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药郎》 分卷阅读1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 《十三药郎》脑动开大 文案: 十三在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那个年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大魔头。某天站在祝融峰上,突然觉味出人生的苍凉,万物的虚无。大魔头的心中产生了人类世界称之为忧郁的情绪。在他养的第五株胡萝卜草也枯萎的时候,他终于放弃了成为植物学家的梦想,走上了降妖除魔,悬壶济世的郎中之路……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布衣生活 相爱相杀 奇幻魔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哲 ┃ 配角:十三,谢谛,程亦晗,付梦妮 ┃ 其它:妖 第1章 出场 午后的超市行人稀稀拉拉,收营员打着呵欠昏昏欲睡。一个臃肿的胖子推着车从过道里挤过来,叠着褶子的脸上趟着汗。“113块钱。”收营员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胖子抱怨道:“怎么搞的?你们超市没空调吗?”“啊,”一直垂着脸像睡着的收银员此刻终于有了表情,他抬头望了一眼胖子,说:“空调在维修呢,一个星期前就没有了。”胖子嘟嘟囔囔的就走掉了。 奇怪,第几个人这么问了。收银员想。今天又不是特别热啊。 “你们空调多久没修了?”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想起。吓了一跳,这人走路没有声音吗?那人很开朗的冲他笑了一下问:“多久了。”收银员回答:“快一个星期了,挺慢的,往常半天就修好。” 笑起来露出可爱的虎牙的男人敛住了笑容,突然眼睛就变的犀利起来,他平静的说:“我是问你,死了多久了?” 收银员抬起头瞄了一下这个男人,是个年轻人,但眼睛极黑,叫人猜不透。这是在开玩笑吗?收银员小哥想到。怎么问这种奇葩问题!不过自己也只30岁,怎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 他又忍不住打量了顾客第二眼,顾客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惊了一下,怎么!竟然是个帅哥!虽然自己取向很正常,但还是惊艳了一把,天!眼角微微上扬,仿佛自带眼线般的,美到骨子里的长法。眼睫毛又细又长,浓密的覆盖,眨眼的时候落下一点浅浅淡淡的阴影,男人的美,与其说令人心跳,不如说是让人心惊肉跳的感觉。呼吸窒了一下,小哥理智的拉住了自己神游的思想。仰头望向了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本来想客气的问:“你好,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或者是“不要开玩笑。后面还有人排队呢。”脱口而出的却是:“你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等到意识到自己说出这种蠢话后,收银员小哥后悔的想到墙角自刎。 “怎么会,”男人笑了,嘴角浮现了酒窝:“我比画里的人帅多了好吗!” “。。。。”小哥表示对这神一般展开的对话把握无能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十三,是名郎中!”十三说,“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很可能不敢相信,但也要听着,不会重复第二遍。你已经被妖蛊惑住心了。现在你的灵已徘徊在人间界和阴界之间——虚无之界,而毫不自知。你已经死了一个星期。” 刚刚一直保持波澜不惊的收银小哥恼怒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精神不正常嘛?” “你不信?” “不信!” “那你能走出这个地方吗?”十三轻轻的说道。 小哥愣住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雨声,很近又很远,每到下午三点一定下的一场雨,闷热的午后。今天却突然有一种叫人难过的感觉,仿佛有人在外面哭一般。 小哥抬起了自己的手,一双很年轻的手,没有皱纹。他麻木的抬起头,环顾四周,一陈不变的摆设,一沉不变的面孔。他抬起腿,却发现自己走不出这个收银台。一种绝望的情绪蔓延开来,紧紧攥住了他的心。 他惊恐的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离不开这里。 他望向排队付款的队伍,排在最后的一个人是刚刚已经走了的满头大汗的胖子。 一切都在轮回之中。 “你是谁?”小哥的腿开始颤抖。 “一个郎中。”十三莞尔。 “你要吃糖吗?”十三从货架上随手撕开一包糖放在嘴里嚼。“别那么紧张嘛,如果我不告诉你,你还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活着。” 小哥的眼泪留了下来:“为什么会到这一步?我还很年轻怎么会死掉!” “是啊!多可惜。”十三往空中抛了一粒糖并用嘴接住了。 “那我身边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这些实实在在的场景是怎么回事?” “幻像,你死前做的梦。” 像放弃了挣扎的一般,小哥叹了一口气,说:“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我智商不够用了。” 嗯。十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破旧的翻着边。他的手指修长,放在男性的身上依然十分漂亮,指如削葱根的形容毫不为过。他打开一面,仔细的寻找,照着念到:“夏清,28岁,死于疾病,因心中执念或怨恨过深,被妖附体。话说你有什么执念?”十三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小哥耸耸肩,“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好吧,不跟你废话了。我等会儿还要去找一个人啊。马上就让你解脱。”十三深吸一口气,活动活动筋骨,然后用手附在了收银小哥左心房的胸口,手背上显示出密密麻麻的符文似的图案,“很快就好了,一点都不痛哦。” 小哥看见自己胸口有黑色的东西被一点一滴的提取出来,他目瞪口呆。等到那黑色的东西全部出来后,十三用右手把它们碾碎了。“这就是妖。”十三友情的解释了一下。 回忆一点一滴漫上心头,脑子里的画面破破碎碎的浮现,自己在雨中跪在妻子的面前,哭着求她别走,妻子绝情的抛下女儿,讥讽嘲笑他懦弱无能,为了追求所谓的爱情,跟另一个男人跑了。那天超市空调坏了,自己在炎热的下午昏倒,胖子顾客好心的拨打了120……记忆连了起来,再摸摸自己的脸,已经被眼泪打湿了。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窗边挂着鹅黄色的窗帘,夕阳在木地板上洒下一层淡淡的光,温馨的有点不现实。 女儿乖巧的趴在他身旁睡着了,小小的眉毛紧紧的皱着。他颤抖的用手抚平了女儿的眉头,女儿揉着眼睛起来了,睁大眼睛,惊喜的喊道:“爸爸?爸爸!你醒来了!你终于醒来了!爸爸,你睡着了,我好害怕。” 父女俩紧紧抱在了一切,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团聚。 后来,收银小哥辞掉了收银台的工作,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充满激情的人生,他感觉自己大病初愈一般,充满了干劲。 那个叫十三,笑容很美的家伙,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哥已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2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2 那人不是断言自己已经死了嘛?你瞧,我不又活了过来?说明我老夏命硬!跟那神棍般的家伙毫无关系! 但他所不知道的是,被唤做十三的郎中,可是江湖第一神医,拥有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高超医术。 不过,他本人更愿意被称为江湖第一帅啊,因为在这一方面,他已经很久没遇到对手了。 第2章 第 2 章 坐在火车上,用手托着腮,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 穿过架桥,穿过田野,铁轨一直向前延伸,窗外是葱郁的草木,在初夏充足的水分滋润下长的很茁壮旺盛。这地方倒不赖,张哲想。 张哲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老爸在外面工作不回家,老妈是个家庭主妇,自己成绩不好不坏。然而老妈自从上次雨天滑倒左手骨折了,健康状况就下降了。a市冬天非常寒冷,夏天又异常炎热,到这种极端的天气老妈的手就痛个不停。于是她就去k市避暑了。把张哲托付给了秦阿姨。 秦阿姨说可以来市里照顾张哲,张哲拒绝了,他更想去小镇,那里风景很好,适合养老。 于是此刻他就坐在火车上了。 火车在一个人迹稀少的小车站停了,张哲提着行李下了车,老远看见秦阿姨向他挥手。 到家的时候是中午了,一路的颠簸,张哲倒头就睡。其间他半醒了一次,听见阿姨说:“小声点,你哥睡了。”然后半转个身又睡熟了。 等到一觉醒来已是晚,肚子饿的不行,下床想找点吃的。耳边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小哲。” 盯睛一看,很暗的房间里木地板上坐着一个人。 “啊~”尖叫一声,被吓的不浅的张哲摔倒在地上。“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一直都在啊。” “你还是一样的神出鬼没啊,谢谛。” “你还是那么傻啊,小哲。” “……阿姨呢。” “买菜去了。” 谢谛是秦阿姨的儿子,秦阿姨是个极温柔的女人,视张哲如己处一般的疼爱,而张哲自己的父母相比之下自己更像捡来的,父亲长期不在家,母亲比起儿子更喜欢玩乐。然而谢谛却不平易近人,张哲觉得这绝壁是基因突变了。 吃过晚饭后,阿姨要谢谛陪张哲玩。“又不是小孩子了。”谢谛把筷子一放,擦擦嘴说。 第3章 第 3 章 第二天开学就报到了,平时作为一个存在感不强的同学,张哲的出现没有引起班上太多同学的骚动,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他打开书包,拿出课本,第一节 是数学课,素来讨厌数学课,他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其实一直在走神。 但世界上的老师,就是爱找茬,比如这个老师,走到他面前,晃悠了几下,张哲马上低下头装作在写笔记。“新同学,你翻错页码了,我们讲的后一章了。”班上安静了一下,然后轰然大笑。张哲脸腾的红了,他艰难把脸别过去,瞥见了谢谛也在笑。 “以后数学课不睡觉我不信张。”张哲心里想,这是他作为学渣觉得可以维持自己尊严的方法。 “你连学渣都算不上,学渣好歹知道自己学习不好偶尔会想改变。”这是他以前的老师对他中肯的评价。 放学的时候,谢谛等了他一起回家,回家的时候,秦阿姨还没有回来,张哲无聊的趴在桌子上说:“你们这儿好无聊,有什么娱乐活动吗?”“比如呢?”谢谛扬起眉毛问。“比如……网吧,你打lol吗?”“不玩。”谢谛回答。“你们这儿什么都没有,你和阿姨为什么不搬到城里去?”张哲抱怨。 其实谢谛家境很好,他有一个财力雄厚的外公,虽然已经去世了,但给他唯一的女儿留下了很多房产,他爸爸据说也很厉害,只是不经常回家。“我不知道。你下象棋吗?”“好吧,我在这方面还没对手啊。” 张哲说完就跃跃欲试了,他想着怎样让谢谛输的不尴尬,结果,不到10分钟就被将军了。 “就你这水平。”谢谛哼了一声,“还以为你多厉害。” “……”张哲被说的哑口无言。 “你以前没遇到对手,是跟谁玩了?小学生?” “……”张哲感觉自己的自尊模式又要开启了。 他自暴自弃的说:“我就是今天状态不好,论智商,我还是高你一筹。” 所以以前的同学对他的评价是不要脸,其实很中肯。 谢谛没有说话了,他到厨房去作晚饭,一般妈妈没回来,他就自己做饭,他只会煮面条,不过也比张哲这个白痴什么都不会强。 小镇一个小型的基督教堂里,傍晚黄昏落日的余晖洒了一点在长椅上,上面坐着一个双手掩面的中年男子,他的声音压抑而颤抖,带着哭声:“求求您,主教,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吗?” 被称为主教的人,轻轻一笑,露出嘴里镶着的金牙,用温柔的声音说:“把一切都交给神吧,相信神,神会拯救他的孩子的。”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神吗?曾经张哲也扪心自问过这个问题,不过他觉得能吃饱睡好就行了,干嘛想这么深刻。 远处传来诵经声,张哲没想到在这里基督的氛围还挺浓的。 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生者怀恋死者,病人怀恋健康,人类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苦,于是幻想出了神。张哲是这么认为的,为了抵抗那潜藏在平静生活表面下的波涛汹涌的绝望。 信神的都是可怜人。 张哲只相信他自己。 有时他也有一种末世情节,就是把人类都毁灭了,因为有些东西就是又肮脏,又让人无法理解。所以有时吊儿郎当的他也想,要是真有神就好了。 街角转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自称十三的医生,他望着青黑的天,和稀疏的星,感叹着无论过了多久还是有些东西不变。 有只猫从垃圾桶盖上跳下,看到了这个无声无息的人,吓得竖起汗毛,跃进黑暗中。 医生望了一眼隐在黑暗中的教堂,叹口气:“又有活干了。” 这个世界不确定有没有神,但是,肯定是有妖的。 还有比妖更可怕,更聪明的人类啊。 一大早,张哲就听到教室里女生议论,说转来一个特别帅的医务室医生。对这种八卦场面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女孩子嘛,不聊这个聊什么。 把腿搭在桌子上,他把在城市里的嚣张带到了这个小镇。但存在感实在很低,都没人理他。 然后谢谛过来了,瞥了他一眼,问他吃早餐没。 “没有。”谢谛起床比张哲早,早餐都是他们自己在外面吃的。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张哲顿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虽然没人惦记着,但是落得自在。 闲久了的人想找点事干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3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3 ,忙久了人就想闲下来。张哲算一个特例,他什么都不想干。 小时候的张哲还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的,但随着年龄增长,他的性格也发生了改变,有一种较劲又叛逆的感觉。而他又喜欢装,装作一脸不在乎,其实心里很计较,装作很温和,其实骨子里是很愤世嫉俗的。 总结他自己的人生,他只能形容为乏善可陈,索然无味。不过他始终坚信自己与众不同,会干出一番轰天动地的大事,虽然毫无理论事实依据。 不过张哲也从不讲理的。 “你真是傻人有傻福啊。”冷不丁的谢谛冒出一句。 张哲说:“智商还是比你高一点的。” 当然只是说说,谁也没当真。因为谢谛成绩比他好太多。 数学老师请病假没来,于是一节课就自习了。体育课时一个女孩子扭伤了脚,老师叫张哲把她送到医务室,张哲虽然不情愿,还是扶着女孩子走了,他看见谢谛站在远处望着他。到医务室门口时,他没好气的对女孩说:“你是故意的吧!根本没扭。” 女孩没回答,他忽然嗅到一股奇怪的气息,他看到女孩脸红语无伦次,面前是一个笑容满面的年轻男子:“终于找到你啦呢。” 对于这种情况,张哲的第一反应赶紧走人,没想到这个医务室老师老牛吃嫩草,自己还是赶紧闪人免得当电灯泡。 后来他仔细一思索,那人怎么是看着自己说的呢? 好象真是对自己说的。张哲郁闷的想。 像这种陌生人陌生的搭话,一看就没好事情,理他估计就要摊上什么怪事了,真是莫名其妙,所以张哲什么话也没说。 女孩低声问:“老师,您多大了?” 张哲心里卧槽了一声,这么简单粗暴直接,简直了…… 医生想了想:“忘了。” 卧槽这是脑残吗!张哲觉得不能忍了。 医生友善的检查了一下说:“并无大恙,稍加注意即可。” 女孩子娇羞的走了,留张哲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医生笑眯眯的说,看不到神情。 “不年轻了,比同班的都大一岁了。”张哲没好气的应付。“还有老师,你看看你,帅就了不起吗?就可以让女孩子随便翘课吗?”说完这个无礼的话,张哲就跑掉了。 放学回家走在路上,路边的蒲公英开的旺盛,并肩的是谢谛,他喝着一杯橙汁。“你要吗?”看张哲望着自己,谢谛说。有那么一瞬间,张哲有想揍他的冲动。然后他忍住了。 “我觉得,那个医务室老师很不正常。”张哲将自己的万般思绪总结成一句话。 “你想多了。”谢谛肯定的说,“人家长得帅而已。” 张哲想抚额了。够了,他心里说,有时候学霸这种生物是如此不解人情嘛?没看到自己是指那人作风很怪吗?不被人理解的感觉太痛苦了。 “不过,那么年轻的老师,为什么眼神那样深不可测?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谢谛若有所思的说。 张哲感动的快把膝盖跪地上了。还是学霸一针见血,他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关你屁事。”学霸继续一针见血。 “……”张哲考虑以后不和谢谛交流了。 而且他又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这还真有他什么事,不过,像自己这么普通的人应该没什么大事吧,不去想了,继续脱线的生活吧。 第4章 第 4 章 夜色中,一个中年男人黑着眼圈,脸庞凹陷,他跪在一处墓地前,泪水顺着他的脸落在地上。“等着我,”他喃喃道,我会来接你的。” 年轻的医生深夜里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靠玩手机打发时间。这个点老师都走了,他却迟迟不回去。 “靠,又死了。”医生愤怒的说。他还记得100多年前,这些电子通讯设备还没有时,他的娱乐是旁观中国的内乱,那是一部充满灾难,落后挨打的屈辱史,不过,已经忘了自己活了多少岁的医生,看惯了人类的互相残杀,欺软怕硬,戕害血腥,这次的灾难,甚至随后的世界大战,在他看来,无非是一粒石子滚落水中,激起一层红色的涟漪,人类的历史是多么的血腥残暴,经过的人自会明白,并且云淡风轻了。 回忆的闸门一打开就不可收拾,他又想起清朝亡国的那一年,与他一同下围棋的大臣,颤抖的落错了子。 “大人,再给您一次机会。”十三把手放入了袖管中。 “落子不悔。”一向温和恬淡的大人这样说。 外面下了一场大雨,把院子里的杨花打落了,夹杂着雨滴敲打着窗户。 大臣起身关上了书斋的帘子。然后十三只能看见他清瘦的背影。 “雨欲来兮风满楼。” “吾家世代侍奉圣上,尽心尽力,无愧于先祖也。然而,家父曾告诉我,祖上可是一心想反清复明呢。” 大臣把头转过来,朝十三露出了一个凄美的微笑:“所以,人世间有谁能永远记得谁呢?” 背叛当初所一直忠诚的,又忠诚于当时所仇恨的。人类就是这么滑稽可笑吧。 记忆里最后就是那一场席卷全城的雨和大人衔在嘴角的苦笑。 还有那盘没有下完的棋。 “咚咚咚。”夜里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十三把搭在沙发背上的腿放下,懒洋洋的说。 是一个有着机灵大眼睛的小男孩,他转转眼珠子:“先生,您要的东西带来了。” “放那里,谢谢了。”十三头也不抬的说。 “先生,钱呢。” 十三郁闷的翻个身,“看到那个玉佩了吗?可以卖很多钱。” “先生,我要现金。” 十三只好拿100块钱把小孩打发了,一边想:“臭小鬼,不识货。” 小孩乐颠颠的走了,而十三看着交换来的物品,陷入了沉思。 “啊,又输了。”张哲仰天长叹,非常的忧伤。 今天,数学老师请病假没来上课,于是教室就自习,但是所谓自习,就是娱乐身心的时间。 前排的哥们儿和颇有姿色的语文课代表谈情说爱,你侬我侬,好不惬意。 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屌丝——张哲和眼镜男同桌就在用纸代棋盘,用笔代棋子下五子棋。然后张哲输掉了几盘,开始嚎叫。 “不玩了。”张哲把笔一丢。 眼镜男推推眼镜:“才输几盘就不玩了,你真是输不起。” “谁说的?!”张哲立马原地满血复活了。“再战一局。” 放学的时候,天色还很亮,张哲提议去河边玩玩。 “玩什么?”谢谛抬了抬眼皮。 “捉泥鳅。”张哲回答。 不过他们还是没有去捉泥鳅。因为谢妈妈打电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4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4 话来,要他们回去事带一斤鱼。 回家的路,是一条不熟悉的僻静小道,路口有一株梧桐树,旁边是一个漆着粉红色墙漆的教堂。正是七月,梧桐茂盛的时候,细碎得梧桐花铺了一地。 路过时,张哲好奇的往里面看了看,然后什么都没看到。 “张哲。”谢谛喊住了他。“不要过去。” “怎么了?”张哲问。 “那里妖气太重。” 愣了三秒,张哲哈哈大笑:“大哥,您开起玩笑来真是一点也不好笑。” “我是认真的。”谢谛严肃的回答,“我小时候被妖附过身。” “哈哈哈,我小时候还遇到过狐妖呢,每到月圆的时候,她就化身为美人,你猜她要干嘛?她叫我去写作业……哈哈哈哈。” 谢谛适时的保持了沉默。 哪里都有我,哪里又都没有我,这是哲学的最高境界。俗称物我合一。 所以,美术课代表拜托他把颜料给美术老师的时候他假装没听到。“我不在这里。”他自我催眠道。 生活中的人际关系真是异常复杂啊,前一天对你笑脸相向的朋友说不定后一天对你冷言冷语。 额……好像和这件事没关系。 于是最后张哲还是提着颜料往顶楼美术老师办公室走去。 然后他发现办公室没开门,他就干脆再往上到天台上去。具体干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一上去就看到数学老师背靠着栏杆在抽烟,很有老男人的一种苍桑感。 张哲想装作没看到然后走掉,但老师已经看到他了,并向他挥手: “哟,张哲。”张哲硬着头皮走上去,老师把手搭在栏杆上,抖了抖烟灰:“你不上课?” “美术课。”张哲干笑两声。 “作业写完没?”听完这句话张哲觉得老师刚刚立在风中伟岸的身影瞬间萎缩了不少。 以后他都想写首歌:《作业写完没》给那些陷入生活困顿、丧失希望的人以心灵上的致命一击。 “你们年轻人真好啊,我都想再活一回,重新回到学生时代。当真是金不换啊。” “学生才不好呢。”张哲回答。 “哈哈哈哈。”老师又吸了一口烟,吐出白雾,拍拍张哲的肩膀,“人到我这个年纪,就容易怀念过去,哈哈哈,年轻人,珍惜时光啊!” 不知怎么,张哲竟然有些感动,看数学老师的脸,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不过,我有个可爱的女儿,还有个好妻子,这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无法比的啊。哈哈哈哈。” 张哲想,当我没有感动过。 数学老师邀请他去他家里玩,还打开手机给张哲看,屏幕上是他一家三口的照片。小姑娘缺了门牙,咧开嘴开怀的笑着,她坐在爸爸的头上。还年轻的数学老师挽着妻子。妻子温柔而腼腆的笑着。 不知怎么,张哲就想起了自己:连过年时父母都无尽的争吵,父亲常年不回家,母亲愤怒的样子,还有爸爸摔门………打住,不想了。 这是张哲在这种环境中长期生活养成的自我保护措施——选择性的遗忘。 只记得自己生日时爸爸妈妈带自己去放风筝,只记得妈妈温柔的笑,爸爸唱跑调的歌,只记得,小时候三个人手拉手自己走在中间被提起来越过一滩水,又被爸爸妈妈放下,就像荡秋千一样。 不想记住的事,张哲都能忘记。 因为回忆也是会伤人的。 “我童年也很幸福啊。”张哲一脸不在乎的说,“跟你家比没得差。我爸妈对我特好……” 数学老师没有理会他在讲什么,而是有心事般的眺望远方,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但可以看出他年轻时也曾气盛过,人生得意处的经历,或许是他深深想念的吧。 第5章 第 5 章 今年的今天,和明年的今天是不同的,但对他来说,毫无变化。因为没有她。 如果以前看到这句话,张哲估计会觉得矫情的倒牙。哦,不对。现在也会。 在天台上和数学老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连张哲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真是跨越种族、跨越文明、跨越年龄的心灵交流啊。他问老师为何在这上面抽烟,老师呵呵一笑,十分高冷,反问道:“你为什么上来呢?” “不想上课啊。”张哲诚实的回答。 “我也不想教书啊。”老师又幽幽吐了一口烟。 “我老婆想送女儿去学弹琴,但她死活不肯。” “是我我也不愿意,多没童年。”张哲叹口气知性的回答。 “她最想要双滑冰鞋啦。但还太小滑冰对骨骼有损啊。” “她今年多大了?” 数学老师想了想愧疚地挠挠头,“我记不清了。” “额。”张哲觉得果然天下的爸爸都一样粗心,还记得自己生日过去了一个月,某一天月黑风高的晚上老爸打个电话来对他说生日快乐,把他吓的半死……好,打住,不回忆了,这种事回忆多了伤身体。 “什么时候把你女儿带到学校来玩嘛。”张哲随口一提。 “好啊,她在家可吵了。” 张哲回到班上的时候,觉得,说不定,数学老师是个挺慈祥的人。 下课铃一响,学生们如丧家之犬一样狂奔出去。张哲慢悠悠的收拾书包,谢谛在一旁等他。 今天的天色有点阴沉沉的,乌云低垂,天空是铁蓝色和墨色的,远山看上去很模糊,这样的天把最后一点光都掩住了。 张哲寻思着把谢谛找个借口支开,然后自己去周围打探打探有没有网吧。于是磨蹭了半天,他说:“突然发现我物理笔记找不到了,还需要找一下,等不及了你就先走吧!” “要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张哲感觉自己要流下两行清泪:谢谛说得有道理啊。 最后他们还是并肩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果不其然,一会儿雨就下了起来,只能躲在伞下。伞的边缘写着“中国农村合作信用社”。伞有点磨损了,骨架上生了锈。 周围的人流纷纷沉默不语的赶路。很奇怪的感觉,张哲觉得看不透他们在想什么。 沉默的伞下隐藏的沉默的心事。张哲莫名想起了一首歌,就像很古老的远方传来的旋律。 他转头看了看身旁如往常一样淡定的谢谛,细微的雨丝打湿了他的刘海,粘在前额上。他感觉和谢谛隔着一层什么。 这感觉令他无所适从。 他想打破这个沉默,于是对谢谛说:“你去过我们数学老师的家吗?” “去过啊。”谢谛奇怪的看着他,水珠打在了脸上。“他家挺普通的,就是太安静了一点。” 什么地方出现了伪和感。 “怎么会啊,他女儿不是很吵吗?”张哲问。 谢谛看着他的脸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5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5 说:“他女儿不在了。” “什么意思?他女儿不在家吗?”张哲问道。 “就是死了的意思。”谢谛轻声说。 雨还在淅沥沥的下,但是张哲听不到雨声了。 从前有人,因为太想念逝去的亲朋故友,所以就常常幻想他们还活着。但真相下总有谎言,真相往往肮脏不堪。 “他还说要把女儿带到学校里来玩呢。”张哲不由自己的说,声音有一丝颤抖。 “怎么可能。”谢谛说,“人死不能复生。” “你怎么知道他女儿死了?” 谢谛看了张哲一眼,没有回答。 “那他妻子呢?”张哲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对劲。张哲的直觉告诉他。 “别人的事你不要管啊。”谢谛友情提醒道。 “那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谢谛没有说话了。有时候他发现这个家伙的感觉总是敏锐地惊人。 “反正你别管就是了。”仿佛不甘心,谢谛又重复了一句。 张哲想:而且老师明明请的是病假,为何会出现在天台上,如果真爱自己的女儿,为何连年龄都记不清了?如果女儿已经死了,为何能面不改色的编造她还活着的事实,就像开玩笑亵渎一个生命一般?最后一点,他为什么骗我? “你见过他妻子吗?”张哲问。 “……没有。” 张哲觉得事情比较严重了。 十三点着台灯,仔细浏览着手里的卷宗,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文字。 他觉得这个生活状态十分diao丝,反正干完手上这份活,他就可以放假了。不用伪装在这个小镇上天天给一群跌打肿伤的半大孩子们包扎。简直是暴殄天物啊,浪费了自己起死回生的绝世医术。 越想越气懑于心,越怨恨给自己安排这个工作的人,虽说自己的任务是救死扶伤,治疗被妖所蛊惑心灵的人,但这每日每夜的工作量真叫人吃不消啊,有这样对待老人的嘛? 他感觉自己有点不想干了。 这是最后一次,他打开笔记本记录下来。 他的脸色在灯下有点苍白。这个卷宗上记载的,可是,起死回生之术? 他活了很多年,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但这还是把他震撼到了。原来人类已经狂妄到这个地步了? 以往确有许多炼丹家、仙师道士渴望练出长生不老之药,但大抵是学到皮毛,隔靴搔痒罢了。但这个理论已经超过依赖药物的阶段了,它的方法是:以命换命。 简单来说,就是用阳界人的命换取阴界人的灵魂。在固定到阳界的介质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跟妖的作风挺像。都违背天道了。 还好那个小鬼把这个弄到手了。十三自我安慰。果然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智慧。 那阳界的命是什么?阴界的命是什么?介质又是什么? 头又大了。 十三觉得此刻需要向人请教一下,他的本行不是这个。 第6章 第 6 章 妖是以人的情感、人的肉身为养料成长起来的,聚则成型,散则为零。 而外表越是美好的事物,越可能是妖,因为若他幻化成可怕的外形,早把人类吓跑了,哪能引诱人们去给他寄生? 冥冥众生,和生活在暗处,觊觎着人类欲望的妖。品尝着人类肆意蔓延的欲望,露出冶艳的微笑。 而名为欲望的花,发芽,结果,散播种子。 小时候,如果特别喜爱的东西损坏了,张哲会哭闹着要它恢复原样。比如那次妈妈买的两只黄鹂死掉了,张哲守着垃圾桶里的尸体哭的悲痛欲绝。就像死了亲人一样。 虽然那两只小鸟只在自家阳台呆了一晚就被冻死了。连鸟笼子都没买。它们就死在捕鸟人编织的简陋的草筐里。 两句冰冷的尸体,和张哲冰冷的童年。 人类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很小的张哲就懂得这个道理。他悲恸的哭泣,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 此刻他站在数学老师的门前,犹豫着敲不敲门。 门口挂着一副春联:和顺一门有百福 平安二字值千金。 他觉得自己这种突然造访纯粹是多管闲事。但自己就是闲的蛋疼。 摁了门铃,他等待着门开启,然后听到老师拖鞋靠近的声音,咯嚓,门开了,是数学老师疲惫的脸,还没开口,老师就笑了:“是你啊,小哲,进来吧。” 张哲不知怎么觉得老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难道他害怕见到什么人? 进门后,张哲的脑子飞速运转。在关键时候,他的智商总是超常的增长。他想好一套说辞来套出数学老师妻子的下落,脑子里也假设了各种可能的情况。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老师得了妄想症,苦苦思念已过世的女儿,所以幻想她还活着。 张哲一路沉思,心事重重的样子,走到沙发旁时他才发现原来里面还有一个人——皮肤白皙,长相俊美的医务室老师。 “你好啊,小哲,好久不见了。”医务室老师笑了,露出虎牙。 有那么一刻,张哲觉得他的笑容很美,像自带打光效果一般,让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了。眼中只有他弯成两条细缝、微微上挑的眼角和盈盈笑意。 又莫名感觉三月和煦的春风吹来,像醉了一般,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这家伙笑起来真的很可怕啊。感觉不像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张哲总结了一下自己刚刚奇葩的感受。 数学老师解释说:“这个是石老师,我们学校新来的医务室老师。” “老师好。”张哲毕恭毕敬的说。 “同学客气了。”十三回答。 数学老师哈哈一笑缓解严肃的气氛,“我近来总是失眠,所以请石老师来免费诊断诊断,真是太感激您了,我着急学生的课落下了,还是石老师您热心……您认识张哲?” “对啊,您认识我?”张哲附和道。心想了两件事,一是这个数学老师真是拐弯抹角啊其实早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吧;二是莫非自己真的声名远播让这个新来的老师印象深刻啊?鉴于自己实在是没有存在感所以第二条就推翻了。 “谈不上认识。”十三略微思考后回答,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没有笑。 张哲看见他没有笑,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说起来,小哲这个孩子挺有意思的啊,看起来傻傻的,其实懂得特多。”数学老师一副唠起家常的样子,也不顾当事人就在旁边就开始说。张哲虽然已经习惯别人说自己傻但突然听到还是精神为之一振,想要反驳。 “其实我们也算聊的投机,是忘年之交,对吧?”数学老师投来了肯定和期许的目光,打断了张哲的思路。 望着中年男人闪亮的双眼,张哲咽了咽口水,点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6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6 了头。 “石老师,您别看我这样,我还是有朋友的。”男人洋洋得意的说。 十三轻轻的一笑:“老师您谦虚了。” 所以中国人说话就是这样绕来绕去,讲究繁文缛节啊,特别没意思。张哲想开始自己无聊的打听了。 他环顾了四周的环境,此刻,一个屋子坐着三个人,一个心怀鬼胎(就是张哲他自己),一个秘密重重(数学老师),还有一个无辜卷入事态的路人甲(石老师)。张哲觉得自己的分析颇有中央十二频道法制节目的风格。 接下来就是错综复杂,险象迭生的探案环节了:按例就是找到一个嫌疑人,大家都觉得合情合理,铁证如山,民心所向,不负众望时,非常巧的是,找错了。……… 额,扯远了。这是张哲的习惯,就是想问题时总是能展开的很远。 张哲觉得郁闷的是,这个石老师真会挑日子啊,什么时候不来,偏偏今天来,增加自己的工作量。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中学生,自己要小心不能伤及无辜。 张哲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在冰箱上的照片:年轻的数学老师和一个年龄比他小的女孩,两人眉目间有几分相似。但不是他的女儿。 “这是你妹妹?”石老师似乎也注意到了这张照片,赞美道:“很漂亮。” “嗯。”数学老师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那就没有错了。”石老师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懒散而又舒服的缓步走来,使张哲有一种他吃完晚饭要去散步的错觉。 下一秒,张哲下巴就要掉地上了,因为,石老师已经把一把写满奇怪符文的利剑架在了数学老师的脖子上说:“找你找的好苦呢。” 四周有微风拂过,仿佛哪里传来唱诗班的吟诵,初夏的风传来阵阵茉莉的清香,像少年无忧无虑大把悠闲静谧的时光一样奢侈又泛滥。 张哲觉得这本该是安静而又普通的一天,就像漫无目的的昨天和前天一样。 如果没有数学老师惊恐的表情和那个男人漆黑如墨的双眸,还有那把泛着银光的锐剑。 有什么隐藏在平静生活表面下的秘密,被狠狠撕开了。 耳边传来的是制裁者的声音: “马上就能解脱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数学老师回忆篇~~ 第7章 雪和海怪 等反应过来时,张哲发现自己坐在一片黑暗中,旁边的人穿着打扮十分古朴,就像古代的药郎,等那人走近了,他才发现那人是刚刚的客人。 “这是哪里……?”张哲脱口而出。 “虚无之界。”那人回答。 有一条银色的光河从黑暗深处流过来,等到近处才看到是由无数发光的虫子汇集而成的。盯着哪里面看久了,张哲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但却挪不开眼,因为太美了。 药郎打扮的人盘腿坐下,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拂动他的衣摆。 “我是在做梦吗?”张哲问道,凝望着那条河。 身旁的人只是摆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安静。 张哲感觉到自己眼前像走马灯一样的涌现很多画面,等到他发现才明白这是数学老师的回忆。 我年轻的时候就常常梦见一片大海,一望无际,平静的就像一滩死水。海面是暗蓝色的。没有船只,我觉得这个梦毫无根据,但它总是在午夜爬上我的床头。 从小父母就抛弃我和妹妹。所以她是我最亲的人。我要保护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重要了。 我第一次参加工作,领了工资,然后给她买了一条裙子。妹妹干什么都很节省,她对我说:“哥哥,你别浪费钱啊,我需要这个有什么用?” 我哈哈大笑:“我的妹妹当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找个好人家。”说完我就后悔了。 妹妹也好像有心事般心不在焉。她把头低下,我知道她不开心了。 她说:“哥哥,你以后娶妻子了,会不会不要我了?” 我把她搂进怀里:“傻丫头,哥哥最疼的人就是你了,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的。” 她笑的很开心,然后她环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心跳动的厉害,我知道我们干了不应该的事。妹妹用唇迎上了我的嘴,而我竟没有躲避。甚至贪婪的吮吸着她柔软的唇瓣。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闭上眼睛,我又看到了那片海,我嗅到了蠢蠢欲动的味道,看似温和厚重的大海下面隐藏着波涛汹涌的暗流。可我管不了那么多,妹妹的身体让我全身发热。 我在她耳边一遍一遍说爱她。她满足的微笑。 然而总是担心世俗的眼光,我们的爱情就像见不得光的地下爬行虫一样畸形。时间一久,我就后悔了。我看到同事们带着妻子和子女出来,我就觉得像是对我的讥讽,我想回到正常人的光明生活中去。我开始厌倦妹妹无休无尽的询问:“你爱我吗?” 我想要斩断这场本来不应该产生的感情。但是每当看到妹妹单纯的眼睛,我就下不了口。她还很年轻,我不能对她这样残忍。 然而我终究是娶了妻,生了女儿。我祈求妹妹的原谅,我问她怪我吗。她依旧笑着说:“我不怪哥哥,哥哥的幸福就是我的。”她和我是一体的,她是我的一部分。我和她的爱,如此伟大。 然后,妹妹竟然感染了流行疾病,开始大片大片的吐血。我以为我们注定……永远在一起的,她竟然死去了。她离开我了!她怎么能离开我?她永远是我的。我没有时间伤心,因为我知道她不会离开我。于是我要把她复活,无论使用任何手段。 我去教堂祈求神,在那里,我遇到了主教。是他拯救了我,让我获得了解脱。他告诉我救活我妹妹的方法。我又梦到那片海了,但是和以往不同,我看到水下露出的海怪,它闪烁着许多眼睛,那是被它吞噬的船只上的灯盏,它把黑色的影子伸向我…… “剩下的我都知道了。”药郎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你所谓的复活方法,就是杀了自己的女儿,用她的血招引来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姑姑的灵魂,然后固定在你妻子的身体上。代价就是你女儿的生命,介质,就是你的妻子。她现在在哪里?” “哈哈哈,她已经不是我妻子了,她是我的妹妹了,你们谁也阻止不了神的旨意,忤逆神明的人都会遭报应的,哈哈哈哈。”男人出现在了光河前,狰狞而轻蔑的笑着。 “很抱歉,我是无神论者啊。”药郎说,将手伸出来,手上立马浮现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爬上了左手臂,“既然你不肯说,我就自己来看了。”然后将手伸进了他的左胸口,男人开始痛苦的哀嚎,他说:“你要干什么?” “杀了那个怪物。”药郎的眼里透露出一丝杀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7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7 机,然后重归于毫无波澜。 “不会让你得逞的。你竟然说我妹妹是怪物,不可原谅。我永远不会和妹妹分开,我再也不会让人阻止我们了。”数学老师开始苦笑,然后发狂般的笑。从他的体内,挣脱出来一个像乌贼般的海怪,许多触手蔓延开来,像是有许多怨怒般的低吼着,就像承载着许多人的夙愿,开始攻击人。张哲恐惧的往后退,然后就看到药郎挡在前面用手抵挡。张哲感觉到了海怪曾经吞噬许多怨灵,就是海上的孤魂,他听到了从海怪身体里传来的声音,那是人类的声音,细微却此起彼伏: “杀了我吧。” 张哲突然就想起小时候妈妈唱晚安歌谣时的情景,温柔的垂下睫毛,对他说:“快点长大。” 他不敢相信有人会杀死自己的子女。他激动的冲数学老师歇斯底里大喊:“你去死吧,你这根本不叫爱,你只是自私,你妹妹是自杀的吧!她恨你到骨子里了吧!如果有神,你会被神惩罚到地狱里的!”说完,他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发狂攻击人的触手安静了下来,像是呜咽了一声。药郎将手贯穿了海怪的胸口,把黑色的物质拽了出来,然后用手摧毁,就像一阵烟一样散在空中。张哲听到了许多声解脱的叹息,还有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爸爸。” 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就像照片上一样的可爱,不知从哪里来,轻轻的靠近她的爸爸,用手抱住了他,脆声喊了一句:“爸爸别哭,以后再给我买滑冰鞋,我听话不闹了。”然后消失在流动的光河里。 药郎盯着地上颓丧的男人,说:“你被妖寄居太久,已经活不了几时了。所以,”药郎回眸,露出凌厉的颜色,“永别了。” 男人绝望的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和学生离开了自己的家,而自己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想起了小时候那个下雪的冬天,妹妹在雪地里用手暖着自己的手。他问妹妹:“你冷吗?”妹妹抬起头,傻傻的笑了,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头发上,肩膀、还有冻的通红的小手上。妹妹说:“只要你不冷,我怎样都好。” 所以,包括去死吗?宁愿死也不要成为哥哥的负担?天真的以为死就能抹掉一切? 傻丫头,你爱上了一个畜生啊。他的记忆里,只有那片漫天飞舞,飘飘洒洒,想要掩盖掉一切的,童年时候纯白无暇的雪了。 第8章 回到日常生活 张哲只觉得像做了一场梦,脑袋里挤满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你,”药郎说,“过来。” 张哲发现他们已经走在人流密集,喧嚣的街上了,阳光照射下来,恍如隔世,而身边的人又变回了现代的装扮。 “这个世界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对吧?”张哲有哲理的问道。 “我问你。”药郎居高临下,垂下了眼睑,“你还记得两年前的黑色星期五吗?” “你说什么。” “我在那场战役里见到你了。” 小镇的街道到了下午依然很热闹。张哲觉得眼前的人有种与世界隔开的感觉。如果不是刚刚在数学老师家发生的事情,他依然会相信课本中教导的科学,并且认为眼前这个人有病。 不过他现在什么都仿佛懂了一点。 “我先问你。”张哲回答,“数学老师怎么处置?不应该报警吗?他杀了自己女儿。还有,他妻子的下落呢?” 十三很不耐烦:“他妻子死了。” “你刚刚说的复活之术是什么?” “跟你没关系。” “刚刚看到的怪物是什么?” “妖。” “他妹妹复活了没?” “不知道。” “我是在做梦吗?” 药郎的手上的符文又显现出来了:“再不回答我就杀了你。” 张哲沮丧的谈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刚刚问的那什么星期五。” 十三仔细端详了他一下,确定了他没有撒谎:“也是,看上去像个普通人,我认错人了。” “嗯,你认错了。”张哲非常诚恳的说:“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嗯?” “用法术让我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 张哲在街上晃悠不想回家了。当然他什么都记得,还记得那个那个医务室老师走时嘴上说的那句话:“做不到。” 但是秦阿姨打电话来了:“喂,小哲,你在哪里?”张哲说:“我刚从老师家回来。”阿姨担心的说:“你听上去很累,不舒服吗?”张哲暗暗决定把整件事隐瞒下来,烂在肠子里也不说,不然秦阿姨会担心极了,自己了解她,这是一个善良而懦弱的女人。于是找个借口:“好像吃错东西了……”他有想忘记什么就忘记什么的能力,所以只能靠自己强大的自我保护机制将整个事件排出记忆了。 回去时张哲觉得头很痛,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谢谛则一直看书。 城市、乡村、小镇,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都上演着悲欢离合,一个人的某一瞬间的情感,用文字永远无法完全的描述。而多少年后,他们全归于尘埃了。世界的捉摸不定,变幻莫测,某一刻情人间的耳摩私语,某一刻母亲鬓角的白发,某一刻街角流浪汉吟唱的古老的歌……所有都会化为一抔土。 “所以你没必要知道太多。”十三想,眯着眼睛满足的享受着暖暖的阳光。 而数学老师,和他犯下的错,他的偏执,他的残忍,有一天不是被惩罚,而是被遗忘了。 这就是现实世界。 “不过到底是哪个混蛋让我来处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午后坐在书桌前看书的谢谛伸了个懒腰,舒服的靠在凳子上,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那人应该离开了吧?他笑了,望向窗户外面的远方,风拂动着乳白色的窗帘,这才刚刚开始呢。 几天后,学校传来数学老师病故家中的消息,同学们都难掩悲痛之情。数学老师在他们心中是个特别负责,特别慈祥的人,所以去他家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大家都留下了真挚的泪水。这个世界好人不得善终。校长在周一的学校广播讲话上表达了沉重的哀悼,号召老师们学习他崇高师德,桃李满天下。老师留下了同情的叹息:“怪可怜的,连一个家人也没有,都没人照顾。” 张哲趴在桌子上睡觉,谢谛在讲台上说:“虽然老师来不了了,但同学们还是认真的完成作业,算是报答老师对我们的教育之恩。”他是数学课代表。 张哲前面的情侣,女孩很不屑的说:“这人就一书呆子,老师都死了,还要交作业,以后死读书一辈子吧。” “是啊,”男的连声附和:“看那样子就没什么出息。” 女孩高傲的说:“每当看到这种人我就受不了,这种人就是一辈子活在象牙塔里,单纯的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8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8 像一张白纸,真是的,不知道哪个来教教他怎么成熟起来。” “是的哦,他就一超幼稚的屁孩,还装一副深沉的样子。爷爷我一只手都可以把他打趴下。哈哈哈哈……” 张哲被前面那对男女吵醒了,抬头望了一眼讲台,原来是在收数学作业。他心里一抑郁于是又倒头睡下。 不过没过一会儿他就被后面的人用书本残忍的拍醒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他转头看见了后面的女生用一陈不变的语调说:“借用下你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妈的。”张哲把手机借给了她并且在心里暴了句粗口。 旁边隔的不远,有个长着麻子的同学在转书,啪的一声书就掉地上了。 还有一个女同学在和同桌聊动漫,那个女孩长的很萌,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好帅,好喜欢他,特别温柔$&#”之类的话。 有个学霸完全不顾吵闹的气氛埋首学习,如入无人之境。 还有几个座位是空的,那是几个男生趁没老师管就下去打篮球了。 同桌眼镜男坐在别人的位置上下五子棋,一天到晚下五子棋,也不知道他烦不烦。 还有几个女生聚在一起聊八卦:“听说六班那谁……” 张哲闭上眼睛,心想:“老子以后一定要当纪律委员,哪个吵妈的灭了他。” 一切都回到了正常轨道,张哲就当做了一个梦。每天该吃该喝,睡时就睡。心里放空又什么都不想了。不过他最近知道自己的死党喜欢上一个女孩,并且为之苦费心思,焦心焦肺的。女人什么的果然麻烦。那兄弟长相不差,家境也好,性格更是没话说,对女孩也真是认真。但那姑娘你就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长的特可爱,笑容也甜,但是每次都像空气一样把他朋友给忽略,甚至那姑娘脸盲,走在路上都认不出他朋友。这都什么跟什么。脑子一片乱的时候,又有人弄醒了他,他一抬头,看见是谢谛。 第9章 眼神 这个女孩子,张哲听说过,叫付梦妮。 张哲咬着手指想:“既然世界观已经崩坏了,那就让它坏的更彻底点好了。”他扭头看见谢谛站在他旁边,面无表情。“干什么?”张哲问。“你脸色不太好。”谢谛认真的说。“额......”张哲突然凑到谢谛脸旁,压低声音问:“你想知道老师是怎么死的吗?”张哲看到谢谛的瞳孔猛烈的收缩了一下。“……你看见了?”“看见了。” 在市中心的一块隐蔽的废弃大楼的天台上,站着一个青年男人。风很大,吹着他的风衣瑟瑟作响。他站在一个楼梯上,后面跟着一个女孩子。女孩子的刘海有点长,盖住了眼睛。女孩子说:“我就知道你来了,空气中都是一股噁心的味道。你来a市做什么?这里不是你的地盘。” 青年把几粒纽扣从口袋里拿出来,女孩见到之后,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下,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原来如此,你把那几个老头结果了啊。还有你杀人后就把人家衬衣扣子的第一粒扣子扯掉的恶趣味真是一点儿没变啊。” 青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姓秦的老家伙身边的亲信,我全部处理了,这样也许就万无一失了。”女孩把扣子抛在空中,然后再用手借住,扣子在空中旋转出一条轨迹:“只是也许呢。你当初解决掉秦老头,差点没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狼狈的像只丧家犬。那老头的鬼花样多的很,就是一个变态,这么难弄死的人类,我是第一次看见……” “我来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大人回来了吗?”青年打断了女孩的自言自语。 “快了,马上主人就能回归了。”女孩的脸上写满了狂热的虔诚的态度,“一切都在主人的设想中呢。” “赤鬼,我想见他一面。” “不行。”女孩斩钉截铁的说。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滥杀无辜。这样难免打草惊蛇。”青年说。 女孩露出嘲讽的微笑:“你难得的仁慈啊。你忘了在黑色星期五的战役中,你是如何屠戮异族的吗?” 青年沉默不语。 女孩逼近他,眯着眼睛,眼里露出了杀意,她的手指甲变成了墨一般的黑色:“听好了,要是再叫我赤鬼,就让你魂飞魄散。” “也对,高中生都有名字的。” “我现在的名字,叫付梦妮呢。” 张哲满足的看着谢谛惊讶的表情,然后说:“我猜他是被谋杀。”谢谛冷眼瞅着张哲。张哲后悔自己脑袋一热差点说出去,马上改口:“他平时为人不好,作业布置太多……”“积点口德吧。”张哲感觉到谢谛彻底的鄙视,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看到的这些鬼神存在,万万不能说出去,至于为什么,他甚至自己也不太清楚。 下午放学回家,秦阿姨在厨房里切菜,她笑容满面的说,今天吃水煮鱼,认识的熟人送来一条新鲜的鱼…… “大厨亲自上阵。”谢谛一边说,一边做出馋得不行的表情,惹得阿姨笑的合不拢嘴。 张哲先去浴室洗澡,饭前洗澡这种奇葩的习惯,他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谢谛蹲在院子门口,在逗一只白猫玩,他把它举起来靠近放在眼前:“长这么大了。”白猫发出喵呜的声音,舒服而又满足的蹭着谢谛的脸。 张哲躺在浴缸里,把头埋在水里,感觉水珠在他摇晃。午后的阳光透过墙顶端的小窗户洒满了小小的浴室,给浴室笼罩了一层温馨的、淡淡的光。 他感觉着水的流动,仿佛是有什么生命一般的,充满安全感的包裹着他,他想起了自己初中时候写的一篇关于水的作文:水是世界上最柔情之类的东西,它一直默默的在你的身旁,沉默到你有时忽略了它的存在。 “喂。妈妈叫你快点去吃饭了。” 这一声把张哲吓的一激灵,猛的钻出水面来,水顺着头发往下掉,他看见谢谛温柔而又灿烂的笑容,向他伸出了手,想要把他拉起来。张哲有一刹那的恍惚。然后扶着浴缸边缘站了起来。 “你什么都没穿。”谢谛笑着说。 张哲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周五张哲的妈妈打电话给他,要他去市里打扫一下屋子,打算发租出去。张哲十分不情愿的就去了,不过顺道见了一下陷入苦苦单相思中的好朋友。 “真的好萌啊。”程亦晗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小哲你不知道~” “你够了。”张哲他们此刻正坐在一家奶茶店,蹲点守候着传说中会准时出现的程亦晗的梦中情人。 “话说小哲,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你就忍心抛弃我去和你的青梅竹马过二人世界?”程亦晗苦逼的说。 “那得看我母亲大人什么时候养好病回来了。”张哲一副不耐烦的脸色。 “重色轻友。”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9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9 程亦晗咬着牙说。 “到底他妈什么时候来?”张哲感觉自己要掀桌了,然后下一秒,他看到自己发小脸色一红一白,他朝门口看去,果然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后面跟着一个青年男人。他们没朝这边看,径直走到靠窗的位置,一个服务生迎向了他们。“要点什么?” “芒果杏仁味的冰淇凌。”女孩看上去像这里的常客。 “哟,您老人家来了。”服务员看了一眼青年人说。 “你是新来的?”青年笑眯眯的说,“欢迎新人啊。” 张哲竖着耳朵偷听他们说话。然后对他们的内容理解无能。 他的好朋友此刻嘴角浮现着微笑,智商已经下线,又傻又蠢的放着花痴。 “她有男朋友了。”张哲指了指对面的青年人,然后仿佛听到了心脏碎裂的声音。 他的白痴好友表情很搞笑的凝固了,恢复了正常。 “不可能。”程亦晗分析道,“你看她对那个男人完全不爽的一副样子。” “有可能刚吵完架。”张哲摸着下巴思忖道。这次换程亦晗想掀桌了。 “我们下午去打游戏吧……”张哲说,不确定他朋友有没有在听。 奶茶店的小电视机里在播报新闻,几位年迈的科学家相继去世了,被授予荣誉勋章。张哲无聊的开始咬指甲,虽然女孩很可爱,但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这又是平凡的一天。 青年人问:“大人临走时有什么嘱托吗?” 女孩说:“他要我最近出现在这个城市,去找他。”女孩压低声音:“市政府的高层,已经全是我们的人了。” 电视台正在播放天气预报,程亦晗起身去结账,张哲缓缓舒了一口气,虽然那女孩看上去很可爱,但莫名其妙就给人一种压迫感。他很好奇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群人,但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去惹,因为那个女孩和那个青年的眼里,全是黑暗,深不可测的黑暗。这种俯视一切的傲慢感,还有毁掉一切的杀意,这是经历过地狱的人才有的眼神,孤独的眼神。 和平的年代,所没有的眼神。 第10章 第 10 章 结了账的两个人,插着裤口袋在大街上闲逛,混在拥挤的人流中,过马路等行人绿灯。 一辆电动车飞快的擦着张哲开过去,车上是一个很年轻外卖小哥,他慌乱的扭过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对不起。”他的眼睛很亮也很大,看上去有种乖巧天真的孩子的感觉。他开着送外卖的车一路就走了。 “我去。”张哲等他走远了说,“故意的吧,没长眼睛,这都能撞上。” “大哥,你变化挺大的,小时候遇到这种事你都是直接在人家面前骂。”程亦晗说。 “是么?不记得了。”张哲翻了个白眼。 奶茶店里,青年已经不知去向,留下付梦妮独自一人,外人看过去,就像她和店员在闲聊。 “你见过那位正直的局长了吗?” “我跟他费尽唇舌啊,结果他还骂我疯子。”店员这么说。 “是吗?”付梦妮露出一丝微笑,“那就叫小塬把他炸了。” 下午张哲他们找了个网吧上网,这个网吧在是东区警/察局旁边,从这边望去可以看见警、察大楼。 东区警、察大楼的保安科里,几位警/察在喝着咖啡聊天,门外敲门了,是那个卖外卖的年轻人,他带着压低的鸭舌帽,耳边挂着耳机,露出一个单纯的微笑:“你好,你们点的快餐。” “啊?谁点的?”值班的警/察疑惑不解的问。 “一个姓付的女士。”年轻人想了想回答。 警/察困惑的挠挠头,一个啤酒肚,酒糟鼻的警察开口:“你就先放那儿吧。” “趁热吃味道好哦。”年轻人友善的提醒。 走廊里坐着轮椅的小女孩手上的皮球掉在地上。一直滚落到一个人的脚边,那人弯腰将球捡起,小女接过来,往上望,是一个大哥哥。 大哥哥蹲下来把球还给了小女孩,与女孩平视着,女孩把手搭在外卖小哥的肩膀上以表示自己内心由衷的感激。 “小妹妹,”外卖小哥露出单纯无瑕的微笑,“快点离开这里,等会儿有危险。”阳光洒在他皮肤上,仿佛透明的羽翼一般,一触即破。 “您的话是什么意思?”愣在原地的女孩等外卖小哥快要走了才反应过来。 年轻人拎着饭盒,朝她眨眨眼,说道:“这里,今天,会爆炸哦。” 午间新闻在播报着,电视台新闻栏目的记者们坐在办公室很无聊的喝茶,把脚搭在桌子上。天气闷热,最近又没有什么新闻大事。记者们只能在小/三、骗/钱等题材上挖尽脑汁苦想。 “也许我们应该加长情感版块的时间。”一个胡子拉扎的大叔说。 “我们干脆改成八卦新闻。”另一个讽刺的说。 小陈是电视台的实习记者,满怀热情毕业投入媒体工作的她,对眼前这种死气沉沉的局面不知所措。 “喂……那个新来的!帮我倒杯茶。” “好……好……” 手忙脚乱的倒好茶,办公室里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消磨着人的青春和激情。 也难怪,志存高远的同行们,都去大城市,甚至远赴他国工作。那里有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事物等待记录,或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展现战争的激烈和凄凉,那都是人类的大事。 而在a市,许许多多不起眼的角落,全是一幕幕饮食男女的悲欢离合。岁月像沙一样静静流淌。 这个城市的一切都令人乏味。 “喂,你帮我去取我在维修店的摄像机。” “哦。”小陈知道喊喂的一般是在叫她。 回来的路上,她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坍塌了。然后她听到了惊恐的尖叫,此起彼伏。 鬼使神差的她就朝声音来源处奔跑,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烟雾弥漫,现场一片混乱,有座大楼着火了,人们尖叫的从那幢大楼了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大楼在不断的倾斜,随时有倒塌的危险。 火舌吞噬着,里面是鬼哭狼嚎,说明里面有没逃出来的人。 最令她目瞪口呆的是,这是警/察局的大楼,她听到后面有人惊恐的说:“这是恐/怖/主义事件!” 有那么一刻小陈想笑,在这里向政/府示威吗?那该多幼稚/! 然后下一刻她就腿软了,那座楼已支撑不了多久,西区警察已经赶到,还是控制不了局面,有人从楼上跳下自杀身亡。现场充斥着哭声、叫声,有逃出来的,他的同事朋友还困在里面,跪在地上请警察去解救。 人群的恐慌弥散开来,小陈知道用不了多少天,全城的安全感,都会轰然倒塌了。她颤抖的举起摄像机,拍下了这一切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0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0 。 “这么说,东区警,察大楼遭人袭击了?”程亦晗焦急的询问身边的人,人们拥挤在道路周围,形成了一道人墙。大家都挤着脖子想看那条被封起来的街里面的情况。 刚听见爆炸声,张哲和程亦晗就跑了下来,结果在混乱的人群中走失,现在程亦晗一边寻找张哲,一边打听状况。越找不到,就越焦急,他总觉得小哲那家伙是傻到被卖了还会点头的人,这种情况下,他竟然敢不跟紧自己乱跑,不怕出事吗?!从小到大只会哭的废材!程亦晗的手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局长知道这是谁干的。就是那一群要求跟他合作的杀,人狂。他明明对他们说了,有事冲着他来,结果那些视生命为儿戏的疯子,竟然用这种方法来报复他。 “混蛋!”他狠狠的将拳头砸向方向盘,年迈的脸上青筋暴跳。 不远处有一个中学生模样的人在向他挥手,他把车停下,那个中学生的人就瘸着腿走近说:“去医院多少钱?” “……”局长有点郁闷,我看上去像开黑车的吗? 局长还是让他上了车,因为他动了侧隐之心。 上车后,张哲捂着腿嚎叫:“师傅,你快一点开啊!” “你怎么了?”局长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张哲回看过去:“你竟然不知道,刚刚东区警,察局发生爆炸了咧,你不知道那场景可怕的很!我从小到大……” “你腿还好吗?”局长岔开了话题。 “我刚刚摔了一跤就被踩成这狗样,当今人民的素质就体现在这方方面面,痛心疾首啊。”张哲双眼泪目还不忘忧国忧民。 局长想把他丢出去了。 “师傅,你这是往哪儿开啊?” “附近的医院肯定已经被伤员挤满了,带你去稍微远一点的。” “你不会想……”张哲双手捂胸惊恐的往座位后面缩了一步,一副良家妇女的贞操样子。 “……”局长想把他现在杀,害,然后把尸,体丢出去。 “我时间很忙的,只是顺路捎你一程。” “啊……什么意思?”张哲问。 “我不是出租车司机!” 车里顿时弥漫着迷之沉默。 “大叔,你对这个爆炸案怎么看?我觉得是人为的。”张哲找话题打破了沉闷。 大叔的兴趣明显被提起来了,透过后视镜看了张哲一眼说:“有可能是意外事件,比如着火……” “哇,这还意外事故,整个楼都毁了耶。我猜是什么人跟警,局这么大仇……” 局长应付道:“是啊。” “或者是警,局干了什么错事呢?” 听到这句话,局长愣住了,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透过后视镜仔细的审视着后座的人,一个眼神清澈,但十分普通的中学生而已。 “一群疯子。”局长义愤填膺地说,“如果真有那么一群人,法律一定会惩罚他们的。” “是吗?”张哲笑了。 “正义是永远站在我们这边的,无论何时。只要我们问心无愧,上天都会帮助他的子民。” “有时我会觉得,一直坚信正义的人,是世间最大的笨蛋呢,”张哲收住了笑容。“您说是不是这样,局长先生?”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噼里啪啦敲打着车窗。小车停靠在了路边。 局长坐在驾驶座上,常年负荷的工作,使他显得比较苍老。他轻声问:“你究竟是谁?” 张哲把手上一直握着的抢抵在了局长的腰间,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局长把手放进口袋里,回答:“我说我不是出租车司机时,你一点都不吃惊。”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您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如果让你落入中、央那帮老家伙手中,我恐怕又要增添许多麻烦。” 局长透过后视镜看到了一张因为胜利而狂喜的脸。 雨越下越大,路旁开过的车溅起了一地泥泞。 “还有,关于您正义的看法,我实在无法苟同啊,世间只有伤害与被伤害。如果刚刚你不心软,现在被枪口堵着的就是我了。甚至如果你不心软,我都上不了你的车。” “你还只是个孩子,早点收手吧。”局长凝望着被雨淋湿的苍穹和那无尽却模糊的路的尽头微笑,“正义永远都在。” “世界哪有正义。”张哲说。 漫天的雨声掩盖了清脆的枪、响。 第11章 交锋 戴着面具的人,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他们一半是因为阴谋,一半是因为自卑。什么都要隐藏起来,包括软弱,包括恐惧,包括孤独。 平时张哲像一个正常16岁高中生一样,讨厌上课,讨厌学校,暗恋隔壁班的女生,为发型而烦恼,在网吧熬夜打游戏……一切都天衣无缝,伪装成另一个人。 张哲枪杀局长之后,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走在街上,没入茫茫而埋头行走,迷失方向的人群之中。 雨停了,屋檐上淌着水。有小女孩揪着妈妈的裙摆哭闹着要坐摇摇车。“唉,不听话,我们不已经坐了一次吗?”“不嘛,还要玩!”女孩高声哭闹。 刚刚在车上时,张哲用布擦掉指纹,然后带上手套,从局长的口戴里拿出手机,手机上面一条已经发送的短信:“是个小孩。”收信人是个陌生的号码。并且还偷偷录下他们刚刚谈话的录音发过去。张哲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信,也发送过去:“我等着你哦。” 另一端,坐在桌子前的男人,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会儿,打开了手机的信息。沉默了许久,他告诉了下属:“东区局长死了。”下属震惊了一会儿,问:“您要插手这件事吗?” 男人望向窗外,没有回答。 对张哲来说,给局长聊天的时间并让他有机会泄露关于自己的信息,并不是他的失误。这就好比让一只老鼠溜走,来引一只猫上钩。 所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政府的走狗。 “喂!可算找到你了!大哥,你这是迷路了吗?”街上传来熟悉的呼喊。 “不小心走远了。”张哲挠挠头。 有些人生来就容易被人忽略,没有存在感。比如张哲这样的,说句话没人听,发表意见没人理。所以渐渐沉默了。连父母都不管他。不是父母工作忙,只是他不被需要。有些人就慢慢消沉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些人耗费常人难想像的血泪逆袭了。还有些人,扭曲了——比如张哲。 远处的清风徐徐吹来,天空中几朵飘散的云絮,零零散散,很是敷衍。 毁灭一个世界,也需要勇气。 就算遗臭万年。 一个普通的晚上,在教室晚自习的学生打着呵欠昏昏欲睡。教室前面的电视机在播放a市的新闻,是警察局长因公殉职的消息,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1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1 局长被授予英雄奖章,立三等功。 教室角落里,付梦妮不为人知的笑了。 终于回来了,大人。 远处十三喝了一杯清茶,琢磨着面前的残棋。又百无聊奈的望向天边星宿,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付梦妮,作为张哲的忠诚追随者,很清楚的了解张哲的思想、性格。 主人虽说制造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归根结底只是个16岁的小孩,容易幼稚和冲动,比如杀掉局长实在是欠缺考虑。 付梦妮他们这一类人,和普通被妖所寄生的人类不同,他们是与妖共生。妖在体内生长,与肉体相安无事。与此同时,他们为妖提供营养和精神,妖为他们提供力量。但张哲说过:不能使用,人类的事就要用人类的方法来解决。 之所以死心塌地为张哲效命,是因为一个陌生男人曾经救过她,对她的要求就是保护张哲。知恩图报,这是她的想法。 至于张哲想做什么,是否正确,就跟自己无关了。只要服从,这是她的承诺。 她还记得被一个年老的除妖师用剑刺穿身体时那每一分每一秒的痛苦,和闭着眼睛等死,身体慢慢冷掉的绝望。 除妖师用布仔细擦拭剑上的血,看着她的眼神如俯视着一只蝼蚁,转身离去。 那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给了她新生的机会。告诉她余生的任务:“保护张哲。” 小时候的张哲用软糯的声音问她:“姐姐,你是谁?” 她回答:“不知道。” 小张哲笑了,说:“你和我们老师一样的温柔,她叫付梦妮,你也取这个名字吧!” 大人的品味真是莫名其妙的低呢,从小到大,没点长进。正在写作业的付梦妮想到这些差点折断了笔。 本来她觉得,保护张哲,就是让他顺利长大,然后给他找个媳妇,保证他生活无忧无虑。 后来她发现,张哲和一般的小孩,还是有差别的。 成长为今天这个样的张哲,让她不解。但在她的信念里,只有服从二字。因为她现在的生命不属于她自己了。 张哲想毁掉这个国~家。她也必须奉陪。 自己忍辱负重装扮成高中生埋伏在一群乳臭未干的小鬼中,牺牲真是不一点大啊! 重新回到小镇的张哲,又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每天似乎没精神,大体上安分守己,就是偶尔迟到、不交作业。 谢谛从走廊走过去时,顺道进医务室里看了一下,换了一个新的年轻女老师,女老师正在从柜子顶上挪箱子,看上去很吃力的样子,于是谢谛上去帮了一手。 “谢谢!”女老师擦擦汗腼腆的笑着。 “您是新来的老师?”谢谛礼貌的问。 “嗯,石老师因为家庭原因调走了。”女老师说。“大概一个星期前吧。你……” “我要一些感冒药。”谢谛说。 取了药往回走,谢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里明明有可以让十三感兴趣的东西,为何他走的那么快。 不会真有家庭原因吧,谢谛满头黑线。 那之后要干嘛?谢谛又开始想。就是收拾杂鱼了。比如那个打着神的旗号,为非做歹的神棍教主。 他告诉张哲,要他下课先回家,自己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你忙啥?”张哲问。 “正事。”谢谛言简意赅的回答。 张哲皱起眉头,不过谢谛知道他不会深究下去,张哲就是这样一个不求甚解,比较无所谓的人。 谢谛下课时就背着书包走进了教堂。他坐在第一排的长椅上,由于不是周末,教堂里人很少。他环顾四周,觉得光线很暗。于是他往里面走,越来越暗,只能拿着手机照明,找到了灯的开关。 他按了下去,一瞬间明亮了许多。 “谁?!”一个愤怒的声音说,出现在前方的是一个镶着金牙,满脸褶皱的主教。 张哲装作慌张的退后,小声说:“我……我听说你们这儿能帮助虔诚的人……实现愿望。” 主教放松了下来,堆起了假笑,自认为慈祥的伸出了双手,一脸油腻:“来吧,孩子,有什么烦恼都可以跟我说哦。” “你能……复活死人吗?” 第12章 第 12 章 教主脸僵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平静道:“孩子,我们到里面来说。”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听说你复活了一个生命。”谢谛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茶余饭后的闲聊。 主教的脸色陡然变了,阴晴不变的盯着谢谛。 “你的表情仿佛在说,我知道的太多了。”谢谛打个哈欠说。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好奇会害死猫哦。”主教眯起阴险的小眼睛,狠毒的看着谢谛。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小看人会害死自己呢?”谢谛抬头望了望钟,“估计没有,因为这句话是我自己编的。” 教主举起带着戒指的手,想抓住谢谛,被他退后一步躲了过去 谢谛正色道:“你触犯了禁忌,利用妖的力量来复活死人,你的行动范围超不出这条界限吧。谢谛慢慢往后退了一步,退到了有光亮的地方。“你就像一个被豢养的狗,或是容器里的影子,出了这个容器就会死,因为……” 主教咬牙切齿的喊:“你是中央派来杀死我的吗?” “算是吧。” 主教望着眼前的人,突然感到一丝恐惧,因为接受了妖的寄生时间不长,他的确只能活动在这个黑暗的地方。而眼前的人,给自己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猜我如何知晓你的秘密?我知道的可多了。那个数学老师,是我的班主任哦。” “原来如此,被摆了一道……”主教肥硕的脸变的铁青。 “你知道下棋的最高境界吗?就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时,窗户里传来一声巨响,巨大的彩绘玻璃窗被砸碎了,一个带着眼镜,穿着西服的人爬着窗进来了。 张哲不满的看向他:“你来的有点晚。” “额……你每次开常白那么长,我早来了还不是在这里等?!”眼镜男说完后,从窗户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西服。 “明明是你迷路了!”张哲脸部抽筋道。 “人在哪儿?” 张哲指着主教。 “都是因为你。”眼镜男竟然带上了哭腔,“今天人家本来可以休假的。拿着这么微薄的工资,却还要没日没夜的加班。” 主教盯着眼镜男胸前的工作牌,说:“国家的走狗们,那位大人会替我报仇的。” “他的眼神好可怕。”眼镜男委屈的扭头对张哲说。 “磨磨蹭蹭干什么?”张哲发脾气了。 “不是我的错,要报复找后面那个暴躁的人。”主教听到的最后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2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2 一句话,是眼镜男幽怨的声音和少年跳脚的回骂。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树上几只鸟被惊起飞到了蓝天里。付梦妮托着下巴,望着窗前开始落叶的树干,自忖道:“是么?又少了一个人。” “不过没事,一个小角色罢了。” 晚饭时,秦阿姨望着自己儿子谢谛一脸怒火的拖鞋进屋,带点嗔怪的说:“去哪玩了?这么晚回家。饭都快凉了。” “有没有糖醋排骨?”谢谛扫一眼餐桌问。 “有糖醋鱼。”正在看电视的张哲抬了抬眼皮说。 “妈妈,我不喜欢吃鱼。”谢谛哀怨的说。 “所以你才不聪明。”秦阿姨挑了挑眉毛,“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减四的……” 郁闷的扒着白米饭,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越想越觉得生气。眼镜男和他配合工作,一起行动,却总是不顺利。 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a市东区局长的死讯就仿佛在看似平静死沉的湖面扔了一块石头,砸起阵阵波澜。当局给社会的表面说法是心脏病突发。不过好事的媒体抓住细节穷追不放。几个专家煞有其事的分析有可能是某大国的军事间谍和我国政治家的利益纠纷。 “人们是闲的多无聊。”张哲不屑的说,“不就是个心脏病,人人都是福尔摩斯。” “这绝对是谋杀啊!”嚼着白米饭,谢谛含糊不清的说。 张哲鄙视的看了谢谛一眼:“你小说看多了吧。 吞了一口饭,谢谛开始分析:“如果是心脏病,那官方早就会为了平息众议而宣布结果,拖了这么久才告知民众,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中央的老家伙聚在一起开会商讨了,避重就轻的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其次,为了应对谋杀者的挑衅,摆明自己的态度,按兵不动,观察谋杀者下一步举动。” “你说的跟真的一样。”张哲回应道。 “你觉得谋杀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谢谛凝视着电视,像是在问张哲,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个……应该是那种十恶不赦,穷凶极恶之徒吧,脑袋一热就动手了”张哲说。 “不不不,”谢谛露出了微笑,“恰恰相反,我觉得谋杀者是那种深谋远虑,按部就班的人。我感觉他不会就此停息,他仿佛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觉得,他应该是个理想主义,并且天真的人。而且年龄应该不大。好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听你说的仿佛你崇拜这个人了,你三观不正啊。”张哲说。 “如果让我遇到他,你放心,我会将他绳之以法。”谢谛说。 “那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觉得他会放你一马,因为你们无冤无仇。”张哲说。 “你怎么知道?”谢谛又笑了低头夹菜。 秦阿姨喊话道:“快吃啊谢谛,我还要洗碗呢。小哲,你先去洗澡吧,别听他胡说八道了……” 谢谛盘算着如何才能找到这个神秘人的真实身份。 而张哲想的是,就算是谢谛挡在他前面,他也要毫不犹豫的开枪,不能让任何人成为他的弱点。 谢谛觉得,张哲某些方面和自己很像,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他觉得张哲有点傻,又有点迷迷糊糊,总之很可爱。他只是单纯的觉得现在的每一天都很快乐,也模模糊糊的希冀着能永远这样下去,日子平坦的像流水一样,泛着五彩又温柔的光。一直这样到老又有何不可? 浴室里,洗澡水从张哲头顶淋下,张哲裹着浴巾,望着窗外茫茫的夜色。人总是在最黑暗的时候才敏锐的知道哪里有更多的光。张哲望着那无尽的星空,少有的发自内心的笑了。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也都将要逝去。情啊爱啊,是无知脑热的人们才追求的,转瞬即逝。我只要权力就够了,张哲对自己说,任何人都会背叛,只有拥有了权力,才能拥有幸福。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13章 第 13 章 “有些孩子的想法已经很难为成人所理解,作为研究者我对此能够接受,比如有个孩子表面很优秀,但他内心就是报复的,狠毒的。这个孩子就是两面的,而他真正一面很少有人看到……”大学教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唾沫星子横飞,台下的学生都往后几排靠,散漫的玩着手机。几个学霸坐在学霸专位区,竖着耳朵虔诚倾听。 张哲托着下巴昏昏欲睡。距离高中毕业已经一年了。他和谢谛都考到了a市,不过谢谛是去重点大学。 在另一所大学里,谢谛站在大礼堂里,穿着衬衫领带做演讲。他的声音平淡而无起伏,但很能使人信服。讲毕,他礼貌地鞠个躬,礼堂响起掌声。推荐他的导师面带得意之色,向他投去赞赏的眼光。他在一群女生的花痴中从容下场,环顾四周,看到一个类似张哲的身影,心跳了一下,略微有点激动,仔细一看发现不是,又面无表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在a市另一个大学的张哲,猝不及防地打个喷嚏,揉揉鼻子,莫名其妙。“哪个人在骂老子。我擦。”“怎么会有人骂你?大人您多想了!”付梦妮带着崇敬和恳切的语气说。没错,他和付梦妮考到了同一个大学,还在一个班。“不要叫我大人,”张哲拿着书挡脸,偷偷扭头对付梦妮说,“感觉很中二。”付梦妮一时心头百感交集,大人长大了,已经不是当时那个楞头小子,他懂得分辨好坏了,一种欣慰感油然而生,“明白了,大人!”张哲“……” 张哲在大学认识了一帮朋友,准确说是学长、学姐,他们经常约在一起打球、唱歌、吃烧烤,插科打诨。个子最高的叫圆圆,每天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的我依旧又高又帅。”还有一个胖子,人称叔叔,总是笑眯眯的,十分热情。还有一个艺术生,大家都叫他土豪。一个嘴欠的,每天都在损人和损圈圈,乐此不疲,并且十分话唠,张哲觉得他在讲单口相声。唱歌好听,打球很猛的轮子姐,总对张哲说,你就是个小男孩。本名很文艺,但大姐都给她起粗鲁名字的豪爽女,还有几个美女,几个没存在感,跟张哲一般大的男生。他们玩时总会喊上张哲。张哲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沉默的人,不擅长交友,但竟然还能遇到这些朋友,他自己都不可置信。 “喂,下午有时间吗?来吃火锅。”胖叔叔在电话里乐呵呵地喊道。 张哲到的时候,大家都来齐了,胖叔叔满头是汗,在热气腾腾的火锅蒸气里,仿佛笼罩着仙气。“小哲迟到了,但看他这么天真,我们就不罚他了。”话唠一脸大赦天下的说。圆圆自制了橘子汁,一群人都被火锅辣的不行,看他拿出橘子汁,都要喝一杯,y圆圆幽幽的说:“你们刚刚还嫌弃我。”大家还在讨论下午去哪玩的时候,老板过来上菜了,张哲看到这个人,觉得十分面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3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3 熟,但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老板朝他笑了笑,张哲觉得他似乎认识自己。 “你有女朋友了吗?”话唠突然问张哲。 “没……没有。”张哲回答。 “哪……我们这里几个姑娘随你选,当然还有圆美女啊…” 大家都哄堂大笑,张哲也敷衍的笑着。 “我看这些人都不靠谱!”一个学长说。 当然不靠谱,张哲心想。一个个都像道上混的。 “我说爱情这个东西啊,就是你突然觉得,可以不用征服世界,不用出人头地,不用功成名就,不用腰缠万贯,也能感觉到幸福了。甚至有一点失了雄心壮志,觉得这样就挺好。其实男人真的是一种很脆落的东西。”学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是么,那还真是没出息呢。”张哲捞了一块鱼豆腐放在嘴里嚼。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有舒服的晚风轻轻拂过。十三坐在江上的渔船里,一边剥花生,一边和渔夫闲聊,无非是这些年日新月异的城镇,江边又要围护造田了,上游又要建水坝,这样下游水又少了。 “一年不如一年了。”老渔夫荡着浆,他的叹息幽幽的没入风里,“人这一世,就图个不自在。” “那是……大爷您是个明白人,您过的是逍遥日子。我们凡人啊,就是耐不住这个好奇心,想探个是非黑白出来,有些人命都搭上面了。”十三乌黑深邃的眼眸在夜色里泛着光泽。 “今晚月色真美。”渔夫没头没脑的感叹了一句。 十三眯着眼睛不在说话,他突然想起以前自己在湖上泛舟,手里一杯清酒,四周静谧无声,看环湖山景倒映水中,衬着细碎船影,再往深处想,有冬日的雪顶,夏日的竹林,雨天的雾锁天地,晴日的云淡风轻,山谷中的村落和天际的流云,牛群和它们项下的铃铛,袅袅溪流缠绕着峰峦,还有柳树下穿着青衫的人回眸粲然一笑。 春风十里,春霖初盛。 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 老渔夫又说话了,“人一上年龄,就总在想过去的事,止不住的想一些鸡皮蒜毛的家务。” 十三眼角带笑:“老人家你说什么都是真理,世外高人,在下佩服。” “嘿嘿,咱当年也是那村头上数一数二的才子,不少姑娘的梦中情人哪。” “感情您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十三的笑意更浓了。 “哪里哪里,和你们这些奶油小生比老夫差远哩!” “……”十三把眼睛望向别处。 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年轻人去ktv里胡喝海唱。张哲喝了点酒就上头,拿着话筒开始乱吼,一首情歌被他唱得仿佛英勇献义,豪气凌云,悲壮凄惨。周围一群狐朋狗友敲着酒瓶起哄叫好。他渐渐感觉头晕目眩,就觉得胸中有一股抑郁之气直往外走,脸上就湿润了。 “这还哭上了?”他听到身边有人在说。 “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随便扯着身边的人的袖子开始哭诉。 “□□都怪你灌这小子酒,他说的这是啥跟啥。” 被叫做□□的人已经躺在沙发上一醉不醒,呼呼大睡。 “我是一个好人,我没有对不起谁。”张哲哽咽着声音。 “一般好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好人……唔……学姐你打我干啥,我说错啥了。” “我很正常!这事我不干了!撂摊子了!谁也别拦我!赤鬼,你去跟那个大叔强烈要求,这事不靠谱。” “你喊谁?什么事?”张哲感觉遥远的地方传来某人的喊声。 “大事。”张哲轻声回应。 圆圆扒着张哲的耳朵声嘶力竭的喊完都累了,听到这个又忍不住笑了。 “就你他妈还干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开始放下家仇国恨,人鬼纠缠,恩怨是非,愉快的搅基了。。。 第14章 阿氓 蛇是一种爬行动物,冷血而有安静。蛇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蜕皮,蜕皮时,蛇类会停止饮食并躲在某个安全的地方,他的表皮会变得暗哑干燥,眼睛会变得浑浊或呈现蓝色。蜕皮前它们重要捕食积蓄能量。它们就静静的滑行,像一件无声又漂亮的翡翠艺术品,慢慢的、不被发觉的潜伏在猎物身边,掌握时机,麻痹猎物,露出毒牙,一口咬在猎物柔弱的颈部动脉管上。所以说蛇是一个危险又善于隐藏自己的生物。而蛇蜕皮后舍掉旧的身体得到新生,它们是诞生和死的结合,是永恒和不朽。 古神话里,北海之内,有座蛇山,蛇水出于此,向东流入东海。山内有个国家,据说是不死之国,国人皆食甘木,耳朵上的挂饰是两条青蛇,然而没有人真切的看过他们,只在上古卷轴里有他们的画像。在他们的国家里时间永恒的轮回,他们的国家名为轩辕。 十三辞别老船夫,登上了这座仿佛荒凉了几个世纪的岛,岛上原始灌木丛生,盘枝错节,几人才能合抱的老树枝虬盘绕,早已长在了一起。风萧萧的吹过林间,轻轻摇晃着这些几千年都沉默的植物,亘古不变的安静。 谁能想象这里曾经有一个国家的繁荣?远处的一口死火山,如果古籍所言无差,应该就是穷山了。那里应该有蛇国的古迹,这样想着,十三就往岛深处漫溯,然而所见只有绿草,古树,青苔,甚至还有史前遗留的三叶虫。蹲在一株长着紫色带绒的植物前端详了一阵,十三觉得体内科学求真的灵魂复苏了,不禁感叹道:“大自然真是巧夺天工啊!” 突然耳边传来“嘶嘶”的声音,十三扭头寻找声音的源头,两只赤色的圆头小蛇映入他的眼帘,挂在树上,吐着红光色的信子。“真是寂寞啊,好久没有看到活人了。”一个沙哑喑柔的声音传来,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器里缓缓倒出来的流沙一样。十三的鸡皮疙瘩马上起来了,莫非这两只蛇会说话?真是……又恶心又吓人。蛇怎么会说话?这不科学啊,不过想想自己活了这么久,也没有人质疑不科学,那蛇会讲话,也就不算什么了吧。于是他弯腰恭敬的向蛇问道:“请问…”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簌簌的响声,就那么一瞬,十三想,完了。他感觉有一股强迫性的力量疾速的从他的后方压过来。莫非有同类?刚才竟然完全察觉不到,果然蛇类擅长屏住气息。身后的物体,能感觉到离自己只有一厘米了,刚准备转头,一只带着凉意的手已经覆上了他的喉咙,细长的手指一路向上滑行落在了他的嘴唇上,然后向里用力敲开了他的牙关,冰凉的触感落在了他的舌头上,感觉口腔里被异物塞满了。等等……手?十三郁闷的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我就说嘛,蛇怎么可能会说话?” 张哲一觉起来已是饷午,阳光透过窗帘安静的照射在白净的床单上。头疼欲裂,宿醉的沉闷感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4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4 还残留在胸腔内。这是哪里?应该是昨晚自己喝成烂泥随便被塞回谁家里了,他看到床头柜上有个照片于是随手就拿起来。 “你醒了?”推门进来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略显柔弱斯文的青年。“那个……”张哲放下照片局促不安的开口了:“请问厕所在哪里?” 痛快的解决了一番后,张哲舒服的拉上拉链。到镜子前打量着自己:头发蓬乱,黑着眼圈,脸颊深陷,一脸睡眠不足的憔悴样子。真是狼狈啊,他将手指深深没入支棱起的头发里,将它们压平,然后又松开手,头发又拨弄起。他听见外面温和的声音说:“洗脸台上有新买来的牙刷和毛巾,不介意你可以先用来洗漱……” “啊……谢谢…”这下张哲更加不好意思了。 等坐在餐桌前,张哲才发现自己早已饿扁了,青年,此时他已经知道名字,晏嘉树,正围着围裙把一大碗刚刚放在电饭煲里保温的小米粥端出来放在目瞪口呆的张哲面前,说,“你跟着那群家伙喝了一晚上的酒……还真是的,先吃点清淡的吧,我再给你下碗蔬菜面……”“等等……你莫非是学长学姐的朋友”“算是吧,他啊,也只敢骚扰我了。”会骚扰别人的人,张哲细细回想了一下,问道:“所以你是圆圆的朋友?”晏嘉树不禁失笑:“那家伙果然在哪里的风评都不好。”“没有……”张哲感觉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对不起学长的话,马上转移话题,“真是麻烦你们了!我从起床到现在好像就是一个只会说谢谢的傻瓜……”晏嘉树没有回答,只是笑的很开心,脸上露出淡淡的酒窝,他帮张哲剥开一个煮好的鸡蛋的壳,说“以后不要和学长出去喝酒乱来,就不是傻瓜了。” 在远离喧嚣的室外桃源般的丛林深处,十三正跟一个行为举止十分可疑的男子喝茶,没错,就是喝茶。 这里是一处竹亭,亭壁上隐约刻着字却因年代久远而班驳不清。有清风徐徐吹来,坐在清石板凳上,能感到从地里钻来的幽远的凉意。 对面坐着的人,神情淡漠,穿着一身翠绿色的纱袍,衣襟被风拂动起。虽显华丽,但更透着清冷。远处有孤鸿凄凉号鸣的声音,暗示这里依然是个没有生命气息,荒凉的不毛之地。 十三端起茶盏,也啜饮几口,姑且不论这种地方哪来的茶,他清咳几声,打破这难捱的尴尬,“那个,没能让您杀掉我,实在是很抱歉……”一边揣摩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表情,一边自说自话,“还是说,您生气是因为,我不是你口中所谓的【活人】?”男人淡绿色的眼眸瞟了他一眼,说道:“我早料到会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人。”十三一口茶噎到了,心想,“这人倒很拽,还真怪起我来了。”虽然面容清秀,然而精致的五官却透着危险和杀气,眼波的一转,看似安静的眸子里又按捺着邪魅的气息,甚是怪哉。也不是很怪,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况且我来这里是干正事的,此刻竟然颇具闲情逸致的喝起茶来,甚是不妥。这样想着,十三就抿了一会儿茶,赏了一会儿花,又望了一会儿风景,然后单刀直入的问道:“阁下贵姓?”“免贵姓阿(e),你叫我阿氓就行了。”一如即往的云淡风轻,还提起手,沾着茶水在石台上写了一遍。“哦,幸会幸会!”十三抱拳。阿氓点点头,也抱拳:“刚刚对公子多有失恭敬,阿氓在这谢罪了,权且以茶代酒。”说完仰头一饮而尽,残留在唇边的茶水,用舌舔干。眼神却十分清澈的看着十三。真是怪人啊,十三想,你刚刚是要致我于死地,若是个常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吧。额……我现在要逼问他轩辕蛇国的来龙去脉和巫术禁忌,果然还是用暴力比较好,在人类社会呆久了,手法都变得这么委婉了…… “公子可是来探求长生不老之术的?”阿氓的话将十三拉进了现实,“起死回生在下不清楚,但长生不死在下到有所听闻,公子有兴趣听在下一番戏言吗?” 十三点头:“你真是个无趣的人呢。” 第15章 十三死了 妖就隐藏在人当中,时间一久,人和妖的界限就不明显了。而时间再久一点的话,人类里的种族主义者,就要消灭所有的妖。妖里的一部分,要消灭全人类,于是有了战争。时间带来和平,时间又带来战争,时间真奇怪。 圆圆与晏嘉树相遇的时间,还要追溯到二十五年前。那时a市下了一场多年难遇的大雪,城郊的树林都被白色掩盖了,鹅毛般的雪轻飘飘的落在安静的大地上。没有被踩过的干净的雪地一直蔓延到很远的地方。六岁的晏嘉树就一深一浅的踏步走着。算不上离家出走,只是被抛弃了,作为孤儿,再一次被抛弃。 “喂,”晏嘉树听到高耸的柏树黑涔涔的阴影里传来的声音。由于周围没有人,所以晏嘉树断定是在叫自己,便走近了,看到令人竦然的一幕。皮肤苍白,眼睛渗着莹莹绿光的青年,身旁是野兔的尸体和毛发,青年的嘴角噙着血,绿色的眸子望着晏嘉树,期盼的说:“把你……给我吃。” “所以,你们族类长生不老的方式,就是通过【吃】?”十三问。 “不错。”阿氓回答。 “你撒谎。” 阿氓不说话了。杀气涌了上来,跟在他身边的两只赤蛇昂头嘶嘶吐着红信子。 “有没有必要。”十三眯着眼睛说。 刚来大学的时候,付梦妮告诉张哲,妖类有一族,隐居于深山小岛,行事诡谲,但传说他们的皮珍贵异常,美丽无比,而且是上古奇药。好东西,张哲暗自思忖。付梦妮继续说:“而且传说他们长生不老。”张哲问:“谁说的?” “一个恶心的家伙。” “哦,陆吾啊。”张哲已经习惯了,付梦妮说恶心的一个人,就是陆吾。 张哲记得小学的课文里有这么一篇,洗手池里的水没拧紧,小明见到了,假装没看见,小强见到了,心里想,哪个缺德的不关水龙头;小红路过,想肯定有人会关的,我还是别管了;只有小美默默上前将水龙头关上,节约用水,从我做起。不过张哲认为书里少写里一类人。还有一种人,看到水龙头开了,就上前把水拧的更大。 “还tm装傻。”付梦妮总结了一句。 陆吾是这类人,不对,陆吾是这类妖。 “那他知道蛇族是怎么长生的吗?”张哲颇有兴趣的问。 “知道。”付梦妮压低了声音。 这都知道?张哲心想。 “他们靠捕猎,寻找美丽的躯壳和健康的心脏,然后夺取他们的身体,再占为己有……” “这真是有趣。”张哲嘴上说有趣,但脸上看不出一点有趣的样子。“他们的容颜能常常改变吗?” “你们人类的容颜难道能常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5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5 常改变吗?” 付梦妮不禁失笑。“就算他们再怎么换,脸还是一样啊。蛇再怎么蜕皮,还是保持着他本来的面目。这有缺点也有缺点……” “优点就是可以保持稳定美丽的外表来吸引猎物,缺点就是……一个顶着万年不变外表的'人',恐怕会被发现是怪物而被猎杀吧?这是蛇族进化的选择吗?有趣。”张哲抚着下巴接话道。 一边的付梦妮已经崇敬膜拜的说不出话来。内心是感动的,就好像你养了很久的小孩头头是道的分析问题,有可能推理是稚嫩的,但当母亲的心头总要触动一下。 “太夸张了。”张哲瞥了一眼付梦妮的表情说。 “如果我是他们,我就会选择呆在热闹的地方,一来可以混在人群中不宜被察觉,二来可以更好的选择猎物。而且一定要合群,为了伪装,他们一定会装的很普通,很有人情味……为了保存的久,他们也许会选年轻人的躯壳。”张哲继续说,“你认得出他们吗?比如你有什么照妖眼之类的?” “并没有那种东西,大人。”付梦妮满脸黑线的说,“不过……” “不过什么?”张哲挑眉说。 “我有妖怪的直觉。”付梦妮露出了带着兽性的略显野蛮的笑容。张哲知道,这是她捕猎前的表情,兴奋又压抑。 “换了身体却能不换脸。真是有趣。”张哲想的是另一件事。 二十五年前雪地里,身为蛇族,饥肠辘辘的圆圆,那时候他还不叫圆圆,稍微后悔的事是没有杀掉晏嘉树。 冬日一点点微弱的阳光,透过柏树枝桠洒了下来,安安静静的照着小男孩干净的脸庞,和干净的笑容。男孩眼神像流水一样有自然的波动。眼睛含笑,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风吹散来雪寒冷的味道,又吹走了。圆圆呆呆的看着小男孩,的确是开心的样子,没有害怕。小男孩走近了他,伸出被冻的通红的小手,笑着说:“妖怪先生,如果您饿的话,请吃了我吧。” 圆圆突然就没有了杀心。他血液里叫嚣着杀戮的细胞冷静下去。林间又飘落了新雪,一片一片的空白。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很简单。一个人类感觉到被需要,一个妖感觉到被信任。没有什么特别,人和妖的界限暧昧不清。 突然发现人类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圆圆稍微有点这样的感觉。 “你认识圆圆吗?”十三坐在石桌上,从笔记本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阿氓眼前。 阿氓愣了几秒,平淡的回答:“不认识。” “看来是熟人。”十三自说自话,把照片收起来。 “是兄弟。”阿氓垂着睫毛说。“我们是一个母亲所生,虽然父亲不同。” “你看你哥哥在人类社会生活的多好,我第一次见到时还不肯定他是狠毒的蛇族。哪像你在这里过闭塞的隐士生活~”十三拿起茶盏细细端详,是古朴典雅的花纹,“你们族类也大多散落在人类世界吧。” “我是哥哥。”阿氓淡淡的说,美丽的眸子里是一片绿,看不出什么东西,“我们妖是永远无法在人类社会里自由的活的,因为孤独。你不也是这样吗?” “我又不是妖。”十三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回答。 “你也不是人类。” “我是一个郎中,看到没,悬壶济世。”十三把笔记本翻到第一页,上面用墨水写着几个字。 “你是除妖师吗?”阿氓盯着十三手腕处的咒文问。 “不是。”十三抬起手,黑色的符文爬满了他的手,“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有这东西。” “哦,那还真是稀奇。”阿氓说,“外面是哪朝哪代?” “哪朝哪代不都一样。”十三回答。 “那倒是。”阿氓笑着说。 又是一段沉默,阿氓率先开口:“公子来此穷乡僻壤是为了什么?” “啊…来找一样东西。”十三仰头望天。 “那这里可有公子满意的东西呢?”阿氓问。 “没有。”十三凄凉的说。 “那真是可惜呢。”阿氓叹口气。 空山里下了一阵新雨又停了,天色渐渐晚了,适逢秋分,刮的风带着凉意。明月照在树木之间,远处有泉水潺潺流动。十三闭上眼睛,竹林的风声仿佛许多少女在笑语喧哗。皎洁的月光丝丝缕缕,闭上眼睛的十三看不到,感觉的到。 十三来这里,是为了一个秘密,为长生不老的秘密。不过阿氓说是吃人。我没吃人我也长生不老了。十三郁闷的想。“你吃了多少人?”十三小心翼翼地问。阿氓的声音传来:“活了多久就吃了多少。” “那你还真罪恶。” “你会杀了我吗?” 十三愣了一下,指了指阿氓背后,“早些时候也许会啊,你后面是叫嚣着要解脱的人类的灵魂啊。当然,不痛的,你不是被寄生的人类,你本身就是妖,这符文是专门对付妖的……” “你果然是站在人类那一边的。” “我帮你解脱,不好吗?从你轮回的宿命里解脱。” “我很中意你。”耳旁的声音带笑的说。 十三侧耳听着,身旁人的心跳停止摆动,简直就像,要狩猎一样……虽然站在面前,却感觉不到气息,就像隔着三百米一样,十三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夜色中,眼睛的颜色很深,像一团绿色的雾,紧紧盯着自己,有什么狂热的情绪在眼睛里发酵,像是抛开了一切念头,一双□□的眼睛。他的双手交叉在背后,月光勾勒出危险的轮廓。 十三想,现在是自己最放松的时候,如果他痛下杀手自己肯定逃不了。正这样想着,下一秒,一只白净的手飞快的伸过来,一瞬间就刺破十三的左胸膛,进到血肉里,鲜血从胸口漫了出来,阿氓的手握住了一个跳动的东西,笑容在他脸上漫开了:“真是温暖啊。” 十三迷茫的看着阿氓,又低头看看进入自己心脏的手,没有痛感,很奇怪。十三的瞳孔渐渐放大,感觉身体不能自已了。“你……”十三不可置信。 “我感觉很幸福,像是错觉一样。”阿氓这样不淡不咸的说,“然而也很悲哀。” “虽然我一直都想死,但现在还不能。”十三支撑着自己不跪在地上,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人类快死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吗。 “如果你是人类,我会把你锁起来。”十三最后的意识听到阿氓这样说。 然后他听到了心脏被捏碎的声音。便倒下了,倒在了一片黑暗中,无边无际,眼前有带着金色翅膀的美丽蝴蝶,在发光,很温柔的挥动着翅膀。 阿氓看着地上的十三,确定没有了生命迹象,然后转身离去了,没有回头。还说自己不是妖,阿氓想,他复制了十三手上的咒符,然后附在了十三心脏上。这种复制的妖术,只能使用一次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6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6 。 只对付妖的咒法,把十三自己杀害了。 第16章 引狼入室 手机嗡嗡嗡的震动着,张哲走进卧室拿出手机。 “喂…” 电话那头是沙沙沙的响动,好一会儿,一个清冷低沉的男声说,“你要杀的人我已经帮你解决了。” “麻烦了。”张哲抬头看了看时钟,心里松了一口气。 “所以你答应我的你也必须做到。” “那是当然。” “过了今天,我不想看到他还活着。” “当然,我会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解决掉你弟弟的小情人。” “请不要那样称呼。”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愠气。 真是可怕的弟控。张哲心里想。 心脏病史么,晏嘉树在桌上看书,张哲在桌上看到了半开的心脏病药。 “喂,我问你一个问题。”张哲夹着手机,摆弄着手里的心脏病药盒。 “嗯?”电话里的人提高了一个声调。 “你们这种野兽难道也会有兄弟情吗?” “你什么意思?”手机那头的人压抑不住的杀气。 “……”张哲换了一个姿势,“你不是嫉妒了吗?嫉妒那个晏嘉树,比你更受弟弟的喜爱。” “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只是交易的关系。我帮你杀了十三,而你,无权过问我的私事。” “别生气啦,我只是好奇。而且听说,你们蛇族的永生方式…是吃人哦,一定也不文明。” 手机那头的蛇妖沉默了,然后声音有点颤抖:“我不管你是谁,遵守我们俩的承诺。” “果然弟弟是软肋呢。”张哲笑了,外面突然咚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倒地。 “被人偷听了。”张哲皱眉,推门出去,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正是晏嘉树,电话里外,都是死一般的静默。 张哲内心狂喜,上钩了,两条大鱼都上钩了。 下一秒,他蹲在惊慌失措的晏嘉树面前,晃动着手机,和善的说:“你要和圆圆的哥哥讲讲话吗?” 晏嘉树往后退了一步,被从窗户翻进来的付梦妮反扣住了手。 “还是,你们想近距离的交谈一下,也许能化解你们的误会?” 圆圆今天在上班的时候,眼皮就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所以他早早告了假,不顾那老板那质疑的脸,就骑着自行车飞回家了。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还有三天他就满两百岁了。又是一个轮回。晏嘉树是他第一个人类的爱人,晏嘉树的名字浮在心头上,就是软而温柔的。 他知道自己触碰了禁忌,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不顾哥哥的警告,也要守着一个弱小的人类,甚至伪装自己,卑微的活在人类社会中,以人类的法则。 他突然就不是那么想长生不老了,不想再占用别人的身体,他没有比任何时刻都更想成为一个人类。 只是,突然就想自然的老死了。 有这个念头时,他不禁嗔笑,他以前在岛上与世隔绝的时候,听长辈们讲起人类的故事,他是最瞧不起短命的人类。人类像蝼蚁一样,弱小,敏感,多疑,脆弱,充满了各种无谓的感情。他在荒野上吞食迷途的旅人时,也是毫不留情的下口,攥夺他们柔弱的肉身,心里不带着一丝愧疚,就像人类在拿小白鼠做实验时那样的理所当然。强者没必要向弱者请罪。 但他已经禁食许久。他开始害怕,害怕他的本来面目,被晏嘉树知道。晏嘉树知道他不会老去,知道他曾是吃人的怪物,但不知道未来,蛇族不堪的、俗气的命运,造物主带着恶意的创作。 他怕不知道的事。晏嘉树已经31岁了,他还是那个大学生的形象。他不敢在一个地方久留,他伪装自己,潜藏的活着。 所以,当他一进门,看到客厅里没有熟悉的身影,只有昨天喝醉撒酒疯胡言乱语,此刻目光深沉,还带着玩味的少年时,心里深处的某根弦绷的一声断了。 “哟,弟弟也出场啦呢。”少年对电话那头轻松随意的说。 明明那么随便,就像茶后饭余的闲扯一般,却让人看到了恶魔。 所以,是他引狼入室了,他活在人类中久了,难道已经分辨不出敌人和阴谋了吗? 他的眼睛露出莹莹的光,手上的皮肤化成暗绿色,像夜里阴沉的翡翠一样,眉目带着诡谲的妖意,喉咙嘶哑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真是漂亮啊。”张哲出神的望着露出獠牙的圆圆喃喃道,“为什么不以本来的面目生存着?” 一阵带着风的凉意扫过来,带着绝对压迫性的威胁,蛇类绝美的面庞就近在眼前了,獠牙瞄准了动脉,就差那么几毫米,就能干自己渴望已久的事,杀戮的本性在血液深处沸叫着,连空气中都隐藏着狂乱。 然而,他没那么做。 “还真是像一个人类啊。”张哲眯着眼睛,“连捕食都忘了吗?啧啧,难怪叫哥哥担心了。” “把他还给我。” “晏嘉树是自愿去见你哥哥的。” “把他还给我。” “嗯,我们做一个交易吧。” “你以为你站在什么立场?只要我一动手指,你就能死无全尸。” 张哲笑了,他直视着明显慌乱的蛇妖,就像当初跟他哥哥做交易时一样,步步紧逼:“那你又以为你站在什么立场?” 对面是曾将人类玩弄在鼓掌间,草菅人命,此刻却颓然无气势的妖王,在人类面前卑躬屈膝的低下了头,舍弃尊严的耻辱的感情在心中涡旋着,为了一个人类,所以示弱了。 “我再问一遍,现在你愿意跟我做一个交易了吗?” 第17章 第 17 章 小时候,圆圆和自己的哥哥与人类混居在一起。他一直以为自己与常人无异,直到碰到了一个扎着辫子的女孩,他坐在树枝上,向女孩微笑,女孩扔掉手里的纸风车,尖叫着跑了,然后哭着领来一群拿着锄头的大人,指着他说:“就是他,他眼睛是绿色的,是妖怪!” 圆圆就是这样变成妖怪的,他的周围是恐惧和暴戾的人类,拿着锄头朝他身上重重敲打,这个村庄一早流传着蛇妖的故事,平常大人们只是说说来吓吓小孩的,真遇到时,人类都丧失了理智,为了自己的安全,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人类对所谓的异端总是毫不留情,从古至今,莫不如是,而他们判断异端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是和自己不一样的,就是异端,就是妖怪,就要消灭它,狠狠的抹杀它。人们害怕差异,人们追求大同,他们不愿意承认,奇怪的事物也可以很美。 圆圆没有哭,他嘴里呛着血,和人类是一样的颜色,趴在地上,眼前是清澈的蓝天,一望无际,一直连接到田野的尽头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7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7 ,风拂动麦浪,正是丰收的季节。 他有点想变成一个人类。 他晕过去了,再醒来时,已是深夜了,他面前是面无表情的哥哥,对他说:“我们躲起来吧。” 他的哥哥杀了全村的人,男女老少,先前还张狂的脸上,浮现的是临死前的绝望与苍白,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在夜里显得极其瘆人,而他们的脖子上,有极细微的两个牙印。 “人类是不可信的。”哥哥告诫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圆圆站在张哲面前,质问道。 “以你哥哥的性格,恐怕晏嘉树一见到他,就凶多吉少了。现在只有我知道晏嘉树在哪里,你只能相信我。”张哲说。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听说你们可以帮助人起死回生,是真的吗?” “我有种感觉,你对起死回生特别的执着,这是为什么呢?”圆圆盯着张哲。 张哲只是摇摇头:“人都是怕死的,我想要长生不老。” “你像个妖怪。”圆圆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哦,是吗?”张哲回答。 “我们无法帮助人起死回生,这是拂逆天意的。”圆圆说。 “你们可以的。”张哲斩钉截铁。 “我们种族之所以延续了这么多代,是因为我们从不碰生死的禁忌,生者可以死,死者不可复生。” “但禁忌还不是自己定的吗?长生不老可以,就不能起死回生吗?”张哲咄咄逼人。 “如果是长生不老,你们人类倒有一个办法,只是是邪道,研习此道,说不定能起死回生……” “说。”张哲毫不犹豫的回答。 圆圆还没来得及解释,突然感觉一阵寒气蔓延开来,窗外的月亮淡淡的没在云阴中,夜已深,千家灯火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三两声流莺的啼声聒碎而来。 张哲看到周围的世界慢慢变暗,仿佛下了霜一样的,冷气上来了。鬼魅的梧桐影洒在窗头,一片寂静无声,过分的安静。 这种感觉张哲也曾有过一次,那是在高中的数学老师家。 “这是……虚无之境。”圆圆喃喃道。 在黑暗中,可以看见张哲的脸色渐渐变白。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暗处传来了,那人拿着折扇,一身药郎的打扮,身边腾着一股诡气。 沉沉的夜色遮住月牙,晚风入座,吹起了面前人的衣角,暮色孤窗,清寒如水。折扇上,空写着,妙手回春。 “原来真的是你。”那人隔着黑暗说,就像遥遥的隔着一片水。笑盈盈的慢捻轻挑着扇子。 “呵呵。”张哲一声冷笑,强装镇静,“算你命大。” 定睛一看,黑暗中还有一个人,绿色的薄衫,带着一点戏谑清傲的眼神看着这一切,正是阿氓。 “你没有杀死他。”阿氓指的是晏嘉树。 “你也没有遵守诺言。”张哲带着愠气。 阿氓瞥了一眼十三,默而不语。 “哥哥,你为何要这么做?”圆圆注视着眼前的阿氓。 “………”阿氓没有说话,仔细看,他的手被黑色的符文缚在身后。 “你的弟弟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啊。”张哲略带点讥讽,“真是枉费了哥哥的一片苦心。” “晏嘉树人呢?”圆圆不依不饶,“他只是一个人类,没必要卷进这件事里来。” “你好像没弄清情况,”张哲自从看到活着的十三,就从内心开始恐惧,但依然假装镇定,甚至言语比以往更刻薄一些,他本答应阿氓一切保密,不过协议好像失去作用了。他继续说:“这跟他是不是人类没有关系,你哥哥只是想抹杀你爱的人,你哥哥多爱你啊。” “他在哪里?”圆圆眼睛露出了凶煞的光来,手上、额上都暴起了青筋,在虚无之境中那些组成光河的无数小虫开始嘶鸣的乱窜,打断了那股光河,就像无数星光散落了。 阿氓终于缓缓回答了,然而依然没有看弟弟愤怒的眼睛:“确实,我跟你旁边这个人类达成了协议,希望他帮我解决掉哪个男人。然而他食言了。” 他眼眸一转继续说:“然而他没能杀死的人,我杀死了。”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包括张哲,没有记错的话,当初阿氓来找他帮忙时,他问过阿氓为何不自己动手,阿氓说自己的弟弟在晏嘉树设过标志。就是野兽在自己的猎物上记下符号,说明这是自己的所有物,如果被同种族的其他兽类盯上并捕杀了,就是违反了捕猎与猎物的自然规则,违反规则的人就会被谴罚逐出族类,也就是从此阿氓不再是蛇妖。 但是,还有一条铁定的自然法则,如果你被逐出去了,丧失能力,你的亲属也要受到同样的惩罚,也就是同时贬为凡人,即是“连坐”。 而阿氓和圆圆,作为蛇妖,灵力极深,就算成为凡人了,多年的修为还在身体里。这就给他们带来了麻烦。而且阿氓平素力量强大,不少阴界阳界的妖忌惮他。如果变成凡人的消息传出去了,周围渴望修为灵力的妖肯定虎视眈眈,他和弟弟也肯定活不久了。当初圆圆为了保护晏嘉树不被哥哥杀死,料想到哥哥的弱点,就用了标记这一招,万万没想到,哥哥竟然来了个玉石俱焚,所以一时愣在了原地。 “没想到啊。”张哲咬着牙冷笑到,“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个地步,蛇果然还是个漂亮的冷血动物呢。” “被您夸奖倒是在下的荣幸呢。”阿氓面无表情的说。 第18章 暴食症 在黑暗中颓然立着的,是一脸茫然绝望的圆圆。 “我不信。”圆圆喃喃道。 “他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新鲜的玩物罢了,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忘了他。” “你为何要杀他?”圆圆的声音有一丝哽咽,然后变得出奇的空洞和镇静。 “我这是帮你做决定。”阿氓带着急切说。 “你是骗我的,对吗?你并没有杀掉他,你把他藏在哪个地方了?”圆圆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又仿佛燃起了一丝希望。 “你还抱有侥幸吗?”阿氓冷哼一声,“那个晏嘉树果真如此重要?” “哥哥,把他还给我。” “晚了,”阿氓把眼镜移开望向别处,带着冷酷的语气说:“我杀了你标记的猎物,惩罚也已经来了,你我都不再是蛇族,已经被驱逐了。” 圆圆冷不丁在自己手指上咬下一个伤口,本应该流淌着蛇类黑绿色的血液的地方,此时却渗出细密的红色,绝望与灰冷的情绪在圆圆眼底深处蔓延开来。 “这下你该相信了。”阿氓轻声细语。 张哲好像听到了从圆圆喉咙深处发出的压抑的嘶吼,然后四周又归于岑寂。 事实上,张哲知道阿氓为何要这样做。他从赤鬼那里得到的情报说,蛇类种群中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8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8 流行着一种暴食症,而到了某一天,他们吃掉的………会是自己最爱的人。 还真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呢,张哲稍微想道。 蛇族,有很多秘密,但也算不上秘密,仔细一想,还是符合造物主一贯的逻辑的,在任何其他种群里,都有这些秘密,关于生和死,爱与恨。 阿氓只是看到过那个场景,在很小的时候。他看到母亲眼里闪过的光,那是美丽的,就像清晨的薄雾,又像天角显露的一抹霞光。 他的母亲面前是一个人类男子。很温柔很新奇的种类,阿氓想。男子经常把他抱在手里玩,会给他带来一些糖葫芦、拨浪鼓等一些小玩意,带着讨好和疼爱的意思。阿氓由最初的防备、敌意到后来的喜欢、和母亲每天的等待,他望着母亲眼镜里的光,觉得这是幸福的。 但有一天,母亲突然带他走了,脸上是惶恐可怕的表情,他朦朦胧胧记得母亲说了几个字,逃,想吃,忍不住。 这是什么意思呢? 那时候的阿氓,只是蛇类的幼年时期,心智尚不成熟,也只能化作小孩的模样。 他只记得那一晚城外倾盆的大雨,交杂的闪电,像是要把整个城颠覆一样。赶路的母子二人,在城门外被拦住,男子带着疑惑、担心的表情走近他们,把手里的油纸伞撑到了母子面前,而自己伫立在雨中淋着。 “为什么躲着我?”男子等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 阿氓扭头看母亲,瓢泼的大雨和沉沉的颜色,使母亲的脸笼罩在黑暗中,不甚分明。 “至少,可以跟我告别一下。”男人的喉咙带着颤抖,他犹豫了一下,弯下腰,轻轻抱了一下阿氓,又直起身来,想像往常那样轻松一笑,却浑身不稳的抖了一下,最终还是搂住了沉默的女人。 母亲的沉默让人感觉到奇怪,他想对妈妈说:“我们回去吧。”但突然感到牵着自己的手一紧,瞬间增大的力度仿佛要把他的手捏进骨子里。出去野兽的直觉和本能,阿氓把男子猛的一推,疯狂的朝他喊:“跑!”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男子最后诧异的表情,就停格在那里了。 那晚的雨到底下了多久呢?阿氓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黑夜中绿莹莹的两点光,那是母亲的眼睛。疯狂的撕咬、吞咽,血和肉分离,嚼碎,顺着喉咙下咽,血腥的气味,疯狂的野兽本能,冰冷的雨冲刷着四周杀戮的狂热气息。 在这样冷酷惨痛的场景下,母亲似乎很满足的放任着自己吞食的欲望,只是为什么,她还在留着泪呢? 强大的冲击使阿氓的记忆有了短暂的断片,等他反应过来时,母亲已经抱着一摊模糊的血肉,静止不动了。 他强忍着恐惧和喉咙里的尖叫,颤巍巍的爬到母亲身旁,母亲还保持着紧紧抱着的姿态,只是眼睛再没了光采。 拥有极长寿命的蛇族女子,在那个夜晚,因为悲伤过度,而死去了。 爱一个人,就会想尝他的味道,想吃掉他,这仿佛是生物的本能。 只是蛇族的本能被造物者放大了。 生命力顽强的物种,就这么滑稽而轻易的死了。 第19章 黑色星期五 什么是人世间极致的痛苦,生病?失恋?老无所依?还是…… “把他还给我。”圆圆悲嚎道。 张哲从小经历过的事告诉他,千万不要向上帝祈祷。上帝会用扭曲的方式实现你的梦想。比如一个女孩子天天祈祷自己能减肥,并无大碍,但假如她向上帝祷告:“求求你,无论什么代价,让我瘦下去吧。”或许她就病倒了,只剩半口气,在混乱的精神和残破的身体状况中快速消瘦,然而已经没有意义了。一个学霸,压力太大,向老天爷求助:“求求你啊,让我放松吧,我不想这么大压力。”他果然就放松了,因为他高考失败,所以所有心血付之东流,也无需那么努力了。 张哲小时候不喜欢呆在自己家里,他在大街上游荡,独自漫无目的的走着,然后看到了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街头魔术师,从帽子里飞出五颜六色的蝴蝶,扑腾着翅膀,洒下一层层粼光。 “你,想要魔法吗?”魔术师温柔的朝他笑,和蔼的眼角带着皱纹,他变出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兔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张哲开心的笑了,伸出手接着这团毛绒绒的生物,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上帝啊,我想成为他这样的人。”小张哲带着欣喜,崇拜的望着眼 前的中年人,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啊。 何谓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不能,不能,不能 蛇族会吃掉自己深爱的人,然后殉葬。 不会给你的,阿氓眼底一片深。 弟弟,你忘记,你是蛇族了,所以你也忘记,你标记的猎物,不只那个人类,在你小时候,有标记一条蛇,对,就是留在我身边的那条,你童年最爱的宠物。 我杀了它。 风只是猎猎的吹着,从深不可及的远方吹来。 在十三创造的虚无之境里,外界和内部,是彻底的分离的。外界已经围满了虎视眈眈的妖魅,它们感受到了退出妖族的圆圆和阿氓诱人的修为还有脆弱的躯壳,正鬼魅的围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流下粘稠的液体。 在岛上,阿氓和十三做了一个交易。“你想知道关于什么的事?”阿氓问 “你有参与十多年前黑色星期五的战役吗?”十三问。 “那时我被那里奇怪的妖气吸引,看到了一个黑色魔术师的大屠杀。” “他……还活着吗?” “死了吧,在战争开始前就死在了中央的武器下,是一群老科学家研究出来的军用武器,我记得,其中有个老头,姓谢,那些路人妖怪是这么称呼的。” “战争时大屠杀的是他本人?” “不全是吧…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孩,把他复活了。” 没想到啊,十三眯起了眼睛,他的直觉一向不出错,他当时会关注这件事,是因为中央的人触碰了禁忌,在进行一项秘密实验,然而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为了造福人类。 他们生产出一批半人半妖的产物,人的肉体,妖的能力,本应为政府所用。可是,被创造出来的生物,却因为厌恶自己的存在,和制造自己的科学家,从而造反了。 很多年后,中央封杀了这段历史,还派出专门的人来回收这些半残次品,谢谛,就是中央官员的后代,他的爷爷,死在了那场不被世人熟知的战役中。 那个黑色的星期五。 “不要啊,不要死啊。”小时候的张哲跪在中年男人的身边,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男人伸手擦拭去小张哲的眼泪,只是笑着:“别哭了,如果你能笑一个,我就给你变一个魔术。”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9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19 “不行,不行,你给我起来,我不看,我永远都不要看,为什么,明明可以好好的一直下去,你们为什么要反抗?”张哲的咬着牙,竭尽全力的嘶吼。 为了什么?男人躺在血泊里,眼睛已看不清面前的东西了,他伸出五指,像是要触碰那温柔的一望无际的浅蓝色天空。为了……自由吗? 他忽然看到身边哭泣的张哲,抽动着肩膀,撕心裂肺的样子。 还是有舍不下的啊…… “这是最后一次了,能笑着分别吗?” 男人的视力一片恍惚,眼前的影子模糊不清,他在朦朦胧胧间,似乎看到了张哲对他挤出了一个笑,嘴角咧开,眼睛弯起,是一个小孩在讨好别人时,那费力的笑容。似乎有水掉落在他脸上,一片漆黑。 这是……最后一次了。 十多年前,正因弟弟离家出走而焦头烂额的阿氓,被这里奇怪的妖气所吸引,然后冷着眼看到了这一幕。 那个小孩浑身粘着血,面无表情,眼底是一片死寂,他的周身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杀戮的气息,起身一步步走着,四周都安静的可怕。 阿氓想快点离开这里,明明眼前是个人类小孩,他觉得自己像看到了恶魔。 小孩的举动吸引了他。他用手翻过尸体堆,从一个人类老头的尸体口袋里翻出一个破旧的本子,照着本子在地上画了一个阵,阿氓越看越不对劲,怎么像是起死回生的禁术。 与他一样被吸引的妖还有很多,大家都静静的在暗处窥探着,像是嗅到了什么兴奋的东西,一时骚动不安。 远远的像是有很多人类往这边赶来,阿氓皱一皱眉,应该是人类的除妖师了,果然大家都有所察觉,纷纷散去,这一片荒凉的地方,也只有孤魂野鬼回来了。 由直升机从空中降落,扬起一片土,上面有个带着眼镜的人,担忧的看了一圈地上的惨状,开着军用车的人也赶过来了,手上端着武器,带眼镜的年轻人忽然看见了小孩,就连忙挥手道:“喂,小鬼!快过来,那里危险!” 小孩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添上了最后一笔,然后把一群半人半妖的尸体拖在阵之中,仿佛就像在干一件妈妈交代的任务一样自然。 “小鬼,听的到吗?”年轻人下了飞机,小心翼翼的接近,觉得小孩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不知在忙着什么。 从阿氓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小鬼把一个黑色礼服的男人尸体摆在阵之中,然后用刀割出血来。一滴,两滴,一直都那么镇静,突然从地上歪歪扭扭的站起,一个像傀儡一样的半人半妖,扭曲着姿态,仿佛被某种力量操纵着,摇摇晃晃,眼神无光,嘴上还是死前噙着的笑,却是冷冰冰的,毫无温度,令人恐惧的假笑。 “你回来了,我说了,这不是最后一次。”小孩露出欣慰的笑容,眼里泛起了泪光,他踮起脚,拥抱住扭曲的男人,把头埋在男人怀里,看上去是在哭。 所以他也看不见,男人带着假笑,伸出手中的刀,就要狠狠的砍了下去。 直升机里下来的男人,立刻掏出枪,向复活的死尸连开数枪,子弹擦着脑颅过去,带着血液,发发爆头,还是没有阻止那个活动的躯壳。眼看着就要落下了,从何处突然冲出一个闪电般的身影,一下将张哲横腰抱起,就停留的一瞬间,阿氓看清了,是为政府使用能力的女妖——赤鬼。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树林里了。 “是叛变的妖怪!快开火!快!”一个立在军用车里,满脸横肉的官员扯着喉咙愤怒的命令着,几个贴着符文的流弹从他身旁的坦克里射\出,落在了赤鬼和小孩消失的树林里,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被这符咒烫伤的孤魂野鬼没,都在绝望的哀嚎着,一片乌烟瘴气。 阿氓用袖子捂着嘴,站在远离火光的上风口,那些修为不高的妖怪,都被活活的烧死了。 “等等!”戴眼镜的年轻人回头阻止道,“她手上还有一个人类小孩!司令,请叫大家熄火!” 然而轰轰的炮火声掩盖了年轻人的喊叫,他只能看到司令因杀伐和恐惧而扭曲的脸,无情的弹火把地面几乎移平,那些死去的地下科学家们暴露在地面的尸体,也被炸的血肉横飞,然后地底下的实验室也轰的一声塌陷了。 年轻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一把漆黑的刀从他的背后,贯入他的胸口,稳稳的刺破了他的心脏,在他胸前露了半截出来,年轻人茫然的看着胸口的这把刀,准确的说,是一截魔术师的棍子,在棍子的头部,停留着一只紫色的蝴蝶,非常的……漂亮,就像是魔法变出来的一样。 年轻人倒在复活了肉体,却没有复活灵魂的魔术师的脚下。紫色的蝴蝶振翅飞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复活的半人半妖,带着诡异的笑,下一秒出现在司令的面前,一刀下去,司令圆瞪着眼睛的头滚落好远。 这恐怕是触碰了禁忌,炼出了一个邪物来了,煞气太重。阿氓遮住眼睛不再去看,转身走了,身后是大杀特杀的没有了灵魂的魔术师。斜阳染的天空一片血红。 妖也有妖的所遵循的道,非礼勿视,触犯禁忌,为妖所不齿。阿氓虽然与世隔绝,但是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开发出禁术的,应该就是人类的所谓科学家了,也最终自食其果。 罢了,那些人类是活不下来了。阿氓拂袖而去,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化为火海的树林,还有在血浆中穿插砍杀的魔术师,那个东西……也已经死了吧。 第20章 第 20 章 张哲,出现在每一个有关生死轮回的地方,都能碰见十三。 “我们还挺有缘的。”十三说。 “还真是,怎么都死不了。”张哲冷着脸。 十三摊手,“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为了救死扶伤。” 张哲咬着牙没有说话。 十三突然眯起眼睛,靠近张哲:“难道你还抱着什么侥幸心理,想复活什么人?” 张哲冷笑:“也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十三手持泫然纸扇浅笑,衣摆随风吹动,“不是都想知道,这死生的秘密么?” 阿氓和圆圆打起来了,阿氓从绿色的水袖下取出一截竹子,竹杖像毒蛇一般刺来,圆圆却没有动,张哲看得心一惊,不动其实就是动。只见竹子从实化作虚,忽然变幻成十八条,张哲分不清哪一条杖影是实,哪一条杖影是虚。只是心中一惊,若是动了肯定可以穿心而死了。 圆圆移步,竹杖没入虚无之界的黑暗中,他的步伐如鬼魅般一闪而过,只见下一秒,他的手就锁上了哥哥的喉咙。 他们打斗的景象像是如如做梦一般交织在张哲的脑海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20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20 ,快而无影,招招致命,丝毫不手软,看在眼里目不暇接。 虽然两人已经失去蛇族的身份,但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就像药效要慢慢上来一样,在两人的身上作用的不明显。 也许就是一个晃神,圆圆被阿氓用手贯穿了胸口,青紫色的血溅了出来。 “他死了。”张哲脱口而出。 “死不了。”十三把手拢在袖子里,悠哉悠哉的说。 突然涣散的眼睛,像失去齿轮转动一样,然后阿氓失去了知觉。 一只紫色轻盈的蝴蝶,自光河的深处轻盈飞来,光河的星影从翼翅的间隙中漏下,撒落在张哲的眼中,他仿佛是呆了一般,只是愣愣的看着。 只有他一人能看到的,温柔笑着的魔术师,走了过来,蒙着一层星光。他把手轻抚在张哲的头上,就像小时候一样,不过现在他们几乎一样高了。他在说什么呢?张哲看见魔术师的嘴一开一合,拼成一个句子,他在说什么? “你被骗了。”魔术师笑着说。 心脏咚的响了一声,鸡皮疙瘩从脖子上长起,张哲睁着眼睛,看见魔术师依旧温柔的笑着,却慢慢变成融化的黑色,像一团雾一样,又腾的一下升起来,化变成带着黑色礼帽的谢谛的脸,在那里狡黠的笑着。 “我想要救活你。”张哲情绪很激动。 “救活我?”魔术师走到了张哲面前,轻声道,“死的不是我,是你。” 魔术师脚落在地上,激起一层细密的水花。 张哲颤抖着手,想要去触碰眼前的人,却恍然发现只有一群萤火,在他的手的穿透下,纷纷散开来。留在头上的触感还那么细腻,那么真实。 “该醒醒了,阿氓。”被手穿过却碰到的魔术师俯身,眼睛眯成一条缝,对张哲说。 张哲止不住地颤抖,“你究竟是谁?” 魔术师直起身来,收起笑容,眼神有点落寞,他头上的帽子慢慢消失,变成了谢谛的样子,穿着白色的衬衫,还有普通的牛仔裤,眼底一片清明,“阿氓,你忘记了,我是十三。” “胡说八道。”张哲眼神变得冰冷,“我从来不曾认识什么十三,你是哪里来的妖?你想要什么?付梦妮呢?付梦妮,把他杀了,把我救出去。” 付梦妮出现了,却不是听到他的呼喊,而是径直跑到倒下的阿氓身边,跪在一旁,哭着喊道:“大人,大人……” 一旁的张哲仿佛没被看到一样,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十三又恢复了原样,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银边。头发被羊脂玉发簪挽着。下巴微微抬起,桃花形状的眼睛中间,琉璃的璀璨。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像栏外的花园里,芙蓉月下妖曳, “大人,张大人,落子不悔,你还记得与我下的一盘棋吗?” 虚无之界是通往冥界的河,冥界的那一头是深不可测的黑暗,感受到强大妖气的萤虫组成的光河开始不安的搅乱开来。 张哲看着河透明河水里自己的倒影,确实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模样。 他的记忆里,没有十三这个人。他定定地看向化成妖形的十三,指着阿氓道:“他是我?” “你是他。”十三抱着手,懒洋洋地说,“你为了帮弟弟渡情结,死在了他手下,他被逐出蛇族,也免去了与你母亲一个下场的惩罚。” “然后其实我没死?”张哲眼底看不见情绪,一直望向莹河的深处。 “我把你带到虚无之界里来了,你在这儿发生的一切都是生前的记忆,在这里,你一直停在死前的那一刻。” 不知道何为假,何为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刚刚的打斗不曾发生过吗?”张哲看着在阿氓身边放声大哭的付梦妮,影像真实的就像近在咫尺。 “发生了,只不过,是一百年前的事了,你救出来的弟弟自然成了凡人,也早就与自己的爱人一同入土化做灰了。你一直被困在这个虚无界上,一遍一遍的轮回。” “我有父母。”张哲说,他想起了那对总是争吵的夫妇。 “那是你还没觉醒成蛇族的事了,阿氓,你知道为什么你们族类可以长生不死吗?” “因为可以吞噬别的人,然后变成那个人的样子。” “那只是神话怪说罢了,”十三轻笑,“因为你们总在轮回中,每一世都在某一时刻觉醒前一世的记忆,找回族人,回到轩辕岛上。” “这么说来,若你没骗我,我生前其实已经觉醒了,然后去救我的弟弟。但我现在并没有任何觉醒的记忆。” 十三的手上又有黑色的符咒爬了上来。“因为,那一日的打斗,让你魂飞魄散,化变成雏形的样子,记忆只剩零碎的片段。” “谢谛呢?魔术师呢?” “他们都只是人类,而如今已过去一百年了。” 良久的沉默横亘着,萤火虫飞近了,扇动着薄如蝉翼的翅膀,张哲伸手去触碰它,小虫子却像着了火一样瞬间燃烧起来,坠入到黑暗里。 从远处传来温暖的感觉,好像还有笛声悠悠,也许外面是立春了。 但这个世界,张哲理解清楚了,只剩他和十三了。 end 那一日,在岛上,阿氓和十三做了一个交易。 “你想知道关于什么的事?”阿氓问 “你有参与十多年前黑色星期五的战役吗?”十三问。 “那时我被那里奇怪的妖气吸引,看到了一个黑色魔术师的大屠杀。” “他……还活着吗?”。 “死了吧。” “战争时大屠杀的是他本人吗?” “不全是吧…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孩,把他复活了。” 阿氓慢慢转动茶杯,翡翠色的杯子在阳光泛着光。他将记忆变做幻境,他和十三都通感跌落到记忆里。 站在树林里,看着不远处笼罩着死寂的杀戮,对身后的人说,“十三,那个小孩,是我的这一世,那些人都是我杀的,为了救一个半妖。” 十三拍拍袖子,合起折扇,不乐意地道:“这里怪阴森的,到处都是邪祟,你还是把我脱回现实吧,这里呆久了会折修行的。” “十三,”阿氓背对着血色冲天的阴云,笑的清澈而温暖,“我恐怕要死在这一世了。” 十三一愣,他正反手捏住身后趴着的一只小妖,狠狠威胁着,小妖一把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21 十三药郎 作者:脑动开大 分卷阅读21 鼻涕一把泪的喊着饶命啊大王。听到此话,十三转过头来随口一答:“有我在,谁敢让你死?就算你自杀未遂化做灰,我也能找到你。” 一阵风吹过,扬起阿氓发上垂下的淡绿色冠带,阿氓带着笑:“那就拜托了。”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