍轻烟唇边漾起清浅的笑意,她变回了原本的脸,“是酆都的北阴大帝救了我,他将我的魂放在集魄池里孕育了七百年我才醒了过来,但是我与他有约定,我不能让任何知晓我还活着,毕竟北阴救了我。我此番来,就是为了拿这两样宝贝,你能否不要让旁人晓得我活着的事?” 陈道夫有些气愤,他面露岔色,“北阴大帝?!他非人哉!就算他救了你,岂能如此自私,这么说是他扣着你不放?” “也不是自私,是我早就欠了他许多恩情,只不过陪在他身边,以作还恩,你记着了,不要告诉旁人我还活着的事。”舍轻烟把木头簪子戴在发髻上,她将宣纸折好,放在衣襟里的心口间上。 陈道夫沉默了片刻,最终点点头。舍轻烟换上面具脸,起身准备离去,陈道夫拉住了她的手,“这么快你就要走?!” “我是偷偷来须弥山的,很冒险,要赶紧回去。”舍轻烟甩甩手,陈道夫格外珍惜的看着她,他舔舔嘴唇,道:“我有一句诗要告诉你,你听与不听,是否当作耳边拂过的一阵风,都没关系,只要你听的那一刻,知道,就好。” 她微微颔首,有一丝好奇,“你说罢,我会听的。” 陈道夫沉吟片刻,咽咽口水,缓缓道:“谁染铁树痕,红颜俏入心。” 舍轻烟微微张嘴,她连连腿了几步,有些无措,她只是将陈道夫当作知己了而已。 陈道夫耳根微红,他作了一揖,礼待道:“红颜不必惶恐,道夫一人记着铁树痕便好。” 舍轻烟也作了一揖,还礼道:“小夫子的心意我了明矣,只望你我二人关系不变,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恰到好处,我便怡然。” 陈道夫眉飞眼笑,挥手与她道别了。话已说出,夙愿得满,铁树开花,宛若重生。 未见她活时,陈伯牙死,待到她重生时,陈伯牙活。 舍轻烟在须弥山外头转悠了一阵,她看到了善冕,他还是那样啰嗦,与旁人侃侃而谈。她看到了子蔺,他已长成了少年郎,面如冠玉,眉目如画。 还有东锦心正在杀恶灵,丘师姐躺在树上打瞌睡,山底下来了许多生面孔,应当是新一届的弟子。 只是,斜月世界她不能进去了,也不知师父过得怎样,和既明是否恩爱美满?舍轻烟百感交集,她在咸海之上腾云,随意拉了个貌美女修罗问道:“你们...的修罗王是谁?” ☆、前世遗缘 貌美修罗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你是想巴结我们王,还是想挑战我们王?你这瘦胳膊瘦腿的,我看了都难受,须弥山近年来选得弟子,怎么都瘦不拉几的,病秧子。” 舍轻烟没有生气,她淡然道:“我瘦不拉几让你难受,对不住了,你们修罗王什么名字?我想听听。” 貌美女修罗的眼神略微怪异,像是看稀奇一样看着舍轻烟,这人真是有趣,她道:“我们修罗王是阿族嫡系的人,大名鼎鼎的阿索错是也。” 舍轻烟略微震惊,不是九翌?!也不是罗君千?!她久久不能回神,木讷道:“那九翌呢?成王的,不是他吗?” 貌美女修罗笑得花枝乱颤,“罗九翌?他七百年前早就让位了,不对,是连王也没争过,如此天赋异禀的修罗,为了个须弥山女弟子,什么也不要,成天在梵罗山种枇杷树,写许愿条,像个望妻石一般,他已经沦为了我族的笑柄,不过没人敢当面笑他,那样的话,是嫌死得快,他虽不争雄称霸了,连我们王也不敢惹他,当祖宗供着呢。” 这些话碾压着舍轻烟的心,竟是她误会了他?!舍轻烟有些晕头转向,她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五官皱成了一坨团,她神色戚戚,眼角湿润。 貌美女修罗骂了句有病,轻快的腾云而去。 舍轻烟也不知道何时出了须弥山,她神色恍惚,不知该如何是好,九翌竟为她做了那样多,可是事到如今,她能怎么办?这条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回了酆都府邸后,黛眉迎上前拍着胸脯道:“夫人!你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2 去拿东西怎的也不带我?若出了什么事,我的小命可不保,吓死我了。” 舍轻烟把食指放在唇上,轻轻嘘一声,“不要说话,我不想听见声音。” 她那副游魂般的模样,让黛眉有些纳罕,“夫人...你怎么了?是想念大帝了吗?” 舍轻烟的语气重了些,她沉声道:“我说,我不想听见声音!” 黛眉顿时噤若寒蝉,不晓得夫人这是怎么了,她从未发过怒,今日是头一遭,夫人向来对旁人和蔼可亲,定是有什么心事,黛眉只听嘭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了。 舍轻烟拿出宣纸翻来覆去的看,她头上的簪子虽戴在了发髻上,却.插.在了心尖儿里。 过了七八日,北阴凯旋而归,身上有一股风尘仆仆的气息,他马不停蹄的就赶回来了,北阴一进门,边温和怨怼道:“阿烟,你这几日回信给我,怎么只写了一个阅字,害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舍轻烟将宣纸收好,随意翻开一本书看,“哦,没什么好说的,不知该写什么。” 北阴坐到她身旁,把凉手摸索到她腰间收紧,他侧头将下巴磕在她肩上,暧昧道:“你说.....等君回来,你坐案桌旁看书,我坐案桌上阅折子,再...共枕眠。” 共枕眠几字咬得迤逦万分,舍轻烟神色自若的挪远了凳子,“你莫要瞎想,我一辈子都不会与你圆房的,只是你出战劳累,我想让你高兴些,才那么写了,我的意思只是说睡觉,并无他意。” 北阴满心的蜜意都化做了泡沫,消失了。他数次贴她冷脸,心头很不舒适,他的视线在舍轻烟发髻上停留了片刻,“你这只木簪别致的很,去凡间买的?” “嗯...。”舍轻烟只好这样回答,北阴继续与她说话,她都不冷不热的,好像满心都在书本上,北阴很快没了兴致,转身离去了。 ******************* 须弥山内,自从那日舍轻烟离去,九翌总有一股怅然若失之感,那背影与卿卿一模一样,只不过比卿卿还要瘦,他莫名有种感觉,那人会是她吗? 九翌以为她是新弟子,便作了一副丹青在须弥山外四处问人找她,他还想再看看那性向不明的人,九翌记得那少年郎身上有檀香味儿,细思回想,她的身形绝不是男子,她的脸也并非是真正的脸,虽然看起来像是真的,也是有差别的。 最重要的一点,她的真身是一把拂尘。 有个修罗人告诉他,丹青上的少年郎早已出了虚空,还说那少年突然来,突然去。使九翌心中的疑虑越发强烈,他决定不顾一切的要出须弥山,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九翌在须弥山外大声传音于天殿的佛陀老祖:“佛陀,阿修罗有事相求!求你见我一面。” 以他的内力来说,整座须弥山都能听见他的传音,传音有两种,一种是只让一人听见,一种是让许多人听见。 佛陀起初没有理会,九翌越来越变本加厉,满山弟子被扰得无法修炼,关内弟子也忍不住出来同九翌打架,他们皆败了阵,本以为这修罗隐世了也废了,没想到他的修为如此深不可测。 关内弟子一一上诉师尊,佛陀的虚影微微透明,露出一抹摸不着头脑的笑,佛陀的声音十分飘忽,“我看那阿修罗能求我多久,他的性子当磨,过几日再见罢。” 关内弟子愕然,师尊不仅不收那孽障,还准备见九翌?! 九翌日夜颠倒的都在外头传音,声音已经沙哑低粗,他仍不知疲惫的喊,稳稳的站在外头,可苦了弟子们,一个个都成了黑眼圈,敢怒不敢打。 到了第十日,九翌的声音已经挤不出来了,只能发出虚声,那双深邃的眼眸微陷,斜长的眉毛紧蹙,他的唇略微微干裂,脸色淡白。 佛陀的虚影从天殿破出,刹那间,万丈金光闪闪,照耀了整个山头,千余弟子顿时跪地叩首,有的喊世尊,有的喊师尊,很多弟子直至出关了,也没有见到佛陀一面,此时他们眼巴巴的看着那功德无量的佛陀,心中庆幸无比,竟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佛陀。 九翌看到面前的金光虚影,整个人为之一振,他当即跪在云团上,行了一个标准的佛家叩首礼,他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只能用缥缈的腹音道:“阿修罗想出须弥山见一人,求佛陀,放我出去,我定不会祸害苍生,只安分守己寻人。” 金黄的虚影有微微波动,佛陀脑袋圆润,他身穿七彩.袈.裟,周身霓光芒芒,双目清明不掺一丝污浊,他的声音很朴实,“你若愿意剥除地魂,我便放你出须弥山。” 地魂乃三魂六魄之中最重要的魂,也是恶魂,所有的杂念恶念都集于此魂中,若剥除了地魂,修为也会大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于阿修罗来说,地魂比命还重,怎能剥除天性呢?! 可是九翌想也没有想,毫不犹豫道:“愿。” 有个大胆修罗看不过眼,大声呐喊道:“昔日元首,昔日王,如今怎可堕落成这样?!你配做阿修罗吗?” 九翌眼眸攀爬起一丝血红,他一抬手就灭了那修罗,将他的魂魄捏得破散,四周看热闹的修罗如惊弓之鸟一般,向不同的方向散开了。 九翌的威严,九翌的霸气,从未消失过。 他朝上首的佛陀道:“动手罢。” 佛陀双手合掌,缥缈道:“南无阿弥陀福。”遂将一掌放置于九翌头顶,慢慢引出了一个狰狞无比,双目猩红的地魂,他亦是九翌,他虽是最恶的九翌,却没有反抗佛陀半分,地魂面容痛苦扭曲,他朝九翌道:“一定要找到她,若那人不是她,你自裁罢。” 佛陀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这个阿修罗爱那拂尘到如此地步了?竟连地魂也爱她,着实令人唏嘘。 九翌再睁眼时,眸子里多了一丝澄澈,那种随时而起的杀意,消失不见,但并不是说他就没有任何杀念了,只不过这个阿修罗与寻常人比相近了许多,嗜血之性也少了几许。他唇边扯起一抹弧度,“自裁不是你说了算,你不过是我一魂,仍不能主宰我,若找不到她,我会回梵罗山继续为她祈福,继续忏悔过去。” 佛陀将地魂装在一个透明的琉璃瓶中收好,他随手一挥消除了九翌身上的限制,佛陀淡淡道:“你乃阿修罗之中的例外,一生多情愁,已在前世落定。” 九翌怔仲然,他并没有问什么,佛陀将出入虚空的秘法传授于他,便转身回了天殿,佛陀边走边喃喃道:“你与拂子是几世遗留的烟缘,第一世她为混沌拂子,你为红尘中的睡莲,她养你数年,你终枯死而去; 第二世她仍是拂子,你为混沌元境里的仙石,她将你雕成一株睡莲石,风沙经久,你终是散去; 第三世,你凝聚成混沌雪莲,她将你吃进肚中,鲜血也成了宝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3 ,你中有她,她中有你; 第四世,你是混沌孕育的比翼鸟,你守了拂子几千年,命数自然归尽; 第五世,你是天界仙君,偶然见了那拂子一面,便倾心永生,她却不肯见门外仙,你郁郁而终; 生生世世蹉跎岁月,你断了念想,凝于阿修罗道,决心永不相见拂子,终是断去了情丝,却命由己造,修得了她来还情,树下一遇,是劫是缘,便看你与拂子的造化了。” 这些话,无人听见,佛陀早已将九翌的前生今世看透,感慨而念。 九翌并非中庸之物,他与拂子一样,都是万物所化,拂子有佛光之气,九翌有天道之气,只是一朝爱恨怨,堕落到了修罗道,成浊气所化。 当九翌破出须弥山的那一刹,耀眼的光刺入他眼中,这一世九翌还是踏出了红尘丈。 即是是一个背影,他也愿剥去地魂,踏出红尘万丈来寻她,这种缘,这种爱,早已刻入灵魂之中。 九翌在六界内奔波寻找,他走过魔界,走过仙界,最终来到妖界,有一妖怪指着他的丹青道:“这少年郎我见过,他身边有个丫鬟,漂亮的很,我仰慕很久了。” 九翌心中如铜鼓轰鸣,他呼吸急促道:“你可知他是哪族人?家在何处?” 妖怪以为九翌是个断袖仙君,便笑吟吟道:“他的丫鬟是鬼族人,应当是酆都界的吧。” 九翌便在酆都界寻了数日,四下询问后,终是来到了酆都府邸前,门外只有几个肃穆的阴兵。 舍轻烟用过膳,如往常一般出来散步,舍轻烟与黛眉跨出府邸后,她整个人呆滞住了,一个高挺欣长的身影负手而立,迎于风中,他那张俊美如筹的脸饱经沧桑,鼻若悬梁,唇若丹蔻,眉眼间有股疲惫不堪之色,他狭长的黑眸忽然迸射出惊喜若狂的光亮。 九翌徐徐走近,舍轻烟仍觉得自己在做梦,直至黛眉扯扯她的衣裳,她才回过神来,她心中五味陈杂,有欢喜,有苦涩,有心疼,有难过,有震惊......。 舍轻烟转头对黛眉道:“你先回去,我与朋友叙旧。” 黛眉迟疑的往回走,她一步三回头,夫人的仙友,真真是万里无一的美男子,光看那气势,便晓得不是普通人,定与药仙那姘头不一样,黛眉也安心进去了。 舍轻烟的身子十分飘忽,她不敢相信,九翌竟从须弥山出来了!她手足无措的站着,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往哪里看,他们之间是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一切都已经变了。 九翌已经来到了她面前,他就知道少年郎是卿卿,即便身上的气味儿变了,他还是能认出她,感谢上天如此眷恋他,竟还给了他完整无缺的卿卿。 他的心终于停止了疼痛,不,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才能明白,那段痛彻心扉没有灵魂的日子是有多煎熬!像把一颗跳动的心脏扔在油锅里,翻来覆去,反反复复的折磨,怎能一个痛字能表达? 九翌眼中闪烁着万分欣喜的泪星,他的声音颤抖着:“万年山间出古刹,古刹山活枇杷林。树下和尚抱琵琶,不辨雌雄越世俗。待到枇杷三仙时,遇君一别又相见。君为小仙题卿名,吾心自是喜欢喜,梵罗之处情难以,却难心过抉择师,从此萧郎爱予卿。” 他微微一顿,上扬拢起的眉宇,显露出他的情深,九翌笑着泣,郑重道:“这个喜欢喜,还作数吗?” 舍轻烟倒退几步,捏紧了手指,骨节泛白,她低喃道:“不作数...不作数...。” 路过三三两两的阴魂,皆向舍轻烟行大礼,并称她为夫人,九翌心头狠狠一荡,震得他气血翻涌,他猛然上前将她按在墙上,九翌的目光如鹰隼一般暗藏锐利,他戟指怒目,悲愤填膺道:“我放弃了王位,抽出了地魂,只为求你一人,你忘却了我们的所有,转嫁他人为妻?!” 原来,九翌抽出了地魂!?所以,他才得以能出须弥山!舍轻烟目光悲恸,张望着他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她眼角的泪如数滑落,愧疚万分,“这是我欠北阴的,你恨我吧。” 九翌很快便明白过来,北阴大帝救了她,所以她以身相许,九翌沉默了许久,灼热的呼吸洒在她面上,一阵接着一阵。他们面对面,靠得那样近,始终隔了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坎。 九翌的大手抚在她脸侧,珍惜万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被恨的人没有痛苦,恨人的人却终将遍体鳞伤,所以卿卿,我不想恨你。” 话毕,他紧紧拥住了她,堵住她的唇,重重碾压品尝,这久违的悸动,使他们忘记了一切,九翌的舌抵死绻缱的缠住她的舌,这魂牵梦萦,朝思暮想的人实实在在的在他臂弯里,使他感到踏实,心中的空缺渐渐被填平。 舍轻烟一动不动,他的吻如暴风雨般的热烈,他的探索,他的摩挲,他的纠缠,是那样的重,似乎要将她吞尽,那温热滚烫的唇瓣触着她,让她无法自拔,她不敢回应,不敢推他,做什么都不敢。 忽然听到一声暴斥,是北阴的,“阿烟!” 九翌太过于沉迷温柔乡,没有躲过突如其来的一掌,他连翻滚在地上,唇边溢出血液。 舍轻烟惊呼一声,心疼的要去扶九翌,北阴已经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他呼吸不稳,气愤道:“阿烟,你是在偷人吗?” 舍轻烟一阵哑然,她只摇摇头,北阴拿出了一个黑色令牌,输入灵气,周围瞬间出现了数十名鬼将,皆是王侯将相的魂魄,他们亦是鬼王这一层的兵,足以相抵百位阴兵。 九翌修为虽大降,实力仍在北阴之上,但也没有高出太多,这数十名鬼将他暂且对付不了。 眼看北阴要下令让鬼将攻击九翌,舍轻烟伸手捂住北阴的嘴,她慌乱道:“我不会跟他走的,我们回去。” 北阴眼中跳动的火焰渐渐平息,他牵着舍轻烟的手往府邸内走,那十名鬼将堵在府邸前,不让九翌进去。 他们相执的手是那么的刺目,九翌恨不得将北阴千刀万剐,只可惜虎落平阳,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暂且吞了这口气,当他不强大时,是没有资格对自己的女人咆哮的。 ☆、鱼水之欢 之后,北阴禁止舍轻烟外出府邸,他不管是在文殿还是在哪里,都会带着舍轻烟,让她寸步不离的跟着,北阴生怕失去了她,夜晚安眠入睡之时,他扣紧了舍轻烟的手,侧头忧心问:“阿烟,你不会离开我吧?” 其实,他心底有些愧疚的,这样拆散旁人,只是为了自己,可是在情爱里本就是自私的,不是吗? 舍轻烟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只是敷衍的嗯一声。这样的北阴她十分讨厌,可是她没有资格讨厌啊,应该时时刻刻的感恩戴德他给了自己一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4 命。 因九翌的出现使北阴感到慌乱,他将身体靠过去,胡乱亲吻着她的侧脸,含糊不清道:“阿烟,我想要你。” 他的手四处摸索着,舍轻烟又惊又怒,她一巴掌甩了过去,北阴被打得懵然。 他看着舍轻烟一脸防备警惕的模样,她神色之间充满了愠色,北阴感到一阵无力,他不甘道:“我们已经成亲了,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吗?我碰你不得?是不是外面的野男人能碰你!?” 舍轻烟面露倔犟,目光渐冷,她吼道:“你除了会用报恩来拿捏我,还会什么?!我早就同你说过,我只是陪伴你!你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 北阴的语声卡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索性逼到底,“你若敢与那阿修罗有半分私情,我定带兵围杀他!” “你敢!!”这可是舍轻烟的逆鳞,她气极,呼吸也不顺畅了。 北阴冷笑,“有何不敢。” 最后,二人无言,背对而眠。 这一夜,舍轻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很久以前的事,梦里有美丽的睡莲,有冒着白气的仙石,有透明清冷的寒冰雪莲,有一只霸气的比翼鸟,还有个未曾谋面的天界仙君爱慕于她,只不过那时她没有见仙君一面,仙君因得不到她的垂青,忧思而逝,她从没有注意过那人,他逝去后,他的小仙使捎信而来,小仙使还指着她大骂:“你这个贱人,不知使了什么迷魂术,让我家仙上如此迷你,当年仙上在果林远远望你一眼,便一见倾心,你却一世不见他,害他忧思过重,为情而亡!......。” 那句为情而亡让舍轻烟猛然醒来,她全身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她心里感到一阵阵的揪痛,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怎么还会那么清晰的梦见?为什么又会感到痛心呢? 这么遥远的过去,有一丝清晰,有一丝模糊,她做拂尘母上之时,是很清心寡欲的,舍轻烟拍拍脸,她是再不会回到混沌元境里,那里太孤独了。 床榻的另一半已经没了人,舍轻烟穿戴整齐,黛眉端了一碗粥和几个小菜进来,舍轻烟用完膳,想去散步,鬼将把舍轻烟拦截在府前,她才记起已经被禁了足,舍轻烟朝外头望了几眼,没有九翌的人影,她很担心,故作随意之状,问守门的阴差,“外头的那个阿修罗呢?” 阴差低眉顺眼道:“方才还在呢,我也没大注意。” 得知九翌没有任何事的时候,舍轻烟就放心了,她发现似乎每个丫鬟都在注意她的动向,被她们盯着,舍轻烟浑身都不自在,不用想,定是北阴吩咐的,她便回屋关上门看书或者修炼。 两个时辰后,有人在门外敲门,舍轻烟打开门看,是一个没有神智的丫鬟,她将一张纸条尊敬递到舍轻烟面前。 舍轻烟疑虑的接过纸张,丫鬟便转身走了,她问黛眉:“那丫头是府上的吗?” 黛眉点点头,“是帮夫人准备膳食的丫鬟,她常常进出府邸。” 舍轻烟很快就确定手上的纸条是九翌写的,她关上门,小心翼翼的打开纸张,上面的字迹挺拔刚劲,臻微入妙: 九翌愿倾尽千秋万世,只盼,与卿卿白首相伴。 舍轻烟的心倏然一悸,她靠着门,无力的滑坐在地上。她珍惜的摩挲着字条,看了一遍又一遍。 北阴在府邸门外与九翌对视着,这两个男子都是可以称霸一界的帝王,只是一人已放弃成王,甘愿中庸。 九翌淡然别开视线,他看着平静无澜的黑海,下巴微抬,不傲不懦,胸脯横阔,负手而立,气质雍容霸气,整个人巍峨若华山,凛凛然,似乎酆都的大帝爷是他一般。 北阴没来的有一丝恼怒,九翌的那副模样,显然是把自己当上位者,很快,北阴嗤笑起来,“我不管你是怎么出来的,哪来的回哪去罢,阿烟已经答应过我,会陪我一辈子。” 九翌斜睨北阴一眼,似乎连正眼都懒得看,他红唇边漾起一抹弧度,很浅,他不骄不躁道:“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把她还给我。” 这话的语气毫不狂妄,十分的认真,认真的让北阴莫名感到一丝担忧,北阴从怀里摸出几封书信,都是远赴沙场时,舍轻烟写给他的,他特意将那张等君回来...共枕眠显露给九翌看,“阿烟心里有我,也有你,我可以等她慢慢忘了你。” 北阴不是愚笨的人,这样离间他们的心,不费吹灰之力,他可不会笨到说什么阿烟已经完全忘了你,折中才会令人相信,阿修罗本就是易怒的,他就不信九翌还能安然自若。 九翌面不改色,他淡然拿起纸张细看,袖子里的左手已经攥成了一个拳头,紧绷的捏着,骨节凹凸不平,泛着白。 上面的字迹的确是阿烟的,没有一丝造假,九翌胸中充满了怒意、醋意、涩意,待到北阴将婚书拿出来,九翌亲眼看到北舍氏轻烟以及红手印时,他斜飞的剑眉蹙成了一团。 半晌,九翌泰然自若,唇边挂起雍容的笑意,“无妨,我等了她那么多年,她还活着就好,倒是谢谢你救了我的妻子,你暂且扣住了她,我会想办法夺回来的。” 九翌极快的出手将婚书消成了碎片。 北阴抓了个空,虽满肚子的气,仍笑对情敌,“你的妻子?修罗族人都是这样蛮横的吗?啊...我忘了,修罗道是恶神呢......婚书没了,天庭史籍还有记载,有本事你便将史籍也消得一干二净罢。” 他转身回到酆都,步伐平稳,降紫色的身影高挑贵气。 九翌双眼一闭,试图平息胸中的火气,再睁眼时,那双黑眸深不见底,泛着幽幽的光泽。他的卿卿.....被人染指了吗?她心里有旁人了吗?他们拜堂成亲了吗?他们日日欢好吗? 心底控制不住发出一连串的问,也让他浑身的血液沸腾翻涌,带着一股怒意和刺痛,从脚冲到顶,他的脖子涨得微粗,五官颤抖着,体内似乎有一种毁天灭地的火焰着急释放,可以梵烧一切的火。 九翌竟纵身一跃,跳进了黑海之中,平静的黑海瞬间就不平静了,四处都是异兽的痛苦哀鸣,不多时,海上浮起一具具被撕裂的残肢,黑海之中散发着浓浓得腥臭味儿,划船的老者感到头皮发麻,那阿修罗不是个好惹的,连黑海异兽也能随意杀了,寻常人跳进去,骨头都不剩一个,他倒好,将异兽杀得节节败退。 守着府邸的鬼将们脊背发凉,说句中肯的话,他们五个鬼将才能敌一个九翌,他的爆发力实在惊人,怕是大帝也及不上他。 九翌发泄一阵后便淡然踩水跃上了岸,他森冷的看了一眼酆都府邸四字,转身离去了。 文殿内,有个慌慌张张的差吏来报,“大帝,孽障台和转轮台出事了!不知被何人毁坏了大半,现下孤魂滞留越积越多,堵成了一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5 团。” 北阴眼眸一凝,定是那阿修□□的,北阴当即就放下手中的事,匆匆忙忙的往外走,他蹙眉阴沉道:“你们这些没用的混账,逮住凶徒了吗?!转轮王在何处?” 差吏满额都是冷汗,大帝愠怒的神色,让差吏胆战心惊,生怕大帝会随手灭了自己,差吏颤声道:“转轮王在镇压孤魂,他让我快快来情您过去,凶...凶徒跑太快,没...没抓住,只记得那人一身黑衣,面带黑布,眼睛十分长,十分亮!” 差吏这番话,使北阴越发生气,也不与这阴吏多说什么,着急的赶去修缮轮回台与孽障台。北阴走时收走了五名鬼将,还留了五名看守在府邸门外,他心里担心着两处,神色颇为冷酷阴郁。 舍轻烟盘腿坐在榻上修炼,她听见“吱呀”一声,显然是房门被打开了,她缓缓睁目,看到来人时,整个人一怔,那人一袭墨色锦衣,脸庞冷硬,黑眸深谙。 他径直走上前横抱起舍轻烟,她张惶道:“你放我下来,你疯了!” 九翌一言不发,只沉着一张脸,待到出门时,舍轻烟看到外面的丫鬟倒了一大片,黛眉也磕在墙上不动,她生气道:“你杀了她们?!” 九翌只做了一个摇头的动作,脸色还是那样沉,舍轻烟放心了几许,随之又焦急道:“阿九.....我不跟你走,你放下我!” 那一声阿九,让九翌心头暖了一下,后半句话,瞬间让他直坠冰窟,看来,卿卿心里确实有别人了。九翌捂住她的嘴,七拐八弯,来到府邸的僻静处,四周有一队一队的阴兵巡逻,五名鬼将也分散镇守,看起来密不透风。 九翌抓住阴兵交错的空子,极快的腾空而起,他钻入一个角落里藏起,在极度紧绷的情况下,他捂住舍轻烟的那只手不知不觉很用力,舍轻烟几乎要昏厥过去了。 九翌一路来到最近的魔界,他随意寻找了一个洞府,也不晓得是谁家的,里头看起来干净整洁,九翌设下厚重的结界,把舍轻烟重重的扔到石床上,她的脑袋撞得嘭一声,九翌虽满腔的戾气,又忍不住的心软。 那娇小的女子揉着脑袋坐起来,她大口呼吸着,顺气的同时,看到九翌面无表情的解衣带,他的身材结实英挺,却不粗犷,露出来的细腻肌肤宛若美玉,他腹上清晰的肌理让人脸红心跳。 舍轻烟惊惶的向外跑,九翌扯住她的手,不轻不重的将她甩回石塌上。 “阿九,不要。”舍轻烟往角落里缩,她的心跳得极快,不知道是过于慌张,还是过于害怕,这样暴戾的九翌她从未见过。 九翌停住解亵裤的手,他走近,用力掐住她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报恩有很多种方法,你为什么要选择最恶心的那种?” 舍轻烟心中仿佛被针刺了一般,阿九觉得她恶心?!她眼眶微红,浓密的眼睫扑闪着,“北阴他什么也不缺......只缺我,我做不到忘恩负义...。” 九翌满目愠色,他拔高了声音,盛气逼人道:“那我呢?!我一无所有,什么都缺,更缺你这条命!我与北阴比,谁更可怜?!”他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眼中仿佛闪着幽幽的火,“可笑的我,如今竟要用可怜来博得你的心?嗯?到底又是谁先来招惹我的?” 舍轻烟的下颚疼得快要脱臼了,她的脸色逐渐变白,心头一阵阵的泛疼,也不知是疼她自己,还是心疼九翌,她说不出任何话,只是用忧愁的眼神看着他。 九翌削薄的唇微抿,他欺身而上,一点一点的将舍轻烟压得严严实实,他的双眸若两汪化不了的寒冰冷潭,他在她耳边咬字道:“这破败的身子,即是被旁人用过了,我也照收不误。” 舍轻烟眼中有一瞬的错愕,她觉得有些屈辱难堪,她努力的撑着手推他,“我是清白之身,你别...。” 九翌霸道封住她的双唇,滑热有力的舌抵开她的双唇,舌尖在她紧闭的齿间来回.舔.动,舍轻烟头脑发晕,呼吸困难,她的齿关渐渐松懈,九翌趁机攻入她嘴中,毫不怜惜的粗鲁啃咬。 他慢慢褪去舍轻烟的衣裳,将她的双手紧捆在头顶上方,九翌浑身燥热难忍,他的唇.顺.着.往.下.蔓延至许多处,舍轻烟用膝盖狠狠的撞他,却被九翌修长矫健的双腿轻易摁住了。 九翌用一只手扣紧了她的双手,女子如水,所以他的另一只大手在水中遨游波动,随着他指.尖.的游离,那汪清水逐渐变成了.春.水,面对所爱之人,舍轻烟微微意乱情迷,那双凤眼有些迷离,她克制道:“阿九...别...。” 九翌的吻慢慢轻柔起来,他的.身.躯.格外滚烫,九翌轻而易举.褪.去.了她的亵裤,舍轻烟直觉得浑身都是电流,东一簇,西一簇,凑成了一股顺着她的脊背爬上头顶,使她的脑中眩晕空白,她情难自已的低吟一声,九翌为之一振,他愈加卖力的让她情动。 九翌顶开她的双膝,死死的摁住。双腿被分开那刹,舍轻烟眼中有一丝清明,她惊恐道:“不要...阿九...求你了,别...。” 他低沉浑厚的嗓音传入她耳中,顺势含住了她的耳垂,“卿卿...我会好好疼你的。” 舍轻烟已经瘫软了,一股强烈的剧痛突然穿入她的身体,她痛得闷哼,死死咬着九翌的肩膀。 他有一瞬的愕然,那清晰的阻隔他感受得一清二楚,九翌一阵狂喜,原来卿卿没有背叛他,九翌为方才的粗鲁感到愧疚,他继而变得温柔,“卿卿,很快就不疼了。” 他的声音富有迷人的磁性,让舍轻烟渐渐沉沦,她迷迷糊糊也不晓得在做什么,只记得身子里似乎有.个.滚烫.的.东.西在打她。 舍轻烟双颊绯红,她经不住九翌的.卖.弄,唇边溢出羞人的浅唱低吟,似婉转的鸟儿歌唱,她娇柔的声音让九翌心中愈发荡漾,他遨游在.春.水之中,循序渐进,连翻畅游,耳边的喘息声若有若无,激得他攻城略地。 二人意乱情迷之时,听到洞府外传来暴喝,北阴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个孽畜修罗,死不足惜!” 北阴转头又斥退所有阴兵,他丢不起这个人,只能自己交涉。 舍轻烟猛然惊醒,她紧咬着唇瓣,低怒道:“阿九!你起开!...嗯..你...混蛋!” 九翌堵住她的嘴,他们在里头行鱼水欢,北阴在外攥进了拳头大骂。 九翌被从未有过的境地包裹,舍轻烟浑身无力,四肢百骸有无数的电流涌过,她呼吸急促,皮肤上有一层情动的红晕,他猛然袭入海中深处,那一瞬的.酥.麻让二人如痴如醉,他们.融.为了一体,交.融.于水。 舍轻烟沉浸于意乱,她似乎忘了自己是谁,九翌在他耳边满足喘息着:“卿卿...卿卿.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6 ..。” 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解脱了禁锢,她不由自主的把双臂抱在他腰间,九翌被她的动作取悦了,他的.腰.身.缓缓而动,舍轻烟止不住的吟唱起来,她满身是汗,北阴的声音钻入耳中,她心底充满了负罪感,“阿九...我们不能这样。” 九翌察觉腰上的软手一松,他空落了几许,她的抵抗再次激起他的掠夺,九翌呼吸不稳道:“卿卿.....我很难受,若不降火,会烧死我的。” 他强健的双臂撑在耳边,有风扑入她面上,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萦绕着她,成功撩起了舍轻烟的心怀,她红肿的唇嗫嚅着,“可是...你方才...已经降过火了。” 说完后,她脸色红的能滴血。 九翌似一条游鱼,渐慢渐快的游动,活力无限,他低眼看着舍轻烟娇媚松懈的凤眼,愈加抵死缠绵于她,过了半个时辰后,九翌才在水中降完了火。 ☆、采花 很奇怪的是外面没了北阴的声音,九翌捡起地上散乱的衣裳,他把软软的舍轻烟抱在怀里,他一件一件替她穿好衣裳,他还低头嗅了嗅红肚兜,神态风流,“你的肚兜我要了。” 他当即揣入了衣襟里,舍轻烟脸色酡红,她昏昏欲睡,疲乏不堪,“你这登徒子!” 九翌低笑了一阵,举手投足分外柔情,二人穿戴整齐后,他扶着舍轻烟往洞府外走,“卿卿,我们回须弥山好好过日子罢。” 舍轻烟某处疼痛,走路也不稳,只能倚靠在九翌臂弯里,她低头,“对不起,今日我做了.荡.妇,算是满足你一次,我还是不能就这样离去。” 九翌死死捏住她的手臂,温情已经消失不见,他森冷阴沉道:“你心里有他是不是?!” 舍轻烟莫名打了个寒颤,她摇摇头,“没有,半分也没有。” 只听结界处传来撞击的声音,伴随着北阴的指挥声,“所有人听令,注入灵力破出结界。” 北阴方才只是在等着他们行完欢,没了声音,他才好唤人来破界,眼下,所有人都知道他戴了绿帽子,他也没有什么颜面了,北阴眼眸冰冷无温,只有杀意。 九翌抬手消了结界,若被旁人破界,他也会受重伤,九翌将舍轻烟抱在怀里,他出去后对视上北阴,唇边勾起一抹无懈可击的弧度,“我妻子的恩,我帮她报了,此刻你酆都鬼族霍乱,我帮你平定鬼族,你还我妻子。” 北阴的视线都集中在舍轻烟脸上,她低着头,脸色酡红,唇瓣又红又肿,脖间的咬痕,红紫格外明显,北阴胸腔里的气血猛烈翻涌着,他厉声道:“休想!后方听令,围杀修罗。” 九翌豪不惧怕,他游刃有余的斩杀阴兵,鬼将把他团团围住,九翌要护着舍轻烟难免捉襟见肘,舍轻烟掰开九翌的手,挡在他面前,“北阴,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几个鬼将瞬间将舍轻烟扔出阵法内,北阴飞身接住她,并将她强硬禁锢在怀里,“阿烟,你知道我不会动你的,但是那个阿修罗,必须死。” 九翌心底焦急,眼见自己女人被旁人抱在怀里,他眸中杀意四起,九翌双眼赤红,在阵法中杀了百余位阴兵,还折杀了两名鬼将。 北阴胸有成竹的看着阵法,舍轻烟焦急的苦求他,北阴无动于衷,他又派了人去酆都搬援兵,九翌浴血厮杀,他身上墨色的锦衣却看不出血液的痕迹。 九翌的脸上全是旁人的血迹,他的流渊剑所及之处煞气满满,他杀出了一条血路,逃离的那一瞬,他回眸道:“卿卿,等我些时日,我定让他心甘情愿把你还我。” 北阴死死勒住怀里的人,下令道:“追!” 几百位鬼将阴兵听令行事,继续追杀。舍轻烟挣扎道:“北阴!你不要动他!!” 北阴的脸色铁青,他把舍轻烟带回了酆都府邸关着,北阴眼中跳动着幽火,他渐渐逼近,舍轻烟手中化出骨刺,她用尖锐的骨刺抵着自己的脖子,“你不要过来,我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你碰的。” 北阴深吸一口气,他坐到床畔边,眸子里只有平静荒凉,“阿烟,我爱你。” 舍轻烟心底只有愧疚,她低低道:“北阴,万事不可强求,更何况是情之一字,我无法委身于你。” 北阴转头看向她,细长的眼眸黑白分明,他道:“你对我有过一瞬的喜...。” 舍轻烟打断他的话,“别问我有没有,有的话我会与你在一起。” 北阴沉默不语,他在床榻边上坐着,舍轻烟也坐着,他们就这样坐了一夜。黎明之时,舍轻烟慢慢想通了,她不该因为报恩,在感情上委屈,这样是对北阴的不公,更是对九翌的不公。 于是,她开口,“北阴,你放了我吧,恩情我在别处还,即便是赴死的事,我也不会犹豫。” 北阴自嘲一笑,随之,他平和道:“阿烟,我只需要你,我不会同意你离开的,永远不会,你的心不在我这没关系,身子不给我也没关系,你这个人在就好了,我能看得见,摸得着,便满足了。” 舍轻烟像是对着一块棉花一般,打进去后又弹了回来,她心里很是无奈,不管她说什么,北阴都是上述的一番话。 过了几个月,舍轻烟都没有再见过九翌,她不知他的生死,也不知他在哪里,心里只有担忧。鬼族发起战事,北阴虽屡屡去边界,仍就在酆都府邸安排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重兵,他只有一有空,就会回来看一眼舍轻烟,他没有再发过火,也没有再冷过脸,整个人温润极了,这让舍轻烟感到无措。 北阴最近一次从边界回来时,满身布满了伤,整个人奄奄一息,鬼将立马就请了酆都的药师来,北阴的眼睛只虚出了一条缝,他的目光都集中在舍轻烟身上,北阴费力的抬起手,“阿烟。” 舍轻烟迟疑了片刻,握住了那只颤颤巍巍的手,凉意传入掌心,她打了个寒颤。药师帮北阴包扎完之后,同舍轻烟说了服药的禁忌便离去了。 北阴的声音很虚弱,他道:“阿烟,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舍轻烟将耳朵贴近他唇边,温和道:“你说罢,我听着呢。” 北□□角微扯,他轻咳了一声,道:“九翌已成...鬼族驸马,他与那南竺公主出双入对,手把手牵。” 舍轻烟瞳孔一缩,恍若有把刀子割去了她的心尖儿上的一角,痛意瞬间弥漫,酸涩之感卡在喉间,化作一句:“我不信。” 她松开了北阴的手,静静坐在床畔看着那俊秀的男子,她稳着心绪,不去胡思乱想。 北阴嘴边扯起嘲讽的笑,他竭力发出声音,“你不信便去问我手下的鬼将罢,所有阴兵都已瞧见,这是不可否认的事,你不信也是事实。” 舍轻烟心乱如麻,反驳道:“你们看见了又如何?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是真。” 她心中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7 却想,你将我处子夺走,便不要我了?! 北阴笑而不语,他侧头猛咳一阵,吐了一些黑血,舍轻烟回过神来,轻拍他的背,她从药瓶里拿出两颗淡白的药丸喂到他嘴中,北阴吞下去后,五脏六腑沁凉了许多,他道:“我比他待你更真心,你莫要再想离我而去,这个世上,只有我对你最好。” 北阴的声音越来越小,他闭目休憩,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舍轻烟攥紧了衣摆,她仰着头不让眼泪滑落,她擤了擤鼻,自我宽慰道:“九翌为了我一无所有,他不会不要我的,我已经知错了,就等着他来接我。” 晚间,舍轻烟单手枕着脑袋,她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如今她算是明白自己在北阴身边,九翌有多难受了。她会想九翌与南竺公主成亲了吗?他会用吻过她的嘴去亲旁人吗?他会与南竺做...那日他们之间做过的事吗? 舍轻烟越想越难过,心间儿上仿佛有一根又长又细的绵针正在搅和着,慢慢的,她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半夜之时,脸上和脖间有温热湿润的触感,她心里一阵骇然,猛得睁开眼睛要叫出声来,那人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吐气道:“是我。” 舍轻烟感到一阵惊悚,他是怎么来的?!半晌,她扑闪着睫毛,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要问,那人却捂住她的嘴不放,九翌窸窣剥去她的衣衫,舍轻烟瞪大了眼睛,她用余光瞟着昏睡的北阴。 舍轻烟伸手捶打九翌的肩膀,九翌把放在她唇上的大手移开,他低头含住她的唇瓣,绻缱的吮吸着丁香小舌,九翌的手.四处点火,他轻而易举就将舍轻烟.挑.逗的不能自已。 舍轻烟脑中只有几个字,他疯了!!北阴还在身旁,九翌竟然与她做这种事!她小小的反抗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力惊醒北阴,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的喉咙里痒.酥.酥.的,那些低吟声似乎一个不察就能跑出来。 九翌的声音分外不悦,他在她耳边沉声道:“你竟与他同床共枕?!你们...有没有?” 舍轻烟脸色透红,她咬着唇,虚声道:“没有...你...你成了鬼族驸马?” 九翌没有解释什么,听到舍轻烟说没有,他心里好受了几许,时隔多日,他来到这她这处故地重游,他仿佛进入了一个洞府,这里很崎岖,很干涩,还有一个隐秘的花源地,他缓慢的亲身探寻,才彻底相信她没有与旁人苟且过。 舍轻烟肌肤上浮出密密麻麻的小水珠,她燥热极了,九翌品尝着.软.香.玉.体,他低头吻掉她脸上的汗水,九翌并没有因为这处是北阴的地盘便太过小心,他在花丛中肆意穿梭,舍轻烟颤抖的咬紧牙关,九翌的.腰.身.过于猛烈,舍轻烟的头撞在了头顶的床板上,他二人同时侧头看向北阴那处,北阴闭着眼睛没有苏醒。 舍轻烟心中有着强烈的屈辱感,她恼怒的瞪着九翌,他只笑吟吟的继续在花丛里游玩,九翌的大蝴蝶横冲乱撞,惊的花丛一阵乱颤,舍轻烟呼吸急促,双颊发烫,他那只大蝴蝶更烫,它狠狠撞在一朵盛开的花蕊上,二人身形一顿,他自喉咙里发出沙哑的低喘,舍轻烟唇上咬出了一点血迹,她的花丛已经痉挛了。 九翌趴在舍轻烟身上休息,她缓过气息后,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成了鬼族驸马?” 九翌吻了下她的侧脸,慵懒的嗯一声。 舍轻烟的心凉了一大半,四目相对,她冷淡道:“你走罢,不要再来了,你与南竺公主好好过日子去罢。” 九翌红唇间漾起浅笑,他用挺拔的鼻梁蹭着她的面颊,轻声道:“吃醋了?” 舍轻烟不想理他,又推不动他,九翌将手探向花丛里摘花,舍轻烟愈发的恼羞成怒,她压低声音道:“你走!” 九翌分外赖皮的在她花丛里滞留,他似一只勤劳的蜜蜂,辛苦的采摘花蜜,那朵枇杷花还分外不配合,蜜蜂有了怒意,狠狠的不停蛰她,毒素流进枇杷花中,痛中带着快意,快意中含着疼痛,她经不住又是一颤,枇杷花向蜜蜂求饶,蜜蜂才逐渐温柔起来。 舍轻烟心里委屈极了,鼻尖通红,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她那可怜楚楚的模样格外动人,九翌怜惜的吻着她的眼睛,温声道:“我与南竺有名无实。” 舍轻烟心底还是不舒坦,她也没资格不舒坦,毕竟她现在也是个州官。舍轻烟颦眉道:“你与她如何也不关我的事,嘶...嗯...疼...阿九,你莫要再用力了,我好疼。” 九翌双眸发寒,咬牙道:“你再说一遍我与她如何不关你的事?!你狼心狗肺吗?我为了你而去借助鬼兵攻打酆都,你倒好,与奸夫同睡一塌,还反过来与我撇清关系。” 这番话说得舍轻烟哑然,她心底顺畅了些,仍就有个小疙瘩凸在心头。九翌的.腰.身.太.重,那股力也十分重,舍轻烟的花丛一塌糊涂,她的花儿都快被撞得痉挛了,她疼得哽咽,“阿九...我以后再也不和你欢好了,你太过分了,当着旁人竟这样侮辱我。” 她娇娇的啜泣,诱人挠心,那张粉嫩的脸颊浮出一层汗水,二人交错缠绵,肌肤.贴.合之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黏.热,九翌那.处.滞留不动,他捧着她的脸,“卿卿,我有什么办法?外面的兵太多,我又不能将你带出去,自上一次后,我日日想要你,忍了那么久,你就不能当慰藉我这些日子来的奔波劳累吗?” 他不动时,舍轻烟的花丛痒得厉害,她竟无意抬了下身子迎合,她的脸瞬间涨红,九翌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轻轻柔柔的探向花蕊,舍轻烟捂住了脸颊,九翌在她耳边甜蜜蜜道:“卿卿,我喜欢你方才那样慰藉我,你对我稍微主动些,我便觉得死也值了。” 舍轻烟捂住他的嘴,嗔声道:“你莫要瞎说。” 九翌的舌尖扫了一下她的掌心,舍轻烟痒得不得了,她浑身都又麻又痒,最后这一次鸾凤颠倒后,九翌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他嘱咐了些话,便离开了。 北阴的睫毛一颤,他被窝里的手死死攥着,舍轻烟的头撞到床板的那刹,他就惊醒了,只不过他连抬手得力气也没有,也就没有与九翌叫板,若撕破脸亏得是他,所以他忍下来了,整个过程中,北阴煎熬痛苦,九翌竟来到他的床上与阿烟在他面前行如此之事,北阴喉咙里的腥甜早已涌上,不过一直憋着罢了。 现下人走了,北阴再也忍不住,他侧头呕了一大口黑血,舍轻烟本来倦怠劳累,准备入睡,听到身旁传来的响动,她猛得睁眼,结巴道:“你...你才醒吗?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拿药。” 舍轻烟拍了几下北阴的背,她翻身从下榻去拿药,舍轻烟将药喂进北阴嘴里,他木然张嘴吃药,然后死死的盯着她,那双细长的眸子略微猩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8 红。 舍轻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里泛着虚意,她躺下后,北阴侧头微笑,“你怎的出了那么多汗?” 他的笑令人发慌,舍轻烟咽了把口水,低低道:“做噩梦了。” 舍轻烟摸不准北阴是否知道方才的事,可是也不是她愿意的啊。 北阴脸色苍白,他虚弱道:“阿烟,我很冷,你抱抱我好吗?” 舍轻烟把自己身上那条被子加到北阴身上,“还冷的话,我叫黛眉再拿一摞被子来。” 北阴费力的将手伸到出来,他低声道:“那你暖暖我的手罢。” 舍轻烟犹疑之后,扣上了他的大手,北阴的体温比寻常更低几分,她将手摸进他的被窝里,里处像冰窖一般。 最终,舍轻烟隔着被子单纯拥抱着北阴,她还呼出了许多热气给他暖手,北阴浅浅一笑,“你要是一直这么对我,就好了。” 舍轻烟搓搓他的手,“我终归不是你的良人,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罢。” 北阴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他讥讽道:“原来,我救了个白眼狼。” 这戳中了舍轻烟心里的虚意,她还是那句话,“除了与你在一起,其余的事我都可以赴汤蹈火。” 北阴不再言语,享受着她短暂的拥抱,此刻,他与她是触碰着的。 虽然他不能像九翌那样拥有她,但起码她名义上是他的妻。 北阴修养的这些日子,舍轻烟悉心照顾有加,这一点他很欣慰,但前线传来的消息次次让北阴震怒,他的伤没怎么养好,便赶去了边界坐镇。 ☆、和离 这场战争持续了一年多,期中死伤无数,在领兵上九翌更胜一筹,他的阴谋诡计诸多,北阴屡次败阵,一败便接二连三的败。 九翌心思缜密,谋略高深,鬼王越发信任于他,其实在九翌看来,鬼族像一盘散沙,他们大多是乌合之众,比起个体强悍的修罗族人更好拿捏,鬼王从未大胜过,更不必说是连连大胜,现下九翌说什么,他都会听从,而不是像先前一般只纳谏一二,九翌在鬼王面前扮演的绝色,只是一个计谋颇高的幕僚,他没有过于展现自己的风采,也是怕鬼王忌惮他而不敢用。 对于南竺公主,九翌连个笑脸也没用,竟将南竺迷得团团转,她对九翌几乎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九翌不让她上榻,她便不敢上榻,他随意吩咐了什么,南竺便当作圣旨一般,立马去办。 南竺是鬼王唯一的女儿,更是三千宠爱集于一身的掌上明珠,从前她张扬跋扈,对任何男子不屑一顾,自从见了天人一般的九翌,她痴迷得满心满眼都是他,她甚至将那些追逐过九翌的女子灭得一干二净,谁若多看他一眼,她便命人挖了对方的眼睛。 南竺知道九翌才高八斗,惊才风逸,这样聪慧霸气的男子竟伏低做小在她父王身边做谋士,她最初疑惑过,九翌只说与那北阴大帝有仇,想要破酆都杀北阴,南竺便没有怀疑什么,北阴和九翌数次交手,二人打得天翻地覆,鬼王和南竺都是看在眼底的。 近来,九翌巧妙的设计了鬼王战死,他谏言让鬼王领兵从捷径路突袭敌方,又派了心腹野鬼去敌营泄露鬼王的行踪,鬼王死前便也知被九翌摆了一道,只恨自己太过相信奸佞,更担忧起自己的宝贝女儿,鬼王自是死不瞑目矣。 九翌早已暗中掌控了每一支部族,作为驸马的他,天时地利人和,方登得鬼王之位,九翌擅长蛊惑人心,鬼族众位很快就俯首称臣了,毕竟九翌的实力在手,拥护一个有真材实料的王,总比拥护族内平庸的鬼人来得好。 鬼王死后,南竺更得依附于九翌生存,她跋扈的性子也收敛了些,她已经没有万般疼爱她的父亲,只有一个神明般得丈夫,他气宇轩昂,英挺凛然,是个万中无一的绝世男儿,在南竺心里他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存在,她生怕九翌复仇后就不要她了,南竺知道她是九翌过路的一个踏板,因为他只答应过她,做明面上的夫妻。 酆都的边界被攻破,九翌已经侵占了数十座城池,再攻下去酆都就得破城,大帝也该换人了,只不过临到功成之时,九翌勒住了手下的鬼兵,他的所有决定从没有人敢质疑。 九翌早已提拔了许多野鬼心腹成大将,他带着心腹来到酆都内的一座城池外,城墙上方有一个身长玉立,俊秀冷面的男子,他一袭紫衣华贵雍容,随之,他转身消失在城墙上。 不多时,隔着一条护城阴水河,两方人马,官兵与鬼兵对持着,四下朦胧灰暗,寂静无声。北阴那边的官兵已经颇为萎靡,整个后方士气低昂,对面的阿修罗是他们的噩梦。 九翌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挺拔的站着,语气慵懒,“北阴,大帝和女人,你选哪一个?”他轻轻掩了下薄唇,揶揄笑道:“不对,如今你是没得选,即便你选了大帝之位,我想攻破你酆都也是轻而易举,我应当说...北阴,你可愿意用女人保住你的酆都?” 北阴面无神色,眉宇间有隐隐的疲累之色,他回眸望了下自己的鬼国,眸子里荡起一股一股的涟漪,身后的鬼将都期翼得看着大帝,他们现在已经被阿修罗折腾的没了脾性,唯有惧意。 北阴慢慢转回头,那双细长的眼眸很平静,他凉薄道:“潘鬼,把夫人请来。” 他左下方的一名鬼将领命后快速的离去,北阴唇角微扯,“你爱她吗?” 九翌平视他,“你说呢?” 北阴似乎还想在讥讽九翌一下,轻笑道:“你娶了南竺,是想让阿烟做妾吗?。” “南竺?谁说我娶了她?我与她连成亲都没有过,不过是作作样子罢了。”九翌话锋一转,“现在是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似乎没有一点做鱼肉的觉悟,我一声令下,你的酆都可就归我了。” 北阴捏紧拳头,唇角紧绷,他从衣襟里摸出一张古老纸卷,他极为缓慢的在上面写下和离书,并且签好字,按了手印,便派人递到九翌面前去了。 九翌拿起来细细欣赏了一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舍轻烟被带来时,一脸的懵然,她左看看北阴,右看看九翌,一年没见九翌了,他还是那么的丰神俊朗,深邃分明的五官有疲惫之色,他的脸上有几条淡淡的疤痕,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容貌,因这疤痕,把他衬托得更有男子气概。 舍轻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听九翌低缓道:“卿卿,过来,与我一道回去。” 她反射性的看向北阴,九翌的心逐渐下沉,不悦极了。 北阴抬起手揉揉舍轻烟的头发,他狠狠抱了她一下,“我们...和离罢,羊皮卷书已经给了九翌,你签字印指便好了,我选帝位,没有选择你,所以,你不要感到愧疚,一直以来,是我过于霸道自私,阿烟,我爱你,但是没有九翌那么爱你,我甘愿认输了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19 。” 舍轻烟心中五味陈杂,她认真注视北阴一眼,情真意切道:“谢谢你。” 她极快的跑向九翌,这一刻的金丝雀充满了活力,她突然顿步,回眸嫣然一笑,那袭降紫色的身影清冷贵气,她冲北阴招手拜别,之后,转身扑进九翌怀中。 九翌朝北阴道:“你记住了,卿卿已经不欠你的恩情了,因为,你拿她换了你的酆都平安。”北阴不语,落寞一笑。 九翌为她方才的回眸,还有那个拥抱很是吃味,他把舍轻烟拥进怀里抱了许久,似是在去味儿,九翌捧起她的脸斜头深吻,他将思念化于唇中,通过舌尖传递,舍轻烟有些害羞,不轻不重的推开他。 九翌虽然没有亲够,也没有再耽搁下去,他把和离书摊在舍轻烟面前,“签字盖印。” 她没有犹豫,利索的接过鬼将双手递上的毛笔与印盒,行如流水的写下名字。 天庭史籍上,默默出现几字,青阳一年零三月,酆都大帝北阴,北舍氏轻烟,离。 北阴注视着那两抹一高一低的身影执手离去,他眼梢红润,抿紧了唇,心里有大块血肉不翼而飞。他知道九翌定不会再做鬼王,修罗离去,他便可收拾那些乌合鬼众。 九翌牵着舍轻烟回鬼族交代事宜,他秘密传位于期中一个心腹,并道:“鬼族将来如何,就你看你得造化了,不过以我的见解来说,你还是整顿好鬼族,向北阴俯首称臣罢,我敌得过他,不代表你们敌得过。” 那心腹沉默了一会儿,深深作了一揖,“我这条性命是你救的,我如今的造化,也是伯乐提拔的,你的话我会好好想想,多谢你的知遇之恩。” 九翌微微颔首,他揽着舍轻烟的腰,便要离去,南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她挡在他们面前,娇哭道:“九翌,你做得一切,全都是为了她对不对?!吴瑜都同我说了,你怎可就这样背弃我!!” 吴瑜是仰慕南竺的一名鬼将,他方才求爱不成,便把九翌的事说了些出来,南竺这才火急燎燎的赶来。 舍轻烟看到这个情敌略微有些同情,南竺不过是他们之间的牺牲品,南竺已经成了一个弃子,她也没什么好捻酸倒醋的,舍轻烟站在一旁静看九翌如何处理。 九翌低叹道:“南竺,你我连亲都未成,你尚是清白之身,方可嫁给新任的鬼王,我已将你托付给了他,他会礼待你的。” 南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她也顾不得骂那陌生女子,南竺噗通一声跪在九翌面前,她扯着他的衣摆,可怜楚楚的仰望他,“我不做鬼后了,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我愿意做你们的丫鬟,尽心尽力的服侍你们,求求你不要抛下我。” 南竺继而跪到舍轻烟面前,扯扯她的手,“夫人,我一定会好好服侍你们的,我已经没有家了,于我来说,九翌就像我的家一般,你们不要丢下我。” 南竺觉得此刻委屈一些,先不让他们抛弃自己,而后的事再做打算便好。 对于南竺,舍轻烟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们欠了这女子诸多,如今,南竺只说做个丫鬟,她怎么拒绝?舍轻烟也知南竺的心思定不纯,她支吾道:“做丫鬟哪有鬼后好?你养尊处优惯了,怎么能来服侍我们。” 南竺哭哭啼啼道:“做你们的丫鬟自然是比鬼后好,我觉着好,便好。” 九翌已经不是完整的九翌了,他缺少了地魂,心中难免有些菩萨心肠,他害死了南竺的父亲,本就有些愧疚,此刻,南竺如此可怜的求他,使他面露犹豫,再者舍轻烟似乎没有吃醋,他也一直记着北阴那事,便想着让舍轻烟也尝尝他那时的痛苦,九翌低眼瞥着南竺,冷声道:“你愿跟着,便跟罢,只是若照顾不好夫人......不,若卿卿嘴中说出你的一点儿不好,你便自行离去。” 这样拿捏住南竺,九翌认为十分妥当。舍轻烟颦着眉头,没有多说什么,南竺破涕为笑,她站起来抱着九翌的手臂,欢喜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 舍轻烟轻咬着唇,她不在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也这么亲昵?! 九翌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淡淡道:“既做了丫鬟,就要有丫鬟的本分。” 南竺心底微微失落,从前在众人面前,她牵九翌的手,他是不会推开的。 舍轻烟生着闷气,九翌明明晓得南竺心思不纯,还将她留下,她也不好无理取闹,便闷闷不乐起来。舍轻烟忽的想起了清流,前些日子的尴尬已经淡忘了,她侧头道:“我要去药城给哥哥报平安。” 九翌攥紧了她的手,昔日他把舍轻烟推给清流的事,还记忆犹新,而且清流与她是青梅竹马,他心中很不爽利,九翌推托道:“我们回须弥山成了亲,你再回门吧。” 成亲二字分外的悦耳,舍轻烟脸色微红,“好。” 九翌看向她的目光十分旖旎,举手投足之间很宠溺舍轻烟,他时不时捋一捋她耳边的发丝,时不时亲亲她的侧脸。 南竺看在眼里,胸中仿佛扎进了一根毒刺,她暗自咬碎了牙往肚里吞,明明她才是正妻,却沦落成丫鬟,她不甘极了,可是九翌的话,让她不敢对舍轻烟有半分不尊,南竺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心底恨不得将舍轻烟千刀万剐。 南竺很好奇传闻中的须弥山,她一路东张西望,眼底都是新奇之色。 舍轻烟的神情不冷不热,九翌凑到她面前,揶揄道:“吃醋了?” 她神色悠闲,怡然道:“吃什么醋?南竺如此美丽,你不抛弃她也实属正常。” 九翌低低的笑起来,在她耳边道:“等她受不了我们的恩爱,终会离去的,南竺也是有几分的傲气。” 舍轻烟不喜从九翌嘴中说出任何女子,即便是傲气二字,在舍轻烟看来也是夸赞,她希望九翌只夸她一个人,舍轻烟感到有什么东西被南竺占据了一般,她低低道:“随你,反正她也当过你的妻。” 九翌不避讳道:“我与南竺没有成过亲,哪来妻字一说,你呢?你与北阴可是什么过程都走遍了,还同床共枕了呢。” 南竺.插.嘴道:“我们虽没成亲,但你是实实在在的当了驸马啊。” 九翌的那双寒星一瞥,南竺渐渐低下头,九翌惯会凶她,偏偏她还甘之若饴,被吃得死死的。 舍轻烟摸摸鼻子,讪讪笑道:“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提了,皆是子虚乌有的事,我们也差点错过了,若不是我太想念你,来须弥山偷偷一望,你还不晓得我的存在呢,今后便不要再为以前的事生嫌隙了,好吗?” 舍轻烟说出有条有理的一番话,使九翌感到一阵后悔,他不应该因恻隐之心将南竺留下来气她,这般做法,实乃幼稚。九翌颔首道:“好,不提了。” 他们腾云来到梵罗山,九翌使唤南竺去准备成亲要用得东西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0 ,他这处自然没有,不过阿索错的乎色山如今富饶的很,什么都有,九翌递给南竺一个令牌,他指了一番路,南竺低顺得就去了。 南竺也已看到满山的枇杷树上,都挂着许愿红布,上面清楚写着,求佛还我卿卿。那一刻,南竺好像清醒了一些,她才是真正的后来者,而那个卿卿是九翌的心头至爱,这一点不用任何人质疑。 从九翌虚与委蛇于鬼王身边,再到与她做假夫妻,还有日夜不休的想方设法攻打酆都,皆是为了卿卿,她南竺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可是,她还是想要留在九翌身边,哪怕他冷冷瞥自己一眼,也好。 舍轻烟在枇杷林里穿梭,她欢快的奔来跑去,看到那些红布条便让她止不住的高兴,这些足以代表九翌对她的情意。 九翌把舍轻烟压在草丛里,他下腹蹿起一股热流,她瞬间就感受到硬物的存在,她面红道:“成亲前,我不要你碰我,前两回你将我羞辱了一番,我还记恨着呢。” 九翌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前两回哪里羞辱你了,我明明那样的疼爱你,你自己不也舒服得抬身迎合我吗?成亲的话还得布置梵罗山几日,我忍不住的。” 九翌的手穿过她的衣襟,在里头摩挲着,舍轻烟脸庞发红,她哼声道:“你若忍不住,就表示不爱我,我...我那里...很疼。” 九翌意犹未尽的收回手,他侧身抱着舍轻烟,“那我便成亲那日疼爱你吧,你啊,越来越爱折腾我。” 他徐徐道:“七百多年前,我已悄悄让兵给君千,后来,我在梵罗山亲自布置新房,穿好了新郎服来接你时,你却消失不见,我在山崖边等了你多日,等来的却是你的牺牲,我那时吐了好大一口血呢,这些年我不是种树就是写许愿条,要不然就是在山崖上当望妻石,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舍轻烟心疼极了他,胸中涌出一阵阵的愧疚,她捧着九翌那张俊美无筹的脸,轻轻道:“我回来了。” 她低头主动吻他,第一次把舌尖伸入他嘴中,她将歉意化作炙热的吻,浓情蜜意的试着探索他,九翌眼角微弯,他们抵死缠绵,在唇上.辗.转。 舍轻烟身子微微发热,她用手扇一扇脸颊,问道:“我听说阿索错做了修罗王,那罗君千呢?” 九翌叹息一声,他腾起云,牵着她往古刹山的方向去,“跟我来罢。” 踏足金灿灿的古刹山,枇杷树长得还是那样好,满树都是沉甸甸的果实,舍轻烟忍不住摘了几个枇杷吃,同时有些伤感,妙音不在,食果也缺了一种味儿。 九翌一路带她来到山顶的大庙里,舍轻烟不知他要做什么,颇为茫然。 ☆、地魂 刚踏进主庙大殿里,舍轻烟便看见一个清瘦寂寥的背影,他坐在莲花垫上,身穿朴素.袈.裟,正在敲木鱼念经,这经是妙音常念得那本。舍轻烟欢喜冲到那人面前,欣喜喊道:“妙音!!” 等到看清那张带有长长疤痕的脸时,舍轻烟眼中的光芒瞬间黯然,片刻后,又是一阵吃惊。 罗君千变得慈眉善目,也让他左脸的疤痕淡化了许多,相由心生即是如此,他白嫩的脑袋上有六个小点。 罗君千念了声阿弥陀福,唇边挂着善笑,“施主,和尚法号念音。” 舍轻烟莫名感到心酸,她缓缓蹲下,眼角略微发酸,她低喃道:“念音,念音...我也很念音的。” 似乎一切都引不起罗君千的注意,他脸上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只淡淡道:“你都来了,妙音怎么还不来。” 九翌撩起袖子给舍轻烟擦眼泪,他对罗君千温声道:“妙音回不来了,你虽穿了.袈.裟,剃了光头,执念仍在,哪里又叫做和尚。” 罗君千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木鱼,他心如止水道:“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四大皆空,乃过眼云烟,念音已放下了俗情,只是当日妙音说过他要涅盘成佛,而我只想渡人渡己,替他完成涅盘的遗愿时,便是我的果位圆满之日。” 九翌默然,半晌,他道:“是我看错了,你是和尚了。” 舍轻烟习惯的向上方空台行了拜佛礼,“念音,谢谢你延续妙音之命。” 罗君千没有说什么,他继续木鱼声声,经文念念。 九翌跪在舍轻烟身旁,一起朝佛,这让舍轻烟感到很惊讶:“你不是不拜佛的吗?” “遇到你之后,便信佛了。”九翌叩首三下,随后扶起了她,舍轻烟心中沁入一股暖意,她环视了大殿一周,便和九翌离去了。 她语气和缓道:“方才念音见我时没多大的情绪,我就知之,他已放下了俗念。” 九翌接话道:“是啊,不然以君千的性子他定掐着你问妙音在何处,而念音只是淡淡看了你一眼,继续诵经敲木鱼了。” 舍轻烟问了九翌剥除地魂一事,也知道了来龙去脉,她难过道:“你不后悔吗?” 九翌不假思索道:“后悔什么?便是把命抵了,也不后悔。” 她往九翌唇上狠亲一口,莞尔道,“你的嘴怎么这么甜呀,比枇杷还甜。” 九翌指指自己的嘴,“那你再多尝尝。” 舍轻烟快要羞死了,她转移话题,拉着九翌去须弥山内报平安,没想到的是九翌竟可以进入结界里,舍轻烟的归来引起轩然大波,所有人围过来叽叽喳喳的问话,九翌脸色一沉,弟子们自觉退后三尺。 子蔺喜极而泣,他诚挚说了一番心里话,擦着眼角的泪,舍轻烟只是随意抚抚子蔺的背,说几句宽慰的话,九翌莫名就吃醋了,硬把她的手给扯了回来。 子蔺笑吟吟道:“师姐,以后你与杀神生了孩儿,我要做娃娃的干爹。” 善冕积极道:“加我一个,我也要做干爹。” 弟子们热闹好一阵,众人的欢笑声戛然而止,他们皆向容不言行了礼,容不言甩开既明的手,冲上来抱住舍轻烟,她哽咽道:“烟烟,你...你回来了?!我...我很想你,为师真真是对不住你,这些年来心里愧疚极了,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舍轻烟安抚道:“师父莫哭,都多大的人了,是北阴大帝救了我,你们莫要愧疚,我不是好好的吗?” 既明拿出一个葫芦递给舍轻烟,“这里面有很多宝贝,我和你师父总不晓得该谢你什么,葫芦你就拿着吧。” 舍轻烟没有客气,她收下后,作揖道:“祝师父与师娘百年好合。” 话毕,她拉着九翌飞快的跑了,那句师娘果然让既明黑了脸,众人憋着笑,既明吼道:“我是你师爹!” 容不言嘟嘴道:“我倒觉着师娘很好听呢,你若不做,那便算了。” 既明摸不准她话里的意思,伏低做小道:“我做。” 众人猝。 舍轻烟在葫芦里探索了几下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1 ,看到那么多原液和法器,她乐滋滋道:“师娘宝贝一向很多,等过年了我再去讨一些。” 九翌轻捏她的鼻子,道:“小财迷,我梵罗山库房里的宝贝堆成了山,全都给你。” 舍轻烟哧哧笑着,她喜滋滋翻看葫芦里的宝物。 近两日九翌亲手挂灯笼,贴喜字和对联,他不让南竺参与,也不让舍轻烟动手,舍轻烟噘嘴道:“你我既是夫妻,一起布置喜房,才显得有诚意嘛。” 九翌听了这话,便同意了,可是舍轻烟没贴几张窗花,就不知去向,南竺趁机与九翌凑近乎,她十分有眼色的帮忙递东西,九翌往哪里看,南竺就知晓他要什么,她殷勤极了。 因喜事将临,九翌神色和气,并没有对南竺冷脸,南竺像是受到鼓舞一般,不断的逗九翌浅笑。 舍轻烟是因想起地魂一事,便来到须弥山的天殿求见佛陀,按礼来说,她这把万年拂尘和佛陀的地位不相上下,是不用行礼的,但她还是做足了礼。 舍轻烟平视佛陀,她淡然开口:“地魂,给我。” 佛陀的虚影面带善笑,“你这拂子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 她从容浅笑道:“给吗?” 佛陀思忖了片刻,问:“你看得住他吗?” 她微微颔首,“自然看得住。” 佛陀手中化出一个琉璃瓶,瓶内有个发着红光的魂魄,这亦是期中一个九翌。 舍轻烟接过瓶子,她向佛陀深深鞠躬,“佛陀放心,我定会好好看着九翌,他不会危害苍生的。” 佛陀缓缓闭目,微点脑袋。 舍轻烟没想到佛陀这么利索的就将地魂给了她,她还以为要磨好一阵呢,舍轻烟把瓶子拿起来细看,里处的地魂面容冷漠,他的目光很森冷,双眸猩红。 地魂见到她,并没有多喜悦,反而冷笑了一声,他道:“你将我放入原身后,不要后悔。” 舍轻烟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一般,“我为什么要后悔呀?你这个阿九真是有趣。” 地魂闭目不与她对视,他离身太久,前尘往事已经渐渐想起。 舍轻烟打量着他,地魂是最恶的魂,也是情感最烈的魂,有仙说过,若连地魂也爱上了别人,那么地魂生生世世都会爱上那人。她期待的问:“坏阿九,你爱我吗?” 地魂睁开血红的双目,目光之中有一种毒淬,他大笑几声,双眼红的可怕,“爱?你少做梦了,我不会再爱你。” 舍轻烟被他盯得毛骨悚然,那双眼睛似乎能滴出血水来,她叹息一声,心中略微失落,她以为九翌把地魂剥除,所以地魂怨她,她笑魇如花道:“可是坏阿九,我爱你啊。” 地魂的心蓦然一悸,他悄悄毁断这一世的情丝,他冰冷道:“拂子生不了情,阿九也再不会爱你。” 舍轻烟呼出了一口气,“坏阿九果然坏,你再说不爱我,我就要生气了!” 地魂眼角滑出一滴血红的泪,声音如万年寒冰,“你即便是死了,小九也不会再爱你,绝对不会。” 小九二字划过耳际,舍轻烟有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她也没有多想,便瞪着凤眸道:“你不爱我就不爱我好了,说那么多遍做什么,反正九翌这个人是爱我的,也不差你这一魂,你个坏阿九,再说一道不爱我,我就不把你融回原身了。” 地魂眸中的血泪越流越多,整张脸都成了红色,看起来着实可怖,舍轻烟担忧道:“你眼睛里怎么流了那么多血?阿九别哭,我马上把你送回他身体里。” 当情丝彻底毁坏的那一刻,地魂的血泪也不流了,他的眸子里再无任何情意,只有深恶痛绝。 正在换喜被的九翌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他看着手中的喜被,莫名嗤笑一声,缓过神来后,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脑子里有种混浊之感。 他踏出殿外就看见舍轻烟飞奔而来,她手里有个琉璃瓶,舍轻烟捂住瓶子,巧笑倩兮,“阿九,你猜猜我手里的是什么。” 九翌莫名变得有些冷淡,“地魂。” 舍轻烟把琉璃瓶递到他面前,失落道:“阿九,方才地魂说他不爱我。” 她耷拉着脑袋的样子惹人疼惜,九翌揉了揉她的头,“地魂那么恶,你指望他爱你?不如望那大海枯石。” 舍轻烟点点头,“是啊,地魂那么恶,连你都不爱,怎会爱我。” 九翌拿起瓶子一看,地魂脸上都是血泪,他心中凸凸的,有些不安,九翌问道:“佛陀就这样把地魂给你了?” “是啊,我就说给我地魂,他就给了。” 舍轻烟得意洋洋的炫耀,“我可是拂尘母上,他自然得给,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佛陀放心我看着你。” 九翌面上有一丝慎重,他对地魂道:“为何会有血泪?” 若能让地魂哭,是开天辟地的奇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地魂出血泪也只是在古书上见过。 地魂唇边勾起诡异的弧度,“等我归身,你就知之。” 舍轻烟没想那么多,她把脑袋靠在九翌肩上,调笑道:“方才我说不让坏阿九归身,他就哭了,他就是吓哭的。” 九翌蹙起眉头,“你活了那么久连地魂血泪都不知?他怎么可能会被你吓哭,你觉得为夫能被你吓哭?” 他一连翻的问,问住了舍轻烟,她悻悻道:“地魂血泪又怎的了?” 九翌注视着地魂,淡然道:“许是他离身太久,忆起了前世,可能我爱过旁人呢?爱得太深,想起来也就伤情了。” 这话戳得舍轻烟心痛,她担忧道:“你的地魂当真爱过旁人?” 九翌拢拢她的肩膀,打趣道:“不晓得,我也只是猜测,说不准前世爹死了,娘死了,也伤情呢?” 舍轻烟噗嗤一笑,她斜眼道:“没心没肺。” 九翌挑挑眉,便盘坐在地上释放出琉璃瓶里的地魂,舍轻烟帮忙护法,南竺取来红纸之后,看到了这一幕,她小声问道:“这是什么呀?” 舍轻烟施着法,回应道,“是阿九的地魂,他之前因为我要出须弥山,所以剥除了地魂。” 南竺深深妒忌着舍轻烟,若九翌分一丁点儿的爱给她,那就好了。 地魂狰狞无比,面容扭曲,他缓缓从九翌的眉心进入身体,最后一步时,地魂回眸对舍轻烟露出诡谲的笑,她没来的心头一跳,嘟囔道:“坏阿九,你迟早会爱上我的。” 九翌的双目紧紧闭着,前尘往事接踵而来,第一世到第五世的记忆灌入他的脑海,过往的情深痛意,席卷而来,九翌紧紧捏着拳头,手上嘎吱作响。 他黑密的睫毛颤抖着,渐渐,他泪流满面,五世,他爱了她足足五世!每一世的他都因拂子没有好下场,最后那一世,他已发过誓,决不会再爱她,所以他从天道之气堕落成了浊气,躲到了须弥山来,想着,这一次总不会遇见她了,却还是逃脱不了命运,他因为她,又过得这般落魄。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2 舍轻烟摇了摇九翌,他细腻的俊脸沾满了流水,她小心翼翼道:“阿九,你怎么了?” 九翌被惊醒,他狠狠一巴掌把舍轻烟扇开,并竭嘶底里的吼道:“滚!!” 舍轻烟被打得懵然,她眼眶微红,捂着红肿的脸,委屈道:“你疯了!” 她侧头吐了一口血水,那巴掌的力,十分足,牙擦着嘴,磨破了。 南竺在心底拍案叫绝,她在一旁愉悦的看笑话。 九翌慢慢蹲下,痛苦悲恸的抱着头,他的手穿进发丝里,生生扯下一撮黑发,南竺不敢去宽慰他,这样暴怒的九翌,她从来没有见过。 舍轻烟抚着发疼的脸颊,闷声不吭。九翌将那缕黑发随手一扬,抛到山下,如同那斩不断的情丝,被连根拔起扔掉一般。他斜飞入鬓的剑眉慢慢变平,幽黑深邃的眸子逐渐没有波澜,挺拔的鼻梁十分迫人,那张薄唇微微扯起,“你滚罢,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南竺以为说得是她,她当即就跪下来又哭又求,九翌温和的扶起她,柔声道:“傻南竺,我说的不是你。” 南竺一怔,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喜,她试着将脑袋靠到九翌身上,“南竺,真的很怕,离开你。” 九翌轻轻的将南竺搂在怀里。舍轻烟脸色煞白,说得不是南竺,是她?!那二人当着她的面如此旖旎,舍轻烟再也忍不了了,她上前想分开他们,九翌十分用力的将舍轻烟甩开。 舍轻烟在地上摔滚几圈,头猛得撞在墙上,她不可置信的抬起脸,“阿九,你怎么了?是不是地魂在作祟?我方才说不把他融进你体内是玩笑话,不是真的,你生气了吗?” 九翌看向她,冷声道:“卿卿,你真得以为我爱你?真的以为我会与你成亲吗?我不过是把你当小狗逗弄了几番,你就摆着尾巴冲我欢笑,你只是北阴的弃妇,一个身子破败的女人而已,我说几句甜言蜜语,你就当真了?” 他在南竺额头轻吻一口,继续道:“其实,我是想给南竺一个惊喜,我爱的是南竺,要和我成亲的,是她,不是你。” 南竺惊喜交加的勾着他的脖子,喜极而泣,“真的吗?阿九,真的吗?我以为...你不在乎我。”九翌怜惜得擦去南竺的眼泪,颔首道:“自然是真的。” 这些话于舍轻烟来说,宛若晴天霹雳,她踉跄着,“我不信,我不信。” 舍轻烟擦去脸上的泪水,抽泣道:“你明明费劲千辛万苦把我从北阴手中抢了回来,你亲自布置我们的婚房,你等了我七百年,为我种上满山的枇杷树,还在树上绑许愿条,你说七百年来你是望妻石......。” 九翌似是被激怒一般,暴喝道:“你闭嘴!!!” 这一世他本可以成王,因她的出现,想要过上得日子,又化作了灰烬,她再一次成功毁了他。九翌眸子赤红,指着她,“你走,我永生永世不想再见你!” 永生永世即是生生世世,舍轻烟的心疼仿若被剜了一个大洞,她摇着头,喃喃道:“阿九,你怎么了?你明明那样爱我,你为放弃了一切。” 她的话,又激起了九翌的怒气,他平息着胸腔里的气,将南竺打横抱起,他走进新房里,柔情蜜意道:“南竺,我们现在就洞房吧。” 南竺羞红了面颊,“我怕。” 九翌砰一声关上了门,“不怕,我会温柔一点儿的。” 舍轻烟敲着门,抽抽搭搭道:“阿九!你混账!你给我出来!我不许你碰别人,你出来!” 门上设了结界,她打红了手也打不开,只听得里头的男人沉声道:“舍轻烟,我说了,我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见你,你好自为之。” ☆、做回小仙主 清流眼中布满阴云,他反手一巴掌将钟苓打得懵然,他一字一顿道:“我的掌上明珠,被你当洗脚丫鬟?!” 钟苓从未看见清流疼爱过谁,她眼中升起水雾,倔犟道:“我就是拿她当洗脚丫鬟,怎么样!” 清流的桃花眼中慢慢腾起杀意,舍轻烟吃力的坐起来,她扯扯清流的衣裳,“哥哥,钟苓对我还算不错,你别与她计较。” 钟苓愕然,舍轻烟是清流的妹妹?!她心里的委屈顿时消失不见,钟苓低低道:“我不知你是清流的妹妹,当日你若早些告诉我,我便不会使唤你了。” 清流冷哼道:“钟苓,你来我药仙宫小住多日,该回魔界了吧,毕竟我这处不是你的家。” 钟苓涨红了脸,她焦急踏着脚,“我就不回去!”言罢,她气冲冲的摔门离去。 舍轻烟搓搓眼睛,揶揄道:“哥哥,你真厉害,把灭绝师太.教.养的如此有女人味儿。” 清流不自在道:“你莫要胡说,我与她没什么。” 舍轻烟缓缓躺下歇息,“我化名小青的时候,你就如此...风流,怎么会没有什么,钟苓是个好女子,就是凶了点儿,她做我的嫂子,我服气。” 清流蹙起眉毛,他握住她的手,“阿烟,我可以等你,现在你是小仙主,等你愿意了,药城夫人的位子,就是你的。” 舍轻烟翻身休憩,“哥哥,我之所以回家只是因为太累了,如果连你也不能让我舒心,我便回混沌元境吧。” 清流心底微急,“好,我不说了,你永远呆在家里,我养你,宠你一辈子。” 殿内传来匀称的呼吸声,清流帮她掖好被子便离去了,他首先是去解散众多姬妾,但是还剩一个钟苓不肯走,清流不悦道:“你若给阿烟当洗脚丫鬟,我便留下你。” 钟苓满脸岔色,她的清白已经给了清流,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钟苓思量片刻,最终还是答应做洗脚丫鬟。 清流颇为意外,没再说什么赶人的话,便回房殿照顾舍轻烟去了,他悄悄的爬上榻,不敢触碰到舍轻烟,这些年他风流成性,过得.淫.乱,略微约束不了自己,他上榻的那一刻,某处就已经火热起来。 清流的掌上明珠被九翌染指过,还有北阴,竟然骗了他这么久,他翻来覆去越想越生气,心里的那团火烧的也越来越大,舍轻烟睡得太沉,没有被清流的翻身吵醒,她自然的砸砸嘴。 清流顿住了,他蹑手蹑脚的下榻,对着她的小嘴,蜻蜓点水一吻。 清流很快来到了酆都界,他冲进文殿里,掀翻了案桌上所有的东西。 北阴淡然抬起眼皮,“你知道了。” 清流一句话不说,光使拳头,北阴也不还手,承受着清流的怒意,北阴把血水咽进肚子里,他口齿清晰道:“对不起。” 清流发疯一般的揍他,他走时,失望道:“你够卑鄙,够无耻,我清流瞎了眼,认你做兄弟。” 北阴擦去唇角的血迹,那抹消瘦的身影渐行渐远,他的声音略微大,“那我们还是兄弟吗?” 清流回眸,叹气道:“是!” “那就好。”北阴收拾着地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3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3 上的文书,清流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他看到满地的残局,吩咐阴差唤来妖界大城隍。 荣儿踏进殿内,便看到落寞的北阴坐在上首,他指着地上的文书,静静道:“收拾干净。” 荣儿听从命令行事,她一本一本的叠起文书,再把它们抱到案桌上,直至打理整洁后,她静立于下方,恭敬道:“大帝,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北阴细长的柳叶眼扫视着她的脸,“荣儿,我想吩咐你...做酆都大后。” 荣儿整个人一颤,她猛得抬起头,愕然道:“你...你说什么?你不是喜欢舍轻烟吗?” 北阴的视线集于殿外的某一点,目光很清远,他孤寂道:“阿烟是我永远够不到的水中花月,只能放在心里,大后总是要立的,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待我极好,所以,我想退而求次选择你。” 荣儿有些黯然,她浅笑道:“你倒是实诚,这么说也不怕我难过。” 北阴的手指叩在桌上,他撑着头,唇角微勾,“若不坦诚相见,如何生出真情?” 荣儿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她看到北阴身旁有个凳子,她知道是北阴为阿烟留的,此刻,荣儿坦然坐在凳子上,她侧头,“北阴,你的夫人我做定了。” 荣儿掰过北阴的脸,紧闭上眼睛,把嘴贴上去,她生涩的吻他,察觉他的舌尖慢慢伸过来,荣儿的手微微颤抖,北阴把她抱到自己身前,缠绵的拥吻她。 桌上的文书很快又掉到了地上,荣儿发现北阴的温度逐渐升高,她好像隐约知道了什么,她的脸色逐渐通红,北阴的手不安分游走,荣儿忍不住的低吟,二人在案桌上顺理成章的搓粉团朱。 清流本想去须弥山教训九翌,又不想让九翌知晓阿烟在他这处,免得把九翌招惹过来,阿烟与他旧情复燃被他带走就不好了。 舍轻烟住回了从前的房殿,很庆幸的是,仙客和玉叶都还在,她们二人都在舍轻烟这处侍候,她轻掐仙客的脸,“哥哥对你们还是有几分情义的,竟没把你们俩个给染指了。” 仙客把舍轻烟按在位子上坐下,她帮舍轻烟梳理发髻,温声道:“城主一直让我和玉叶守着大仙主和小仙主的屋子,他待我们二人确是不错,我们的地位甚至比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高。” 玉叶唉声叹气道:“城主这人说有情也无情,这些年糟蹋的女子可以从城门外排到内门里了。” 玉叶要打理药仙宫事宜,便离去了,仙客陪着舍轻烟说话叙旧,舍轻烟分外惆怅,大多都是听仙客说话,她脸上难得浮现几许笑容。 晌午过后,仙客搀扶着舍轻烟来到流乐的墓前,舍轻烟亲自拔去墓地周围的野草,扫过墓后,她给流乐敬酒上香,说了心里话,才离去。 舍轻烟一直踟蹰着想来看千爷爷,她心里有一份愧疚藏着掖着,清流以前说过,千爷爷不知道流乐是为了救她而死的,舍轻烟辗转着,还是看望了一回千爷爷。 他躺在摇摇椅上,满头的花白,精神气不足,面色不佳,整个人瘦骨嶙峋,皮肤很蜡黄。舍轻烟慢慢的走近,千爷爷睁开浑浊的双目,他抬起皮包骨瘦的手,粗哑道:“阿乐,回来了。” 舍轻烟握住他的手,凤眸微微湿润,她低低道:“爷爷,我回来了。”仙客同她说过,千爷爷有些神志不清,谁来看他,他都认为是流乐。 后来,舍轻烟每日都要来扫墓,以及扮作流乐来看千爷爷,她的日子过得清心寡欲,心里也早已满目疮痍,再经不起任何刺激,所以她只想孤独终老。 钟苓一到晚上就会端来洗脚水,舍轻烟无奈道:“你不用端水来,我已经沐浴过了。” 钟苓不冷不热道:“你以为我想来?我端我的,你洗不洗不关我的事,我若不端,就会被清流扫地出门。” 舍轻烟一脚将脚盆踹翻,近来她脾气略微暴躁,舍轻烟横眉冷眼道:“你还以为本仙是当初的仙使任你拿.捏?你被扫地出门与我也没有任何干系,当个洗脚丫鬟还那么拽,滚出去吧!仙客,送客!” 仙客迟疑着没敢上前,只是嗫嚅道:“毒仙,我家仙主让我送客。” 钟苓微微瞠目,她双手抱前,“舍轻烟,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吧?真以为有清流撑腰,我不敢毒你?” 舍轻烟光脚走到钟苓面前,咄咄逼人道:“灭绝师太,来啊,来毒我啊,赶紧毒。” 钟苓气得鼻子都歪了,她的手悬在空中不上不下,仙客吓得连忙去寻清流。 钟苓用力的推舍轻烟,舍轻烟灵活转身,并迅速踹了钟苓一脚。钟苓摔得四仰八叉,她火冒三丈,抬手撒了大把毒粉末,清流及时赶到,用广袖挡住毒粉,他怒吼道:“钟苓!给我滚出药仙宫!” 钟苓红着眼睛,争辩道:“是舍轻烟先踹我的!” 清流把舍轻烟上下看了遍,才转头道:“钟苓,我让你滚出去,你听不懂吗?” 舍轻烟有些不耐烦,总是想发火,她捂住耳朵,低吼道:“你们两个都走!” 钟苓不紧不慢的出去,她扶着门框,道:“清流,我不会走的。” 清流早已把钟苓抛到了脑后,他把头探到舍轻烟面前,讨好道:“阿烟,怎么了?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舍轻烟趴在案桌上莫名哭了一阵,她摇头,“哥哥待我那样好,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近来有些烦躁罢了。” 清流坐到她身旁,疑虑道:“是葵水来了吗?” 他作为医者,问这话委实不算轻浮,舍轻烟脸微红,生气道:“哥哥!你出去!” 清流没有动,舍轻烟便从桌子上拿东西砸他,清流只好退了出去,他躲闪道:“我走就是了,别扔了,你的那些小玩意儿都是我亲手做的,扔坏了可惜。” 舍轻烟砸光了所有的木头玩物,“我就扔!” 清流赶紧关上了门,舍轻烟难得任性,总得来说清流还是很欢喜的。 他闲暇时绘制了一个小画本,几日后完工,他来到舍轻烟屋里,献宝道:“我画得故事,你看吗?” 舍轻烟接过来随意翻了几页,渐渐被吸引了,日后,清流接连不断的制作画本给她看。 与舍轻烟在一起,清流时时都得禁.欲,她只要看他一眼,他脑中便会浮现许多下流的场面,这便是清流风流惯的遗症,他忍了一个月,全身似乎有蚂蚁在爬一般,钻心挠痒,难以忍受。 夜晚,月光洒了一地银白,清流喝过酒,晃晃悠悠的走进舍轻烟的殿内,近来她有些嗜睡,很早就睡下了,清流压身而上,那张魂牵梦萦的脸此刻就在他眼前,清流炽热的吻着她,湿滑的舌尖撬开她的唇齿,浩浩荡荡的入城搜刮,舍轻烟睡眼惺忪的醒来,那人一身酒味儿,正试图侵犯她。 舍轻烟猛烈的挣扎着,她狠狠咬破清流的嘴,这一痛,他清醒了些,但是.欲.火仍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4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4 就浓重,他用熟练的技术.挑.逗她,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他的指尖在她温热的肌肤上流连,“阿烟,哥哥忍了一个月,很难受。” “啪!”舍轻烟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巴掌,清流的手顿时停住了,他从她身上下来,微微晃着脑袋,“我...我喝醉了,你不要怪我,不要生气。” 舍轻烟放声大吼道:“我讨厌你们!!所有的男子我都讨厌!!” 清流的双耳震得发疼,他结巴道:“我...我马上出去,你别哭,是我不好,是我混账。”他手足无措的擦去她的泪,舍轻烟近来喜怒无常,哭笑不定,清流也束手无策,他时刻揣度着她的心思,不想今日喝了点酒犯起糊涂事,惹了她伤心。 清流很快退出房门,他回正殿时,发现床榻上多了个软香玉,竟是个光.溜.溜的玉.体,不用想,定是钟苓了,清流掀开被子,把衣裳砸到她脸上,“你简直是阴魂不散!不知廉耻,给我滚出去!” 钟苓从背后抱住清流,前处的柔软摩擦着他的背,她软声道:“清流,你许久没碰我了,我想要...。” 清流沉着脸把钟苓提出去,并设下结界关上了门。 他摇头叹气道:“想要的不给我,不想要的巴巴凑上来。”他胡混了七百多年,现在想要为阿烟变好,想要为她守身如玉,即便等一辈子,他也可以等。 清流瞥着左手,不屑道:“从前女人数不胜数,如今要靠你降火,唉。” 他睡下后,脑中清明,回想起那回在窑子里,他竟当着阿烟的面与旁人欢好,清流深觉难堪,便狠挥了自己一巴掌。 时隔多日,清流要去酆都的鬼域里摘鬼花草,此花药用价值连城,千年开一次花,千年结一次果,清流以前去过一回,鬼域里有很多远古异兽,那里太过危险,所以他没有常去。 清流最近研究起一昧药,急需鬼花草,他整装待发后,钟苓突然冒出来,赖死赖活的要跟去,清流没怎么理她,迅速去了舍轻烟那处道别,钟苓跟在他后头如一个小尾巴。 舍轻烟不知道鬼域有多危险,她记恨着上次那事,冷着脸一句话也未说,而导致日后的追悔莫及,那是她与哥哥最后相见,她却给了他最臭的脸色。 对上舍轻烟,清流面上总是带着讨好的笑意,“阿烟,等我去鬼域里找到宝贝,定给你送回来。” 舍轻烟撑着脑袋,目光都在书上,钟苓语气不善道:“清流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你就这样对你哥哥的?” 清流不悦斥责钟苓,舍轻烟对他二人恍若未闻,清流便也识趣的离去,他怕说太多话,惹阿烟生烦。 仙客端来一碗红枣粥,舍轻烟吃完一碗,意犹未尽,“仙客,你帮我盛一大碗,多加点糖,总觉得吃不饱,肚子老饿。” 仙客端起木盘,揶揄笑道:“多年不见,小仙主什么也没变,就是胃口大了,流浪在外,是不是常挨饿?” 舍轻烟趴在桌上慵懒午睡,嘟囔道:“那倒没有,就是近来又饿又困,身子很懒怠,灵力也用不上。” 仙客有一丝慎重,“小仙主那里不舒服?仙客帮你把把脉吧。”她受药仙宫多年的熏陶,多少会一点医术。仙客诊脉片刻,眼睛鼓得可大了,她不信,便接二连三的把脉。 舍轻烟舔舔嘴巴,“仙客,你不会诊脉就不要诊了,我还想吃红枣粥,芙蓉糕,还有酒酿丸子。” 仙客巴眨着圆圆的眼睛,说出来的话惊天动地,“小仙主,你怀孕了。” 舍轻烟呆滞半晌,她拍案大笑,笑得眼角生泪,“仙客,你不会把脉,还要瞎说八道,赶紧去端好吃的来,我可饿了。” 仙客微微焦急道:“小仙主,我真的没有把错,你的确是怀孕了,不信的话,我去请药师来再诊一次,怀孕了可马虎不得。” 舍轻烟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不用了,你或许没有诊错。” 结合身体的古怪之处,她不是怀孕了还是什么? 仙客正色道:“还是需得请药师来看看,毕竟是城主的孩子,这个孩子金贵的很,仙客不敢马虎。” 舍轻烟捏住仙客的手腕,颦着眉,“你胡说什么呢?我与哥哥清清白白,这个孩子不是哥哥的,仙客,我怀孕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想让别人知晓。” 仙客张大了嘴巴,“不是城主的?那是谁的?” 舍轻烟眉头紧锁,悲喜交集,自嘲道:“不过是个野种罢了,他父亲是个十足的混蛋,我再也不想提起。” 仙客唉叹一声,“我晓得了,仙主放心,我不会说出去让你难堪的,只是肚子大起来的话,你...怎么办?” 舍轻烟把手穿进发丝里,颓然道:“我是混沌元境里出来的,过些日子,我便回去了。” 仙客惊讶极了,“你....你是混沌元境里出来的生灵?!” 舍轻烟微微颔首,也不欲告诉她自己是拂尘母上的事,不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她只想低调的过日子。 ☆、接连的痛 两三日后,钟苓和清流回了药仙宫,只不过一人是活着回来的,另一个人永远也睁不开眼睛了,钟苓浑身是伤,她灰头土脸的抱着清流。 清流身上没有一处完好,全是血淋淋的疤痕,他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双眸平静的闭着。 “清流...死了。”钟苓一说话,眼泪也啪塔啪塔的掉下来,舍轻烟两手直颤抖,她喉咙酸胀,低哑道:“你把...哥哥,怎么了。” 钟苓眼中闪着泪光,紧咬着唇瓣,似是在思忖如何回答,她的嘴嗫嚅着,鼻尖很红。 舍轻烟浑身都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她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脸色涨红,尖锐吼叫起来,“你把哥哥怎么了?!!!” 吼完这句话,她抬起手狠狠给了钟苓一巴掌,钟苓偏头,发髻散乱,舍轻烟自己也被力道晃得踉跄不稳,仙客默默扶稳了她。 舍轻烟的识海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现,这一刻怎么那么熟悉,钟苓就像当年的她,而她此刻所在的位置就是当年的哥哥,舍轻烟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尽一般,她感到一阵阴冷,她不该迁怒于旁人。 钟苓擦了擦嘴角的血,她低头从衣袖中搜出一个海螺,她微颤着用双手把海螺递给舍轻烟,钟苓言语间充满了悔恨自责,“他的元神被远古异兽毁灭,他拖延的那几秒,使我有了逃命的喘息,我一路将他带出来,他怕不能再见你一面,所以把唯一的遗言说在这里面,托我带给你,他说...他一定要让你听见他的声音最后一次,这可以...让你永远也忘不了他。” 舍轻烟眼眸中的氤氲雾气泛着光泽,她轻轻的将海螺贴在耳旁,注入灵气后,里面渐渐传来清流虚弱好听的声音,“阿烟,下辈子我们...向情深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5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5 ,福至厚,好吗?” 断续空灵的声音似是一阵蒲公英飘过,飘飘渺渺,倏地让人连一抹悲伤都抓不住,就消失了。 舍轻烟还想再听听哥哥的声音,可是海螺里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她使劲的推开钟苓,把清流抢过来抱在自己怀里,舍轻烟悲痛欲绝的大哭起来,钟苓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药仙宫的侍女们不管真哭还是假哭,也哭成了一片。 舍轻烟派人去须弥山通传容不言,她命令所有人不许在千爷爷面前说起清流仙逝的事,她怕已有仙人五衰之相的千爷爷受不住,会就此离去。 容不言来之后,红着眼,她提剑便要杀钟苓,却被舍轻烟死死拦住了。过后,钟苓向舍轻烟道了谢,并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你带回他尸首的那一刻,我无比的恨你,甚至迁怒于你,给了你一巴掌,可最终我知道,那时候不管你有没有在哥哥身边,他还是会去鬼域,他还是会...死。” 清流一个人去,会死的更快,或许连遗言也留不了,而钟苓那时一同去了,不仅带回了清流的尸体,还带回了能亲耳听见的遗言。所以她应该:“谢谢你,钟苓。” 钟苓悲凉的捂着脸,她瓮声瓮气道:“是我该谢你。” 既明寸步不离于容不言,帮着她打理一切事宜,容不言着手接管药城后,妖帝和北阴也急匆匆的赶来了,整个药城换上了朴素的白衣,四处挂着白灯笼,子民们痛哭流泪,每个人面上笼罩着一层悲伤,各路神仙儿前来上香礼拜。 放仙牌的祠堂里,北阴不悲不喜的站在一旁,他走近舍轻烟身旁,轻拍着她的背,“清流过个千年万年,还会有下一世,你莫要太难过了。” 舍轻烟跪坐在地上,不言不语,来来往往的神仙儿大多上完香,默哀片刻,便离去了。 北阴张望也半天,也没有看见九翌,他温声道:“九翌呢?” 舍轻烟的眼神这才有了一些起伏,她摇摇头,并未说话。 说曹操曹操到,一袭墨色锦衣的俊朗男子与另一个桃腮带笑的粉衣女子并肩而来,北阴略微愕然,包括容不言与既明,他们全部看向了舍轻烟,她只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九翌拿起三炷香行拜,南竺正要去拿香,容不言用剑挑开南竺的手,冷言冷语道:“区区小鬼,不配给吾弟上香。” 她转头又道:“阿九,你与我家烟烟是怎的回事?” 南竺似乎很害怕,她牵紧了九翌的手,胆小的靠在他身旁,模样楚楚动人。九翌目不斜视,平静道:“能怎么回事?自是缘尽矣,诸位是来参加清流的哀礼的,不要太过于关注我。” 底下仙人窃窃私语,容不言生有些生气,她把剑对着南竺,“这个鬼女不许进我仙家祠堂,你出去。” 南竺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九翌,他温声道:“竺儿,出去等我罢。” 南竺不甘不愿的出去了,她一步三回头,时不时挑衅的看向舍轻烟,可惜舍轻烟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没有注意她。 北阴来时匆忙,并未带荣儿来,眼下有心想帮舍轻烟撑面子,便坐在她身旁嘘寒问暖,舍轻烟朝北阴浅浅一笑,“我没事的,你不用这样关心我。” 北阴手中化出一件披风,拢到她身上后,栓了个蝴蝶结,关心道:“你身子太单薄,紫檀阴木有些冷,你若冷便多穿点衣服。” 九翌幽幽的瞥了眼那处,舍轻烟正好抬起眼皮,他们对视一眼便互相错开了视线。 跪了太久,舍轻烟踉跄的站起来,仙客和北阴同时扶住她,舍轻烟不着痕迹的拨开北阴的手,她低低道:“我不舒服,想先回殿内歇歇。” 北阴担忧的看着舍轻烟,仙客扶着舍轻烟出了门,仙客小声问:“是肚子不舒服吗?” 舍轻烟自嘲一笑,“是眼睛不舒服。” 仙客以为她的眼睛真不舒服,细声细气道:“那我扶你回去睡一觉。” 刚出门不久,舍轻烟解下身上的披风,她把披风交给仙客,“你拿去还给北阴大帝,我自己回去。” 仙客接过后,便迭回祠堂里。 舍轻烟在一处拐角,遇见了南竺,她准备绕道而过,南竺挡住了她的去路,讥讽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的样子可真够落魄的,连哥哥也死了,真真是可怜。” 舍轻烟目光冰冷,十分摄人,“滚开。” 南竺唇边露出一抹诡异之笑,她冲自己狠拍一掌,把血吐到身上沾染着,然后拼命的跑向祠堂,凄声叫喊着救命。 舍轻烟淡淡道,“不去人界做戏子,可惜了。” 她处之泰然的回屋睡觉,不多时,一帮人就闯了进来,最醒目的便是南竺的哭声。 容不言和既明挡在舍轻烟床前,九翌阴沉着一张脸,他半搂着南竺,愠怒道:“舍轻烟,敢做不敢当吗?出来给竺儿赔罪!” 容不言凛然道:“烟烟身份尊贵,乃混沌点命拂子,她即便是杀了鬼女,也由不得你来质问。” 既明帮话道:“九翌,你喜新厌旧不说,还要来践踏阿烟么?只凭那鬼族女子片面之词,你就定了阿烟的罪?” 南竺抽泣着擦眼泪,委屈道:“阿九,算了,我们惹不起她,我们回须弥山再也不要出来了。” 九翌面容深沉,冷冷道:“谁做错了事,谁就得承担后果。” 舍轻烟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气定神闲道:“南竺打伤自己诬陷于我,不关我的事,信也好,不信也好,于我来说都无关痛痒。” 南竺扒拉着九翌的衣襟,两眼泪汪汪道:“我没有,她说我抢走你,所以要教训我,她还说北阴比你好,我气不过与她争辩,她就狠狠给了我一掌。” 九翌突然异常暴怒道:“你们二人闪开,今日我不教训那仗势欺人的拂子,我就不是罗九翌。” 容不言拿剑挡在面前,色厉内茬道:“阿九,你是不是疯了?!为了鬼女竟吼我们?还要打阿烟?”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如此生气的九翌,一时有些泛虚。 既明把容不言护在身后,沉脸道:“你如今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以前爱阿烟爱得死去活来,现在呢?要对她动手?” 他们剑跋扈张的气势,让南竺泛虚,她小心扯扯九翌的袖子,抽泣道:“阿九,算了,我们走罢,我不痛了。” 九翌双眸微眯,气势汹涌道:“算什么?!怕她不成?今日我不给你做主,就枉为你的夫君。” 舍轻烟不想当躲在幕后的胆小鬼,她从容不言身后挤出来,对视上九翌的黑眸,语气平缓道:“我只说最后一遍,我没有打南竺,请你出去,说好从此不再相逢的。” 不再相逢他只许自己说,却听不得舍轻烟说出来,上一世他便是死在见她的信念里,九翌出其不意一掌拍向舍轻烟,她踉跄几步,容不言稳稳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6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6 接住了她,九翌漠然道:“这一掌,我替竺儿还的,也是替我自己打的,从此我们两清。” 他抱起南竺转身离去,那一掌他只用了四成的力,是想草草了解此事,他也不想再纠葛下去。 可是舍轻烟的身子已经不同往日,她借身还魂,身子虚弱,更何况还怀了孕。她身体里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正在流失,她攥进了两侧的衣摆,逐渐弯身,痛苦道:“阿九,我好痛。” 九翌的停住了脚步,也只是几秒的时间,他心里的某一处纠得疼,似乎被尖锐的东西划过一般,她的声音便是那把利器,九翌加快了脚步离去。 容不言朝着九翌的背影大骂,舍轻烟喉咙里升起一股腥甜,她死死的咽下去了,肚子上传来绞痛之感,她低头一望,血液弥漫在衣摆上,两腿之间流着暖热的.液.体,肚里的生命正一点点的流失,舍轻烟的脸色煞白,她抓紧了容不言的手,红着眼睛,悲痛道:“师父,帮我保住孩子。” 她痛得大汗淋漓,很快,舍轻烟便晕厥了,既明连忙出去找药师,容不言心慌意乱的把她抱到床榻上。 当舍轻烟再次醒来时,屋子里只有三个人,仙客、钟苓、容不言、既明都守着她,舍轻烟的肚子里传来阵阵的痛感,她胡乱摸了一阵,慌乱道:“孩子保住了吗?” 一个月的孩子很小,所以她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容不言替她掖好被子,哀声道:“孩子没了,还会有的,你的命还很长,比我们任何人都长,孩子总会有的,不要担心。” 刹那间,舍轻烟直觉得天旋地转,她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鸣音,舍轻烟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大抵是近来哭得太多,已经哭不出来了。 舍轻烟攥紧了拳头,她喃喃道:“罗九翌,你好狠,我再也不会爱你了。” 她目光灰冷,心里仿若失了一大块肉,当她知道自己怀孕时,悄悄的欢喜极了,她想过要去告诉九翌,她有了他的孩子,如今,她的孩儿竟被亲生父亲杀了?!舍轻烟呆呆的坐着,哀莫大于心死即是如此。 每到半夜,她会格外的难过,可是这个孩子的出现,治愈了她的心灵,她幻想过,孩子是什么样子,幻想过,他叫自己娘亲,幻想过,九翌因这个孩子重新回来。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罗九翌给了她狠狠一击,她恨极了他,他为了旁人打她,为了子虚乌有的事,指责她,也早已抛弃了她。 舍轻烟已安然醒来,容不言摩拳擦掌,目光渐冷,咬牙切齿道:“既明,你看着我徒儿,我去杀了那个鬼女。” 容不言破门而出,飞快的离去,既明吩咐仙客好好照顾舍轻烟,尾随其后保护容不言。 容不言怒气冲冲的来到梵罗山,她提剑就刺南竺,九翌挡在南竺面前,他用两指轻易夹住了那剑,脸庞冷峻,薄唇轻启,“要寻仇,来找我。” 容不言露出悲悯和怒意的目光,她摇头大笑道:“阿九,你的仇不用我报,便会自食其果!!你已经做了后悔一辈子的事,你与烟烟,真的是情断了,你们,完了。” 既明也叹气道:“阿烟做过的事她定会承认,她说没有伤过南竺,便绝对没有伤过她,九翌你自小便稳重,这一次,你当真是瞎了眼。” 九翌的眼皮莫名一跳,那句完了,让他心里发紧,他淡淡道:“若卿卿真的没有打过南竺,你们便我替我转达一句抱歉,方才是我冲动了。”卿卿的性子,他也是很清楚的,她敢做定然敢当,只是一碰到关于她的一切,他就会失控。 南竺着急辩解道:“阿九,她真的打我了,我跟在身边虽没有卿卿那么久,可是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我一向很听你的话的。” 其实九翌心里有些后悔打了卿卿,不再一处便不再一处罢,他作何还要那么吃醋,听到那句北阴比他好时,他就气急败坏,九翌叹息一声,“行了,孰是孰非我也懒得追究。” 容不言突然怒斥道:“不追究?!那烟烟孩儿的命谁来还?!!南竺今日不偿命,我便日日来杀她!!还有你罗九翌,黑心黑肺,连自己的孩子也能错杀!” 九翌身子一僵,他的瞳孔倏然一缩,颤声道:“你说什么?什么孩儿?!什么叫我错杀了孩子?” 既明接话惋惜道:“你方才那掌,打掉了你与阿烟的孩子,她自醒来就呆呆的坐着,阿烟说了,她再也不会爱你了。” 九翌脑中嗡的一响,这当头一棒,将他打得晕头转向,他不敢相信的喃喃道:“她什么时候怀孕了,我怎么不知道。” 既明眼中有些同情,同为男人,若他无意错杀了孩儿,那种痛定然不比舍轻烟少,既明缓和道:“阿烟的侍女说已经有一个月余了。” 他赶到她离去的日子,也一个月余了。九翌浑身充满了杀气,他面色紧绷,拳头握起,南竺当即掉头就跑,九翌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他眼中闪着可以焚烧掉一切的火焰,脸上的肌肤颤抖着,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南竺,是你诬赖她的吗?” 南竺的脸呈酱红色,她努力摇着头,眼中只剩恐惧,她艰难道:“我...没...有。” 九翌狭长的眸子里露出幽幽的火光,他唇边勾起残忍的弧度,“不管你有没有,你都得死。” 他使劲一掐,南竺瞬间灰飞烟灭,她到死才明白,她爱上了一个冷心铁石的男子,他的心只为卿卿而热。 “你这个负心汉,负我家烟烟,你永远也别再想得回她的心。”容不言一剑扎进九翌胸膛上,剑入四分,血液渗出,她很快.拔.了出来,“这剑是我为替烟烟刺得,你好自为之,莫要在出现她面前,不要以为你杀了南竺,便可以抹杀掉对烟烟的伤害。” 九翌一动不动,他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然后慢慢捏紧,身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他都做了些什么?他爱了她五世,修来今生缘,为何不好好珍惜?这一世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破罐子破摔,好好跟她过下去?他只是一时疯魔了。 九翌跌跌撞撞的破界而出,他心里慌乱无比,浓浓的愧疚蔓延至他的整个心房,他竟错手杀了他们之间的孩子?!九翌捂着心口来到药仙宫,舍轻烟已经不见了,没有人告诉他,她去哪儿了。 九翌如一只无头苍蝇四处找她,许久,他抱着头悔恨痛哭,他就是该死的爱她,为什么不承认?!前世已经结束了,他为什么要拿过往的借口,来报复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五世他都不得善终,这一世,他本可以与她恩恩爱爱,却因一时的怨恨,伤她这样深!前世她伤害他,是无意的,而此刻,他确是刻意的报复她,如果没有南竺,如果没有那时的恻隐之心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7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7 ,他们之间不会到如此地步,他后悔极了! 这些日子以来,九翌过得人不人鬼不鬼,他死死的压抑着自己,明明已经毁掉的情丝,竟又慢慢生长了出来,他如何断情?她就是他的命,除非他永远不存在这个世上,否则他活一日,便会爱她一日,他即便是一粒尘埃,也会沾染到她身上。 九翌恍然想起了混沌元境,他狼狈的奔向那处。 ☆、再做门外仙 舍轻烟回混沌元境时,嘱咐了守门的两个小仙使,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她发现混沌元境里多了一个点名拂尘,那人白袍翩翩胜雪,长眉若柳,五官姣好,有一种阴柔的美态,他正在给云团里的生灵赋予生命。 混沌之母化作一道水蓝色的模糊影子,她的声音很古老遥远,“女拂子,你回来了。” 舍轻烟面色苍白,她摇摇欲坠的行了礼,“回来了,也不再出去了。” 水蓝色的身影怜惜道:“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很沧桑。” “是啊,我很伤心,佛曰八苦,唯有老苦我未尝过,我便在混沌元境里,孤老一生,尝了这最后一苦罢。”舍轻烟踉踉跄跄的走向她从前住得木屋里,她倒在木床上,如一具尸首。 古月完成了今日的任务,便走向了木屋里,他方才早就注意到上一任的点命拂子,便想请教一些问题,他是混沌之母一千年前造出来的,资历尚浅,总是错手伤害了云团里孕育的生命,时常懊恼不已。 古月轻轻打开房门,他把头探进去,那青衣女子骨瘦形销,面色惨白,额上出着冷汗,黑发粘在肌肤上,看起来像是受过什么刑法一样,她秀美的远山黛眉似颦非颦,两眼涣散,容貌清素典雅,气质绰约,浑然天成的清气萦绕于周身,美得惊心动魄,这种美并不是外貌美,她像一杯清香的茶,愈品愈浓。 古月坐到凳子上,他一直与舍轻烟搭话,她抿着嘴,什么也不说,不言不语,面无神色。 古月觉得她这人脾气有些古怪,他继续道:“我以前都睡在这个屋子里的,你占了我的床,晚上,我睡哪里?” 舍轻烟的手指微动,她缓缓坐起来,不冷不热道:“晚上,你让云锦和云瑟拿两条被子来,你打地铺罢。” 舍轻烟终于说了话,古月脸上露出淡淡的笑,他继而问她如何施法赐命给生灵的问题,舍轻烟恍若未闻,她连鞋也没脱,侧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木壁。 通常都是古月在说话,舍轻烟发着呆,她白日会坐在古谭边看水,饿时吃几口果子,困时回屋便睡。 古月对她有很大的好奇心,除了给元境里的云团点命外,他时常围绕在舍轻烟身边,元境里,云团内孕育出生灵们,行完叩拜礼,便会离去。 所以,舍轻烟的存在,于古月来说是一个长久存在的小伙伴,混沌之母很少出现,古月也很孤单,可是他每日看到舍轻烟沧桑孤独的模样,便觉得他的孤单不叫孤单,只是无聊而已。 九翌在混沌元境外日夜不寐的等着,他胸膛上的伤未包扎过,已经化脓了。九翌打不过云锦和云瑟,这两个小仙使已存在万年,是由石头人幻化的,他们每到仙人五衰时,混沌之母便会帮他们续命。 云瑟瞅了瞅如山峰一般矗立在几步之遥的墨衣男子,她活动着筋骨,懒懒道:“九霄仙君转了世又来了,真真是个海枯石烂的人,可我们拂子说了不许放任何人进去,你还是赶紧离去,把伤口处理了吧,免得这一世又为情而死。” 云锦看到九翌后便摇头叹气,他劝解道:“我与云瑟口舌说干,你也不听,我便告诉你罢,上一世时你死时让仙使捎遗书给拂子看,拂子看过后也没什么反应,你不要枉费了,重活一世,你便惜命罢,你再这样下去,魔障了又得损命。” 九翌黝黑的瞳孔微微缩小,上一世他死了,她也没什么反应?这又为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划上了一刀,可是现在与以前已经大为不同了,卿卿眼里是有他的,她说过她爱他。 他才想起来可以写信让守门仙递进去,九翌立马从黑葫芦里化出纸张与毛笔,他寻了一块大石头,仔细斟酌片刻,在上面写好了书信。 九翌将纸张递给云瑟,薄唇微启,“你帮我把信拿进去给她看,让她出来见见我。” 云瑟才懒得接信,她翻着白眼,道:“你做九霄仙君时,日日给拂子写情书,我每每拿进去,她都随意搁在一旁,从来没有看过,你快些走罢,我才不想进去通禀挨骂呢。” 那双蕴藏锐利的黑眸越发幽深,他阴冷道:“你去还是不去?” 他已堕成阿修罗道,气势浑然天成,有一股傲视天地的大气。 九翌不过修炼了短短几千年,修为也如此高深,云瑟没来的有些害怕,她单打独斗对上九翌是有几分吃力,转念一想,左右云锦还在呢,她叉腰道:“不去!送了也是徒劳!” 九翌作势要与云瑟打斗,云锦连忙过来当和事佬,这些日子已经打得够累了,九翌胸膛上有严重的伤,再打下去,会危及性命,云锦到底是可怜九翌的,他抽掉九翌手中的信纸,“我送就是了,瑟儿一个女仙,你还真下得了手?” 九翌双手放前,作了一揖,“多谢。” 云瑟侧腿踢着云锦,不满嘟囔道:“你干脆不要当守门仙好了,当捎信仙使去呀。” 云锦拍拍云瑟的脑袋,失笑道:“九霄仙君心比金坚,我都感动了,难不成你与拂子一般铁石心肠吗?” 云瑟娇声反驳道:“拂子哪里铁石心肠了!她难得出元境,不懂七情六欲,不识的人自然没必要理呀。” 云锦也没有与云瑟多说,他转身便进入元境里送信了,舍轻烟坐在古谭边,正用纤细的手指拂着水面。云锦有心想帮九翌一把,也就不欲说出九翌是九霄仙君的事,不然拂子定不会看信,云锦行礼道:“仙上,外头有个修罗族人,他从须弥山而来,仰慕于拂子,写了一封信,求我送进来。” 舍轻烟微顿,她缓缓转头,看了半晌,才接过信。她冷声道:“莫要放他进来,若看守不住,我就让混沌把你们丢进红尘渊里。” “是,我二人定不放他进来。”云锦悄悄呼出一口气,幸好拂子没有斥责他,同时心中一紧,红尘渊也隶属混沌元境的地界,那里是万丈深渊,有自然形成的煞气,掉进去可以诛杀任何生灵,仙界之人常把犯大过的仙家扔进红尘渊里惩罚,足以使仙人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所有的飞禽走兽都会自觉远离那处,那是一个煞气极地,连仙鸟、凤凰也飞不过红尘渊,那里亦叫做沧海崖,远古时,便有个蝴蝶仙子为了心爱之人,一直试图飞过沧海崖,她最终飞不过沧海,死于崖内,而遥远的山崖那头,有个神灵日日用大圣遗音古琴幽幽奏曲,自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8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8 蝴蝶仙子死后,大圣遗音再没有响起过,极地对面唯一的神灵也消失不见了。 舍轻烟紧攥着那张信纸,她目露怨恨,想下手撕碎,直至纸张全被捏皱了,她也没撕,那双手上的青筋鼓得分外明显。古月嚼着一根狗尾巴草,他淡笑道:“看过之后,你想怎么撕便怎么撕吧,我瞧你的样子,撕了十有八九会后悔。” 舍轻烟微怔,她低头道:“话糙理不糙。” 她慢慢展开揉皱的纸张,他的字迹还是那么苍劲有力:卿卿,我从未负过你,我与南竺并未行苟且之事,只是在你面前做做样子罢了,我也不是为了南竺而打你,是不敢承认的想以那种方式见你,南竺我已杀,孩儿我们还会有的,你出来见我一面也好,我有许多话要告之你,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绝不是虚情假意,你一日不见我,我便在外面等到海枯石烂。 凉凉的泪水滴露在纸上,她将信撕得粉碎,失控吼道:“孩儿只有一个!他已经死了!” 古月着实吓了一大跳,他轻轻拍着舍轻烟的脊背,宽慰道:“阿烟,我虽不知你经历了什么,若有缘,你与那孩儿的缘,会再续的。” 舍轻烟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不语。在她看来,九翌惯会甜言蜜语巧舌如簧,上一刻他可以说很爱,下一刻他可以抛弃你,再下一刻想起了你,便又来说什么真情。 古月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出元境去仙界游玩,这日古月刚出去便看见了仰慕女拂子的修罗族人,那人寂寥的站在原地,宛如挺拔的苍树,他胸膛上有一处伤口,看起来有些可怖。 古月飞身离去,那身白袍醒目蹁跹,九翌面庞冷硬,他蹙起眉,将古月拦住,“你住在混沌元境里?” 古月唇边漾起轻柔的笑,“是啊,你就是仰慕阿烟的修罗吗?她不会喜欢你的,你走吧,莫要再来烦她了,她每日都伤情的很,不理俗事,我同她说话都费劲。” 九翌胸中泛闷,冷风呼啸而过,他再抬眼时,古月已然不见。 九翌在外面等了一个四时轮回,舍轻烟还是不肯见他,他日日写书信让云锦带进去,舍轻烟不再收信,云锦为难婉拒九翌,九翌身子愈渐虚浮,他仍死死的撑着。 古月性子略微活泼,他今日摘了些野果包在衣摆中,拿回来后急忙就给舍轻烟尝了,她吃食时味同嚼蜡,古月阴柔的面容微微泛笑,他温声道:“元境外,附近西边的凤凰木开花了,你要去散散心吗?” 舍轻烟摇摇头,很快又点点头,“花开的红吗?” 见她有出去的心思,古月连忙道:“红,可红了,放眼望过去,满眼都是红。” 舍轻烟与古月并肩出去,守门仙恭敬行礼,那墨衣男子抚去头上和肩上的枯叶,他快步走到她身边,沙哑唤道:“卿卿,对不起。” 舍轻烟对九翌视若无睹,她只和古月说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古月挑眉看向九翌,诧异道:“咦...你怎么还没走?” 九翌眼里也没有其他人,他伸手攥紧了舍轻烟的手,满眼都是愧疚,“我没有与南竺成过亲,我更没有碰过她,孩子的事,我不知情,如果我当时知道,我绝对不会打你,你杀我也好,骂我也好,不要不理我。” 云锦和云瑟惊讶极了。 舍轻烟面色徒然变冷,她用力掀开九翌,他身形不稳摔倒了地上,他胸膛上恶化的伤口崩裂,红色的液体涌出,他捂紧心口,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源源不断。 舍轻烟眸色偏淡,凉薄道:“罗九翌,你有没有与南竺苟且过,与我无关,早前你负我时说爱南竺,此刻又亲手杀了她,来哄我,你这样的人不仅狼心狗肺,还很可怕,连亲骨肉都死在了你手里,哪天,你是不是要取我的命?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扯着古月的袖子往西边走,九翌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他追上去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他想把前世的事告诉舍轻烟,又不想用这个借口来为自己开罪。 九翌追着她的脚步而走,他呼吸紊乱,额头冷汗直冒,唇色惨白,他辩解道:“我真的只爱你一个,我那时融了地魂,有些魔怔,卿卿,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我给你下跪好吗?” 九翌当即就挡在路前,缓缓跪下了,他紧捏了拳头,紧绷着脸,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他还是个阿修罗,他不惜放下尊严来博取她的原谅,是真正的在乎她,他不再计较过往了,只想重新和她好好的。 古月微微瞠目,男子怎可给女子下跪?!舍轻烟上前狠狠推倒他,她竭嘶底里吼道:“你的跪我受不起!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即便是你死了,也不要妄想!!” 她仓惶的逃回元境里,她捂着耳朵,不想听那人说的任何话。他最会花言巧语,那时候,她说她很痛,他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无情抱着另一个女人就走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他绝情的背影,永远也忘不了肚子里消失得生命,也忘不了她在门外听他们鸾凤颠倒的声音。 古月已经随着舍轻烟回了元境,他回眸给了九翌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 九翌的伤势恶化,即便是神体,也折腾不起了,他拼命的去追她,云锦和云瑟死死拦着他,九翌好不容易盼到她出来,心里发急的很,他强硬的要闯进去,云琴一剑刺过去,哪知九翌没有躲,他嘴中呛出鲜血,身子一偏倒地不起。 云瑟立马就扔了剑,她十分的愧疚,云锦输入灵气帮九翌疗伤,却被九翌阻隔了,九翌干咳了几声,他虚弱道:“你帮我传一句话,就说...我快死了,让她出来见我最后一面。” 云锦看向手足无措的云瑟,他愠声道:“你下得手,你还不快去!” 云瑟边往元境里跑,边结巴道:“你撑着...我...我马上去喊仙上来。” 云锦再次帮九翌疗伤,发现疗伤也不过尔尔,九翌的身体过于亏空,旧伤未好,新伤又来,很快昏死了过去。 云锦慌慌张张的跑进元境,她行礼道:“仙上,那个修罗人快死了,他硬要闯进来,我不小心刺了他一剑,他...他让你出去见他最后一面。” 舍轻烟脑中一嗡,她飞快的跑了出去,她发现九翌进气少出气多只是昏厥了,便松了一口气,她虽恨他,也不想他就此死去,犹疑了片刻,舍轻烟就把九翌带回了混沌元境里。 他一袭墨色锦衣略微褴褛,胸口上的伤痕血脓红肿,九翌面色苍白,双眸紧闭,脸庞削瘦了几许,五官越发立体深邃,身形瘦骨棱棱,薄唇有些干裂。 舍轻烟在混沌元境里拔了几株仙草,她端来一盆清水,让古月把仙草捣烂,舍轻烟掀开他胸前的衣裳,已经结好的痂生在了衣服上,她不轻不重的扯开他的衣服,伤口顿时血流不止,九翌唇边溢出痛吟,人却没有醒,他额间的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9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29 汗水顺流而下。 舍轻烟有几分不忍,下手便轻了些,古月把药臼递给她,舍轻烟把捣烂的仙草敷在他模糊不堪的血肉上,古月帮忙扶起九翌,她便用白布缠好他的伤口。 一切完功,古月悄悄离去,他在外头拿斧子批木头,准备重造一个木屋。 舍轻烟拧干水里的帕子,她慢慢擦去九翌脸上的灰土,“阿九,我说过我不会再爱你了。” 她把他的全身擦得干干净净,拿出古月的衣裳替他换上,便出去了。 第三日时,九翌头痛欲裂的醒来,他缓缓坐起环视周围,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白袍,他的伤口包扎的很好,有一个蝴蝶结。 床下有个地铺,上面散发着紫檀木的香气,九翌惊喜交加,他穿上鞋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找人,那抹青色的背影立于古谭边,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结局 舍轻烟察觉身后有人紧紧拥住了她,那人在她耳边低哑道:“卿卿,不要推开我。” 她已经没有了焦躁的情绪,只是静静掰开那双放在腰间的大手,她平静道:“养好伤,你自行离去罢,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活着一日,就会恨你一日。” 九翌把木簪塞进她手里,缓慢道:“卿卿,没关系,你恨我,我也欢喜,只要最后是你,我等多久都可以。” 舍轻烟低眼看着手上的木簪,她使劲一折,簪子也断了,她把两截木头还给九翌,不悲不喜道:“你与南竺苟且我会原谅你,可是孩子是我永远的痛,这是我不能原谅的事,是多少个孩子都弥补不来的,我就算要生,也绝不跟你生,我要让你记住,你杀死了我们唯一的孩子。” 九翌捏住她的双肩,他深深蹙着眉宇,悲痛道:“我还未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南竺我当真没碰过,孩子的事我的难过不比你少一分,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你若早说了,我...我便也会清醒过来的。” 舍轻烟狠狠打开了他的手,她疾言厉色道:“你不要再拿地魂说事!你不清醒,你还要清醒到哪里去?!你明明认得我啊,你明明说你不想再见我,你现在是作贱给谁看?!你怪我不早告诉你?你赶我走的时候不是那样斩钉截铁的吗?你让我永远不要见你啊!我怎么告诉你?” 九翌默然片刻,他看着幽静的古谭,缓缓道:“睡莲陪过你,仙石你雕刻了,雪莲你吃了,比翼鸟只有一只翅膀、一只眼睛,必须两只并在一起才能够飞翔,他一生未寻得另一半,也一生未飞翔过。九霄仙君只谋你了一面,便倾尽一生的心思,日日念着你,你不见门外仙,他郁郁而终,死不瞑目,他仙人五衰,油灯枯竭之时,你还是不肯见他一面,哪怕是一面。” 舍轻烟怔然,她颦起眉宇,屏声息气,心中起伏不定,良久,她道:“这些你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 九翌猛得转头,他痛不欲生道:“我感动了你五世,拂子还是生不了情,所以我怨,我恨,当我忆起往昔时,焉能不恨?!” 他抓起舍轻烟的手,“我希望你,哪怕一次喜欢过我也好,可是没有,从来都是我在听你说话,你在摧毁我,我还要笑着看你一点一点毁掉我的命。” 舍轻烟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踉跄了几步,“你是小九?!!你是他们??” 她被拽进一个臂弯里,头顶上方传来他浑厚的声音,“ 我就是他们,我自存于天地,每一世必定会遇见你,每一世皆因你不得善终,所以我堕成了阿修罗道。” 舍轻卿挣扎离开他的怀抱,震惊过后,她幽幽盯着古谭,祥和道:“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忘记杀子之痛,我们回不去了。” 九翌钳住她的下颚,他俯头吻下去,脸上的泪啪嗒啪嗒砸在她脸上,他红着眼,沙哑道:“不...我们回得去,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滚烫的水泽淌过舍轻烟的脸颊,她没有挣扎,任由他在她唇上碾压,他的舌长驱直入,攻城略地,是那样的炽热深情。 他捧着她的脸,高挺的鼻尖厮磨着她秀美的鼻,他若有若无触碰着她的唇,边忏悔道:“卿卿,是我对不住你,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舍轻卿挣脱他的束缚,她坐在古谭边,悲凉道:“你不见我,我就原谅你,我没办法心安理得的看见你,孩子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虽然感受不到他,可是他流失的时候,我感受得一清二楚。” 九翌知道,说多少句对不起都弥补不了她,他定了半晌,缓缓的坐在她身旁,他异常艰难道:“...好...我再也不见你,明日便走。” 夜晚,九翌从地铺上起来,他注视着她的睡颜,他慢慢褪去了身上的衣裳,他结实的四肢虽瘦了些,依旧是那么的矫健,他欺身而上,火热的吻着她。 舍轻卿的舌被他吸进口中,她惊醒后,用力推着他,九翌在耳边喃喃道:“我想最后再要你一次。” 他的唇充满了力量,在她身上落下热烫的烙印。 舍轻卿缓缓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他疯狂的吻着她,带着一种诀别的意味,她的躯.体.在他的摩挲下越来越软,九翌肌肤滚烫,他缓缓探进一簇花丛里,用了生平所有的技艺取悦她。 九浅一深,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 他温柔.抚.擦.的快意,再到狠命深入的一掣,让舍轻卿心动气颤,他把舍轻卿的双手放在自己腰上,“卿卿,像以前那样,抱紧我。” 这一夜,他们抵死缠绵。 粗重交错的喘息声在黎明时,才结束。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九翌穿戴整齐,他在纸上写下里边的书信,然后小心翼翼的塞到枕头下方,九翌昂首阔步的离去,他脸上带着一抹悲戚之色。 舍轻卿睡得昏昏沉沉之时,有人摇醒了她,她全身格外腰酸背痛,云瑟小心禀告道:“仙上,修罗族人往红尘渊那个方向去了。” 云瑟认为拂子对修罗族人不是无情的,否则那日怎会救他回去,她和云锦看到九翌飞向红尘渊,感觉不妙,就来禀报了。 舍轻卿顿时睡意全无,她心中如铜鼓轰鸣,那颗心狠狠沉了下去,怪不得他会答应不再见她,原来他是想轻生!舍轻卿连鞋也未穿慌慌张张的飞奔出去,她只是一时没法原谅他,时间久了,她总会释然的,所以她现在不想见他,经过昨晚的巫山云雨,她的心松动了些,舍轻卿现在怕极了,怕再也见不到他。 沧海云巅,他散着一头黑发,有些狂魅,长如流水的发,在劲风之中乱摆乱拂,他的身材宛如修竹,衣袂翻飞。 沧海崖也,红尘渊,四周寸草不生,峭壁凶险光凸不平,九翌的背影令她望尘莫及,他眼角红润,转身时只道:“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只是这一次的我,太对不起你,杀子之罪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30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30 ,我现在偿命。” 他张开双臂,直挺挺的倒下去,瞬间掉入了万丈深渊,舍轻卿凄厉的喊叫着,“阿九!!不!!” 她纵身一跃将将要跟着跳下去时,云锦和云瑟吓破了胆,他们死死得将舍轻卿拉了回来,她手里攥着一块黑布,她拼命的要爬过去,头狠磕着地,嘭嘭的声响传来,她焦急痛苦道:“你的报复成功了,你为什么要彻底死去?!你这哪是偿命!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云锦和云琴都不懂,为什么仙上突然那么在乎起九霄仙君,只是可惜这深情男子了,竟跳了红尘渊,他永远不会再有凝命转世,彻底的结束了。 舍轻卿揪着心口上的衣服,已经扯破了衣裳,她椎心泣血,捶胸顿足,后悔极了! 舍轻烟日日以泪洗面,心魂俱裂,她走到哪一处,云锦和云琴都会跟着她,他们生怕仙上想不开也跳了红尘渊。 过了几日,她在枕头下发现一纸婚书和一缕绑好的黑发,上面是诗经和菩萨蛮的诗句,他得字迹更让她心痛,说是婚书也是情书,更是遗书,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砣浮。直待黄河彻底枯。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仅定此约为婚。” 最后一句是:小九倾尽千秋万世,也盼不到,与卿卿白首相伴。 他的签字和红印旁,空了一个缺位等人来签下,舍轻烟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她颤抖着手写下了婚书之名,并咬破指头用鲜血印誓。 她在最后一句话上写下,“罗舍氏,轻烟,永生永世为小九之妻,海枯石烂沧海桑田,即是。” 舍轻烟剪下一缕黑发,与他留下的发绾结缠绕在一起,结发亦是成婚之意,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千年万年之后,过了无数个四时轮回,春,夏,秋,冬,她时刻注意着混沌元境里的生灵们,生怕哪个小草,哪个小花,是她曾经取名的小九。 舍轻烟借紫檀拂尘生还,命数并不长,她终是老去了,肌肤松弛了几许,长发及腰的青丝已成花白,满鬓斑白的发如同沧桑的她,她在余生里悔过,她如九霄仙君一般,思念成疾,一切的苦她都尝过了。 小九啊小九,你若变成了哪个石头,哪个花草一定要好好修成人形,我绝不动它们,我等着你,成亲呢。 以前,我总是糟蹋花草,乱刻仙石,现在,我一个也没碰呢。 山川萧条,枯叶纷飞,深秋瑟然,秋风戚戚。四季变化的那样快,有个身穿青衣的白发女子,瘦骨嶙峋,她散着步来到了沧海崖边,她的脸似乎还是那么年轻,似乎又很老,淡眉如秋水,玉肌伴秋风。 堪回首,她与他,一直都是有缘无分,情深似海,缘浅深恶。 陡峭的凸璧间,劲风狂啸而过,吹得她三千白发一阵乱舞,她的轻纱蹁跹透美,她苍凉的神情略微恍惚,她拿起肩上的白发,吐字如珠,低喃道:“我当真,孤独终老了吗?” 佛曰八苦,她尝尽了,也终孤老,只是太苦,太苦矣。 沧海山崖边儿上传来隐隐约约的古琴声,听不真切,让人难以抓住,那清扬婉转如高山一般的乐曲,带着淡淡的忧愁,掺杂着一丝悲伤,那乐音又似扑闪着翅膀灵动欲飞的枯叶蝶,它淌过深渊钻入她的耳中,淌过她的白发,留下最初的模样。 那根琴弦颤动了谁的心弦?一曲终了,余音缭绕,荡气回肠的飘在红尘深渊里,石壁们也曾感受过它的波动,遥远的那头极地,有一白袍天人,他看着大圣遗音琴在威风中起伏,他吐气凌云:“小蝴蝶,遗音已越过了红尘渊,还过了情,也已修成了正果,我便永生永世,在这头望着你罢。” 一越沧海崖,天人损半命。 遗音,当真非尘世中仙。 南无红尘丈,古刹未落定,回眸倾一生,蓦然生了情。 南无红尘丈,沧海方落定,拂子贪生情,修罗倾所依。 作者有话要说:  有前世番外。 还有第一部的名字是:仙妖奇缘之轮世 ☆、番外篇 沧海桑田 那一世,他是古谭里的一朵睡莲。 阿烟睡眼松惺的在谭边踱步,她发现谭中新长出一株睡莲,她寻来一根竹竿,将睡莲打了过来,睡莲脱根,惊醒了莲中仙,他的元神极小,无人看得见。 阿烟新奇的看着睡莲,食指轻触下唇,她嫣然一笑,“古谭里从不生花的,日后我就养你,你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我给你娶个小名儿,便叫小九吧。” “快把我放回去,否则,我就幻化不成人形了。”莲中仙蹙着眉,声音十分低沉,阿烟并未听见,她用食指拨弄着花瓣,小九直觉得浑身.痒.酥.酥的,他每日都道:把我放回去。 奈何他的魂也未成型,阿烟看不到他的元神。 她将睡莲养在水缸里观看,每日定要拨弄它几回,她秀美的脸放大在小九眼前无数回,日久生情,他便爱上了她,这一回她靠得极近,他伸出手抚着她的脸,他温声道:“拂子,我想幻化成型与你厮守,你再不将我放回仙谭里,我的真身就要枯死了。” 睡莲养在水缸里之后,逐渐枯萎,他的元神也越来越虚弱,在他魂飞魄散之际,那一刻,他变得很大,大到终于能够拥抱她一回。阿烟只觉得有一阵舒爽的清风拂过,嘴巴上也痒苏苏的,这种痒转瞬即逝。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睡莲死后,阿烟哭得很伤心,混沌元境里的生灵几乎都在云团里,他们出生后就会离去,只是匆匆的过客,睡莲是第一个陪她那么久的灵物。 第二世,他是一颗巴掌大的仙石。 阿烟心里空落了许久,一千年后,木屋旁不知何时凝聚出一块闪闪发亮的仙石,她随手将仙石捡起观摩着,小九的元神在仙石里不能出来,他睁眼时便看见了那女子,不禁觉得有几分眼熟。阿烟对着仙石雕刻,她也不知要雕何物,不知不觉竟雕了个睡莲,于是,她把仙石放在屋里的案桌上,她时常戳戳仙石,唤他小九。 她说这是小九的墓碑。 小九叹气道:“我本该孕育成仙,你毁我命石,我也命不久矣。”他享受着温热指腹的摩挲,越发难过,“仙子,你真好看。” 那块睡莲仙石不过百年,便成了散沙,阿烟略微觉得不舍,她将散沙放在荷包里,随意搁在了屋内,时间一久,也不知去向。 第三世,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31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31 他是古谭里再次孕育而起的生灵,一株雪莲。 那时还是远古,混沌元境里只有光秃秃的一片,一目了然,阿烟再次发现一个小生命,欢喜极了,这一次她没有动他,她打量了一下寒冰雪莲,低低道:“是个好东西,等你成熟了,我再吃你。” 小九在荷叶上时常眺望对面的女子,她靡颜腻理,清素婉约,他日日望着,心底渐渐发热,他想等他幻化成形,便问问那姑娘的名字。 万年后,阿烟在外头受了伤,她回元境里把寒冰雪莲摘下来,一瓣一瓣的塞进嘴里吃掉,身上的伤顷刻之间全部愈合,自此她的血液也成了宝。 阿烟吃光雪莲后,耳边似乎隐隐约约有个人在说话,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你叫什么名字...。” 阿烟的心倏然一悸,她回眸,渺无人烟。 第四世,他是云团里孕育出来的比翼鸟,鸟仅一目一翼,雌雄须并翼飞行,若没有结合另一只雌鸟,他无法飞翔,也无法幻形。 比翼鸟看到点命拂子的第一眼,便想守候在她身边,于是他甘愿留下,陪伴于她,他每日寸步不离她,时常叼来野果给她吃,阿烟很是欢喜有生灵陪她,她喜欢把比翼鸟抱在腿上.抚.摸,她说了同样的话,“你若要我养你,便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我给你取个小名儿,就叫小九吧。” 她又絮絮叨叨道:“我已经养过一个小九了,可是它枯死了,你万万不能死在我面前。” 比翼鸟亲昵的蹭着她的手,并点了点脑袋。 他虽没有幻化成形,却极为有灵智,他会帮阿烟做许多许多的事,他想告诉她,他爱慕她,却说不了话。小九一生未寻另一半,死的也比较早,他死前扑扇着仅有的一只眼睛,他飘忽的声音淹没在风中,他道:“若有来生,我定来寻你,娶你做妻。” 阿烟只抱着他的尸首哭得极为伤心,“明明说好了你要死在我后面的,坏小九说话不算话,你再睁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他命数已尽,即便她用尘尾点命,也无力回天。 第四世,他是天界的九霄仙君,他仙资极好,家中排行老九,又是在九霄天上出生的,便叫九霄了。 他很早就迁出了本家,自己立了个仙府,九个兄弟姊妹中,他最小,也是最出众的那个。 阿烟记得小九喜欢吃天界果林的圣果,她那时有些想念他,难得出一回元境的她,便去了天界的一处果林摘果子吃,吃饱喝足,她慵懒躺在树上小憩。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阿烟惊慌失措的准备回元境里给云团点命,若错失了生灵的点命时辰,混沌之母定会大发雷霆。她一袭青衣婀娜蹁跹,九霄仙君途径此地,阿烟回眸看到那颗被自己吃得光秃的果林,忍俊不禁,笑魇如花。 九霄仙君抬眸时,便望见了她回眸一笑百媚生,霎时间,他心中砰砰直跳,他立马追上前去,才知她是混沌拂子,这等身份他高攀不起,却忍不住的坠情。 阿烟不见门外仙客,云锦和云瑟便将九霄仙君拦截在外,九霄日日来,日日写情书,锦、瑟二人最初会帮他递情书,阿烟有些不耐烦,她甚是厌烦这等轻浮仙君,也再三吩咐云锦和云瑟不许放那人进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九霄仙君自此堕落,他立誓此生定要见她一面,九霄也沦为了天界的笑柄,仙家常笑他是仙界的伤仲永。 九霄的小仙使也看不过了,鹤甯常来唤仙君回天界,九霄有时会回去,有时在元境外守上一夜,他认为他总能打动那女子的,可是,在后来说不清的年轮里,他的心境渐渐干枯,他等得海枯石烂,等得心生魔障也未将那女子等出来。 她终是不肯见他一面,他倾尽一生,沧桑悲凉,思念成疾,始终活于她的回眸一笑,最后,他郁郁而终,死前他悲愤大笑,止不住的呕血而出,那样的绝望,无人能知,他元神散出之时,回望过去,原来,她是他命里的克星,这一世她给他带来的绝望,使他堕成浊气,他化作修罗,斩断情丝,决心生生世世永不见她。 阿烟在古谭边踩水时,云瑟进来通禀,“拂子,九霄仙君思你成疾,昨日仙逝了,他的小仙使捎信而来,你见还是不见?” 那一瞬,她的心莫名发痛,如万般蚂蚁在挠,蚀骨噬心之痛钻心而来。她鬼使神差的就出去了,那小仙使生得清秀,眼睛发红,面上充满了恨意,鹤甯把信砸到阿烟身上,指着她大骂:“你这个贱人,不知使了什么迷魂术,让我家仙上如此迷你,当年仙上在果林远远望你一眼,便一见倾心,你却一世不见他,害他忧思过重,为情而亡!你好狠的心,连他一面也不见,他死前大笑生泪,伤极了情!你枉为点命拂子!你根本是个铁石心肠的妖女!” 鹤鸣骂完后,飞身离去。 阿烟怔然立在原地,她打开信纸,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的看九霄的信,“你不愿见我,不妨事,只是来世,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不想再见你一面,因为,只要遇到你,我便会倾尽一生,今后,我想活成该有的样子,一个不谋面于你的我,定然很好。” 纸上沾着鲜血,她抚着那些字迹,竟生出了一种留恋,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小木屋,不知怎的,好像遗失了什么珍宝一般,她莫名其妙哭了半个月。 沧海颠,白发的青衣女子眼神混浊,她躺在山崖边上,狂风剐蹭着她的脸,她回想起过去,已满面泪痕,凉凉的水泽滴落于万丈深渊,发不出半点声音。 自始至终都是她对不起他,他不过错手杀了她的孩子而已,只是不经意的,她却那么决绝的说不要见他,他是阿修罗呀!脾性自然易怒刚烈,她为什么不好好的说:等我不生气了,你再来见我。 如此,阿九定不会跳下红尘渊。 阿烟缓缓闭上了眼,她的身体轻飘飘的,似落叶回旋一般,她终于要死了吗? 阿九,我等你来渡我。 那袭青衣缓缓翻身而下,她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渊里,她猛烈的下沉,尸首渐渐消失殆尽,她的泪滴在渊底,化成了一汪清泉。 日新月异,万象俱新,当清泉变成沧海之时,有一只枯叶蝶破茧而出,她翩翾黄翅,展翅翩翩挥寂寞,轻扇彩翼舞秋霜,她姿态轻盈,灵动起舞。 即便她是沧海一粟,她也有一种坚韧的心性,大圣遗音琴时常发出哀鸣的孤寂的乐音,它似乎在替她引路,枯叶蝶顺着古琴的声音飞来沧海崖。 枯叶蝶一次又一次的越沧海,她时常被深渊里散发的煞气割伤,她从不气馁,她只觉得,沧海那头,有什么在等着她。 飞了五百二十次后,枯叶蝶跌跌撞撞的飞在深渊上,她浑身似乎被千刀万剐一般,当双翅染血的枯叶蝶安静落在遗音手上时,她的翅膀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32 南无红尘丈 作者:礼从容 分卷阅读132 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蜕变成了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全身散发着生机盎然的光芒。 白袍天人落下滚烫的泪水,那张俊美无筹的脸上沾满了水泽,泪珠滴在她的翅膀上,滴在了冰凉的琴弦上,他抬起手指,轻轻落下一吻在她的翅膀上,他低缓道:“你...一定很痛。” 蝴蝶终是飞过了沧海,寻到了她的心头宝。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