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分卷阅读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东风兮 赵丞相表示,最近有点睡不好啊,他老觉得有人在盯着他。 喻蕴不屑,她更睡不好—— 一闭眼就变成某人身边的东西,看他吃饭睡觉打豆豆! 片段一:赵珣:“谁在那边?!” 喻蕴站在他面前,眨眨眼,不做声。 片段二: 赵珣:“喻姑娘有点面熟?” 喻蕴:“是么,呵呵。” 赵珣:“声音也很耳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喻蕴心想,可不是么,天天都在梦里见面......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时空 灵魂转换 搜索关键字:主角:喻蕴赵珣 ┃ 配角:许重山许霜影等等 ┃ 其它: ====================================================================== 文章类型: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第1章 变成乌龟 大晋未出阁的少女都喜欢丞相,可惜丞相似乎不喜欢姑娘。这是喻蕴定居京城以来最常听见的一句话。 喻蕴的祖父曾是当朝皇帝的太傅,告老还乡时携家带口,全家都离京了。如今皇帝年迈,几次邀请喻蕴的父亲出山,好辅佐太子。这事要搁别人身上,怎么都成不了,毕竟都离开这么久了,谁还记得你?可喻家不一样,出仕必忠臣,上朝必重臣。所以,就是这么任性,又携家带口地回来了,除了喻蕴的祖父——他已是一座坟,挪不动了。 丞相姓赵,单名为珣,二十三有余,仍未娶亲。在别的姑娘眼里,这人简直就是个香饽饽:好看——都说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了;年轻有为——谁二十三就能当丞相;家世清白——双亲不在,无妾无子。这要是能嫁过去,得省多少心呐! 喻蕴摇摇头,传得再神她都不信,除非让她亲眼看看。 “可是小姐,丞相大人位高权重,日理万机,哪儿能说见就见?”青杏见她一脸不屑,解释道。 “你见过?”喻蕴反问。 “奴婢没有。”青杏垂下头。 “那不还是口说无凭?”喻蕴瘪瘪嘴,还有比她哥哥更帅的,她可不信。 喻家刚回京,又是皇帝亲开尊口请回来的。谁不给三分薄面?所以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不管真心假意,人人脸上都堆着笑。 喻蕴的父亲和哥哥在前厅招呼来往的人,母亲在后厅接待各家贵妇千金。只有喻蕴最得清闲,打着头疼的幌子躲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听前厅偶尔有人声传来,眉头不自觉微拧,她可不愿跟人说话时,脸上带着假笑,更不愿听别人阿谀奉承、明朝暗讽的话,可惜以后这般清闲日子怕是要没有了。 听说京城的闺中少女最喜不时邀聚在一起,谈谈天做做诗。 不过,以后别人要是约她,她该聊什么呢?上树捉鸟,下河摸鱼?啧啧,这大概是聊不到一起去了,真是叫人为难啊!唉,她长叹了一口气。 春日正暖,微风拂动杨柳枝,一节一节的芙蓉花的花粉细细地散铺在柔嫩细腻的花瓣上。池中的水正渐渐回暖,水草爬上池边的石头,努力地展现自己的风采。青苔似乎永远也不会消失,总是一片片,一捧捧,翠汪汪的,染得池水也绿了。 喻家的后院修建了一处游园,除去那春花不提,便是那一汪池水就足以让人流连忘返。 池上有一处亭台,叫做听风亭。清风穿亭而过,吹绉一池春水,荡漾着水纹去向池水的另一头。 喻蕴坐在亭子里,素白小手搭在旁边的栏杆上,小脸枕着手臂,心思放空,盯着一洗如碧的池水发呆。池中的锦鲤又活络了起来,四处游来游去,在水草中穿行,或橘红,或鲜红,从嫩绿的水草中游走时,构成一幅色彩绚丽的图景。 几方斜斜的阳光投在喻蕴身上,照得她浑身懒洋洋的,双眼不知不觉竟渐渐闭上,陷入沉睡。水池反射的光影投在她莹白的小脸上,更添几分晶莹剔透之感,两排弯弯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两排小扇子,乌黑的发髻慵懒的搭在脑后,几根调皮的青丝拂过红润润的双唇。 池边美人沉睡,青杏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不由得暗叹自家姑娘真好看。轻声缓步走上前,将手中的银白披风轻轻搭在喻蕴的背上,退回到亭子外。 只可惜她走得太快了,否则她就能看见美人狰狞的表情。 果然是新宅子,刚来就做噩梦,得找东西镇一镇,喻蕴心想。 此时的她趴在水边的石头上,呆呆傻傻地看着水中——那里清晰地呈现出一只乌龟的倒影,同样呆呆傻傻地看着喻蕴。她闭了闭眼,小乌龟也闭了闭眼。她翻翻身—— 翻不动。 她欲哭无泪,这种噩梦太恐怖。 睁开眼打量着水中的倒影,真丑啊,尤其是那两个绿豆眼,敢睁得再大些吗?喻蕴无力得想。 “哎呦,跑来跑去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儿呢。”喻蕴深深沉浸在这丑颜中无法自拔,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她只觉得身体一起,再一看,自己已经被人托在掌心。老人的脸离她很近,脸上的褶子和老人斑显得清清楚楚。 老人家表情装作很严肃,眼里却带着笑意:“小龟不要再调皮了。再乱跑,小心少爷找不到,把你炖了汤喝咯。” 炖汤喝?吓唬谁呢!你眼睛都在笑,喻蕴又不是真的小乌龟,也不害怕这威胁。 这梦做得有点真实啊,喻蕴扭着头不住地打量,没有以往做梦时被束缚的感觉,周围的布局格外清晰,倒像是真情实景。 老人托着她一路往里走,来到一扇门外,敲了敲门:“少爷,小乌龟找到了。” 大概是个小孩子,喻蕴心想,她反正绝对不会养乌龟。 门“吱呀——”一声开了,可是开门的不是小孩子,而是个长身玉立的年青人。他一身青色长袍,浑身上下竟无任何饰物。干净白皙的肌肤,浓黑的两道长眉,瞳孔像是晕开的两团墨,挺而直的鼻子如巧手雕刻,最得喻蕴欢喜的是,他下巴上还有个小巧可爱的美人沟。 咦!这人有点好看。 “辛苦刘叔了。”年青人开口,声音低沉温柔又充满磁性。 咦!这声音还有点好听。 他伸出手来,往手上铺了张白帕子,接过喻蕴,白净如玉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咦!!!这手也是有点好看的。不等她欣赏够,白帕已将她整个儿的包起来,眼前一片白。 什么意思,嫌脏?喻蕴嘴角抽搐,怪人。 果然,刚这么想,她就感觉到年青人的手在她身上揉搓。刘管家似乎已经习惯,见怪不怪。 “还是少爷猜得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 准,小龟就在水边上,还趴在石头上晒太阳呢。”刘叔的声音充满了宠溺,好像他手里不是只乌龟,而是个调皮的小孩子。 “一入春,小绿豆天天就往那儿跑。这可不是我猜得准。”年青人脸上带了笑意,如初雪消融,眼角嘴角俱是温暖。 小绿豆?是这只乌龟吗?绿豆小眼,倒是贴切。 “小绿豆,”年青人伸手戳戳小乌龟的脑袋:“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嗯?今天不睡了?” 当然,喻蕴并不能回答。 “这小龟被养了五六年,大概是对少爷有了感情。”刘管家笑盈盈道。 “那倒也是。就是有些笨,养了五六年才记得我。”年青人托起喻蕴,看着她的双眼,“要不是看你替我挡了一剑的份上,我可不会养这么个蠢东西。” 果然梦里都是毫无逻辑的,乌龟怎么会替人挡剑? 年青人带着喻蕴进去,这是一间书房。左边是几排书架,密密麻麻排满了书,看得喻蕴眼花缭乱,一眼扫过去,认识的也没几本。书架右侧是一张书桌,桌头的端砚中还有未用完的墨汁,桌上摊着半合的书。书桌后方是一扇屏风,雪里红梅,没什么特色,只是旁边的几行字倒是遒劲非常。 白帕子是丝绸,丝滑柔顺,喻蕴一个不小心,就从年青人手上摔了下去。吓得她立马闭上眼,头往壳里一钻。好在铺了地毯,乌龟壳也厚,只听得一声闷响,倒也并未摔伤。 年青人把她捡起来,依旧隔着白帕子。他看了眼喻蕴,叹口气,认命般地又给她擦了一遍。 喻蕴眼角直抽,要不是龟壳厚,真疑心自己会被搓掉一层皮。 来来回回擦了几遍,年青人终于露出满足地表情,将喻蕴放到书桌上。自己则翻开书看了起来。 从喻蕴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他□□的鼻梁,眉骨微微突出,紧闭的双唇让他整张脸都增添了几分凌厉之感。 喻蕴在原地趴了一会,渐感不耐,轻轻地伸缩了几下四肢,偏偏头,年青人依旧专注于他手中那本书,她放下心来,小步小步地挪动。 笨拙的小乌龟伸头探脑,爬起来有些不稳,爪子在桌子上不时发出触碰声,声音太过轻微,并不会惹人烦。 “这是饿了吗?”当喻蕴把一只前爪搭在年青人面前的书上时,对方终于抬起头来,他站起身来,走到临窗的桌旁,端起一只精致的小白瓷碗,右手拿着小汤勺。 “来吧,”拿着白帕,轻提起小龟的前爪,把它拎到窗边的桌上,从碗里舀起——一勺带着血水的碎肉,“吃吧。” 喻蕴看了眼那只小碗,果然是生碎肉,红艳艳地装了有小半碗。 她看了眼那年青人,对方殷切地看着自己。她摇摇头,往后退了两步。年青人眼疾手快,一根手指按住了她的龟壳,“别又掉下去了。” 末了,他又从胸前掏出一张新的帕子,擦擦手,坚持不懈地把勺子送到喻蕴嘴边,甚至用勺子戳了戳龟嘴,喻蕴头往后仰,坚决不张嘴。她看了看手,再看看勺子,那只手真白,跟白汤勺简直要融为一体,只是要她吃生肉,她宁愿—— 一张嘴毫不犹豫地咬上那根食指! ☆、第2章 喻家有女 “啊!”醒来时,喻蕴还记得最后一幕,大概自己那一口咬得实在不轻,青年满脸不可置信,那睁大双眼的模样有些可笑,像是不理解为什么才养熟的小龟竟然转脸就咬他。 “小姐,你做噩梦了吗?”青杏在不远处守候,听见她一声娇呼,连忙赶过来,捡起落在地上的披风。 喻蕴摇摇头,笑地神秘“不是噩梦,是怪梦。” “怪梦?”青杏挠挠头,不解。 安定下来之后,喻父就要开始上朝了。皇帝对喻家很是重视,一回来就是正三品尚书,不知惹得多少人明里暗里眼红。 上朝第一天,喻父就弹劾了玉贵妃的哥哥,皇帝的大舅子,列出对方三大罪状: 第一、搜刮民脂民膏; 第二、强抢民女致人死亡; 第三、封锁城门之后强行出城,无视禁令,无视天子权威。 一并呈上的还有大摞诉书。太监把这些往皇帝面前一摆,不多不少,刚好挡住皇帝的脸。 他腰杆挺直,站在大殿中央,宛如一棵青松。 看得群臣目瞪口呆,好一出大戏,好一个喻戚!一回来就敢啃这样的硬骨头,不是好胆子就是没脑子。 群臣惊讶不是没有理由的。整个大晋何人不知当朝皇帝极其宠爱玉贵妃?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摘不到,只怕众人从此往后都看不见星空了。 以往皇后在世时,玉贵妃虽然受宠,但一直被压制,只是小打小闹,所以一切都还正常。 只是,等皇后逝世后,再无人压制玉贵妃,整个后宫便都处于她的掌控之下,竟无人出其右。皇帝似乎此乐见其成,若不是皇后娘家势力尚大,恐怕玉贵妃早已成了皇后。而在众人看来,这不过是迟早的事。 甚至民间有人在传,为了讨好玉贵妃,皇帝有意废除现太子,另立二皇子。太子是皇后与皇上嫡子,二皇子的生母则是玉贵妃。 玉贵妃原只是皇帝出游时遇见的江南采莲女,家世贫穷,身份地位,除了一张脸再无其他优势。可谁知就是这个平民女子就是凭着这张脸爬到贵妃之位呢? 玉贵妃的哥哥本就大字不识几个,借着妹妹的势,被封了个河清侯,自此便在京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不是没有人上诉,只是还没往上报几级,就被压了下去。长期以往,竟无人再上报。这些情况众人都看在眼里,只是玉贵妃风头无两,谁人敢触她霉头? 此时,三分之一的大臣看着喻戚,觉得他是个英雄;三分之一拿眼神示意他,赶快请罪;剩下三分之一看最地,祈求不要牵连到自己。 喻戚仿似看不见众人示意的眼神,神情不变,“微臣句句属实,请陛下明察。” 皇帝开始以为都只是小事,脸上甚至带着笑,刚回来想要证明自己可以理解,他甚至有些欣慰。带着这样的想法,随手抽出几张纸,漫不经心地翻看,神情一点点冷凝,渐渐成冰霜。 皇上很愤怒。他不是怪喻戚捅破这层纸,而是怪下面的其他人,这么久,竟没人向他禀告这件事。他是宠爱玉贵妃,但绝不会任由她胡来。 “胡闹!”皇帝怒喝,一挥手,诉书散开,纸片纷纷扬落了一地。 “皇上恕罪!”乌泱泱跪了一地。 “恕罪恕罪!除了恕罪,你们还会干什么?”皇帝怒拍龙椅,头上旒珠摇晃。 大臣们面面相觑,“皇上恕罪!” 皇帝不说话了,他大概养了群猪。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喻大人才刚刚回京,对诸事不甚了解。犯此错误也情有可原,河清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 侯一向遵纪守法,怎会做出如此恶劣之事?这其中定有误会、。”刘中丞得意洋洋地想,看吧,一回来就惹皇帝生气。自己这般举动真是善解人意,既给皇帝台阶下,又能欠自己个人情,真是聪明! “你真是这么想的?”皇帝牵起嘴角,嗯,很好,还有不如猪的。 “启禀皇上,微臣皆是出自肺腑之言。恳请皇上查清这其中误会,还河清侯一个清白。”刘中丞低着头,掩饰脸上的得意,这下该升官了。如果他稍稍抬头,就会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个死人。 “那你就去查吧,查个清楚。不然,就别回来了!退朝!”皇帝沉着脸,甩袖离开。 “诶,皇上......”刘中丞目瞪口呆。 回答他的,只有太监拉长嗓子的一声“退朝”。 群臣如潮水般退下,徒留刘中丞一人跪在原地,像是刚经过一场暴风雨摧残的鹌鹑,木木愣愣。 许是由于搬进了新府,有些不习惯,喻蕴醒得很早。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如今自己已经在京城了。匆匆梳洗了一番,她便赶到母亲瞿氏的院子。 “娘亲,爹爹上朝回来了吗?”她想起来,今天是爹爹第一次上朝,也不知道顺利不顺利,不过爹爹一向聪明,应该没什么问题。 “还没呢,还得一会儿。”瞿氏温柔道,年过三十的她,皮肤仍细腻如初雪,峨眉弯弯,未语先笑,声音轻柔,倒像个二八少女。 “那我要去宫门口接他!”喻蕴笑起来,来这么久也未曾出门,顺便看看京城。 “去吧。”瞿氏有些不放心,“多带两个下人。” 喻蕴一只脚已经踏出房门,“好!” 大晋上朝时间不算太早,喻蕴出门时天色已明。她坐在轿子里,挑起帘子,打量着外面。路上渐渐有来往的行人,挑着担的小贩匆匆往东市赶。店铺门一扇扇打开,迎接新的一天。 到宫门口下了轿,陆陆续续有臣子走出。 “喻大人好胆色,本官佩服。”赵丞相走到喻戚身边,这是两人第一次对话。 “哪里,”喻戚老练地不想刚刚回朝,“丞相大人年轻有为,下官望尘莫及。” “若非喻太傅告老还乡,这里哪还有本官何事?”年青人态度谦恭,像在叙说事实一般,喻戚只当他自谦。 喻蕴伸着脖子眺望,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父亲,他一面往外走一面同围在他身边的人寒暄。众人并不笨,本就猜测河清侯这番惹怒了皇帝,再一看刘中丞的下场,纷纷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看喻戚的神情更加钦佩,果然是喻家人,有智慧,有胆识! “爹爹!”见父亲出了宫门,还被人簇拥着,喻蕴连忙喊出声,生怕他没看见自己。 “那是小女。本官就不耽误众位时间了,就此别过。”喻戚朝众人拱拱手。 “爹爹今天上朝还顺利吗?”喻蕴仰起脸,看着父亲。 “一切顺利。”喻戚笑道,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父女俩相视一笑,一起朝轿子走去。 “丞相大人,等等下官。”刘中丞一手扯着官服角,一手扶着乌纱帽,气喘吁吁地追赶前面的年青人。 “刘大人,”对方听见呼声停下脚步,回过身,光洁如玉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刘中丞一路小跑,有点停不下来,很快冲到对方跟前,大口喘气。年青人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跟他保持一臂距离,微微扭脸,避开对方的呼吸。 “丞相大人,能否给下官点提示,”刘中丞环顾四周,停留的人并不多,“这玉贵妃的哥哥要怎么查啊?”他压低嗓子,向对方靠近两步,试图耳语。 丞相眉头拧起,退后两步,腰背挺直,“按皇上的意思查。”这人竟愚蠢至此。 刘中丞没注意到对方在退后,只觉得靠得不够近,又上前一步,还要继续问。 “刘大人!”丞相一时没忍住,差点没让他滚,闭了闭眼,才挤出两个字,“彻查!” “哦哦,”刘中丞喜笑颜开,脸挤成一团,形容猥琐。丞相扭过头,不看他。 “那不对呀!”他又有疑惑,“不是都要立二皇子......” “噤声!”丞相眉头紧拧,暗忖这人居然能活到现在,“刘大人,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刘中丞捂住嘴,哎呀哎呀,不小心说漏嘴了。可是又忍不住好奇,“丞相是说,太子殿下不会?”他只说了一半,以为对方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可惜没有,丞相看向宫门西侧,那里喻戚正和女儿谈笑风生,“喻大人倒是有个好女儿。” 刘中丞挠挠头,有些不明所以,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喻蕴的侧脸,少女站在阳光下,小脸被镀上一层金,呈现半透明状态。她正仰着小巧的下巴,嘴角一颗圆圆的可爱梨涡若隐若现。 “是挺好看的。”他挠挠头,可是这根太子有什么关系啊,他看着丞相,对方还是一脸高深莫测,“丞相,您这手......”目光下移,刚好看见丞相右手食指包裹着白纱。 这人肯定活不长了,丞相深深看了他一眼,一甩衣袖,背起手,不再理他,径自上轿离去。而那边,喻戚父女也准备离开。 ☆、第3章 春江楼相逢 “少爷的手还没好吗?”这都几天了,每天换药时看那伤口都很深,看得刘管家忧心忡忡,不知道被乌龟咬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没事,不用担心。”赵珣安抚他,看了看自己的食指,已经几天没动笔了。这蠢东西下口挺狠。 “也真是奇了,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咬人了?”刘管家手里提个笼子,里面是只小乌龟,正摇晃着小脑袋,瞪着两只绿豆眼,无辜地看着两人。 “以后不要再喂它吃肉了。”赵珣沉吟,只能是这个原因了,就是喂肉时被咬的。人吃多了肉都会不舒服,何况一只龟? 喻蕴并不知道因为她咬了人,导致一只小乌龟从此没了肉吃。她此时正烦恼于怎样撇下一群姑娘,安安静静吃个饭。 喻父一战成名。虽然调查结果还未出来,河清侯被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听闻玉贵妃拉着皇帝哭了一宿,也没能改变皇帝的主意。 众人一看,喻家要发啊。可惜喻戚太过冷硬,搭不上两句话场面就冷下来,实在不好巴结。不过听说,他还有个女儿。没关系,父亲搭不上话,就抱女儿大腿也是一样的。 于是,喻蕴就被一群莺莺燕燕包围了。 这里是春江楼的二楼。春江楼是京城最盛名的酒楼,消费极高,平常百姓根本进不来。二楼呈环状,是个个分开的包间,专门为达官贵人所设,有钱都未必能来。 喻蕴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她一路被香粉美人们簇拥着,等回过神来,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 就已经在这里了。美人们衣袖飘香,脂粉扑鼻,莺声燕语,吵得喻蕴脑仁疼。 “阿蕴,你吃吃这个,这可是春江楼的招牌菜。”一筷子。 “阿蕴,尝尝这个,美容养颜,可好了!”又一筷子。 “还有这个,别的地方都没有。”再来一筷子。 ……她的碗摞得像座小山,盲目地吃着众人夹来的菜,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啪——”醒木一声脆响,“你们可知,赵丞相已有了心仪之人?” 这是楼下的说书人,京城名嘴,春江楼特地请来愉悦客人的。 这句话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浪花。 整个春江楼一片寂静,没人吭声。几秒之后,纷纷炸开了锅。 “不可能!这都传了多少回了!”这是今年的状元,以赵珣为偶像。谁都配不上偶像,他不可能有心仪之人。 “就是!哪儿来的谣言!”一名壮汉拍案而起,赵丞相岂是会陷入儿女私情之人。 “……” 喻蕴目瞪口呆地看着楼下一群大男人争得口水四溅。 “嘤嘤嘤,这不可能。”再回头一看,几个姑娘相互扶着,小声啜泣。 剩下的或呆傻或激动,都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有人见她无动于衷,好心解释,“你刚来,可能还不知道丞相大人……” 喻蕴面无表情,她已经听说过了,还不止一次。 “所以,你说我们该不该难过嘛,嘤嘤嘤……”众女抱头痛哭。 “我就知道大家伙儿肯定不信,”说书人底气十足,“可我赵大嘴什么时候传过假消息?” 众人一默。 “哈,没有吧?”他得意地抬起下巴,摸了摸胡子,“今天我说这话,也是有证据的!” “你有证据倒是拿出来啊!”众人不死心。 “我骗你们作甚,”说书人慢腾腾喝了口茶,见吊足了众人胃口,才继续,“这可是刘中丞亲口说的,他二人一同下朝时,丞相大人自己透露的,做的了假吗!” 有人已经心凉,有人仍是不信。 “口说无凭啊!” “大家伙儿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一同下朝的大人们,总有听见的。” “君衡有了心仪之人?”二楼另一个包间内,一玄色长袍青年笑着对对面的人说,“孤竟然不知。” 对方抬起头来,拿眼觑他,“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连这种话也信?”正是赵珣,君衡是他的字。 太子摸了摸鼻尖,笑道:“这回不得不信啊。” “你说了半天,那姑娘究竟是哪家的?”终于有人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全体沉寂下来,急迫地看着说书人。 “这家人可了不得,”说书人一脸高深莫测,“可是皇帝金口玉言请回的,一来就状告了河清侯!” 喻蕴睁大眼睛,一派胡言!包间内抽泣声顿止,众女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你说喻家?”有人痴笑,“他们刚回来,喻家姑娘哪里有机会见到丞相?” 喻蕴暗自为他叫了声好,她的确不曾见过赵丞相。但是其他姑娘不这么想,原本聚在她身边,现在纷纷起身去到她对面,同仇敌忾地盯着她。 她无力解释,“我真的没见过赵丞相啊!”一脸真诚。 “真的?”众停止抽泣,似信非信,眼神凶狠。 当然真的,她猛点头,京城真危险。 “阿蕴都说没见过了,肯定是赵大嘴胡说,我们不用理会。”这黄衫女子的父亲是侍御史,亲见喻戚之威力,特地嘱咐女儿一定要好好与喻蕴结交。此刻,她趁机为喻蕴说话。 众女沉吟,有些动摇。 又一绿衣女子站出来,“就是,他的话哪里能信?回回都有人传丞相有心仪之人,哪回是真的?”她倒不是想为喻蕴说话,只是单纯地坚信赵丞相绝对不会有心仪之人,要有,也只能是自己。 众女来时,都得了家中吩咐,本不敢为难喻蕴,再则,丞相如高岭之花,也不会轻易就被摘下。此时有了台阶,纷纷下来,“我们太着急,错怪阿蕴了。来来来,不提这个,吃菜!” 一片和谐。 楼下依旧争论不休,喻蕴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众人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争得面红耳赤。 太子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人。 赵珣神情不变,似乎习以为常,“殿下不如操心自己的婚事,”他抬眼,“趁着皇上对河清侯不满。” “孤一个落魄太子,谁愿意嫁我啊。”太子斟了杯酒,“哪里比得上君衡,一大堆姑娘排着队等嫁。”继续调侃。 赵珣不接他这话,自顾自地说:“听闻玉贵妃有意与钱将军结亲。” 太子放下杯盏,目光飘去窗外,沉吟半晌,竟是嗤笑出声:“哪能事事遂其心愿呢。” “阿蕴这就要走了吗?”喻蕴想了好久才找出推辞之语。 “下次再聚吧。”再也不想聚了。 众女跟着她下楼,百紫千红,好不乍眼。 “那是——”有眼尖的少女看见前方并排下楼的两名青年男子,激动地捂住嘴。 楼下的争吵声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寂静吓了喻蕴一跳,有些不明所以。 “丞相大人!”楼下有人站起来,不敢相信。 这就是丞相?喻蕴看着前方回过头的青年男子,暗自思忖,倒是俊朗无匹,但也没众人说的那么夸张啊。 太子听得后方动静,无意间回头一瞥,是一群豆蔻少女,为首的那个倒是有些面生,大概是新来京城的。看这被簇拥的架势,刚来就如此受欢迎的,只有喻家千金了。 肌肤白似初雪,樱唇红如朱丹,眉目含春,眼角带笑,倒是可人。太子暗自一笑,巧了,两个主角都在。 赵珣未曾注意后方动静,只冷眼瞥赵大嘴。对方僵在原地,连求饶也忘记。 “丞相大人......”少女粉面含春,不自觉喃喃。喻蕴觉得有些失望,果然不能听信传言。 “你是听刘中丞所言么?”赵珣本不想过问,但这话要是传出去,被喻戚听见,以为他有所图,那就不太好了。 “回大人,是刘大人府中的扫地婆子告诉小人的,她说亲耳听见刘大人对他家小妾这么说的!”赵大嘴终于想起来要跪下,又激动又害怕,“若有半句虚言,叫小人不得好死!” 是么,又是他,赵珣默默又记上一账,“不要乱传,污了喻姑娘清誉,你担当不起!” 原来认错人了,喻蕴听见另一名青年在问话,心里又燃起好奇之心。她并不甚在意赵大嘴的话,流言嘛,传着传着就散了。 赵珣没有为难赵大嘴,提步准备离去。 这一转身,让喻蕴看了个清清楚楚,这人的皮相倒是极好,只是有点面熟,在那里见过呢? 赵珣正准备离开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 ,忽听得后面一声娇呼,“原来是你。”声音不大,只是整个春江楼太安静,才听得这么清楚。 他回头,是喻家千金,自己见过她不假,但,她什么时候见过自己? “啊,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喻蕴惊奇,自己当时难道不是在做梦? 众人闻声看向丞相的手,来不及掩起的右手食指还包着白纱。 铁证如山,两人分明相识,连手指受伤都知道,骗子,两个骗子,众人愤怒。 ☆、第4章 被看见了 完了,这下子成公敌了,喻蕴回想起逃离春江楼时,众女不可置信的眼神。友谊的种子还未发芽,就被淹死了。 但是,更让她疑惑的则是丞相,他分明就是她梦中人。但却真真切切存在,连手上的伤口也一般无二,这要怎么解释? 赵珣盯着右手,半晌才垂下袖子,广袖将整只手都遮住,外人根本看不见。谁将他手上受伤的事情传出去?难道又是刘中丞?他想起宫墙边的对话,微拧起眉头。 已是深夜,喻蕴仍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屋外春虫兀自唱得欢快,清风拂过树梢,树叶簌簌作响。 明明已将换下了冬棉被,喻蕴还是觉得被束缚,浑身动弹不得。她用力想要翻个身,却猛得惊醒,明亮的烛火刺得她睁不开眼。 “大人,您真要把这些东西交给刘中丞?”黑衣青年跪在地上。 “嗯。”看他够不够聪明,不聪明就去死吧。 赵珣低着头,烛火摇晃,如玉的脸庞更加细腻。 又梦见他,喻蕴傻眼,还是这个书房。动动手脚,更是傻眼——根本动不了! 赵珣拿出一沓信,递给对面的人,“放他书房。既然喻戚想扳倒河清侯,不如助他一臂之力。” “是!”接过信,很快离开。 太不可思议,喻蕴心想,梦里面竟然还有父亲。河清侯?这个名字也有点熟悉。 “少爷,该吃药了。” 刘管家敲了门,端着一只药碗进来。 赵珣看了眼黑漆漆的药汁,皱起了眉头,“刘叔,我只是被乌龟咬了一口而已。” “那毕竟是只畜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还是再吃几天药吧?”刘管家似乎知道他会这么回答,拿出一包油纸,里面是几颗蜜饯,“老奴都放这里了,少爷喝完药就早些歇息吧。” 刘叔是看着赵珣长大的,赵珣待他宛如自己的亲人,见对方坚持,他无奈地点点头。 喻蕴看不清油纸里包着的是什么,只看见药汁,看来那一口咬得不轻啊。 赵珣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托着油纸包,绕过喻蕴,来到塌前的桌旁。喻蕴心揪了一下,结果对方就像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走了。 诶,怎么回事?喻蕴看着他神态自若地坐下,皱着眉头灌药。真的是灌,修长的脖颈上喉结一上一下。很快,一碗药就见了底,“铿”地一声,碗被丢在了桌上,赵珣打开油纸包,拿出一颗—— 蜜饯! 喻蕴这回总算看清楚了,她睁大双眼,觉得不可思议,原来以为只有小姑娘喝完药才会吃蜜饯。 “啧,还是太苦了。”赵珣一连吃了几颗蜜饯才停下。 京城没几个人知道他们口中谪仙一般地丞相怕苦吧,喻蕴想,又暗自否定,这说不定只是一场梦。但瞄了瞄他手上的伤,她又有些不确定。 赵珣突然站起来,四面打量,似在找什么东西,转了一圈,又面带疑惑地坐回去,他分明感到有人盯着他,那目光如实质般,绝不会有错。只是...... 喻蕴疑心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但两人目光分明对视了一瞬,为什么要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如福至心灵般,喻蕴突然就想起来,自己现在就站在书桌与床榻中间。而上次来时,这里只有一扇屏风,那扇画着雪里红梅的屏风。 果然,赵珣又看了好几眼,还是一无所获。难道是感觉出了差错?如果真的有人,暗卫应该早就察觉到了,思及此,他不再搜寻,吹灭了烛火,准备在书房安歇。 烛火闪灭,他突然间察觉到右后方有道白影,扭头去看,屏风后似乎站着一个人,身材娇小。书房内又黑,还隔着一扇屏风,看不清楚。 心神一凛,此人逃过暗卫的防护,自己几番搜查也未发现,看来武功不弱。他抽出挂在榻边的剑,“阁下有何指教?”也不知那人在书房中藏了多久。 喻蕴疑心,这里除了自己难道还有其他人? 房顶上的暗卫不明所以,丞相熄了灯,提着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是不是撞邪了? 见对方不过来,赵珣小心地靠近,白影始终一动不动。他皱眉,离屏风只一步之隔时,一个健步闪到屏风后,举剑刺过去,凛凛带着风声,白影一闪不见。 难道看错了,剑还未收回来,赵珣肯定自己没有眼花,刚刚此处分明有一白衣女子,那般娇小的身材,定是女子无疑。 “承一!” “属下在。”暗卫从窗户闪进。 “你刚刚可看见房内有其他人?” “回大人,没有。”承一肯定道。 “退下吧。”难道刚刚真的是眼花? 喻蕴睁着眼,看着头顶白色的纱帐,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剑只差一点点就要刺到她了,真是好险! “喻大人,我家侯爷说了,只要您不再继续弹劾,您就还是高枕无忧,否则呢,”中年男人形容猥琐地摸了摸两撇山羊胡,脸上是不可一世的笑,话说到一半,慢悠悠地品了口茶,“啧,看您也刚回京,连卖茶的都欺负您头上来了。这哪儿买的茶,一股子陈味儿。”他一脸嫌弃。 “皇上赐的。”喻戚也不恼。 “这......”下马威没下成,反倒没了脸,讪笑着,“您瞧我,一个下人,哪儿懂什么好茶?” “王管家岂是下人?”喻戚神色未变,“否则怎进得了本官的书房?” 话音刚落,对方神色又是一变,尴尬中有些恼怒,没想到对方这般油盐不进,“喻大人,小人也是好心劝告。我家侯爷是什么样的人,您现在不了解没关系,但不要等到了最后,后悔也来不及。” “送客。”喻戚不在意地笑笑。 “哼!”对方脸色难看,甩袖离开。 “阿蕴,”喻戚一眼瞥见不远处拐角漏出一丝浅绿衣角。 “爹爹。”本来以为藏得很好。 “偷听?”喻戚看看守门小童,两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是我要听,他俩也拦不住我啊。”不愿看到别人因为自己受罚,喻蕴撒娇,“这是哪家的管家啊?” “河清侯。”自以为有个贵妃妹妹,便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出了事求人也只派个管家过来。 “看起来不像好人!”喻蕴瘪嘴,那中年人怒气冲冲地走远。 “你怎么看出来他不是好人?”喻戚笑。 “河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 清侯都不是好人,他的管家能好吗?”喻蕴看了眼父亲,“您是不是弹劾了河清侯?” “你怎么知道?”喻戚惊奇。 “街头巷尾都在传呢,说父亲是个厉害的官儿呢!”总不能说梦里听见的啊,自从春江楼一事之后,她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那些眼神,真是想想都害怕。 喻蕴踱着小步,回到自己院子。所以梦里面的丞相说的都是真的,那些梦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忍不住担忧,这般离奇之事闻所未闻,该向谁求助? “哥哥,我让你亲自去求他,你派了王管家去能有什么用?”霜云殿内,华服女子气得涨红了脸,就是这般,也异常貌美,小巧的脸上五官精致,根本看不出来已经年过三十。 “哎呀,你别担心,”河清侯坐在下方,身材圆润非常,如一堆肥肉卡在了凳子上,宽阔的脸上是毫不在意的神情,“你都是贵妃了,皇上这么宠爱你。他不过刚回来,皇上给他个面子罢了,你担心啥?” 他一面说着,一面拿起旁边的点心丢进嘴里,宫里的东西就是好吃,糕点渣滓从他嘴角喷出,撒在胸前。 “你注意点仪态!”玉贵妃忍无可忍,养尊处优多年,她身上毫无当初采莲女的半分影子。而河清侯却一直没有改变,听得妹妹不耐,他放下糕点,拍了拍胸前的残渣,嘴里还在嚼着,嘟嘟囔囔,“这是在你的宫殿,有人能看见?” 玉贵妃额头青筋直跳,“你别怪本宫说话难听,你要是影响了阿穆的前程,本宫绝不会姑息!”她很少在河清侯面前自称本宫,除非极其生气。 “好了好了,贵妃娘娘,别生气,我再去求求他。”河清侯如今的地位全靠妹妹得来,岂敢不听她的话,“亲自去!”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得意地笑起来,“我听说喻戚有个女儿,如花似玉的,叫阿穆娶了吧,这样就一家人了,哪里还会弹劾我?”他觉得这个主意甚好。 “你在胡说什么?阿穆要娶的可是钱家千金!”那背后可是十万大军,区区个文官之女,怎配得上阿穆?玉贵妃不屑。 “那就娶回当个侧妃呗!”河清侯不以为然,难道还嫌女人多? “侧妃,侧妃......”玉贵妃陷入沉思,皇上的确重视喻戚,若能让阿穆娶了他家姑娘,那岂不是就能拉拢他过来了? 河清侯见妹妹听进了自己的建议,得意地笑起来,趁她没在看自己,连忙又丢了个糕点进嘴里。 殿门口,玄色衣角一闪而过。 ☆、第5章 夜深惊梦 寂静的室内响起阵阵水声,屏风后白雾缭绕而出,熏得人嗓子湿润润的。隔着屏风,隐约可见男人健硕的上半身。 “衣服。”他站起来,“哗啦”一声,水花渐出来,渐到婢女的心上。一滴水珠从美人沟掉下,顺着肌肉纹理缓缓滑落,身上肌肤虽然白皙,但不显羸弱,引得人想看又不敢看。 “大人。”婢女捧着衣服,低着头,羞红从粉面爬上耳尖,心尖泛着蜜甜,第一次离丞相大人这么近。 赵珣瞥了她一眼,并不接,“飞尘呢?” “奴婢不知。”双手微抖,她忽然想起前两天进府时刘管家的嘱咐,“想要好好做事,就不要靠近丞相大人。”咽了口唾沫,她道,“奴婢这就去找飞尘大人。” “滚。”赵珣自顾自拿起汗巾擦身,并不多看她一眼。 婢女放下衣服,飞快跑出去,如死里逃生一般。 “大人。”飞尘进来,双手捧着新拿来的衣服,“属下失职。”他没想到只是去个茅厕的功夫,这婢女就不知死活地闯进来。 赵珣接过衣服穿上,“河清侯可有什么动静?” “回大人,河清侯进宫见了玉贵妃。他们似乎有意让二皇子娶喻大人千金为侧妃。” “呵。”赵珣嗤笑一声,蠢人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是蠢,找死的人总是变着花样寻死。 飞尘顿了顿,“属下发现还有另外一拨人也在盯着河清侯。”抬头看了眼赵珣,又道:“属下无能,未能探出是何人。” “无妨,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皇帝老了,各路牛鬼蛇神纷纷出马,“京中势力只会越来越复杂,你吩咐下去,叫大家好生盯着,莫让人浑水摸鱼。” “属下领命。”飞尘离去。 “小姐,”青杏轻轻推醒沉睡的喻蕴,“许姑娘来了。” 喻蕴最近总是睡不好,闭上眼就会想起赵珣满面冰霜刺来的一剑,导致白天的就昏昏欲睡,“霜影来啦?”许霜影是她来京城后结交的唯一一位好友,性情温婉,又不痴迷丞相,很是对她胃口。 “阿蕴,”曲廊处站着一个紫衣少女,面若芙蓉,声如黄鹂,“明天有空吗?一起去兰若寺吧?” “兰若寺?去做什么?”喻蕴很少去寺庙,以为在家乡也只是凑凑庙会的热闹。 “明天是五月初五啊,”许霜影轻笑,“你刚回来,难怪不知道。每年五月初五,大家都会去兰若寺烧香求签,而且慧能大师造诣高深,说话很是灵验。” 喻蕴沉吟,最近的两个梦的确诡异,也没人能解释,去也好,遂点头同意。 已是初夏,天色亮的早,窗外不时有啁啾鸟鸣。喻蕴出门时,路上已有不少行人。等喻蕴来到二人约定好的地方时,就看见许霜影在那里等待。一身湖水蓝,聘聘婷婷站在轿旁,让人一眼看去就神清气爽。 “霜影,等很久了吗?”喻蕴下了轿子,向前致歉,这才看到许霜影身后有一青年,十六七岁的年纪,着一身青袍。五官俊朗,肤色偏黑,双眼清澈有神,本是十分严肃的一张脸,见她打量的眼神,露出一个憨厚的笑,不由得添了些傻气。 “这是我大哥,”许霜影笑着介绍,“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阿蕴了。”怕喻蕴介意,解释道:“因为今天人多,我哥有些不放心,非要跟来。” “有人陪着也好,那我们上山吧。” 安若寺的名声传遍整个大晋。众人为了方便去寺庙,特地修了一条路,由山脚直达安若寺大门。 山不是很高,山路两旁的景色却是很好,葳蕤茂密的大树的枝丫伸向一碧如洗的天空,葱绿的树叶还没长到盛夏遮天蔽日的样子,所以抬头往上看时,还能看见叶子与叶子的缝隙之间透出来的蓝天与阳光。再往前走还能看见一丛丛一簇簇的山花,红的黄的,掩映在绿色的丛林之中,不甘心地绽放。 此时的天气正好,不冷不热,往山上去的游人和香客络绎不绝。两名小厮在前面开路,青杏和许霜影身边的丫鬟鸿雁一左一右跟在自家姑娘身旁,时不时遮挡住旁人乱飘的眼神。 安若寺坐落在山顶,卧在群树之间,周围是一片葱绿。还未走近,就闻得一阵阵焚香,梵音靡靡,从寺内传来。 寺门大开,欢迎各方香客。门外,是一顶半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 人来高的香炉,供人们点香。喻蕴几人也上前,各点了一束香。一缕缕烟卷入风中,袅袅散去。余下的一捧捧香灰堆满了大半个香炉,是各家的思念和牵挂,是各人的心念与愿望。 进了寺门,是一座金光闪闪的佛像,慈眉善目,眼中带笑,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佛像下面的地上铺了几排铺垫,跪着几个虔诚的女子。喻蕴和许霜影也上前去,朝着佛像跪拜。 “小师父,请问能找慧能大师解梦吗?”喻蕴求完平安符,问大殿中的一个小和尚。 “师父今日很忙,女施主下次再来吧。”小和尚很客气。 “麻烦帮忙问一下好吗?”许霜影过来,面带笑容,她常来这边,许母在此捐了不少香油钱。 小和尚一见是个熟面孔,犹疑了一下,“我去请示师父。” 不到片刻,小和尚回来,“施主这边请。” 慧能大师在寺庙后面一处单独的院子。 “施主。”慧能大师年近五旬,向喻蕴单手作礼,慈眉善目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大师,”喻蕴换了一个礼,“我来是想请大师替我解梦。” 慧能大师伸手示意她请坐,斟了杯茶放到她面前,“施主请讲。” 开始喻蕴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经历像是天方夜谭。但是大师始终很平静,面带微笑鼓励她。 “大师,您会不会觉得我这都是瞎编的?”喻蕴问。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等所能窥探不过十之一二,岂能因为自己没见过就否定其存在呢?”慧能大师笑言,“其实施主的经历,贫僧倒是听说过。” “是吗?”喻蕴神情雀跃,“那大师能替我引荐吗?” 慧能大师摇摇头,目光深沉似无波古井,“他行踪飘忽不定,贫僧怕是联系不上他了。” “哦,”有点失望,喻蕴又接着问“那他后来呢?就一直这样做着奇怪的梦吗?” “他的确是一直做着这样的梦。直到有一天梦中的女子逝去,他的梦也就断了。”慧能大师声音很轻,似是陷入了回忆。 “那大师有没有办法让我停止做这样的梦呢?”喻蕴想,丞相才二十三,等他离世,那怕是等不到了。 “贫僧也无能为力。” “那他梦中的女子能看到他吗?”喻蕴忽然想起赵珣刺向她的那一剑,分明是能看到自己的。 “贫僧倒是不知,施主梦境中人看得见施主?”慧能大师有些失态,声音不自觉提高,眼眶竟然泛红。 “好像是能看到,他似乎觉得身边有人,我也不是很确定。”喻蕴有些疑惑大师的神情。 “实在抱歉,施主,贫僧今日还有要事。”慧能大师站起身来,一脸歉意。 喻蕴也能察觉到对方的心烦意乱,道了谢,准备离开。 “施主若是以后需要帮助,可随时来找贫僧。”慧能大师在她背后冲她道。 “谢谢大师。”喻蕴回到大殿,许氏兄妹已经求好签,在寺门外等她。 已经是中午了,寺庙的香客少了大半。太阳照得人有些恍惚。回去路上的行人也少,众人的心情也不如来时雀跃,多少都觉得有些累。尤其是喻蕴和许霜影,靠着各自丫鬟的搀扶,额上香汗密布,双颊染上红云,脚下的速度也不自觉变慢了许多。 下了山,三人分别,各自朝着自家的轿子走去。许霜影跟哥哥说这话,却发现对方心不在焉。猛一回头,发现哥哥正盯着喻蕴离去的背影发呆,挑了挑眉,难道傻哥哥开窍了,“哥哥,你看什么呢?” “没没没,没什么!”许重山立刻回神,连连摆手,羞红居然透过黑皮肤,将他脸颊染成暗红。 许霜影看了眼喻蕴纤细的背影,叹了口气,两家的家世差太多。 手中的平安符带着淡淡梵香,喻蕴仔细打量了一下,两面都用朱丹画着看不懂的符咒。镇鬼也许行,镇怪梦不知怎么样。喻蕴把平安符放在枕边,希望今晚好眠。 夜深声渐悄,屋内的烛火昏黄不定,床上的少女眉头微拧睫毛轻颤,似乎心绪不宁。她发出轻微的喘息声,饱满的额上见渐渐满细小的汗珠,玉枕似乎有些膈,她的头不停向左右摇晃,身子也不住抖动,被子被踢到一边,露出半边身子,精致的锁骨在烛火之下显得细腻如脂。 突然,她脖子向后仰起,发出短促的惊叫,睁开了双眼。 ☆、第6章 无奈坦白 “小姐!”青杏睡在外间,听见里面的动静立马跑进来,头发凌乱,“小姐又做噩梦了?” 喻蕴缓过神来,“什么时辰了?” “寅时才刚到呢。”青杏的床榻旁摆着沙漏,睁眼就能看到。 天色还早,喻蕴惊得一身冷汗,再无睡意,身上黏糊糊有些难受,“备热水吧。”这是她第一次对怪梦心生感激。 收拾了一番之后,天色大明。喻蕴皱眉思索,要怎样才能让父兄相信自己的话。 喻蕴的哥哥喻南岐自幼是个武痴,每日雷打不动地练武。喻蕴没心思吃早饭,早早地来到哥哥的松涛院,看他耍拳。 喻南岐很有武术天分,又很勤奋,已经练就一身高超武艺。此时的他大概练了半个时辰,蓝色的练功服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显示出肌肉的纹路。旁边的丫鬟羞红了脸还不肯离开。 “妹妹!”终于练满一个时辰,喻南岐冲等候在一旁的妹妹道,“稍等一会,我收拾一下。”一身汗臭味怕是要熏到阿蕴。 不过片刻,喻南岐就收拾好了,换上一身月白长袍,头发高高竖起,虽然经常练武但肤色竟也不黑,一派翩翩书生模样,冲喻蕴爽朗一笑,“一大早就过来,吃早饭了吗?” 喻蕴摇摇头,“哥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和爹爹。”见哥哥没有很在意,又一字一顿强调,“很重要!” “父亲这会应该在书房,走吧。”喻南岐猜不到她想说什么。 刚好是休沐日,正如喻南岐所料,喻父得了清闲,躲在书房里看书。 “笃笃笃——” “进来。”喻父抬眼,“你俩怎么一起过来了?” “女儿有要紧事要告诉您和哥哥。”喻蕴关上门,一脸凝重。 喻父和喻南岐面面相觑。 “我接下来的话请父亲和哥哥一定要相信,”喻蕴恳切道,父子二人点头。 “狄戎来犯,”喻蕴见他二人似有不信,“父亲明天上朝的话,皇上一定会提到此事。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她看向哥哥,目光中颇具忧色,“哥哥可能要被派去崇州了。” 崇州是大晋与狄戎接壤处,地势险要,群山四立。大晋土地丰饶,百姓富庶,而狄戎则地处环境恶劣,百姓生活无以为继,经常侵犯大晋。近些年来,自从前将军驻扎崇州之后,局势稳定了许多。 只是以往都是秋冬之时进犯,如今才刚入夏...... 喻父眉头紧拧,“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就怕父兄问到这个,喻蕴背着手,低头支吾:“昨天在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 春江楼,听见隔壁的人说的......”这个借口太牵强,她自己都不信。 果然,“伸出手。”喻父面容严肃。 喻蕴乖乖的伸出右手,手心朝上。 喻父叹口气,“不是要打你手心。手背朝上。”喻蕴有些紧张,还从未被打过手背。 “你根本不会撒谎你知道吗?”喻父眼神凌厉,“你自己看看你的指甲。” 喻蕴看过去,右手食指的指甲光秃秃的,参差不齐,泛着白皮。这是她刚刚扣的。 “该说实话了吧?”喻父抬手示意二人坐下。 喻蕴好一番纠结,只怕接下来的话让二人更难以置信,“自从来了京城,我就一直做各种怪梦,总是会梦见赵丞相。”见父兄没有露出特别奇怪的神色,她又继续,“开始我也以为只是梦而已,我也并不认识他。可是后来我在春江楼见到他,发现他跟我梦中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喻家父子俩神情渐渐变得严肃,只听喻蕴继续道:“有一天我听他提到了父亲在朝堂之上弹劾河清侯,我醒来向父亲询问,果真如此。” “你偷听那天?”喻父回忆起来。 “嗯。”喻蕴点头,“昨天晚上,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封信,信里写着那些内容。” 喻蕴想起来昨晚,自己入睡之后,再一醒来就又换了个地方。这回不是书房,应该是丞相的卧室。而她就站在床榻旁边,看着丞相一身白色亵衣,斜斜倚在床上,读着信。 偷看人信件不好,喻蕴也知道,只是那信离她那么近,就在她鼻尖,一睁眼就看得到。更何况,她一眼就看见了哥哥的名字。 “除此之外,你还有梦见其他的吗?”喻父沉吟半晌,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没有了。”喻蕴想起来她曾经咬过他,还有昨晚......小脸顿时红云密布。好在喻家父子二人都在思索怪梦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这事就不要告诉别人了。”喻父最终下定决心,女儿该不会拿这种借口蒙蔽他,这甚至比第一个借口更不可信。只是,这样的梦是福是祸,现在谁也说不清。世人总排斥非己类,不能解释之事便诉诸鬼怪。他不愿自己女儿最后被人说是异类。 “我知道的,父亲。可是哥哥怎么办?”喻蕴有些焦急,哥哥虽然武艺高强,但从未上过战场,听闻狄戎人凶狠毒辣,哥哥第一回上战场就要遇见这样的对手,怎能不担心? 喻父看向已经沉默许久的儿子,“南岐,你的想法呢?” 喻南岐抬头看向父亲,一脸坚毅:“儿子很想早些上战场。”他练了这么多年的武艺不是为了强身健体。 喻父赞赏地看着他,又安慰女儿:“为父知道你担心兄长,只是你兄长的志向就是保家卫国,你该懂的。” 喻蕴当然懂。喻家人都是赤血丹心,若不然,此番定不会回京了。 回到自己的浣香居,喻蕴有些垂头丧气。回来的路上,哥哥安慰了一路,她强打起精神,挤出笑脸。这会子一进屋,笑脸立马垮了下来。原以为将昨晚的梦告诉了父兄,他们可以好做打算。 想到昨晚的梦,她又忍不住面红耳赤。本来不明白自己化身成了什么,只是等丞相看完信,将信凑近点燃时,她才知晓,原来是变成了一根蜡烛。 丞相薄唇微启,一口气吹灭了......不要再想了,喻蕴抱着头,脑子里满是那张放大的俊脸,凑得那么近,居然还是毫无瑕疵,真让人嫉妒! “小姐,你生病了?”青杏提着绣篮走进来,看着喻蕴一张俏脸红得像烧得通红的晚霞,担心地问。 “没有!”喻蕴像是被人发现了小秘密,急忙转移话题,“你拿着什么?” “回小姐,是绣篮。奴婢准备绣几个香囊,小姐要是需要可以挑几个花样,奴婢给您绣。”青杏的绣工很好,但喻蕴就不行了,虽然也专门练习过,但是十指总是配合不好。 “给我针线,我要自己亲手秀一个。”哥哥要远去崇州,她想把平安符送给哥哥。一张符纸不好携带,装进香囊里就可以了。 “小姐想绣什么花样?” “青松吧!” “君衡今日为何总是心不在焉?”太子执起一白子,“啪”一声落下,“竟让孤侥幸赢了。” 赵珣看向棋盘,白子成包围之势,黑子竟无路可逃。也罢,手指中盘旋的一颗棋子被他放回棋罐,“殿下棋艺精湛。” “可不是孤棋艺精湛,是君衡心不在焉。”太子脸上不见一丝得意,“为何事烦忧?” 赵珣眉头为不可见地一皱,他最近遇见许多奇怪的事,先是书房的白影,后是昨晚的烛灯。这一次,他很肯定自己没有眼花。他烧完信后,在吹灯的那一瞬间,分明有个女子站在他面前。 是孤魂吗?吹灯时,他没有感觉到烛火的温热,反而触碰到一阵冰凉。 他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双唇,疑惑不解。蓦地收回手,无视太子好奇的神色,“殿下可知,狄戎来犯?”他昨晚得到的加急信件,此时已经过了几个时辰,想来各人也该得到消息。 “孤已知晓,”太子眉头阴郁,眼神凝成冰霜:“狄戎甚是嚣张,接二连三挑衅,不知死活,这次非得让他们知难而退。” “殿下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太子面有忧色,“大晋尚文,能出一个钱将军一般的人?况那狄戎蛮人,凶狠无比,这倒是.......” “下官倒是有一合适人选,”赵珣抬眼,“不知殿下以为喻南岐如何?” 太子沉吟半晌,“孤听说他武艺高强,可他毕竟年轻,从未上过战场。” “不是还有钱将军吗?”赵珣不以为意,钱将军已经带出了几名小将,“他在钱将军手下历练一番,也就够了。” 暮阳西沉,丛林尽染,天边如织就的镶金红云。两人坐在亭中,影子被拉得老长。夕阳落下时,从让人惆怅,不像朝阳,一出现便是光芒万丈。可是,谁能肯定自己就能等到下一个朝阳呢? 赵珣起身告辞离开,穿廊过院,影子拖在身后,如人心头的阴翳,甩之不去。 太子看着未收的棋局,神色不明,半晌才勾起嘴角:“棋如人生呵。”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三点还有一更 ☆、第7章 香囊遗失 “狄戎来犯,众爱卿有何高见?”皇帝目光沉沉,看着下方众臣。众人表情纷呈,或惊讶,或不可置信,或早已知悉的坦然。 喻戚抬眼打量了右侧站在最前方的丞相。一身紫色官服躬身站立,低着头,眼帘半垂,看不清神色。 “启禀陛下,”冯太傅上前一步,“老臣以为,此番狄戎来犯,我朝必将予以痛击。冯家愿尽绵薄之力。” “臣愿赴崇州,退狄戎。”冯太傅话音刚落,群臣之中又站出来一年青人,掀袍跪下,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 一脸坚毅。 这是冯太傅的侄孙,冯远清。自皇后逝去,冯家势力日渐衰微。冯家子嗣单薄,嫡系一脉只剩个多病体弱的孙儿,唯有冯远清习武。喻家的复出无疑给他们增添了不少压力。 喻戚低着头,目光沉沉,朝廷之上如战场,即使不犯人,也会有人来犯。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喻大人之子喻南岐可重用。”果然,有人站了出来,只是这人却属于二皇子阵营。 “众爱卿以为如何?”皇上饶有兴味地看着下面,仿佛并不担忧。 “启禀陛下,冯远清的武艺有目共睹,且他熟读兵书,此番赴崇州,他是最合适人选。”依旧是冯太傅阵营之人。 赵珣轻勾嘴角,冯太傅果真是年迈,连目光都变得短浅。 “喻大人之子自幼习武,何况,以喻大人才智,想来其子也才智过人。” “......” 众人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争吵不休。皇帝高坐在龙椅上,始终不置一词,看着朝中众臣各种嘴脸尽显。 吵了半晌,也没得出什么结果,再一看皇帝,纷纷住了嘴,不敢再开口。 “丞相以为呢?”皇帝看向赵珣。 “臣以为,喻南岐可堪重用。”赵珣语调平顺,不慌不惧。 众人的神情有些微妙,赵丞相竟没有站在冯太傅一边。再一看冯太傅脸上已经阴云密布,顿时低下头。 皇帝闻言而笑,转过头看向另一边:“喻大人怎么看?” “犬子愿为国效力。”喻戚脸上既没有犹豫,也没有得意,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 皇上大手一挥,喻南岐赴崇州之事就这么定了。无论怎么不甘心,冯太傅都挤出笑冲喻戚道声“恭喜。” 喻戚云淡风轻地道谢,儿子出征毕竟是件危险的事情,他并不求喻家多么风光,也并没有狂喜。 刘中丞畏畏缩缩地跟着喻戚,直到快出了宫门,还是一副鹌鹑模样,想叫人又不敢开口。 喻戚早就注意到了他,此时终于看不下去了,停下脚步,“刘中丞有事” 刘中丞被他突然停下的脚步吓了一跳,摸了摸鼻子,“额,喻大人,”他四处还望,伸手遮嘴,轻声说:“下官是来向您道谢的。”说完,冲喻戚挤挤眼,形容说不出的猥琐。 喻戚一头雾水,“道什么谢?” “下官懂得,”刘中丞一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模样,“大人不想让外人知道,下官绝对不会透露给第三个人。感谢大人的栽培,下官绝不辜负大人期望。下官就不惹人起疑了,先行告退。”他说完,又一脸神秘,行了个礼,一路小跑走开了。 留在原地的喻戚回忆了片刻,确信不知道对方为何道谢,摇了摇头,负手离去。 “停轿!”赵珣眼角蓦地捕捉到一个身影。 轿夫闻言停下,赵珣撩起轿帘,健步跨下,朝着那个身影追去。 京城果然热闹,喻蕴一边走一边摆弄着刚买来的鬼脸面具,不时打量街边的小摊和店铺。 “青杏!”她把面具戴上,突然凑到青杏眼前。 “小姐!”青杏吓得惊叫出声,不停拍胸口,她原本在看一处胭脂铺子,冷不伶仃被自家姑娘吓了一大跳。 喻蕴咯咯咯笑出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让开!”赵珣双眼紧盯前面的白衣女子,这身形太过熟悉。两人之间隔得并不远,只是人多,他又不愿意接触到路人,每走一步甚是艰难。 飞尘很快赶过来,他并不知道丞相在追什么,只尽忠尽职替他开路。 女子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对视一眼,她扭过头。 “快!”女子脸上不知戴着什么东西,赵珣没看到她的正脸,只注意到女子步速加快,心下焦急。 “青杏,快走!”喻蕴心砰砰跳起来,她刚刚看到丞相了! “小姐,咱们不逛了吗?”青杏疑惑地问,明明刚刚才说过要好好逛一逛。 “不了,下次吧!”她回头看一眼,丞相还在后面,两人中间隔着人潮,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紧张,不自觉想要逃离。 人潮被分开又很快合拢,白衣女子愈走愈远,眼看着就消失在街角。 还是没追到,赵珣心中懊恼,就差一点。突然,他的目光被地上一个黑色物件吸引住目光。 飞尘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上前捡起来,递给赵珣过目:“大人。” “这是个什么东西?”他瞥了一眼,小小一个袋子,形状甚是奇特,上面的青色花纹也很古怪,从未见过。 “属下也不知。”飞尘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好像可以打开。”他抬眼看着赵珣请示。 “打开。”赵珣诧异。 飞尘拆开小袋子,里面是一张黄色符纸,画着看不懂的图案,“像是个平安符。”他把符纸抽出来。 “这样个古怪的袋子里面会放平安符?”赵珣看了眼符纸,伸出手:“拿来。” 飞尘犹豫:“可别是什么符咒,还是谨慎些。” “本相岂会怕这些?”赵珣嗤笑。 飞尘把小袋子放在自己身上蹭了蹭,放到丞相手心。光洁如玉的一张手上放着个丑异的袋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赵珣拎起袋子,仔细打量,布料和绣线都是精品,只是这蹩脚的针法,古怪的图形.......的确从未见过。 他抬头看了眼白衣女子消失的方向,嘴角溢出一声冷笑,还没人能在他面前玩神秘! “小姐!”青杏拎起裙角,气喘吁吁地跟在喻蕴身后,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就跑起来了。 “啊?”喻蕴回头,发现青杏脸蛋通红,上气不接下气,“慢点吧。”她看了眼身后,人群之中不见那张俊秀的脸。 青杏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劲。喻蕴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口气跑这么远。 不过,跑什么呀,她有些不解,又没做过亏心事。可一想到对方刚刚也追了过来,难不成真能在梦里看见自己? 她伸手抚上脸,却是一阵冰凉,恍然惊觉原来一路都带着面具,那他追什么? “回府吧。”青杏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想来爹爹这会儿已下朝回家了,不如回去问问哥哥的事情。 进了门,才发现父母兄长都在正厅。瞿氏红着眼圈,见她进来,“阿蕴,坐吧,你爹爹有事要告诉你。” 喻蕴心底如明镜,哥哥出征大概是板上钉钉了,唯有母亲才是最后得知的。 喻南岐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少年郎总是想着施展才能,如今机会来了,竟有些跃跃欲试。 喻蕴和母亲心思相似,战争残酷,刀剑无眼,喻家不需要去挣军功,只要一家人平安就好。 “哥哥,”喻蕴抬头看着身旁高大的兄长,想起两人十多年来的相伴,声音哽咽:“阿蕴希望哥哥平平安安。” “会的。”喻南岐轻轻拍了拍她地小脑袋,“阿蕴不用担心,等退了狄戎,哥哥就回来了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0 。”他轻柔地安慰妹妹,眼中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对了,哥哥,我有个东西要送你。”喻蕴往身上一摸,“咦?去哪儿了?”她仔细找了找,还是没找到,“我可能落房里了,我回去找找。” “好。” “青杏,你看到我给哥哥绣的香囊了吗?”喻蕴翻了一通,怎么也找不到。 “小姐今天不是放身上了吗?说是要给大少爷?”青杏也跟着一起找。 “没有啊,都找遍了!”她皱起眉,好不容易才绣好的香囊,手指都被扎了好几针。 “会不会今天出门的时候掉街上了?”青杏问。 “不会吧!”嘴上这么说,喻蕴心底已经相信了,除了街市,今日也没有去其他地方了,“唉,我再绣一个吧!”她自我安慰,“反正那个也不好看,就当练手了。” 夜色下,一道黑影从房顶闪过,脚步轻盈如雀,未留一丝声响。屋内,烛火通明,刘中丞拿着一封信,眯起眼,细细研读,不时点头:“这下就差不多了。” 风从窗口吹入,灯火摇了几摇,倏地灭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他叹口气,放下信,走向烛台。 灯还未点起,刘中丞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低下头,胸膛处露出半截剑,带着鲜血,剑光凛凛。 ☆、第8章 听见声音 “大人,”飞尘面色凝重,“刘中丞昨夜遇刺身亡。” 赵珣放下笔,“比我预想得还要快,证据呢?” “不见了。”飞尘面有愤愤,搜集出那么多证据并非易事。如今河清侯已有防备,再要搜集谈何容易? “唔,我知道了。”他执起笔,继续刚刚未写完的诗,“愚蠢之人活不久。” 书房门大敞着,屋内浓重的血腥气挥之不散。刘中丞趴倒在离书桌不远的地方,右手边是一只烛台,蜡油凝成块。鲜血从他胸口处扩散开来,已经凝在地毯里,一片黑红触目惊心。他的脸朝右,双眼大睁,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害。书桌上是一堆凌乱的书,端砚被掀翻,墨水流出,将书页粘在一起。 书房外,几名年轻女子抽泣不止,似乎哭得脱了力,只能靠着丫鬟婆子的搀扶。只是每个人都花枝招展,绫罗绸缎,头上金簪玉钗,面上脂粉细腻,妆容精致,哭了许久竟也未脱妆。 “老爷都死了,哭给谁看?!”另一侧站着一个中年女子,面色苍白,发髻有些凌乱,痴痴呆呆地看着书房,两个婆子用力搀扶着她。其中一个婆子看着那群年轻女子的模样,咬牙切齿道。 “郑妈妈可不要随意污蔑人。老爷死了,竟也不许人哭上一哭吗?”绿衫女子忍不住反驳,精致的杏仁眼中满是委屈。 “不要吵,听大人怎么说。”中年女子有气无力,眼神扫过众人,嘤嘤声顿止。 大理寺丞已经细细观察过整个书房,“夫人,您看这书房可有少什么东西?” 中年女子仔细回想一番,缓缓摇头,“这,书房能有什么值得......竟杀了夫君......” 大理寺丞心中暗叹,这可不是简单的抢劫,其中的牵涉大了,“昨晚没人听见什么动静吗?”问出这话,他也没指望有人能听见,刘中丞明显一刀毙命,也未见挣扎,凶手显然是个高手。 众人皆摇头。都以为老爷在其他人院子中睡下了,谁知竟是死在了书房。 “兹事体大,我等须禀报皇上。”不禀告皇上,怎么抓河清侯? “皇上,”御花园内,玉贵妃抱着皇帝的胳膊,娇嗔道:“您又不是不知道臣妾那哥哥,根本就是个蠢的。”她轻轻跺脚,纤细的腰身微微扭动,“臣妾求您了嘛,那大理寺谁进去不掉层皮,您就网开一面吧。” 皇帝伸手刮了刮她精致的鼻尖,“朕已经批准大理寺的折子了,君口玉言。你要是相信你哥哥是无辜的,他肯定能平安出来。爱妃不必过于忧心。” 玉贵妃心有不甘,檀口轻启,还要再求情,皇帝拍了拍她的手,“朕有些忙,就不陪你了。”起身准备离开。 “恭送皇上。”玉贵妃压下不甘,娇笑行李。待皇帝的背影消失不见,俏脸变得铁青,“本宫陪了他这么多年,竟然连这样个小小要求都不答应。要是那贱人......” “贵妃娘娘!”她身后的老嬷嬷出声提醒。 “竟是连提也不让提!”她虽是不甘心,却也不再提了。 河清侯很快就被带走,彼时他正在烟柳巷喝花酒,被找到烂醉如泥,肥头大脸上沾着零星脂粉,衣裳大敞,露出圆鼓鼓的肚皮。见有人上前抓他,含糊不清道:“你知道本侯是谁吗?竟敢抓我?” 此时刘中丞遇刺一事已传遍大街小巷,尽管大理寺丞一再强调不许外泄,但不知为何,此事竟像长了脚,拦也拦不住。 有人见他仍不清醒,嗤笑,“本侯?笨猪吧?”众人一看他那肚子,哄笑出声,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个死人。本就犯了不少罪被调查,又牵涉进人命案,焉有活路? 河清侯挣扎着站直身体,依旧摇摇晃晃,“等本侯登了皇位,把你们一个个都诛九族。” 众人不敢笑了,面面相觑,悄然无声。河清侯得意地笑,“一群刁民,不知天高地厚。” “带走!”再容他胡言乱语,不知得出多大乱子,大理寺丞觉得这趟水更深了。 “河清侯被抓了!”喻蕴听见楼下一阵欢呼,抬头向窗外看去,只见两排侍卫押着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子从闹市中穿行。 “这就是河清侯?”喻蕴回头问旁边坐着的许霜影,“怎的就被抓了?” “你没有听说吗?”许霜影轻声道,“听说是卷入人命案呢。”见喻蕴还是不解,又说:“刘中丞昨夜遇刺,此前他一直在调差河清侯。” 喻蕴惊讶不已,又看了一眼那男子,还是醉醺醺的模样,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河清侯,这不正是爹爹弹劾的那个人呢吗? 河清侯被捕一事如今已经在京城穿得沸沸扬扬,尤其是那句“他日我若为皇”。听闻皇上震怒,下旨彻查,连一向极受宠爱的玉贵妃都遭了殃,被禁在霜云殿内不得外出。 而喻家忙着为喻南岐送行。崇州局势危急,从无败绩的钱将军竟然被流矢伤到,喻南岐不得不提前出发。 喻蕴重新求来平安符交给哥哥,依依不舍地挥手。京城外的官道两旁青草萋萋,站满送行的百姓,将士们士气饱满,踏上去崇州的路程。眼见哥哥的背影越变越小,直至化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喻蕴的泪水才夺眶而出。瞿氏不忍,就在府中未来,喻父陪在她身边。 回到家中,连晚饭也不曾吃,喻蕴匆匆洗漱了一番,拆掉发髻,用被子蒙着头,悄无声息地掉眼泪。青杏知她抑郁,轻手轻脚地放下帘子,带上门。 被子里黑漆漆一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1 片,又闷又热,喻蕴哭了一会,把头露出来。玉枕沾了泪,冰冰凉凉。眼睫水润润的,让她看东西都不甚清楚,昏黄的烛光成了一大片晕亮。双眼酸胀,竟昏昏沉沉睡着了。 “少爷,您又头疼了?”刘管家一脸焦急看着床榻上的人,“老奴去给您请大夫吧?”这样熬着也不是办法。 赵珣摇头不允,刘管家拗不过他,叹了口气,出去为他煎药。 喻蕴不知此次又变成了什么,但是总归是和丞相有关的,她想。 还是上回那间卧室,她抬眼望去,还能看见上次寄身的烛台,此刻那烛火摇曳,提醒着她上回发生的事情。 “唔。”一声□□打破了她的思绪,顺着声音看去,京城少女的梦中情人蜷缩成一团,汗水浸湿双鬓,面色惨白,眉头紧拧。似乎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下唇被咬得出血。 竟没人来照顾他吗?喻蕴有些焦急,看他这样子病得很厉害啊。 可是周围一片寂静,除了丞相偶尔从紧闭的唇齿间溢出的□□,再无其他声音。喻蕴想到自己生病时,别说丫鬟婆子忙碌不休,娘亲也总要守在身旁,父兄再忙碌也会不时来探望。 丞相位高权重,每每出去众人簇拥,可如今生病竟连个照顾的人也没有,喻蕴不由得有些心疼。 “少爷,起来吃药吧!”刘管家回来,照例一手药碗一手蜜饯。 没做过几次梦,已经撞见两次吃药了,丞相真是体弱多病啊,喻蕴这般想着,眼神却不小心飘到赵珣身上凌乱的衣襟处露出的胸膛,分明又是健壮结实的身材。又看了一眼,倏地缓过神,想什么呢,她疑心自己脸要烧起来了。 赵珣不喜他人触碰,便是连刘管家也不行。头疼得厉害,一跳一跳像要炸开,他强撑着起身,靠在床栏上,缓了一缓,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许是太苦,好半晌都没睁开眼。 刘管家把蜜饯往前推了一推,赵珣拿起来往嘴里塞。真是的塞,喻蕴看得目瞪口呆,此时的丞相丝毫不见他在众人面前的温文尔雅,两边的腮帮子鼓起,还在不停地嚼,竟是有几分幼子的可爱之感。 药灌下去,头痛得了缓解,赵珣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口中依旧有苦涩感,但也没有刚刚那般难以忍受,于是慢条斯理捻起蜜饯细细品味。 “蒋大夫不日就回京,届时少爷也不用这么辛苦。”刘管家有些心疼,这病症由来已久,难以根治,偏偏少爷只认蒋大夫一人。 “唔,刘叔不用担心我。”赵珣抬头安慰刘管家,头痛发作起来却是难受,但也不是不能忍耐。只是那般挣扎狼狈的模样,他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每每发病,总是要撤了暗卫,连飞尘都不得靠近。 喻蕴看他逐渐好转,内心也舒了口气。这人,自己都疼得不行了,还有精力安慰别人。 赵珣闭上眼,又缓了一缓,“刘叔去休息吧,我不疼了。” “诶,好。”刘管家知他不愿将狼狈外露,收拾了药碗离开,免得让他更加有负担。 “怎么可能不疼呢?”喻蕴心说。 赵珣猛然抬头,看向窗边,目光凌厉如剑:“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前文修改完毕。从明天起,更新新内容,不会再大修了。欢迎跳坑,我在坑底接着你们! ☆、第9章 案子告破 短短三个字如惊雷般,炸得喻蕴心神一凛,她说出声了? 赵珣冷眼注视窗下,那里空无一人,但他就是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他从未有过幻觉,最近却接二连三发生这种怪事:“不管你是谁,本相一定会揪出你,呵。”冷笑中带着蔑视。 喻蕴无语凝噎,如果是她真身在此,也许她会害怕,但是他的眼神根本没落在自己身上。她看看旁边的窗,再看看丞相强撑起上身,明明脸色苍白,却摆出一副凌厉的表情,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莫名有些好笑。 室内一时寂静无声,明明没听见任何回应,赵珣仍是觉得自己被嘲笑了,脸色更加难看。 这回是什么呢,喻蕴暗自揣测,冷不伶仃看到左侧的穿衣镜,镜中却是个乌黑古怪的小袋子——正是自己丢的香囊! 绣成这般也算是独一无二了,喻蕴不由得纳罕,怎么会在这里?丞相要个这么难看的香囊做什么? 大晋这两天格外不宁,后宫却太平了下来,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惹事儿。霜云殿一如既往地精致大气,只是过分得安静。 “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玉贵妃一身白色里衣,哭得梨花带雨。黑鸦鸦的发髻散乱,几缕黑发从香肩滑落,整个人扑倒在地,紧紧抱着皇帝的小腿,“臣妾怎么可能有那种心思?”她双肩微颤,始终不敢相信哥哥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白日里,皇帝已将她禁足,几番以生病的借口求见皇上,这才得来见圣颜的机会。 皇帝看着她,蹲下身子,面无表情,抬起她的下巴:“别糟蹋了这张脸。”娇俏的脸上两行泪痕,未施粉黛也美貌脱俗,杏眼里都是哀求,无辜的模样惹人怜爱。 皇帝却不为所动,蓦地松了手,“她从不会做出这般样子。” 所以是我活了下来啊,玉贵妃心中怨怼,却是松开了手,擦去脸上未干的泪,端端正正行了个宫礼:“臣妾恭送皇上。” 皇帝深深凝视了她一眼,甩袖离去。黄色龙袍渐渐淡入夜色,消失不见。 河清侯这回算是栽了。 朝臣无不心有戚戚焉,皇帝上朝之时大发雷霆,相比之下,刘中丞遇刺一事反倒没有那么严重了。往日嚣张的二皇子一党不得不乖乖夹起尾巴,无不暗骂河清侯坏事,自己不想活还拖一众人下水。 大理寺丞如今也很头疼,一条命案,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只是皇帝下令清查河清侯,这才是桩大案啊,恐怕未来几个月大晋都不会太平。 他瞥了眼被关在牢房里的河清侯,白色囚衣染上一道道灰,凌乱的头发上还挂着几根稻草,整个人呆坐在地上,灰白的脸上满是惊恐,似乎不明白为何转眼之间就犯了死罪。 自作自受,大理寺丞收回目光,信步离开,还有很多东西要查呢。 河清侯府就在城北,附近皆居住着达官贵人。还未走近,就远远看见高高挂起的牌匾,鎏金大字。门前两座石狮,半人来高,好不威风。 只是走近了,才听得里面一阵喧闹,哭泣声、打骂声、抢砸声不绝于耳。两名侍卫上前,轰然推开大门,里面的景象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一路走去,遍地狼藉,桌椅倒地,奴仆四处奔走,见了人来,竟也不停下。 “都住手!”见众人恍若未闻,侍卫又加一句:“否则就低格杀!” 众人哗啦啦跪一地,纷纷哀求:“大人饶命,小人是清白的!”大抵是听说河清侯之事,再无知也明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2 白若是牵涉其中,焉有命在? “站住!”一年轻女子怀揣包裹从后院匆匆跑出,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大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口中喃喃:“大人饶命,饶命啊!” 大理寺丞缓步走近,这份惧意有些过了,“这是何物?” 原是女子跪倒之时,怀中东西散落一地,其中不乏金簪玉钗等贵重物品,想的是为了跑路。但凌乱的物品中有一件很是惹眼,一个蓝布包裹的方形东西。 听到问话,女子更是害怕,眼泪不自觉滑落,不住地摇头:“不知道,妾身不知道这是何物。” 大理寺丞看了她几眼,侍卫捡起来递给他,打开来一看,是一沓信件。他抽出一封,扫了几眼,脸色倏地一变,又抽出另一封,如此看了几封信,他才抬起头,面上凝成冰霜,“将所有人都带走!” “大人饶命!”众人嚎啕不已,挣扎着求饶,侍卫眼也不眨,带走一院子人。 “仔细地搜!”剩下一队人挨个搜查河清侯府各个房间。河清侯府占地面积极大,比隔壁两座府邸加起来都大,搜查起来费时费力。 黑影从横梁掠过,飞尘扬起又落下。下面的侍卫被灰尘眯住了眼,伸手揉了揉,也没在意,继续翻箱倒柜。 刘中丞的命案破了。凶手是河清侯。 众人都道,果真如此,正调查着,人就死了,可不就是他心虚? 此事像滚雪球一般却滚越大。眼瞅着河清侯墙倒众人推,许多百姓纷纷伸冤,状告河清侯。一时间,各衙门忙碌不休。 侍卫花了几天时间将河清侯府翻了个底朝天,竟翻出几箱官银。只是官银上印的却不是大晋,而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王朝,盛康。 大理寺丞带着官银,觐见皇帝。不出半个时辰,皇帝下旨,抄家凌迟。 玉贵妃顶着烈日,跪在御书房外,哭成了泪人儿,好不可怜。 可就是如此,皇帝也没召见,只让人传来一句话:“再替他求情,朕连你一起办了。” 这是要变天了。一个河清侯背后不知还有多少人。罪名定了,案子却远远没有结束,大理寺丞没有一丝放松,这案子查得太过容易。 已经是六月了,清晨的阳光已经有些热了。微风携着热意从河面飘过。 “喻妹妹。”喻蕴正在脂粉铺子里看最新的胭脂,忽听见旁边一道女声,声音原本有些尖利,但被主人刻意压低,有些怪异。她回头一看,店铺另一侧站着一对主仆。 为首的姑娘大概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尖瘦的小脸,两道眉极淡。原本的唇色也很浅,涂了口脂,然而口脂的颜色鲜艳得有些突兀。尖细的下巴微微扬起,见喻蕴回头,缓步向她走来,“今日真是巧了,竟在此碰见你。” 走近了,喻蕴才发现这姑娘约莫高了她一个头不止,整个人像一根纤细的柳条儿。她该是见过这人的,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也笑着回:“是很巧,姐姐也来看胭脂?” 那姑娘拿起喻蕴手旁的一盒胭脂,枚红色,带着淡淡的香味。她看了眼喻蕴,说:“妹妹肤色过于白了,看起来没有血色。这盒胭脂最适合你了,颜色正好。” 青杏看了看自家小姐粉扑扑的小脸,不甚赞同。 就这道会碰上这样的人,喻蕴暗笑,本就不期盼会和京城的姑娘们一团和气,客气地道了谢,接过那盒胭脂放回去。 那姑娘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顿了顿,又笑起来,拉着她的手,甚是亲密道:“妹妹也别烦恼。京城就是这样,什么话都传得快,不过消失得也快。看妹妹这小脸,似乎又瘦了些,姐姐看着心疼。” 喻蕴挑眉,有些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姑娘又继续:“以前也穿过丞相心仪其他姑娘,这些流言呐,大家都已看习惯了,过耳就忘,妹妹也不要往心里去。” 原来是为了丞相啊,喻蕴明了,又是一个倾心的姑娘。她心里暗暗叹口气,“我哪里会放在心上,毕竟是丞相啊。”毕竟你们都喜欢啊,她默默加了一句。 “那倒也是,”姑娘眉间舒展开来,下巴又翘起来:“姐姐见过不少人,为了认识丞相,不惜传出这样或那样的话,可结果呢,呵。”她掩唇轻笑,许是忘记压声音,笑声有些尖锐。 喻蕴看了她一样,为不可见地摇摇头,何必来找她。 姑娘没有察觉出喻蕴微微的不悦,只一心暗自欣喜,眼神不知飘去了哪里,连喻蕴何时离去都不知道。 “小姐,刚刚柳小姐推荐的那盒胭脂一点都不适合你。”青杏有些愠恼。 “她姓柳?”喻蕴回头看了一眼脂粉铺子,“倒是与她相符。” 自从那天春江楼之后,就很少有人来找她。偶然遇见了,那眼神也是分外微妙,喻蕴叹口气。 夜幕下,黑衣人闪过几个弄道,潜入一座府邸,动作快得让人即使看到他也只会怀疑自己的眼神。 “主子,东西放出去了。”他跪下复命,身前是一个负手背立的男人。 “嗯。”他转了转右手上的扳指,虎口处有一颗不甚起眼的红痣。 ☆、第10章 邻家有人 大人,河清侯认罪了。”飞尘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身暑气。 赵珣一身天青色长袍,满头乌发仅用一支碧玉簪固定,神清气爽,让飞尘不觉沉静下来。他正逗弄着小绿豆,一个多月不吃肉,小绿豆似乎瘦了不少,眼神也颇是幽怨。 “他人不认罪都一样。”都是个死,不过是抗不过大理寺的手段,想求个速死罢了。小绿豆静静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笼子是特地为它制定的,精致小巧,不过空隙也很小。赵珣疑心眼前的小龟是不是那天咬他的那个,毕竟它如今畏畏缩缩,蜷在一角,怎么看都不是敢咬人的样子。 “大理寺丞找到了那些证据。”飞尘面色有些凝重,“正如您猜测的那样。” 赵珣伸手拨了拨小绿豆的脑袋,它缩了缩,慢腾腾爬到另一边。擦了擦手,他抬起头,说:“两个蠢货,死得冤。” 飞尘嘴角抽了抽,河清侯这还没死呢,不过的确是两个蠢货。 “大人,那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飞尘怕被骂蠢,又好奇,忍不住问。 “不知道。”赵珣神色淡定。 “啊?”飞尘惊诧,连丞相都不知道,那人一定很厉害。 赵珣瞥了他一眼,没作声。 喻家的老家在江南。江南多水,夏季也不会让人觉得干燥,多得是乘凉避热的好去处。京城偏北,夏季偏干,富贵人家喜在附近山林的别院中避暑。 眼看着一天天变热,喻蕴不免有些焦躁。她很畏热,每年夏天对她而言都是一场修炼。 “青杏,再给我一碗冰粥吧!”喻蕴毫无形象地歪坐在听风亭内,石桌上搁着一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3 只空空的莹白瓷碗。 “不行啊,小姐,夫人交待过了,一天最多三碗。”青杏为她打扇,不为所动。 这还不到中午,三碗冰粥已经吃完了,接下来大半天要怎么熬? “唉!”喻蕴无奈,将脸贴在石桌上,试图降温。两只手搭在两旁,衣袖被蹭起,露出赛雪皓腕。池上风掠过,吹动发丝,带来一丝凉意。而凉意过后,是更难熬的燥热,“我要热死在这儿了!” “小姐,我听说京城人喜欢去山里避暑,不如您去问问老爷?”青杏看她一张小脸热得红扑扑的,一连几天都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心疼。 “去山里?”喻蕴直起身,“我问问去,京城真是太热了!” “你去吧,都已经安排好了。”喻戚笑着点头,不知随了谁,全家就女儿最怕热。每个夏天都叫苦不迭,夏天还未到之时,他就置购了一家别院,就在城东外的流翠山中,“我让张管家送你过去。” “谢谢爹爹!”喻蕴欢欣鼓舞,行了礼告退,匆匆回到浣香居。青杏和院里几个丫鬟开始收拾行李,挑出衣物和必用品。 喻府在城北,离城东有一个多时辰的距离。流翠山又在城东外十多里处,要想在天黑之前赶到,就得赶快出门。 “不用带太多,快一点!”喻蕴催促,已经热得受不了了,好想找个凉爽的地方睡上一觉。 马车辘辘向东而去,扬起尘土。喻蕴坐在马车内,两只手不停地扇风,迫不及待地要去到别院。 马车停下的时候,暮色四起。颠簸了大半天的喻蕴一下车就被山风吹个清醒。别院坐落在流翠山半山腰处,被绿林簇拥。大门外的两盏红灯笼给别院增添了一份温馨。 “小姐到了!”守门人听见动静,迎了出来。 张管家指挥下人把东西搬下来。别院不大,但也别具韵味。白墙乌檐,墙后重了几根翠竹。再往后是一处不大的花园,正中间是座假山。几间卧室在最里面,自成一个单独的小庭院。喻蕴卧室门前有棵梧桐,一人环抱来粗,树下摆着石桌和石凳。 喻蕴欣喜地打量着这里,山间果然凉爽不少,尤其是晚间,风中还带着土木气息。 青杏在收拾房间,喻蕴就坐在梧桐树下。本担心山中蚊虫多,但这里比较高,仆人早早地就熏了艾草,倒也没几只蚊虫。一时间寂静无声,让喻蕴的内心也安定下来。 躺在床上时,她拉过被子,满足地叹了一口气。隐约间,听见马车声,隔壁院落一阵吵闹过后归于平静。大概又是一个被热上山的人,她昏昏沉沉间想着。 第二天一早,喻蕴是被鸟鸣声唤醒的。不知何处来了几只黄鹂,就落在门外的梧桐树上,声声清脆婉转。 睁开眼,已经大亮。好久没睡这么好了,喻蕴伸着懒腰下了床,今天得去附近看看。 隔壁果然有人搬进来,隐约间有说话的声音。 “隔壁是何人?”喻蕴问别院管家,张管家一早已经赶回喻府了。 “老奴不知,好像是个大官。每年都来的,很少见到他家主人。”别院管家姓吴,京城中人,对此处地形很是了解。 既问不出,喻蕴也不在意,吃罢饭,就准备出门。吴管家带路,刚推开门,就听见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响。 巧了,对方也出来了。喻蕴侧头看去,一眼就看见一老人家正和门里的人交谈,“少爷,老奴就先回府了。” 是刘管家! 邻居竟然是丞相?喻蕴这般想着,就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嗯。” 刘管家顿了顿,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少爷要好好配合蒋大夫治疗。” “我知道。” 刘管家看他的表情,也不知他听进去了没有,叹了口气,离开了。 “小姐,这边走。”隔壁的门又关上了,吴管家不知喻蕴在看什么,只道她不知从哪边走,出声提醒。 “哦,好。”回头又看了一眼隔壁,门扉紧闭,什么也看不见。 流翠山正如它的名字一样,一眼看去如翠色自云端飞流而下。从半山腰处再往上走,是一处瀑布,白色水花奔流而下,凉风股股,夹杂着水珠。喻蕴走到这里时听见瀑布奔流的声音,心情骤然大好。 山中零零散散遍布几座别院。许是未到盛夏,来此避暑的人并不多。沿途经过几处都未有人居住。 流翠山很高,喻蕴走了不久就有些累了。遥遥看去,不知何时才能到山顶。便道:“回去吧!” 山路并不好走,许是为了方便,别院附近倒是修理地整齐,而其他地方走起来就要加倍小心。 回到自家别院时,隔壁门前又来了一辆马车。马夫停稳车后,下来一个红衣少女,十四五岁的模样,眉眼弯弯,面上带笑,看着很是讨喜。 “爷爷,到了!”她转身撩起车帘,伸出双手似乎要扶什么人。 “哎呀,我又不老,不用你扶,走走走!”车中钻出位老人,满头银发,留着花白大胡子。 “爷爷当然不老啦!”少女吐吐舌头,蹦跳着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那位大人的家眷吧。”吴管家解释:“每年也都一起来的。” 不是,喻蕴内心否定,她从未见过丞相大人的家眷,那位总是独来独往。 似乎因为多了几个人,隔壁也变得热闹起来,添了份人气。少女清脆的声音时不时越过邻墙,穿到这边来。 “哎呀,灵秋,快快,扇火,都要灭咯!”蒋大夫看着药罐,“再熬半个时辰,就给丞相送去吧!” 蒋灵秋不可置信:“真的要我送吗?”丞相大人从来不喜生人近身,尽管跟着爷爷来了好几年,很少有机会靠近他。 蒋大夫深深看着她,只看得她面红耳赤,才一笑:“你每年都跟着我过来,真当爷爷老眼昏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蒋灵秋红着脸,跺了跺脚,似怒非怒:“爷爷你真是的。” 蒋大夫也不再笑话她,爽朗一笑,回房去了。 蒋灵秋远远看了眼另一侧丞相的卧室,紧握粉拳,暗暗给自己打气。 浓郁的药味经久不散,蒋灵秋隔着帕子将药倒出,放上托盘,稳稳当当地端起来朝丞相的卧室走去。 “交给我吧,蒋姑娘。”飞尘守在门外,见她过来,笑着伸手。 “可是爷爷有交代,”蒋灵秋小脸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叫我一定要看着丞相吃完药。” 飞尘了然,蒋大夫确实尽心尽力,退了一步,为她开了门。 赵珣临窗而坐,单手执书,屋外的光亮打在俊朗的脸上,五官冷硬如雕刻。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不待蒋灵秋靠近,就开口:“放桌上,出去。” 蒋灵秋笑吟吟道:“大人,这是爷爷的吩咐,让我看着您喝完。” 赵珣放下书,缓步过来。蒋灵秋心中暗喜将药碗亲手递给他,赵珣已经拿过药,仰头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4 灌下。 “出去。”他把空空的药碗放回托盘,又回到窗前坐下。 “啊?哦!”收回痴迷的目光,蒋灵秋心底暗自惋惜,却也不敢多留。 门轻轻阖上,赵珣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丢下书,几步跨到桌前,匆匆倒了杯水,灌下,仍觉不满足,一连倒了几杯,方才停下。 ☆、第11章 一只兔子 “爷爷......”蒋灵秋回来时,不免有些沮丧。 “回来了。”蒋大夫看了她一眼,了然道:“丞相大人要是好接近,如今也没你什么事儿了。” “谢谢爷爷!”她笑起来,两眼完成圆月,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原以为爷爷会阻止,结果不仅没有,反而鼓励她,意外地惊喜!丞相大人一向冷冰冰,没必要沮丧。 隔壁一直有淡淡药味飘来,丞相大人又犯病了吗,喻蕴不解,看着挺健朗一个人,倒总是生病。 别院中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一连三个晴天,却也不热。喻蕴吩咐下人在梧桐树下摆了张凉椅,无事就躺在上面。来时青杏特地为她搜集了几本游记,此时用来打发时间再好不过。 梧桐叶宽阔,几乎没有阳光能钻下来。偶有几片光影打书页上掠过,也不会让人心烦。 翻书的空隙,隔壁似乎安静了下来,悄然无声。虫鸣声从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喻蕴盯着书页,眼皮越来越重,手无意识地松开,书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响。 “爷爷,您看!”蒋灵秋抱着只雪白小兔子,“飞尘大哥给抓的。” 小兔子窝在她怀里,睁着两只红彤彤的眼睛,怯怯的模样甚是可怜。 “走走走,一边儿玩去。”蒋大夫挥挥手,也不看她,这个年纪本就贪玩。 喻蕴叹了口气,好吧,她已经习惯了。 蒋灵秋抱着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跑到门外,这边青草很多。她没养过兔子,但兔子总是吃草的吧? 揪了一把,送到它嘴边,“小兔子,吃草哇!” 喻蕴把头扭到一边,被逼吃生肉,还要被逼着吃草,也是够了。 “不喜欢吃草吗?”蒋灵秋看着小兔子无动于衷,有点纳闷,伸手捏了捏兔子的耳朵,一时没掌握好轻重,喻蕴觉得有些疼,动了动身子,一眼看到自家别院的门虚掩着。不如躲回去,等醒来就好了。 下定了主意,趁蒋灵秋不备,一下子窜出去,逃到门里。 “诶,我的兔子!”蒋灵秋连忙站起来追过去。 已经迟了,喻蕴速度很快,进了门,蒋灵秋不敢贸然进去。 主子睡着了,下人都轻手轻脚做活,不敢在院中多逗留,所以喻蕴一路进来竟也没被发现。 还没靠近梧桐树,就看到一青衫少女躺着凉椅上沉睡。是自己,喻蕴心情颇是微妙,从未见到自己睡着的模样。 少女睡得安稳,长睫覆下,在白皙如玉的脸上投下两排阴影,粉嫩樱唇微微翘起,似乎做了一个好梦。这可不是好梦,喻蕴想。她跑到少女脚边,想了想,伸出前爪轻轻推了推,没有反应。加大力气再动了动,还是没有反应。 难道要等到自然醒吗,喻蕴有点无奈,躲到凉椅下面蹲着,期盼自己早点醒过来。 “飞尘大哥,小兔子跑到隔壁去了,怎么办?”隔壁隐约有声音传来,喻蕴竖起耳朵听,不得不说,兔子的听觉果然比人好,这对话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隔壁不知是哪户人家,不好前去相扰,我再给你抓一只吧?”飞尘有些为难,自家相爷不喜交际,连带着自己也是这样。来了好些年,从未见过邻家主人,这般贸贸然前去,只为了抓只兔子,总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我就想要那只嘛!”蒋灵秋嘟嘴,有些不甘心,那只兔子合她眼缘,她就想要那只。偷偷瞄了眼飞尘,见他为难,又说:“那我们去问问,主人不让进我们就回来,怎么样?” “好吧。”飞尘看着她眼中的期盼,说不出拒绝的话。 喻蕴又往凉椅下挤了挤,反正主子在休息,吴管家肯定不敢放生人进来。 果然,飞尘刚讲明来意,吴管家抱歉着说:“实在对不住,我家小姐在休息,二位不如等等,待小姐醒来,小人再请小姐定夺。” 飞尘本就是厚着脸皮过来,听到此话,内心反倒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原本就是不情之请,在下先行谢过...... ” 话还未讲完,身侧的蒋灵秋已经趁两人不备,从吴管家一旁闪过,冲进院子。不过是推辞之语,天色尚早,谁会这时候睡觉?只是抓只兔子而已,又不会耽误多久。 别院小,很容易就找到后院。喻蕴远远地就看见那道红色身影冲进来,有些愠怒。 青衫少女依旧在沉睡,来人的脚步声并未将她吵醒。蒋灵秋注意到凉椅上的少女,暗忖原来不是推辞之语,不过都已经进来了,先把小兔子抓到再说。 她四处打量着,眼角掠过凉椅:“原来你躲在这里!”蹲下身子,撸起两只袖子,将手伸到凉椅下方去抓兔子。 因为凉椅紧贴这梧桐树,喻蕴退无可退。蒋灵秋一手就抓住它一只前爪:“叫你再跑!”她激动地准备起身,却没留意到自己一只膝盖就顶在凉椅下方。 “喂,你是谁!”青杏刚把掉在地上的书送回房,再出来就看见一陌生女子蹲在自家小姐身侧,骇了一跳。 “我只是......”蒋灵秋也被青杏吓了一跳,一手举起兔子,准备解释,猛地站起来。 “砰——”凉椅被掀翻,青衫少女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小姐!”青杏急忙奔过去,小脸吓得失去血色,“来人!” 蒋灵秋也没想到会这样,急忙辩解:“我不是故意的......”飞尘和吴管家也刚好赶过来,见了这样的场景,吴管家怒不可遏,未待飞尘有何表示,青杏已是哭出声来:“小姐昏过去了!” 喻蕴还被蒋灵秋抓着只前爪吊在空中,看着下方如闹剧一般,很是头痛。 蒋灵秋见飞尘进来,眼圈顿时红了,像是受了委屈一般,怯懦道:“飞尘大哥,我没想到会这样。” 飞尘心里咯噔一声,仿佛已经看到了相爷面无表情的脸,连忙向吴管家致歉:“这是在下的过错,在下愿意承担后果。” “哼!”吴管家面色铁青,等着蒋灵秋,不请而入,甚是没有教养:“你不必向小人致歉,小人不过一个下人。待我家小姐醒来,你再来吧!若是我家小姐有事,我家老爷定不会放过你们!请回——” 飞尘心知对方已是大怒,不宜多说,拱了手就欲离去,又补充:“在下这边正好有位大夫,还请不要推辞!” 青杏红着眼,连同几个丫鬟一起,将喻蕴扶回房去。蒋灵秋抓着兔子,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5 低着头,慢腾腾跟在飞尘后面,心底幽怨,又犯错了,爷爷该骂她了。 她回头瞥了一眼梧桐树,凉椅已经被下人扶起来了。刚刚那位少女竟然那般貌美,连身为女子的她都看了好几眼。要是自己有这样的美貌,丞相大人也许就会喜欢自己呢。这般想着,暗暗压下不知何时升起的幸灾乐祸的情绪。 “大人。”飞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自从禀告刚刚所发生之事后,丞相已有一刻未曾开口,寂静让人心慌。 “就为了只兔子摔昏了喻家千金?”赵珣嘲讽地问。 附加几家别院属于谁早已调查清楚。邻家原是京城一富商,几个月前刚脱手转给喻家。 “此事是属下的过错。”飞尘无地自容,也没想到会成这样。 “你心悦蒋灵秋?”赵珣一句话如晴天霹雳,炸得飞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大,大,大人,属下并没有。”一张脸红得像要爆炸。 “本相可以为你做媒。蒋大夫肯定是应允的。”赵珣体贴道。 “大人,您不要误会,属下只是看在蒋大夫的面子是对蒋姑娘照拂一二,并不是...... ”飞尘连忙将自己摘干净,蒋灵秋看丞相大人的眼神他看得分明。只是大人自己对男女之事不甚热衷,才没有察觉出来。谁知道以后会怎样?若是真成了,等大人再想起这一茬,他才是万死难辞。 “那就算了。”赵珣好不容易关心属下,竟然被拒绝,“让她去道歉,带蒋大夫去替人看看。” “是。”飞尘应下。 喻蕴的耳朵被揪得生疼,不住地在蒋灵秋的怀里扑腾。可是蒋灵秋却像没感觉一样,红着双眼,死死盯着房门。暗叹一声,又是一个爱慕丞相的少女,可是她的耳朵真的很疼啊! 蒋灵秋飞快地抹去泪,露出甜甜的笑,上前去敲门。这若无其事的样子装得真像,好厉害,喻蕴暗叹。 刚抬起手,门从里面被打开,是飞尘,“蒋姑娘,我们去隔壁看看喻姑娘醒过来了没有。” “嗯。”乖乖巧巧地应下,蒋灵秋手中的兔子却忍受不住疼痛,使劲一蹬,跳了出去。 “回来再管这只兔子吧。”见蒋灵秋还要去追,飞尘出声阻止。 喻蕴蜷缩在门槛处,见蒋灵秋随着飞尘离去,松了一口气,刚垂下耳朵,就又被拎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醉了醉了,存稿箱天天坑我,昨天它发了两章,今天它一章都不发...... ☆、第12章 你很面熟 身体一轻,视野也变得开阔。那人拎着她一转,转到他眼前。喻蕴嘴角一抽,就知道是丞相。 “就是这只兔子吧。”赵珣打量着手里的小玩意儿。说实话,除了小绿豆他从未养过其它东西,因为觉得脏。此时拎起这只兔子,不过是因为无聊。雪白的兔子四爪缩在一起,畏畏缩缩看着他,小眼圈红红的,莫名有些可爱。 不过赵珣欣赏不来这种可爱,只觉得它有些傻。傻傻地蹲在那儿,被抓了都没反应过来:“跟小绿豆一个样。”一样傻。 喻蕴实在不明白,一只兔子怎么可能跟只乌龟一个样。不过,丞相的想法总是莫名其妙,常人是理解不了的。 赵珣不只道自己为什么要盯着个兔子,捏着兔耳朵的右手轻轻搓了一下,手感不错,很软。喻蕴被捏地痛了,忍不住弹,一爪子蹬到赵珣脸上。白皙如玉的脸庞瞬间多了两道血痕。 完了,喻蕴心里一惊,伸手捂住嘴。 赵珣的确是有些不悦,刚准备把兔子丢出去,却见它伸出前爪捂嘴,两眼中还有惊恐,竟然像人一样。他乐了,有意思,刚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 “......”喻蕴见他颇有兴味地盯着自己,无奈了,几次三番在他面前出丑,不过幸好不是她真身。 “去取个笼子过来。”赵珣吩咐下人。很快,笼子就取来了。很快,喻蕴就被关进笼子里了。 这可真是绝无仅有的体验,喻蕴暗叹。赵珣拿了帕子,擦了擦脸上的伤口,每擦一下,就看看喻蕴,这眼神真是让她心慌。 “你说小姐只是睡着了,这都睡了这么久,叫都叫不醒,骗谁呢!”是青杏的声音,带着哭腔,有些凄厉,大概是很生气,声音大了许多。 “哎,小丫头,老头子行医多年,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你放心......”蒋大夫还在解释,喻蕴听了心里不知该哭该笑,可不就是在睡觉? “你不要不讲道理嘛,就摔了一下,能有多严重......”这是蒋灵秋,喻蕴抬头看了眼赵珣,他只顾着擦伤口,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或者听到了也不甚在意。 青杏还在吵,看来自己不醒是不会消停了。只是这次的梦有些长,不过是小憩一会儿,怎睡得这般久? 笼子里的小兔子有些焦躁,来回走动不停,看得赵珣眼晕,“不要动,蹲好。” 喻蕴下意识地蹲下去,只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果然,赵珣眼中兴味更浓。这兔子颇有灵性,竟能听懂人话:“你听得懂?” 喻蕴装傻,呆呆愣愣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呵!”赵珣也不再问,养着以后再看就是。把笼子挂在门廊下,自个儿进屋了。 喻蕴看看下面,有些头晕,挂地还挺高,这摔下去不定得怎样呢。乖乖地蹲着,还是等自己醒过来吧。 没过多久,飞尘一行人又回来了。喻蕴没有醒,青杏和吴管家说话很不客气。飞尘倒还好,本就是有错在先,本就不期盼对方会给自己好脸色。蒋大夫也无所谓,都过了大半辈子,怎么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蒋灵秋走在最后,面上带着委屈。见了喻蕴,眼神闪过一丝怨愤,面上依旧是甜甜的笑:“等喻姑娘醒了,我带着小兔子去跟她赔礼,她一定就会原谅我了。” “你呀,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兔子吗?”蒋大夫笑眯眯地看着孙女,“你这性子,该改了,不要总闯祸。” “知道啦,爷爷!”蒋灵秋冲他眨眨眼,“我去熬药了。飞尘大哥,再见!”不等蒋大夫答话,蹦跳着离去。 红色的娇俏身影闪过墙角就不见了,蒋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呵呵,小姑娘,被宠坏了,飞尘多担待些。” “不敢。”飞尘拱手。 ==================================================================== 进了药房,蒋灵秋将兔子放到一边,自顾自得熬药。火炉点燃,药味弥散。喻蕴自小甚少生病,对药味很不习惯,此时只能把头埋在肚皮处才能好受一些。 “砰”一声,喻蕴抬起头来,蒋灵秋将药碗放在她面前,“都怪你!害我去跟她道歉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6 ,害得我在丞相大人心中......” 喻蕴扶额,这姑娘的想法真是够奇怪,明明是自己犯了错,却要迁怒自己——一只兔子。 “把药喝了吧!”蒋灵秋打开笼子,捏住它脖子上的一撮毛,把它按在药碗里:“给丞相大人试药是多么大的荣幸啊!” 可是我不想要这荣幸,喻蕴拼命挣扎,黑漆漆的药汁散发着一股子苦味。 可是兔子怎么能挣得过人?蒋灵秋索性两只手都用上,死死按住兔子头。喻蕴最后一个想法是,怪不得丞相大人每次吃完药都要吃蜜饯...... “嘶——” “小姐,你醒啦?”青杏扑过来,两眼红肿,“吓死奴婢了。” 喻蕴觉得后脑勺有些疼,伸手一摸,鼓起了个大包,怎么会不疼呢? “都怪那死丫头,小姐头都撞伤了。那大夫也不靠谱,非说您在睡觉。那睡觉都还摔不醒的吗?”青杏絮絮叨叨,很是不忿,手上动作不停,扶着喻蕴坐起来,又倒了杯水。 喻蕴也挺后怕,想起蒋灵秋最后癫狂般的眼神,颇有些不正常,可人前又总是笑眯眯,单纯可爱的模样。 这姑娘,还是离她远些吧,喻蕴心道。 晚间,天色有些阴沉,似乎是要下雨。 山中聚满乌云,将天遮得严严实实,不见一颗星。这是喻蕴来别院后,第一次晚饭后未在梧桐树下纳凉。 雨来得很急,噼里啪啦便落了下来,一颗颗砸在梧桐叶上,再劈溅成细小的水花。 青杏支了灯,将窗户关得严实,见小姐抱膝坐在床上,问:“小姐还是头疼得厉害吗?” 喻蕴摇头,她只是想到下午时自己醒过来逃了一劫,那只兔子大抵是死了。明明在山间无忧无虑地生活着,转眼....... “我没事,你去睡吧。”喻蕴侧身躺下来,没办法,后脑勺太疼。 “好的,小姐,有事叫奴婢。”青杏放下帘子,去了外间。 夜里太寂静,喻蕴迷迷糊糊醒来几次,雨声一直未见小。 ===================================================================== 第二天一早醒来,院中积了不少水。但雨停了,天色放晴。山间的雨后空气清新,格外舒爽。 “我昨日挂在这儿的兔子呢?”过了一晚,赵珣才又想起那只颇具灵性的兔子。 “回大人,蒋姑娘昨日拿走了。”扫院下人不明所以,大人平日最不喜这些小玩意儿,怎的又问。 “叫她送回来。”赵珣也不管这兔子原本就是别人的,拿了鱼竿就要出门。 从瀑布往上走,有一个湖泊。 赵珣每年来此处,一为治病,二为钓鱼。至于防暑——他根本不怕热。 雨后的山路并不好走,山路两旁的树被雨水冲刷地露出树根。赵珣慢吞吞地走了不知多久,才终于到了。湖泊水上涨,湖边的草地里都湿漉漉的。 飞尘寻了一处树荫,放好凳子,又为赵珣放好鱼饵。赵珣只管将鱼钩一甩,丢进水里。 此处鲜有人来,十分安静。水草肥美,上钩的鱼儿一条接着一条。飞尘取下鱼,像往常一样,又丢回水里。原因无他,丞相不爱吃鱼,而其他人谁敢吃丞相钓的鱼? “有人来了。”飞尘警惕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来路掩映在绿树之中,一粉裳小丫头分开两旁的树枝,道:“小姐,这边走。”却是喻蕴。 天色放晴,喻蕴想起上次爬山只爬了一半,索性再出来四处看看。吴管家一面走一面给她介绍附近的景色,这片湖泊位于瀑布上方,湖水清绿,很是吸引人。 “喻姑娘。”飞尘向她行礼:“昨日是在下的不是......”一连几次道歉,都没见到人,正巧碰见了。 “无妨,我已无恙。”喻蕴亲眼见了事情发生的始末,笑着阻止他继续道歉。 “哼!”青杏瞪他,这人好生不知礼数:“你为了道歉都堵到这儿了?” 喻蕴一眼瞥见那边的青灰色身影,想要阻止青杏已经来不及。 这丫头,小嘴真厉害,飞尘还记得昨天她张牙舞爪的模样,说:“在下随大人来此钓鱼。” 青杏不知他所谓的大人是何方神圣,喻蕴则再清楚不过,拉住青杏,对飞尘道了声歉,就要离开。 “鱼都被你们吵走了。”赵珣不知何时已经放下鱼竿,目光沉沉,看向这边。 “对不住,丞相大人。”已经被看见了,喻蕴只好上前行礼:“无意间扰了丞相大人的雅兴,实在抱歉。” 青杏还呆愣在原地,这就是丞相啊,跟传言中一样,果真是俊美无双! 飞尘暗笑,所有女子见了丞相都这副模样。哦不对,有个例外,他抬头看向喻蕴,对方神情自若。 “原来是喻姑娘。”赵珣神情一动,“你上次说你见过我?” 喻蕴额上青筋一跳一跳,春江楼那天太过混乱,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周围所有人都恶狼一般盯着她,骇得她匆忙逃出去。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这又当面问出来,要她如何作答? 讪笑了两声,喻蕴心虚道:“京城之人谁不知丞相大人?” 赵珣不吃这套,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像能看透她的内心一样:“可是喻姑娘并不是京城之人。”看她脸色一变再变,心情莫名变好:“而且春江楼之前,我不记得我见过你。”他自动排除宫门口那次,因为对方明显没注意到他。 喻蕴哽了哽,心里暗骂这人真是难缠,“只不过是偶然间见了丞相一眼,丞相天人之姿,让人难忘。丞相没见过我倒是正常。” “可是,”赵珣顿了顿,像是在故意掉她胃口,“我觉得你很面熟。”他凑近一点,似乎在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女看上去有些紧张,长睫微颤,又继续说:“你的声音也很耳熟。”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再来一更 ☆、第13章 夜半下山 青杏站得远,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飞尘是习武之人,倒是听得一清二楚,挑眉暗忖,自家大人什么时候学会调戏姑娘了? 糟糕,喻蕴觉得后脑勺更疼了,在家休息不好么,非要出来...... “丞相阅人无数,难免见到相似的......”喻蕴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心中无限懊恼。 “呵,”赵珣笑声清越,“我不过随口一说,喻姑娘无需介怀。”端的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短短几句话在别人心里掀起多么大的波澜。 “哦,呵呵......”喻蕴并不相信他的话,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再露出马脚。无奈对方不松口,她也不知道怎样开口说告退。抬头看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7 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还有昨日留下的伤口,已经结了疤,伤痕也不深,只是原本完美似天神的脸上留下两道这样的痕迹,总有些违和。 赵珣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凝在自己脸上,不明所以:“喻姑娘为何一直盯着我?”不等她回答,又接道:“你也觉得好看吗?”丞相深知自己是好看的,以往不是丞相时,总有人用言语来向他表示。后来做了丞相,他们改用眼神暗示了。 不过,这些暗示都太明显了些,赵珣不屑地想。 飞尘听完这对话,眉心直跳,要不是丞相外貌不俗,真有可能会被打。 喻蕴不会动手打人,只是掩唇笑了笑,状似无意:“丞相大人脸上为何会有两道伤疤?” 闻言,赵珣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只觉得微微有点刺痛,那只该死的兔子!再看对面少女,青山绿水间,她俏生生站在那里,杏眼灵动,仿似会说话。 所以,她在用眼神嘲笑他吗?赵珣不自觉暗想,他一点儿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默了一瞬,生硬道:“喻姑娘要一起来钓鱼吗?” 本就不指望他能说出真相,不过是想给他添点堵罢了,“不用,丞相大人好雅兴,不敢打扰。” 你已经打扰了,赵珣看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沉着脸甩了鱼钩入水。飞尘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提醒他,鱼钩上没有鱼饵。 ===================================================================== “小姐,”青杏兴冲冲道:“丞相大人送了两条鱼过来,说是向您赔礼道歉。” 喻蕴用书遮住脸,不以为然:“我被摔了一跟头,就两条鱼,你就这么开心?” “这是丞相大人钓的鱼啊,小姐,这是可以原谅的!”青杏辩解。 “好吧,”喻蕴坐起身来,想起丞相那张脸,再想到令自己摔跤的罪魁祸首,莫名来了气:“煮来吃了。” 两条鱼还活着,有气无力地动弹着鱼尾,小厮得了令,拎着鱼朝厨房奔去。 青杏看了看小厮的背影,再看看自家姑娘无动于衷的表情,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两人一起长大,喻蕴怎不知她的想法,难不成丞相大人被捧成了神,他的鱼也要供养起来? 两条鱼个头都不小,一条清蒸,一条红烧。厨娘手艺很好,喻蕴吃得津津有味。 “咳!”吃得有些急,喻蕴一个没留意就被鱼刺卡了嗓子。 “小姐,”青杏急忙为她倒杯茶,“喝杯茶!” 好在鱼刺不大,喝了两口茶也就好了。两条鱼只吃了几口,喻蕴却不敢再下筷子了,那几只鱼眼珠子瞪着她,总让她想起丞相大人,“把鱼撤下去吧。” “小姐,你不吃了?”两名小丫鬟乖乖端走,青杏眼睛里写着几个大字——小姐,你真浪费。 喻蕴默默无言,青杏,你不懂啊。 ==================================================================== “兔子跑了?”赵珣有些不虞,“我不是放在笼子里了?” 蒋灵秋怯生生地抬起头,喏喏道:“我,我只是,想喂它吃点东西,谁,谁知道,它就......” “说清楚些!”赵珣眉头一紧,不知她在说什么,心中有些烦躁。 “我是说,”蒋灵秋声音更显娇弱,双肩不住颤抖,宛如秋风中的落叶:“我只不过喂它吃点东西,它就跑掉了。”短短一句话,几度哽咽,赵珣听得不耐烦,心中又郁闷好不容易感兴趣的玩意儿就这么没了,脸色更难看,几欲滴下水来。 蒋灵秋不时偷觑,见他如此,心中委屈更甚,止不住掉泪。 “算了,你出去吧。”好歹是蒋大夫的孙女,赵珣无意为难,挥了挥手。 蒋灵秋却更觉难堪,竟然这般被人嫌弃,抬头看了一眼赵珣,长睫带泪,欲说还休,要是旁人,只怕忍不住心生怜惜。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丞相大人。赵珣以为她不愿意出去,开口唤:“飞尘,带......” 话没说完,蒋灵秋一跺脚,一扭腰,跑了出去,差点和准备进门的飞尘撞个满怀。 这什么意思,飞尘看看蒋灵秋的背影,再看看自家丞相不耐的神色,颇是不解:“大人?” “无事了,你下去。” “......是”飞尘摸不着头脑,又默默退回去。 蒋灵秋出了院子,就抹去了眼泪,用力吸了几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重新闭上的房门,眼中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再一回头,小脸上又是乖巧天真的甜蜜笑容,脚步轻盈,像只快乐的燕子,钻进药房:“爷爷,我回来啦!” 蒋大夫在给药物分类,面前是成堆的干草药,闻声抬头:“丞相大人怪罪你了吗?” “还是爷爷猜得准,丞相大人一点都没生气。”蒋灵秋笑着,圆眼笑成弯月,漆黑的瞳孔仿似被夜间的星辰点亮。 “丞相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跟你计较?”蒋大夫怜爱地看着孙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幽幽叹了口气,“他也可怜......” 丞相大人怎么会可怜,蒋灵秋不懂,想要问,爷爷已经摇了摇头,明显不想再提。 难道说的是丞相的身世?蒋灵秋暗自思忖,已经认识丞相大人好几年了,从未见过他的家人,也从未听人提起过,着实有些奇怪。 ===================================================================== “大人,河清侯之事有变。”已是深夜,赵珣还未入睡。虽然暂时离了京城,一大堆事务也跟来了流翠山。此时,承一跪在他面前,禀告京城动向,“二皇子呈上一封信,河清侯本该是明晨凌迟处死,已经被推迟到了半月后。” “皇帝对二皇子倒是上心。”赵珣冷笑,“可惜这儿子到不怎么称职,派人盯着二皇子。” “是!”承一领命,踏着夜色离去。 白天还是晴天,夜里忽然狂风大作,一道闪电撕破夜空,雷声紧随而来。喻蕴瞬间被惊醒,睁开双眼,看了眼窗户,梧桐树叶被吹得左右摇摆,飒飒作响,影子打在床上,像话本中描写的鬼怪。又要下雨了,她想,昏沉间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外面仍是淅淅沥沥的雨声。青杏睡前关好了窗,看不清窗外的情景,只觉得微微有些凉。 “小姐,雨下得好大!”青杏从门外进来,带着一身水气。 江南也时常下雨,动不动就阴雨连绵半个多月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8 。来了京城之后,喻蕴还是第一次见下这么大的雨。 梧桐树被雨点打得蔫蔫的,屋檐下的水珠连成直线,水坑中的泡泡滴溜溜地打转,有些地方露出细白的石头。 山中本就寂静,雨声掩盖了其他细微的声音。吴管家站在廊下,拧眉道:“这雨只怕一天都停不下来。” 喻蕴抬头看向院墙之外,乌云黑压压连接天地,白墙之上的屋檐似乎都成了乌云的一部分。 果然,临到睡了,雨也未见小。 “小姐,小姐,快醒醒!”许是天气有些凉,喻蕴睡得格外香甜,被叫醒时还有些迷茫,“怎么了” “吴管家说山上湖水暴涨,怕这雨要再是不停,恐怕会有危险。”青杏手脚伶俐,一面说一面已将给喻蕴套好衣裙:“要我们连夜下山呢!” 喻蕴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吴管家是京城中人,想来说的也不会错,头脑登时清醒:“好,简单挽个髻就好了。” 奴仆都已在院中,火把照着整个院子亮如白昼。吴管家见她出来,躬身行礼:“小姐,上马车吧!” 喻蕴颔首,青杏撑着伞扶她往马车边走。无意中一回头,喻蕴却见邻家半点动静也无,问道:“吴管家,隔壁的人走了吗?” 青杏知道隔壁是丞相,吴管家那天却没听见,只当她问得是飞尘和蒋灵秋,道:“老奴不知,想来已经走了。” “还是去看看吧!”喻蕴想起丞相,总觉得他应该还没走:“万一还睡着呢?” “是。”即使对他们不满,吴管家还是谨遵吩咐,上前去敲门。 一连敲了好几声,才有小厮来开门,打着呵欠,睡意惺忪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山上大雨,怕是有危险,我家主子特来问问贵府主子是否已经离开。”吴管家看他这副模样,猜测到这家人恐怕还都在睡觉。 果然,守门小厮吓了一跳,再一看门外这架势,心中信了八、九分,慌慌张张道谢:“谢,谢过您家主子!”这就急匆匆进去了。 偏巧,飞尘下午陪蒋大夫回京城取药,这会子,谁敢去叫丞相大人?一院子侍卫下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人敢上前。 “我去吧!”蒋灵秋推门出来,偏头笑道。这样的大事,想来丞相也不会怪罪。 一大群男人于是就看这个小姑娘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丞相房门前,“笃笃笃——” 众人低下头,生怕被牵连。 门里没有动静,蒋灵秋于是又敲了敲门。 小姑娘真是有勇气,众人眼神中都是赞赏。 “砰——”是杯子砸在地上的声音,丞相醒来了,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飞尘,你最好有要紧事。” 他一直忙到半夜,好不容易得了空,头也不疼,睡得正好,这会子被叫醒,很是不悦。 “大人,是我。”像被蜜润过的声音,蒋灵秋摆出甜美的笑容,仿佛里面的人隔着门能看见一样:“山上湖水暴涨,恐怕有危险。大人还是——” “砰——”又是一声响,却不是摔碎被子,闷闷的,不知是什么。门外众人呼吸又是一凝。 “知道了。”飞尘不在果然不方便,赵珣默默被桌子角撞疼的腰,吸了一口气。 房内点起了灯,瞬间驱散了房内的黑暗和房外众人心头的担忧。蒋灵秋心中也舒了口气,还好丞相没怪罪,看来自己在丞相心中还是不一样的。 随意披了件长袍,赵珣打开了门。飞尘不在,也没人领事,他皱皱眉,“走吧!” 到了门口,喻蕴还在等着,见他出来,心中不觉松了口气,放下车帘,对车夫道:“走吧。” 赵珣并不知是喻蕴前来提醒,只道她刚好经过,也登上了马车,准备离开。 ☆、第14章 山间遇袭 雨下得越来越大,像是天河无端开了个口,银白浪水径直倾下。 车夫挥着马鞭,马蹄急踏,踩在水坑中,溅起水花无数。喻蕴撩起车帘,山中被水雾笼罩,一片漆黑,让人望而生畏。 车夫身上的蓑衣已彻底湿透,火把灭了又点,点了又灭,反反复复。她往后看了一眼,别院的仆从紧紧跟在马车后,来不及撑伞,全都被浇了个彻底。再往后,是另外两辆马车,是丞相大人和蒋灵秋。 风携着雨丝飘进马车,喻蕴赶紧放下车帘。一时间,除了赶路声,再无其他动静。青杏怕她吹着,挪挪身做到车门附近。 马车摇晃不停,喻蕴不免觉得昏昏入睡。 猛然间,她似乎听见利剑刺入血肉的声音,惊得她立马睁开双眼。紧接着,只听“咚!”地一声,马儿就失了控,车身剧烈晃动,喻蕴身体不受控制,脑袋一下子就撞到马车上,原本就肿了一个包的后脑手就更疼了。 不过她顾不上这些,刚抬起头,发现青杏也是勉力起身,主仆俩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见了惊惶。喻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推开车门一看,驭位上已经没了车夫的身影,两只马儿肆意狂奔。 她急忙往身后看,明明灭灭间,只见一群黑衣人不知从何处现身,个个手执利剑,遇人就刺。手无寸铁的家丁随从们哪里是对手,不消片刻,纷纷倒地身亡。一名黑衣人从马车旁掠过,喻蕴惊骇,对方只看了她一眼便飞身去往后方的马车。 两名不会武的女子,没了车夫的马车,遍是陷阱的山路,这根本不需他们费神。 “发生了什么事情?”赵珣按着眉心,正闭目养神,结果又被打扰,颇有些烦躁。 “禀大人,前方来了一群刺客!”丞相带的多是侍卫,有武艺傍身,死伤不如前面的惨烈。 赵珣闻言,往外打量了一眼,前方马车向一面倾斜,速度似乎也有些过快,“派几个人去保护喻姑娘。” 恐怕是受了自己的牵连,赵珣左手轻捏右手食指。外面厮杀声不断,刀剑偶尔在黑夜中撞击出火花。侍卫几度欲发出求救信号,然而这般大雨,信号还未发出就已经被熄灭了。 刺客人数不敌侍卫,但胜在训练有素,武艺高强。很快,侍卫们就溃不成军。大雨依旧未停隐隐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赵珣心中暗自盘算该如何脱身,此时侍卫已经所剩无几,紧紧围着马车。 一个不备,左侧的马被刺客一剑刺穿脖子,马车登时往左一歪。 “大人,请随属下走。”一名侍卫掀开车帘,脸上的雨水和血水混作一团,看不清五官。 赵珣也不拖沓,心知此次毫无胜算。对方算好了飞尘不在,又遇上这样的天气,连求救信号也发不出。 一共三辆马车,刺客却紧盯中间这辆。眼见赵珣现身,纷纷加大攻势,想不要命了一般。仅剩的侍卫拼尽全力,抢过仅剩的一匹马。赵珣刚翻身上马,一名侍卫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9 立马踢了一脚马腿,马儿立即狂奔起来。 雨水打在脸上身上,前方是黑漆漆的山林,看不见路。后面依旧是仿似毫无止尽的厮杀。赵珣抹了一把脸,回头看了一眼,能够站立的侍卫已经没几个,还是拼尽全力阻挡刺客。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剑,这剑在他手中不过是块废铁,根本发挥不了该有的威力。马儿在林中乱窜,树枝不时从他身上脸上扫过,冰冷的雨水浇下,赵珣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刺客已经追上来了,冷冷的剑光打他眼前掠过,赵珣扭身提剑去挡,耳边“铛——”地一声,双腿夹紧马肚,左手猛一拍马臀,迅速甩掉后面的刺客。 一面赶路,一面打量着四周。刺客还在身后不远处,赵珣挑着枝蔓交缠处走。 黑衣人侧耳倾听,马蹄踏地有声,就在这里了,他脸上带着一抹邪笑,狠狠一剑刺过去—— 刺了个空!马上没有人!提剑在四处搜寻了一圈,仍是无人!马儿扬起前蹄,长鸣一声,黑衣人恼怒,一剑刺穿它的脖子。 其余刺客陆续赶来,领头人一挥手,均四散开来,各自搜寻。找了一圈,仍是没有找到。 “往这边找!”那处林子愈加浓密,最适合藏人。 赵珣一手扯着藤蔓,一手提着剑,远远地看见黑衣人离去,准备翻身上来。这里是处陡峭的悬崖,夜色中看不清深浅。藤蔓蜿蜒,铺盖了小半个崖壁,不细看怎么会看出这里藏了人? 只是,正当他提气用力之时,脑袋突然如炸裂了一般,一时不备,手上竟泄了力。 ===================================================================== 马车颠簸,青杏已经吓得双唇发白,哆哆嗦嗦问:“小,小姐,这,这可怎么办呀?”她们哪里经历过这些,一直都顺遂平安到现在。 “莫慌。”话一出口,喻蕴无力地笑了一声,这话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她小心地打开车门,企图爬到驭位。 “小姐,让奴婢来吧!”青杏依旧在哆嗦,但她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怎么敢让主子驾车,自己却在马车里作者呢? “我学过骑马,无妨。你坐好,别添乱!”喻蕴已经坐上驭位,她虽没学过驾车,但总比一无所知的青杏要好一点。 马鞭大概在马夫被杀时掉下去了,喻蕴只好用手拍马。但无奈力气不够,缰绳勒得手心生疼,马儿还在乱跑。 “喻姑娘!”侍卫恰在此时赶了过来。 喻蕴闻声抬头,见到对方打扮:“是丞相大人派你来的?” “是。”他利落地控制住马,其余人见刺客来势汹汹就又折回去保护丞相大人。 喻蕴回头,黑暗中看不清来路,她身上已经完全淋湿了,被山风一吹,忍不住哆嗦,“你们丞相呢?” “丞相大人遇袭,一时难以脱身。喻姑娘,你抓好缰绳,一直往前走,进了城请找飞尘大人。”他已经把车稳住,料想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你要回去?” “是。属下是丞相的人。”他交待完毕,匆匆踏步往回赶。 喻蕴慢慢稳住自己,此时心情也已大定。后方声响渐渐消失,不知丞相大人会不会...... “小姐,让奴婢来帮忙。”青杏克服了恐惧,爬出马车,和喻蕴一起抓住缰绳。 “轰隆隆——”“哗啦——” 遥远的山谷间传来剧烈的声响,声音震耳欲聋,让人心中生出畏惧,像是黑暗中的魔鬼放出了自己的爪牙。 “这是——”青杏回头看了一眼,小脸惨白。 “应该是吴管家说的,湖堤断了。快——”喻蕴心中焦急,干脆拔下头上金簪,狠狠扎进马臀。马儿受惊,一路狂奔起来。两人伏低身子,紧紧抓牢缰绳才勉强没有掉下去。 湖水携石滚沙,轰隆隆从山上来,不断从后驱赶。 “小姐,你没事吧!”刚至山脚,泥水也倾然而来,冲得马车往前一抖,主仆二人被掀翻在地。 “没事!”喻蕴爬起来,摸了一把脸上的泥水,看看青杏也是一身的泥,狼狈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求个评论,么么哒,(づ ̄3 ̄)づ╭❤~ ☆、第15章 进城被阻 马车已经被毁成一摊碎木,泥水从两人小腿处淌过。这会子雨倒是停了,喻蕴不知该哭该笑。 回头一看,不由得直呼好险,可心中又升起担忧,不知丞相大人现下如何,忙对青杏道:“回城!” 两人无力将破碎的车辕从马身上卸下,只好徒步往回走。 天色渐明,两人满身狼狈,一路上引得无数行人注目。青杏有意走在外侧,替自家小姐遮挡一二。 “站住——”守门士兵拦住二人,“你们是何人?” 这倒是问得奇怪了,喻蕴暗忖,何时进京城需要被盘查,最近又没出什么大事。青杏心思简单,没多想,就道:“我们是从流翠山中别院回来,山上湖堤断了......” 来往的行人皆没有被盘查,径直出入,喻蕴问:“为何只查我们二人?” “你二人打扮太过奇怪。”士兵面不改色。 “我家老爷是朝中大臣,”青杏有些不满,这般模样站在城门口接受盘问简直就是羞辱,“你好大胆子!” “我怎知你不是胡诌的?是哪一家,我们去问问才做判断!”士兵分毫不让,脸上也没有惧意。 “喻府,你只管去吧!”喻蕴打量了一下,衡量了硬闯的可能性,最终放弃。 “你,过来!”守门士兵随手点了另一名小兵,又指了指喻蕴主仆二人:“她二人自称是喻府人,你去问问!” “是!”小兵领了命,一转身消失在城门后。 日头渐渐升高,天气又热了起,衣裙慢慢变干,留下硬邦邦的泥浆。那小兵去了许久仍不见回来,喻蕴心中焦急。 “何处来了难民?”一身着藏青色长袍的年青人好奇地打量着二人,微微眯起丹凤眼,眉头紧锁,好似认真思量的模样。 “你不要胡说,谁是难民?!”青杏不由得怒道,说她没关系,自己本就是个下人。可是自家姑娘平日里千娇百宠,竟然被说是难民,怎么能忍? 见她气鼓鼓还要争论的样子,喻蕴连忙拦住:“青杏!” 青杏憋了口气,蔫蔫道:“是,小姐。” “喻姑娘?”那年轻男子背后又走出另外一名年青人,一身粉袍,看得喻蕴差点没忍住别过脸,这人竟是熟人—— “许大哥?”喻蕴惊诧,眼神忍不住在他身上扫了扫,许重山虽然算不上魁梧,但好歹算得上是健硕,却套了件粉色长袍,衬着他微黑的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0 肤色,怎么看怎么怪异。 “嗯,”许重山一张黑脸隐隐泛着红,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打扮有何不妥,只关切地问:“喻姑娘怎么会在这?还这般......”这般模样? 喻蕴知道他想说什么,一低头她自己也能看见结成一缕缕硬邦邦满是泥巴的头帘,难为情道:“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了,许大哥,你能带我们进去吗?” 许重山憨厚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哪里的话,走吧!” “诶,重山兄,你不介绍介绍?”藏青袍年轻人不满自己被忽视,上前一步,右手拿着折扇很有节奏地轻敲左手手心,满眼好奇地打量喻蕴。 “唉你先别添乱,我这儿有急事儿呢!”许重山不想理他,更不想向他介绍喻蕴。 好吧,藏青袍年轻人自嘲一笑,也不跟他计较,颇有自觉地跟在三人身后。 守门的两个士兵见了许重山带着两人进来,还想再拦,后方的年轻人已经出声:“连我也不认得?” “安……”士兵打量了他一眼,目光散过他的腰间时,脸色骤然一变,就要跪下。 “行了,咱们进去吧!”他轻轻摇了摇头,又扭头笑着对身旁三人说。 喻蕴心里装着事儿,没太留意到这些。进了城,旁边一个巡逻小兵跟喻蕴擦肩而过,许重山连忙伸手虚虚护住她。 这大老粗,还挺细心,藏青袍年轻人用手中折扇轻戳额头,掩饰笑意。 喻蕴一眼扫过那小兵的下巴,顿时僵住,“站住!”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正常更新时间,其他时间会修改,不影响,所以如果已经看过了又显示有更新,那是蠢作者在修改,请无视。 再次感谢。 ☆、第16章 安然到府 士兵僵了一瞬,没料到竟会被认出来,头也不回往附近东市里跑去。许重山迅速反应了过来,拔腿就要去追。 “许大哥,”喻蕴叫住他,轻轻摇摇头,“算了,追不上的。”她朝东市望了一眼,那里人潮涌动,士兵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她没有看错,那个方下巴上有一颗黑痣点在嘴角下方,这个分明就是刚刚守门士兵派去喻府的那个士兵。 原来根本就没有去!喻蕴看了眼城门,不知他们是早就串通好了,还是这士兵自作主张,“许大哥,能帮我租匹马吗?”他们想拖延时间,喻蕴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有备而来的刺客,突如其来的泄堤,不知道丞相大人是否安然无恙。 丞相大人会武的吧,她默默安慰自己,何况自己还被他拿剑指过呢。 城门不远处就有几个马贩子,几匹马不时动动蹄子,鼻中喘着粗气,百无聊奈地等待着。 “好!”许重山只道她着急回喻府,急急忙忙去挑马,完全忘了对方为何不直接要马车。马的成色都不好,不是太老就是太瘦,许重山只想挑一匹最好的,于是左挑右选,好半晌没结果。 喻蕴等不及了,几步走到他身旁,随手牵过一匹手边最近的马,翻身而上,身姿飒爽,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许重山一愣。 “驾——”喻蕴在马背上回头,“许大哥,银子我会送到你府中!青杏,你自己先回府去吧——驾——”两只手心都火辣辣地疼,昨晚拉缰绳太过用力。 身下的马儿有些瘦,跑起来不够快,喻蕴心中又是一阵焦急,风从耳旁刮过,额上的汗水滑落,还带着泥。 “喻姑娘!”飞尘正驾车朝城外驶去,忽见迎面一泥人打马而来,心中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他惊住了,“发生了何事?” 喻蕴听见飞尘的声音,心中一松,勒住马,“丞相大人出事了!” 飞尘心中一凛,听得她继续道:“昨晚暴雨,我们连夜下山,中途遇见了刺客。流翠山顶的湖水泄堤,山中......恐怕是......” “多谢喻小姐相告!”飞尘旋即调转马车头,他得回府调集人手。见喻蕴一身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大概能想象出山间此时的情景。是他的疏忽,这样的大雨许多年未见,他也未作防备,但愿不要有事才好! “哎呦呦,我这把老骨头哦!”蒋大夫本来在车里打盹,突然间被颠醒,马车左摇右晃,直让他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飞尘仿似听不见他的叫唤,不停歇地往回赶。 ===================================================================== “重山兄,”看着青杏进了喻家大门,藏青袍年青人不怀好意的看着身旁的许重山,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戏谑,“那位喻家小姐,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你最近......”他上下打量着许重山的衣着,眼中笑意更甚。 “安靳,你不要胡说,毁人清誉!”许重山排掉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脸上一片燥热,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毁人清誉,谁的清誉?安靳又笑:“哦,既然不是,那就算了。不过,刚刚我看她虽然形容狼狈,那双眼睛倒是真好看,水灵灵的,像在和我说话。” 许重山面色先是一喜,又是一怒。 安靳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继续道:“我看那身段也是顶顶好,那小腰......诶,你踢我干嘛?行行行,我不说,不说行了吧!” 到了丞相府门前,飞尘随手将缰绳丢给前来迎接的守门小厮手中,自己闪身进门。 丞相府中有一批侍卫,带上山的不过小部分。此时院中黑压压聚了一群,这些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绝对忠心。 “李源,你带着大家去搜山,赶快!”飞尘将侍卫安排好之后,前往东宫请求太子的援助,流翠山太大,恐怕人手不够。 ===================================================================== “小姐!”张管家得了青杏的消息,一直在大门外等候,远远地就见喻蕴骑了匹瘦马回来,忙上前牵住马。 “哎呦,小姐怎么搞成这样子?”郑妈妈小步跑来扶着喻蕴下马。此时的喻蕴已是脱了力,赶了半晚上的路,担惊受怕,又没喝一口水,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双腿一软,差点跌下来。 “阿蕴,”瞿氏何时见女儿这副模样,心疼地红了眼圈,伸手搀扶着她,“快,送小姐回浣香居!” “夫人,让老奴来吧!”郑妈妈弯下身子,一把背起了喻蕴,稳稳当当朝浣香居走去。 青杏早回来不过一刻,尽管得了夫人命令去休息,她还强撑着安排好各丫鬟。见郑妈妈背着喻蕴进了院门,立刻吩咐下去备热水。 喻蕴浑身酸痛无力,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1 已是疲惫到了极点,迷迷糊糊间听见娘亲在心疼地叹气,还不及安慰她就陷入了沉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除夕,心情好呀! 所以我要发红包啦~\(≧▽≦)/~ ☆、第17章 山崖之下 明亮的光线刺得眉间微疼,赵珣抬起右手盖住脸,嘴中溢出一声冷笑,呵,又叫他活了下来。 疼痛像是一群蚂蚁慢慢爬到人身上,一点一点苏醒过来,唤醒人的意识。赵珣拿开手,头顶是万里晴空,空气中带着雨后泥土的味道,虫鸣啾啾,昨晚的一切仿似梦一场。 他以手撑地,费了好大的力才勉强坐起来。旁边就是他掉下来的那处悬崖,不高,但也不低。他能活下来,应该是托了这些翠绿藤蔓的福,赵珣的衣袖上沾染了绿色的汁液。崖壁上湿漉漉一片,水珠挂在藤蔓上晃晃悠悠。 喻蕴被一阵山风吹醒,只觉得头痛欲裂,费力睁开眼后,才发现自己好像——在半空中! 她登时清醒了过来,定睛一看,没错,确实在半空中!这回又变成了什么? 喻蕴试着动动身体,发现并不能动,大概还是个死物。身旁是布满青苔的山壁,凌乱的藤蔓四处乱爬。这里该不会是流翠山吧?每次都在丞相大人附近,现在他在哪儿呢? 喻蕴往下看去,只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草丛中的丞相大人,她暗自舒了口气,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放下了心。 真是狼狈啊,喻蕴不自觉打量,丞相大人背对着自己,看不到他的脸。只见凌乱的发髻上沾了不少树叶,一身月白长袍也脏污不堪,一片黄,一片绿,若非昨夜见过他,此时她定认不出这衣袍原来的颜色。 赵珣静坐了许久,浑身依旧是疼痛难耐。抬眼打量了一下天色,应该不早了。若是喻蕴下了山,此刻飞尘该得到消息了。若她没有下山,想到此,赵珣眉头微拧,狠狠闭了一下眼,无论如何,飞尘都会很快赶来。 只是不知道刺客走了没有,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藏身之处,静静等待就是。赵珣以手撑地,想要站起来。然而右腿受了伤,一松手,“扑通”一声就又摔倒了。青草茂密,被水浸过的地面也不硬,只是身上原本就有伤,这一跤摔下去,疼得他脸色骤白,额头上冒出冷汗。 丞相大人受伤了!喻蕴心中一紧,见他姿势怪异地想要起身,就猜测他身上有伤。结果这一下竟半天没动静! 隔得有些远,喻蕴只看见他匍匐在地上,大半边身子都被杂草掩映,看不甚清楚。动了,就在她心中不安渐渐升起时,那身影才又有了动静。 赵珣看了眼四周,除了青草再无其他,甚至连棵小树苗都没有。跌落山崖的时候,随身的剑不知落到何处,现在连支撑着起身的东西都没有。 疼,真的太疼,赵珣嘲讽地笑,果真是养尊处优太久,连最熟悉的感觉都忍受不了了。 右腿伤得最严重,估计是站不起来了,赵珣大致估计了一下伤势,索性放弃。他抬眼看崖上,此时的光线,若是刺客站在那里,定然一眼就能发现自己。 他动了动身子,以左侧身体为支撑,慢慢爬向山崖。这附近遮蔽之物甚少,只有紧贴着崖壁才能勉强藏人。 丞相大人居然在爬!喻蕴一怔,又是惊诧又是不安。往日,无论是平常亦或梦中,他总是一副天人之姿,高不可攀的模样,纵容偶尔也有让她猝不及防的时刻,但都与此时的他相差太大。 该是受了重伤吧,喻蕴揣测。放眼看去,这里的景物都陌生得很,她竟一点印象都没,应该离别院很远。飞尘怎么还未到,他能找到这里吗,喻蕴焦急地想,不知道丞相的伤会不会被耽误。 赵珣爬得很慢,每爬一段就得休息一会,心肺间疼得厉害,让他喘气都困难。离山崖越来越近,体力也渐渐消耗殆尽。 突然间,一道白光从他眼前闪过。赵珣下意识闭上眼,下一刻,心中顿时一凉,那是刀剑反射的冷光! 绝不会是飞尘带来的人,否则不可能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喻蕴看着众人心中如谪仙一般地丞相大人这般模样,心中颇不是滋味,不知是不忍再看还是不想再看。可是他爬过青草时发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惹得她频频回望。 只是,她疑惑地看着丞相大人突然间倒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是没力气,还是......喻蕴的心仿佛瞬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忍不住喃喃:“丞相大人......” 赵珣等了一会儿,未见有刺客前来,却仿佛听见了女人的声音?声音太轻,被山风一吹,就飘散开来。难道不是刺客?他疑惑地抬起头,白光依旧偶尔闪过他的眼——原来是他的配剑! 刚刚四顾不见的剑却原来被藤蔓缠住,挂在崖壁上。风吹过,藤蔓摇晃,剑身冷冷散着白光。 又被盯着了,喻蕴想扶额,这是怎么回事,被看到了?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丞相大人却收回了目光。他缓慢撑起上半身,又开始朝她这边爬。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二啦,昨天没给大家拜年,现在祝大家鸡年大吉。。。 ☆、第18章 以梦救人 “铮铮——叮叮——”一阵较大的山风刮过,喻蕴觉得自己不受控制地随着藤蔓摇晃,偶尔撞到山壁上,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声响。这声音,喻蕴忍不住思索,自己这回究竟是变成了什么呢?不是藤蔓,也不是山壁上的石头,还能有什么呢? 赵珣离山崖越来越近,左手袖口已经湿透,手腕处被细小的石子磨出不少伤口。他双手撑地,慢慢将身子挪至山崖边,紧贴着崖壁坐下。这剑悬得位置有些高,若是没受伤,他还能想办法拿回来。如今,只怕只能等到飞尘来了。 额上的汗珠滑落,跌入眼中,眼中一阵酸涩,无法视物。赵珣抬起衣袖,想擦擦脸,一看见这脏污得已经辨不出原来颜色的袖子,长叹一声,还是放弃。脸上紧绷得难受,想来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赵珣如鲠在怀,浑身不自在,索性闭上眼睛。 现下,丞相大人就坐在自己下方附近,喻蕴终于可以看见他的脸了。他紧闭着双眼,头贴着崖壁,薄唇轻启,似乎在轻轻喘气。原本白皙如玉的脸上被划了不少细碎的伤口,黄泥和清脆浆液已经干涸,盖住了原本的俊朗面容。 日头越来越大,但喻蕴被悬在半空,哪里有心思觉得热。这深山中一片寂静,赵珣等了许久,未见人来,甚至连一丝人声也无。喻蕴不免纳罕,按照飞尘的速度,这会子早该来了。怕只怕,她皱起眉头,若是山路全部被毁了,进山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2 ========================= “殿下,飞尘大人求见。”东宫之内,太子萧懋站在廊下,负手而立。 “带他进来。”太子心中疑惑,此时的飞尘难道不该在流翠山吗? “参见殿下,卑职此番前来,有事相求。”飞尘直接走在领路小厮前面,见到太子就行了个礼,开门见山道:“丞相大人被困流翠山,恐人手不够,特来请求殿下相助。” 太子虽有不解,但见飞尘一脸急色,想来事情很是严重,忙调了人手。 李源刚到流翠山不久,飞尘也紧随而来。山路的确是被毁了,泥沙和被水冲倒的树木凌乱不堪。 “禀告大人,附近没有其他山路可走!”这是李源派出去探路的侍卫。 “速速清理!”飞尘右手搭在佩剑上,手心一片湿腻腻的。昨晚没收到求救信号,至今未见到一个侍卫从山上下来,情况不容乐观。 “大人,这里有人!”那边似是有所发现,飞尘听见之后飞奔过去。侍卫已将那人扶起来,只下半身还被泥土掩埋。 看身形竟是个姑娘,飞尘一惊:“快救她出来!”飞尘看她胸口还有起伏,松了一口气。侍卫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将她救了出来。 “姑娘醒醒!”飞尘想叫醒她询问山中情况,无奈此处都是一帮男人,竟不知从何下手。 蒋灵秋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昨夜的险况依旧在眼前,洪水不断迫近,马车也失了控,一个颠簸她就被甩了下去,头磕到地上,瞬间失去了知觉。这是,得救了吗? 她努力睁开双眼,眼睫上糊了泥,看不甚清晰,“是,飞尘大哥?”一开口,嗓子嘶哑干痛,双唇也似连在了一起一样,异常难受。 “蒋姑娘?”飞尘听见女子这般称呼他,心中已明,“蒋姑娘可知山中情况?” 真的是飞尘,得救了,蒋灵秋心中大定,眼泪扑簌簌从两颊滚落,冲出两道黄泥印子,“飞尘大哥,我真的好害怕。” 飞尘哪里有心思安慰她,心中的焦躁让他的口气有些不耐:“蒋姑娘,丞相大人还在山中,你能否告知山中情况?” 蒋灵秋一怔,昨晚太乱了,她又怎么顾得上别人,微微摇头,怯懦道:“我,不知道。丞相大人遇到危险了吗,会不会有事?”她双眼圆瞪,眼中满是紧张不安的神色。 若是以往,飞尘还会觉得她有几分娇俏,只是此刻,蒋灵秋脸上一片狼藉而不自知,丞相安危又不明,飞尘根本顾不上她的问话。刚只听完前半句,他就点了个侍卫:“你送蒋姑娘回丞相府。” “飞尘大哥......”蒋灵秋还欲开口,飞尘已经走远了。 “蒋姑娘,小人护送您回府吧?”侍卫扶起她。 “谢谢侍卫大哥。”蒋灵秋收起恨恨地神色,甜甜笑道。只是声音沙哑,甜美的笑容已被黄泥覆盖,只有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 “扑通——”下方传来一声响,喻蕴低头一看,丞相大人已经昏倒在地。糟了,她心一紧,怎么还没有人找过来? “阿蕴,你醒了?”瞿氏坐在她床边,手中还拿着香凝雪,看样子是刚刚给她伤口擦了药,“早知道就不让你去别院了,受受热又能怎样呢,看看你这样子,为娘真是心疼......” 喻蕴还有些迷糊,这就醒过来了?那丞相大人他...... “娘亲,别难过呀,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呢。”喻蕴撑起身,“爹爹下朝回来了吗?”她心道,等飞尘找到丞相大人不知得到何时,这回的梦境说不定能帮上一二。 “你爹爹刚刚来看过你了,现下回去换衣服了,”瞿氏不假人手,亲自扶着喻蕴坐起来,“等一下就会过来。”她伸手拂去女儿额前的碎发,原本光洁细腻的额头上添了些细小的红痕,让她忍不住叹气。 “不行,我现在就得去找他!”喻蕴说着就掀开被子准备起身,然而脚刚沾地,双腿一软,身子就要倒下去。 “阿蕴,”瞿氏连忙扶住她,阻拦的话尚未说出口,见到她坚持的神情,深知女儿的脾性,无奈妥协:“好吧,为娘带你去见你爹爹。”闻言,喻蕴双眼一亮,紧绷的脸也放松下来,感激道:“谢谢娘亲!” 郑妈妈和玉兰连忙上前,为喻蕴穿好衣服,在她的不断催促下,草草为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行啦,行啦,走吧!”喻蕴生怕由于自己的耽误导致丞相大人出事,根本无心打扮,急匆匆收拾一番就要出去。在得到了瞿氏的首肯之后,郑妈妈和玉兰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喻蕴朝瞿氏的院子走去。 若非浑身无力,只能依靠旁人搀扶,喻蕴真想推开她们,赶紧跑去找到父亲。便是如此,她还不停催促。 “爹爹!”喻戚刚好换下朝服,从房内出来,准备去浣香居再看看女儿。他已经大致听张管家提了提流翠山之事。这么多年来,许多人都会去流翠山避暑,谁也没有料到今年会出这样一回事。还好女儿平安无事,否则,他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阿蕴,”他大步走到喻蕴身边,半是心疼半是责备,“怎么下床来了?” “爹爹,女儿有急事找您!”想来此刻京城中知道丞相大人遇险的人尚不多,喻蕴见父亲还欲再开口,连忙道:“很着急的事情!” 喻戚见她焦急的神情,心中已有几分揣测,“好。”又对郑妈妈和玉兰道:“扶小姐进去。” 瞿氏淡淡笑道:“好吧,阿蕴长大了,有话只肯跟爹讲,为娘都听不得了。”说着,面带幽怨地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父女俩。 喻蕴眼珠一转,瞅了眼母亲,心中对父亲道声歉,欢快道:“我先跟爹爹说,您再问他嘛!爹爹也不会瞒着您!”她想不出来什么好借口,还是交给爹爹去解决吧! “你呀,”瞿氏嗔笑一声,“去吧去吧,我自己品茶去。”她挥挥手,倒真的转身走了。 瞿氏一离开,父女俩的神色陡然变得严肃。 “可是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他出事了......” 两人竟同时开口。喻蕴面带惊奇,“爹爹已经知道了吗?” “我也只是猜测,”喻戚神情凝重,“前段时间听闻丞相大人去了流翠山。”他看了一眼憔悴的女儿,“今日你又这般模样回来......”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们昨晚下山时还遇见了刺客。”为了不让母亲太担心,喻蕴回来之后未曾跟任何人提过刺客一事,青杏也很自觉地守口如瓶。很显然,刺客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万一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3 透露出去,难保不会给丞相大人添乱。 “刺客?!”喻戚心中一惊,竟然这么早就开始了么。 “父亲也知道女儿时常会做怪梦,”喻蕴说顿了顿,继续道:“今晨进城时,我却被守城士兵拦下,遇见了许家大哥才能进来,才能将消息传给飞尘大人。只是,刚刚在梦中,我见到丞相大人在山崖下,等了许久也未见人来。我有些担心......” 喻戚明了,“你且安心休息,剩下的交给为父吧。”丞相大人不能出事,否则,喻戚不敢再想下去,急忙出了门。 进城的人越来越多,流翠山之事才慢慢为城中人所知。 等喻戚到流翠山时,飞尘已经率人搜寻过大半边山,却一无所获。昨夜遇袭的地方先被大雨冲刷,又被泥水掩埋,一丝踪迹也无。侍卫零零散散挖出一些尸体——已经难以辨认原貌,只能根据衣物大致判断死者身份。 飞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的不安渐渐蔓延。挖出来的侍卫尸体一具具排在地上,昨天还在一个院子里,今天就面目全非。这么多死伤,丞相大人他...... “大人,喻大人来了。”飞尘顺着侍卫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喻戚翻身下马。 “见过喻大人!”飞尘拱手行礼,“不知......” “我已听小女详述昨夜情形,若非丞相大人出手相助,小女难以平安归来。”喻戚免了他的礼,扫了一眼四周,见到那一排尸体,心中也有不忍,别院的家丁下属恐怕凶多吉少,“飞尘大人可有什么收获?” 飞尘缓缓摇头,眉头紧锁,昨晚偏偏就那么巧,连承一也不在丞相大人身边。 ☆、第19章 似梦非梦 喻戚缓缓叹口气,状似无意道:“流翠山地形复杂,听附近老农说,山上有好几处山崖,有没有可能......” 飞尘本能地摇头,下山的路上哪里有.....蓦地,他眼神一变“来人,跟我来!”又回头对喻戚道:“在下突然想到一处地方,先行告辞!” 喻戚颔首,消息送到了他也不再多留,别院的家丁的事情还需要他去处理。 飞尘运功踏过泥浆遍布的山路,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山崖前。距离山路最近的山崖便只有这里了,况此处不甚高,若是摔下去许还有一丝生机。他往前两步,仔细观察崖壁,青翠藤蔓缠绕处果然有有几处不显眼的痕迹,若非仔细看恐怕是发先不了的。他抓住一根藤蔓,扯了扯,旋即顺着崖壁滑将下去。 “大人!”还未落地,飞尘就先注意到悬在崖壁上的剑——这是丞相大人的佩剑,赤色剑穗跟藤蔓交缠在一起,光滑剑身悬在半空,泠泠泛着冷光。他往下一看,悬崖下方不远处的地上卧着一个白色身影,许是太痛苦,白色身影还不住颤抖。 明明是夏日,赵珣却觉得冷极了。那种痛楚像一阵风,不知从何吹吹进他的身体里,又幻化成虚无缥缈的魔,携着冷意肆意地入侵他身体中的每个角落。又回到那个冬天了吗?他冷眼看着那个女人越走越远,小小的身子在寒风中颤抖,惨白的双唇紧抿,始终不发一言。 “少爷,我们走吧!”刘叔伸手牵住他,粗糙手掌很大,很温暖,他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在寒风中经久不散。 “嗯。”他转过身,不再看那个女人的背影。 ...... “蒋大夫,大人这伤......”飞尘眉头拧成一团,言语里是藏不住的担忧,他看向床榻上的年青人,对方面色惨白,额头虚汗不止,嘴中喃喃自语,声音太过迷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放心吧,好生休养几个月就会好了。”蒋大夫额头还有一个大包,是早上在马车上摔的。这会子他也很着急,孙女回来后一直郁郁寡欢,虽然没掉泪,但那红着眼圈的样子更让他心疼,“注意伤口不要沾水,还有这腿没养好前,也不要乱动。” “好。”飞尘送他出去,见他眉头不展,问:“蒋姑娘可还好?” “唉,”蒋大夫叹口气,佝偻着背,花白的胡子有气无力地耷拉着,“无妨,只是吓着了,歇息几天应该能恢复了吧。”他心里有气,可是又能怪谁,侍卫都是丞相府的人,遇了险还能指望他们会放下丞相去保护自己孙女吗?只能哀叹运气不佳罢了。 “府中的补药,蒋大夫若是需要,只管去拿好了。”飞尘想起那双原本灵动的眼,心中有些歉疚。 “如此,老夫先谢过飞尘大人了。”蒋大夫道了谢,把药箱交给身旁的小童,自己转身去看孙女。 从流翠山回来的一路上,蒋灵秋攀着侍卫的袖子,双肩不住耸动,偶尔溢出一两声让人心酸的啜泣声。待到回了房,蓦地看见镜中的自己,黄泥几乎覆盖了整张脸,两道泪痕尤为显眼。 “快备水!”她捂着脸,心中恼怒,竟没有一个人提醒她! 黄泥经水一冲就散了,木桶底一层薄薄的泥沙,看得蒋灵秋脸上燥热。 “噗嗤——”服侍的丫鬟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待到反应过来时立马收了声,面色发白,扑通一声跪下来,“对不起,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啪——”蒋灵秋收回手,五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打得太用力,她手心有些发麻,“你笑话我?”她冷笑一声,“不过是个下人,谁给你的胆子?” 丫鬟不停摇头,左脸上留下清晰的手印,灼热的痛感不时传来,她既不敢伸手去捂,也不敢开口求饶,只不停地磕头。额头砸在坚硬的地板上碰碰作响,不一会便红紫一片。 “蒋姑娘,蒋大夫来了。”又一名丫鬟小跑过来,地上跪着的是她一个屋的小姐妹。她心中担忧,眼神却不敢乱瞟,生怕一个不慎,自己也落个同样的下场。 “你,去那边跪着。”蒋灵秋用眼神示意一旁的角落,“快服侍我换衣服。”又使唤旁边站着的丫鬟。她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如果永远都只是一个大夫的孙女,她可享受不到这些。想到这里,她的眼神愈加坚定,她不想每年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待在丞相府。 “行了,一边去。”蒋灵秋一脚踢在丫鬟小腿,对方一个没站稳,身子一斜,歪道在地。 “爷爷!”蒋灵秋低下头复又抬起,眼神中满满的孺慕之情,乖巧可爱,漆黑的瞳孔纯真若孩童:“爷爷怎么过来了,也不去休息?”她走到蒋大夫身旁,半蹲下,身。 “我来看看你。”蒋大夫抚过她的发旋,一转眼都这么大了,他还及得当初捡她回来时的情景,“身体要是不舒服,可不要瞒着爷爷。” “我当然不会瞒着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4 您啦!”蒋灵秋笑道,“就是有些吓到了,爷爷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她眼中的若有若无的惧意看得蒋大夫心酸,“是我没照顾好你。” 蒋灵秋摇摇头,“爷爷说的什么话?”她低下头,掩去复杂的神色。 ☆、第20章 我是标题 “大人,您醒啦?”赵珣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眼,飞尘心头的顾虑终于被挪开。 赵珣半晌没开口,试着动了动身体,疼痛刹那间让他清醒过来,“嗯......”缓了一会开口道:“承一。” “属下在。”承一早已得了消息,很快现身。 “刺客右手有刺青,”赵珣默默回忆,当时场景太混乱,火把明明灭灭,看不甚清楚:“有点像双头蛇,你去查。” “属下领命。”承一心中一松,山中已无刺客半点踪迹,莫说尸体,便是打斗的痕迹也一干二净,这便是重要的线索了。 “还有幸存的侍卫吗?”赵珣问。 飞尘换换摇头,“属下会好好安置他们的家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每个人都尽忠职守,是经他之手走到如今的位子。丞相心中不好受,他也一样。默了一瞬间,他又道:“此次若非喻大人相助,属下要想找到大人,定然得多费谢时间。” “喻戚?”赵珣疑惑。 “是,”飞尘想了想,道:“属下并没有想到那处悬崖,喻大人刚好提醒了......” “他可有说别的?” “没了,”飞尘仔细回想,当时他太过着急,哪里顾得上旁人的反应,“好像说完就走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飞尘一惊,这难道只是个巧合,还是...... 赵珣否定了他的想法,“不会,不然他只要不出面就好了。” 也有道理,飞尘点头,可能就是个巧合。 ===================================================================== 丞相大人遇刺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众人纷纷感慨,丞相大人真是命途多舛,每年要修养一两个月治病,病没治好又遇上刺客...... 城中少女的心被揉了又揉,简直要碎成一瓣瓣,心疼啊! 喻蕴坐在听风亭内,一手无意识得往池中播撒着鱼食。各色的锦鲤不断越出水面,互相争抢。偶有凉风拂过,带动她香腮处发丝。 丞相大人伤得很重吗,喻蕴闷闷地想,他已经回府好些时候了,还不曾见任何人。 “小姐,许小姐来了。”青衣小丫鬟领着许霜影进来。 “阿蕴,”许霜影声音轻柔,给这样炎热的天气平添几分凉爽之意,“我听闻流翠山之事了,你还好吗?” 喻蕴起身拉了她坐在自己身旁,笑道:“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说着伸手按了按对方紧皱的眉心,“我一向运气好,这回见识到了吧?” 许霜影一下笑出声,看着她就像个小孩子,“你呀,这倒是真的。丞相大人都没你这样的好运气。” 喻蕴哑了口,心中一闷,又说:“这次还得谢谢他。”见许霜影好奇地神色,粗粗将那晚的情景道出。越往下说,心中越不是滋味,丞相大人在悬崖下的样子伸伸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唉,”许霜影轻轻拍她的手,柳眉轻蹙,“都说丞相大人心冷,其实也未必如此。” “别惹得你心情也不好了,”喻蕴打住话头,“你吃这个吗?”她指了指桌上的冰粥,“我家的厨子手艺很不错。”说着,她就要青杏去厨房再来一碗。这也是她的小心思,平日只能吃三碗,若是霜影想吃,说不定她也能多得一份。 “别,不用了,”可惜许霜影并没有听到她的心里话,婉拒道:“姑娘家少吃点这个。” 喻蕴一听,噎了一下,抿了抿唇,“跟我娘亲说的话一样。”又冲青杏挥了挥手,示意不再添冰粥。 许霜影看着喻蕴如玉的侧颜,小巧精致的鼻头,弯弯的眼睫似一柄小扇,默默叹了口气。她的傻哥哥如今正顶着烈日现在喻府外头,既不敢进来,也不舍离开。 喻府门外不比听风亭,那里有阴凉处和清风。门外只有烈日和灼热的空气,偶尔还有路人怪异的眼神。 许重山丝毫不愧对他的名字,站在喻府大门不远处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稳如泰山。他今日着一身绿袍,颜色鲜艳非常。 天气太热,许重山的额头上不停渗出汗来,黝黑皮肤被晒红。他却像感觉不到热一样,不时用袖子擦汗,眼神仍旧死死黏着喻府大门。 “哥哥,”许霜影刚出了门来,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心疼道:“你不知道找个阴凉处等吗?” 许重山不甚在意地一笑,“我这不是着急吗?” 着急什么,都不用点明,许霜影拿眼觑他,明白哥哥的心意,却不明白这心意何时生出。 许重山他自己也不明白。他记得见喻蕴那天,天气很好,她就那样袅袅娜娜地走来,嘴角的小梨涡转啊转,转成了他心底的漩涡。 “别看了,”见许重山依旧没有收回目光,许霜影忍不住调侃,“你盯着门她就能好了吗?” “这,我,”许重山听她的话,不禁面红,心中又有担忧,“妹妹别乱说话!喻姑娘,她,怎么样了?” 许霜影看他手足无措,还拼命掩饰,想笑话他又不忍心,末了还是点点头,放过了他。只是,她瞄了几眼哥哥的衣服,还是没忍住:“哥哥近来,倒是有些变化。” 许重山不明所以,“什么变化?” 许霜影笑道:“哥哥的衣服啊。” “哦,”许重山挠挠头,羞赧一笑:“安靳兄告诉我的,姑娘家……”他突然打住,脸上爆红。 “姑娘家……”许霜影欲言又止,心中如明镜,却偏偏看着自家哥哥,不开口,装作好奇地样子。 “你别问了,我,我以后会告诉你的。”许重山扭过脸,催促:“太热了,赶紧上马车,咱们回府去吧!” 再逼急了也得不出什么答案,许霜影深谙这点,想要哥哥亲口承认只怕还得费些功夫。 她上了马车,突然又想起兄长口中的安靳。这人的名字近来频频被兄长提起。掀起车帘一看,自家兄长傻模傻样地骑着马,偏着头露出一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5 脸憨笑。她无奈一摇头,还是下回再问吧。 ======================================================= 大理寺这些天颇为忙碌。丞相大人遇刺了,要查;二皇子呈上新证据力证河清侯的清白,要查;刘中丞之死有了反转,还是要查。 “诶,你说,”宋山嘴里包着饭,含糊不清地对一旁的同僚刘岫道:“这河清侯真的是冤枉的?这都快死了,还能翻盘?” 刘岫白他一眼,“就你话多,清不清白咱们说了可不算。那得看查出来什么结果。”他匆匆又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这人倒是运气好,不是二皇子得圣心,早被拔了几层皮,哪儿能货到现在?” 宋山一筷子拦住刘岫伸向自己碗里的筷子,“又和我抢,我就这么点肉,你,行了行了,给你!”他看着碗里的肥肉,心有不舍,可再一看刘岫蜡黄的脸,还是任由他抢走。 “诶,我跟你说,”刘岫刺溜一声吞下一大块肉,双唇油亮亮:“这事你在我这问问就行了,可别出去乱讲,不然咱大人可都保不了你!” “我知道!”宋山满不在乎地一口应下,饭有些凉了,菜里太多油,吃起来有些反胃。又扒了两口,“那我先走了,估计这个月都闲不下来!” 刘岫人瘦,胃口倒不小,一头埋在饭碗里,不甚在意地挥手,“赶紧走吧!” “嘁,天天吃这么多都不见长肉。”宋山提起刀,一边嘀咕一边往外走。两人相交多年,刘岫家中就剩他一人,所以宋山带饭时也总多带一份。 这时是饭点,天也黑了,宋山走出来时,外面空无一人。 “谁?!”宋山一把抽出刀,旋身刺去,却刺了个空。空旷的地面上只他一条影子,孤零零地摆着怪异的姿势,莫名有些好笑,“啧,看错了?”他刚刚明明看见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近些天,陆陆续续有新的证据呈上来,都集中放在这里。宋山对守门两个侍卫道:“我来守,你俩去吃饭吧!” “那行,谢谢宋大哥,我们很快就回来,有事儿您大声吆喝啊!”两个侍卫忙不迭道。 “行!”宋山豪放一笑,这可是大理寺,谁这么大胆子敢来惹事? 作者有话要说: 请问,有人看见我的小天使了吗? ☆、第21章 七夕之夜 “宋大哥!”两名侍卫吃罢饭,一路有说有笑,待看到门前的血迹,心中一惊。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惊惶和不可置信,急忙冲进去。 血迹从门外延续到房内,宋山仰面倒在岸前,双眼大睁,佩刀还紧紧握在手中,胸口汩汩往外渗血,人已经没了气息。 “出什么事了?”刘岫闻声赶来,见了此番情景,目眦尽裂,一步跨到宋山身旁,想要伸手试试他的鼻息,只是手不住地颤抖,“大山?” 地上躺着的人没有回答。 “是谁......”刘岫的声音卡在了嗓子里,几不可闻。他好不容易才将手伸到宋山的鼻前,那里早没了气息。他颓然坐倒在地,一手滑过对方的胸前,那里的血还带着温热,只是没了起伏,“是谁!”用尽了力气一般,吼出所有的怒气和悲恸。 “刘大哥。”房内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试图伸手拉他起来,却被一手拍开。他就坐在原地,双眼憋地通红,愣是没掉一滴泪。 “大人!”出事后,有人立马上报给大理寺丞,后者此刻也赶了过来。 “好生安葬了吧。”大理寺丞叹了一口气,心中又燃起怒火。宋山是他手下的随从,跟着他有些年头了,从未出过岔子。本想着该提拔他了,哪里想到有人居然胆子大到来这里杀人行凶。 他眼神一转,案上摆的证据还是整整齐齐,只有一样——“你们动过这里的东西了?” 众人齐齐摇头,他们一向只听吩咐行事。 “呵!”大理寺丞冷笑一声,很好,那就是被拿走了。 刘岫此时方回过神来,膝行到大理寺丞跟前,面上是浓烈的恨意:“大人,请为宋山讨个公道!”他已经猜到了大概。 “你放心吧,此事一定要查个清楚。”大理寺丞伸手扶起他。一时间众人心中戚戚。 “宋大哥手中好像有东西!”有人惊呼出声。 刘岫奔过去,抬起宋山的左手——五指紧握成拳,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掰开,掌心豁然是小半截蓝布,明显是匆忙中扯下来的,边角都是毛边,参差不齐。 “这不是......”刘岫看了一眼,面有惊讶,将其呈上前给大理寺丞。 “唉。”大理寺丞不知该作何反应,忍不住又叹口气,道:“那人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整个房内,什么都没动,只少了这块布——当初搜寻河清侯府时,用来包裹那一摞证据的布。 他往灯前走了两步,举起蓝布细细打量,并未看出任何特别之处。但是若真毫无特别之处,怎么值得对方冒这么大的险? “大人,属下请求来调查此事。”刘岫一字一顿,字字泣血。 大理寺丞颔首,以示应允。他看了眼蓝布,“本官这就入宫。”对方能来第一次,难免还有下一次。既然你想来抢,我偏不给你这机会,他心中暗道。 ================================================================= 七夕之夜。 大晋风气比较开放,女子出门并不被多度限制。尤其在这样的日子,少男少女尤喜上街,或闲逛,或相聚。 喻蕴早前就听说京城的七夕之夜热闹非常,打算见识一番,许霜影自然陪着她。 夜幕刚开始向下笼罩,街头灯火已然亮起,一盏一盏,像遮住银河的帘幕慢慢被掀开。远处挂着的灯笼透出温暖的火红的光。皇宫的宫墙上点起一排排灯火,亮如白昼。 街头人群渐渐聚集,人人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这样的日子并不多。小贩摆好摊子,站在一旁一声一声地吆喝。少女们轻盈地在人群中穿梭,各色的纱衣飘飘扬扬,看在眼里,心头像是被轻柔地羽毛拂过。她们身后,或丫鬟,或少年,皆是带着温柔的神色。 “哇,好热闹!”喻蕴抚掌笑道,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了。 许霜影一笑,她以往很少在七夕之夜出来,人太多,她不太喜欢。现在倒算得上是舍命陪君子了。她往人群后头一瞅,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霜影,你喜欢这个吗?”喻蕴一眼看到一个糖人摊子,兴奋地拉着好友的袖子,“你看那只小猪,好像真的啊!”她说着就凑近来看。 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6 的老头,见有人来,笑眯眯地介绍:“小姑娘喜欢什么样的啊,我都可以给你吹。”他做糖人时有两种,一种是吹的,一种是画的。相比较而言,前者更逼真,也更受欢迎。画糖人要求的技术没那么高,但是可以做出更复杂的形状。 “我就喜欢这只小猪。”喻蕴指着已经吹好的小猪笑眯眯道。 “好嘞,我就给您吹一只。”老头子手很巧,指间动作翻飞,未待喻蕴看清楚,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猪就已成型:“您接好!” 喻蕴接过来,连忙翻来覆去打量,“您这手艺真好!”老头笑着接受赞赏。 许霜影对这些小玩意没什么兴趣,喻蕴得了心爱的糖人之后,两人便继续往前走。 前面聚集的人群更多,也更热闹。喻蕴看着前方,兴致勃勃。灯火倒映在她漆黑的瞳孔中,自成一番美景。她对此毫不自知,许重山在不远处却看呆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浪里格朗,么么哒,谢谢小天使的评论和地雷,嘿嘿嘿~~~ ☆、第22章 画卷画卷 他早从妹妹口中得知她们今日要出门,犹犹豫豫,还是别扭地问:“你们两个姑娘上街,我担心你们的安全。” 许霜影心底暗笑,面上柳眉轻蹙,“以前出门都不见哥哥担心,难道哥哥......” “不,不,不是,”许重山语无伦次,支支吾吾解释:“这次人多,我是觉得人太多了......”说到最后,声音低地他自己都听不清。 “倒也是,”许霜影好似相信了他的解释,微微颔首,“我跟阿蕴讲一声,到时候你就跟我们一起?” “还是别了,”许重山不禁挠头,最近他老是做这个动作,让许霜影不由得一心他再这样下去,那里会不会秃一片,“我就,跟在你们后面就好了,免得你们不自在。” 倒是憋出来一个好理由,许霜影忍住笑,这哪里是怕她们不自在,分明是担心他自己不自在吧,好歹没有当场戳穿他,只善解人意地点头同意。 所以此刻,许重山一直在人群中不远不近地跟着前方两名妙龄女子。人潮涌动,时不时他的视线就会被隔断,他只好不断地拨开人群,朝那边靠近。只是却没有注意到双方的距离正渐渐缩短。 “许大哥!”喻蕴眼尖,瞥见许重山时,对方还只露出个侧脸,“那不是你哥哥吗?” 许霜影在心底不住叹气,都被看见了还藏什么呢,“哥哥!”她轻声唤,人声嘈杂,对方毫无反应,“去叫大少爷过来。”许霜影只好吩咐一旁的小厮。 许重山来到二人身侧时,憨厚的脸上还带着迷茫,不明白怎么就被发现了。 “许大哥,你也来了?”喻蕴不知内情,只以为是巧合。 “嗯,我,我来看看......”许重山又忍不住挠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头皮有些疼。 许霜影静静看着他,不说话。 “哟!这不是重山兄吗?”正当许重山茫茫然一片不知接何话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男音,声音中还带着笑意,在周围喧闹的人声中格外突出。 几人闻声望去,迎面走来一个白袍青年,玉簪束发,面容含春,漂亮的丹凤眼似是夜空中的星子。周围已经有不少姑娘驻足观望,频频回首。 喻蕴觉得这人十分面熟,这声音也似乎在哪里听过。 “安靳兄!”许重山见到来人,笑着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好些天不见你了!” “忙呗!”安靳爽朗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商人,哪天不是到处跑?”大晋对商人并无过多歧视,但像他这样明明白白在众人面前袒露自己商人身份的也不多见。 在听见安靳这个名字之后,许霜影就在暗暗打量,自家哥哥近来经常将这个名字挂在嘴边,如今倒是见了正主。这样通身的气度,难道真的只是个商人?她暗自揣度。 安靳说完之后,微微侧了侧身,向喻蕴二人行了个礼,“喻姑娘可还记得在下?”见对方神色茫然,好心道:“城门口。” 青杏立马想起来,不由跳脚:“是你!”又向喻蕴解释:“小姐,我们从流翠山回来时遇见过这个人!”她神色仍有不忿,明显还是不满当时他说二人是逃难的。 喻蕴恍然,她倒是不介意那话,当时自己也的确狼狈,遂笑道:“嗯,我想起来了。” 安靳勾唇一笑,端的是风流无双,“当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喻蕴不甚在意,“不过是小事而已。” 闻言,安靳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视线撞上了许霜影,扭头问:“重山兄,这是令妹?” 许重山点头。 安靳调侃:“倒是看不出来。” 许重山竟然点头,“我就是个大老粗。我妹妹可不一样,美丽聪慧 .......”他还欲再往下说,只是一看见妹妹递过来的眼色,慌忙打住话头,讨好一般向妹妹介绍:“这就是我经常提的安靳兄了!”语气中颇为自豪。 许霜影含笑行礼,二人行就变成了四人行,偏偏每个人都容貌不俗,倒成了路上显眼的所在。 喻蕴二人走在前面,许重山和安靳跟在后头。两个姑娘走走停停,目光不时被街边小摊吸引。 安靳拿手肘捅了捅许重山,对方却没反应,目光痴痴地凝视前方。安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人多,重山兄注意看路。” 许重山被晃回了神,以为对方好意提醒,不好意思地抿唇:“多谢安靳兄的提醒!” 这呆子,安靳心头玩意大起,上下扫视了他一眼,道:“我觉得重山兄你近来容光焕发,是不是好事将近啊?” 许重山觉得空气中一股热浪扑来,从面上烧到心里,直直要让他融了,“没,没,你说什么呢?” “你这般扭捏,倒像个姑娘。”安靳继续逗他,“不能告诉我?瞧不起我只是个商人?” “我怎么会瞧不起你?”许重山声音拔高,待看到前方妹妹和喻蕴扭回头看他,声音立马又降了下来,“真的没这回事!” “可是,自我认识你以来,没听说你喜欢,嗯,”安靳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是在研究措辞,“这般热闹的景象啊?” 许重山一噎,半晌不知回什么是好,要不是他的脸越憋越红,安靳真怀疑对方没听见自己的话。只是,看上去憨厚又壮实的一个人,没想到脸皮儿这么薄。安靳一点儿同情的心思都没有,作恍然大悟状:“我知道了。”话说到一半,他却不往下讲了。 许重山等了一瞬,再等一瞬,身旁的人还是没说话。他忍不住扭头一看,人家自在地往前走,好像刚刚开口的不是他一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7 样,“什么?”他问。 安靳几乎要破了功,咳嗽了一声,“嗯?”面上的神色无辜茫然。 “你知道了什么?”许重山的心被吊起,连呼吸都不自觉轻了起来,右手半握成拳,掩在唇边。 他的心事就差没写在脸上了,却还努力想要遮掩。安靳看在眼里,心中没了调侃的心思,放过了他,“知道你也会凑热闹。” 喻蕴忽然又被一个书画摊子吸引住了目光,不知后方的许重山的心犹如荡秋千一般,一上一下,好久才落地。 “来来来,几位姑娘少爷,请随意看看!”摊子的主人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瘦削修长,头上扎着青灰色方巾,若不是眼神中带着精光,倒像个秀才。 “咦?”喻蕴捡起一张画卷,“这不是丞相大人吗?”画中人负手而立,像是闻声回头,不知看见了谁,双眸中带着浅浅的惊喜,面上也是初雪融后的柔和。 “不太像呀!”喻蕴偏着头打量一番,丞相大人从没有露出这般神情。 “怎么不像?”摊主有些不乐意,拿过画,“姑娘你是没见过丞相大人吧?” 喻蕴不想和他争辩,画中人的相貌倒是很像,只是那神情气质,倒像是人为改变的。 “给我看看!”又一道尖利的声音从摊主另一侧响起,吓了几人一大跳。 粉衣侍女从摊主手中抽走画卷,递给身后的另一名少女。 “喻妹妹的确没见过丞相大人几面,也情有可原。”少女掩唇而笑,被刻意压低的声音依旧有些刺耳。 “柳姐姐。”她的声音太特别,喻蕴只一听便想起来这人。 柳茹沁今日着了一身碧色长裙,盈盈小腰束得越发纤细,拎着画卷上下打量几眼,“依我看,这画倒是传神,分明就是丞相大人。” 摊主得意地笑起来,“那是,这可是竹之君的画作。” 喻蕴不知道竹之君是谁,但柳茹沁一听却面带喜色,“是吗?”一面说着,一面往卷轴下方看去。果然,那里有个小小的红泥印章,“太好啦,我要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叉腰大笑) 就问你们粗不粗长!! ☆、第23章 我是标题 摊主轻咳一声,扭头问喻蕴一行人:“几位不需要吗?”毕竟是他们先来。 几人对视一眼,摇摇头。 “多少钱?”柳茹沁俨然已经将画作视作囊中之物,紧紧握着不撒手。 摊主一见她这架势,心中暗喜,眼中光芒更甚,伸出右手晃了晃,“姑娘是个识货人,我也不多要,一口价,五十两!” 五十两足够一个普通人家三个月的日常开销,不能说不贵。喻蕴轻轻摇头,不明白竹之君是何许人也,而且这幅画明显不值这个价格。 “喜蕊,给他。”柳茹沁跟她的想法迥然不同,好不容易叫她碰上了丞相大人的画像,怎可错过。五十两是有点贵,这几个月少买些衣裙水粉就是了。 她拿着画作,展开又卷起,反反复复,喜不自胜。 “柳姐姐,”喻蕴笑着说:“恭喜你得了心爱之物。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就先告辞了。” 柳茹沁抬头,这才注意到在场的其他人。许霜影倒是见过几面,不过点头之交。后面两名青年,一健硕英武,一风流倜傥,她都不相识。但对方已开口告辞,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轻轻颔首。心中又莫名有些懊恼,轻轻咬住下唇,看了他们几眼,复又低头。 几人离开了书画摊,喻蕴才悄声问:“竹之君是谁啊?” “坊间比较有名的画工,”许霜影顿了顿,“谁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而已。他只画丞相大人,所以......” “哦!”喻蕴明了,这京城少女对丞相大人的痴迷她早已见识过,这样一个画工受吹捧也不是没有道理。 “画虎画皮难画骨,”安靳突然接过话,“他的画技着实不入流。” 许霜影闻声扭头看他,眼中有惊奇之色。她以为刚刚他并没有看那画作,而且如今,京中人将竹之君的画作竞相吹捧,难得有人指出其中缺陷。她自幼学习丹青,倒是能看门道,也只是在心中叹息一声。 安靳像是没看到她的眼神,戏谑地对许重山说:“重山兄,你说对不对?” 许重山以为他诚心来问,一脸诚恳:“我太笨,哪里懂什么画作啊?”说着还一脸歉意,像是为打扰了对方的雅兴而感到难为情。 安靳忍住笑,不经意间却看到许霜影也抿唇笑着扭回头。两人目光对视,他微微颔首,许霜影却飞速移开目光,心中怦然一跳,不知为何。 再往前走不远,几人来到清水河边。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河边有棵榕树,大概几人环抱来粗,立在这河边上百年了。不知从何时起,百姓在树旁建了个小庙。每每七夕之夜,来此求姻缘求子的人数不胜数。 榕树上系着许多条红绸子,树下的少女带着娇羞和希冀默默地祈愿。 两名男子倒是无所谓,来此的本就属女子较多,他们不过是来做个陪衬。许霜影也没什么好求的,她既没有心仪之人,婚事也由不得自己做主。红绸带帮不了她。 耐不住喻蕴好奇。以往在江南时,少女们也会求姻缘,但都比较含蓄。这样的盛况她还是第一次见,忍不住想要凑近看个清楚。 庙小人多,梵香扑鼻,靠得太近难免有些熏,喻蕴双眼都睁不开,赶忙退后几步。许霜影面上笑话她,手上却轻柔地为她拍去肩上沾染的香灰。 刚站定,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发生什么事了?” “救命啊!”凄厉的呼喊声划破夜空,“桥塌了!” 伴随着呼救声的是“扑通”“扑通”的落水声。几人面面相觑,附近这座小桥建了许久,一直都没出事,谁也没料到会在七夕之夜坍塌。 “安靳兄,你帮忙照看一下我妹妹和喻姑娘,我去看看能做什么!”许重山神情十分严峻,见安靳点头之后,叫了几个随从,飞速往那边赶过去。 “哥哥,”许霜影担忧道,“注意安全!” “放心吧,”安靳收起漫不经心的神色,认真道:“以你哥哥的武艺,不会有事的。” 许霜影正视着他的双眼,笑着道谢。 桥头边呼喊声不断,这边的人闻声不停推搡,急着离开。青杏和鸿雁二人护着自家主子都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安靳默不作声地站在她们背后,阻挡人群的推力。 好在这时天气不冷,掉下水的人有的自己泅回岸边。更严重的是桥头两边,桥一塌,人群纷纷退回。只是那里本来就有些狭窄,又聚集一些摊贩,这样一来,许多人被推搡倒地。 附近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有热闹可看,还在往那边赶。桥上的人退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8 不下来,后面的人还想着往前走,场面混乱不堪。 喻蕴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中忍不住担忧,她已经看见有人摔倒被踩,但他周围的人还是不停推搡拥挤,像没有看见一样。 “巡使大人来啦!”有人大叫。 几人闻声看去,巡使大人正带着两队侍卫赶来。百姓比较敬畏官员,自动分散开来,站在两排。 巡使大人神情严峻,目光沉沉地盯着遍地狼藉,“你们带着伤者去医馆。”他点了几名侍卫,又对另外几人道:“疏散人群,让那边的百姓不要再靠近这边。” 侍卫们肃穆的表情感染了周围的百姓,人群安静下来。地上躺着的伤者不住哀嚎,甚至还有人抱着腿遍地打滚。伤得重的,只有喘气的份。巡视大人一挥手,侍卫背起伤者赶快前往附近的医馆。 “巡使大人,”许重山本来正在疏散人群,见了来人,也松了口气,“那边有人踩踏致死。” “什么!”巡使大人神情又是一变,踩踏是一事,踩踏致死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喻蕴几人对视一眼,明显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喻小姐!”正当几人满心担忧时,忽然听见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喻蕴回头一看,这粉衣小丫头不是柳茹沁的丫鬟喜蕊吗? 喜蕊“扑通”一声跪倒在喻蕴跟前,不住地磕头,“我家小姐走散了,求求您帮帮忙!”双丫髻已经凌乱不堪,左侧的发髻彻底被扯散,裙装也沾染了污秽。 喻蕴看她哭得满脸狼藉,忙道:“你能说得再详细一点吗?” 青杏收到喻蕴的眼色,伸手去扶喜蕊,却被对方躲过。喜蕊的额头已经青紫一片,还不肯停下,生怕对方不答应:“奴婢,奴婢刚刚还陪着我们家小姐,在桥头看水粉,可是,突然间就涌来了一群人,把,把我们冲散了。”她又急又怕,几乎泣不成声:“已经让跟来的家丁去找了一群,都,都没找到,怎么办啊!” 她越说越怕,要是小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你别急,”许霜影柔声道,“我们帮你找。” 鸿雁也上前,和青杏一道,这才将喜蕊拉起来。小丫头吓得不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在这边吗?”喻蕴指着附近的桥头问。 喜蕊已经说不上来话,只感激地点头。 几人便往那边走去,越靠近心底的担忧越重。这场面比她们刚刚在远处看到的要惨烈得多。摊子倒地,各种物件凌乱地丢在地上,有的已经被踩得看不出原貌,零零散散地甚至还有血迹。 喜蕊忍不住又开始啜泣,青杏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大多数伤者已经被送到医馆,喻蕴索性吩咐两名家丁去附近的医馆看看,也许柳茹沁被送过去了也说不定。 “这是!”喜蕊突然挣脱青杏的搀扶,扑倒在地,“这是我们家小姐的鞋子!”她手中是一只小巧的绣花鞋,白色缎面沾了污渍,“奴婢不会认错的,今天早上才......”她亲手绣的,也是她亲手为小姐穿上的。 许霜影看了一眼喻蕴,对方神情也愈发严肃,她眼角突然瞥到不远处,“阿蕴!”她轻轻拉扯好友的袖子,“你看那边!” 喻蕴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只见那边一张白布铺在地面上,下面隐隐显出人形,“这不是......”两人都感觉到彼此的惧意,想要上前查看一番但又不敢。 喜蕊瘫软在地,仿佛已经得到了验证一般,根本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青杏和鸿雁扶着彼此,一群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安靳了然,沉声道:“我去看看。” ☆、第24章 画得不像 许霜影看着他缓步走向那几具尸体,蹲下~身,轻拉起白布一角,复又放下。 安靳返回时,几人都直直盯着他,眼神中说不出是期盼还是惧意。他缓缓摇头,刹那间,一块巨石落了地。舒气声清晰可闻。 喜蕊觉得自己暂时逃过了一劫,双腿还是发软,好歹却能站起来了。 小姐,”被遣去医馆的家丁陆续来报,“并没有看见柳小姐。” 喻蕴颔首,又安慰喜蕊,“你也别太担心。他们也只是见过你家小姐一面,也许没能认出来。”想了想,她又问:“这附近都搜过了吗?” 喜蕊点头,复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那边没去!” 她指的地方是清水河下游。与此处不同,那里地处荒僻,鲜有人去。 能在那里找到的希望也不大,但是喻蕴还是决定去查看一番。 越往下走,树木越是茂密,杂草丛生,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这地方有人来过。”安靳指着一处草丛,周围的杂草都直直向上,偏那处的草歪向一边,像是被人踩过。 “小姐!”喜蕊听见安靳的话之后忙不迭呼喊,“小姐!” “是喜蕊吗?”不远处的树后传来柳茹沁的声音,“你过来。”喻蕴也想上前,那边又尖声道:“其他人别过来!” 喜蕊此时满心沉浸在找到自家小姐的喜悦中,听见她的吩咐,连忙提了裙子急冲冲跑过去。 “啪——”只是刚一到就被扇了一耳光,登时头脑发懵,半晌反应不过来。 “你带着她们来干嘛?”柳茹沁一身狼狈,发中沾了枯草和落叶,裙摆处已沾满污渍,看不出原色,“来看我出丑吗?” 喜蕊捂着脸,小声解释,“奴婢只是找不到小姐您,有些着急。” 柳茹沁冷哼一声,明显不满意这个解释,“我的鞋子呢?”她蹲在那里,裙子盖住脚面,看不出来。但是一走起路来,估计就很显眼了。藏在这里半天才等到人,她憋了一肚子的气。 喜蕊颤着手那出那只绣花鞋,捧着柳茹沁的左脚替她套上。柳茹沁朝外看了一眼,那几人并未离去,仍旧守在外面,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气冲冲道:“你出去,叫他们都走开!”她可不想这个模样出现在那群人面前。 喜蕊不敢不从。 喻蕴还有些担忧,见喜瑞面上红肿一片,问:“真的没事了吗?” 喜蕊低下头,说:“是,今日谢过两位小姐,还有这位公子。” 几人对视一眼,倒是安靳最先反应过来,“既是如此,我们不妨先行离去。” ============================================================================= “嗯?怎么回事?”赵珣用力捏着右手食指指尖,直捏得发白,额前一跳一跳疼得厉害,本就是慢慢行驶的马车居然停下了。 飞尘回:“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29 大人,前方不知何故阻塞,容属下前去查看一番。”他跳下马,缰绳随手丢给后面的侍卫,脚下轻盈似燕,穿过拥挤的人群。 “大人,前方的桥坍塌了。人太多,道路拥挤,估计得等一会儿马车才能顺利通行。”飞尘很快回来。 赵珣伸手揉着额前,“多久?” “许是两三刻。” 赵珣撩起车帘,下了马车,“走回去。”走回去倒是方便一些,而且此处距离丞相府也不过一刻的距离。 飞尘在前面开路,围观的人群感到被挤,本来有多不满,结果一回头正好看见丞相大人缓步走来,所有即将脱口的话都被咽回肚里,自动往两边站。 所以,这一路倒是走得顺畅,甚至比马车还要快。 “那是丞相大人吗?”有人惊叫出声!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聚拢来,虽然不敢太靠近,隔着人群看看也心满意足。 喻蕴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被推搡着去向另一个方向,不由得问:“又怎么了?” 许霜影也是不明所以,朝前一看,黑压压的人头,什么也看不见。 安靳没有抬头看,他要护着两个姑娘不被挤到。许重山忙着疏散人群,忙着送伤者去医馆,忙着替死者联系家人,忙到现在都没回来。 “这不是丞相大人的画像吗?”喻蕴突然瞥到地上的画卷。许是天色太黑,鲜少有人往地上看。而喻蕴又恰好见过这幅画,此时见了就认出来了。应该是刚刚太挤,柳茹沁不小心遗失了。 青杏听闻小姐的话,以为她想捡回来,于是上前两步,准备捡起来。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画卷,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先她一步,轻轻悄悄地拎起画卷。 抬头一看,是飞尘! 飞尘报以歉意一笑,却没有把画递给她的意思,站直了身,呈给了后面的——丞相大人! 喻蕴几人登时一惊,这才恍然发现周围已经没那么拥挤,几人甚至是被众人环在正中央。 飞尘心中尴尬不已,若非丞相大人的吩咐,他可做不来这类似抢画的举动。 赵珣本想伸手接过,但一看这遍布脚印的画卷,以及被踩烂的卷轴,还是放弃了,就着飞尘的手打量几眼。 这什么玩意,他忍不住摇头。 “你画的?”他看着喻蕴,对方一脸茫然。 飞尘轻咳一声,忍不住提醒:“大人,这是竹之君的画作。”再一看他脸上不以为意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听说过,于是解释道:“竹之君是坊间有名的画匠。”还有后半句,尤其擅长画丞相大人您的画像,但他没敢说。 赵珣又看了一眼,仍是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给她。” 给她?给谁?不待喻蕴疑惑,飞尘已经将画递到她面前。 喻蕴轻轻摇头,这不是她的,而且,她抬眼看了看周围或好奇,或嫉恨的眼神,她也不想接啊。 飞尘只好转向青杏,小丫头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接着吧。” 青杏看看喻蕴,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脑袋像塞了稻草一般,默默地伸手接了过来。 喻蕴头更疼了,不知道丞相大人这是在干什么。好在,画卷也接了过来,他该走了吧。她已经能感觉到四面八方飘来的眼神如有实质般,扎在她身上。 快走吧,她又默念了一句。 赵珣拧起眉头,能买一幅跟他根本就不像的画卷,本人就在她面前,却不抬头看,这是什么意思? 许霜影看着丞相大人一步步靠近,自己好友却低着头,仿似没有发现一样,默默拉着她退后两步。 “喻小姐觉得这画像怎么样?”赵珣停下脚步,衣摆微微动了两下复又静止。 怎么样,不怎么样,喻蕴避重就轻,“竹之君的画作,应该挺好的吧。” 应该?赵珣挑眉,“那就是不怎么样了。” 飞尘扶额,为什么丞相大人每次遇见喻小姐,话就会变多?他已经看到人家的脸色一变再变,偏偏丞相大人一无所觉。 喻蕴眉心跳了两下,她今天才听说竹之君的大名,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得罪这个人了。丞相大人一本正经,好像非得到想要的答案不可。喻蕴一咬牙,直接道:“就是有些不太像。” 画人像,却不像,这画作能好吗? “你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呀!” “就是......” 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起哄,他们不认识这位喻小姐,却是听说过竹之君的。 “我也觉得不太像。”赵珣轻飘飘一句话,人群瞬间又沉寂下来,仿佛即将沸腾的热水被浇下一瓢冰水。 喻蕴明显感觉到人群中风向的变化,不由地感慨,果然是丞相大人。 赵珣根本不在意他的话造成了什么影响,说完就转身要离开。 喻蕴见他这架势,才松了一口气,刚要抬起头来,却又听到丞相大人低沉的声音:“这画像你不要也罢,改天送你一幅。” “不......”这又是哪一出,喻蕴根本反应不及,刚说完一个字立马打住。 但是赵珣已经听见了,偏过头来看着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喻蕴却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只好点头,“好,那便先谢过丞相大人了。” 赵珣这才没说什么,点点头,离开了。 喻蕴叹口气,她已经不想再看旁人的眼神,扯了扯许霜影的袖子,“霜影,我们回去吧?” “嗯。”许霜影颔首,“咦,安公子呢?” 几人四处张望,却不见安靳的身影。 “可能去找你哥哥了吧!”喻蕴道,心中也有些疑惑,他不像那种不打招呼就离开的人啊。 “在这儿呢!”鸿雁突然看见安靳从另一侧走过来。 “实在抱歉,突然看见了老朋友。”安靳一脸真诚,“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他一面说着,一面从他身后的小童手中接过两个精致的小食盒,“路过福源楼时,看到这家的糕点很不错。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随意买了些,当做赔罪吧。” 喻蕴和许霜影对视一眼,这倒轮到她们不好意思了,连连道谢。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死哦~ ☆、第25章 赠送画像 回到了府中,青杏拿着那画卷几度欲言又止。小姐不发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拿起绣帕轻轻擦拭了一番。不过那画卷大概是恢复不了原貌了。 “小姐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0 ,”青杏到底没忍住,“这要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喻蕴鼓起脸颊,看着那画卷一脸嫌恶,“本来就不像,这还脏成这样。”她颇有些懊恼,长叹一声,“收起来吧,找个机会送还给柳茹沁吧。”要是她知道她心爱的画卷落到自己手里,不知会不会找过来。 青杏点点头,将画像卷起来,放到屋角的小匣子里。 ============================================================================== “大人,属下仔细查过了,这种布料是出自锦绣坊。”刘岫面容严峻,双眼布满血丝,“是今年新出的,要价高昂,寻常百姓根本用不起。这是全部订购账单。” 布料当日就呈到皇帝面前。皇帝大怒,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皇帝一怒,大理寺就又添了不少人手。这案子越查越大,牵扯的人越来越多,就像滚雪球一般,朝中人人自危,把跟河清侯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悄悄丢出去。 大理寺丞接过,略略扫了几眼,尽管这范围缩小了许多,但要从这本账单里找人,依旧无异于大海捞针。 室内一片寂静,两人半晌都沉默不语。 刘岫又道:“属下愿意去查,就算希望渺茫,也要一试。”宋山昨日出殡,他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好兄弟。 “那你,就放手查吧,”目前也没有其他办法,“但不能太拼命。”刘岫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众人都看在眼里。 “谢大人!”刘岫伏跪在地,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脑中一片清明。他知道该怎么做。 为这案子发愁的远不止大理寺的人,就连玉贵妃都疑心自己多了几跟白发。 “皇上今晚宿在哪儿?”她盯着镜中人,那人美丽如昔。 “回娘娘,皇上今晚宿在沁月宫。”身后的侍女一丝不苟地替她顺着长发,突然间看到一根白发静静地仰躺在满头青丝之间,在灯光下尤其显眼。 “拔下来。”玉贵妃见她此番神色,心知肚明。 “是。”侍女小心翼翼地拔下那根白发。 玉贵妃素手往后一伸,侍女将白发置于她手中。 半截黑,半截白。玉贵妃将白发在指间绕了几圈,问:“本宫是不是老了?” 侍女连忙道:“娘娘这说的哪里话?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啊!” 玉贵妃不语,举起白发靠近烛火,直至发丝“呲——”一声卷起来,发出一股糊味,化成灰烬。 “叫小刘子进来。” “是。”侍女放下篦子,行礼退出门外。 “小刘子见过娘娘!”一个中年太监进来,声音尖细。 “你今日,去过天牢了?”玉贵妃走到塌前,躺下。小刘子拍了拍袖口,缓步上前,替她捏肩。 “回娘娘,已经去过了。”小刘子轻声道。 “本宫那不成器的哥哥,怎么样了?”玉贵妃不像提起他,却又不得不提起。怎么偏偏摊上这样一个哥哥,自己惹事,还牵连到她?玉贵妃柳眉轻蹙,长睫盖住眼中神色。 “国舅爷他还好,”小刘子宽慰道:“皇上疼爱二皇子,怎么都要留个脸面。更何况,如今不是有了新的证据吗?娘娘且放宽心,皇上啊,肯定会还国舅爷一个清白的。” “但愿吧,”玉贵妃昏昏欲睡,“本宫真是为他操碎了心啊。” 小刘子动作轻柔,脑中闪过在天牢中看见河清侯的情景,瘦了一大圈,脸上总是惊惶,见了他,居然跪下求救。想他以往,总是目中无人,如今倒像是丧家之犬。虽然在天牢,但有玉贵妃和二皇子在,暂时还没人敢欺负他。但他自己那副模样....... 都这样了,还能救出来吗?他心中怀疑。 ==================================================================================== 七夕之夜的事情渐渐平息下来,旧桥的地方已经开始建新桥了。可是喻蕴自那晚之后,就一直不得安宁。总有各家姑娘打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前来拜访,聊着聊着总会不经意提到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也就随口一提,哪能真的送我一幅画像?”喻蕴心中已经非常不耐,却还要好声好气地解释。这是今天的第几个了,她望天,默默数了数,三个还是四个? 茶水添了一壶又一壶,瓜果上了一碟再一碟。 青杏有些同情自家小姐,看她眼神四处乱飘,就知道她已经快要坐不住了。 “这么说,丞相大人并没有送你,是吗?”语气竟一扫低沉,有些欢快。 喻蕴看了一眼问出这句话的姑娘,难道她没听懂吗,又道:“是啊,丞相大人日理万机,忙着呢。”一幅画而已,这群人简直没个完。 “哦,呵,”许是听出她语气中隐隐的不悦,对方连忙打住,环视一下四周,“这里的布局倒是挺好。” 喻蕴笑着说,“这是当然啦,我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想出来的。” 清凉的风吹过来,连烦躁都少了一半。 “小姐,你要回房休息一下吗?”对方刚走,喻蕴立马趴在石桌上,青杏关切地问:“您都坐了好久了。” 可不是好久了,一个接一个地来,跟商量好了的一样。 “嗯,回去吧!”喻蕴又趴了一会,觉得腰没有那么酸了,才站起来,“我要回去好好躺一会儿!” 话音刚落,前院的花枝就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她还没开口,喻蕴就叹了一口气,“这会又是谁来了啊?” “不不不,小姐,”花枝脸上挂着笑,“这回是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青杏脸上的表情很快变得和花枝一样:“小姐,是丞相大人!” “不,不是,”花枝好不容易缓过来劲儿,才补充完后面几个字:“身边的飞尘大人。” 青杏的表情一滞。 喻蕴问:“来做什么?” “好像来送画。”花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喻蕴嘴角抽搐,“我去看看。” 飞尘在前厅等着,身旁的桌上摆着一个木盒。见喻蕴进来,他站起身,拱手行礼:“喻小姐。” 喻蕴还礼,心道,不会真的是来送画的吧? 果真,飞尘双手捧起木盒,道:“丞相大人之前允诺的画作,请喻小姐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1 收好。” 青杏连忙接过,小脸上的表情僵硬,好像有些失望。 飞尘摸摸鼻子,他看出来了,这边的主仆二人都不怎么待见他。而丞相大人那边,不知为何,竟然真的画了幅自己的画像,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告了辞,飞尘离开喻府。前脚刚走,喻戚后脚就进门了。 “爹爹!”喻蕴还没来得及打开木盒,就见到父亲归来。 “阿蕴。”喻戚笑着问:“手里拿着什么?”紫檀梨花木,上面是镂空的精致图案,“画卷?” “嗯,”喻蕴点头,实话实说:“丞相大人送来的。” 喻戚有些疑惑,自己在朝堂之上跟丞相大人都没说过几句话。这二人本不该相识,反倒...... 喻蕴见父亲的眼神越来越冷凝,不由得头皮发麻,“是因为丞相大人损坏了我的画卷,特地换给我的。”她知道父亲不会要求她当场打开画卷来检查。 “嗯。”喻戚像是相信了她的话,点点头,不再问,负手准备离开,突然又道:“今晚有宫宴。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宫宴?”喻家回京几个月了,还没有参加过宫宴呢,喻蕴问:“娘亲也会去吗?” “你娘亲也去。”喻戚见她兀自欢快,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本来还怕她嫌弃宫宴无聊,这下也没了担心。 只是,刚准备离开前厅时,喻戚却无意间瞥到女儿右手,除了食指的指甲参差不齐,其余四个都圆润粉嫩如贝壳。他复又看了一眼画匣,到底还是没再问,径直离开了。 喻蕴回了房才打开画匣,展开画卷,“这张倒是像。”画中人也同样是蓦然回首的姿势,但神情不同,没有诧然相见的欢喜,而是带着审视的漠然。 青杏凑过来看了一眼,不明所以,“明明都是一样的啊?” 喻蕴摇摇头,笑着说:“表情不一样。”她目光下移,“君衡?”难道是丞相大人的字?应该不会,她随即又否定这个猜测,丞相大人不像是有空给自己画像的人。 应该是他手下的文人吧,喻蕴一边看一边默默赞叹,这画技倒是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能厚着脸皮求各位小天使收藏我的作者专栏吗? plz~ ☆、第26章 参加宫宴 “小姐,您看这件怎么样?”青杏自柜中取出一见湘妃色长裙,胸襟和袖口处均用银白丝线绣了蜻蜓,半透明的翅膀随着动作微微摆动,栩栩如生。 “好。”喻蕴只粗粗看了一眼,倒不甚在意,将手中的画卷放入画匣,扣上暗扣,又道:“今晚把竹之君的那幅画带上吧。”刚刚忘了问父亲,都有什么人参加宫宴,要是遇见柳茹沁,早些还给她也便罢了。 因为是宫宴,喻家出发得比较早。一共有两台轿子,喻戚携妻在前,喻蕴在后。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穿街过市。喻蕴没了往外看的心思,斜斜地靠着软枕。 到了宫门,几人下来,小太监弓着腰,一脸诚惶诚恐地领着几人进宫。也怪不得他害怕,喻大人的事迹早已从朝前传入后宫。连玉贵妃都有所收敛,何况她一个小太监? “奴才见过喻大人,喻夫人,还有喻小姐。”尖细而谄媚的打破喻蕴的思绪,抬头一看,是个蓝衣大太监,她只当是进宫的规矩,要换个人领路。 只听那太监又道:“贵妃娘娘听闻喻大人携妻女进宫,特令奴才在此恭候。此刻离宫宴开始尚早,喻夫人和喻小姐何不前往霜云殿小坐片刻?” 瞿氏看向喻戚,这贵妃娘娘的做派有些让人看不懂,既然有宫宴,为何提前相邀? 喻戚低笑一声:“只怕要浪费娘娘的好意了。喻某回京不久,妻女都未曾进过宫,免不得有失了礼数的地方,娘娘只怕会不喜。”后宫中只有一位贵妃,便是河清侯之妹。此番相邀,他多少有些不放心。 “刘公公,您老......”领路小太监还跪在地上,一听喻戚出声拒绝,以为可以继续走。 对方却不理他,依旧谄笑道:“瞧您这话,贵妃娘娘岂会计较这些小事?”见他没有让步的姿态,又说:“贵妃娘娘让奴才一直在这儿候着,这要是没接着人,奴才也不好交差呀!” 这大太监委实有些烦人,喻蕴心想,话一句接一句,像没有听见别人的拒绝一样。 瞿氏轻轻撞了撞喻戚的手肘,“夫君不必担忧,我们一会就来找你。”几人都看得清楚,他这架势,分明是请不到人就不会罢休。 好在有宫宴在后,玉贵妃再如何嚣张,也不会在这种时刻犯蠢。喻戚点点头,勉强同意。 “请。”蓝衣大太监见瞿氏松了口,脸上的笑意更深。 喻蕴走在瞿氏右手边,小意打量周围。深宫寂寂,与宫外只一墙之隔,却是天壤之别。 路过御花园时,几名宫妃还在赏花。已是夕阳西沉,天边晚霞艳丽灼热。空气中尚存白昼的余温,地面的热度透过鞋底,喻蕴纳罕,这个时候的花经过了一整天的烤晒,全都蔫蔫地垂下脑袋,毫无该有的美好姿态,有什么个赏头? “见过几位娘娘!”大太监拂尘往左手臂弯处一打,行了个礼。 “是刘公公呀,”为首的宫妃笑道,“快快免礼!这二位是……”她看着瞿氏及喻蕴,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刘公公嘴角一扯,讨笑着说:“这是贵妃娘娘请的客人。”不再多做解释,言下之意,贵妃娘娘的事轮不到旁人过问。 “咳,既是如此,本宫也不好耽误娘娘的时间,刘公公赶紧回去复命吧!”她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就又压了下去,露出得体的笑,好似浑不在意。 喻蕴将她的表情转换看在眼里,心中感慨。 霜云殿坐落在御花园北面,与皇后的宫殿——关雎宫遥相呼应。如今关雎宫已空空落落,唯有霜云殿屹立不倒。 “这边请!”刘公公领着二人来到正殿。 白玉地,檀木柱,琉璃瓦,珍珠帘。真是奢华,喻蕴眼观鼻,鼻观心。 “臣妇、臣女见过贵妃娘娘!”喻蕴低下头,白玉地面明晃晃反射出她的模样。天色尚早,霜云殿早早掌了灯。火光一闪一闪,少女的影子飘忽不定。 玉贵妃坐在正位,后方两个侍女打扇。听到声音,也没抬头,素手执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道:“本宫可算是等来二位了。” 她的声音清脆婉转,恰似山涧水跳过顽石,又落入溪中。 可惜,说出的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2 话不怎么动听。 不待二人回答,她又轻轻敲了敲额头,笑道:“哎呀,瞧本宫都忘了,来呀,快赐座!小刘子,你也不提醒本宫!” “谢娘娘!”两人道谢起身。 喻蕴只看见她的裙角,洁白似羽毛。 “早先听闻喻家姑娘仙姿佚貌,果真如此。”玉贵妃轻轻放下茶盏,笑着看向喻蕴。 喻蕴眼睫闪了闪,便听得身侧的母亲回答:“小女蒲柳之姿哪里称得上是仙姿佚貌?娘娘谬赞了。” 从仙姿佚貌到蒲柳之姿,这中间的差距可就大了。 玉贵妃轻笑出声,如玉珠相碰发出的撞击声:“本宫老了,比不得小姑娘,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口气中充满慈爱,仿佛自己是喻蕴的长辈。 喻蕴抬眼,剪剪秋瞳中一片诚恳:“娘娘才是仙姿佚貌呢,臣女说得可是真心话!”眼前的人美貌脱俗,单是那双眼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何况连声音都那么好听。若非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像在打量个物件儿,喻蕴肯定愿意听她多讲几句话。 玉贵妃弯起眉眼,说:“连小嘴儿都这么甜,真让人心疼。” 她招招手,“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果真配得起她的封号,喻蕴心想,连手也像是巧匠用玉石雕刻而 成,鲜艳的丹蔻衬得纤细五指更加白皙。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无声叹口气,虽然手指也是纤细修长,但那不加修饰的指甲总会让人觉得单调。她一面想一面微微动了动食指,这个指甲尤其秃。索性蜷起来,不再看。 玉贵妃的手有些凉,喻蕴感觉那只手在自己脸颊上拂过。这样的季节,手怎么会这么凉? “是不是快及笄了?”玉贵妃低下头,看着她的眼,温柔地问。 “回娘娘,小女今年冬天及笄。”瞿氏回答,心中敲起了小鼓,玉贵妃的架势由不得她不深思。 果然,她话音才落,玉贵妃立马道:“那就是个大姑娘了!该谈婚论嫁了!” 喻蕴心头有些不悦,这算怎么回事?她悄悄看向母亲,瞿氏脸上还是得体的笑容,但是眼神却凝在一旁的檀木柱上。 “小女的婚事当由我家老爷做主,尚不急。”连声音的热度都冷了几分。 玉贵妃不知是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依旧道:“本宫的儿子,倒是与你年纪相仿呢。”她看着喻蕴,对她说。 这下瞿氏没法插话了。都相差三岁了,果然相仿啊,喻蕴心里笑,面上却装似无意道:“听闻二皇子极是孝顺。” “阿穆那孩子啊,”玉贵妃掩唇二笑,“一向如此,本宫说得话,他总记在心里。” 提到了二皇子,玉贵妃终于不再拉着喻蕴谈论她的婚配。 只是,她看了眼殿外,不知宫宴什么时辰开始,玉贵妃不松口,她们也不好离开。 “静安公主到!”殿外小太监唱喏。 “哟,静安今天怎么会有空来本宫这里?”玉贵妃笑着说。 喻蕴心中叹口气,任命地朝来人行礼,宫中礼节繁琐,让人心烦。 “嗯,本宫想来就来呗!”静安公主大概十三四岁,着一身绛紫色宫装,扬起小下巴,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稚气,“起来吧!” “贵妃娘娘今日有客人?”她板着小脸,面容严肃。 “呵,是喻夫人和千金。” 玉贵妃直起腰,“静安这是要去参加宫宴了?”她语气轻柔,看上去丝毫不介意对方的无礼。 “宫宴都快开始了!”静安公主一板一眼,“去晚了父皇该生气了!” ☆、第27章 什么关系 静安公主说完,眨了眨眼,“贵妃娘娘不走吗?” 玉贵妃站起身,笑道:“你倒是准备好了,本宫可连衣裳都没换呢!”说着摆摆手,“静安先去吧,本宫一会儿就来。” 静安公主道:“那好吧。”她转身往外走,眼看着就要走出大殿,突然又扭过头:“喻夫人、喻小姐也要陪着贵妃娘娘换衣裳吗?” 玉贵妃噗嗤笑出声,摆了摆手,“鬼灵精,好吧,就劳烦静安你领着喻夫人和喻小姐去前殿吧。” 静安公主闻言,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算不上劳烦。” 瞿氏和喻蕴告了退,跟着静安公主离开霜云殿。 玉贵妃静静地盯着几人的背影,冷笑一声,又重新斜倚在靠上。 “娘娘,公主这不是故意的吗?”彩翼续了茶,轻声问。 “个小丫头,”玉贵妃不屑道,“总来搅和。”她没想到,喻戚居然能请动静安公主来帮他忙。 “左右不过才十三岁,怎么看都不是娘娘的对手。”彩翼跪在她腿变,轻轻替她揉捏。 “呵,奈不住皇上疼爱她啊!”玉贵妃眼神不知飘向何处,连声音也轻飘飘的。的确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没了亲娘,本也蹦哒不了多久。奈何有皇帝啊,只要皇帝还宠她,自己恐怕也动不了她。 静安公主与太子一母同胞,皇帝对太子一般,对静安公主却是有求必应,着实令人费解。 旁人如何猜测,静安却是不管的。有父皇和皇兄在,她什么事都无需费心。 哦,不,还是有一件的。 静安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喻蕴,问:“你跟丞相大人什么关系?” 平地一声雷,炸得喻蕴寒毛竖起。她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了母亲一眼。 瞿氏心头也是突地一跳,这又是怎么回事?她望着女儿。 喻蕴瘪瘪嘴,默默收回视线,轻声道:“回公主,只是相识。” “只是相识吗?”静安公主的声音不带起伏,“你们的事情,都传到宫里来了。” 我们真的没什么事情啊,喻蕴茫然,“都是谣言吧。” 不知为何,这话一出口,她便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走吧。”静安公主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不予评价。 绛紫色宫装的下摆拖在地面,喻蕴盯着看了几眼。这公主比她矮了半个头,看起来年纪也没她大。也许宫中人都是这样,让人难以猜测话中深意? 不过,丞相大人和她,真的没什么关系吧?她想,什么事情能传到宫里啊? 她还在胡思乱想,突然感觉有道视线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3 落在自己身上。偏头一瞧,蓦地有些心虚,瞿氏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见她侧头来看,方才收回视线,盯着前方的路。 喻蕴双肩往下一沉,有些无力,一会儿要怎么解释?她的娘亲,可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 “到了,本宫先进去了,你们自便。”静安公主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难道静安公主是专程去霜云殿带她们过来的吗?喻蕴见她走得这般干脆,忍不住想。 “夫人,阿蕴。”喻戚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可还好?” “放心吧,夫君。”瞿氏笑道,“这位静安公主……”她看着喻戚,欲言又止。 “无妨,是我请公主去拜访玉贵妃。”喻戚轻声笑:“公主心肠很好。” 那可算不上什么拜访,喻蕴心道,这位公主应该很得宠吧? “阿蕴。”瞿氏叫她。 “啊?嗯,”回过神来,喻蕴讪笑道:“娘亲,我和……” 话未说完,瞿氏打断她:“先进去。”见她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又道:“那件事回去再说。” 喻蕴看见她脸上的笑,心中有些发怵,娘亲这不会是生气了吧? 喻戚看着妻子,眼中带着询问之色。 瞿氏轻轻摇头,“一会儿再说。” 三人进了殿,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走到早已安排好的位子。殿中已有许多人落了座,难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喻戚风光霁月,不时笑着打招呼。 落了座,瞿氏小声地告诉了喻戚霜云殿内之事。 喻戚皱起眉头,沉吟片刻,道:“此事夫人无需担心。”玉贵妃居然起了这种心思,他看向喻蕴,对方只盯着面前案上的金樽,还是一团孩子气。 可是的确该及笄了,那就要考虑婚嫁了。 赵珣极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到了场,只往案后一坐,冷冰冰不发一语。有人上前来,他就应和几声。无人来,便是一脸冷凝。 丞相大人越来越不近人情了,众人默默地想,执着金樽绕过他,还是不要上前搭话了,那脸可真够冷的。 “夫君,那位便是丞相大人吗?”殿内的座次是按照官位安排的,官位越高,越靠近上侧。瞿氏只打量一眼,座位靠上且年轻的,便只有他们斜对面那位年轻人。 剑眉入鬓,鼻梁高耸,倒是清俊异常,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喻戚顺着妻子的眼神望去,正好捕捉到丞相大人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烦的神色,以为妻子见不惯他,解释说:“丞相大人年轻有为,只是性子有些孤僻。”他说完又突然想到,赵珣在朝中似乎没什么朋友,这已经不只是孤僻了。 相貌好,可惜性子不太好,瞿氏轻轻摇头,有些不太满意。蓦地,她又轻笑一声,这是在想什么呢?阿蕴…… 她看向喻蕴,对方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么。这两人,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明明坐在对面,却一眼都没有看向彼此。 就在此时,殿外太监唱喏,尖细的声音拉得格外长:“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放下手中之物,面朝皇帝跪下,齐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既是宫宴,就无需多礼了。”皇上乐呵呵道,抬手示意众人免礼。 玉贵妃施施然走到皇帝右手边落座,状似无意地瞥了喻蕴几眼。 喻蕴心中十分不耐,宫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有趣,噤声屏气,还有时不时从各面飘来的眼神。 “唉!”她轻轻叹口气,金樽中的酒清洌洌散发着香气,她端起来抿了一口,酒的口感绵柔,丝毫不带辛辣刺激之感,甚至还有微微的甘甜味弥久不散。 宫女尽职尽责,见她喝完,就默默满上。 “皇上,贵妃娘娘为了这次宫宴特地准备了一个节目。”刘公公接到玉贵妃的眼神示意,说道。 皇上此刻的心情比平时好了许多,也很好说话,笑道:“是嘛,那就一起来看看吧!” 玉贵妃心头一喜,执起玉箸,轻轻夹起藕片,置于皇上的银碗中。 皇上早已扭过头,看着殿前,根本没注意到她小意体贴的动作。 玉贵妃准备的是一场舞蹈。十多个舞女统一着粉白纱衣,长袖飘飘,带着花香。舞女身姿轻盈,跃起时青丝随着纱衣摆动,像是平地起风。 纤细的腰肢灵动如水蛇,皓腕塞霜雪,不时从长袖中露出。 喻蕴盯着领头的舞女,那双眼粼粼泛着水光。睁开时似乎能让人溺毙其中,闭上时那长长的眼睫覆下,在白皙如玉的脸庞上打下两排青黑色阴影。偏偏那眼角又微微上挑,似乎藏着万千柔情,让人忍不住期盼着在看到她睁开双眼。微翘的嘴角挂着蜜意,像在对着情郎诉衷肠。 玉贵妃本来也是面色柔和地欣赏舞蹈,见皇帝脸上满意的神色,心头忍不住泛起得意。 领头舞女一个旋身向前,又踏着鼓点,退回一众舞女中间。 动作间,她扬起修长的脖颈,柳腰折成美丽的弧度,螓首下垂,满头青丝倾泻一地。再起身时,轻柔的纱衣从她脸上缓缓滑下,一点一点展现出她美丽的姿容。 玉贵妃一看见那双眼,浑身一震,金樽中的清酒洒了满袖也丝毫未有察觉。 这不可能!她瞪大眼,可是那人眼角的小痣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第28章 梅林怪声 这不可能!她瞪大眼,可是那人眼角的小痣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刘公公看着玉贵妃用狠厉的眼神质问自己,不住地摇头。舞女是虽然都是舞乐坊挑的,但他亲自去看了几遍,那个领头的他真的没有见过。即便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找来这般模样的女子送到皇上面前。 他慌忙看向皇上,期待对方没有看到。可是,他的希望落了空。 皇帝不仅看见了,还撑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 这眼神太过专注,连下座的众位大臣都没法忽视。 皇上这是要喜得美人,大展雄风啊,有人心想,甚至幸灾乐祸地偷瞄玉贵妃。 玉贵妃被这些个眼神看得心头火起,又注意到皇上的神情,那一堆怒火慢慢燃成灰烬,只剩下些心灰意冷的余烟,熏得她泪眼朦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4 看你,不知该由谁开口,呈给皇上一个梯子。 可是皇帝好像不需要梯子。 他掷出手中的金樽,砸到地毯上发出一声细小的闷响,然后又弹了几下才停住。 那声响完全被丝竹声盖住,但扔金樽的是皇帝,再小的声音落在众人耳中都如霹雳。 丝竹声、谈笑声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知道内情的跪地胆战心惊,不知内情的跪地心惊胆战。 “这舞排得不错啊。”皇帝笑着,想喝口酒才发现没了酒杯,淡定自若地收回手。 “皇上恕罪!”玉贵妃跪在皇上的脚边,实在摸不着他的态度。 “爱妃慌什么呀,”皇上没看她,神情依旧带着几分愉悦:“你有心了。” 轻飘飘地一句话似有千钧重,压得玉贵妃抬不起头,“皇上,不是臣妾,臣妾没有见过……” 她想要辩解,皇上扣住他的下巴,剩下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 “朕说,”皇上微微眯起眼,“爱妃有心了。”说完,轻轻松开手,道:“都起来吧,好好的宫宴。” 那语气,似乎是在怪众人毁坏了宫宴的气氛。 舞女依次退出大殿,皇上没有开口,众人只默默品酒。嗯,皇宫的酒,出了宫门可就没机会再喝上了。 领头的舞女最后离开,临去时美眸飘忽不定,似有千言万语,只待人询问。 玉贵妃坐回原位,袖口晕湿,有些难受。她看向另外几个嫔妃,她们的眼神不知落在何处,可她偏偏就能感觉到其中的嘲讽。 笑话她弄巧成拙,笑话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伶人又开始奏乐,下方觥筹交错,每个人都喜笑颜开。 这玉贵妃是怎么了,喻蕴见她俏脸惨白一片,不知魂游何处,莫名有些奇怪。皇上不过几句话,既没有责怪,更没有降罪,何至于此? “喻小姐,”许霜影的贴身丫鬟鸿雁悄悄走了过来,“我家小姐邀您去外面逛逛。” 喻蕴环视四周,果见不少人都离席。皇上对此漠不关心,众人似乎习以为常。 她点点头,“在哪?” 鸿雁领着她,出了殿门,往右走了十来步。 “阿蕴,”许霜影笑着朝她招手,“我本想去那边等你,可鸿雁担心有危险,非让我在这儿等。” 这里离大殿很近,尚且算得上是灯火通明,而且几部之外还有守候的宫女太监。 喻蕴称赞:“你这丫鬟心思挺细。”又问,“你刚刚说的,是哪边?” “走吧,我带你去。”许霜影朝右侧走去,“以往每年宫宴,我都是一个人出来。今年可算好了,有你陪着我!” 脚下是来回曲折的石子路,走了数十步,来到一处水榭。 “这里真安静。”大殿的喧闹声隔得远了,听不甚清楚,飘飘渺渺。 “坐一会儿吧。”许霜影拉着她,在美人靠上坐下。 大殿为了降温,在各个角落都放了冰块,甚至有专门的小太监往瓦片上洒水。虽然不热,但总让人觉得有些闷。 这里四面开阔,下面是水,旁边就是林木。清新自然的风让人神清气爽。 “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喻蕴笑着问。 “有一次太无聊,到处乱走,刚好走到这里。”许霜影话未说完,眉头就拧起来,“阿蕴,你听!” 喻蕴屏气,片刻过后,摇头:“听什么啊?” “我好像听见有女子哭泣。”许霜影有些不确定,“可能听错了吧。” “可是奴婢也听见了!”青杏抱着双臂,压低声音,好像害怕被别人听见。 她话音一落,又一声哭泣声传来,这下在场的几人都听见了。 青杏一抖,更加用力地抱着双臂。 “好像在那树林里面。”喻蕴循着声音飘来的方向道。 “小姐!”青杏马上就要哭出声来,“咱们回去吧!” 许霜影也有此意,只不过两人怕的东西不一样。青杏害怕是鬼混作祟,许霜影觉得深宫中多秘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喻蕴点头,她头一回进宫,还是听好友的意见比较好。 几人折身,准备回去。就在这时,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女声:“救命——” 呼救声像是被人掐断,“命”字刚出口就没了下音。 几人登时被惊地待在原地,好像自己被扼住了咽喉。 “阿蕴。”许霜影看向好友,惊魂未定。 “我们去叫人!”喻蕴脑子转得飞快,林中幽深,不知是什么情况。现场几人都是弱女子,没一人会武。贸贸然冲进去,只会去喂刀子。可若一走了之,那凄厉的呼救声大概再也挥之不去了。 “一起叫人去吧!”许霜影很快稳定心神,任谁留在这里她都不放心。 几人立马朝回奔去,希望能赶紧叫人过来,阻止林中之事。 “何事惊慌?”御林军统领守在大殿外,见几人神色慌张,出声询问。 许霜影体力不如喻蕴,此刻不住喘气。喻蕴定了定神,将事情原委一一道出。 闻言,统领脸色也是一变,点了几个侍卫,“你们先过去看看,我去禀告皇上。” “何事需要禀告父皇?”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几人循声望去。 来人是一身玄色长袍的青年,大概十七八岁,细长的桃花眼吊起,薄唇轻勾。 “见过二皇子。”统领道,“梅林中有人呼救,怕是有人行凶。”事关宫中安危,他不得不谨慎。 这就是二皇子,喻蕴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眼,觉得他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父皇难得高兴一回,统领还是不要去打扰了,本王随你去看看。”二皇子提议。 “好。”统领略一思索,应了下来。 梅林中恢复一片寂静,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喻蕴和许霜影对视一眼,心中顿生不安。 “统领大人,此处并无异样!”侍卫搜寻了一圈,回来禀告。 “嗯?”统领往里面走了几步,自己四处查看了一番。 一棵棵梅树静静地站着,树叶微微摆动,发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5 出细小的声响。那凄厉的呼救声仿佛是几人的幻觉。 “许是两位小姐听错了。”二皇子淡淡笑道,“这林子太黑,不免让人心生惧意。” 她才不会因为害怕才产生幻觉,喻蕴对二皇子的话略有不满,更何况是几个人一同听见了。 统领转了一圈,也一无所获,见她二人不说话,以为是小姑娘发现自己听错了心生愧疚,语气温和地安慰:“二位小姐不必往心里去,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他想说宫中经常有人弄错,有警惕之心并非坏事。 “统领大人!”鸿雁指着一出枝丫,说:“请看这里!” 那棵树并不高,有一根枝丫半垂下来, 青翠的树叶十分茂密。有侍卫举着灯火靠近,“大人!”他指着叶子中间,“有东西!” 喻蕴看了鸿雁一眼,这丫头的眼神真是好,这样都能看见。 “拿出来!” 侍卫剥开树叶,从中抽出一片粉白纱布。 “这是什么?”统领接过来,纱布上还有淡淡脂粉气和花香。 ☆、第29章 酒后胡话 “你说吧。”许霜影看见鸿雁欲言又止的模样,明白她这又是看出什么来了。 “奴婢觉得,这好像是刚刚舞女的东西。”鸿雁观察细致,一眼就认了出来。 “哦对,这是她们头上的饰物!”喻蕴也想起来。舞女飞旋的时候,头上的纱布随着青丝舞动,甚是美妙,引得她多看了好几眼。 二皇子看了鸿雁几眼,道:“这个丫鬟可真是厉害了。”东西是她先看见的,也是她先辨认出来的。 许霜影站到鸿雁身前,说:“我这丫鬟不过就是细心了些,称不上厉害,二皇子谬赞。” 二皇子笑笑,桃花眼中波光粼粼,“嗯。” 不知这声“嗯”是什么意思,许霜影低下头,不作声。 “走,去见见那些舞女!”统领没在大殿内,自然没不曾见过那些舞女。既然有东西在这里,还是先见了人再说。 宫中有舞乐坊,舞女皆是自幼被挑选进宫,精细培养,只为上位人的趣味。 这会子舞女伶人乱作一团,嬉笑打闹。 “啊,统领大人!”有人远远地就看到了御林军。 “今天在宫宴上表演的舞女呢?” “你们几个过来!”舞乐坊的女官指着不远处的舞女。 喻蕴扫视了一遍,却不见那领头的舞女。 “都到齐了?” “到,到齐了。”女官讪笑着。 统领目光如炬,看着她,女官双膝一软,“除了一人。” 她心头像是化作了一面鼓,被人咚咚咚咚敲个不停。鼓点急急,她的额头开始渗出汗:“那姑娘是宫外人,已经送出去了。” 这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宫外的人不允许随意被带进宫。舞乐坊养了这么多舞女,谁能想到竟然有人会注意到其中一个舞女呢? “何时送出宫的?”统领目光冷凝。 “刚,刚刚……” “去查有没有人出宫。”统领一面说,一面走近那群舞女。 许是时间太急,她们还没来得及换装,还是跳舞时的打扮。 只是每个人头上的轻纱饰物都在,统领握住手,那就只能是那个被送出宫的舞女了。 “二位小姐,此事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了,二位请先回吧。” 许霜影闻言,颔首道谢。宫中素来多风雨,信也带到,那女子的命运是她们无法插手的。 统领准备点两个侍卫护送二人,二皇子笑着说:“正好本王也要回去,就让两位小姐随本王一道吧。” 他语气轻柔,面上带笑,但说出的话却不容人反驳。 一路上几人都沉默不语,走到了大殿门口,两人向二皇子道了谢,等他进去之后方才进去。 “原来是这两家啊,呵。”二皇子落了座,看到喻蕴和许霜影各自回到自家父母身边,低笑一声。 皇上不知何时离去,留下太子主持宫宴。 喻蕴悄悄坐下来,殿内觥筹交错,灯火通明,浑然不似梅林中的冷清。 “咚——”对面传来一声闷响。 喻蕴望过去,嘴角抽了两下,还是没忍住笑了。 丞相大人大概是喝得有些多了,身子不由自地往后一倒,仰面倒在地摊上。 飞尘有些无奈,倒酒的小宫女往旁边不住退,连连躲开。 旁边几人也注意到了,但都只是静默了一瞬,下一刻,又热闹开来,该喝酒的喝酒,该谈笑的谈笑,像没看见一样。 一来他们不敢笑话丞相大人。 二来,他们也真的习惯了。每年宫宴,丞相大人必来,也必醉。 飞尘面无表情,扶着丞相大人站起来,准备出去。 喻蕴低头闷闷地笑。 赵珣觉得头有些晕,摇摇头,才睁开眼。眼前忽明忽暗,看不清楚。双脚像是踩在棉花里,腿上的力气莫名被抽空,他很想直接倒下去。 可是倒不下去,有一只手一直顶着他的后背。眼前倏地又亮了,明亮的光晕染开来,一圈一圈地扩散。 在那光亮中心,坐着…… “喻姑娘。”赵珣开口。 飞尘本来一手拖着他的背,一手扶着他的手臂。听他开口,莫名心慌,改成两手扯着他的臂膀,企图拉他出去。 要不是顾及丞相大人的脸面,他大概会直接将他抗走。 喻蕴睁大眼,刚咬下的糕点也忘了嚼,手中还拿着另一半,木愣愣地呆坐着。 大殿突然安静下来,近处的人听得清楚,满眼好奇地盯着二人。远处的人有些茫然,左顾右盼,拉着邻座的人不住询问。 “你很像只兔子。”赵珣的眸子雾蒙蒙一片,泛着水光,像刚刚哭过一样。 大殿内寂静一片,喻蕴觉得她才是要哭的那个。 赵珣说完,眼皮垂了垂,像是倦极,终于又闭上眼,掩去两汪清冽的泉。 飞尘干脆低下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喻大人的眼神落在丞相大人身上,神情严峻。飞尘希望醉倒的是他,即使醉倒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扛回去也比现在的情形要好。 喻蕴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6 想悄悄往后挪,躲避众女的视线,可她娘亲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她一下子被钉在了原位。 众人的心思十分复杂。不由自主地侧目看向喻蕴,的确有些像兔子,单纯无害的小模样。可是,这话只适合在心里想想,怎么能说出来呢? 有人想起早先的传言,此刻看来竟是真的。丞相大人什么时候会主动对着女子开口? 又有人想到丞相大人在以往的宫宴上虽然也会醉倒,但都是安安静静的被带回府,可从未像今天这样。 果然,情深义重啊! 飞尘动作迅速,扶着丞相大人就往外走,眼不见心不烦,至于明天会怎么样,那都交给丞相大人自己吧。 众人的目光跟随着丞相大人,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才又轰的一声炸开。 细细碎碎的交谈声掩盖不住众人好奇地眼神。丞相大人走了,留下她一人承担后果,喻蕴狠狠嚼着嘴里的糕点,心中有气,但又有些莫名的心虚,不敢抬头。 宫宴上的气氛变得很奇怪。太子笑意温和,见了喻蕴缩头乌龟般的模样,轻笑了一声。 二皇子勾起嘴角,目光游离,深色不明。 “小姐,走了。”喻蕴一开始装作听不见众人的窃窃私语,装得久了,思绪不知飘到何处,竟然真的听不见了。 听见青杏的声音,她抬起头来,发现宫宴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陆陆续续有人离场。 刚踏出殿门,一股子凉风迎面吹来,火辣辣的脸颊终于降了温。喻蕴的依旧被吊地高高的,轻轻咬着下唇,想着怎样开口跟爹娘解释。 “爹爹,娘亲……”半晌,她方才开口。 喻戚和瞿氏停下脚步,回头望她一眼,不待她继续开口,喻戚道:“先回去吧。” 他还是相信女儿的品行的,但是近来类似的流言不断,他还记得丞相大人送来那副画的时候,阿蕴是撒了谎的。 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偶有同僚经过,投来好奇地目光。前面领路的小太监虽然弓腰低头,但那双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哦。”喻蕴撅了噘嘴,又骂了丞相大人一句,他倒好,权当醉话,也没人能管他。自己就倒霉了,脚下的步子都不由得沉重起来。 出了宫门,上了轿子。喻蕴懒洋洋地靠着软垫,肚子有些撑,刚刚发呆时不知吃下了多少糕点。头也有些晕,酒劲慢慢爬了上来,烧成白嫩双颊上的两朵红云。眼皮越来越重,起先还能勉强睁着眼,但慢慢地竟然闭上了,困倦到了极点,还在想着回府后要怎么解释。 想得久了,思绪还停在原地,一点都不动。喻蕴试着睁了睁眼,眼皮像是被黏住,睁不开,她索性往旁边一歪,自顾自地睡下。 —— —— “少爷,您醒了!”刘管家将帕子放在热水中浸了浸,拧干后递给赵珣,“先擦擦脸吧!” 赵珣接过来,把帕子展开后盖在了脸上,热腾腾的帕子让他的眼神一下子清明起来。 “这是醒酒汤,少爷喝点吧。”刘管家循循劝诱。 “不用,我已经清醒了。”醒酒汤的味道很奇怪,赵珣拒绝。 “可是少爷,一会儿夫人闻见了酒味,会不高兴的。”刘管家状似无意道,眼角还偷瞄他的神情。 果然,赵珣拒绝的姿势顿了顿,默默接过,大口灌下,与他喝药时的姿态一般无二。 “飞尘呢?”赵珣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 “在门外边儿候着呢。” 赵珣自袖中掏出一块翠碧剔透的玉佩,摸搓了几下,又放回袖中,信步走到门外。 “大人,都已准备好了。”这也是丞相大人多年来的习惯,酒醒后必然要去祭拜夫人。 这种习惯在外人看来难以理解,甚至连飞尘都有些不解。丞相大人不喜喝酒,也不喜醒酒汤,更不喜醉酒后失控的感觉。 只是,每年今日,他会把这些事情通通做一遍。 刘管家站在廊下,深深叹口气。他理解,所以才更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祝所有看文的小宝贝元宵节快乐!!!么么~ ☆、第30章 林中孤坟 “走吧。”赵珣坐上马车,对飞尘道。 夜深人静,马车辘辘,一路畅通无阻。 “大人,到了。”飞尘停下马车。 这里是一处荒地,十分僻静。再往里走十来步,就到了一处竹林。清冷的月光打在竹林上头,在遍布枯叶的地上投下一片片形状分明的竹叶影子。 不远处的竹林边是一座孤零零的坟茔,没有墓碑。 飞尘止步于此,不再靠近。 赵珣慢慢走去,那枚翠绿的玉佩自袖中滑入他微微弯起的手中,温润的触感像这月色一般。 走到坟茔前,赵珣晃了晃头,甩去残余的酒劲,一手提起衣袍,席地坐下。 他摊开手,月色下的玉佩更显通透。 “沙沙沙——” 是枯叶被踩动发出的声音。 “谁?”飞尘本来正抱剑靠着一根竹子,听了声响心生警惕,站直身,拔剑四顾。 这声音太过耳熟,喻蕴一听就知道这又是陷入梦境了。摇了摇头,梦境中竟然十分清醒,丝毫没有受到酒劲的影响。 不过,她这回好像可以动? 喻蕴试探着伸伸手,确实可以动!只是,她伸手时怎么也会发出沙沙声? 飞尘循声,小心向她这边靠近。赵珣还坐在原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眼看飞尘提剑靠近,喻蕴心中慌张,四下张望,想要找个地方躲避。只是,这里全是竹子,根本避无可避。匆忙之中逃窜,就没有注意到方向。 这回变成了什么,喻蕴边跑边想,速度竟然这么快? “喵呜——”喻蕴一面跑,一面回头看飞尘,一个不注意,被撞倒在地,一时收不住脚,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才停下,疼得她叫出声。 这叫声——难道自己这回是只猫? “原来是只猫。”飞尘原本高悬的心也放了下去,只是下一瞬又紧张起来,“大人!”丞相大人素喜洁净,被人触碰都会不悦,更何况这还还是只野猫。 喻蕴抬起手捂着被撞疼的粉嫩小鼻尖,翠碧色的眸子雾蒙蒙一片,无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7 端惹人怜爱。 赵珣冷不丁感觉后背被撞了一下,但不疼,反而感觉软乎乎的。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只黑猫。黑猫很小,不过一只巴掌来大。似乎是撞疼了,又有些惊吓,脊背绷直,毛都竖了起来。 见小黑猫还伸出爪子捂鼻子,赵珣挑眉,又瞥了一眼,只是这猫的眼神好像有些愤怒? 喻蕴的确是有些不快,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荒郊野外,被人提着剑追,又被这样吓一跳,都很难不气愤。 “大人!”飞尘走了过来,作势要一把提起黑猫。 黑猫的背供得更高,两眼圆瞪,满是警惕。几根胡须随着它的呼吸一动一动,两只小巧的耳朵竖起,四爪有些不安分地磨蹭着地面,像是下一刻就要飞窜逃出的样子。 “算了,别管它。”赵珣摆摆手,不知为何这猫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他话音刚落,飞尘动作还未变,黑猫却倏地放松下来,警惕的姿态消失不见。这变化太明显,又太迅速,一下子引起两人的侧目。 “这猫好像听得懂啊?”飞尘犹疑道。 糟了,喻蕴暗道,一时又僵住不敢动,偷偷侧脸看向丞相大人。对方正好也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是吗?” 喻蕴不知他这话何意,赶紧收回目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打量着要往哪个方向逃跑合适。 飞尘支吾了一声,道:“属下随口一说。”猫怎么能听得懂人话,自己想太多了。 “想不想那只兔子?”赵珣顿了顿,又开口。类似的动作,一模一样的神情。 喻蕴听了他的话,又忍不住看向他,私心觉得他不可能认得出。 飞尘觉得丞相大人魔障了,今天晚上看什么都像兔子。他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在赵珣冷目注视下,硬着头皮道:“大人,您今天在宫宴上对喻小姐说......说她像只兔子。” 喻蕴瞪着眼看向赵珣,难道不管自己什么样子,在他眼里都像只兔子吗? 赵珣默了一瞬,神色有过一瞬间的不自然,兀自转向坟茔:“去那边候着。” 飞尘摸了摸鼻子,猜不准他到底记不记得,径自回了原位。 喻蕴这才注意到这里居然有座坟墓。没有墓碑,不知道坟墓的主人是谁。但是能让丞相大人深夜前来的定然不是普通人,难道是他双亲? 喻蕴迈着小步,轻盈地往他旁边靠近。每走几步就要停下看看他的反应,见他一直低头不语,无暇注意自己,就继续慢慢靠近。 月色清冷,漫漫倾泻。赵珣静坐在坟前,束起的乌发从肩膀处滑落到胸前。他半垂着眼,长睫覆下,盖住心事。 难道丞相大人今日醉酒失态与这坟墓的主人有关?喻蕴突然想到这里,心思动了动,走到他旁边,小爪子抬起又落下,反复试探几次,才大着胆子慢慢蹲坐下来。 飞尘远远地看着,疑惑现在的野猫胆子都变得这么大了吗?小黑猫乖乖地跟丞相大人并排坐着,一动不动,倒是十分乖巧。 赵珣偏头看了旁边的黑猫一眼,正巧它也仰起个小脑袋看向他,水蒙蒙的圆眼一眨不眨。 “呵。”赵珣轻轻笑了一声,唇角微微勾起,被月光铺上一层柔情的眼璀璨如星。 喻蕴不知为何,突然屏了一瞬的气。再缓过神来,赵珣已经收回了目光,只余她的心,像是突然被撞击了一下,眼神飘来飘去,正好瞥到旁边人手中的玉佩,定睛又看了几眼。 这块玉佩,看起来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殿下,人被救走了。” “是吗?”二皇子淡淡道,转了转右手上的玉扳指,嘴角斜斜勾起,眼神中颇有些狠厉之色,“连个女人都杀不了,那本王要你们有何用” “殿下恕罪!”黑衣人慌忙解释:“对方武功在属下之上,实在是......”又因为是在宫中,动起手来有所顾忌。但未待他解释完,冰冷的剑已经从他胸膛处穿过。他的眼神之中还带着惊讶和恐惧,人已经随着二皇子收剑的动作倒在地上。 “剑还是要经常见见血比较好。”二皇子笑笑,把剑递给身后的侍女,“擦干净。” 侍女从头至尾神色未变,像是已经习以为常。她眉目淡然地接过剑,掏出帕子,仔细地擦。 “秦桑,”二皇子勾起侍女的下巴,对方半垂着眼,“你跟在本王身边多久了?” “回殿下,七年了。”秦桑的声音很冷,不见一分起伏。七年前,她家破人亡。 “这么久了,想换个地方吗?” 若是旁人听了二皇子这样的问话,心中必然已经慌了。但是秦桑没有,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二皇子,道:“奴婢愿意听从殿下的调遣。” 若是旁人在场,定会惊讶她竟然是重瞳。 二皇子轻轻勾起她耳鬓的发丝,俯身靠近她,似是情人间的耳语:“你总是这么聪明。” 热气扑过,秦桑神情丝毫未变。二皇子又道:“本王给你找了个好地方,不过,你可要记得按时回家啊。” “奴婢不会忘记。” 喻蕴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轿中。轿夫步伐很稳,轿子丝毫不见摇晃。 青杏的脑袋一点一点,显然也是困到不行。 不多时,轿子停下。 “爹爹,娘亲。”喻蕴下了轿子,见到父母,不由得又开始心虚,好像真的做错了事。 喻戚看着女儿睡眼惺忪,不住打着呵欠,怜她劳累:“回去休息,明天早饭后来我书房。” 喻蕴听了前半句,心中一喜,眉眼上扬一半又耷拉下来:“知道了爹爹。” 明天要怎么解释呢?喻蕴有些气恼,贝齿咬住下唇。可她又想起丞相大人独自坐在那座坟墓前的身影,忍不住悠悠叹口气。 第二日,天色尚早,喻蕴就已经醒了过来。昨晚回到浣香居后,她的睡意竟消失得一干二净。脑袋像是变成了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包裹,一会儿想着要如何解释,一会儿又想到竹林中的孤墓。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那座坟本身就很奇怪。孤孤零零地在竹林边,没有墓碑,没有任何显示墓主人身份的东西。还有那块玉佩,分外熟悉,偏偏想不起来。 辗转反侧半宿,才浅浅入眠。结果,沉甸甸的思绪一早又将她唤醒。喻蕴无力地哀叹一声,感觉头有些痛,还是赶快爬了起来。 “小姐昨晚没睡好吗?”青杏进来时正好听见她叹息,“您眼下都起青影了,奴婢给您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8 拿两个鸡蛋滚滚吧?” 喻蕴伸手按了按眼睑,“嗯。”又想起了什么,急忙拦住她:“青杏,算了,就这样。” 看起来憔悴点,说不定爹爹会心疼,就不会问得太仔细了,喻蕴颇有些心酸,“给我找一件素净的衣裳。” ☆、第31章 混合双问 青杏被她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以往小姐眼下要是有青影,可是宁肯不出门的。她还是乖乖地应下,挑挑拣拣找出一条杏色长裙,“小姐,这件怎么样?” “就这个!”喻蕴披发起身,“今天的发髻也要简单些。” 青杏才反应过来,“奴婢知道了。”她拿起篦子,三两下挽起喻蕴满头乌发,找了根毫无修饰的玉簪固定,又把鬓角的几根发丝垂下。 “小姐,好了。”青杏心知,这种时候,小姐是绝对不肯上任何妆的。 “涂点粉吧。”喻蕴往镜中瞅了瞅,脸颊很红润,不显憔悴。 青杏看了看她白嫩的脸颊,默了默,找出许久未曾用过的脂粉,轻轻往她脸上扑了一些。 喻蕴左看右看,勉强满意,“好了,就这样!” 走在路上时,喻蕴心中还存着几分侥幸。可是等到了书房门口,又不禁惴惴不安。敲门进去,喻戚坐在书桌后,从书中抬起眼,“坐。”又对门外小童道:“去请夫人过来。 ” “还要叫娘过来啊?”喻蕴讪讪地问,心中的不安与紧张又添了几分。平日里瞎胡闹爹娘也不会过分责怪,可是但凡两人同时在场,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喻戚看着她紧张的小模样,觉得甚是有趣。再一看她的打扮,哪里猜不透她的小心思?轻轻点了一下头,就继续看手中的书。 喻蕴坐立难安,不时向门外瞥两眼,打好的腹稿也忘得七七八八。 “夫君,” 瞿氏来了,“阿蕴。” “娘亲。”喻蕴低着头,闷闷地应一声。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喻戚不说话,一切都交给瞿氏来问,像往常一样。 “其实也没什么。”喻蕴开口,说话的声音不自觉慢慢降低,最后像是在喃喃自语,“在别院的时候,丞相大人就住在隔壁。” 这事喻戚知道,瞿氏却不知道。闻言,她瞪了后者一眼。要是她早知道别院的隔壁住着丞相,她无论如何也要让女儿回来。 喻戚摸了摸鼻子,低头轻笑一声。 “丞相大人,好像养了只兔子,”喻蕴结结巴巴继续说,提起那只兔子,她又不由得想起蒋灵秋最后那狰狞的表情,打了个寒颤,“其他的真的没有什么。” 的确也没什么,除了她自己就是那只兔子,又蹬了丞相大人的脸。 “那副画呢?”眼见她又忍不住想要扣指甲的动作,喻戚冷不伶仃开口问,吓得喻蕴缩回手。 “那副画是丞相大人送来的不假,”喻蕴提了口气,“七夕那晚,柳如沁买了副丞相大人的画像,结果被我捡到了。”她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抬头打量二人的神情,见并无异样,才又继续:“那画被踩得不像样,丞相大人以为是我的,所以……” 默了默,又道:“不然我给他送回去好了。” “算了,丞相大人送来了,你再送回去,像什么话。”喻戚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他认识的赵珣可不会因为别人的画坏了,就另赠一副。 眼瞅着喻戚的眼神越发凝重,喻蕴头低得不能再低,鬓角的发丝黏在唇边,她鼓起小脸,吹了一口气,没吹走。 瞿氏笑话她,“你都多大了,还这样……”伸手替她拂过,只是话音才落,又想起玉贵妃的话,幽幽叹口气:“你都快及笄了。” 回来京城后,总有人来打听。喻家声明在外,又受皇帝重用,且仅有一子一女,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 “唉,娘还记得你刚出生时才那么小,一转眼就可以……”眼见瞿氏越说越远,喻蕴赶紧给父亲投去求救的眼神。 “好啦,夫人,阿蕴尚未及笄,何况就算及笄了,咱们也可以多留她两年……”他一面说着,一面从一堆信件中抽出一封,“南岐来了家书,还没来得及看……” 喻蕴送了一口气,在父亲的示意下,悄声退出书房。扣上门的那一瞬,她才露出笑,哥哥的家书来得真及时! ———— “大人,慧能大师前来拜访!”飞尘领着一人进来。 “施主进来可好?”慧能大师爽朗一笑,单手竖在胸前行了个礼。 “你有事?”赵珣脸上颇有不耐之色,眼皮子都不抬,手中笔不停,在纸上游走。 慧能大师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竟是习以为常,“贫僧前来,只是告诉施主一件事。明日,贫僧就要离开京城。” “啪嗒——”墨汁滴落,在上好的宣纸上晕开。 “那就走吧,何须费事来此?”赵珣捏起那张纸,揉成一团,又重新铺开一张。 慧能大师面上浮起无奈,叹了口气,“贫僧只是放心不下你。” 整个京城能这么跟慧能大师说话的大概只有赵珣了。 他挑眉,“我以为,你早就放下了。” 慧能大师默了半晌,“你以后会明白的。”话已至此,他也不再多留,道了别,就离开了。 赵珣站在原地,笔尖凝滞许久。蓦地,才又抓起这张被毁掉的宣纸,冷哼一声。 推门出来,刚好看见送完慧能大师的飞尘,眼神往他手中瞥了几眼。 飞尘立马解释,“大人,这是慧能大师要属下转交给喻小姐的信件。” “谁?”赵珣疑心自己听错了。 “喻姑娘,喻大人千金。”飞尘眼见自家大人脸色越来越不好。 果然,他话音才落,赵珣就冷 哼出声,“他们又有什么交情!” 飞尘很像直说,慧能大师来了您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却连人家要捎带的一封信都过不去。但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过一遍,面皮子上不动声色。 突然又想起慧能大师临行前的话,忙道:“慧能大师说如果您有用的上他的地方,可以去安若寺找悟言。”悟言是慧能大师一手带大的小徒弟,他去云游却没有带走悟言,但应该留下了联系他的方法。 赵珣不屑,有事找他有用吗,他又不信佛。 “还有,”飞尘从怀中摸出一张黄色符纸,“这是他就给您的平安符。” 赵珣本不想接,但见这符纸分外眼熟,就拿在手中多看了几眼。这番举动被飞尘看在眼里,以为丞相大人终于被人一番苦心打动,继续道:“这可是慧能大师亲手画的符,据说很难得。”至于难得不难得,他也就随口一说,只为了缓和两人关系。 可惜赵珣闻言,挑眉反问:“难得?呵。”他房中可还有一张呢。想到这里,他又想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39 起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挑起的眉头又放下,转身进了书房。 飞尘搔了搔后脑勺,再看看紧闭的门,憋回想要吐出的疑问。 难道丞相大人求过平安符?他不记得啊! ☆、第32章 梦见太子 “小山回来啦?”老妇人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扶着墙。远远地见有人影靠近,颤颤巍巍地问。 “诶,是我。”刘岫赶紧跑过来搀扶着她,语气温和地责怪道:“都跟您说了多少遍,在家里等我就行。” 老妇人苍老的面上浮起笑容,“人老了,就想在门口等,也有个盼头。”她叹了一口气,“这一天天的,这么长,总在家里待着也没甚意思……” 刘岫放慢步子,耐心地听她絮絮叨叨。老妇人是宋山的母亲。宋山还活着时,他就时常来这里,是以宋母对他还算熟悉。 刘岫自幼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宋山则是由母亲一手带大,也许是太过劳累,宋母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上十几岁。 宋山死后,刘岫忍着悲痛埋葬了好友,却不敢将这噩耗告诉宋母,只说他被调到外地,自己是受宋山之托来照顾她。 宋母良善,本就心疼刘岫,索性收他为干儿子。刘岫名中刚好也带个山,宋山是大山,那他就是小山了。 “娘,这是您做的?”走到院中,刘岫便闻到阵阵饭菜香。再一看,院子的正中央摆着一方小木桌,上面有四碟菜。 不禁有些疑惑,宋母这身子骨根本不能站很久。而且她又老眼昏花,视物都很困难。 宋母笑,“哪儿是我啊!”她朝厨房那边喊,“小桑啊,快出来,别忙活了。” 小桑是谁,刘岫拧眉,这名字他从没听过。 秦桑一身素衣,端着一盆汤,从厨房走出。 “小桑,别忙活了!”宋母笑呵呵道:“这是我干儿子,小山。” 面前的姑娘似乎有些怯懦,含着胸。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发漩。她开口叫他,声音细如蚊蝇,“小山哥。” “嗯。”当着宋母的面,刘岫收回审视的目光。 宋母立刻解释道:“小桑也是个苦命孩子,家里人都出事了。我要是不收留她,她得饿死在大街上啊!” 宋母絮絮叨叨,说出秦桑的身世。她本不是京城人,父母因病去世,便来投奔亲戚。无奈亲戚早些年就搬走了,她在京城无依无靠,昏倒在宋家门前,被宋母捡了回来。 刘岫知道宋母心善,这番解释也就只有宋母相信,要想让他相信,只怕不可能。但是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也就点点头。 “伯母,小山哥,吃饭吧。”她摆好碗筷,对二人道。 “你也一起来吧。”看她转身就要去厨房,刘岫出声。不过是个弱女子,在没查清楚之前,他不会过多为难。 秦桑颔首,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低着头,像个身量未成熟的孩子。 刘岫收回目光,替宋母夹菜,“娘,趁热吃。” ———— “小姐,慧能大师真的走了?” 喻蕴谈了谈手中的信,“是啊。”她的梦怎么办,要一直做下去吗?但是近来她总有一种马上就被丞相大人认出来的感觉,真不好。 “行啦,别扇了,也不热了。”她挥挥手,青杏停止打扇。 七月末了,刚刚还闷得不行。这会儿起风了,天边隐隐有黑云飘来,像是要下雨。 “回吧。”喻蕴起身,趁风雨未至,还是赶紧回浣香居比较好。 只是行到一半,滂沱大雨突然倾泻,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喻蕴无奈, 只好现在曲廊下,见一条条银色水珠组成的线从檐角垂直落到地面。 “那不是胡大夫吗?”玉兰领着一个瘦高个中年男子匆匆穿过雨幕,喻蕴心中一惊。 “是胡大夫,怎么这个时候……”青杏话还没说完,喻蕴已经冲进雨里,“小姐,等等!” 胡大夫是朝着瞿氏院中去的,这样的天气再加上玉兰面上的焦灼,让喻蕴不安。 到了瞿氏院中,喻蕴身上已经湿了个透,她抹了一把脸,看见父亲正好随着胡大夫进屋,连忙跟了过去。 “爹爹!娘亲……” 她一进门,就看见父亲神情严肃地站在帘边,而母亲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登时眼眶就红了。 喻戚扭头看见她,叹口气,“阿蕴,你先回去换身衣服。” “娘亲这是怎么了?”喻蕴一开口泪珠霎时就滚了下来。她记忆中,瞿氏虽然瘦弱,但鲜少生病。 胡大夫还在替她把脉,玉兰原本正要向他说明夫人突然病倒的缘由,但见喻蕴还在,神情有些犹豫。 “你娘亲病了,没什么大事。”喻戚安慰她,“你先回去,听话。” 喻蕴眼中惊疑不定,明显不相信这话,也不肯离开,“我想在这里陪陪娘亲。” “先回去换衣服。”喻戚又道,“青杏,带小姐回去。” 青杏于是轻声劝她:“小姐,您先换身衣服。这湿衣服穿在身上,若是生病了,夫人醒来也要担心的。” “那我一会儿再来!”喻蕴定了定心,转身出去。玉兰找了伞递给青杏。 待她二人离去,喻戚才道出瞿氏的病因。胡大夫把完脉,开了药方,又细细嘱咐一番。 喻蕴很快就换好衣服,折身回来。 瞿氏还未醒,额上密布细细的汗珠。喻蕴拿了帕子,替她轻轻擦去。只是那紧锁的眉头,却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平。 有人来拜访,喻戚去了书房。 “南岐……”瞿氏突然发出急促的声音,喻蕴忙附身凑近去听,却听不大清楚。 “娘亲说什么?”玉兰站在一旁端着热水,喻蕴问她。 “奴婢也没听清。”玉兰低下头,双唇不住颤抖,只好紧紧咬住,生怕一个不慎泄露了心思。 屋外风雨大作,直到深夜。喻蕴守了大半天,直到熬不下去时,被喻戚赶了回来。明明很累,她却睡得十分不安宁,雷声总把她惊醒。 一道亮光从她眼前划过,刺得她眉心一疼,睁开了双眼。 太亮了! 连忙闭上眼,眼前却还是白茫茫一片,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这是哪儿?她皱眉看着眼前,似乎是一间宫殿,只是为何点了如此多的烛火? “只是,此事孤不放心别人去做。” 宫殿空旷,男人的声音隐隐有回声。 是太子,喻蕴睁大眼,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会梦见太子殿下? 可是,眼前的人是太子殿下无疑。她曾在宫宴上见过他一面,并不会认错。 “君衡就不能帮孤这一次吗?”他又开口,声音低了几分,连眼角都变得低垂,似乎有些难过,“孤也实在无人可用了。” 太子在求人帮忙?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0 谁能让堂堂太子殿下如此低声下气?喻蕴脑中越来越混沌,忍不住晃了晃脑袋,有些恍惚。难道这回真的只是个梦? 君衡,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又一道声音响起,就在喻蕴身后,惊得她差点蹦起来,好在扑腾了两下又稳住了。 寂静的室内突然响起鸟儿扑通翅膀的声音,两个男人循声看去,精致的红木鸟笼中的彩羽鸟儿脖子上的毛像炸开了一般,正惊疑不定地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 “崇州是什么地方,你也知道。”太子只扫了那鸟儿一眼,又回头,对着赵珣继续道:“孤以为,君衡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鸟儿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两只小小的眼珠转个不停。 赵珣收回目光:“太子打算怎么告诉皇上?” “喻南岐失踪了,你还不知道吗?”太子抬头,眼中神色不明,淡淡道。 ☆、第33章 再次变身【救命,什么标题!】 什么! 喻蕴不敢置信,哥哥怎么会失踪? 笼中鸟儿又扑腾着翅膀,甚至踢翻了笼底装鸟食和水的小碟子,发出碰撞声,再次引起两人的注意。 见赵珣看过去,太子轻轻一笑,“下面人寻来的小玩意儿,据说能学人说话。孤倒是还没听过。” 一根绿色的羽毛从笼中飘出,晃晃荡荡至赵珣脚边。 “这事,殿下是否已经告知喻大人了?”鸟儿还在扑腾,那爪子挠过笼子的声音让他心底一阵阵烦躁,让他觉得那爪子磨的是他的耳朵。 太子顿了顿,“孤以为,这件事喻大人有必要知道。”消息才刚传来,除了父皇,大概也就只有他才知道。以喻戚对喻南岐的看重,但凡他得知此消息,都不会置身事外。 赵珣低头看了看鸟羽,颜色鲜亮,不掺一丝杂色,“想来喻大人是答应了。” 太子知他心思缜密,不过片刻便猜到了事情始末,又道:“那你也知道,他离不开京城。” 是的,喻戚离不开京城,皇上不会同意。所以太子来找他,赵珣指尖动了动,半晌才道:“那便去吧。 喻蕴听完二人的对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难道母亲病倒与哥哥失踪有关?她又想起今日玉兰和父亲的神情,似乎在瞒着她什么。 她又扑腾了几下翅膀,眼见丞相大人告了辞,就要离开,心中不住焦急,爪子磨蹭地更厉害。 赵珣拧眉看了她好几眼。许是他神色颇有些不耐,太子笑着解释:“前几日一直乖乖的,不见闹腾。不知今日是怎的了。”崇州之事暂时解决了,他心里轻松,忍不住开玩笑,“没准这鸟儿也懂欣赏君衡的天人之姿呢!” 鸟儿懂不懂欣赏丞相大人,喻蕴不知道,但她此刻却是无暇欣赏了,心里像吊着一块巨石,一直往下沉,落不到底。 赵珣又看了眼那鸟儿,现在它全身的毛都炸开了,乱糟糟一团,看得人想伸手去捋顺。只是他莫名地有种感觉,这鸟儿的羽毛似乎没有刚刚那么鲜亮。 “先告辞了。”他目光一扫,看到鸟食混着水变成一团团看不清原状的东西,鸟儿的两只爪子上都沾了不少,嫌恶地皱眉。 “如此,孤先谢过君衡了。”太子眉目舒展,本就俊郎的面容更添了几分颜色,连眼神都变得愉悦。 赵珣不客气地抬脚往外走,连客气的话也不说。太子一笑,毫不介怀。 “丞相大人!” 尖利急促的声音霎时止住了赵珣的步伐,连太子都被惊得一顿。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此次的眼中看见了惊诧。若不是时机不对,太子倒是很像大笑,能见到丞相大人露出这样的眼神倒是有趣。 喻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口,也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发出声,一时间大殿内竟是一片寂静。二人一鸟默默无语。 太子倒是反应很快,眼光扫了一圈,没见到异样之处。这里毕竟是东宫,守卫森严。门口还站着侍卫,若是有人进来,不可能逃得过他们。 “该不会是你吧,小家伙?”整个大殿,除了他二人,能发出声的只剩这只被关在笼子里又一直扑腾翅膀不消停的鸟儿了。他伸出右手,轻轻碰了碰鸟喙,“来来来,再说一句。” 鸟儿却不肯再开口了,躲过他伸来的手,把头往翅膀里一夹,坐那儿一动不动,装死。 要是平时,太子肯定不再管了。身为太子,连喜好都得是个秘密。此刻大概是刚解决了心头之事,倒放松了不少。这鸟儿倒也新鲜,等了几日未见开口,还以为只是下面人的吹嘘。没想到竟然真的能说人话,太子的眸子中不时闪过好奇的神色,面上流露出多年不见的神情。 “啧,来,再说一句。”太子伸手戳了戳鸟儿的翅膀,戳得它的小身体一动一动,不住往里面缩,但那小脑袋却被严严实实地藏在翅膀下,死活不肯露出来。 赵珣本也是好奇,但他可没那么多耐心。见那鸟儿半晌没反应,也就没了兴致,转身又要走。 喻蕴被戳得不耐烦,偏生那太子毫无所知。虽然她也明明知道,只要等到醒来,这梦也便结束了。但是一想到要待在这里,她心中总有几分不安,听他要走,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刚好被太子捕捉到,她才伸出脑袋,就被太子用一根手指按住。力气不大,但身为一只鸟儿,她是摆脱不了的。 “来,再说句话,孤就放过你。”太子循循劝诱。鸟儿偏着头,无辜地转着眼珠子,似乎在考量。 “丞相大人!” 赵珣刚迈出的步子成功被这声“丞相大人”给拦了下来。 太子愣了一秒,笑道:“下人教了好几天都不曾开口。你一来,倒是会说话了。” 赵珣走过来,站在笼子边。这鸟儿颜色绚丽,他之前从未见过,“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鹦鹉。”太子招来养鸟的宫人,“小桂子!” 小桂子照顾这鸟儿好些日子了,连忙介绍道:“回太子殿下,丞相大人,这鸟儿的确是叫做鹦鹉,性情温顺,又聪明,多教教就会说话了。” 说着,他打开了笼子,伸出手臂靠近鸟笼,吹了声口哨。要是在往常,这鸟儿就会乖乖地飞出来,落在他手臂上。 但今天,他一连吹了好几声口哨,那鸟儿就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 不,还是有反应的。鸟儿偏着头瞅他一眼,又往后缩了缩。 小桂子不免有些奇怪,以为它生病了,于是伸手去抓它。 就当他的手捏住了鸟儿的翅膀时,鸟儿剧烈地开始挣扎,抻着脖子一个劲儿地弹。羽毛都挣掉了不少,飘飘洋洋,颇有几分美感。 可惜,无人欣赏。 太子和赵珣各自默默退了两步。太子不免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1 ,刚准备挥手让小桂子把鸟儿领出去,鸟儿却一个使劲儿,挣脱了开来。 喻蕴恼怒又慌张,本能地在宫殿中乱窜。她不是鸟儿,自然不会飞。白给了双翅膀,不过瞎扑腾,勉强维持着不掉下去而已。 于是大殿中的三人就看着这只彩色鸟儿忽上忽下,毫无章法地乱飞。有时眼看着就要撞上烛台,偏偏又能扑棱棱地绕过了。 小桂子冷汗直流,生怕这没眼的鸟儿撞了大殿内的两尊大神——无论撞了哪一个,他的小命都难保。 趁着鸟儿一个俯冲,小桂子连忙箭步上前,想要捉住这捣蛋的东西。 可谁知,他的手刚碰上,那鸟儿却从他手中滑过,轻轻悄悄地落在丞相大人的肩上。 小桂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徒留一根羽毛。再看看丞相大人的脸,没什么表情。而那鸟儿抖了抖羽毛,毫无所知自己闯了什么祸。小桂子的脸瞬间变绿了,和那羽毛一个颜色。不及他反应过来,立马跪在了地上,哆嗦个不停,上下牙齿不住相撞,难以成声,甚至不知该开口求谁。 总算逃离魔爪了,喻蕴轻轻舒了口气,晃了晃头,动了动小爪子。 赵珣侧首,眼角一片绿。鸟儿很轻,在他肩上动弹时,几乎没什么感觉。 他以眼神示意小桂子,让他赶紧来把鸟儿抓下去。岂料对方已吓得不敢抬头,根本接不到他的眼神。 ☆、第34章 秋风乍起 鸟儿的爪子比较锋利。虽然为了豢养,宫人已经修磨过,但还是勾起了赵珣衣服上的几根丝线。 喻蕴觉得脚上有些束缚,低头看了看,又若无其事地抬脚,又踩了踩,试图把那几根线按下去。 赵珣只感觉到几下轻微的触动感,难得没有把它抖下去。 倒是太子率先反应了过来,他眉梢往下弯了弯。见往日一本正经的好友肩上站了只颜色艳丽的鸟儿,莫名有几分好笑,“君衡,孤真该将你这般模样画下来。” 赵珣冷眼瞥他,太子讪笑,“怎么这么开不得玩笑?” “小桂子,还不还不赶紧抓回来!” 小太监如闻特赦,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走到丞相大人身边。对方高他一个头,小太监哪敢让他弯腰,踮起脚小心翼翼伸手去捉。既怕惊到鸟儿,让它飞走,又怕不小心冲撞了丞相大人,那就小命难保了。 可不知为何,他就觉得鸟儿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两只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今天真是反常,小桂子心里暗啐声倒霉,抹去了手心的汗,继续伸手靠近。 许是因为变成了鸟儿,喻蕴觉得自己此刻真可算是身轻体盈。见小桂子过来,轻轻跃了跃,以躲避他。 要看就要抓住了,小桂子心底轻轻松了口气,右手五指大张,猛得一握,却捏了个空。原是那鸟儿轻扇着翅膀,从丞相大人的左肩飞到右肩。 小桂子哆嗦着腿,不敢再动。 太子见赵珣脸上罕见地没有显露出嫌恶地表情,不由地笑道:“孤这鹦鹉看来很喜欢你啊,君衡,送你好了。” 赵珣没有立刻拒绝,心中只诧异自己这次居然没有觉得恶心或是难受,反而生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感觉。 见他这般,太子挑了挑眉,“小桂子,你跟着丞相大人吧。” 送佛送到西,送鸟还送养鸟人。 小桂子得了令,扣了头,拿了鸟笼躬腰现在赵珣身后。 鸟儿果真十分有灵性,听到太子的话,反倒乖乖地回到笼中,好像刚刚飞来扑去,把大殿内搅得一塌糊涂的不是它一样。 赵珣得了鸟儿,甚至没有道谢,也没有流露出喜爱之情。 小桂子关好笼子,跟着丞相大人离开。 —— 喻府乱作了一团。 瞿氏病倒了,喻戚本就忧心。眼看着妻子吃了几服药都不见好转,嘴角都起了泡。 玉兰一直红着眼睛,不眠不休。她是这房里的大丫鬟,夫人病了,后宅的事情老爷不好安排,她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才一天下来,人整个儿的就憔悴了,走起路来也像是踩在棉花里,飘乎乎的。 这会子她刚从另一个丫鬟手中接过夫人的药,准备进房。许是在这药味中泡了一天,她都闻不到其它味道了。 突然,一个粉色身影斜冲出来,眼看就要撞上了。玉兰连连后退了几步,药汁还是洒出来一些,落在她手背上,那里立刻有了灼热的痛感。 “青杏,你这丫头!”玉兰站稳了脚,才看清来人,不免嗔怒。 “玉兰姐姐,对不起!”青杏一手扶住门框,明显还没喘过来气。 “这是怎么了?”玉兰见她双眼通红,又跑得这么急,关切道。 “胡大夫还在府里吗?”青杏问,“小姐病了。昨晚回去睡到现在都没醒,我摸她的额头,像是发热了。” “唉,这么真是……”玉兰叹口气,“等我把药送进去。” 快入秋了,秋来多事。玉兰迈进门槛时,脑中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瞿氏病得急,胡大夫还在府里。玉兰领着青杏去到他住的厢房。 待把过了脉,开过了药,青杏才又松了口气。因为淋了场雨,夜里天气开始转凉,一不小心就发热了。 见这边有青杏,她还挺细心。玉兰又匆匆赶回去。 喻戚下了朝,重新回到瞿氏床前。不过一夜之间,他下巴上就冒出了青黑色胡渣。两眼也凹陷下去,像是很久都没得到休息。 瞿氏依旧没有醒,喻戚静坐了半晌,叹了口气,右手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击。 “老爷。”玉兰进来,行了个礼,不知该不该说出小姐又生病了。 她这模样在喻戚面前根本藏不住事儿,“说吧,什么事?”喻戚停下敲击的动作。 “小姐昨日淋了雨,身子有些不爽利。”她轻声回答。 一家子,一下病了两个,还有一个不知身在何处。喻戚站起来,眼前有些发黑,缓了一缓,才又好起来。 “你照顾好夫人。”他道,背着手走出去了。 玉兰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有些心酸。再一回头看见还昏睡不醒的夫人,眼眶红了红,半弯下腰,伸手掖了掖被角。 —— 喻蕴被关在笼子里,又被放在马车上。 丞相大人就坐在旁边,手里拿了书,神情自若。 她有心开口,但又怕引起对方的怀疑。记忆中,丞相大人似乎已经见过自己好几次,甚至还听见了她的心声。 若是再说话,难保不被认出来。想到这里,她心中惴惴不安。但不问,又实在担心哥哥。她的脑中一直不住地回响着太子殿下说的那句“喻南岐失踪了”。 什么叫做失踪了? 喻蕴不解。哥哥是受命去崇州,怎么会突然就失踪了? 起先,笼子里的鸟儿倒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2 还乖巧。赵珣自顾自看书,偶尔觉得旁边有视线凝在身上,倒也不介意。 马车行驶平稳,很少抖动。鸟儿不知为何,像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它不叫,只是在笼子中不住地跳脚。爪子有时抓到了笼底,就会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赵珣反手将书倒置在膝上,抬眼瞧着那鸟儿。它一只脚已经抬起,看上去颇为躁动。只是见他眼神飘来,似乎暗自衡量了一番,又轻轻将抬起的脚放下,一丝声音也无。 赵珣又立起书,收回目光。 才看了几页,刺耳的声音又响起。赵珣心中一顿,目光飘了飘,才又找到刚刚看的位置。 喻蕴自知这些小动作已经惹了丞相大人厌烦,可她心中实在难安。那些个不好的预感在她脑中撞来撞去,撞得她头晕。 母亲突如其来的病,玉兰通红的眼,连父亲当时也是遮遮掩掩的态度,本来倒没多想,可是再联系到哥哥失踪的消息,喻蕴几乎已经得了不好的结论。 赵珣看书时,总能如入无人之境。周围再吵,他也能安心看下去。 但是今天有些奇怪,他总看不下去。索性把书搁在一旁,揉了揉太阳穴。 这动作落在喻蕴眼中,以为他已是极其不耐。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退。 赵珣眼角一直注意着笼子里的动静,见鸟儿一收烦躁姿态,缩头缩脑的模样,轻声笑了出来,沉闷的气氛突然被打破。 喻蕴傻愣愣抬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没生气,反倒笑了。 赵珣将鸟笼往跟前一提,这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吓得鸟儿几乎整个脖子都缩进翅膀里。 “来。”他伸手准备逗弄鸟儿,想了想,还是拿起旁边的书,卷了一卷,轻轻碰了碰鸟喙,“再叫一声。” 喻蕴被这样一碰,脑子有些蒙。丞相大人笑着逗弄她,模样与平时大相径庭。 低下头,喻蕴装作没反应。 赵珣很少对什么东西有兴味,即使之前从未见过,他也很少表现出特殊的神情。 也许是因为此刻他在马车上,周围没有其他人。也许是这鸟儿着实有趣,赵珣莫名来了兴致。 一连被戳了几下,喻蕴若是原身在场,一定是面无表情的。见他眸中慢慢满满都是趣味,喻蕴张了张嘴,刚想如他所愿,马车停了。飞尘熟悉的声音传来,“大人,到了。” ☆、第35章 崇州崇州 赵珣掀开车帘,率先下了马车。 小桂子伸长了手臂,小心翼翼地够到鸟笼,拎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丞相大人后头。 进了府,赵珣先去了书房,飞尘把小桂子交给刘管家。 承一奉命去查双头蛇已经许久,这才回来,面上尽是风霜。 “大人,属下得到消息,有人在崇州见过类似的刺青。”这大概是他跟随丞相大人以来耗时最久的任务了,但得到的结果也是最差的,“除此之外,还没有其他任何消息。” 说完,他垂下头,一言不发,等着责罚。 “又是崇州……”赵珣轻声道。他负手站在书桌旁,目光沉沉不知落在何处。右手无意识地捏着左手食指,像是没有痛感。 沉吟了半晌,他挥了挥手,“回去休息吧!” 他并无意责罚承一,这趟水他知道有多深。 承一退下后,书房门又轻轻阖上。 赵珣甩了甩手,从书桌最里面靠墙的暗匣里摸出来那块翠绿色玉佩,捏在手心摸蹭了几下,又放了回去。 崇州,非去不可了。 此刻考虑要去崇州的可不止赵珣一人。 喻戚替妻子拂去嘴角的几根发丝,还是没忍住按了按眉心。 上朝之后,他随皇上去了御书房。 喻戚还记得他向皇帝表明想要去崇州时,对方不容反驳的拒绝。 皇上老了,有诸多顾虑,见了谁都忍不住猜疑,除了他。这若是平时,喻戚还会欣喜。但在此刻,这份信任倒成了绊脚石。 大晋崇文,文官多,武将少。好不容易出了个钱将军,就成了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剑。他把这利剑插在崇州十来年,又想磨出另一把快刀。 快刀尚未磨好,就已经丢了。喻戚这个产刀的铁匠,却寸步不能离开京城。 玉兰谨遵胡大夫的医嘱, 待风停雨歇之后,就开了窗,给屋里通通气。药味有些浓,在屋里待久了以后就习惯了,感觉不到。可是等清爽的风从窗口灌入,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老爷,您去休息吧,奴婢会好好守着夫人的。”玉兰见喻戚眼下一片青黑,小声劝道。 “不用,给我沏杯茶来,浓一点。”喻戚摇头。他守在这,心中还能好受些。若是独处,不仅休息不了,只怕心思会更乱。 玉兰捧着茶盏,刚放到喻戚手边,却被对方宽袖一扫,落在地上。 “清儿,”原来是瞿氏醒来了,喻戚半蹲在床边,“你终于醒了。” 听到老爷喊夫人的闺名,玉兰脸红了一瞬,收拾了地上的茶盏之后,就悄悄退到门外。郑妈妈已经吩咐小厨房熬了点粥备着。 “夫君,南岐......”瞿氏才醒,头脑一片昏沉,话未出口,眼眶倒先红了。一双杏眼中满是期盼,希望自己当时只是听错了。 但,喻戚并没有像她期盼地那样露出轻松的神色。他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叹了口气。 泪珠瞬间就从瞿氏的眼眶中蹦出来,一颗一颗,纷乱不休,“我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江南,我的南岐就不会......” 她心中大恸,语无伦次。喻戚轻轻抚过她的额头,有心安慰,却无力开口。他也在想,回来京城到底对还是不对。 “清儿,你听我说,”见妻子这般模样,喻戚略一思考,便道:“你先不要担心。南岐目前是失踪了,但是崇州毕竟有钱将军驻守,不会有事的。” 狄戎来犯,钱将军定然不会只派南岐迎战。退一步讲,南岐根本不可能从战场上消失。但若是他在崇州之内失踪,那要查的人就多了。 喻戚眉心一跳一跳,如今的情形愈发复杂。内外皆不平,只不过如今的京城像是一潭水,潭下如何起波涛,潭边的人都看不清楚。他如今却纵一尾小船,飘荡在这潭水正上方。只怕一个不慎,便被倾覆。 瞿氏心细,两人又感情甚笃,对方一个眼神,她都能看懂。喻戚此刻面容之憔悴,实在鲜见。瞿氏强撑着坐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觉得有力气开口:“夫君不必费心安慰我,我都懂。现如今,我们该如何才能......” 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喻戚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说:“我本打算亲自去崇州,只是皇上不允。现下,还有一个人也许能帮到忙。” 待瞿氏情绪稍缓,喻戚才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3 出了门。小半个时辰之后,就到了丞相府。 朝中形势,喻戚看得清楚。太子殿下来找他时,分明没抱什么希望,大抵也很清楚皇上不会同意。 来找他,不过是卖个人情,提前传个消息。 他去不了,就只好找个能去的人了。 “大人,喻大人已经到了。”飞尘不禁再次感慨,自家大人可真是料事如神。若是去做江湖术士,也不是不可以。 “请他进来。” “丞相大人。”喻戚进门来。 “喻大人,”赵珣说话不绕弯子,直入主题,“喻大人是想去崇州吗?”值此关头,皇上定然不会同意。 “想必丞相大人也知道了,皇上不同意。”喻戚苦笑一声,“喻某思来想去,也只能来找丞相大人了。” 喻戚以为,太子和赵珣必定安排好了去崇州的人选,只是没猜到那人会是谁。 于是又问:“丞相大人可否告知谁会前往崇州?” 赵珣右手食指指尖轻轻碰了一下桌子,抬眼看着喻戚,道:“是我。” 喻戚有些惊讶,好半晌没接话。丞相也是位高权重,他怎会想到竟会是他本人? “那皇上?”喻戚想问,皇上会同意吗。 “皇上会同意的。”赵珣肯定道。太子既然来告知他,想必是做好了准备。至于太子怎么向皇帝禀告,他一无所知。但结果肯定不会错。 喻戚了然,提起衣袍,神色自然地跪下:“喻某有一事相求。” 他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赵珣往旁边让了几步,道:“喻大人不必如此,我会留意喻小将军的下落。” “如此,喻某便谢过丞相大人了。”喻戚坚持拜了一拜才起身。得了赵珣的亲口允诺,他的心才有了底。 送走了喻戚,赵珣吩咐飞尘准备行囊。若是他猜的不错,这会儿太子应该在宫中求见皇上。圣旨很快就会下来,最晚明天就要出发了。 太子此刻的确在御书房。 皇上这两天脸色一直不大好,灰白一片,咳嗽不止。御医们都绷紧了脑中的弦,生怕出了差错,导致小命不保。 皇上灌了一口茶,嗓子才好受一些,问:“你想让赵珣前往崇州?” “启禀父皇,是的。”太子回,“儿臣还查出另外一事。”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函。 皇上身边的崔公公赶忙接过,又检查了一番,才呈给皇上。 皇家之事本就复杂。即便是亲生父子之间,也不能直接递呈东西,非得让旁人过手。 皇上抬起眼皮,看了下方的太子一眼,这才接过信函。方展开来看了不到两眼,皇上面色骤然一变,匆匆往下浏览。 “咳咳咳!”皇上还没放下信函,另一手揪住胸口的衣物,大力地咳嗽。 “父皇!” 太子急忙上前一步,面容焦急。 “皇上!”崔公公小力地拍着皇上的背部,张口就要唤御医。 皇上摆了摆手,“不用。”说着端起手边的茶一饮而尽,热腾腾的茶水灌下,瞬间舒坦了不少。 又缓了一缓,皇上才直起身,眼神冷凝,“消息可准?” 太子答:“儿臣已经再三确认过了。” 兹事体大,在没查清楚之前,他可不敢向皇帝禀告。 “既是如此,”皇上一字一顿,手中的信函拧成一团,“那就让赵珣去一趟吧。” 他转头对崔公公道:“磨墨。” 等那玉玺重重压上,落下一方红泥印,此事定了。 太子携着圣旨出了皇宫,又一路来到丞相府。 赵珣接到圣旨时,行囊已经收拾地七七八八。 “君衡,”太子念完了圣旨,卷起来,递给飞尘,“此番前去,路途凶险,万万要注意安全。” 太子又派来一队侍卫供他调遣。 飞尘看着太子神情严肃,内心有些不安。他不聪明,只知听从主子的吩咐。原以为去崇州不过是为了喻南岐,可现下看来,分明不是这样。 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飞尘犹豫了半晌,问:“大人,您为什么……”他想问,在太子刚来找他时,为何不拒绝。手中的圣旨重若千钧,那黄色明明晃晃,刺得他睁不开眼。 赵珣转身往回走,半晌没说话。就在飞尘以为他不回答了时,他才轻声道:“他是太子。” 他是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君主,不是所有人都能拒绝的。 这话飞尘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太子殿下一向以礼待人,又跟自家主子交情深厚。只要主子表示了不愿意,应该没关系的吧? 不过这些话,他只在心里想想,没再问出来。等收好了圣旨,飞尘又赶紧去挑选随从人员。既然太子都说了路途凶险,他得多带些武艺高强的人才行。 ☆、第36章 笼中鹦鹉 “我的小祖宗呀,你倒是吃点啊!”小桂子一脸苦相,对着笼中的鹦鹉低声下气。 鸟儿低头看了看小瓷盘中的鸟食,小脑袋一扭,装作看不见。 小桂子头疼,鸟儿不肯吃,他又不能硬塞。可它一整天就只喝了点水,鸟食碰都不肯碰。丞相大人看重的鸟儿,比他的命还金贵。要是养不好,他怕自己也落不了好。 “小桂子,”是飞尘的声音,“带着那只小鸟去找大人。” “是!”小桂子一个激灵,马上应答。 飞尘有些纳罕,他只见过那鸟儿一眼,不明白哪里有什么稀奇,竟能得到一向不喜动物的丞相大人的青眼。 鸟儿不吃,小桂子只好收拾好小瓷盘,拎着个鸟笼,跟在飞尘身后。 赵珣这会子在后院。天色尚早,石桌上还摆着一盘未解的棋局。 “大人。”飞尘领来了人就自行退下了。 “放着吧。”赵珣随手指了指一旁的石凳,“你也下去。” “是。”小桂子轻轻将鸟笼放下,赶紧离去。 喻蕴被困在笼子里已经许久了。这个梦真长,她有些不安,一天未吃东西,肚里空空,实在难受。 赵珣喜欢下棋,尤其喜欢钻研未解的棋局。冰凉的棋子捏在手里很舒服,傍晚的风不凉不热。 喻蕴蹲了半天,抻着脖子去看,顶多只能看见石桌的边沿,看不到桌面。 小桂子提着她过来时,她从缝隙中瞅了一眼,丞相大人似乎是在下棋。现下看来,无人对弈,他倒也沉浸其中。 喻蕴百无聊奈,白日里,小桂子虽然啰嗦,一直对着她咕咕叨叨,教她说话。虽然聒噪了些,但也比现在被晾在一旁要好得多,至少不无聊,还能有人转移她的饥饿感。 好饿啊,这是喻蕴此刻满脑子的想法,快快醒过来!她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跳脚,再不醒来是要饿死在梦里了吗? 鸟爪子碰到笼子那熟悉又恶心的声音像是琴弦突然被暴力扯断,赵珣的思路戛然而止。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4 “啪嗒——”是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响声。声音不大,只是在这般寂静时陡然响起,还是吓了喻蕴一跳。 她抬起头,木木愣愣地看过去。 从赵珣的角度看去,这鸟分外地呆。本来两只眼就不大,被一圈眼白一衬,就越发的小了。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勾起笼子,又轻轻放在石桌上。看着笼中鸟儿吓傻了般呆呆地盯着他。 “来,说句话。”赵珣并不喜欢各种动物,养小绿豆纯粹是个意外。除此之外,丞相府中再无其他动物。 直到今天,当小桂子拎着鸟笼跟着他进府时,连刘管家都是一脸不可思议。 他自己其实也是不可思议的,太子殿下送的鸟,他不想要也能拒绝。尤其是当时他也看出来太子对这鸟分明也是有兴趣的,他不该接。 但是,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尤其是当这只鸟站在他肩上轻轻动时,他不仅没有觉得厌烦,相反,心中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却又说不出的感觉,像是直直痒到了心里。 鸟儿依旧盯着他,翘着小脑袋。微风拂过,鸟儿脖颈上的羽毛轻轻起落。它晃了晃头,羽毛又恢复平整。 石桌不小,放了棋盘还有空余。棋盘另一边摆了写葡萄,一颗颗圆润饱满,簇拥在一起,十分可爱。 喻蕴甫一看到葡萄,就自动忽略了丞相大人,更遑论他的话了。也实在不能怪她,任谁被饿了一天,眼里也只剩吃的了。 可惜她如今被关在笼子里,只能看见,却没办法接近。她悄悄咽了口口水,蹦跳着往葡萄的方向挪动。 赵珣很快就注意到了它的小动作,眼中兴味更浓。他不知道鸟儿都吃些什么,不过很明显,他眼前这只是想吃葡萄。 长手一捞,赵珣轻轻松松拎起一串葡萄,成功地看到鸟儿的小脑袋随着葡萄转动。只是它身子却没动,这样一来,脖子就扭成了一个奇异的角度。整只鸟看上去也更傻了。 赵珣就想起来乌龟小绿豆了。自从那天它莫名其妙咬了自己一口之后,赵珣就再也没见过它。但没他发话,下人依旧尽忠职守地好好养着小绿豆。 一鸟一龟都有些呆,尤其是眼睛都这么小。 “想吃?”赵珣轻轻摘下一颗葡萄,晶莹剔透的葡萄在他修长如玉的指尖更是有了几分美感。这几分美感喻蕴也就一扫而过,她只觉得更饿了,连双眼都在发光。如果她原身在场,定然能从这鸟儿的眼中读到三个字“喂我呀!” 赵珣轻轻笑了出声,眉眼弯下,清俊无匹,显然被鸟儿的反应逗到了。他转了转手中的葡萄,“那就说句话。” 这蠢鸟不知为何让他觉得它就是能听懂。虽然它明明看起来这么呆。 喻蕴犹豫,说不说?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连太子都说了,这鸟儿是会说人话的。只是她亲眼看着丞相大人的态度转变,,本来对她不屑一顾,在听到她说话之后,兴味越来越浓。现在竟然有了逗弄的心思,万一自己真的说了话,会不会反而挑起他更大的兴趣? 那颗葡萄吸引了喻蕴所有的目光。腹中空空的感觉她这回算是体会到了,可真是不好受,要不,就说一句? 她这厢还在犹豫,那厢赵珣已经将葡萄递到她跟前,就隔着笼子。 喻蕴低头看看葡萄,再抬头看一眼赵珣,眼中的犹豫跟迟疑被赵珣看了个分明。于是他慢慢收回手,若无其事道:“原来还是不会说话啊。” 眼看着吃的就要被拿走了,喻蕴有些心急。鸟食实在难以下咽,若是再不醒来,她怀疑自己要在梦里饿死。索性一狠心,叫道:“丞相大人!” 目的达成,赵珣心满意足,再次将葡萄递过去。喻蕴饿急了,也不管其他,就着他的手啄那颗葡萄。 赵珣是不会想到要替她剥皮的,所以当她啄破葡萄皮,葡萄汁四溅时,他嫌恶地送开了手。 葡萄咕噜噜滚到地上,沾了灰,变成一个小泥球。喻蕴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刚到嘴边的食物就这样没了。嘴里还有甜甜的余味,提醒她刚刚发生的事情。 赵珣擦了擦手,汁水擦去了,却还有一些黏腻的感觉。再一抬头,才发现鸟儿双眼迷茫地盯着他。 “抱歉。”他笑了一下,这只鸟的反应太有趣,又摘了颗葡萄,放进笼子里。 喻蕴低头轻轻去啄,她倒是不觉得怎么样。丞相大人喜净,她早有察觉。但她这副乖乖巧巧的小模样落在赵珣眼里就有些可怜了,像是受了打击认命地低头。 赵珣顿了顿,压下心里涌起的奇异的感觉,强行忽略鸟儿,将目光挪回到棋盘上。 但是喻蕴饿了一天的肚子岂是一颗葡萄就能解决的?才刚吃完果肉,她又往赵珣那边蹭蹭,目的十分明显。 赵珣又摘了一颗放进去。几次三番下来,他想了想,索性将笼子打开。 喻蕴愣了一瞬,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迈着小步,慢慢踱出来。这是她被关了一天之后首次出笼子。 笼子在丞相右手边,葡萄在他左手边。喻蕴想了想,从一旁慢慢绕过去,免得动乱他的棋子。 倒是乖巧,赵珣眼角扫过她的小动作,暗道。 喻蕴这回终于是敞开了肚皮吃,弥补一天没吃东西的遗憾。鸟儿的胃口不大,一连吃了几颗就有了饱腹感。但是她还没有停下吃的动作,只怕丞相大人看到之后要将她放回笼子里。 这里是丞相府的后院,喻蕴扫了几眼,心中暗自打量。丞相府跟喻府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不知道她能不能飞回去。 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秘,却不知被赵珣看了个正着。赵珣想起这鸟儿在东宫那一幕,又见它打量院墙,索性拎起它的翅膀,把它又放回了笼中。 喻蕴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关起来了。等到鸟笼门轻轻一关,她才想着飞扑过去,可是已经晚了。 “又想着飞呢?”赵珣见它翅膀大张,忍不住嘲笑。 喻蕴心头火起,丞相大人似乎越来越过分了。她拿翅膀拍了拍笼门,对方毫无反应,气得她跳脚。 她一跳,丞相大人就瞥她一眼。只一个眼神,喻蕴顿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她才又反应过来,怕他什么呢,反正现在只是一只鸟。 鸟儿越来越烦躁,刺耳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赵珣看它,它不管不顾。 “别动!”他轻声喝。 喻蕴觉得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丞相大人对这个声音很敏感啊!她一边这样想,一边试探着用爪子挠笼底。那声音一响起来,赵珣眉头就是一皱。 喻蕴想,她应该发现了出笼的办法了。 ☆、第37章 疑惑渐起 鸟爪子划过笼底的声音让赵珣眉头紧锁,好像是那爪子划的不是笼子,而是他的耳朵。 “啪嗒—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5 —”他甫一落下棋子,就立马收了回来,不对!这样走还是解不开。 思来想去,却不得结果。脑中的弦已经断了,再怎样都接不上。赵珣将棋子一颗颗捡起,放在棋盒中。棋局已经印在他脑中。 喻蕴见他明明已经心烦意乱,手上的动作却不慌不忙,不免好奇,又有些不安,心中还有了不好的预感。 才收好棋子,赵珣就打开了鸟笼,“出来吧。” 语气温和,神情自若,没什么不对。 喻蕴伸出一只爪子试探了一下,对方脸色不变。她索性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反正现在是一只鸟,还有双翅膀,见势不妙就飞呗。 等她慢腾腾走到石桌中间,赵珣直接锁上了鸟笼。这架势看得喻蕴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自己表现正常,只可惜赵珣非常人。本就心细如尘,再又加上对这只鸟的好奇心,对她格外关注。 一连串动作下来,赵珣已经觉得这鸟聪明地异常。在东宫时就已现端倪,这鸟儿大概只听到下人通报时说过一声“丞相大人”,就能记住。而养鸟的宫人教了几天,也未见它开口。 饿了想吃东西还能想办法引起他的注意,甚至叫它再唤一声“丞相大人”,居然也能听懂。 赵珣暗自揣测,这鸟儿是不是发现自己不喜那种声音,才故意用爪子划笼子。 “唔!”喻蕴吓了一跳,原来是赵珣捏住了她脖子上的一撮毛。 “你要是敢乱动,我就扒光你的毛。”丞相大人的声音带着恶意,喻蕴甚至觉得他的笑也带着恶意。这不是她认识的丞相大人。 鹦鹉本来不住地动脑袋,听了他的话,一下子僵住了,一动不动地站着。赵珣乐了,“听得懂啊?” 话音刚落,喻蕴心中一惊,不知做何反应。院中寂静一片,她甚至能听见风声,以及,胸腔里咚咚咚响个不停的声音。 她忍不住暗骂自己,明知道丞相大人聪敏非常人可比,却还是一不小心露了马脚。本来就被怀疑,现在只能希望他联想不到一块去。 鸟儿的反应落在赵珣眼里极其反常。戛然而止的动作和突然僵硬的身体无不表明它能听懂。赵珣微微眯了眯眼,鸟学人语,他没见过,但听说过。不过是模仿,远没有众人传的那么夸张。民间无知人众多,各类传言盛行。 赵珣是不相信精怪鬼神的,以往听了,不过当做笑话。只是近来,他身边总有怪事发生。眼前就有一桩。 “别装了,我知道你能听懂。”赵珣直言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说着,收起了笑,眸色渐渐冷凝。 这话要是叫旁人听见,只会觉得他疯了。一本正经地质问一只鸟,那是正常人做不出来的。 喻蕴只觉得心跳地更快了,咯噔咯噔呵不停,甚至疑心这声音连对面的丞相大人都能听见。 她扭了扭脖子,丞相大人的手还捏着那撮毛,动作不轻不重,刚好让她无力挣脱。 抬头就是天,院墙也不高,就是飞不走。喻蕴有些绝望,悄悄觑了他一眼,哪知对方也正盯着她,又赶紧收回目光。收回之后,才恍然惊觉这破绽越露越多,简直像一个原来越大的谎言,圆不上了。 喻蕴站得腿有些酸了,可是也不敢乱动。丞相大人的眼神像是要结成冰霜了,她从未见过对方这般严肃的样子。本就紧张,又站了这么久,腿一软,差点蹲下去。肚子甫一碰到石桌,凉得她一个激灵,重新站好。 那小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凡事爱鸟人士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丞相大人不爱鸟,也就不会心生怜惜。他没看出来乖巧,只看出来奸诈,“想逃?” 喻蕴心中大呼冤枉,干脆卧下来,一动不动。多说多错,万一说了什么被他认出来可就糟糕了。 赵珣看出来鸟儿在装傻,冷笑一声,笑得喻蕴心底发麻,有些迟疑自己装傻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大人。”飞尘正巧在此时过来,“钱大人求见。”钱大人就是大理寺丞。 赵珣站起来,“把它看好。” 看好一只鸟?飞尘觉得莫名其妙,大人最近越来越奇怪了。他看了看丞相大人离去的背影,再看看石桌上卧着的鸟儿,一脸不解。这只鸟明显乖得很,不明白为什么需要看好。 喻蕴松了一口气,眼瞅着丞相大人走了,就想要扑腾翅膀飞起来。还是赶紧走吧,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回来。 飞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它的翅膀,打开笼门,又啪一声关上,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 拎起笼子,飞尘就朝下人住的地方走去,还是讲给小桂子吧,他又不懂养鸟。 喻蕴目瞪口呆,看着笼外的景色不断变换。没能成功飞走,就只能期盼早点醒来。 ———— “下官见过丞相大人。”大理寺丞很少私下拜访其他官员,为了避嫌。 “钱大人请起。”赵珣端的是一派风光霁月,与刚刚的模样迥然不同。喻蕴若是在场,定然要赞叹他变脸之迅速。 “钱大人所为何事?”赵珣请他坐下,见他神情严峻,挥了挥手,让下人关上门。 “下官听闻,丞相大人此番要远赴崇州?”圣旨都下了,这也算不得秘密。 “嗯。”赵珣点头,看着他,意思是有事快说。 钱大人知道他没什么耐性,直言道:“河清侯一事闹到现在,已经难以收场了,本来是没查到什么东西。可是前几日,下官手下的人突然查到这背后似乎还令有牵扯。”说到这里,他又停下,似乎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 赵珣也不催他,自顾自喝茶。既然来了,肯定会说的。 果不其然,钱大人只犹豫了片刻,又继续道:“下官曾在河清侯府中搜来一些信件。包裹着信件的是块蓝布,布料十分罕见。而且这蓝布还引得对方冒险来大理寺抢夺,好在东西并没有丢失。” 赵珣手肘支在桌上,右手无意地扫过笔尖。信件是他派人送去的,但蓝布他却没听说过。 “刘岫,也就是下官手下追查这件事的侍卫,查到了蓝布来自崇州。”钱大人双目半垂,脸上的严峻之色有增无减,他的话音氤氲在淡淡茶香中。 赵珣嘴角轻轻勾起,有意思,崇州,又是崇州。 “钱大人的意思是?”他问。 大理寺丞抬眼,“下官想求丞相大人赴往崇州时可以带上刘岫。” “一个侍卫?” “是。虽然只是个侍卫,但他胆大心细,这条线索也是他一直在追查。”钱大人以为赵珣不屑,解释道。 “嗯,明天让他过来吧。”赵珣并不在意带上几个人。只是近些天来,崇州出现太多次了,让他来了兴致。 大理寺丞道了谢,就告辞了。 ————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6 喻蕴一整天都没醒。青杏叫来了胡大夫,大夫诊断后也只说是普通的发热,淋雨冻着了。 可是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药也喂了不少,床上的人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青杏就忍不住焦躁。 夫人才刚刚醒来不久,上下的人都瞒着她小姐生病的事情,以免又惹得她操心。只是累了老爷来回两头跑,只一天下来,眼瞅着就老了不少。 这会子,老爷才刚刚离开。青杏落了窗,点了几盏灯,屋子里亮堂了起来。 “青杏姐,热水来了。”圆脸小丫头捧着银盆,脸上红彤彤的,显然走得有些急。 “放那儿吧。”青杏一面说着,一面揭起喻蕴额上的帕子。 “青杏姐,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儿吧。你都累了一整天了,我来守着。”小丫头提议道。 “不了,小姐说不定一会就醒了。”青杏摇头,拿着帕子站起来,走到盆边,将帕子放了进去。 “小姐好像醒了!”小丫头听她拒绝,才要退出去,无意间却瞥见喻蕴的手指动了一下。 闻言,青杏赶紧丢下手中的帕子,三步并两步跑到床边。 喻蕴长睫闪了闪,眉头轻蹙,慢慢地睁开了眼,眼前光亮太盛,额心有些疼。 “小姐,你醒了!”青杏叫道,双眼完成了月牙,发自内心地高兴。 醒了?喻蕴抬起右手,虚虚地挡在眼前,好一会,才适应房内的光线。 果真是醒了,太好了!喻蕴猛得就想坐起来,身子晃了一晃,头有些晕。 青杏连忙扶住她,“小姐,慢点!您这昏睡了一天。” 头晕眼花,喻蕴在青杏的帮助下好半天才坐起来,“我得去见爹爹。” “那也得先吃点东西吧,小姐。”青杏劝慰,“您这样起来了也没有力气呀,都一天没进食了。” 话音才落,喻蕴腹中咕噜一声响,她脸上有些燥热,轻声道:“嗯。” 圆脸小丫头早就端进来厨房慢慢熬出的粥,喻蕴被搀扶到桌边,她拿起汤匙,慢慢舀了一勺。粥很细,香味浓郁,勾得她食指大动。 只是一面吃着,一面又想起在丞相府中一天的遭遇,莫名有些气恼,汤匙碰撞写瓷碗,发出一声声脆响。 她也要去崇州,喻蕴咬着汤匙,默默地想。 ☆、第38章 我是标题 果然是经历一番才知其中滋味。喻蕴以前哪儿挨过饿,白粥根本就不对她的胃口。但是现在竟然也吃得津津有味。 “小姐,还要吗?”青杏见碗里空了,问道。 “不了。”喻蕴放下汤匙,从青杏手中接过帕子擦了嘴,“我得去见爹爹。” 不知道娘亲好些了没有。 青杏知她担心夫人,遂道:“夫人白日里已经醒了。” “是吗,太好了!”喻蕴匆匆站起身来,想着赶紧过去看看。一天未起,脚步轻飘飘地像走在云端。 “小姐,还是慢些吧!”青杏从后面跑过来扶着她。 到了瞿氏的院门前,喻蕴远远地看见烛光从窗口透出来,在夜幕中有了几分温暖的感觉。 “小姐来啦!”是郑妈妈,她刚好从房里走出来,见了喻蕴,脸上带着惊喜。 “郑妈妈,”喻蕴道,“娘亲好些了吗?” “好些啦,”郑妈妈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刚刚桃枝过来说您醒了,老奴正准备过去看看,可巧您就到了。”她又指了指屋内,道:“夫人刚刚喝了药,这才刚准备休息。老爷还在里面陪着呢。” “嗯,我知道了。”喻蕴颔首,“郑妈妈也辛苦了,我这就进去。” 屋内安谧又温馨。玉兰不知去了何处,下人都极有眼色地退下了。喻戚守在床边,一手执书,一手握着床上妻子的手。瞿氏喝完了药,又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喻蕴站在门边半晌,有些不愿打乱室内的氛围。只是父亲虽然拿着书,却一直没有翻页,眼神空空,不知落在何处。她轻轻敲了敲门。 喻戚抬头看她,眼中茫然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慈父见到女儿时的温情,“阿蕴,来坐。”他声音很轻,喻蕴一下子就听懂了那声音背后的疲惫。 “爹爹。”喻蕴乖巧地坐下,看了眼床上的母亲。瞿氏睡得安稳,连眉心都舒展了。是因为有父亲在吧,喻蕴默默地想,眼神不住地往父亲身上飘。待见到他鬓角的一根银丝时,眼眶忍不住发酸,悄悄扭过脸去,不想被父亲注意到。 不能再让父亲承担这么多了,喻蕴暗道,他想瞒着自己哥哥失踪的消息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她都能理解。 可是,爹爹您不累吗?喻蕴无声地问,几度想要将自己的打算脱口而出,又狠狠按下这种心思。以她对父亲的了解,他绝不会同意。 “阿蕴在想什么呢?”喻戚将书置于一旁的案上,悄声问。 “嗯?”喻蕴愣了一愣,才慢慢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娘亲,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喻戚一顿,才安抚道:“你娘亲没事。天气变幻,一时有些不适。你不要太担心。”说着,他又上下打量了女儿几眼,娇俏的小脸在烛光中显得有些黄,“倒是你,这才刚好,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免得你娘为你操心。” “我知道了。”喻蕴其实本想再多待一会,好好陪陪父亲,只是又怕被他看出端倪,只好站起身来,道:“那,我先回去了,父亲也早些休息,您明日还要上朝呢。” 没走几步,她又折身回来,说:“爹爹,我都快及笄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喻戚挑眉,“嗯?” “我是说,我都是个大姑娘了。爹爹和娘亲不用太担心我。”喻蕴偏头一笑,嘴角两个小小梨涡像盛满蜜的花,香甜可爱。 “呵,”喻戚淡笑一声,“好了,大姑娘,回去休息吧。” 喻蕴笑着应下,眉眼弯弯,甚是惹人怜爱。只是转过了身,她眼眶登时一红,两颗泪珠随着她迈出的步伐一下子滚落下来。 趁着还没被人看见,喻蕴赶紧抬手抹去。门一开,外面的凉风拂过她的脸,连泪痕都不曾留下。 “这是什么?”许霜影接过鸿雁手中的信,“谁送来的?” “喻府的下人。”鸿雁轻声道,以眼神示意自家主子不远处的圆拱门外探头探脑的老婆子,“小姐!” 许霜影自然注意到了,泠然一笑,“让她看吧。”这个家真是越来越乱了,除了哥哥,她谁也不想看到。 她真羡慕阿蕴啊,只有那般干净的家里才能养出她那样惹人喜欢的姑娘吧。许霜影眸中的向往在看到那老婆子时,就只剩一片冰霜。不像她,从污泥里长出来。 “小姐,我们回去吧。”鸿雁心细,见到小姐脸色不善,就知道她心中又想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7 起了不好的事。 “嗯。”许霜影收回目光。污泥就污泥吧,她迟早是要离开的。 手中动作不减,轻轻沿着缝撕开信件。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和,另一封信? 许霜影心底有些疑惑,连忙展开那张纸。簪花小楷,是阿蕴的字迹。信不长,短短两行。 她只扫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小姐,怎么了?” “没事。”许霜影摇头,阿蕴在做什么?她扫了一眼手中的信,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字。 罢了,照着她的话做就是了。 城外,野草也渐渐被染了黄,□□在外的尘土被风卷起,飘飘洋洋。 “卑职刘岫,见过丞相大人。”刘岫一身黑色劲装,跪在赵珣面前。 “嗯,去找飞尘。”赵珣登上马车,眼光扫过他,个子不高,两只胳膊倒是不细。 随行的一队人,除了侍卫,还有些许丫鬟奴婢。刘岫见了飞尘,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飞尘大人,属下还带了一名家眷,不知......” 家眷?飞尘挑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远赴崇州还带着家眷,钱大人就重用这样的人?心中不屑,但他也没说什么,反正队伍中也不是没有女子,“那只能跟下人安排在一起了。” “无妨。”刘岫心中明了,对方这是误会了,也只是淡淡笑着,并无意解释。他并不想带着秦桑,来历不明又麻烦。但是却推不开宋母一番好意。宋山不在,他的婚事似乎成了宋母的心头大患。 也不知为何,他怎么看秦桑都不顺眼,宋母却越看越喜欢,总是有意无意撮合他二人。听闻刘岫要来崇州,宋母无论如何也要他带着秦桑。 刘岫一想,放着这样一个人在宋母身边,他也不放心。反正也怀疑她,倒不如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秦桑话不多,看上去胆小怯懦。在宋家的这段日子老实本分,倒也乖巧听话。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宋母欢喜她。 刘岫远远地瞥了她一眼,见她跟在那群丫鬟身后,低着头,认真收拾东西。 整顿完毕后,飞尘问了赵珣的意见,就要出发。 “等一等!”城门内跑出一辆马车,车夫挥着马鞭,冲这边高声唤道。 等到了地儿,马车一停,车夫才看到这竟是一队侍卫。脸色霎时一白,回头看了眼车帘,声音颤颤:“姑娘,到了!” 又对飞尘道:“哎哟,官老爷,这不关我事儿啊!” 平常百姓总是害怕当官儿的,飞尘能理解。这车夫大概是雇来的,不然也不会害怕至此。 车帘被掀开,青杏的脸率先露在飞尘面前。他一怔,有些疑惑。 “小姐,下来吧。”青杏身后是喻蕴。车夫还没摆出脚凳,她已经跳了下来,“丞相大人在哪里?” 飞尘更是纳闷。此时天色尚早,这二人怎么跑到城外,还要见丞相大人?尽管心里疑惑,飞尘还是领了路,“在这边。” 赵珣隐隐听见有女子声音传来,皱起眉头。 “大人,喻小姐求见。”飞尘站在马车外,隔着车帘,冲里面的人道。 喻小姐,喻蕴?赵珣脑中突然闪现出一张女子的侧颜,梨涡浅浅。 他伸手撩开车帘,喻蕴站在飞尘身后,抬头看他,一双杏眼欲说还休。 没笑,可惜。赵珣突然有些遗憾。 “喻小姐有事吗?”赵珣下了马车。 喻蕴有些忐忑,看了眼飞尘,对方识趣地走开。稍稍犹豫之后,她轻声道:“丞相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第39章 我是标题 赵珣闻言挑眉,“何事?” “我,”喻蕴两手背在身后,左手指尖被自己掐得生疼,“我想随丞相大人一起去崇州。”咬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 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周围似乎冷凝住了。喻蕴低下头,不敢看对方的反应。只觉得有一道目光在她头顶盘旋,那种感觉就像平日里撒谎被父亲识破一样。 她悄悄松开手,左手五指微微蜷缩,又按了按被掐疼的食指,希望没有留下伤痕。 赵珣虽然高,但二人距离太近。他其实看不见喻蕴的小动作,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为什么?”这是明知故问了,赵珣明知道答案,偏偏就想问一句。 “丞相大人知道的,我哥哥……”喻蕴顿了顿,抿了下唇,才道:“他失踪了,我很担心。我跟父亲商量过了,他也同意……” 她抿唇时,两只梨涡旋开,又随即消失不见。 赵珣目光定在她的唇角,闪了闪,轻声道:“好。” 话音才落,他就收回目光。好像一路上能看见这两个梨涡感觉也不错。 喻蕴没想到丞相大人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茫茫然抬起头,眼中还有些不可置信。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像生怕他反悔似的,急忙道:“多谢丞相大人!” “嗯。”赵珣招手示意飞尘过来,“分给喻小姐一辆马车。”他说完,自己先回马车上了,留下飞尘目瞪口呆。 喻蕴看着他,“有劳飞尘大人了。” “不敢不敢。”他摆摆手,“喻小姐请随我来。” 雇来的马车夫胆子小,青杏给了他银钱,就让他回去了。 随行的空马车不少,飞尘挑了辆,又找了个侍卫,交代一番。等这边安顿好了,飞尘提着心赶紧回到赵珣马车旁。 “大人!”飞尘声音有些虚,不知该不该多这句嘴。 “嗯?” “就这样捎上喻小姐好吗?”飞尘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心中还有半句话咽了下去——不需要告诉喻大人一声? 赵珣本来在闭目休息。闻言睁开了眼,揉了揉眉心。他没听到飞尘心里的后半句,“有什么?” 于他而言,捎一个是捎,捎两个也是捎。更何况,喻戚他本人也是同意的。 “……”飞尘听他声音已有不悦,连忙闭了嘴。 崇州在大晋的最北面,与京城相去甚远,大抵要行上半月才能抵达。 整顿完毕后,一行人就启程了。马蹄哒哒响起,喻蕴才放下了心,靠着马车,长长舒了口气。 青杏小脸一直惨白,“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趁着还没走多远,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喻蕴摇头,“不行。”哥哥失踪给爹娘带来的打击她看在眼里。娘亲在病中,爹爹因此被绊住了身。去崇州一事只能落在她身上。 路途遥远,她也害怕,但是如果不去,她心里才会更难安。幸好丞相大人好说话,她拍拍胸口,现在就希望爹爹看到那封信不会生气。 青杏见劝不了她,也就作罢。她从窗口往外看去,只看到飞尘骑着马跟在丞相大人的马车旁。 背倒是挺直,她想。 眼神转了转,随行的侍卫个个高大挺拔,青杏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8 也慢慢放下心,应该没事吧,有丞相大人呢,她默默想。 “小姐,你要吃点东西吗?”青杏的身边有几个包袱,都是她连夜整理的,吃穿都有。 “不用,我不饿。”早上喻戚前脚出了门,喻蕴后脚就跟了出去,根本没来得及吃东西。只是一路上都在担心丞相大人会拒绝,捧着一颗忐忑的心,根本顾不上饿。现在坐在马车中,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马车速度还算快,好在马车内布置舒适,喻蕴并没有觉得累。 行至中午,一行人停下,稍作整顿。 附近荒无人烟,官道旁尽是丛林。不远处有条小河弯弯曲曲地流过,应该是静水河的上游。 侍卫们都自行带了干粮,就着水,咽下几口。 赵珣的吃食都是刘管家派人精心准备的。赵珣不知何时养成了一个习惯,不合口味的东西绝不吃一口,宁肯饿着。 飞尘派人支了火,又烧了些水,有丫鬟过来煮茶。 喻蕴闻到茶香,啧啧了一声。 两辆马车隔得很近,赵珣下车时正好听见。挑了挑眉,神情自若地走到河边。 飞尘支起了桌椅,上面摆着吃食和茶水。 “给喻小姐送去。”赵珣指了指桌上的一只碟子,里面是几块糕点。 小丫鬟依命行事。 “小姐,丞相大人送来了糕点!”青杏接过来,两眼放光,虽然她们也带有,但是想想这是丞相大人送的,她就有些高兴。 喻蕴才刚刚吃了些东西,并不饿。她一手捶了捶僵硬的肩膀,一面道:“你吃了吧。” “啊?”青杏才刚刚放下碟子,脸上的笑容还未落下去,惊讶的表情就浮了上来,两眼一高一低,十分滑稽。 “我不饿,你吃。”喻蕴看了一眼那几块翡翠绿色的糕点,没什么胃口。 青杏鼓了鼓嘴,慢腾腾地将糕点收起来,“奴婢也不饿。” 喻蕴十分不理解青杏这种“爱屋及乌”的感情。上次的鱼,这次的糕点,无论是谁送的,最终还不是进了肚? 等了一会儿,队伍依旧停着。喻蕴看了眼外面,丞相大人还在喝茶,悠游自在,半点也不急。 可是她着急啊!这会爹爹应该回了府,但还不知道她已经悄悄溜走。等到下午,恐怕就瞒不住了。若是今天走的行程太近,爹爹会不会派人追上来? “青杏,你去问问飞尘大人什么时候出发。”喻蕴放下车帘,她本想自己去问丞相大人,只是一想起他的目光,这种想法也就死在了腹中,还是不要问他本人了。 “好。” 青杏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对她说:“小姐,飞尘大人说,得等到丞相大人休息好了就走。” 喻蕴一下子泄了气,等到他休息好,不知要等到何时。 赵珣嗜茶,只是今日的茶喝得并不尽如人意。不是茶不好,而是背后总有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大人,还要续茶吗?”小丫鬟见他茶盏空了。 “不用,出发吧。”他站起来往回走,路过喻蕴的马车时,步子顿了一顿,轻不可闻地淡笑一声,才又走开。 ———— 瞿氏病情有了好转,其实也只是那天猛得受到刺激,等到缓了过来,病情也自然会好。 喻戚回到府中,听到下人回报小姐出了府,只当她出门逛逛,并没放在心上。 及至下午,还不见喻蕴归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老爷!”喻戚刚准备派人去找,管家送来一封信,“许小姐送来的。” 许小姐,喻戚有印象。伸手接过信,三两下打开,是阿蕴的字迹。 喻戚眉头一皱,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一眼扫到底,那猜测也得到了印证。 “老爷,没事吧?”管家见他脸色不太好,问。 喻戚摇头,把信折了几折,塞回袖中。他既生气女儿擅自做了决定,又纳罕丞相大人居然会同意。 已经出发一天了,他想要追只怕也追不上。即使派人快马加鞭赶过去,以阿蕴那倔强的性子,未必肯回来。 “唉!”叹了口气,喻戚进了书房,提笔成书,“派人去追丞相大人,把信送到!” 为今之计,只能如此。好在丞相大人为人正直,不至让喻戚太担心。 他走到书房门口站定,抬头看暮色沉沉的天,长叹一声,才一扭头就看见瞿氏在玉兰的搀扶下朝这边走了来。 “夫人怎地出来了?”喻戚迎上前去。 玉兰见状,悄悄退至一边。老爷和夫人感情甚笃,每每见了,总像新婚夫妻一样。她悄悄抬头,就看见夫人不知在说什么,老爷俯身来听,嘴角还带着温柔笑意。 “我可不能再休息了,”瞿氏脸色明显变好,眉间还有些阴郁,“这都躺了好久了。” “阿蕴呢,”她强笑着问,“我都一天没见到她了。” 往常时不时会过来,今日倒是奇了。 喻戚犹豫了半晌,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想来也是瞒不住的,只是又怕刺激到妻子,只好说:“今日出去玩了一天,只怕是睡下了。” 瞿氏倒也没怀疑,女儿的性子她也了解,只笑了一笑,“还是个孩子心性。” 这话让喻戚突然想起阿蕴昨日来找他说的话。她说什么来着?说她不是小孩子了。怪不得,喻戚低头沉沉一笑。 “怎么了?”瞿氏听见他沉闷的笑声,问。 “没什么,”他扶着妻子的肩头,“外面风大,先进屋吧。” ☆、第40章 夜宿客栈 赵珣回到马车上之后,明显速度快了不少。喻蕴被颠地有些难受,但一想到远在崇州的哥哥,也都忍了。 薄暮时分,队伍停下了。路边有一处简陋的客栈,专为行人落脚。附近只有几家农舍,偏僻至极。错过了此处,也许就要露宿野外了。 飞尘往日里走南闯北,行程基本上都是他在安排。 客栈是一对老夫妻开的,见有人来,老爷很是热情,“客官几位呀?” 飞尘偏头看了眼门外,这么多人要是都进来,这家小客栈估计得挤爆。 客栈只有两层,一楼摆着桌椅和柜台,二楼是几间客房。 “都包下来。”飞尘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哟哟,要不了这么多!”老婆子吓了一跳,忙道。 飞尘默道,那是因为主子还没进来,“先收着吧。”他扫视了一圈,“桌椅擦干净些。” “诶诶,好嘞!”老婆子忙不迭应下。 “能带我去二楼看看吗?”飞尘问。 “好好,这边来!”老头弓着腰,走在前面。 木制的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扶手上还有灰尘。飞尘皱了皱眉,默不作声。 进了客房,他才松了口气,好在还算干净。朝南的窗口还开着,屋子里也没有潮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49 味。随行的马车里有行李,一会儿叫人搬上来就行了。 等到都安排妥当了,飞尘才请赵珣进来。喻蕴自然也跟在他身后。 桌椅被重新擦拭过了,虽然简陋,好在干净。飞尘自以为满意,岂料赵珣只看了一眼,就抬脚往二楼去。 楼梯咯吱的声音响起时,飞尘忍不住捏了把汗。好在没听见主子说什么。 老夫妻俩从赵珣进来时,就呆呆站在柜台后。天哟,这人真是好看!只是似乎心情有些不好,一直冷着脸。这番还没赞叹完,喻蕴也正好进来,两人又是一愣,今天这是遇见神仙了? 怎地模样都这般好看? 喻蕴有些累。有丫鬟领着她去客房。刚进门,她就感觉有人在看她。偏头一看,是一对老夫妻。两人相互搀扶站在那里,喻蕴微微颔首,轻笑一下,就上了二楼。 因为客房不多,喻蕴和赵珣各自的房间是相邻的。 丫鬟早就重新布置了一番,还备了热水,吃食也很快就送了上来。 喻蕴腰背很酸,坐下来的动作有些僵硬。 “小姐,奴婢替你揉揉吧?”青杏见状问。 等到喻蕴点头,青杏就上前一步,轻轻替她揉捏肩头。 “唔——”真是舒服,喻蕴长叹一声,“再往下一点,嗯,对,就是这里。继续,用点力——” 青杏的双手如有魔力,缓解了她身上的酸痛,喻蕴干脆道:“等下,换个地方。” 客栈的凳子简易,坐着不舒服。喻蕴左右看了看,直接趴在了床上。柔软的被褥和清淡的香味让她的声音都颤了颤,“来,继续。” 赵珣原本坐在桌旁,一手握拳,撑着太阳穴的位置,闭目养神。隔壁开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没过一会,脚步声就停下了,他复又闭上眼。 可刚闭上,隔壁就又响起奇怪的声音。他睁开眼,目光凝在那堵墙上,似乎能透过墙看到隔壁房间里面的情形。 女子忽高忽低的呻,吟声传入他的耳朵。原来那样清脆悦耳的声音也会变得这么婉转悠长,他的脑中突然划过这么一个想法。 隔壁声音不断,赵珣睁开了眼,眼里是莫名的神色。 “大人!”飞尘敲门进来,手里提着一壶茶。 刚放下茶壶,就闻得自家主子冷冰冰一声,“出去。” 飞尘默了默,好吧,不需要他倒茶,转身出去,还带上了门。 只是隔壁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喻蕴和青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两人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墙壁,这客栈,有点简陋啊。 青杏不知该继续还是该停止,两手搭在喻蕴的肩头不知所措。 喻蕴把脸埋在被褥里,一想到这边的动静肯定被丞相大人听到了,脸上就莫名有些燥热,“好啦,不要按了。” 这句的声音很低,简直悄不可闻。青杏收回了手,随即问:“小姐,奴婢去给您拿些吃的吧?” “嗯。”等青杏出了门去,喻蕴一把抬起头,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往墙壁那边靠过去。 她把耳朵贴在墙壁上,隔壁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小姐,今天累了一天,先喝点粥吧?”是青杏回来了。 “我不想喝粥。”喻蕴立马拒绝。话才出口,她顿时一惊,自己这还贴着墙呢,于是赶紧悄悄地走到房间中心。 “那您喝点汤?” “好。”这回的声音低了许多。待到青杏再次离去,喻蕴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意了! 只好默默期盼丞相大人没有听出异常。 可这怎么可能呢? 客栈房间小,隔音又差。她虽然只是贴着墙,可声音落在赵珣耳中,就像她穿墙而过,站在了他房间里一样,他听得再清楚不过了。 赵珣听声辨位,挑起了右眉,她刚刚贴着墙,是在偷听? 喻蕴的心有些慌,又觉得有些难堪。即使坐在桌旁喝汤,眼神也忍不住往一边瞟。可是隔壁一直没有动静,难道是睡着了? “小姐……”青杏收拾好了桌子。 “啊!”寂静的室内陡然响起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吓了喻蕴一跳,她本能地发出惊叫声。 “对不起,小姐!”青杏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只想问问小姐什么时候需要热水。 “嘘!什么事?”喻蕴压低声音。 “小姐,现在要热水吗?”青杏也被带着压低声音。 “哦,好啊。”喻蕴答。 等青杏下了楼,吩咐人抬着热水上来时,喻蕴又有些为难。这水声,不会传到隔壁吧? 木桶也是随行自带的,喻蕴看得目瞪口呆。惊叹丞相大人真是细致。当然她不知道这是飞尘在百般磨炼之后才能达到的水平。 水声响起时,喻蕴不自然回头,总觉得想被偷窥一样。她拒绝青杏的服侍,自己慢腾腾地泡在木桶里,动作也不敢太大,简直像在做贼。 洗了没多久,喻蕴就赶紧站起来,心惊胆战的感觉太不好受。 直到上了床,裹着被子,喻蕴才没有再心慌,也没有被人偷窥的感觉了。 白日里太累,她才躺着没多久,眼皮子就越来越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及至半夜,她突然被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惊醒。 木制的地板,不知什么东西掉下来,发出砰的一声响。 喻蕴登时睡意全无,披散着头发坐起来。房间里留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稍给她慰藉。 青杏在房间另一头,以为实在自家小姐出了事,连忙跑来,“小姐!” “我没事。”就是吓着了,喻蕴心道。 隔壁却传来杂音,有人破门而入,步子很重,踏在地板上,清晰可闻。 是丞相大人出事了?喻蕴心惊。 果然,飞尘的声音传来,“大人,您没事吧?” 喻蕴侧着耳朵听,但是没有听到回答。好半晌,那脚步声才又响起,应该是飞尘离开了。 到底什么事啊,喻蕴脑中突然闪过了许多念头,纷纷杂杂。 “丞相大人掉下床了吗?”青杏睡眼惺忪,迷迷瞪瞪地开口问,声音里带着睡意,但却很清晰。 喻蕴一把捂住她的嘴,可是已经晚了。 青杏也意识到了,睁大了眼,有些惊惶。 隔壁很安静,两个人面面相觑。 “砰!”又是一声响,这回不知又是什么摔到地上。 完了,丞相大人生气了,青杏眼里写满了害怕,看得喻蕴好笑。 可是很快,门外走廊里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有人在低声交谈,一盏盏灯从门外闪过。 这是出了什么事?喻蕴松开了手,“这是……” “奴婢去看看!”青杏本就是和衣而睡。 喻蕴有些担心,眼巴巴地看着青杏的背影。 “好像是丞相大人病了。”青杏有些茫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0 茫然,外面的人都行色匆匆,没空理她。 “病了?”白日里还是好好的,晚上就病了,丞相大人身体这么差? “是啊,飞尘大人已经派人回京城接蒋大夫了。”青杏回,她才一出门就听见飞尘叫了个侍卫。 喻蕴对蒋大夫还有些印象,只是没想到都离开京城这么远了,居然还要回去接他过来。 她掀起被子,想起床去看看,又看到外面的人影,还是放弃了,既不方便,也帮不上忙。 可是躺下之后,心中惴惴不安。隔壁开始还有人走来走去,后来渐渐静下来,偶尔能听见飞尘的声音。及至后半夜,才算彻底安静下来。喻蕴也没了睡意,睁大眼,瞪着头顶的白帐,木愣愣发呆。 “飞尘。” 极轻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过来。 喻蕴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脚步声响起。 “飞尘。”声音又抬高了一些,但还是很轻。 依旧没人回应。 怎么回事?喻蕴皱起眉头,坐了起来。 ☆、第41章 我是标题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赵珣口干得难受,索性自己扶着床栏,下了床。 桌子在房间的正中间,上面摆着一套茶具和一壶茶。 赵珣有得很慢,脚步声很轻。 茶壶是空的,赵珣眉头拧成一团。松开手,茶壶落在桌面,铿的一声响。 “丞相大人?”喻蕴听了半天,那细细碎碎的声音仿佛缠绕在她耳畔,挥之不去,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赵珣扶着桌子,脑袋里面像万千根针在扎,又像许多人在吵,根本没听见喻蕴的声音。 “青杏!”喻蕴一面下床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面叫青杏过来。 主仆二人还没出门,就又听见隔壁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快去看看!” 刚打开门,就见飞尘从楼梯上来,显然也是听见了最后的声响。 喻蕴见了他,低低舒了口气,扶在门框上的手松了下来,她才注意到自己手心濡湿一片。 也不知后来是怎么睡着的,再次醒来时,天色大亮,小小的煤油灯还强撑着发出若有若无的光。 “小姐醒啦?”青杏显然早就起了。 “怎么没叫我?”喻蕴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疼,还有些晕,没睡好的缘故。 “飞尘大人来过了,说上午不出发。奴婢想着您昨晚也没休息好。”青杏笑着解释。 喻蕴看她神采奕奕,自己又无精打采,不免有些郁闷,突然又想起了赵珣,忙问:“丞相大人如何了?” “奴婢不知道,也没见他出来。”青杏一面替她整理衣襟,一面道。 都耽误行程了,那应该病得不轻吧,喻蕴无意识地往那堵墙上看了一眼,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她偏偏就觉得自己看见丞相大人一脸虚弱地躺在床上。 下楼时,飞尘正好端着药碗上来。 “喻小姐。” “嗯,这是,丞相大人的药?”喻蕴瞥了一眼,黑漆漆的药汁让她嘴里泛苦。 “是的。”飞尘庆幸随行带了药。 喻蕴沉默了一会,待飞尘才迈出一步,她又问:“就这样送过去吗?” 飞尘不明所以,茫然点头,不然还要怎么样? “没事,我就岁楼下问问。”喻蕴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明了。等他走了,才对青杏说:“你带走蜜饯吗?” “有啊,小姐想吃吗,奴婢去拿!” “不了,你拿一些送给丞相大人去。等一会再送。”喻蕴道,飞尘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丞相大人的习惯。 “啊?”青杏闻言,有些不解,“送这个?”丞相大人会吃吗? “他昨日不是送了糕点?礼尚往来。”喻蕴生硬地扯了个理由,扭过脸去。 “好的。” ———— “皇兄,你在看什么?” 太子萧懋面前摆着一摞画像,他正皱着眉一张一张的翻过去。 “静安?你怎么来了,也没人通报?”太子问声抬头,见了来人,不耐的神色变得柔和。 “我想来就来,难道我也需要通报?”静安公主翘着小下巴,偏偏神色还一本正经。 “嗯,当然不需要。”太子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他放下画卷,走到妹妹身旁。 静安身量不高,将将到他胸前,“你看的什么?” 老气横秋的语调,不像是妹妹,到像个长辈的问话。 太子失笑,“在给你挑皇嫂呢。” 静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施施然走到桌前,低头扫去。大概对第一个不是很满意,只瞄了一眼就翻过去了。 结果第二个依然不入眼,如此看了几张,静安就有些不耐烦,“这些都是谁挑的?” 太子选妃,之前肯定过了好几遍手。 萧懋笑笑,没回答。静安见他这个表情,心中明了,冷哼一声。 “总是这么偏心!”她哗啦又翻过一张。 只一眼,就怔住了。 “怎么了?”萧懋见她这般反应,笑着凑过来。 “你喜欢这个?”他问。 画中的少女一身浅碧色长裙,身量苗条,纤腰不盈一握。她眉眼弯弯,让人见之忘忧,最妙的是她嘴角两个浅浅梨涡,未语先笑。 “她叫喻蕴?”静安问,语气有些不确定,心底却是知道答案的。 “是叫这么个名儿。”萧懋盯着画卷看了好一会儿。 静安沉默了一会,心中一幕一幕闪过各种念头,最后才道:“没有。”是回答萧懋之前的问题。 “皇兄,我听说二皇兄也要选妃了,是吗?” “唔。”萧懋瞥了一眼被翻过去的画卷,有些心不在焉。 “皇兄,我听说他要娶钱琳琅。”静安抬高声音。 钱琳琅是钱将军嫡女,将将及笄。 “嗯?”萧懋挑眉,听说的东西不少啊。 静安拿眼尾扫他,“我看你一点都不急。” “急什么。”萧懋淡淡一笑,没告诉妹妹对方不仅想娶钱琳琅,还想娶喻蕴呢。 “那你就慢慢挑吧,”静安拍了一下画卷,宣纸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我先回去了。” 合着来一趟就为了说这些?萧懋失笑,但眼瞅着小妹妹生气了,赶紧把笑意藏下,追过去哄她。 兄妹俩感情一向好,静安的气也只是做做样子。见哥哥递来梯子,妹妹就顺势下来。 送走了静安,萧懋才又回到桌前。他怎么会不急呢,手指轻轻一动,又翻回画卷。画中的少女对着他笑,真是动人呢,他回以一笑。 ———— “小姐,飞尘大人说快要出发了!”青杏噔噔噔跑上来,面颊通红。 “现在?”喻蕴疑惑,丞相大人病好了? “是啊,好像还挺急的。”青杏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等一下,你去问问飞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1 尘,丞相大人现在怎么样了。”喻蕴压低声音。 “啊?哦。”青杏又跑出去了。 喻蕴觉得那小妮子的脸好像有些红,累着了吧,下次不让她跑了。 “小姐,”青杏跑得够快,“奴婢没打听着,不过飞尘大人说了,这是丞相大人的命令。” 这么赶,跟昨天很不一样啊。 喻蕴点头表示知道了,“那我们也快些。” 下了楼来,客栈的那对老夫妻站在门口送他们。 喻蕴微微颔首,老人家,总让她想起过世的祖父。 “老爷慢走!夫人慢走!”两人颤巍巍道。 这两句话成功停住了一行人的步子。喻蕴有些楞,回头一看,正巧丞相大人就走在她身后。有些苍白的脸色,唇角上还泛着白皮。眼下是抹不去的青影,只是眼神却还如往常一样,黑沉沉的,似一汪水。 “走吧,喻小姐。”赵珣见她停住,道,仿佛没有听见老夫妻的话。 “哦!”喻蕴被他一说,立马回神,扭头往马车走去,恍恍惚惚间才反应过来,老夫妻口中的“老爷”“夫人”难不成说的是她和丞相大人? 她回头看去,老头和老婆子还搀扶着,满面笑容地冲她挥手。 罢了,也许丞相大人没听见。她自我欺骗。 她转身登上马车,车帘放下,隔绝老夫妻的身影。 没过一会,队伍开始出发了。 喻蕴睡了很久,这会子精神地不行,偏偏青杏又昏昏欲睡,她只好无聊地看着外面。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喻蕴抬头一看,是飞尘。 “喻小姐,这是令尊送来的信。”飞尘从车窗递进来一封信。 喻蕴伸手接过,手中如有千钧。怔楞了一会,才撕开信。一目十行地扫过,泪便涌了出来。 “小姐?”青杏递来帕子,以为这是老爷让小姐回府。 “没事。”喻蕴擦了泪,又突然笑出来。两天来提着的心被这封信放回了原位。 青杏见她笑了,刚准备开口,外面传来马儿嘶鸣,接着就是马车骤然停下的声音。 “大人,蒋大夫到了!” 这么快!喻蕴暗叹。 “哎呦我这把老骨头!”蒋大夫声音浑厚,隔了老远就能听见,“可真折腾!” “爷爷,我们到啦!”少女清脆的嗓音传来,喻蕴长睫闪了闪。 “她也来了?”青杏对这声音记忆犹新,不屑地撇嘴。 队伍停了下来,喻蕴看到飞尘领着蒋大夫去了丞相大人的马车。 红衣少女也蹦跳着跟在后面,突然像察觉到了什么,她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 喻蕴立马放下车帘。 “咦?那辆马车里面是谁呀?”蒋灵秋笑得可爱,问得天真。 “是喻小姐。”飞尘道。 喻小姐,喻蕴?蒋灵秋眼神闪了闪,目光有意无意地飘过去。 “小姐,怎么了?”青杏打了个呵欠,再一睁眼见她在发呆。 “没事。”喻蕴摇头,心中有些闷闷,不知为何,难道又累了? 没停多久,队伍又继续出发。喻蕴甩了甩脑袋,心里还是有些不快。索性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第42章 标题在此 “唉!”大理寺丞低低叹了口气。 天高云淡,多事之秋。他莫名想到这几个字,摇摇头,进了牢房。 刑架上绑着一个囚犯,囚衣上遍布血痕,显然已经上过刑了。 “大人!”狱卒放下手中的鞭子,冲他摇头。 还是不肯招,大理寺丞嘴角勾起,“苗大,你要怎样才肯招?” 囚犯胸口还在起伏,凌乱的头发盖住了脸,呼吸间有几根发丝会被吹起来。 等了一会,没见反应。狱卒一鞭子挥过去,“别装死!” 血迹斑斑的囚衣上又多了一道血痕。这些狱卒,下手从来都不轻。 见他不语,狱卒恼怒,又想挥鞭子。 “下去。”大理寺丞一个眼神扫过去,狱卒气焰全消,灰溜溜地退下。 刑房就剩两人。囚犯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你大概还不知道本官是怎么抓住你的吧?”大理寺丞沉默了一会,突然道。 “呵!”那囚犯突然抬起头,头发向两边分开,露出半张脸。脸上也是斑驳一片,只是右眼角到鼻子有一条伤疤,分外显眼。 “你很聪明,收了钱就走。可是犯了小人,霉运怎么挡得住呢?”大理寺丞说话极慢,一点一点吊起对方的胃口,然后就不再多话,体贴极了。 果然,苗大按耐不住,“你这狗官什么意思?” 狗官狗官,犯人一被抓,要么喊青天大老爷,要么就喊狗官。 前者只想留口气出去,后者只想生前出口气。 大理寺丞听多了,根本不介意,慢条斯理道:“你心里不是已经走了答案?” “呸!你这狗官!”苗大不屑,啐了一口,骂人的词都不换。 “你好好想想吧,你都跑了那么远,本官怎么找到你的?”眼见对方脸色一点一点僵硬,大理寺丞不动声色地一笑,走了出去。 逼供嘛,有逼有供,不着急。 ———— 喻蕴是被马车停下的动静吵醒的。 睁眼一看,天色昏暗。马车上的时间过得很快,一个觉而已。 “小姐,今天可能要宿在外面了。”青杏下了车,回来告诉她。 “嗯。”喻蕴无所谓,回京途中她也经历过。 外面叮叮当当地响开了,侍卫开始布置东西。 秋夜露重,有人点了篝火。 喻蕴下了马车,找了个地儿坐下。她抬眼看去,丞相大人的那辆马车就停在前面。 “飞尘大哥!”蒋灵秋从马车上跳下来,对一旁喂马的男人说:“我们晚上就宿在这儿吗?” 她的声音清江,传得很远。喻蕴没听见飞尘的回答,只见蒋灵秋笑着朝自己走来。 这笑容真是可人,让人无法将她与之前喂兔子药汁的少女联系起来。 “喻姐姐!”她偏着头笑,天真又烂漫,“我可以坐着里吗?” “坐吧。”喻蕴扫了一圈,随行女眷不多,她还能拒绝? “喻姐姐也要去崇州?”蒋灵秋双手抱住膝盖,双肩有些单薄。 喻蕴并不想理,不知为何看见眼前这人,她就有些烦躁。但还是点点头。 蒋灵秋盯着篝火,眼里倒映出火光,“唉,那你可要吃苦了。君衡哥哥总是这样,赶起路来什么都顾不得。喻姐姐可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噼里啪啦一段话陪着噼里啪啦的篝火,炸得喻蕴脑袋疼。 君衡,哥哥?她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对方垂着眸子,好像没有什么不妥。 虽然她话里的君衡哥哥跟自己认识的丞相大人有些不同,喻蕴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2 还是“嗯”了一声。 需要帮助?喻蕴挑眉,有些好笑,又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嗯”了一声。 只是胸口有些闷,像吃东西时噎住了。 “青杏!”喻蕴有些饿了,有丫鬟送过来侍卫刚烤出来的野味,油汪汪的。她一看就觉得胃里翻腾,想让青杏拿些清淡的东西过来。 “嘘!”蒋灵秋右手食指竖在红唇前,大眼里写满了担忧。 喻蕴不明所以。 “君衡哥哥才睡下,喻姐姐小声些。”她一面说着,一面往马车那边看了一眼。 青杏刚好过来,就听见这句话,冷不伶仃地问:“你哥哥也来了?” 喻蕴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等她反应过来,把脸埋在臂弯时,蒋灵秋已然听见了。 也不怪青杏。她从没听到过君衡这两个字,也不会想到有人敢称呼丞相大人为哥哥。 “不是啦,是丞相大人。”蒋灵秋看了喻蕴一眼,又笑,最后那四个字说得娇娇怯怯。 青杏愣了,看看这俩人,又看看马车。 还是喻蕴给她解了围,“拿些吃的来吧。” 蒋灵秋站起来,道:“喻姐姐,我得回去了,爷爷还找我了” “嗯。”喻蕴对着不熟悉的人总是话很少,甚至脸色都有些冷。 青杏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见蒋灵秋离去,才道:“小姐,这个蒋姑娘真讨厌!” 喻蕴抿唇一笑,“忍一忍。” 没办法,她爷爷是大夫,还是丞相大人的专用大夫。 “就她哥哥多,”青杏瘪瘪嘴,模仿蒋灵秋的语气,“君衡哥哥,飞尘哥哥,哼!”拉长了调子,有些像,还有些滑稽。 喻蕴忍俊不禁,往青杏身后看了一眼,咳嗽了一声。 偏偏青杏毫无所觉,还继续说:“烦都烦死了。” “喻小姐。”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吓得青杏一个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掉进篝火里。 “嗯?”喻蕴忍住笑。 “今晚只能宿在野外,委屈您。”飞尘淡淡道,好像没听见青杏的话,“这些都是丞相大人送您的,请随意用。” 他身后的两个丫鬟端着托盘,里面是各种食物。 喻蕴没有推辞,大大方方地道了谢。 待他一走,青杏僵硬的肩膀一下子放松下来,哭丧着脸,委屈道:“小姐!” “没事,放心吧!”喻蕴笑出来,让她安慰的话变得没什么可信度,“飞尘大人不会介意的。” 青杏噘着嘴,脸上爆红。刚刚一直没敢回头,不敢看对方的脸色。这会子回望回去,只能看见飞尘挺拔的背影。 不会介意吗,他那么小气,青杏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叫你乱学! 人很多,但都很安静。 喻蕴临上马车前,无意间扫过前方。 蒋灵秋还不下来吗,她边放下车帘边想。 飞尘安排好人轮流守夜。侍卫们吃完饭,就去附近的河边刷锅。 刘岫往河边看了一眼,下游处有几个丫鬟聚在一起,刷刷洗洗。 他一眼就看到秦桑,她太瘦了,又在人群最外面,显得很不合群。 鬼使神差地,刘岫拿着几块烤肉走过去。 脚步声踩在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秦桑扭头来看,见到来人,小脸立马扬起笑,“小山哥。” “嗯。”刘岫淡淡应下,“吃过了吗?” “吃过了。”秦桑是在洗衣服,袖子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腕。她拧衣服时,手背上的几根骨头尤其突出。 真瘦,刘岫想,“放着我来。”他一面说着,递出干粮,“拿着。” “啊,哦!”秦桑反应有些慢,像是生怕惹了对方不快一样,赶紧接过来。 “行了,早些休息。我娘让我照顾你,有事来找我。” 刘岫把拧干的衣服丢进木桶,“干粮是给你的,我先走了。” 他和来的时候一样快,话音才落,人已经走出了好几步。 秦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干粮,没说话。 秋夜很静,偶有风声,虫叫声都很少。 喻蕴白日里睡得多了,夜里有些难眠。 篝火投射守夜侍卫的影子,长长的都看不出人形。 那是谁?喻蕴看到一条人影闪过。守夜的侍卫一般不会乱动,所以不会是他们。 她从车窗口看过去,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几个侍卫还站在原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难道是眼花了?喻蕴重新躺下去,只是下一刻,突然传来“呲——”的一声响。 深更半夜,荒郊野外,这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喻蕴一把坐起来,马车晃了晃,青杏也醒了。 “小姐?”她睡眼惺忪。 “铮——”这是刀剑碰撞声! 伴随着的是侍卫高声的呼喊,“有刺客!” 外面瞬间就乱了起来,脚步声纷杂。 青杏睁大了眼,这回彻底醒了,“小姐!怎么办?” 大概是想起了流翠山的经历,她脸色有些不好。 “没事,有这么多侍卫呢!”喻蕴还比较镇定,好在是和衣而睡,此时不至于手忙脚乱。 “怎么黑了?!”青杏瞪着眼看车帘,本来还有火光,可是突然间火光全部灭了。 喻蕴往外看了一眼,隐隐约约能看见人影,但是很不清楚。没了火光,也没有月色,她连外面的情况都看不清。 “噗——”是什么东西撒到车帘上,吓得喻蕴一颤。 “喻小姐!”是飞尘,“喻小姐可还好?” “我没事。”喻蕴回答,车里也是黑漆漆一片。 “你们先不要出来,我派人保护你们。”飞尘声音很急,有些喘。 “好。”喻蕴不傻,自然不会出去寻死。 ☆、第43章 神助攻 “小姐,我害怕!”青杏是真的害怕了,连自称都忘了。 外面有刀剑碰撞和刺入骨血里的声音。其他的却很安静。 这样的反常,让人心里不安。喻蕴不知那砰砰砰的声音究竟是从她的胸口传出来的,还是从青杏的身体里传出来的。 “砰——哐当——”有什么东西砸到马车上,然后又重重落地,吓得青杏差点哭出声来。 “啊!”一道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夜空,是那群丫鬟。 场面有些失控,喻蕴手心紧张得出汗。 “小姐,不会有事吧?”青杏哆嗦着问。 喻蕴张了张嘴,才发现嗓子干干的,“放心吧。”安慰青杏,也是安慰自己。 外面的打斗声不止。喻蕴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勉强能视物。她往外看了一眼,前面的马车旁围了一圈侍卫,是在保护马车里的丞相大人。 她的马车外面也有些侍卫,相对要少一些,这边的攻势也不强。 看起来,他们就是冲着丞相大人来的。 丞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3 相大人简直就是一个招刺客的命,两次出行,两次遇刺。 突然间,有人从马车旁跑过。应该不是刺客或者侍卫,脚步声太重了! “丞相大人!”是蒋灵秋。 可是她为什么要贴着自己的马车叫丞相大人? 喻蕴被他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 清脆的女声像是诱人的鱼饵,刺客像鱼群一样被吸引了过来。 喻蕴顿时明白了过来,心里又气又急。连迟钝的青杏都反应过来了,“怪不得不叫哥哥了。”语气还有些茫茫然,像是刚睡醒。 “噗!”喻蕴突然被她逗乐,一笑又想起了现在的处境,笑容就收了。 飞尘原本尽心尽力地守着丞相大人的马车,结果发现人渐渐变少。再一看,喻小姐的马车旁聚了一堆刺客,吓得他后背一炸。 “怎么了?”赵珣也察觉到不对。 他刚刚好像听见有人叫他。 “刺客都去了喻小姐那边!”飞尘一剑刺穿旁边刺客的脸。 空气中的血腥味很重,这是赵珣掀开车帘的第一个反应。 喻蕴的马车就像一块糕点,吸引来一堆蝇虫。 “快过去!”那辆马车往□□斜了一下,又铿地一声恢复原位。 “丞相大人,您没事吧?”蒋灵秋一身红衣,本来很显眼。但是刺客一门心思地扑在喻蕴的马车上,她身子又灵活,边跑边喊,话音才落,人已经跑远了。 “是你刚刚叫我?”赵珣眯起眼。 “我只是担心您。”蒋灵秋抬眼望他,虽然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个身影,“您这还没好呢,我怕您喝了药睡着了。” 话里话外,十分诚恳。如果有火光,就能看见她的眼神,那诚恳还能再加十分。 “担心我?”赵珣反问。 “是啊,”蒋灵秋道,“您是我爷爷的病人。” 赵珣放下车帘,将那张诚挚的小脸隔绝在外。 “赵珣在这里!”有刺客大喊,他听见男人的声音从另外一辆马车上传过来。 “□□的!” 喻蕴清晰地听见耳边有人骂了一句,接着马车就不受控制地狂奔出去。 两人在马车中左摇右晃,这一幕跟流翠山中何其相似。 喻蕴掀开车帘,原来是有人把剑插在了马臀上。她也不敢拔,甚至不敢乱动,唯恐让马儿更加受惊。 刺客武艺高强,有备而来。侍卫们应付得非常吃力。 就在此时,突然来了另一帮刺客,直奔赵珣的马车而去。 “大人!”飞尘腹背受敌,急得眼睛都红了。 “铮!”有人一剑刺入马车,又被挡了回来。 “保护大人!” 两波刺客,非常有默契地携手。飞尘额上冷汗直冒,在间隙中还不忘派两个人去保护喻蕴。 可惜,他现在像是一条被网住的鱼,无力脱身,眼睁睁看着刺客向马车靠拢。 “驾!”赵珣早就察觉到不对劲,反应极快。他能挡住那一剑已是幸运,。 马儿受惊,立马往前冲出。 赵珣骑上其中一匹,挥剑砍断车辕。 “给我追!”刺客首领见状道。 “拦住他们!”飞尘要给赵珣争取时间,见有刺客想抢马匹,率先一剑刺过去。 赵珣疾驰而出。 “那边!”有人踏步踩在书上,举起弓箭,上箭,拉弓,松手,一气呵成。 凌厉的箭划破空气,嗖的一声直直而去。 “大人!”飞尘有心无力,只见马背上那人的身子垂下,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速战速决!”他得赶快赶过去。 刺客却识破了他的心思,围攻过来。飞尘手下攻势越来越猛,一剑刺出,必带血出来。他毫不留情。 ———— “唔。”喻蕴醒来时头痛欲裂,睁眼看看周围,全是树林。这是在哪? 她撑着坐起来,按着额头。她昨晚,好像被甩了出来? 那青杏呢? “青杏!”她喊,声音嘶哑。 寂静的山谷中传来她的回声。 没有人,连马车经过的痕迹都没有。 喻蕴站起来,身上的衣裙破烂,手背上还有伤痕,狼狈不堪。 天色灰蒙蒙一片,还未亮。 要在这里等人来找吗,喻蕴有些犹豫。这附近的景色陌生的很,应该不是前两天经过的地方。 也不知这里与昨晚的地方远不远。想到这里,喻蕴又有些紧张,昨晚后来如何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豁然见到一条小溪隐藏在草丛中。 掬了捧水,往脸上一泼,登时清醒了不少。 水中的倒影跟她想的一样狼狈。 不过,只是什么? 她从水中捞起一个奇形怪状的小袋子。 这不是——她给哥哥绣的香囊吗? 这般形状,别无分号! 香囊最后丢了,落入丞相大人手中,她记得很清楚。 此时出现在这,难道是—— “丞……”喻蕴本来要喊,突然又想起刺客。如果丞相大人的东西出现在这,那昨晚的情形肯定不容乐观。 万一,她喊了人,招来刺客怎么办? 想了想,她把香囊拧干,收起来。她先找找看。 东西出现在溪水里,她顺着小溪找就是了。 溪水旁长了很多草,青黄色,半人高。 喻蕴及时很小心,脸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划了几道。 “啊!”走了好一会,草丛越来越密,她一脚不知踩到了什么,软乎乎的,吓了她一跳。 “丞相大人!”这下真是吓了她一跳。 她踩到丞相大人了! 地上躺着的男人昏迷着,脸上是不正常的红。 “喂喂!”喻蕴蹲下来,小声叫,“你醒醒!”她伸手戳了戳。 “唔。”头往一旁偏了偏,人没醒。 “呀!”喻蕴这才看到血迹,吓了一跳,“丞相大人,你没事吧?”轻轻推搡他的肩膀。 还是没醒。有血迹,但是伤口在哪儿?喻蕴上下打量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很烫!这么烫,怎么办! 天色有些亮了,她才看清赵珣的脸,惨白一片,眉头紧锁,像是在忍耐痛苦。 这样不行! 喻蕴不敢轻易去动他,唯恐在不经意间会加重他的伤情。 “唔,你……” 赵珣是被疼醒的。 “丞相大人,你醒了!”喻蕴看着他,一双大眼里满是惊喜。 赵珣闭了闭眼,眉心有些刺痛。待适应了光线,他才睁开,“这是哪儿?” “我也不知道。”喻蕴摇头,见他要起来,连忙去扶他。 赵珣伸手要推开她,伸到一半,又停住,默默收回去了。 这动作奇怪的很,喻蕴问:“怎么了?” “没事。”赵珣摇头,背上的疼痛更清晰了。 他坐起来,喻蕴才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4 看见他背上的伤。 肩胛骨处的衣服已经被染红。 原来伤在这儿了。 “你要起来吗?”喻蕴见他还在用力,手下一提,扶着他站起来。两人站得很近。赵珣不用低头,光用眼角就能看见旁边少女的碎发。 真狼狈。 “要去哪儿?”喻蕴见他往前走,有些讶异。 “找个地方歇息。”草丛中露水重,这地方又没个遮蔽。 “那你的伤不要紧吗?”他走得还挺稳当,喻蕴不知道该不该松手。这样亲密的姿势,她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又怕松手了,对方会站不稳。 她这样想着,手下不自觉地泄了力。 赵珣瞥了她一眼,“没什么事儿。” 喻蕴的手又松了一些。 “就是没什么力气。”他又补了一句。 喻蕴傻了一刻,下一刻就见他一个踉跄,连忙用力扶着他。 赵珣没有说谎,他是真的没有力气。走出了草丛之后,他就很想直接躺下。身旁的少女明显很用力,额上密布着汗珠。 竟然不觉得脏,赵珣讶异自己此刻的想法。 少女头发中有几根枯草,很晃眼。他忍不住伸手抽了出来。 “嗯?”喻蕴有些察觉? “没事,走吧,那边是不是一个山洞?”赵珣看着前面。 “好像是的,你在这等等,我去看看!”喻蕴动作很快,把人一松,自己撒腿就跑了出去。 赵珣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跑了很远。 嫌自己走得慢?他挑眉。 ☆、第44章 露出马脚 喻蕴很快又回来了,见他神色有异,以为他是疼的,也没在意,“是个山洞,太好了!” 她说完准备伸手去扶赵珣,对方先她一步走了出去,“走吧。” 喻蕴慢腾腾跟在后面,见他走得一摇一晃,也不好再伸手去帮忙。 山洞里以前大概住的是大型动物。门口有些蜘蛛网,一进去就有一种臭味扑鼻而来。 赵珣往后退了一步。 喻蕴跟过来,“我忘了说,就是有些味道。” 她说得很含蓄。 “你可以用这个。”见赵珣脸色实在难看,喻蕴递出那个丑香囊。丑是丑,胜在香啊。 赵珣目光闪了闪,“这是什么?” “香囊啊!”喻蕴不假思索道,“这不是你的吗?” 喻蕴想的是,虽然这香囊从自己这里弄丢了,但是这么丑,总不好承认是自己的吧。 “你怎么知道这是香囊?”还有一句没问,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喻蕴愣了,“看出来的呀!”她往手上看了一眼,小袋子湿漉漉,丑兮兮,还真看不出来。 她现在换个理由还来得及吗? “眼神挺好。”赵珣见她神色不自然,笑了笑。 这话什么意思?喻蕴还在想。 “但这不是我的。”赵珣接着道,见她迷惘地抬头,继续道:“之前有此刻混进丞相府,落下的。” 刺客?丞相府?落下? 为什么听不懂?喻蕴脑袋里面嗡嗡响。这是她的香囊,是她不小心掉在街上,怎么就成了刺客落在丞相府里的了? 赵珣从她手里抽走香囊,“这是重要的证据,不能乱动。” “我没有乱动。”喻蕴想说这是她刚刚捡的,可是又想起他说这是证据,急忙道:“这,我,那个……” “什么?”赵珣已经把香囊收好了。 “没什么。”喻蕴的手已经伸出去了,又默默收回来,摇摇头,“没事。”不知是回答他,还是自我安慰。 她的香囊,成了证据。她不会被当成刺客吧! 这么想着,她眼巴巴地看着赵珣的背影,这下子误会大了!她得偷回来才行! “进来吧!”赵珣走在前面,似乎适应了这气味。 “哦哦!”喻蕴提起裙子,赶忙跟上。 洞里还算干净。赵珣站在那,眼看着体力不支。 喻蕴心底明了,跑到外面摘了几片阔叶,往地上一铺,“你先坐下吧!” 受伤了还管地上干净不干净? 赵珣似乎做了重大的让步,勉强坐下。 “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喻蕴在他左边,刚好看见伤处。 “没事。”赵珣咬牙道。他当时一把拔出了箭,随后不久就昏了过去。好在抢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位置,就是很疼。也不知道抢到了骨头没有。 话才说完,他眼前就是一黑,身子往旁边栽倒。 吓得喻蕴赶紧拉住他,“这叫没事?” 这动作一不小心碰到了赵珣的伤口,疼得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喻蕴见他不说话,心底的担忧更重,“怎么办啊!” 再一看,他的伤处还在流血。 赵珣咬着牙,疼得面色发白,“帮我包扎伤口。” 他身上没有带药,这个季节出去也找不到草药,更何况,他瞥了眼旁边的少女,就是有草药,她也不认识。 “好啊!”喻蕴一口答应,之后才反应过来,“我帮你?” 赵珣拿眼扫她,眼里明晃晃三个大字,不然呢? “好吧!”喻蕴瘪嘴,脸上在发烧,她背过去,怕被看出异常。 赵珣倒不是故意这么做,毕竟伤口真的在流血。眼前也有些晕,只怕要撑不住了。 他利索地褪去一半上衣,露出左边臂膀,“快一些!” 喻蕴扭头,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结果一看那伤口,所有的心思都收了。 赵珣的肤色虽然比不上喻蕴,但还是算得上白皙。常年不见光,好在并不瘦弱。也没有多余的赘肉。 伤口是一个圆形的小洞,往外渗血。 喻蕴很小心,用手按了按,也不敢太用力。 拿什么包扎好呢?她环视四周,目光凝在了丞相大人的衣服上。 “嘶——”她顺着衣缝,扯下来一长条布。 赵珣看了看短了一截的袖子,眼角抽了抽,没说话。 “忍着点。”喻蕴道,拿着布条绕过赵珣的左肩,用力拉住,然后利落地打了个结。 赵珣疼得说不出来话。他也不想说话。 喻蕴拍了拍手,有种大功告成的感觉,“好了。” 他当然知道好了,“多谢。” “不客气。” 赵珣又不说话了,血止住了,至少没有流得那么欢快。 “我出去看看有没有人来找。”喻蕴站起来。 “别……”赵珣的声音太轻,完全被无视了。他话还没说完,少女的裙角已经消失了。 眼前有些发黑,赵珣终于顾不得脏,他右手撑住洞壁,勉强没有倒下去。 可是根本撑不住多久,意识就慢慢涣散,整个人一下子就倒下去了。 喻蕴走得谨慎,她隐约能猜到刺客并不会善罢甘休。出来时她也尽量贴着树丛,不想太显眼。 往外不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5 知走了多远,愣是没有一个人影。山林里静悄悄一片,听不见人声。 “咕咕——”喻蕴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她想起来马车里的吃食和昨晚不肯吃的野味,甚是遗憾。 突然,她眼前一亮! 前方树上有几颗红彤彤的果子! 喻蕴都没注意到她嘴角已经咧开笑了,赶紧跑过去。果子不多,都是藏在叶子里。地上有许多被鸟儿啄的只剩下一小半的果子。 鸟儿吃了这么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喻蕴想了想,折断旁边一棵干枯的小树苗,往果树上打。 果子很快就被打下来了,有的已经摔烂了。她挑挑捡捡,找了几个还看得过去的,抱起来赶紧往回走。 还没走进去,喻蕴就看到倒在地上的丞相大人,吓得她手里一松,怀中的果子砸到地上。 “丞相大人!”喻蕴叫了一声,地上的人没醒。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送到赵珣的鼻下,试探了一会,才松了口气。 还活着! 不行,再等下去还是死路一条,得想办法尽快出去! 喻蕴双手抱膝坐在赵珣对面,脑子里翻江倒海。 “吭——”有动物喘气的声音从洞门口传来! 不会是野兽回来了吧!喻蕴吓了一跳,连忙扶住赵珣,拖着他往里走。 男人太重,她力气太小,根本走不动。好半天才走到最里面。喻蕴又用洞里的枯草盖住他。 忙了半晌,外面的动物也没进来。 喻蕴轻手轻脚往洞口挪动,只一眼,就放松了下来。 是匹马! 太好了!这下可以出去了,她跑出去,牵起缰绳。马儿很乖,任由她把自己系起来。 喻蕴转身又回到洞里,手忙脚乱地把枯草拿开,想拖着男人出去。 手刚搭到他肩膀上,喻蕴眼神闪了闪。 “丞相大人?”她小声地唤。 男人还是昏迷的。她放下了心,伸手往他怀里探去,她的香囊呢? “你做什么?”赵珣是被熏醒的。动物睡过的枯草臭不可闻。 才醒就听见喻蕴在唤他,还没来得及回应,对方的手就伸了过来。 他虽然有伤,但是反应还很快,伸手抓住喻蕴的手腕。 “我,”喻蕴纤细的手腕被握住,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支支吾吾,“我想扶你起来。” 扶他,手往他怀里伸?赵珣挑眉,眼里写满了不信任。 “外面有匹马,我想着,我们得离开这儿。”喻蕴又要忍不住扣指甲了,强忍住那股欲望。 “是吗?”赵珣鼻子动了动,太臭了,是得离开,“那出去吧。” 喻蕴松了一口气,脸上僵硬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去。 却不知,这样的转换却刚好落在赵珣眼里。 两人往外走。赵珣觉得臭味如影随形,好像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他抬起右臂,低头闻了闻,差点没吐出来。 “……”喻蕴看到他的动作,有心解释,却没胆儿。 走到洞口时,喻蕴一眼瞥见地上几颗红红的果子,大都摔烂了,捡都捡不起来。 不,还有一个完整的! 她脸上刚浮起惊喜的笑,就听到啪叽一声—— 赵珣没有低头看路,一脚踩了上去。 这下子碎得才叫烂。 喻蕴看着他,眼神幽怨。 赵珣看着鞋,一脸嫌弃,“啧!” 喻蕴不说话了,肚子里空空如也,她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马儿在洞口不远处。赵珣认出来这是他昨晚骑的马。 “我们回京城吗?”喻蕴问,这里离京城更近一些,回去自然更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若是回去了,再出来可就难了。 “不。”赵珣果断拒绝。回京城,只怕他们连城门都到不了,“直接去崇州。” 飞尘肯定在附近。 一匹马,两个人。 喻蕴看了看身边的人,“我来牵马。” 赵珣看她,“你知道路?” 喻蕴摇头。 赵珣右手没受伤,还有些力气。蹬上马,朝她伸手,“上来吧。” 喻蕴犹犹豫豫,觉得不太好。 “你走路慢,别耽误时间。” 好了,轮到他来嫌弃喻蕴慢了。 ☆、第45章 不停出丑 可是骑马也不见多快啊,喻蕴看着两边慢慢后退的树,心里默默地想。 她努力坐直身子,可是还是不可避免地会碰到后面的人。她越努力,砰撞的次数越多,总是弄巧成拙。 赵珣低头看着她的发旋,右手握住缰绳,像是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似乎还有淡淡的幽香传来,他低头嗅了嗅,没错,是她身上的香气。 比他身上的臭味好闻,赵珣不自觉又低了低了头,似乎没有注意到怀中少女越来越僵硬的身体。 喻蕴觉得,这几天以来,她的脸都要烧坏了。现在又是这样,要是滚个鸡蛋,也能滚熟了吧。 马儿是顺着溪水往外走。没多久,就看见一条小山路。弯弯曲曲,通到山林。 “我下去吧!”喻蕴觉得这路有些窄,心里好像找到了借口。话音才落,她扭着身子就往下滑。 赵珣一把捞住,“别乱动!” 吓得喻蕴一抖,“啊?” 赵珣没说话,左肩胛骨传来撕裂的痛感。 喻蕴似乎听见他牙齿打架的声音,回头一看,就见他额上已经密布细碎的汗珠。 该不会,连累得他碰到伤口了吧? 喻蕴这下是真的不敢乱动了。 赵珣缓了一缓,见她乖得很,也不多说,拍了一下马臀,“头低下来!” 有树枝从两人的头顶划过。 太阳出来了,露水散去。 赵珣觉得有些撑不住了,眼前明明灭灭,越来越看不清楚。他晃了晃脑袋,一下子就栽倒在喻蕴的肩膀上。 “丞相大人?”喻蕴感觉到有些不对。 下一刻,她身后的人就要往下滑。喻蕴两手背到后面去抓住他,差点没把自己也带下去。 又昏过去了,喻蕴眼前发黑,这下可怎么办? 毕竟背后是个大男人,喻蕴只一会就觉得两手酸的不行。 等到马儿走到稍微宽阔的地方,喻蕴拉住缰绳,小心翼翼的往下溜,两手轮流着撑住赵珣的腰,免得他也掉下来。 这个过程异常的缓慢,也异常的艰难。 只一会,她就感觉到身上冒出了汗,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 “呼——”好不容易下来了,赵珣也还在马上。 喻蕴再又翻身上去。 此刻的她无比庆幸学过驭马,若是力气能再大些就更好了。 上了马,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扶住赵珣,喻蕴两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儿又开始往前。 不知走了多久,眼见太阳升起,两旁的林子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6 越来越稀疏。 喻蕴已是累到了极限,十分想念被赵珣一脚踩爆的野果。 那边,是个小村庄吗? 喻蕴见到远处有袅袅白烟升起,心神一激,“驾!快些!” 果然是个村庄,零零散散有几家农舍。 喻蕴心中巨石落了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一直崩得太紧,又未进食,这一放松人就晕了过去。 ———— “姑娘,你醒啦?” 喻蕴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面前是个身材壮硕的农妇,看着她,眼里是真诚的关切。 “大婶,我这是……”喻蕴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疼得她一个瑟缩。 “哎哟,这是我家!你呀,晕倒在我们村口,还好我那闺女看见了!”农妇嗓门很大,吵得喻蕴有些懵。 晕倒在了村口? “那丞,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呢?”喻蕴忙问。 “那小伙子还没醒呢!”农妇有些好奇,“你们这是打哪儿来啊,还一身伤的!”看这两人的打扮,都不是穷人家。虽然狼狈了些,但那布料总不会错。 喻蕴心中有防备,也不细说,直道家里出了变故,又问:“我能去看看他吗?” “行呀,来吧!”农妇道:“那是你男人?模样真好!”可不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男人,闭着眼睛都那么好看! “不不,不是的!”喻蕴被她这大嗓门吓了一跳。 “诶,不是什么啊!”农妇不信,“你也顶好看的,般配得很!” 喻蕴被她堵得不知说什么好,幸好旁边就是赵珣所在的房间。 农妇推开门,“进来吧!” 一进门就看见床。 赵珣还躺着,没有醒。 “你家男人受了伤。张瘸子给看了,伤得有这重,又耽误了会儿。只怕难好。”农妇大大咧咧地说。 他伤得很重吗?喻蕴有些不敢看赵珣的脸。 “不过你也别担心,张瘸子医术好得很。”农妇安慰她。 喻蕴听不进这安慰,她觉得是因为自己后来扯到了他的伤口,才导致他伤情又加重了。 “诶,他的药还熬着呢,我去看看!”农妇突然道。 喻蕴回神,“我去吧。”她抓住对方的胳膊,整个人慢慢清醒,“大婶怎么称呼啊?” “我男人姓李,你叫我李婶吧!”李婶很健谈,声音大,话也多。 喻蕴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聊天。 药在厨房里熬着。 厨房很小,喻蕴自揽去看炉子。 李婶给了她一把小蒲扇,让她扇着,“再熬一会儿就好了。” “好的。”喻蕴扇得卖力,仿佛这样能弥补她心中的罪恶感。 “李婶,你家有蜜饯吗?”喻蕴有些不好意思。药汁散发着热气,一闻就很苦。 “哎哟,这还真没有!”李婶笑,“逢年过节才会买这个呢!” 她看了看喻蕴,果然是富人家养出来的娇小姐。 “那有糖吗,我想泡糖水。”喻蕴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这个是有的哇!”李婶道:“我给你拿去!” “谢谢李婶!”喻蕴连连道谢。 桌上摆着两只碗,一只是苦苦的药汁,一只是甜甜的糖水。 喻蕴在犹豫,要怎么把床上的人弄醒。 看样子,他的伤口是被重新包扎过了。 “丞,赵珣。”喻蕴不该喊丞相大人,怕被人听见。喊他名字,又觉得怪怪的。 床上的人没有醒,双目紧闭。 喻蕴拿着小勺子,硬生生掰开他的嘴,往里面灌药。 “咳!”药汁撒了出来。 赵珣看了一眼被药汁弄污的衣襟,再看向喻蕴。后者心里发虚,“你醒了,来喝药吧?” 赵珣扯起袖子,准备擦嘴。袖子也短了一截。被喻蕴撕下来包扎伤口了。 赵珣拧着眉,接过药碗,几口灌下去。 喻蕴连忙又递给他糖水。 赵珣苦得张不开嘴,以为只是普通的水。 可是浓浓的甜味从舌尖传来,让他眉头都舒展开来。 见他喝完了,喻蕴摞起两只碗,赶紧跑了出去。 赵珣看着她的背影,右手无意识地摸着唇角,深色不明。 晚上,李婶的男人回来了。是个高大结实的汉子。 李婶准备了晚饭,叫两人来吃。 小院的中间摆了一方矮桌。饭食都很简单。喻蕴心怀感激,不停地道谢,她都快要饿死了。 一转脸,看到赵珣盯着小凳子。喻蕴赶紧过去拉着他坐下,生怕这人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你俩快吃呀!”李婶很热情。李叔不怎么说话,但表情很诚挚。 “你别乱说话!”喻蕴贴着赵珣的耳朵道,怕他不识趣。 赵珣瞥她一眼,神色自若地道谢,拿起筷子。 两根简单的竹筷,在他手中就像玉箸一样。 桌上的简单吃食,似乎也变成了美味珍馐。 “大兄弟!”李婶笑着调侃,“你这小媳妇可真疼你。” 喻蕴睁大了眼,想要拦住她,对方下一句已经说出来了,“你喝药她还想给你弄蜜饯,我家没有这玩意儿。只好整个甜水儿。” 嗡嗡嗡,吵得喻蕴心烦意乱。她都不用扭头,都能感觉到旁边灼的视线。 “是嘛?”赵珣轻勾起唇角,好像在笑。眼神却是质问,不带笑意。 李婶哪里看得出来,以为他高兴,继续道:“可不是嘛!” 她一拍大腿,“我就说你俩是夫妻吧,她还不承认!” 别说了,别说了呀,喻蕴心底在哀嚎。她眼珠子悄悄转着,想偷偷看赵珣,结果一下子被抓了个现行。 “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赵珣道。 喻蕴暗想,丞相大人今日话也很多啊! 一面想着,一面赶紧吃饭。早点吃完就不用煎熬了! 一急,就噎住了。手下的动作也停住了。 赵珣本来就一直注意着她,看她越来越慌,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再看到她扒饭的动作戛然而止,“噎住了?” 喻蕴觉得很丢脸,但还是点点头。 赵珣从没有被噎住的经历,也是知道要拍她的后背的。 他一掌拍过去,轻柔地像抚摸。 “大兄弟,你重点拍!”李婶看不下去。 赵珣摸了摸鼻子,加重手上的力度。几下过后,喻蕴终于好了,“谢谢!” 声如蚊蝇。 赵珣淡笑,“慢点吃,不急。” 话中颇有暗意,可惜喻蕴没听出来。 ☆、第46章 翡翠耳坠 余下的时间里,喻蕴都惴惴不安,总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吃完饭,李婶收碗。喻蕴想帮忙,被拒绝了。李叔去收拾猎物了。 院子里就两个人坐着。 “糖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7 水是你准备的?”赵珣问,眼神中颇有深意。 喻蕴不敢看他,点头承认。应该不会猜出来吧,她想。 “你还想要蜜饯?”又问。 犹豫着再次点头。她想现在离开,不知道可不可以。 沉默了半晌,赵珣突然笑了,“上次马车里的蜜饯也是送的。”不是问句。 喻蕴舔了舔嘴唇,“那是因为你之前送来了糕点。礼尚往来。对,礼尚往来。”她把最后四个字重复了一遍,语气肯定。 “哦,”赵珣淡淡地说:“礼尚往来啊。”轻飘飘的一句话,喻蕴却听出了戏谑的意味。 她猛得站起来,仿佛凳子上着了火,“我累了,休息去了。” 话音刚落,李婶就从厨房出来,“小姑娘啊,你和你男人住我闺女那屋。”李婶的闺女已经出嫁了,房间空了出来。 喻蕴愣了愣,李婶以为她不知道在哪,又指了指赵珣之前休息的屋子,“就那屋!” 不行!喻蕴脑子里蹦出来两个大字,又不知怎么开口,只好求助地看着赵珣,希望他解释。 赵珣却不看她,仿佛没听到李婶的话。 “你说话呀!”喻蕴的脸又在烧,她头一次发现自己脸皮子这么薄。 “你不是叫我别乱说话?”轻轻一句堵回来。 “我什么时候……”说到一半,喻蕴才反应过来,这是吃饭前她说的原话。气结,“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珣不开口,喻蕴瞪了他一眼,恨恨地小跑到李婶身边,小声问:“婶子家还有其他房间吗?” 李婶不明所以,“有是有。” 喻蕴刚想开口,又听得李婶道:“我儿子今晚就要回来了,那屋子是他的。” 小脸瞬间又垮了。 李婶看得清楚,但她想得简单,“咋了,你俩吵架了?” 不等喻蕴接话,李婶又苦口婆心地劝:“小姑娘,你男人这么好看,还吵啥,看两眼都不生气了。” 看两眼?喻蕴往外瞥了一眼,赵珣还坐在院中,身姿俊逸。 不行,她更生气了。 “行啦,别闹别扭啦!”李婶拍拍她的肩。 赵珣似乎听见了,抬头冲她一笑。温润的眸子仿佛成了这暮色中的两颗星,是挺好看的,喻蕴晕乎乎地想。 晚上要怎么办呢?喻蕴现在房门口,迟迟不肯进去。 赵珣自顾自走到桌边,添茶。茶碗粗糙,飘着几片粗大的茶叶。 他喝不下去。 “你不进来?”赵珣挑眉,看着门口的少女手足无措的样子。 “……”喻蕴哀怨地看着他,小脸皱巴巴的。 “放心吧,”赵珣笑着说,“我今晚不睡。” 喻蕴松了一口气,转而又问:“那你干嘛?” “我坐着就行。”赵珣神色自若。 房间里极其朴素,只有一方桌子和两个矮凳。 坐着?让丞相大人坐着看她睡?喻蕴想想有些不敢,“不然,你打地铺?” 她说完又后悔了。 地上是没有装饰过的土地,还有些潮。打地铺好像不大可能。 赵珣笑,打地铺,他宁肯坐着。 喻蕴自觉说错了话,也不知再如何开口。 “你干嘛?”喻蕴看着赵珣向她走过来,还伸出了右手,本能地拿手去挡。 “我关门。” 喻蕴这才感觉到后背一直有冷风,有些尴尬,默默地让开。 门一关上,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 农家穷,根本不会用煤油灯。天一黑,就睡了。 喻蕴觉得浑身不自在。 “睡吧。”赵珣自觉十分体贴,提着凳子绕到另一边,背对着床。 “你真的不睡吗?”喻蕴拧巴着手指,“要不……” “我不睡。”赵珣声音抬高,打断了她的话。 喻蕴见他态度坚决,果断闭了嘴。 屋子里漆黑一片,给了她心理安慰。 裹着衣服爬上床,喻蕴侧着身子,还能看见赵珣的背影。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 她本来是没有睡意的,心底各种感觉交织。可是耐不住太安静,赵珣也没有开口跟她聊天的意思,眼睛睁着睁着就闭上了。 再睁开的时候,天色大亮。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赵珣已经出去了。 喻蕴穿上鞋,摸了摸头发,乱得很。可是房间里也没有梳妆台,即使有,她也不会梳。随便抓了抓,就打开了门。 赵珣在院子里。替别人收拾批好的木柴。 他旁边是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斧头,在劈柴。 听见动静,两人齐齐回头看。 喻蕴猛不丁被人注视,手还扶在门框上,不知所措。 “进去!”赵珣道,声音有些冷。 喻蕴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乖乖地回房了,还关上了门。 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等到反应过来了,才暗骂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还有赵珣,干嘛那么凶! “扣扣——”敲门声很快响起。 “开门。”是赵珣的声音。 喻蕴心底对他不满,也没胆儿表现出来,开了门,让人进来。 赵珣上下打量着喻蕴,眼里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喻蕴问:“怎么了?” “你就这样出去?” 喻蕴反应很快,脸立马就红了,“没有篦子啊!” 赵珣似乎也没料到是这样,没说话,出去了。 只一会儿就回来了,伸手递给喻蕴一把篦子。 喻蕴傻呆呆地接过,抬头看他。 赵珣读懂了她的眼神,“不会?” 喻蕴摇头,“会。” 又小声地补一句,“梳不好而已。” “呵。”赵珣笑了一声,在喻蕴听来,这是嘲笑。 她以前有青杏。更何况,她手那么笨,梳不好也正常啊。 “过来,坐下。”赵珣从她手里抽回篦子。 喻蕴见他只能动右手,还想拒绝,被他一句话打消了念头,“我一只手也比你梳的好。” 她信了,喻蕴摸了摸头发。 只是过程有些艰难,赵珣每梳好一部分就让她伸手按住。 而且这发髻,跟青杏的完全没法比。 这大概是男子发髻吧,喻蕴心道,脸上还是感激的表情。 丞相大人给她梳发,纡尊降贵,要感激。 这是赵珣的眼神,她读的懂。 院子里的青年是李婶的儿子,意识到家里如今有外人在,自己回屋穿好了衣裳。 喻蕴二人跟李婶一家子道了谢,就要离开。走前,喻蕴悄悄往枕头下放了一对耳坠。都是上等翡翠,价格不低。 李婶非要送他们,一直送到了村口。 大概是有了头一天的经历,这一次再上马喻蕴自在多了。 赵珣回头看了看村口,李婶的儿子还站在原地,似乎还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8 在看着这边。他嘴角一勾,双腿一夹马肚。 走前他们问过了路,出了村庄,往前走几十里山路就能到镇上。 “给。”喻蕴还在发呆,突然背后的人递给她什么东西。 “什么啊?”她问。 赵珣摊开手掌,掌心是一对翡翠耳坠。 “你怎么……”喻蕴讶异,耳坠是娘亲送她的。送出去的时候她还有些不舍。可是此刻见他拿回来了,她又觉得不太好,“我们不能白吃白住吧?” “不是。”赵珣冷冷回她两个字。 喻蕴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是他们没有白吃白住,默默地接过来,道:“谢谢你。” “嗯。”赵珣见她识趣,心情好转。 至于回报,等见到了飞尘,他自会让人送来。 到了镇子,两人下了马。 喻蕴不知道赵珣有什么安排,只跟在他身后。 “你身上有钱?”喻蕴见他往镇子头边的客栈走去,赶忙问。 “没有。”赵珣摇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喻蕴佩服他,无话可说。 客栈老板娘是个寡妇,三十上下,艳丽非常。 赵珣走到客栈门口,小二过来,殷勤地牵着马去了后院。 喻蕴在后面,犹犹豫豫,想着若是一会没见丞相大人被赶出来,她就进去。 “哟!客官几位啊!”老板娘笑成了一朵花,扭着水蛇腰,就走了过来。 赵珣相貌俊郎,冷着脸都能引得人不要命地扑上来。 老板娘显然没看见门外的喻蕴。 “进来!”赵珣似乎有些生气。 喻蕴拿手盖住额头,觉得有些丢脸,但还是进去了。 少女的身段像一枝花骨朵,袅娜又清雅,眸子像被水洗过,干净透明。 老板娘脸色僵了僵,又扯起笑:“要几间房啊?” 希望他们是兄妹,她心里想。 “一间。”赵珣看都没看喻蕴,无视她拒绝的眼神。 “诶,那行吧。你过来,带客人上楼。”老板娘不甘不愿地叫来小二。 简单的小客栈,房间都一样。小二领着他们去了最里面的一间房。 才关上门,喻蕴就要张口质问。 “我没钱。”赵珣一句话堵住她,喻蕴愣了愣,才道:“那我可以去把耳坠当掉,再开一间房。” 赵珣冷眼瞅她,看得她心里发慌,小声地问:“不行吗?” “你以为你当出去还拿得回来吗?”赵珣吃准了她以前没去过当铺,“进到当铺里的东西,你觉得会原封不动地回来吗?” 喻蕴被他问得有些懵,“我以后换回来呀!” “呵,那你只管去吧!”赵珣冷笑,任凭喻蕴再如何看他,都不吭声。 什么意思啊?喻蕴摸不着头脑。 “陌生的地方别乱跑,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赵珣看似好心地叮嘱,“我要睡了,安静些。” ☆、第47章 夜间来客 赵珣说完,也不管喻蕴怎么想,自顾自地准备脱衣上床。 喻蕴被他吓得背过身去。 “嘶——” 一阵抽气声传来。 “怎么了?”喻蕴没有扭头,扬声问。 “伤口碰到了。”赵珣顿了顿,“没事,我自己弄。” 喻蕴本来没打算帮他,听了他这话,还是客气得问:“要我帮你吗?” 似乎是犹豫了一会,赵珣道:“好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这样。 喻蕴心大,见他这两天状态都还好,以为伤得不重,也没怎么上心。 如今话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推辞,只当帮个朋友。如果丞相大人拿她当朋友。 赵珣已经脱了一半的上衣。 “呀,又流血了!”喻蕴惊叫,“我去要点热水!” 她跑出去了,连门也忘了关。 赵珣扭头看了一眼伤口,淡定地等。 小二很快就提着热水过来。 喻蕴从未服侍过人,她的本领都是这两天逼出来的。拿了帕子浸热水,有模有样。 “嘶——”一帕子上去,成功地让赵珣抖了一下。 “怎么了?” 喻蕴有些不安地问,看了看,也没碰到伤口啊! “没事。”似乎是咬着牙,说话不是很清晰。 他要是真说出什么来,喻蕴说不定都不会搭理。可他越是说没事,喻蕴心中反而越有愧疚感,手下的动作不自觉变得小心翼翼,眼神也不时往赵珣脸上瞟,观察他的神情。 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番,喻蕴拿出药,替他重新包扎。药是张瘸子送的,勉强能撑几天。过程中不免又让赵珣吸了几口冷气。 老板娘送来午饭时,赵珣已经睡下了。喻蕴不敢弄出太大动静,轻手轻脚地开门。 “来,客官,这是你的……”老板娘笑得妖娆。 “嘘!”喻蕴提醒她,准备从她手里接过托盘,老板娘摇头,“太重了,让奴家送进去吧!” 喻蕴本来想让开,又怕吵醒赵珣,坚持要自己接过。 老板娘有些不情愿,递给她之后,又往屋里瞅了一眼才离开。 客栈的吃食只能说一般。喻蕴的味蕾这些天已经被养粗了,并不介意。 “扣扣扣——”有人敲门。 喻蕴以为是客栈里的人,一把把门拉开,“飞尘?” 飞尘满头大汗,“大人呢?” 喻蕴让开半步,往里指了指,“在睡觉。” 闻言,飞尘的眼神变得有些玄妙。他看看喻蕴,又往房里看了一眼,“那我不打扰了。” 说完就下楼了,人已经找到,他得去把人手都召回来。 不打扰,什么?喻蕴不明所以。 她关上门,一转身才发现赵珣已经做起来了。 “飞尘来了。”喻蕴高兴地说。 “嗯。”赵珣淡淡地应一声,声音里听不出高兴。 等飞尘安排好再次返回时,喻蕴立马要求他再开一间房。 “这样,可以吗?”飞尘问,眼神飘向站在喻蕴背后的丞相大人。 “嗯?”喻蕴没听清楚。 “去办!”赵珣发话了,飞尘收回眼神,老老实实地下了楼,只觉得大人有些不乐意见到他。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错觉! “多谢丞相大人!”有了侍卫在,喻蕴放心大胆地称呼他,也不怕泄露他的身份。 很好,又是丞相大人了,赵珣客气回:“喻小姐不必客气。” 礼貌又疏离。 喻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想到这几个字,局促地冲他笑了笑,就去了隔壁新开的房间。 “小姐!”青杏两眼通红,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见她进来,激动地叫喊,上上下下地打量,见她完好,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喻蕴心神放松。 “小姐的头发,是您自己梳的吗?”少女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59 头上的男子发髻太显眼了。 喻蕴还没抬头,就仿佛看见了青杏嫌弃的眼神。顿了顿,说:“是啊。”总不好说是丞相大人吧。 她觉得自己甚是体贴,主动背锅。 青杏放下她的头发,重新梳了发髻。 “小姐,你跟丞相大人怎么会在一起?” 青杏冷静过来,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碰巧。我从马车里摔了出去,丞相大人就在附近。”喻蕴长话短说。 “吓死奴婢了那晚!”青杏拍拍胸脯,“那个蒋灵秋就是不安好心!” 喻蕴沉吟,她也想到了蒋灵秋那晚的奇怪举止,“她人呢?” “躺着呢!哼!她活该啊,叫她乱跑,被马车给撞了!”青杏义愤填膺。 撞她的马车,好巧不巧,是她爷爷坐的那辆。 祖孙俩都受了伤。蒋大夫年纪大了,稍微碰撞一下都受不了。 “我看呀,他们是去不了崇州了!”青杏放下篦子,满意地看着喻蕴的头发。 ———— 晚间下楼时,喻蕴路过蒋灵秋的房间。她刚好也要出来,见了喻蕴,红着眼睛问:“喻姐姐没事吧?我都担心死了!” 话里话外,十分真诚。 喻蕴自然地打量了她一眼,还能走,伤得不重,但也没看出来伤到了哪里。笑着回:“我没事。” “连君衡哥哥都受伤了,喻姐姐运气真好!”蒋灵秋一脸天真。 “你运气也挺好。”喻蕴突然也觉得君衡哥哥这几个字听起来很不舒服,冷冷地回:“我竟不知道,你和丞相大人关系这么好。” 蒋灵秋脸色一变再变,闪过得意,满不在乎地说:“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蒋姑娘,蒋大夫找您!”一个丫鬟跑来。 蒋灵秋冲喻蕴笑笑,跟着丫鬟走了。 喻蕴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赵珣紧闭的房门。 认识很多年了么? ———— “大人,这是承一送来的密信。” 赵珣从飞尘手里接过密信,展开来,“太子心急了。” “烧了吧。”赵珣把密信递给飞尘。后者接过,面色有些犹豫。 “还有什么事?”他问。 “京城有传言,说是太子求娶喻小姐不成,才改成了钱琳琅。” 既然是传言,本来就没有上报的理由。但是飞尘担心,万一此时他没有坦诚,日后出了差错,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就怕大人怪罪他。 “是吗?”赵珣沉吟,手指敲击桌面。 飞尘低头,知道大人这是在沉思,而非问话。 门口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飞尘反应很快,几个大步跨过去,一把拉开门。 门外的人却在他意料之外。 “青杏?”飞尘想问她怎么在这。 “让她进来。”赵珣已经听见了。 “丞相大人,奴婢不是故意偷听。”青杏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赵珣。以前是满满的崇拜,如今莫名有些害怕。 许是因为房间里*屏蔽的关键字*静了。 “你听到的东西,”赵珣说得很慢:“不许透露出去。” 青杏忙不迭点头,其实她也没听到什么呀! “尤其是你家小姐。” 赵珣补充。 青杏愣了一下,“奴婢知道了。” 飞尘赶紧带她出去,到了门口,他带上门:“快回去吧。” 青杏还沉浸在刚刚听到的消息里面,眼睛都没看路,呆呆地朝前走。 “想什么呢!”喻蕴看了青杏好久,对方都在发呆,忍不住问。 “啊!”青杏被吓了一跳,使劲摇头,“没啊!” 不能说,一定不能说,青杏默默念叨。 喻蕴只觉得她有些奇怪。但这两天大家都很累,以为她是累着了,也没放在心上。 这家客栈的隔音明显要比上一次的好,至少隔壁间没有弄出大动静的话,是听不见的。 喻蕴躺在床上,脑中不由得闪现出前两个晚上的画面,莫名有些羞燥。她侧身躺着,右手垫在枕头上。 翻来覆去很久,愣是睡不着。越想脸上越觉得烧,明明是秋天,她还觉得被子有些厚了。 “我们认识好多年了……”她突然想起蒋灵秋当时的神情,好像挺得意? 哼,喻蕴翻了个身,把被子往上一拉,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竟然负气睡着了。 再一睁眼,喻蕴才发现周围一片黑暗。 可是睡前,她明明让青杏留了一盏灯。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黑漆漆一片,还闷得很。 很快,等她躺在赵珣的手心时,她就反应过来了——刚刚是在他怀里。 好多天没做这种梦了,喻蕴都快忘记了。 可是,她现在似乎并不排斥做这种梦了,喻蕴浑浑噩噩地想,她什么时候竟然习惯了。 赵珣摩擦着手心的玉佩,眼神有些飘忽。 喻蕴想,她大概是嫁不出去了。 本能地有些恼怒,可惜不能动弹,否则非叫他后悔。可是突然又觉得此刻的丞相大人似乎有些脆弱,脸上尽是迷茫之色。 丞相大人怎么会迷茫呢?她很不理解。 “要回去了啊。”赵珣突然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回去哪里?喻蕴本能地排除了京城,直觉他口中的回去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突然间,男人脸上的迷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凝与严肃,“你怎么在这?” 你?他在说谁? 她吗? ☆、第48章 不怀好意 难道又被看见了? 喻蕴心惊胆战。 “我来,只是为了帮丞相大人一个忙。”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喻蕴目之所及地地方只是丞相大人的右手。她当然看不见新来的男人。若是能看见,只怕她会惊讶。 “帮我?”赵珣挑眉,显然不信。 “丞相大人就这样去崇州,”那人似乎在笑,“不知能不能到的了呢。” “呵,你是在劝我不要去吗?”赵珣冷笑一声,他把玉佩收进怀里。喻蕴听见他的笑声从胸腔传出,清清楚楚。 “我只是想来说一句,丞相大人不要站错了队。”那人的声音十分耳熟,喻蕴似乎在哪里听过。 “我站哪边,全凭心情。”赵珣十分冷淡,“你还是多担心自己,此刻离京,就没人盯着吗?” 喻蕴觉得这回真是听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本王如今可是失意之人。”那人许是被赵珣惹得有些不快,突然恢复了自称,喻蕴一下子就明白了,竟然是二皇子。 只听二皇子又道:“谁不知道太子抱得美人归呢?本王只好闭门不出,养情伤。” 后面三个字他拖得很长,声音低沉,喻蕴若不是听见前面的对话,只怕真的会以为这人受了情伤。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0 “把腿放下来!”赵珣冷不丁抬高声音,把喻蕴吓了一跳,她看不见二皇子在做什么,自然不知道他靠坐在椅子上,双脚高高翘在桌子上。 二皇子一笑,把腿放下来,“本王来之前,有人讲了个笑话。”二皇子嘴角斜斜勾起,桃花眼眯起,“十分有意思。竟然说丞相大人的故乡在……” “要我送你出去吗?”赵珣打断他的话,语气很冷。 “呵,就是个笑话,当不得真。”二皇子站起来,“先告辞了。哦,对了,不知道丞相大人觉得喻大人的千金如何?” 他轻飘飘地补上一句,仿佛就是随口一问。 喻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悬了起来。为什么要扯到她? 丞相大人会怎么回答,喻蕴从未如此迫切地想听到他开口。 赵珣没有回答,反而又抛出一个问题:“你以为,喻戚会任你打主意?” “哈,说不定呢。”二皇子朗声一笑,声音中颇为自得,听得喻蕴拧眉。他从正门出去,迎面碰上飞尘。 飞尘的剑还未收起,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二皇子停下脚步,“保护好你们大人,别一有点动静就追过去。” 这话听上去像是诚心的建议,可是飞尘立马明了,刚刚突然出现又莫名消失的黑衣人不过是调虎离山。 “大人,您?”飞尘见到赵珣脸色十分不好。 “我没事。” 赵珣轻轻摇头。 “二皇子怎么回来这里?”飞尘根本没想到会这样。 这也是喻蕴想要问的。恰巧有人代她问出了口,她就竖起耳朵。可惜赵珣似乎不想回答。她等了一会儿,只听到飞尘退下的动静。 今晚一下子听到的消息太多,喻蕴默默想了很久,才慢慢反应过来。 太子抱得美人归,是要娶妻了吗?以他的年纪看来,确实该娶妻了。 二皇子的情伤,不会跟这个有关吧? 喻蕴觉得脑袋有些疼,这些都与她无关,她也并不想知道。可是听二皇子的意思,她似乎也牵涉其中了。 二皇子,是想求娶她吗? 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她能听见丞相大人的心跳,一下一下,十分有力。 起起伏伏间,她还不时蹭到他的衣裳。 布料柔软,还带着一股说不出来但很好闻的味道。 喜净这习惯,似乎也没那么糟糕。喻蕴突然想到这里。 赵珣枯坐了很久,灯光摇摇晃晃,像他久远的记忆。 他又掏出玉佩,凝视着它。 这眼神太过温柔,似乎还带着忧伤。喻蕴本来还记得自己并不是原身在场,也知道赵珣看的并不是她。 这温柔,不是给她的。这忧伤,也与她无关。 可是她就是沉溺了,恍恍惚惚忘记了自己在哪里。 灯下的男人太过俊郎,半垂的眼里是两汪水清澈的泉水。 “你男人真好看!”李婶的话突然在她耳边回响起来。 好看吗,的确是好看的。喻蕴心想,丞相大人大概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赵珣把玉佩放在枕边,准备解开自带就寝。只是扭头间,突然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或者说,只是一道虚影。 又来了,他想。默不作声地转过身,正对着床,装作没发现任何异常。 害怕吗?愤怒吗? 都没有。 当他看清楚那张脸时,心中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本该如此。 喻蕴满脑子都是今晚听见的各种消息,还有丞相大人低头间的温柔。哪里顾得上自己如今的处境? 赵珣看着少女时而拧眉,时而浅笑,就像那晚在农舍里看着她睡觉一样。不管是醒着还是在梦里,她的表情都一如既往地丰富。 他不知道为何喻蕴会从他的玉佩里跑出来,但却隐隐有了猜测。这个猜测太过惊世骇俗,但至少能解释之前几次他身边发生的怪事。 也能解释喻蕴为何这么了解他的习性。就是不知道,她何时开始了解的。 不过,来日方长。他不着急。 ———— 翌日一大早,赵珣就下令出发。 喻蕴原以为他还要休息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出发。高兴之余不免担心他的伤。 下楼时才发现众人都在等她,喻蕴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喻姐姐看来休息地很好呀!”蒋灵秋抬头冲她笑。 “嗯,是啊。”喻蕴说完这话,突然觉得有一道视线凝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周,什么也没发现,大概是错觉。 赵珣的马车在最前面。喻蕴走过地时候,刚好看见他登上马车。 脸色看起来还不错,应该没什么事,她想。 水蛇腰老板娘恋恋不舍地目送马车远去,可惜了,多好看的男人。 尽管二皇子那晚的话让喻蕴的心不住担忧,总害怕刺客又折回来,但后来的路上但也平顺。 只除了一点。 路过平阳时,已是暮色时分。照理,马车该停下了,否则众人又该露宿野外。 但是没有,队伍还在行进。 喻蕴挑起车帘看了看外面,根本没有叫停的意思。 喻蕴叫住从旁经过的飞尘,“我们要连夜赶路吗?” 飞尘望了望前面的马车,小声道:“这是丞相大人的意思。”他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闭了嘴。 喻蕴心里有些疑惑,突然福至心灵,平阳该不会就是丞相大人的故乡吧? 那晚二皇子的话没说完,就被丞相大人打断。他当时的语气有些冷,像是在生气…… 平阳是个小镇,地处偏僻,十分荒凉。 本来直接穿过镇子会更近一些,但是队伍却走了远路,从镇子外面饶了过去。 喻蕴心里已经十分肯定了,只是有些好奇丞相大人为何这般不喜自己的故乡。 连夜赶路的代价就是众人只能在荒郊野外休息。 这里离崇州已经很近了。一路走过来,喻蕴发觉越来越荒僻。尤其是在这个季节,本就没几棵树,连地上的草都枯黄一片。 她没有下马车,外面的风太大,还卷着黄沙。 青杏去弄了些水,回来时满脸的不高兴。 “怎么了这是?”喻蕴问。 “那个蒋灵秋太烦了。就这么一盆水,”青杏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表示真的很小一盆,“她非说抱不动,叫飞尘帮她。嘁,飞尘哥哥!” 她一面学,一面露出不屑的表情。 喻蕴满脸兴味,“青杏啊,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啊?”青杏不明所以。 “我发现你有事瞒着我!”她作出严肃的表情,打算吓吓青杏。 青杏小脸立马垮了,扑通一声跪下:“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瞒着您!” 喻蕴本来是听青杏最近都直呼飞尘的名字,想要打趣她,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1 哪里想到青杏真有事瞒着她。看她神情,还不是件小事。 “说清楚。”喻蕴坐直了身子,更加严肃了。 “是丞相大人不让奴婢说出去的。”青杏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哭腔:“那天奴婢路过丞相大人房间时,无意间听见飞尘说,太子想,太子想要求娶您。” “我?”喻蕴惊讶,没想到青杏瞒着她的竟然是这样一件事。 “嗯,”青杏点头,“但是好像没成。” 当然没成了,喻蕴心道,爹爹绝对不会让她嫁入皇家的。 可是如果上面强求的话,她还有选择吗? 喻蕴心里莫名有些不安,突然想起二皇子临走前问的话,“你觉得喻家千金怎么样?” 她怎么样?喻蕴不知道丞相大人的答案。但是很明显,二皇子盯上她了。 二皇子,喻蕴想起初次见他时的模样,一身黑衣,唯有那双桃花眼波光粼粼。 她不喜欢他的眼睛。 ☆、第49章 找到尸体 到崇州时,已是第二日的傍晚。 黄沙被风卷到空中。喻蕴下车时,只觉得自己都要被风刮走了。 “丞相大人!”壮硕的中年男子一见来人,就迎了上来,“属下受钱将军之命,特在此等候。” 喻蕴看过去,赵珣一身白衣,干净去洗,根本不像一个长途奔波的人。 喻蕴的到来在钱将军预料之外。他闻讯立即赶了回来。 钱将军个头很高,身材壮实,往那一站,就像一座铁塔。不用他开口,那张黑脸就能让人胆寒。 “钱将军。”喻蕴向他行礼,“我来是为了我哥哥。” “这我知道。”钱将军声如洪钟,“我也很着急啊!”他下巴上还有胡茬。 “钱将军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喻蕴努力保持着冷静。刚到时,就有人领着她去了哥哥的房间。 一进屋,看见屋里的摆设,喻蕴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此刻在钱将军面前,她是强撑着才没有失态。 “请丞相大人也过来吧!” 赵珣很快就来了。三人各坐一方。 “南岐刚来时,我担心他没有作战经历,只让他观战。后来,狄戎再次来犯时,我让他应战……”钱将军没有继续再往下说了,但是喻蕴已经明白过来。她再如何克制,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微微颤动的双唇吐不出一个字,右手紧紧握住桌子的一角,仿佛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 “我哥哥他,”喻蕴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武艺很好的。他不可能……” “我和一干人就站在城门上,看得很清楚。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再一转眼,人就不见了。”钱将军说到这里也叹了一口气,那天的战场太过混乱,谁能料到喻南岐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喻蕴哽咽不能语,伏在桌上低声抽泣。寂静的屋子里只剩下少女的哭泣声。 来之前,甚至在来的这一路上,她都安慰自己,哥哥一定没有失踪,说不定只是消息误传。或者哥哥只是出去了,却没来得及上报。 她万万没想到,哥哥竟然会在战场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钱将军的意思是,这是狄戎动的手脚?”赵珣的声音响起,喻蕴咬住下唇,死死地抑制住哭泣的声音,抬头看着钱将军。 上座的男人一脸严肃,两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不然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的确没有别的解释了。两军交战,己方的小将军在战场上失踪,根本不用想都是敌人动的手脚。 “那要怎么办?”喻蕴右手握拳,透露出紧张的心思。 “狄戎这半个月以来一直很低调,甚至没再进犯。我三番五次派人过去询问,都没有结果。”钱将军有些苦恼,他只会带军打仗,根本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狄戎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吗?”赵珣问。 钱将军换换摇头,这也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 “他们知道喻南岐的身份?”赵珣又问。 面生的小将上场,若非早已知悉对方的身份,根本不用费神活捉。 钱将军又摇头。别说狄戎,自己这边知道喻南岐身份的也没几个。当初为了好好训练他,自己都是把他当成普通人,更不会主动透露他的身份。 “这就奇怪了。”赵珣低低沉吟。战场上活捉敌方小将,既不为炫耀,也不提要求,难道就为了一时的兴致? 更何况,他记得,喻南岐是消失了,这跟活捉还不一样。 喻蕴只觉得难以呼吸,胸口处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她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是本能地抗拒去听懂,甚至,她根本不想听到。 仿佛她没听到,事情就没发生一样。人都有这种心理,以为悲剧发生在自己知道那一刻。 “那我哥哥他,”喻蕴勉强自己开口去问,“他还……” 他还活着吗?她想问。 赵珣看着她,眼神闪了闪,低声道:“你放心吧,他没事。” 声音温柔,似耳间呢喃。 喻蕴神情恍惚,只当这几个字是救命稻草,“是吗,是吗?”话未说完,人又伏在桌上,眼泪沾湿了袖子。 她知道这样很失态,也明白自己应该先回房。可她忍不住了,崩了半个月的弦,断了。 不知哭了多久,喻蕴觉得力气都要耗尽了。茫茫然抬起头,钱将军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赵珣还在原位,“我送你回去吧。”他朝她走过来。 喻蕴勉力一笑,“不用了。”她站起来,可是站起来的动作太急,头很晕,有些站不稳。 晃了晃,她连忙按住旁边的桌子才站稳。 赵珣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走吧。”他说。 两人一前一后,不过半步距离。 喻蕴一心沉浸在悲痛中,走起路来也神情恍惚。 沉默了半晌,她问:“我哥哥他真的没事吗?” “他没事,你放心。”赵珣的语气十分肯定,莫名给了喻蕴一些安慰和力气。 “谢谢你,丞相大人。”喻蕴这会已经冷静了一些,暗笑自己居然自我欺骗。丞相大人也是刚来,哥哥有没有事他怎么会知道。 赵珣知道她心里所想,只是有些话他不能说出来。只待日后真相揭露。 等到喻蕴回了房,赵珣自己折身去了喻南岐原来的房间。 这里的布置十分简单。一床,一桌,一椅,外加一个衣柜。 推开门,便能一眼看尽。 崇州多风沙。才半个来月,这里已经布了一层厚厚的灰。 门口有几个脚印,小小的,很凌乱。这是喻蕴刚刚留下的。 赵珣看了看刚刚推开门的手,有些灰。 进了门,他先打量了一下,一切正常。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主人出门前都收拾好了。 他把目光放在衣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2 柜上,走了过去,拉开柜门。 里面分上下两格,一览无余。上面是几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下面只摆了一双靴子。 没有什么异常。 赵珣把柜子关上,走到了床边,依旧没什么发现。 喻南岐到底为什么失踪?赵珣拧眉,那样的失踪方式太离奇,不可能没留下任何踪迹。 出了门,他又去见钱将军。 喻蕴在场时,有些话问出来,只怕她承受不住。 “喻南岐失踪以后,这里有什么异常?”赵珣问,他不是问是否有异常,因为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钱将军诧异地挑眉,“府中来过一次刺客。” “刺客没抓到,但也没人受伤,是吗?”赵珣语气平淡,仿佛在叙述一个事实。 “丞相大人怎么知道?”话刚出口,钱将军又想起以往听过有人评价丞相智多近妖,他曾不屑一顾。 “劳烦将军散布出去一个消息。”赵珣直直看进对方的眼睛,“就说我在喻南岐的房间找到了一个东西。” 钱将军不明所以,还欲再问,赵珣又接一句,“再请将军派人守紧这里。” 那人,肯定还会再来。 ———— 翌日清晨,有人狂拍将军府大门,惊醒一众人。 “何事?”钱将军声亮如钟。 “大人,有人说发现了咱们人的尸体。”开门的人仿佛被吓着了,吞吞吐吐。 钱将军面容一下子就冷了,“人呢?” 门口是个老农,崇州人的打扮。 “你在哪看见的?” “回将军,小民在洗脂河边见到的,小民见他穿着铠甲,展想来……” “带我过去!”他话没说完,就被钱将军打断。 军营里近来失踪的只有那一位。其他死在战场上的人早就下葬了,尸体根本不可能跑到洗脂河边。 钱将军越想,心里越发肯定。他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抱着希望。 洗脂河在崇州北边,离战场不远。 老农领着人七拐八拐,在洗脂河上游处的一个小丘后找到了那具尸体。 脸上肿胀,全是伤痕,看不出原貌。可是他身上的银白色铠甲,还有手边的红缨□□,明明白白告诉钱将军,这就是喻南岐。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问。这里是洗脂河上游,崇州人很少到这里来。 “小民的羊丢了,就到处找,不小心走到这,吓死人了!” 闭了闭眼,钱将军才低声道:“好生抬回去。” 他要想想怎么告诉喻蕴。小姑娘刚来,就得知这样的噩耗,不知能不能撑得下去。 喻蕴等人早就被吵醒了。醒来时,隐隐约约只听到有人发现了什么。她并不清楚事情原委,将军府里的人嘴都很严,怎么问都不肯透露一个字。 “喻小姐,将军请您过去。”来的是个士兵。这里几乎没有丫鬟。 喻蕴心中开始不安,“只请我一个人吗?”她看了看右边的房门,丞相大人似乎没有起。 “是。” “那走吧。” 进了门,见到钱将军,还不等她行礼,对方就请她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对方的冷凝的脸色让她忍不住胡乱猜测。 ☆、第50章 欲盖弥彰 钱将军压低声音,试图让这消息听起来好接受一些:“我们,发现了你哥哥的尸体。” “砰!”喻蕴的右手无意间拂掉了桌子上的茶杯,发出一声脆响。 “怎么会呢?”喻蕴抬眼看他,眼里全是不敢置信,“您骗我的吧?” 尸体,怎么可能呢! “唉!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事实就是这样的。”钱将军看着眼前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小姑娘,忍不住怜惜。 喻蕴想要站起来,腿上却没了力气,又跌回椅子上。她双唇哆嗦着,“在哪?” 她要亲眼看看,否则绝不会相信。 “随我来。”钱将军无奈地摇头。 青杏搀扶着喻蕴,跟在后面。 喻南岐的尸体摆在一间小屋里,用白布蒙着。 喻蕴还没进去,双腿先软了,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像条搁浅的鱼。 “小姐?”青杏很担心,她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我没事。”她咬着牙,努力强撑,一步步靠近。素手颤抖着,慢慢拉开白布。 “这不是我哥哥!”喻蕴哭喊出声。她的哥哥俊郎无匹,才不会是这个样子! 少女声嘶力竭,等到白布完全揭开,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哽咽不能止。 她试图欺骗自己,却也不能了。哥哥右手上有颗黑痣,这尸体上,也有。 “丞相大人?”钱将军不忍看屋子里的情形,把脸扭到一边,却看到赵珣过来。 “嗯。”赵珣点点头,进了屋子。 喻蕴没有抬头,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 赵珣打量了一眼尸体,冷笑一声,真是巧,他们前脚刚来,后脚尸体就出现了。 少女悲恸不已,赵珣站在一旁,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扶你家小姐回去休息吧。” 喻蕴并不想回去,可是她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呢? “将军,”她啜泣道:“请先不要将此事告诉我父母。” 她怕娘亲承受不住。 钱将军点点头。这事,根本瞒不了多久。 喻蕴走后,赵珣又围着尸体走了一圈,“将军怎么确定这就是喻南岐?” 相貌毁成这样,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他这铠甲和红缨枪,除了他,也没旁人了!”钱将军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尸体无数,多少次都是靠着衣着来认的。战场上死去的人,哪里看得出原貌。 “是吗。”赵珣自言自语,“真是太巧了。”他的声音低不可闻,“这是?” 他看到银白铠甲中露出一点黑边。飞尘会意,立马上前抽了出来。 “给我。”赵珣见到飞尘手上的东西,道。 “大人,这不是那个?”飞尘有些迷惑,又叫不出这东西名字。 赵珣突然笑了一下,手心里赫然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小香囊。 和他捡到的那个一般无二。 这绣工,真是半点也没进步。赵珣默默地想,也不管众人诧异地眼神,自顾自地走了。 就这样,拿走喻南岐的遗物,真的没关系吗?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 “小姐,您吃点东西吧!”青杏皱着小脸,劝慰坐在窗边的喻蕴。 她已经坐在这里一整天了,不吃不喝,甚至也不开口说话。开始还低声哭泣,后来没了力气,只坐在那里,无声的掉泪。 青杏的话,她置若罔闻。 喻蕴到现在都不肯相信。脑中如走马观花般闪现出以往的一幕幕,她还记得哥哥练武时的一拳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3 一脚,也记得送别时,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妹妹,哥哥走了,照顾好爹娘。” 越想越难过,泪水仿佛止不住一样。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青杏跑过去开门,“丞相大人?” “你家小姐呢?”赵珣问。 青杏指了指屋里面。 “我有事找她,你出去。”赵珣抬脚就要进去。 “不行不行!”青杏本来还有些惊讶,这会直接伸开双手拦在赵珣面前,“我不能让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在丞相大人一个眼神下闭了嘴。 飞尘适时跑出来,对她道:“大人有正事要谈,不能让你听到。你要不放心,和我一起守在门口吧!” 青杏还有些犹豫,飞尘直接拉了她出来。 他要是不拉,估计自己也讨不了好,飞尘站在门外,默默地想。对面的青杏拿眼瞪他,他摸摸鼻子,装作没看见。 “我不想吃,你出去吧!”喻蕴听见脚步声响起,只道是青杏又回来了,低声道。 “一点都不肯吃吗?”低沉的男声响起,吓得喻蕴猛得抬头。 少女长睫上还挂着泪,粉腮布满泪痕,让人忍不住心疼。 “丞相大人,你怎么在这?青杏呢?”她一口气问完,有些无力,声音轻飘飘的。 赵珣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你认识这个吗?” 他手里拿着的是那个香囊。 喻蕴瞥他一眼,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下一刻,她猛得站起来:“你怎么会有这个?” 她刚刚没看清,还以为丞相手里的香囊是黑色的。 她一共做了两个。一个黑色,丢了,被丞相大人捡走。一个墨绿色,送给了哥哥。 而现在,墨绿色香囊就在她面前。 “你吃完东西,我可以告诉你。”赵珣看见她眼里的希冀,不紧不慢地说。 桌上的东西都很清淡。大概是青杏特意准备的。 喻蕴胡乱地擦了擦脸,“你不要骗我。”她看进对方的双眼。 哭了许久的双眼雾蒙蒙一片,精致的小鼻头也透着红,模样甚是可怜。 赵珣忽然觉得嗓子有些难受,不自然地点点头。 他的这点小异样没有被喻蕴看到。她只顾着吃东西。说实话,她其实感觉不到饿。 赵珣站在她背后,看她纤细雪白的脖颈露出一小段,被乌黑的发丝一衬,显得更白,甚至被这烛光映上了一层盈盈的光辉。 这般乖巧的坐姿,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在哪里见过呢? 赵珣目光沉沉,突然就想起了那晚他祭拜母亲时,坐在他旁边的小猫。 那次,不会也是她吧?赵珣突然想到,她到底来过他身边多少次了? “我吃完了!”喻蕴搁下碗,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碗里的粥还剩下一小半。 “我吃不下了。”见赵珣看向碗,喻蕴连忙道,“真的!”似乎怕他不信,又加了一句。 赵珣没再逼她,找了她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 “你在哪拿到的这个?”喻蕴迫不及待地问。 “在尸体身上找到的。”赵珣慢慢道出,眼看着喻蕴的双眼立马就流了出来,轻轻叹了口气。 喻蕴透过泪水看着眼前镇定的人,莫名得到了些安慰。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她问。 我没说的话可多了,赵珣心道,面上却严肃地说:“我怀疑,那不是你哥哥。” “怎么可能,我都看见他手上……”话说了一半,喻蕴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太巧了。”赵珣看她冷静地很快,目光中有些赞赏,“我们刚来,就找到了尸体,甚至……” “甚至没等我们自己去找人。”喻蕴接过他的话,混沌的脑子也渐渐清醒,“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这样做对狄戎也没好处啊!” 她看着赵珣,“难道不是狄戎的人做的?” 这话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也许还会笑话她。 但是赵珣没有,他点头,“不是。” 喻蕴倒吸一口冷气。不是狄戎,难不成哥哥惹了什么人?也不至于啊,哥哥只是来守城的。 “你哥哥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赵珣低声道。 他来时,派了人守在外面,保证他们今天的对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见。 “但是他们还没找到那东西。”他们指的是造成喻南岐失踪的人。 见喻蕴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赵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他们还会来的。” 喻蕴心乱如麻,能在战场上带走哥哥的人,应该也不简单吧,“那我该怎么办?” “不是你,”赵珣的话充满了安慰,“不是你,是我们。” 喻蕴没听懂其中深意,只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此刻的赵珣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只管盲目地、紧紧地抓住。 “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让他们发现你知道了你哥哥还活着。” “那你确定我哥哥他……”喻蕴说不下去了,眼神闪了闪,担心地问。 “我确定。”赵珣一字一顿道,没有找到东西,喻南岐肯定还活着。但是应该也吃了不少苦头,这话,他是不会告诉喻蕴的。 “谢谢你,大人!”喻蕴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隐隐带着敬佩,语气十分虔诚。 在此之前,赵珣本来还有些愉悦地享受喻蕴落在他身上的感觉。 此刻却觉得有点奇怪,连带着对她的称呼也不满起来。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冷静地离去。走前,他深深地看了喻蕴一眼。少女沉浸在喜悦中。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香囊,掩去嘴角的笑意。 ☆、第51章 自投罗网 将军府内这几日的气氛格外低沉。城中渐渐有百姓得知新来的小将军身亡的消息。 喻蕴心中虽然知道哥哥还活着,但也免不了担心。短短两日,人就瘦了下来。 青杏不免心疼,崇州的吃食又粗糙,她便自己去厨房做些有江南特色的小菜,只为了让喻蕴多吃一口。 火炉里燃着小火,慢慢熬着莲藕汤。 莲藕在崇州不多见,不知道钱将军怎么弄来的。 “刘大妈,我的汤呢?” 火炉上空空如也,汤罐被放在灶台上,也是空的。 “刚刚有个小丫头来拿走了啊?不是你叫来的吗!” 青杏疑惑地摇头,“我没有叫人来拿啊,哪个小丫头?” 这府里统共就没几个丫头,掰着手指都能数个遍。 “那个红衣裳的小丫头,和你们一起来的!”刘大妈就是个做饭老婆子,人也认不全。 红衣裳的小丫头,还一起来的,除了蒋灵秋还能有谁! 青杏气得不行,“我找她去!”这人忒没个眼力劲,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4 全府上下都穿着素净衣服,偏偏她,唯恐不够花枝招展,穿个红裙上跳下窜。 她早就看不惯了! “蒋灵秋!”青杏一把推开门,果然见到对方捧着个碗,桌上还有个汤盅。 “咦?你怎么过来啦?要喝汤吗?”蒋灵秋眼里的不满一扫而过,自然地站起身来。 “喝什么喝!这是我家小姐的,你拿就拿了,还一点都不剩!有你这样的吗?”青杏上前一步,冲她怒道。她个子高,蒋灵秋只到她的下巴。 “哎呀,我不知道呀!我还以为是那老婆子做的呢!”蒋灵秋吐吐舌头,“我也没想全拿走,我爷爷受伤还没好呢,我想给他送点去。” “我不管,我家小姐还两天没吃东西呢!”青杏气得跺脚,怎么看眼前的人都觉得她不要脸。 “我给喻姐姐送过去吧?”蒋灵秋作势端起汤盅,那盅不小,她两手端着。 青杏脑子里刚蹦出这才像话几个字,只见蒋灵秋手一松,汤盅砰一声掉地上,碎了。 莲藕汤撒了一地,浓郁的香味四散。 “你干嘛!”青杏忍不住吼她。 “太烫了呀!”蒋灵秋揪住两只耳垂,红着眼睛,“真的很烫嘛!” 没了,全都没了!青杏煮汤时只有两截莲藕,她全放进去了,这下可好!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青杏怎么看她,都觉得她眼里不怀好意。 “怎么了?”飞尘老远就听见这边的吵闹,尤其青杏生气起来,嗓门还不小。 “飞尘哥哥,”青杏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眼泪刷一下淌出来,“你帮我跟青杏姐姐求求情嘛!” “啊?”飞尘不明状况,看了看地上一片狼藉,问青杏:“发生什么事了?” 青杏气不打一出来,看看这两人,怪声怪气地说:“你怎么不问你的好妹妹呀?” 说完,她不屑地瞪了蒋灵秋一眼,扭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她还听见身后少女低声啜泣,似乎在说自己好无辜。气得她想返回去抽她一耳光。 走了一段,她突然被人拉住,一回头,是飞尘。青杏斜着嘴巴嘲讽:“安慰好你的好妹妹了?” 飞尘有些无力,“她不是我妹妹!” “可人家叫你飞尘哥哥啊!” “那她一直这样叫,我也没办法啊。”飞尘不明白一个称呼有什么好较劲儿的。 青杏甩开他的手,更生气了,怒冲冲往前走。 “诶,你怎么又生气了?”飞尘追上去,“不然再叫刘大妈煮一锅?” 青杏猛得停下来,“煮煮煮,你说得容易,莲藕都没有了,怎么煮啊?” 飞尘挑眉,有些奇怪,“还有啊。” “有……”青杏本来没好气,突然听到他的话,问:“你怎么会有?上次也是你给的?” 飞尘点头,“丞相大人吩咐的。” 青杏的眼神有点微妙,最近丞相大人对小姐的态度太过好了。难怪上次他让自己瞒着小姐大皇子一事,原来是这样。 想到这里,青杏又想起蒋灵秋:“为什么蒋灵秋管丞相大人叫君衡哥哥?” “啊?”飞尘觉得莫名其妙,“我没听过啊!”他是真的没听过。 “哼!”青杏觉得刚刚没好好骂她一顿实在失策。 ———— 是夜,寂静的院子里偶有风声。投落在地上的树影摇摇晃晃。 一条黑影从屋顶闪过,快得让人觉得是自己眼花。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喻南岐的房间,轻轻撬开锁。 “咔嗒——”一声轻响,门开了。 他却没有再往前走一步,因为脖子边有一把明晃晃的刀。 “不如你自己摘掉面罩?”屋子里点亮了灯,赵珣站在屋里,正对着他,“孙副将?” 黑衣人没做声,手上紧紧握住剑。 “真的是你吗,孙副将?”钱将军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带着不可置信。 “丞相大人果然聪明。”无路可退,他倒放松了下来,扯下脸上的黑巾。 赵珣冷笑,面前的人就是当日迎接他们的男人。 “带走!”钱将军扭过脸,不去看他,掩过眼里的失望。 接下来就是审讯。武将审讯的方式简单粗暴,赵珣不感兴趣。他又在喻南岐的房间转了两圈。 在床与旁边的桌子之间,有一道半臂长的间隔。 那里有一只脚印,落上了灰,脚印留在那里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但是上面的灰不及旁边的深,赵珣第一次来这房间是就注意到了。 将军府守卫森严,能进来又顺利逃脱的人必定武艺高强。喻南岐的屋子恰巧在一排房间的中间部分,若不是了解这里构造之人,定要多花费许多功夫。 再者,喻南岐第一次上战场就失踪。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之事,狄戎怎会知道主将换人?定然是这边有人告密。 这人也定然就是钱将军身边之人,他才有机会知道内部消息。 孙副将在见到他第一面时,眼神复杂,尽管掩藏地很快,但赵珣还是从中捕捉到了异样。 这本身就很不寻常。 赵珣无意中扫过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床铺,突然间凝住目光。 床铺极其平整,只是枕头下有一点不明显的凸起。 伸手按了按,很硬,像是一根细细的棍子。 赵珣拉起被褥的一角,里面藏着的竟是一支箭。 箭头锋利,闪着寒光,看上去从未用过。 箭拿在手里,沉沉的很有分量。 难道就是为了这样一支箭?赵珣直觉这箭上还有玄机,拇指下有细微的凹凸感。 呵,有人真是迫不及待了,赵珣把箭送到灯下,仔细看了看,冷笑出声。 ———— “大人,喻小姐求见。” 赵珣右手滞了一下,一滴墨落在纸上,瞬间晕染开来,“请她进来。” 能听到丞相大人说请这个字真不容易,飞尘这样想着,连带着看喻蕴的眼神都不自觉添了几分恭敬。 “多谢飞尘大人。”喻蕴进门时跟飞尘道谢。 她话音才落,飞尘心里咯噔一声,直觉不好。抬头看去,果然接到丞相大人不满的眼神。 好吧,都怪他自己,没有及时让喻小姐唤称呼。喻小姐口中的一声大人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喻蕴对这两人眼神间的交流好无所知。 “喻小姐请坐。”赵珣道。 这椅子摆的地方也甚是玄妙,就在赵珣右手不远处。 距离有些近,但喻蕴也不好挪动椅子,看丞相大人不介意,她也就坐了下来。 “我听说,”她有些不安,“大人昨晚抓到了一个人。” “嗯?” 赵珣的声音仿佛从嗓子深处发出,莫名让喻蕴觉得他有些温柔。 “那人,跟我哥哥有些关系吗?”喻蕴有些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5 紧张,右手无意识地握紧椅子扶手。 “应该有关系。”赵珣扫过椅子扶手,“钱将军在审问,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鬼使神差地,赵珣加了后半句。可是他明白,这场审讯注定套不出来有用的消息。孙副将,肯定不会开口。 “审讯?我能去看看吗?” 这要求有些无理,尽管失踪的是她哥哥。 赵珣沉吟了半晌,眼见喻蕴的右手越抓越紧,连指关节都泛着白,有些不受控制地说:“可以。” “真的吗?”喻蕴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会答应,难免感到意外和激动,直接站了起来。 赵珣见她松了手,心里悄悄舒了口气,仿佛刚刚被紧紧抓住的不是椅子扶手,而是他。 “嗯。”他微微颔首,“走吧。” “现在就去吗?” “嗯。”赵珣站起来,往外走。再不去,恐怕人就死了。 喻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连门口飞尘异样的眼神都没有注意到。 丞相大人真是太好说话了,她想着,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如果飞尘听见她的心声,肯定要发出嘲笑,丞相大人好说话? 开玩笑。 ☆、第52章 香消玉殒 孙副将没死。但也差不多了,就一口气而已。 喻蕴还没踏进牢房,就问得一阵血腥味,不免更加感谢丞相大人。 她记得丞相大人的癖好,喜净,不喜异味。 赵珣不知道短短一段时间内,身后的少女对他的感激之情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丞相大人?”钱将军本来一脸阴沉地盯着刑架上的人,见到来人,不免有些疑惑。再一眼,又看见喻蕴,更加疑惑。 “我有些话要问他。”赵珣神色坦然。 钱将军会意,也不再多话,人都是对方抓的,反正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 孙副将头低垂着,半死不活地喘着气,下巴被卸掉了,怕他自尽。 赵珣挑眉,叫了狱卒给他接上。 喻蕴目睹这一切,鼻尖的血腥味还一直刺激着她,让她胃里不住翻腾。她还是强撑着。 “我没什么要说的。”孙副将声若蚊蝇。 “不用你说。”赵珣笑,眼神里有些许威胁的意味,“我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 他说地很轻,喻蕴只见他双唇动了动,刑架上的男人脸色大变,“不可能!”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其实你第一次就快找到了。可惜啊。”可惜眼神不好。 牢房中半晌寂静非常,孙副将喘着气,眼神一点一点绝望。 “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赵珣好心道:“你只要告诉我喻南岐的下落,那东西我可以不交给别人。” 孙副将闻声抬头,眼里有几分怀疑。 喻蕴看得出丞相大人在威胁这个囚犯,乖巧地站到一边,静静地等。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丞相大人会帮她问出她想要的东西。 这种感觉太强烈,她还没有意识到这就是安心。 “不过你要知道,我找到喻南岐不过是时间的事。而那东西,我只要拿出去,你们可就没有时间了。”赵珣不紧不慢,胸有成竹。 他人前总是这副模样,喻蕴突然觉得自己能一直做那些奇怪的梦,能见到不一样的他,其实并不糟糕。 甚至,她才想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再迫切地希望终止那种梦。 什么时候呢,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孙副将将信将疑。但他没得选了。 “你可以不信。”赵珣吃准了他没有退路。 “你要记得你说的话。”孙副将喘了一口气,牢房里只剩他们三个人,“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清楚。他们,隐藏地很紧,只有几个人才晓得,但是他还在崇州城内。” 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赵珣听完丝毫不感到意外。 “在崇州?”清甜的女音响起,与这脏污的牢房格格不入,“在崇州哪里?” 喻蕴不自觉往前两步,眼中满是迫切。 “我不知道。”孙副将摇摇头,他只是半路加入,对方拿他当一把刀,怎么会告诉他太多信息?只怕这把刀对准了自己。 “你不知道?!”少女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尖利:“你怎么会不知道?” 话音未落,两行泪已经淌到小巧的下巴上。 “对不起。”孙副将把脸扭到一边,喻蕴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死了,妹妹还是无人照顾。 他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阿蕴,”眼看喻蕴就要摔到,赵珣连忙托住她的后背,轻声道:“我会找到你哥哥的,你放心。” 喻蕴沉浸在刚刚燃起的希望又再度熄灭的痛苦中,没有注意到对方对自己称呼的变化。 赵珣右手僵了僵,有些不自然地拍了拍少女的背,“我会把你哥哥带回来的。” 这声音真温柔,喻蕴眼神茫然,抓住赵珣的袖子,喃喃道:“你说真的吗?” “真的。”赵珣从没安慰过人,不知道怎么接话,也不知道是该继续拍她的背,还是收回手。 好在喻蕴过了一会便缓了过来,“谢谢你,丞相大人。” 这两天她总在道谢,实在亏欠他良多。 赵珣轻轻应了一声,心中被那四个字搅得破不是滋味。 出了牢房,喻蕴正要回房,突然又问:“丞相大人有什么线索吗?” 他那么胸有成竹,总该有方向吧。 赵珣轻咳,点头。他目光似水,却远比水有力得多。喻蕴的心在他点头的那一瞬就安定下来。 “大人,”飞尘看着喻蕴远去的背影,有些不解地问:“您有什么线索?”为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 赵珣冷眼,并未直接回答,只道:“这城中应该有铁矿,你去打听清楚在哪。” 飞尘得令便出去了。 他前脚刚走,承一后脚便到了,依旧是一身风尘仆仆。 “大人,”承一神情严峻,“玉贵妃死了。” “怎么回事?” “皇上得了新宠,刚有身孕,就流了产。所有证据都指向玉贵妃,她以死自证清白,投缳自尽了。”承一一板一眼地说,不像说话,倒像是在背书。 以死以证清白,投缳自尽? 玉贵妃其人,可不像是会自尽的主。这般拙劣的手法,不过是有人想让她死罢了。 “皇上是什么态度?”赵珣心里其实有了猜测,皇上大概不会在意的。 “皇上说,既然贵妃已死,就厚葬了她。” 赵珣双眼半阖,陷入沉思,良久才又问:“那新欢,是哪家的?” “属下打探了,她并不是京城中人。好像是个舞女,皇上无意中看见,便收了。” 舞女?赵珣的记忆力过人,很快就想起了那场不堪回首的宫宴。如果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6 真的是那个舞女,倒还有可能。 只是,皇上一开始就拒绝了。居然还能改变他的主意,这幕后之人,手段不可谓不高。 ———— 孙副将死了。 赵珣说话算数,并没有将东西交给任何人。 可是想要的信息,他都知道了,他也无须多此一举。 飞尘查的很快,出去几个时辰后便回来了。 崇州之内确实有一处铁矿,离这里也不远。但是很隐秘,百姓都不知道。飞尘派了许多人去搜寻,才算找到。 “还没查到铁矿是谁的。” 赵珣哂笑,大晋之内的铁矿都属于朝廷,这位主人恐怕没那么好查。 “你进去看了吗?” “属下进去了。”飞尘说到这里,神情也严肃起来,“规模很大,里面的矿工,看长相都是狄戎人,但身上还是他们的兵服。” 这胆子着实不小。 有人发战争横财,但把目光对准士兵的,还是少见。赵珣不由得冷笑。 “但是喻小将军不在那。”飞尘以为喻南岐的失踪也是被这些人抓走做了矿工。 “他当然不在那。”赵珣负手而立,看着窗外天高云淡。 离京城再远,也逃不过权力的漩涡。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附近应该还有冶炼兵器的地方。” 铁矿,兵器,还有野心。 飞尘诧异,“的确如此。” 虽然都布置地像普通农舍一样,但是只要稍微观察,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偶尔有男人从农舍里走出,粗布下遒劲的肌肉很容易引起他的休息。尤其是他们走起路来,根本不像普通的农夫。 “你不觉得这场仗打得很是时候?”赵珣眼里满满的都是兴味,仿佛被什么有趣的东西勾住了。 飞尘沉默,他没觉得,只觉得自家大人的兴趣所在总是很玄妙,但又不屑跟他解释。 “不过,玉贵妃死的更是时候。”赵珣根本无意得到飞尘的附和。 飞尘眼角跳了跳,若是让玉贵妃听见这话,估计她都能从棺材里跳出来。 不过,玉贵妃什么时候死了?他有些跟不上趟,眼角扫过房梁,才反应过来承一来过了。 京城的水越搅越混,回去之后指不定还要乱成什么样呢。 ☆、第53章 百转千回 “喻姐姐最近清瘦了许多,看着真让人心疼。” 喻蕴在将军府的后院里发呆,两眼无神地看着脚下的地面。青杏前脚刚走,回房去拿起风。 闻言,她怔愣着抬头,本就小巧的脸如今又清减几分,下巴愈发尖,衬得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更大了。果真对得起我见犹怜几个字。 见到来人,喻蕴却没有接她话的意思,只一眼,复又低头。 “蒋灵秋,你在那干嘛!”青杏手里拿着银白披风,远远地就看见小姐身边还有一个人影,连忙跑了过来。 等靠近了,一看那人,不是蒋灵秋又是谁?便喊了出来。 在青杏眼里,蒋灵秋根本就不怀好意,总是端着笑,肚子里不知打量着什么坏主意。偏偏外人总觉得她无辜隔可爱。 此时见她离自家小姐那么近,本能地紧张。 “我只是担心喻姐姐。”蒋灵秋言语间带着几分委屈,好像被冤枉了。 “你别姐姐姐姐地叫,”青杏一点就着,披风挂在左手,右手挡在她面前,“我家小姐可没什么姐妹。” 京城的许多千金姐姐妹妹的叫,青杏也很少觉得这样厌烦。只是一看蒋灵秋这样,心里就有一股恶心不上不下,憋着实在难受。 “喻小姐也是这么想的吗?”蒋灵秋听完,红着眼,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模样,端的时可怜可爱。 喻蕴心思不在这里,两人交锋也没有落入她的耳朵,哪里管蒋灵秋在问什么。 她的沉默恰似附和,蒋灵秋自觉受气,嘴角不自觉抽动,似乎有话不吐不快。 可一转眼就看见另一边的玄色衣角,她脸色变了变,瞬间泪成双,哽咽道:“我也知道我的身份是不配管喻小姐叫姐姐的,以后不会了,我这就走。” 她说完,还站在原地,弱不禁风状抬手抹泪。 “你知道还不走!”青杏没好气,刚说完这话,她才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奴婢见过丞相大人!” 蒋灵秋没有行礼,低着头站在一旁,默默垂泪,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青杏悄悄翻了个白眼。 “怎么还不走?”等了一会,蒋灵秋还是没有退下的意思,青杏就有些不耐烦,但是不待她开口,有人就已经问出了她的心里话。 低沉好听的男音落入蒋灵秋的耳中却是魔咒,她抬头看着赵珣,莹莹的秋瞳中有不敢置信和委屈。 “丞相大人?”一开口,声音颤颤,更是可怜。 “你怎么不叫哥哥了?”青杏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赵珣挑眉,叫谁哥哥? 飞尘小声道:“蒋姑娘私底下叫您,咳,叫您君衡哥哥。” 他吐出最后四个字,不自觉抖了一下,有些恶寒。 赵珣神色不明,蒋灵秋以为有了转机,还不等她放下心思,就听得那男人毫不留情地说:“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有了妹妹。” 他甚至看都没看一旁的蒋灵秋。 青杏忙捂住嘴,怕笑出声来。飞尘见状,无奈地摇头。 蒋灵秋跺跺脚,转身就要走。 “站住!” “丞相大人?”停下脚步,蒋灵秋低沉的心又见到了亮光,仿佛在荡秋千,刚刚落到了最下面,此刻被这两个字又推到了上方。 可惜,很快,秋千又落回去了。只听得赵珣泠声道:“你还没有向喻小姐告退。” 飞尘眼角又抽了抽,找麻烦也不是这样找的,他还不如要求向自己告退呢,毕竟他还是丞相。 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以前也不见蒋灵秋告退,这是被君衡哥哥这称呼给惹生气了啊,青杏缩了缩脖子,脸上的嘲笑却收也收不住了。 “民女告退。”蒋灵秋曲下双腿,朝得却是赵珣的方向,明显是不甘心。 喻蕴早在赵珣来时就回了神,目睹这经过,觉得诧异,不是说他们相识已久吗? “嗯。”她点头示意,见蒋灵秋脸也不抬,只怕心里记恨上自己了。 扯起唇角,喻蕴有些无奈地摇头,明明不是她惹得人。她看了眼赵珣,不知道这位怎么了。 “见过丞相大人。” 为免丞相大人把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喻蕴乖乖行了礼。 飞尘很想扶额,头很疼,能不能提前离开。 赵珣顿了顿,本来想让她保持屈膝的动作,但一看到那尖尖的小下巴,心里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不必多礼。” 这又变温柔了。 丞相的心情,变幻莫测。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7 喻蕴心里有些同情蒋灵秋。 “大人有事吗?”喻蕴问。 飞尘已经悄悄退下了,还扯走了青杏,免得被波及。 “咳,”赵珣嗓子有些痒,他转过身,轻轻扯了扯衣领,“你哥哥的下落有线索了。” “真的吗?”喻蕴完全没有想到对方转过身是为了避开她的目光,一听这话,反而绕到了赵珣面前。 两人对视了一瞬,喻蕴目光忍不住下移,看到赵珣还没有收回的手,以及微微凌乱的衣领,顿了顿,不知说什么好。 赵珣反倒笑了,云淡风轻地抚平衣襟,神情自若道:“骗你作甚?” 他这么说的时候,嘴角还轻轻勾起,带着温柔的笑。 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只是喻蕴无端感觉丞相大人似乎拿她当小孩子,或者说他的语气很像在哄小辈。当然,并不是他说的话内容作假。 喻蕴脑子突然清明了一下,她才十五不到,丞相大人都二十三了,自己在他面前,也算小孩子,是吧? 幸亏赵珣听不见她的心里话,只当她在思考。 “那我哥哥在哪儿啊?”喻蕴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说不清的东西。 赵珣没养过孩子,否则他肯定能看出来。 “他的确是在崇州城内。”赵珣轻声道,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再过几天,我一定帮你带他回来。” 喻蕴面上瞬间染上了笑意,两只梨涡十分可爱,落在赵珣眼里,仿佛漆黑的夜空绽放了烟火,美得让他移不开眼。 “丞相大人?” 他只顾看着少女的的红唇,有点听不清,“你说什么?” “我说,我先谢过丞相大人。等回了京城,我父亲肯定会亲自向您道谢。”喻蕴的语气恭敬得很,不自觉用了您。 赵珣没注意到,只点点头,道:“所以你不要太担心,好好照顾自己。” 少女还浅浅笑着,那梨涡越看越吸引人,赵珣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按一按。 伸到一半,他才看见少女惊异的眼神,顺势一转,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这时有人迎面朝他走开,定然能看见万年不变脸色的丞相大人的脸上,竟然有了酡红。 喻蕴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的肩膀,心里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不过,他来就为了说这几句话?完全没必要啊,喻蕴不解,难道就为了听自己道谢? ———— 玉贵妃要下葬了。 尽管是以死以证清白,但毕竟是戴罪之身,宫人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大概最后又想起她的好,让她风光大葬,只是,不许进皇陵。 生前如何嚣张,死得这般凄惨,叫人唏嘘。 玉家没有其他人,皇上施恩,让河清侯出狱,当然只有一天。 “哎呀,我的妹妹啊!”河清侯已经瘦了不少,脸盘子还是很宽。他瘫坐在玉贵妃棺前,涕泗横流,“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不过是个小宠妃的孩子,流了也就流了吧,哪里值得堂堂贵妃以死谢罪? “没了你,哥哥可怎么活啊!”他悲恸是真的,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己。这罪名还未洗清,又没了支撑,还能有出头之日吗? “外甥!殿下!”见到二皇子,河清侯连忙扑过去,仿佛黑暗中的人见到了一丝光明。 二皇子神情冷淡,连那双桃花眼中的水波都凝固了,“我的舅舅,你能先好好送我母妃出殡吗?” “瞧你这话。”河清侯讪讪,剩下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霜云殿冷冷清清,如同昔日皇后的宫殿。这宫中的风光,又传到了流华宫。 皇上的新宠妃名唤流云。受宠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娘娘,起风了,回吧。” 女子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可是眉眼间自带一股子媚意,“你说,皇上真的相信吗?” “噤声!”身后的宫女冷声道:“娘娘要谨言慎行,莫耽误主子的事!” “我,我只是有些害怕。”流云低敛眉眼,一副怯懦的模样。 宫女神情不变,薄唇如一条直线,“无须害怕,您只管照吩咐做,奴婢保您性命无忧。” “好。我信你。”流云抬头,冲她感激地笑。她就像一只陀螺,鞭子往哪儿挥,她就往哪儿转。 她的命,从遇见那人的第一天起,就不再她手上了。 ☆、第54章 事不嫌大 河清侯死了。 死于他送玉贵妃出殡的路上。 本来走得好好的,人群中突然蹿出来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壮汉,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拳砸在了河清侯的太阳穴上。 河清侯被打倒在地,壮汉眼疾手快,又往他心口补了一刀。 侍卫拔剑刺过去,却已经晚了。两人的血流了一地,河清侯未闭的眼里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似乎不明白自己这样就死了。 壮汉的脸上却是心满意足的表情。 河清侯无儿无女,满院的姬妾早在他入狱时就跑了个精光,这下死得比他妹妹还凄惨。 二皇子一连失去了两个亲人,似乎有些不受打击,整日里借酒消愁,不肯出门半步。 几天下来二皇子一党的心都要散了,往日里玉贵妃受宠,二皇子贤能,他们好歹有个盼头。这下子,纷纷寻思着投向太子。 “我能出宫一趟吗?”流云怯懦着问。 “娘娘有什么事吗?”冷面宫女站在一旁,腰杆挺直。 “我想去看看他。”美眸半阖,长睫弯弯,怪不得皇上宠爱。 可惜,皇上不在。冷面宫女也不懂欣赏,“不行。娘娘好生做自己的事,莫要给主子添乱。” “素容,你让我出去吧,就两个时辰,不,一个时辰!”流云哀戚地看着她一旁的宫女。 “娘娘要注意自称。”素容面色不改,不顾她的请求。 已是深秋,外面有枯黄的树叶落下,小宫女拿着扫帚,不停地清扫。她看了眼大殿前倚着廊柱的华衣美人,忍不住心生艳羡,真好,长得好看就能从舞女翻身做娘娘。 但她不知道,她眼中的娘娘也暗暗羡慕她。 ———— “查到了吗?”赵珣一宿没睡,眉间一跳一跳,他伸手按了按。 “属下搜寻了铁矿附近,发现那附近还有几个山洞。应该是矿工住的地方,有人守卫。另有一处洞穴,外面守卫之人是旁处的几倍之多。”承一细细道出他所查的东西。 矿工多半是战场上失踪的狄戎士兵,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严重的甚至走不了路,根本无力逃走。 赵珣右手轻轻敲击桌沿,“守卫之人可有什么特征?” “属下观他们言行,脚步很轻,太阳穴微凸,武功不低。而且听口音,有京城人士。” “若你们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8 交手,有几成胜算?” “只需三名暗卫。” 听起来答非所问,赵珣却明白他的意思,“你带人去,记得把洞里的人带回来。” 若是其他人,赵珣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死活,至少为了不打草惊蛇,再等上两天。 可他等不了了,准确地说,不忍看到喻蕴茫然等待的样子。 “是!” 吃罢午饭之后,青杏还在劝喻蕴小憩一会,她眼下的青影越来越重。 院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钱将军的声音听得分外清楚:“快去请大夫!” 许是有人提醒,他又道:“那就赶紧请蒋大夫过来啊!” 喻蕴心突然怦怦跳,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两手都发着抖,“青杏,你说是不是……” 话没说完,门外来了个丫鬟:“喻小姐,钱将军请您过去。” “好!”喻蕴眼里有些烫,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茫茫然了一瞬,突然间,娇俏的小脸上如雨后初霁,眉眼弯成拱桥一般,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梨涡像两朵盛满蜜的花朵。 青杏有些呆了,小姐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等回过神来,赶忙跟着喻蕴跑了出去。 “小姐,慢点!” 前面的少女身轻如燕,裙角摇摆间,人已经跑出去很远了。青杏有些追不上。 喻南岐的放门外聚集了许多人。见到喻蕴,自动向两边散开。 喻蕴的脚步慢了下来,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半开的房门。 及到房门边,她又有些不敢进去。磨磨蹭蹭,也不知想着什么。 “进来。”赵珣也在里面,听见外面的动静,猜到是她来了。可等了一会,不见她进来,便走了过来。 喻蕴望了他一眼,轻轻抿唇一笑,抬脚跨进,“哥哥!” “阿蕴。”喻南岐受了伤,脸色苍白,眼角还有一道拇指粗的划伤。整个人都瘦了许多。他斜靠在床上,露出的上半身都撑不起亵衣,空空荡荡。 “嗯。”喻蕴低着头,两滴泪瞬间滴到地上。 “过来。”喻南岐朝她招手。 喻蕴乖乖地走过去,蹲在床边,右手轻轻地伸出去,拂过喻南岐眼角的伤,“疼不疼啊?” 喻南岐摇头,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莫再哭了,你看看都溅起灰了。” 房间地上有灰,喻蕴的泪落下去,十分显眼。 “蒋大夫来了。” 喻蕴偏头看去,蒋大夫和蒋灵秋正好从门外进来。而丞相大人,居然还在房里! 她默不作声地扭头,擦去眼泪。自以为这些动作不显眼,却不知悉数落在了赵珣眼里。 “拜托蒋大夫替我哥哥好好看看。”喻蕴重新打起精神,一举一动十分得体。 “喻小姐不用这么客气。”蒋大夫走得慢,说话也慢。 “那我们先出去吧,不要打扰蒋大夫。”喻蕴抬头冲赵珣道,她觉得她不说这话,对方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赵珣巴不得早点出去,这屋子灰太多。偏偏喻南岐一回来坚持要待在这里,甚至也不允许别人收拾。他心里明知是什么原因,还是忍不住心生嫌弃,这么脏都能忍。 “刚刚见到哥哥太高兴,都没来得及好好跟丞相大人您道谢。”喻蕴望着他,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清澈至极。 说完这话,她郑重地向赵珣行了个礼,“我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您。” 赵珣越听越觉得不是个滋味,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也拉不下脸去问,只好点头。 报答就报答吧,他等着。 焦灼地等了许久,门才吱呀一声打开,蒋灵秋看了看两人,低下头,怯懦道:“丞相大人,喻小姐,请进吧,爷爷看好了。” 小模样甚是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欺负了。 喻蕴哪有心思看她的模样,一听到她的话,立马进了房间。 赵珣只扫了她一眼,也没说话,跟在喻蕴后头。 蒋灵秋恨恨咬牙,却无可奈何。 喻南岐身上的伤比看上去的还要重。但是好在他自幼习武,底子好,换了旁人,只怕没命回来。 想来他刚刚已经悄悄摸了摸藏箭的地方,赵珣进来时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焦虑。 “阿蕴,我没事,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在喻蕴围着他转了一个时辰之后,喻南岐终于开口劝她。 妹妹担心他不肯离去他能理解,可是丞相大人为何也不肯走? 本来受伤有些疼地心肺又隐隐作疼,喻南岐很无奈。 “可是我……”喻蕴有些不愿意,这一切像梦一样,她怕一回去就发现哥哥还没找到。 赵珣在沉默了一个时辰之后,忽然开口道:“喻小将军还要休息,你在这里,他都休息不好。” 这话说着在理。只是落在喻南岐耳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听着丞相大人似乎跟妹妹更亲近些,难道是错觉? “哦,我没想到这个。”喻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嘱咐道:“哥哥早些休息吧!” 喻南岐点点头。眼见着妹妹走出去了,丞相大人却还老神在在地坐着不动,有些疑惑:“丞相大人还有事吗?” 刚被人救回来就开口撵人,的确不地道。喻南岐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下一刻,他的愧疚就全然消失,化作怒气与不安。 “你别找了,东西我拿走了。” “丞相大人说什么?我在找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喻南岐的手在被子里握成拳头,面上很无辜,仿佛真的不知道。 赵珣单刀切入,“你为什么不交给钱将军,反而要以身涉险呢?” 喻南岐低头,沉默不许。良久,他才道:“既然找到了,丞相大人作何打算?” “你大概还不知道,孙副将已经死了。”赵珣淡淡地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喻南岐有些惊讶,看着他的眼神变了变,似乎下定了决心,“末将有一事拜托丞相大人。”他强撑着想要下床跪拜。 赵珣伸手拦住了他,“此事无须你多言,你先好好养伤。”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出了门,他才甩了甩袖子。 啧,沾了一身的灰。 ☆、第55章 作者有毒 京城内谣言四起。玉家顷刻之间土崩瓦解,有人拍手叫好,有人唏嘘不已。 只是,这未免太巧。大晋鬼神之说兴盛,从那些香火旺盛的寺庙便可见一斑。 有百姓私下议论,莫不是皇后魂归,找他们索命来了? “如果不然,哪有那么巧!”老太婆一面说着,一面打量四周,既害怕有外人听着,又挡不住自己一张嘴。 “我听说啊,先皇后临死之际还怀着身孕呢。” “那怪不得人找回来呢。太子这几年过得日子叫先皇后看在眼里,指不定心里多气!” “张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69 婆子,别聊啦,你儿子回来了。” “诶,我得走了!”老婆子起身离开,剩下的人也没了聊天的兴致。 一时间,街头巷尾都是这种传闻。 这言论自然也穿进了宫里,入了不同的耳,自然生了不同的想法。 “刘公公这是往哪儿去啊?”素容冷不丁出现,吓了刘公公一跳。 他讪讪笑着,畏畏缩缩地说:“奴才去干活。” 玉贵妃一死,他就倒了势。以往多嚣张,如今就有多倒霉。谁都能踩上一脚,逼得他不得不夹紧尾巴做人。 “手里拿着什么?”素容仿佛看透了他,冷冷地问。 刘公公往后退了几步,手不住地往后藏。他在霜云殿发现了从未见过的香粉盒,精致地很,原以为是个宝贝,花了一半的积蓄托人拿出宫去卖掉,结果人说,这是民间一种少见的□□。 盒子上层是香粉,下层却藏着要命的东西。不知道的人打开盒子,时间久了,身体自然就不行了。 刘公公觉得他发现了玉贵妃真正的死因,窃喜地想着,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说不定自己这回就算是立了功,还能翻个身。那这个踩他的玩意儿,他要一个个弄死。 哪知这刚出来,就撞上了这冷面宫女。 素容却笑了起来,刘公公心中一惊,拔腿就跑,下一刻,就听得脖子传来骨裂的声音。 素容从他手里拿走香粉盒,施施然走了。 她走后,自有人来处理尸体。宫中少了一个没了主子的太监,根本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香粉盒的确有毒,却不是用来毒玉贵妃的。 ———— “哥哥,你好些了吗?”喻蕴这几日总忙着往喻南岐房里跑,又嘱咐厨房准备各种汤汤水水,想要把哥哥身上瘦下去的肉都补回来。 喻南岐正准备喝药,听见妹妹的声音,把药碗搁置一旁,抬头笑,“好多了,你慢点跑。” 喻蕴这段日子以来心情一直很压抑,又是独自在外,根本没有露出本性。如今有了哥哥在身旁,心里的慰藉自然无法言喻,整个人也活泼了起来,走起路都十分轻盈,像只欢快的小雀。 “哥哥还没吃药呐。”她往碗里看了一眼,莫名地就想起了需要蜜饯下药的赵珣,忍不住问:“苦不苦哇?” 喻南岐朗声一笑,“哥哥又不是你。” 小姑娘才怕苦,喻蕴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刚想搬出赵珣,转念又一想,丞相大人应该不愿意这种癖好被外人所知,嘴唇动了动,还没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快喝吧。”喻蕴端起药碗,递给他。 喻南岐刚伸出手去接,右手的伤处突然发疼,手一抖,药碗没有接稳,砰一声掉在地上。 喻蕴还没反应过来,喻南岐已是脸色大变。 药汁撒了一地,居然发出滋滋的声音,隐隐还有白烟。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喻蕴也意识到了不对,她从未见过药汁撒到地上会是这样的情形。 “药里有毒。”喻南岐嘴角勾起,他就知道没这么太平,“劳烦妹妹去请丞相大人了。” “啊,哦。”喻蕴听见他说有毒时,整个人都有些不敢置信,也没问哥哥为什么要找丞相大人,赶紧去了。 再回来时,喻南岐的房里已经有了许多人。钱将军和蒋大夫都在。 “药是谁熬的?”赵珣进门就问。 “灵秋熬的,可是大人您也知道的哇,灵秋是个好孩子,不会做这种事!”蒋大夫越说越激动,花白胡子不住地抖动。 赵珣轻轻抬手,示意他不要激动,又吩咐身后的随从,“去请她过来。” “丞相大人找我吗?”蒋灵秋跑过来时,两颊泛着红晕,声音欢快,像只黄鹂鸟儿。 少女的心事写在了脸上,像一汪水,满得往外溢。 喻蕴隐隐有些不快,又觉得这不快来得莫名其妙,生生压了下去。 蒋灵秋在问完那话之后,才注意到房间里站着的其他人,有些不安,“怎么了?” “灵秋,今天喻小将军的药是你熬的吗?”蒋大夫问。 “是呀!” “没有经过旁人之手吗?”赵珣脸色很冷,声音淬着冰。 蒋灵秋这下却不敢急着回答了,拿眼神看着蒋大夫。 “你坦白说!”蒋大夫深信孙女没胆子给人下毒。 “不是我熬的。”蒋灵秋反应很快,心中已经猜到应该是药出了问题。 承认自己不愿意熬药顶多被爷爷骂一顿,但是药有问题,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所以还是及时坦白,撇开了关系要好。 “你说什么!”蒋大夫显然没有想到平日里乖巧的孙女竟然没有按他的话乖乖地熬药。 他是大夫,总想着从头到尾都不出差错,要不是年纪大了,他就亲自熬药了。 “那是谁熬的药?”喻蕴心急,事关哥哥的性命,还是要早些找到下毒之人要紧。 蒋灵秋这才注意到她,抬起头,有些不情愿地嘟囔:“那我哪儿知道,那么多丫鬟,我就随手点了一个呗!” 对着喻蕴,她的语气不自觉有些冲。赵珣拧眉,暗暗压下不快。 “你……”听着她的回答,喻蕴忍不住还是生了气,但毕竟蒋大夫不是她家的下人,也不好说什么。 “去把丫鬟都叫来。”赵珣看了一眼喻蕴,对方时而紧皱眉头,时而向床上的喻南岐投去担忧的眼神,完全没看自己一眼,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旁人只道丞相大人动了怒,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只加快动作,免得又惹了他。 丫鬟并不多,加上从京城带来的,一共不过二十来人,排成了两排,都站在院子里。 “你去找出来。”赵珣对着蒋灵秋道。 蒋灵秋心里忍不住泛苦水,她真的只是随手点了一个丫鬟,根本没看见人长什么模样。这下子要她怎么找? 无助地看着蒋大夫,希望他替自己说话。 可是兹事体大,药里放的是剧毒,要毒的还是喻小将军,他们爷孙俩嫌疑本来不小,还能说些什么呢? 场面僵持着,蒋灵秋找不出来人,赵珣不肯松口。 最后还是钱将军站出来道:“蒋姑娘既然找不出来,那也不能证明你的清白。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只好委屈姑娘了。” “我不要去牢房!”蒋灵秋闻言,立马叫出声。 “不是牢房,只是派人看着姑娘。”钱将军也不觉得被人驳了面子,好脾气地说。 听到这话,蒋灵秋才不甘不愿地低下头。 “我让你熬药,你为什么不听话?”回去的路上,蒋大夫还是没忍住动了气,“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叫个丫鬟来做?你要是今天没叫旁人插手,至于这样子吗?” 他行了一辈子医,都没出差错。临到老了,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0 却要背上这样的锅,让他怎么不生气。 蒋灵秋忍了忍,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脱口而出:“凭什么我生下来就是熬药的?凭什么她是大小姐,天天有人服侍着,我还得看她脸色?” “你这是嫌弃爷爷了?”蒋大夫不敢置信,万万没想到孙女居然是这想法,苍老的手都在抖。 “没有。”蒋灵秋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话,连忙住嘴。 可是已经晚了,蒋大夫听得清清楚楚,“我没想到你不愿意。你也不要和喻小姐比,你就是一个老大夫的孙女,人家的父亲是当朝大臣。比不得的。” 气归气,但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蒋大夫还是希望她好,“都怪爷爷,总让你跟着我。天天见了这么些富贵荣华,你又小,心里难免……” 深深叹了一口气,蒋大夫才有继续道:“等回了京,我就跟丞相大人请辞,咱爷孙俩就回老家去。旁的,你也不要想了,也不是你能想的。” 孙女的心意他知道,他甚至一度放任自流,心里甚至也抱着一丝侥幸。今天的事仿佛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丞相大人,那不是平常人能肖想的。 ☆、第56章 好友出嫁 “小姐,您别忙了,让奴婢来吧!”青杏忙不迭地劝。 “没事,我自己来。”喻蕴一手拿着小蒲扇扇火炉,一手将脸颊旁边的几缕头发挂在耳后。 找不出下毒的人,喻蕴很是担心,不肯让其他人熬药,坚持要自己来。 可是她以前又没做过这种活,火炉要不火太旺,要不就扇灭了。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久,才算熬好。 “哥哥你怎么起来了?”喻蕴一进门,就看见喻南岐已经下了床,还扶着桌子走了几步。 “我已经好多了,”喻南岐笑道:“再说,你们这也快回去了,我得赶紧适应。” “回去?这么快!”喻蕴有些诧异,“丞相大人说的吗?”她还没注意到喻南岐说的是“你们”。 “他没说,不过也差不离。太子即将大婚,想来钱将军得在这之前赶回去。”走了几步还是有些吃力,喻南岐停下来歇了歇。 “太子大婚,关钱将军什么事?”喻蕴想起二皇子夜访时说的话,心里突然有些明白了,“是钱将军的女儿?” 喻南岐点点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没几天了,你赶紧收拾。” “那崇州怎么办?还有狄戎呢?”喻蕴眉头一皱,又想到这个问题。 喻南岐笑了笑,他眼角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不过疤痕应该消不了了。顿了顿,他才轻声道:“我留在这儿。” 本来不想告诉妹妹,怕她不愿意,只是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若是临走了才发现自己不回去,只怕她更无法接受。 喻蕴一听这话,本能地摇头,“不行不行!哥哥你伤也没好呢!上次还……” 她想说上次他就被人捉走,说到一半,又觉得这话不太合适,赶紧住了嘴。 喻南岐有心逗她,“上次怎么了?阿蕴想说哥哥没用?”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哥哥已经很厉害了!”喻蕴连忙否认,觉得自己伤了哥哥的心,不住地安慰他。她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安慰才能让哥哥不难过,就听见头顶响起了清越的笑声。 “哥哥,你逗我!”她娇嗔道,跺了跺脚,面上带着笑。 “好啦,好啦,莫气莫气。” “……” 真是可爱呐,赵珣听见屋里的动静,停下了步子,默默站了一会,转身往回走。 “大人,不进去了吗?”飞尘有些摸不着头脑,来是他自己要来的,走又走的莫名其妙,不是说有些事要亲口交待喻小将军吗? 赵珣没理他,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喻蕴似乎从没跟他撒过娇,他刚刚突然想到。这样想一想,更不开心了。 也不讨好大舅子了?飞尘很想问前面疾步离开的男人,只是没胆子。 喻南岐听见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嘴角轻轻勾起。 戏弄他,还想要他妹妹,有这样的好事? ———— 钱将军回京的事已经确定了。狄戎近期没有来犯,尽管不知是何原因,众人还是松了一口气。钱将军特地挑选了几名老将坐镇,只等回去女儿一成亲就立马赶回来。 临行前,喻蕴两眼泪汪汪,拉着哥哥的袖子不肯放。 喻南岐低声劝慰,再三保证自己会平安无恙,喻蕴才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丞相大人!”见到赵珣过来,喻南岐出声拦住他。 他本想旁敲侧击一番,结果目光一闪,就看见赵珣腰间挂着个黑丑的小袋子。 “你这是什么!”喻南岐压低声音,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是不相信对方这么巧也有一个而已。 赵珣往腰间看了一眼,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又往喻蕴的马车那里瞥了一眼,并不回答。 喻南岐头皮都要炸了,往身上摸了摸,才恍然想起自己的那个早就丢了。眼下看见这个,又气又急,憋了半晌,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赵珣任由他胡思乱想,最后再添一把火,“你放心吧。” 放心?放个屁,喻南岐真想破口拿他,又觉得丢份,忍了忍,冷哼一声,自己走到妹妹的马车旁去了。 “阿蕴。”声音里还有怒气。 “怎么了,哥哥?”喻蕴探出头来,两眼红彤彤的,像只软绵的小兔子。 喻南岐本来想教训她,可是见妹妹这小模样,又心软了,动了动嘴唇,说:“路上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喻蕴冲他笑。 笑得真好看,喻南岐觉得怒气又有些升腾了,问:“你之前给我的香囊,哥哥不小心丢了,你还有吗?” “呀!”喻蕴拍拍脑袋,“那个被丞相大人拿走了,我都忘了,没有了。” “哦。”喻南岐应一声,心里头翻江倒海,什么叫做被丞相大人拿走了,拿他当小孩子骗呢。 赵珣腰间那个是黑色的,自己的事墨绿色的,明显不是一个。还想糊弄自己,喻南岐越想越不是滋味。 喻蕴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以为哥哥怪自己没有再给他绣一个,忙道:“等我再给你绣一个,找人捎过来,好吗,哥哥?” 她偏着头,模样可爱,声音清甜。 可是心里向着别人,喻南岐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想,“不要再胡乱送给外人了。”他又嘱咐道。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喻蕴暗想,就那绣工,给谁谁都不要,得亏了自己哥哥还当个宝贝。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很舒心,不自觉笑了起来。 喻南岐见她笑得这般甜蜜,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去揍人的冲动。 飞尘目睹了这一切,简直想给自家大人拍掌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1 。 剑走偏锋,不讨好大舅子,还刺激他,看你几时讨着媳妇。 被刺激地狠了的喻南岐阴沉着脸目送车队远去。一旁的人只道这俩兄妹感情好,喻小将军舍不得妹妹。 赵珣在马车里眯起眼,打量手上两个丑兮兮的香囊,好一阵子过后,才心满意足地收了起来。 都是他的了。 ———— 一行人回京的时候刚刚好。太子大婚正在筹备中。 喻蕴免不了收到母亲得罪一番责骂,好在喻戚也在旁边,她笑嘻嘻地往父亲身后一藏,怪声怪气地跟母亲撒娇:“娘亲就饶了我吧,我都找到哥哥啦!” 每一个字都拖得老长,活似蹩脚的戏子在唱戏。 瞿氏的气早在她刚离开京城时就被担忧取代了,这会儿看见她回来,哪里真得生气。见她卖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母亲笑了,喻蕴自觉没了后患,又是回了自己的暖巢,开心得不得了。 “你可得再收敛些,再过一个月,你就要及笄了。”瞿氏慢慢敛起笑,“你那小姐妹已经许了人家,可不许再随便叫人出来。” “霜影许了人家?”她的小姐妹就这一个。 “是啊,你没回来,连人家及笄也没赶上。”说到这里,瞿氏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喻蕴心里揪了起来,见瞿氏不开口,就摇摇喻戚的胳膊,“爹爹,怎么了呀?” “她许的人不是旁人,”喻戚放下茶盏,“是太子殿下。” “可是太子殿下不是要娶钱将军的女儿吗?”喻蕴本能地说,下一刻,她就反应过来了,“是侧妃吗?”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瞿氏点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轻蹙。喻戚见状,右手轻轻盖住妻子的左手,安抚地摇摇头。 喻蕴满心装的都是许霜影即将成为太子侧妃一事,并没有注意到爹娘的小动作。 皇家儿媳不好当,更遑论侧妃呢。霜影那样有才情的人,就要被塞进深宫之中吗? 她肯定不愿意的! 喻蕴匆匆告了退,叫上青杏,就往许府赶过去。 待嫁的姑娘不能随意出门,喻蕴等了一会,只见到鸿雁出来。 “你家小姐呢?” “小姐不能出来,吩咐奴婢来谢过您的好意。”鸿雁屈膝行礼。 “她怎么样?有没有不开心?”喻蕴心里记挂着好友,一堆堆的问题往外吐。 “小姐很好。”相比喻蕴的焦急,鸿雁倒是很淡定,“喻小姐无须担心。我家小姐说了,虽然只是侧妃,但是她要嫁的人是太子殿下,想来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这都是些安慰人的话罢了!”喻蕴并不信这些话,“你替我给你家小姐带句话,她要是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来找我。” “奴婢替小姐谢谢您。” 话是这么说,喻蕴心里也明白,她能帮什么忙呢,不过是宽慰她的心,并不能改变什么。 若是论宽慰人心,她也许还不及霜影。喻蕴有些沮丧,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去看看她怎么了。”赵珣掀开车帘时,一眼就看见前方纤细的身影,吩咐道。 飞尘心道,这下好了,连人家名字都不叫了。面上还是若无其事,轻拍马臀,马车很快就赶上去了。 ☆、第57章 所嫁非人 “喻小姐?”飞尘勒住缰绳。 前面的少女听见他的声音,回头看过来,脸上沮丧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小脸看上去委屈得不行。 飞尘心里咯噔一声,这要是让丞相大人看见了,不定要心疼成什么样。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赵珣道:“喻小姐要去哪?” 要是他下一句邀请人家上马车,飞尘不知道该不该出声阻止。 好在他就问了这一句。 喻蕴似乎也没想到会碰见他们,强撑着笑了笑,“我回家去。” “可要我捎你一程?” 飞尘眉头一跳,果然还是问出口了。他很想对丞相大人说,这不合适啊! 喻蕴摇摇头,“不用了,也不是很远,谢过丞相大人了。”她心情不好,宁愿自己慢慢走回去。 飞尘看看喻蕴,又看看赵珣,不知道作何反应。 “也好。”赵珣放下车帘,道:“放慢速度。” 原来在这等着呢,飞尘挑眉,倒是极体贴地把速度放的非常之慢。 远处的行人就看见一辆马车慢吞吞地跟在两个少女身后。马车的速度甚至不及人的步速。 有好奇的,甚至特地跑到前面来,看看这马车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飞尘老神在在、神情自若地驾着马车,似乎没看见行人的眼神。 青杏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时不时瞪飞尘一两眼。后者心里也是无奈地紧,他也没法呀! ———— 太子大婚十分繁琐,礼部忙了许久,才算安排妥当。 当日,京城内十分热闹。毕竟新郎新娘都不是普通人。老百姓们看个热闹,心里也有种普天同庆的感觉。 新娘的嫁妆颇为可观。钱将军就这么一个女儿,由钱家老太太带在身边养大。 钱将军的夫人身体不好,生了女儿不久就撒手人寰。这女儿自幼多病,鲜少出门。外人都没见过她的模样。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有个将军爹,她不还是嫁给了无数少女的梦中郎君? 一路唢呐锣鼓,好不热闹。鲜艳的红铺天盖地般,带着喜气。 东宫内的氛围有些奇怪,众人小心翼翼地挤出笑脸,生怕露出一个不开心。 这太子大婚,当爹的竟然也没来。 下人心里都犯嘀咕,偷偷瞄门前的太子殿下,可是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异常。 “新娘子到咯!”热闹由远及近。 “皇兄,快去呀!”静安公主一脸兴奋,难得露出孩童心性。 “你倒是比孤还急。”太子一笑,摆了摆袖子,大步往前。 大臣欢聚一堂,本来还有些矜持。及等到饮了酒,纷纷拉扯着彼此的袖子乱侃一气。 太子看着床上坐着的佳人,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脸,但是细白的脖颈就让人挪不开眼。 他不知道钱琳琅为什么坚持要选他,他以为她会选二弟。甚至,他自己已经做好打算求娶喻蕴了,但是既然她选择了他,他就会好好待她。 挑开红盖头,新娘果然貌美。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可真算不上高兴。 “你是太子?”钱琳琅美目圆瞪,似乎不可置信。 太子察觉有异,挥手将下人都遣了出去,“孤正是。” 钱琳琅面上血色尽消,“这不可能,你不是,你怎么会是……” “那么钱小姐以为谁才是呢?”太子的语气冷了下来,“或是孤该这样问,钱小姐以为,你要嫁的人是谁呢?” 钱琳琅喃喃自语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2 ,“他说他是太子的……”话音为落,人已经伏在床上哭泣不止。 太子还有什么不明白,冷笑一声,道:“你既已嫁了孤,就该注意自己的身份。东宫丢不起脸,你也不要给钱将军惹麻烦。” 说完,他冷着脸离开。很好,他的二弟真是做的好极了。 ———— “大人,靳王离开了封地。”飞尘的脸色有些难看,刚刚才接到消息,但是谁知道靳王什么时候离开的封地,毕竟已经他已经称病几个月,愣是没人怀疑,谁让他自幼就是个病秧子呢。 但是现在,这病秧子是不是真的病秧子,也不好说了。 靳王是先皇最小的儿子。老来得子,自是宠爱非凡。遑论,靳王的母妃是先皇苦求多年的女子。靳王的风头隐隐有超过其皇兄之势。 当时朝中甚至有人上谏废太子,另立靳王为储君。先皇虽然没有当场同意,但也没拒绝。 有人猜测,先皇该是看靳王年纪太小,想替他再抗两年。 先皇的态度更是引起许多人的不安。他身体不好,最后几年又食多了丹药,临死前方想着换太子,但已经晚了。 先皇一走,当今皇上便顺顺当当登基,一道圣旨下去,靳王就被送得远远的。而他的母妃也自请离宫,去了尼姑庵。 彼时,靳王不过七岁,初初离开亲人,独自去了封地。 二十年一晃而过,朝中人不知换了几批,却依旧没人敢提起这号人物。 他这时离开封地,又躲过皇上安插在那里的耳目,且不知要掀起怎样的风雨。 飞尘心里有些着急,近来事儿多,他和一干暗卫几乎都跑断了腿。 赵珣神情自若地提笔作画,线条流畅,不见阻塞,“派人在京城找,不要引人注意。” 一气呵成,他满意地看着画。 飞尘领命下去,起身时无意间瞥到大人案上的画,裙裾飞扬,笑得挺好看。 大人什么时候画仕女图了?飞尘一面往外走一面想,出了门,一拍脑门,这哪里是普通的仕女图,分明是喻小姐的画像嘛! 不过有点奇怪,他只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得很清楚,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如果他再多看一眼,就会发现原来少女的眼睛还没有画上。 ———— 离太子大婚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许霜影是同一天进的东宫。喻蕴总听见众人讨论两人如何般配,新娘嫁妆多么丰厚,却无人提及许霜影。明明那一天,她也是新嫁娘。 这般想着,喻蕴心里就颇不是滋味。一大早就来到了瞿氏的院子,惊奇地发现喻戚也在,“爹爹,您今日不用上朝吗?” 算一算,今天也不是休沐啊。 喻戚面上有一闪而过的凝重,只是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笑着问:“怎么了,不想看见我?” “没有啊,”喻蕴经崇州一事,心细了许多,父亲脸上的神色完全落入她的眼中,“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累了我休息一天。”喻戚岔开话,“你娘亲在里面,去吧。” 明显有事,而且还不想告诉她,喻蕴心底如明镜,也不戳穿。 在丫鬟掀开门帘的一瞬间,她回头看了一眼父亲,他已经扭过身,背对着门。喻蕴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莫名觉得父亲此刻的心情并不轻松,连带着看他那宽阔的背都有些佝偻。 “娘亲?” 瞿氏在做女红,临窗而坐,恬淡自然,不像有烦心事的样子。 “阿蕴来了,坐。”瞿氏放下绣了一半的帕子,拍拍旁边的塌,“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喻蕴的两道弯眉像是没有了活力,“娘亲,女孩子长大了都要嫁人吗?” 她并不是想问这个问题,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瞿氏先是一笑,继而明白过来,“你在心疼许家那姑娘?” “霜影那么好,”喻蕴嘟囔,“结果还是……” 皇家侧妃,不过担了个名头,说到底,还不是个妾? 喻家从喻蕴祖父起,就没有妾室。尽管如此,喻蕴也对妻妾之间的明争暗斗有所了解。京城达官贵人,谁还没个妾? 喻蕴低着头一通胡想,丞相大人就没妾啊,她突然想到,不过,他连正妻也没有。 “那孩子性子稳,倒不见得会过得不好,你也别太担心。”瞿氏见女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欲笑不笑,欲哭不哭,只道她心里难过。 这一回神,喻蕴才发现自己居然又想到了丞相大人,脸上不自觉有些燥热,故作自然地把头依靠在瞿氏的肩上,生怕脸上的异样被母亲看见。 “我就是替她难过,可是现在又见不到她。”喻蕴闷闷地说,本来嫁了人就几乎和以往的生活断了联系,更何况还是嫁给太子。没有手令,喻蕴想进东宫都难。 许霜影倒并不怎么难过,对面的男人面如冠玉,骨节分明的手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颗棋子。 她每每落下一颗,对方就立马跟上,快得不假思索,好像自己的思路早就被猜中一样。 “啪——”玉质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声音清脆。 “殿下棋艺精湛,妾身输了。”许霜影右手还拿着一颗棋子,仔细看了棋盘半晌,却无处可放,淡淡一笑,大方认输。 “爱妃好棋艺。”太子朗声一笑,“孤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下棋了。” 棋逢对手,“再来一局。以往也只有君衡才敢赢孤。” 许霜影虽然没赢,但也尽了全力,他看得分明。 君衡?许霜影不知是何人,但面上也没露出半分疑惑。她可不认为太子会纡尊为她解惑。 ☆、第58章 神来之笔 “殿下,不好啦!”绿衣侍女慌里慌张地跑来,发髻凌乱,表情惊恐,连声音都变得尖利。 许霜影面容一凝,东宫中人,从上之下,无一不注意仪容。这般狼狈,定然出了大事。 果然,下一刻,侍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太子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太子妃,她,她自尽了!” 似有人在她耳边猛得敲响了锣鼓,许霜影脑子嗡的一声,疑心自己听错了。她呆呆地扭头看向旁边的太子,对方显然也不敢置信,脸色铁青。 “人死了吗?”不过一瞬,太子迅速恢复了表情,冷声问,仿佛在问与他不想干的人。 “没,没有。”侍女显然害怕到了极点,没看好太子妃,出了差错,后果不是她能承担地起的。 许霜影松了一口气,连忙跟上前面大步流星的男人。 太子妃殿内乱糟糟一片,陪嫁丫鬟跪在地上抽泣。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修长的脖颈上一圈触目惊心的伤痕。 “今日的事,若是走漏半点风声。”太子负手而立,话只说了一半,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3 剩下的众人心知肚明。 许霜影眼里闪过莫名深色,刚刚的谦谦君子消失了,只留下大晋的太子。 “啊,遭了!刚刚秋华已经出去了!”一个侍女惊叫出声。 秋华是太子妃的一个贴身丫鬟,从钱府跟过来。这会子出去,应该是想回钱府,向钱将军汇报了。 太子脸色一凝,“带她回来。” 侍卫领命而去。许霜影半垂下眼睫,回来也不一定有命了吧。已是东宫之人,却首先想着钱府。太子妃有这样的丫鬟,幸,也不幸。 仿佛才注意到许霜影在场,太子温和地对她道:“爱妃先回去休息吧,孤还有这事要处理。” 旁若无人地表示对她的宠爱,许霜影心里无波无澜,面上羞赧一笑,“妾身领命。” 谁知这爱妃两个字,又值得什么。她出了门,面上依旧挂着笑,脸颊有些酸。 ———— “灵秋,赶紧收拾东西,马上要走了!”蒋大夫不住地催,马车就在门外等。 蒋灵秋故意慢腾腾地收拾东西,一件衣服叠好又展开,来来回回,可也渐渐没什么可收拾的了。有些不甘心地打量四周,最后才无可奈何地往外走。 “爷爷,您手里拿着什么?” “咳,这是咱祖传的秘方。”蒋大夫道,“我给丞相大人送去。” 丞相大人的病不重,就是难以断根。正因如此,他才时常来丞相府。如今要走了,丞相大人也没说什么,像是完全不在意。 可是,蒋大夫心里隐隐觉得,大概是孙女惹了他不快。承蒙丞相大人多年恩惠,蒋大夫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药方留下。反正这也不会被丞相大人传到外人手里。 “爷爷,让我去吧!”蒋灵秋心思又活络了起来,甜甜道。 “不行!”蒋大夫立马拒绝,“你先去马车上等我,别跟过来。” “爷爷,您让我去吧!”蒋灵秋拉住他一只胳膊,晃了晃,道:“我送到了立马就回来。您看我比您跑得快,也不会太耽误时间,我们还能早早地出发。” 蒋大夫有些犹豫,人老了,体力就跟不上,走两步就喘,更何况,孙女的眼神看得他心生不忍,“那你可得快些啊,送到了就回来。” “诶,我知道啦!”蒋灵秋脚步轻快,话音未落,人已经跑远了。 “对不住,蒋姑娘!” 走到书房门口,蒋灵秋被两个侍卫拦住,“怎么了?” “大人不在,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我把这个送进去就出来。”蒋灵秋笑笑,晃了晃手里的药方,大眼里写满了真诚。心里却不免有些失望,居然不在。难道真的就这样算了吗?她不甘心啊,她也不想回去。 “我们给你送吧。”侍卫并不肯放行。 “不行啊,这是蒋家祖传秘方。交给你,传到外人手里,我找谁去。”蒋灵秋摇头,“你们也知道,丞相大人的病,总离不开这药方的。你不放我进去,我就只好走了。我爷爷还在门口等着呢。” 见侍卫有所犹豫,她又道:“可是我们走了,丞相大人的病怎么办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算了吧,让她进去吧!”其中一个侍卫犹犹豫豫对另一个道。 “对啊,我放桌上就出来。你们不说,谁也不知道啊!”蒋灵秋摆摆手,趁他们还在犹豫,一个闪身进了门。 书房很整齐,空落落的,没半点人气。 蒋灵秋环视了一眼四周,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不情不愿地把药方往桌上放去,却在看到桌子上的东西时突然间怔住了。 这是…… 她绕过桌子,走到另一侧,目光直直凝在画卷上,画中的少女笑得烂漫。 喻蕴吓了一跳,蒋灵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眼神,和她当日变成兔子时见到的一般无二,让人心生寒意。 应该又是在梦中了吧,喻蕴突然间想到,刚刚小憩了一会,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梦见蒋灵秋。 这次又变成了什么?喻蕴动不了,视线也十分局限。但眼前这布局,怎么那么熟悉? “大人,您回来了。”下一刻,喻蕴就听见门外的动静。 显然蒋灵秋也听见了,她抬头往门边看了一眼,一手将书桌另一侧的茶盏挪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赵珣拧眉,眼里的厌恶写得清楚明白。 蒋灵秋只做没看见,扬了扬手里的药方,“爷爷让我给大人送过来。” “送到了,还不走?” “我给您放这里。”蒋灵秋小声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眼神却有几分得意,慢慢靠近书桌。 喻蕴心头涌起一阵阵不安,她这是要做什么? 下一刻,就见蒋灵秋在收回手时,袖口不经意间往她这边扫过来。 喻蕴还不清楚自己这回变成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要躲避。 “砰!” 茶杯没有按照蒋灵秋预想地那样倒在画卷上,反而掉在了地上。 原是赵珣眼疾手快,在蒋灵秋的袖子扫到茶盏之前,先把它打落在地。 “滚出去。”赵珣冷冷道。 “我不是故意的!”蒋灵秋像是被自己的大意吓了一跳,两眼红红,像是无意犯了错,请求父母原谅的孩子。 见赵珣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反而定定地看着画卷,她心里涌起强烈的不甘。但,也只能如此了,转过身,一步步往外走。 “站住!”赵珣扫过画卷,喊住了她。 “大人?”不得不说,蒋灵秋确实有一副好嗓子,声音中的惊喜与不安听得清清楚楚。 惯会做戏,喻蕴不屑地撇眼,怎么不见她在自己面前这样呢。 “你动过我的画了?” 画中的少女被点上了眼睛,乌黑的瞳孔,灵气十足。 不待蒋灵秋作何表示,赵珣轻轻勾起嘴角,眉梢也染上了笑意。 这样的眼,天底下只有那一双。任再高明的画技,也难以画出其中万分之一。 “我没有啊。”蒋灵秋摇头,注意到了赵珣温柔的神色,眼底染上了嫉恨,“是什么画啊?”她佯装不解。 “你怎么还在这?”赵珣像是刚回神一样,这话一出口,喻蕴就没忍住笑了。可惜现在不能动,否则,她真想看看蒋灵秋的表情。 蒋灵秋的神色的确算不上好看,强忍着才没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行了礼,低头告退。 画中少女剪剪秋瞳被笑意染成了星子,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喻蕴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为免太近。她只需一抬眼,就能清清楚楚看见男人的正脸。半垂的眼,修长的眉,还有轻轻勾起的唇。 她这是变成了一幅画吗?丞相大人刚刚好像提到了画。 画得什么,喻蕴忍不住好奇。脑子胡乱地转,突然想到这该不会是他自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4 己的画像吧,就像自己曾经收到的那幅一样。 不过,这念头一出来就立马被打消了。依着蒋灵秋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应该不是丞相大人,反而是她不喜的东西。所以,是什么呢? “大人!”喻蕴还在疑惑,飞尘一脸严峻的进来,“宫里有消息出来。” “什么消息?”赵珣把画卷放下,眼神却不曾离开。 “二皇子有意求娶喻小姐,皇上似乎准备同意。”飞尘见到那幅画卷,又看看自家大人脸上不多见的柔情,心里不知该同情二皇子还是该同情自家大人,好歹是撑着面上不带任何表情地把话说完。 ☆、第59章 不想成亲 “嗯?”赵珣挑眉,“皇上没拒绝?” 喻蕴脑子里轰的一声要炸开,她总共就见过二皇子两面。一次是在皇宫梅林,一次是在客栈。后一次,她还是在梦里,并非她原身在场。 这样算来,二皇子不过就见了她一面而已。 “没有。”飞尘道,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皇上最近有些奇怪,暗卫也没查到有用的东西。” 丞相大人的暗卫并不是无处不在,往皇上身边插人,本非易事。 喻蕴心里咯噔一声,突然就想到父亲早上奇怪的神情,难道与这个有关? 她抬头去看赵珣,只能看见他的下颌,却看不见表情。 “靳王在哪,查到了吗?”喻蕴还等着他继续问,没料到赵珣话锋一转。 “尚未查到,不过,”飞尘斟酌道:“在流翠山遇袭时,喻小姐曾被守城侍卫拦住。那几个个侍卫一口咬定没有人指使他们,反到交待是见到了太子,才放喻小姐进城。” 喻蕴甫一听见流翠山就竖起了耳朵,这件事神神秘秘,她半点也不了解,总难免有些好奇。 及至听闻太子,她又疑惑的蹙眉,当时她身边,分明没有太子啊。只有许重山和他的好友,他叫什么来着?喻蕴仔细回想。 “确定他说的是太子?”赵珣眼中的兴味大盛,似乎很感兴趣。 “是,他交待说见到了太子的玉佩。”飞尘一向不理解大人的兴趣所在,正如此刻,他们在说的分明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太子的玉佩?太子都不在场,他怎么可能见到太子的玉佩,喻蕴纳罕,只觉得飞尘套出了假消息。 赵珣却笑出声,眉目舒展的样子让喻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玉佩,可不止太子一个人有。”他道。 飞尘摇头,很是不解,“属下不明白。” 赵珣抬头看了他一眼,才道:“那你还不去找靳王?” 喻蕴晕晕乎乎,听得莫名其妙。但是丞相大人又一副极其自然地模样,让她忍不住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笨,所以才听不懂? 她要是能走出画,便能看见飞尘也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书房门阖上之后,赵珣坐了下来,画卷摊开,摆在左手边,以免被墨汁沾染。 他打开一封密函,一眼扫下来,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不过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此刻这房里不是他一个人,连忙换回温和地表情,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画卷一眼。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画卷中少女的双眸渐渐失去光彩,随之消失。若不是他心里有所了解,只怕以为之前是自己眼花。 提了笔,想要模仿画出刚刚见到的那双眼,却根本画不出来,亦或是,他不敢下笔,好像一丝一毫的走样都是都是对那双眸子的怠慢。 ———— “快!我要去见我爹!”喻蕴一醒,二话不说,直接下了床,往院门外而去。 “小姐!慢点!小心!”青杏任命地在后面跟着,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刚刚还睡得安安稳稳,一醒来就要去见老爷,这样的事之前可没见,至少也要稍稍收拾一番。 难道是做了噩梦?但那也不该去见老爷啊,青杏摇头不解。 不过片刻,喻蕴就站在了父亲的书房外面,刚要敲门,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二,二皇子殿下?”喻蕴愣愣叫了一声,才想起来行礼。站起身才发现父亲就站在二皇子身后,面色有些难看。 “喻小姐。”萧穆的声音其实并不难听,可每每落在喻蕴耳中,她总要起鸡皮疙瘩,“没想到本王今天能在见到你。” 喻蕴心里不住嘀咕,这是她家,见到她不很正常? “阿蕴!你不在房里待着,到处乱跑什么!”喻戚突然道,声音低沉,充满威严。 喻蕴有些疑惑,又有些委屈,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就吼了她,道:“女儿找父亲有些事情。父亲不方便,女儿一会儿再来。” 说着,就要赌气离开。 “诶,喻大人无须责怪阿蕴,小姑娘天真烂漫,难免活泼了些,本王也不是外人。”二皇子笑着劝喻戚,只是这些话落在父女俩耳中都不是滋味。 喻戚是气愤,喻蕴也是觉得莫名其妙,又感觉被冒犯了,很是不舒服。 好在二皇子在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又坦言自己还有要事在身,道了别,就离开了。 喻戚送完二皇子回来,见女儿还没走,问:“刚刚生爹爹的气了?” 喻蕴想了想,才轻声道:“一开始是有些生气。可是后来又想明白了。”她眨了眨眼,有些不安,“爹爹是不是不想二皇子看见我?” 喻戚低不可闻地叹口气,点头,还未待他解释,又听得喻蕴问:“二皇子是不是想求亲?” 喻戚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几分她看不懂的东西。过了很久,久到喻蕴以为爹爹不会回答她的时候,喻戚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喻蕴并不是不相信飞尘的话,只是当时的心境与现在不同。她原以为,二皇子求亲,父亲拒绝就是了。 一来她年纪小。二来,父亲官位也不低,皇上对父亲很是倚重。 但是此刻,父亲的神色由不得她不多想。心里的小鼓敲个不停,一想到二皇子那张脸,本能地抗拒。 “阿蕴,为父给你定个人家好不好?” “啊?”喻蕴有些愣,明明听懂了,却又感觉没听懂。 “二皇子现在只是透了点口风。一旦他真的……,那也不过是一道圣旨的事。”喻戚心绪沉重,右手无意识地在茶盖上摩挲,像是在劝喻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趁现在,给你找个好人家,我和你娘也放心,免得将来……” 免得将来什么?他没再往下说,可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爹爹,皇上会同意吗?那不是皇上请您回来的吗?不行咱们就回江南吧!”喻蕴强扯出笑,说出的话毫无分量,明明自己都知道不可能,还一直忍不住继续说:“我们就回江南吧!这里马上就冷了,还不如回去呢……” “阿蕴,你别害怕……”喻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5 戚看着她,一手落在她肩膀上,安抚她。 “我没有害怕!”她刚想反驳,下一刻,一滴泪砸在她手背上,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爹爹,我不想嫁给二皇子!我也不想定人家!我,我就想待在家里,不行吗?” 喻戚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他何尝不想让女儿在家多养两年。他的小姑娘,嫩生生花一样,娇养着长大,怎么能让她嫁给皇家人? “是为父没用。”良久,他才无奈地长叹,想到皇上,他的眼神又暗了暗,皇上已经连续几天没上早朝,让人着实不安。便是如此,皇上也未同意让太子代为主持朝政。 “不是的,爹爹。”喻蕴见不得父亲这副模样,尽管心里一肚子委屈,甚至忍不住怨愤皇上,但还是故作轻松道:“那就定人家吧,过几年再成亲啊。” 成亲与她而言,陌生的很。 喻戚听了她的话,并没有被宽慰,情绪反而更低沉,但在女儿面前,只好强打起精神,“你先回去,这事你别管了。” 哪有那么简单,他心里暗道,若是真能晚几年再成亲,他何至于担心。 ———— “大人,线索又断了!是属下无能!”刘岫一脸愤慨和自责。当日在崇州,他好不容易查到一家布店,得知那种布料是几年前生产的,如今已经很少见。好在他家里还有所剩不多的几匹。 店主答应他第二日就取过来,哪里知道当夜就起了大火,店主一家都葬身火海,遑论布了。 “这么巧啊?”大理寺丞挑眉。 “属下怀疑有人纵火。崇州天气干燥不假,但那里的房屋与京城有所不同,构建时所用木材甚少,倒是泥土石块多些。那样的大火,起得太突然,又太奇怪。” “呵,河清侯已死,再查下去,也是徒劳。”大理寺丞有些无所谓地叹口气,这里面越来越乱,不知现在抽身,还来不来得及。 岂料他话音刚落,就看见面前的小个子男人憋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露,仿佛忍耐了许久,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河清侯怎样与属下无关,但是这件事属下要一查到底。” “你何必……”大理寺丞有些不满,话说到一半,却又明了,叹了口气,“你要查,就查吧。” 但你应该也查不到什么了,他心里想着,却也没说出来。 ☆、第60章 第六十章 “殿下,皇上已经昏迷几天未醒,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连病因都查不出来。” “这帮人有什么用!”二皇子眼角泛红,显然被批得不轻,“本王的大哥真是好胆量。” 抢了他的女人,居然还把主意打到父皇身上。 “去请冯太傅。” “可是冯太傅是太子的人啊?” “呵,”二皇子嘲讽一笑,“他可不是太子的人,他是权势的人。” 看来,他也得动手了。二皇子勾起唇角,眼神中布满阴鸷,手下不自觉用力,姬妾的手被捏得通红,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连表情都不敢露出异样。 ———— “素容,等这些事结束了,我还能回去吗?”流云一舞毕,额上香汗淋漓,细细喘着气。 素容冷着脸,本不打算回答。末了,才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那得看主子的意思。” “那他什么时候动手?”话一出口,流云就觉得素容的眼神更冷几分。 “主子的事情莫要过问。”素容一字一顿道,眼神凌厉。 半晌寂静,流云才又小心翼翼地开口,“素容,你本名就叫这个吗?” 她在这宫里不认识一个人,身边的丫鬟太监很多,说话的人却一个也没有,还不如宫外的日子,好歹过得不用这么战战兢兢。 问完了话,好久没听见对方回答。流云苦笑一声,以为对方不愿搭理她时,就听得素容道:“我是孤儿,不记得本名。” “哦,”流云愣了一瞬,“我没有想到,对不住。我只是太……” 只是太什么了呢,她却说不出口了。太寂寞,还是太想那个人? “我有个哥哥。”她岔开话题,故作轻松道,“等我出去,哥哥大概也能回来了。” 想到哥哥,流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孩童般的喜悦和依赖,“我老家在孙庄,离京城没多远的。你以后可以去我家玩啊!” 素容嘴唇动了动,终于没把那件事告诉面前一脸向往的女人,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有风从地上卷过,发出一阵一阵让人心寒的声音。 梳妆台上的香粉盒只剩了一半,素容随手拿了出去。 ———— 接下来的几天,一天比一天冷,寒风终于到了。干枯的树叉直直的伸向半空中,像是垂死老人挣扎的手,无端端让人心惊。 初雪很快就撒了下来,茫茫一片,铺天盖地。 一串小小的脚印从宋家后院出来,一直走到集市上,跟众多来往行人的脚印汇集在一起,断了痕迹。 秦桑低着头,双颊被寒风吹得通红,及至进了富春江的二楼上的一间厢房,带着暖气的香薰一时间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阿桑来了。”男人的声音响起,不紧不慢,带着几分倦怠,像是刚睡醒。 “殿下。”秦桑跪在二皇子的脚边,洁净的小脸上不见一丝表情,与在宋家乖巧怯懦的模样迥然不同。 “本王以为你忘记了回家的路,”二皇子嘴角挂着浅笑,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这么久了才来,让本王好等啊。” “是奴婢的过错,”她抬起头,目光清冷,“请殿下责罚。” “责罚?”二皇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好让你回去被怀疑吗?” 不待秦桑回答,他又问:“本王让你做的事做好了吗?” “回殿下,做好了。”秦桑语气平淡,“丞相他们没有起疑。” 茶香四溢,二皇子抿了一口茶,嫌弃地皱眉,“那就回来吧。给她!”他以眼神示意身后的随从,后者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状的小瓶子,递给秦桑。 “大理寺养了条好狗,让人心烦。”二皇子漫不经心道,“处理干净,自己回来吧。” “是。”瓷瓶很轻,拿在手心里一阵冰凉,秦桑用力把它握住,长睫垂下,覆盖住眼里的神色。 大理寺丞已经从河清侯以案中撤出了大量人手,但刘岫始终像是有用不完的劲儿一样,每天除了吃饭,一心扑在案子上。 “大人,属下想审问苗大。” “你去吧。”大理寺丞轻轻摆摆手,已经不期待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监牢里面每到冬天尤其冷,狱卒还好,囚犯的处境让人不忍直视。 “怎么,来看我死了没?”一排牢房最角落里面那间的稻草上蜷缩着一个人,听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6 见脚步声,他也不抬头,冷笑着问。 “孙斌死了。”刘岫浑然不在意,抛出去这句话,两眼紧紧盯着那看不出原貌的人,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呵,”苗大僵了一下,瞬间又恢复自然,“又换了一招,我说,你们什么时候才杀了我?” “他妹妹失踪了。”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刘岫成功地看到牢房里的男人神色大变,甚至强撑着站起来,“你说什么?” “一个弱女子,没了家人照应,也不知这个冬天该怎么过。”刘岫并不接他的话,自言自语道:“听孙庄的人说,头一天村子里来了个好看的男人,第二日,他妹妹就不见了。是不是很巧,你说?” 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很轻,低不可闻,口中呼出的白气却像一阵风,吹得对面的苗大站立不稳,不得不扶着墙。 “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可以自己回去打听。”刘岫心中大定,不紧不慢地抛出诱饵,“你自己被放弃了。你觉得,你出去还活得了吗?” 苗大仰面,右手覆盖住眼,袖子滑落至肘间,手腕处的双头蛇刺青在火把的照射下尤为渗人。 “你明天来找我,我全都告诉你。”良久,他才轻声道,一句话带走了他全部的力气。 出了牢房,刘岫长长舒了一口气,大山啊,再等等,很快就能给你报仇了。 转念间,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刺青,问旁边的人,“苗大是哪里人?” 旁边的人摇摇头,“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他手上的刺青有些奇怪。” 刘岫摇摇头,“行了,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冬夜的京城很寂静,他一步步朝家里走去,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串朝向宋家的脚印,留在那一串从宋家走出的脚印旁边。 夜色太黑,他没看见。 ———— “小姐,”青杏两只眼睛瞪得很圆,“奴婢刚刚听见郑妈妈说老爷和夫人在给您找人家。” 喻蕴本来抱着暖炉坐在塌上,一听这话,整个人立马站起来,“你听清楚了?” 温暖的室内本来让她的小脸微微发红,此刻血色却又突然褪去,“我得去看看!” 怎么会这么快,喻蕴一边往外走一边想。屋外很冷,天上还飘着小雪,寒风吹到她身上,喻蕴浑不在意,脚下的速度不减,眼神急切地看着前面,恨不得一步跨到瞿氏的院子里。 “小姐。”玉兰为她掀开了门帘。 “爹爹,娘亲。”两人都在。 瞿氏柳眉轻蹙,喻戚也一脸凝重。两人身旁的桌上,摆着一摞画卷。 “阿蕴来了,过来。”瞿氏撑起笑脸,叫她。 眼见爹娘两个都没有把画卷收起来的意思,喻蕴的心里就开始咯噔咯噔直跳。 “为娘刚想叫人去喊你过来,可巧,你就来了。”瞿氏看了一眼丈夫,后者对她微微颔首,“再过半个月,你就要及笄了。” 喻蕴点点头,府中已经开始准备了。本来她也很期待,可是最近,越是临近日子,心头越是发慌。 “你长大了,娘也不住你了。”瞿氏说着,眼角有些泛红,但仍未停,“你先来看看这些人……” “留得住的,就得住的!”喻蕴很少打断爹娘的话,眼下却忍不了,“爹爹,这么急吗?” 她看着喻戚,杏眼里还有期盼。 “你就先看一看,不着急。”喻戚轻声道,把脸扭到一旁,“我和你娘已经看过了,你自己来看看。” 以他如今的官位,倒是有很大的选择余地。他不需要女儿做出牺牲,谋求高位。只是这般仓促,难免心中复杂。 喻蕴默默看了两人一眼,伸手去翻那画卷。已经是挑选过一遍,这剩下的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家世背景虽然比不得喻府,但胜在清白简单。 她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就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看谁都不满意,又说不上哪里不满意。 “还是爹娘做主吧。”喻蕴道,别人家姑娘的婚事都是父母拿定,她这倒是可以说得上话,可是她却觉得无所谓。 “也好。”喻戚轻轻道。 “阿蕴,”安静了一会,瞿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丞相大人是不是……” “不是!”瞿氏话音未落,喻蕴已经跳脚,然后是一室寂静,她看着爹娘投来的诧异眼神,忙不迭捂住了嘴,又觉得不对,手上动作僵了僵,才放下来,“娘亲您问什么?” ☆、第61章 你说什么 瞿氏装作没发现她的异常,道,“丞相大人是不是跟你哥哥有什么不快?” 南岐在寄回来的家信里,足足有一页都是在劝告他们提防丞相大人。至于为什么,偏偏又语焉不详。 应该是在崇州时两人起了冲突吧。南岐一向为人宽厚,但是话不多。瞿氏皱眉,脑子里闪过了宫宴上见过的冷面青年,这样的两个人,能起什么冲突? “啊?没有啊!”喻蕴想了想,不记得他们俩之间有什么过节,摇了摇头,“怎么了吗?” “没事,你哥哥来信,似乎对丞相大人有些不满。”瞿氏也不在意,目光无意间瞥过画卷,眼神定了定。 待喻蕴出了门,瞿氏从一摞画卷中抽出来一张,对喻戚道:“夫君,你看这位怎么样?” 喻戚右手在桌上轻轻敲,“他和太子还是有些牵扯,我放心不下。” 瞿氏叹了口气,“可是到后面,也没有人能独善其身。我看他倒是憨厚,名声也好。再者,他和太子的关系,也算不上多亲密。只不过是有个做太子侧妃的妹妹罢了。” 憨厚倒是憨厚,就是不怎么入眼,喻戚拧眉,微微摇头,还是有些不满意。 “你道有几个人能像你这般,相貌俊郎,性子还能老实的?”瞿氏看他的神情,知他心里所想,有些无可奈何。 “我再考虑考虑。”喻戚打量了一眼画卷,的确再挑不出什么了,“我等会入宫,探探皇上的口风。” “不是说皇上身体微恙?你能见到吗?” “试试吧。” 窗外的风雪不见小,远处的天色呈乌黑之状,阴阴沉沉,不知何时放晴。 喻戚抬眼望了望外面,手心不自觉用力握紧茶盏,目光闪了闪,心思不明。 宫墙上覆盖了白雪,衬得红墙尤其鲜艳。 “喻大人?”女子的声音从风雪中传来。 “见过娘娘。”喻戚认得这是皇上的新宠。 “喻大人可是来求见皇上?可真是不巧,皇上此刻还在休息呢。”流云盈盈浅笑,立在廊柱边,一身宫裙,妩媚又端庄,哪里还是当日的舞女模样? “娘娘可否告知,皇上何时方便?”喻戚抬眼望了望前方肃穆的宫殿,眉头微不可见地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7 皱了皱。为何她会出现在御书房附近,皇上可不是沉溺女色的人。以往即使在病中,也绝不会避而不见朝中大臣。 近来种种,着实反常。 “这本宫可就不知道了。”流云捏了捏袖口,一圈银狐毛,柔软至极,“本宫还有事,喻大人您?” “下官告退。”往外走了数十步,喻戚偶一回头,才发现流云并未离去,而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青年男人。 距离太远,夹杂着风雪,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可是能进宫,堂而皇之地现在那里的男人,统共也没几个。 萧穆掐着流云的下巴,笑道:“本王以为是谁得了父皇的宠爱,原来是你啊。” 这温柔的声音落在流云耳中,仿佛催命的魔咒。她努力扫视四周,都不见素容的身影。 “二皇子,我是皇上的妃子,请你……”流云都没发现自己在不住地打着摆子,连声音都支离破碎,自称也变了。 “请本王,”萧穆笑容不减,“手下留情么?” 他愈发用力,眼见流云双颊通红,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二皇子殿下!”素容刚好赶来,远远就看见这一幕,心头一震。 萧穆自然不理会她,眯起双眼,盯紧流云的眸子中,“想不到本王的皇兄还真敢送你进宫。”还真,让你的得了宠! 他这般想着,右手狠狠地用拇指去擦流云眼下的泪痣,直擦得那里的白嫩肌肤变成红彤彤一片,才猛地抽回手。 流云站立不稳,随着二皇子收手的动作,一下子摔到在地。素容还跪在地上,连忙扶起她。 萧穆已经大步走出去,流云根本没有拦住他的勇气,脑子里满是梅林中的那一幕。下颌很疼,可想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仿佛噩梦重演。 “素容?”流云颤颤地,看着二皇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有余悸。 “没事,奴婢扶您回去。”素容站起,神色坦然。 ———— “大人,喻小将军的来信,果然如您所料。”飞尘很是佩服地看着赵珣。 后者裹了厚厚的大氅,领子上的一圈白毛太厚,直接挡住了他的脖子,悠闲地坐在火炉旁。 “呵。”赵珣一目十行,看完信,随手丢进火炉,很快就只剩灰烬。 “还有一事,”飞尘严肃道,“属下查到许重山身边曾出现过一个青年,名唤安靳,这人的来历却查不出来,属下觉得,是不是?” 赵珣挑眉,看了他一眼,“京城之中,有查不出来历之人?” 飞尘讪讪,在赵珣半是洞察一切,半是嘲笑讥讽的眼神中低下了头。他心中当然有怀疑,甚至也猜到了。但是最后的面纱尚未揭开,他可不敢随意上报。 “哦对了,”他想了想,又抬头道,“东宫出事,太子妃投缳自尽。好在人救回来了,但是太子殿下下令不许人随意进出东宫。” 这都什么事儿啊,飞尘低着头想,刚成亲,新嫁娘就要寻死。 “你派人去钱府附近,莫让人把这事捅到钱将军面前。”赵珣觉得有些冷,伸手把领子捂得更严实,“二皇子的反应如何?” “二皇子这些天似乎都不怎么开心。”飞尘斟酌着用词。 “不仅是不开心吧。”语气上扬,赵珣松开扣着领子的手,“啧啧,这闹得!” 不看他的表情,飞尘说不定以为自家大人是真心替人感慨。可是看看那张纤尘不染的俊脸上幸灾乐祸,不嫌事大的表情,飞尘感觉嗓子被噎住了。 “行了,你先出去,替我回封信给喻南岐,见他再等等。”赵珣幸灾乐祸够了,换了个姿势,往后仰key仰,舒服地喟叹一声。 “大人,属下写这回信,行吗?”飞尘眼角抽了抽,严重怀疑赵珣说错了话。 赵珣伸手往火炉边烤了烤,暖暖的热气让他眯起了双眼,“笔杆冷。” 飞车无言以对,心里对着自己摇摇头,准备退出去。突然间,他眼神一亮,“大人,还有一事。” “嗯?”赵珣昏昏欲睡,从嗓子深处发出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和迷茫。 “喻大人在给喻小姐定人家。” 火炉里的碳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音,落在这样寂静的室内无比清晰。 赵珣睁了睁眼,睡意突然间如潮水般散去。他坐直身,“你说什么?” 飞尘忍下幸灾乐祸的心思,低下头,老老实实地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半晌,赵珣才站起身,“都有谁?” 飞尘一个一个细数,每道出一个名字,就听见自家大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就这些人,也敢……”赵珣没往下说,可是飞尘也明白他的意思,就这些人,也敢跟他争。 可是大人啊,这可不是人家去争,这是喻小姐的爹娘亲自挑的。这话他不敢说出来,明显丞相大人心情不好,他不想找抽。 赵珣似乎犹疑了片刻,“这些人里面,能挑出什么?” 谁有他好,赵珣颇不在意地想。 “好像挑中了许重山。”飞尘默了默,又看赵珣脸上有些不敢置信,解释道:“喻夫人说他憨厚。” 憨厚?这算好处吗,这明明就是傻! 赵珣沉默不语,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声清脆的“重山哥哥”,好像人就在他旁边。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心中顿生郁结之气。 “把你们查到的事情泄露给喻大人。”他道。 飞尘心里无奈地叹气,大人这话没头没脑,可是他听得明白,“大人,许重山干干净净,没什么可以泄露。” 使绊子这招不灵啊,大人。 赵珣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会这样,看着飞尘,有些怀疑他消息的准确性。 飞尘跟在赵珣身边多年,万万没想到第一次被怀疑居然是为了这样一件事,脑子一抽,说了句他为之后悔多年的话,“大人,属下觉得许重山还是不错的,确实……” 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他没说完的话被赵珣一个冷凝的眼神噎了回去。顿了顿,飞尘看见赵珣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忍不住自我反思,嘴太快,易坏事! “大人,您去哪!”飞尘还没反应过来,眼瞅着赵珣大踏步往外走,惊异地问。 这大冬天,下着雪,大人居然要出门,飞尘觉得要变天了,连忙跟上。 ☆、第62章 从中作梗 “大人,您就这么……,不太好吧?”飞尘一面将手背在身后,摇了摇,示意下人去找刘管家,一面试图用言语拦住气势汹汹的丞相大人。 “我怎么?”赵珣冷眼瞥他。 飞尘不再多嘴,心里想着,这么怒气冲冲,一身肃杀气,搁谁谁能喜欢?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下人去找刘管家的时候,语焉不详,吓得他拖着老身子骨急忙赶过来。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8 赵珣停下脚步,回头一看,除了刘管家,其他人都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作鹌鹑状。 “出去一趟。” 刘管家还没来得及问他出去做什么,赵珣已经开始往外走,他只好冲飞尘使眼色,让后者跟上去。 “大人,您这是要去喻府?”飞尘不想多问,但又怕等会出了差错,倒霉的还是自己,“可是这样,喻大人不就知道您……” 不就知道您在他府上插了暗桩,飞尘以为提示到了这份上,大人总该反应过来了吧。岂料,对方脚步仍未停,“谁跟你说我要去喻府?” 路上积雪未化,飞尘驾着马车,面无表情地往许府驶去。 ———— 许府守门小厮一听来人,连滚带爬地跑进去通报。 许府老爷许成言瘦长的脸上挤出笑,连忙来到大门口请人进门,“丞相大人大驾光临,下官……” 奉承话没说完,赵珣从他旁边擦肩而过,好像自己才是主人。走了几步远,他回头看了一眼许成言。 许成言不明所以,心里头暗叹,这尊大佛来他的小庙作甚? 飞尘也替他擦把汗,又替自家大人丢脸。 官场上倒是位高一等,可走哪儿也不见人真心实意的欢迎。好在,丞相大人根本不在意。 所以,在许成言没能读懂赵珣眼神中的意思,及时跟上前去时,赵珣施施然继续往前走。 “丞相大人,您?” 落座之后,赵珣半晌没说话,在打量了一眼这大厅的构造,嫌弃地品了丫鬟端来的茶之后,他才在许成言越来越惊疑不定的眼神中开了尊口。 “贵府风水不错。” 许成言呐呐不语,丞相大人这是故意调侃,还是,看上了他家这块地? 就在他准备挤出笑脸,呈上地契之时,又听得丞相大人道,“所以才会人才辈出。” 这回,许成言确定了,丞相大人的确在调侃他。 想他这一家上下,又哪个是人才?他撑死了一个小官,女儿也不过太子侧妃,儿子,想起儿子他就想流泪,那般蠢笨,只怕还不及自己。 可是对方是丞相,位高权重,莫说调侃,便是辱骂,他也得开开心心地接受。 “丞相大人哪里话?下官这一大家子加起来,都不及您一个手指头。” 这倒是实话,赵珣神色淡然地接受这番类似夸赞的话,心里突然间又有些不痛快,不及他一根手指头,还能得到喻夫人看好。 赵珣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道:“许大人过谦了。” 眼见许成言的神色越来越僵硬,飞尘摸了摸鼻尖,甚有些同情。 “令郎……”赵珣顿了顿,直让许成言的心揪成一团,又听得他道:“前途不可限量。” 这是他儿子得罪了丞相大人吧,许成言心里暗道,面上惶恐,“犬子愚钝,若是有地方开罪了丞相大人,还请您见谅。” 您儿子挺好,就是被喻府看上了这点得罪了丞相大人而已,飞尘眼角已经看见有下人得到许成言眼神示意,悄悄退了出去。 想来是去叫许重山了,无妄之灾啊,飞尘有些好笑。 赵珣挑眉看着许成言,端的是一派风光霁月,光明磊落,“许大人何出此言?我只是觉得,像令郎这般孔武有力之人,若只想着走科举入仕这条路,着实有些浪费。” “父亲,您找我?”许重山进门,恭恭敬敬道,转眼又看到了赵珣,有些疑惑,“见过丞相大人。” “所以,以丞相大人之见,犬子应该走武举?”许成言心里闪过一丝的疑惑,这尊佛向来独来独往,未见与其他人有深交,莫说提点,便是造访他人府邸,也是甚少之事。 但是这丝疑虑很快便被打压下去,若是能得到丞相大人青眼,走哪条路他都不在乎。他许家算是熬到头了。 “这好啊!”未待赵珣回话,许重山激动道,天天看书,看得他脑仁疼。更何况,他一来看不懂,二来记不住,简直是折磨。 “你闭嘴!”许成言摆出父亲的威严,继而又露出下属的谄媚,“您的意见是?” “武举,未免太慢。”赵珣好心地分析,甚至脸上露出罕见的浅笑,显得尤为真诚,“上回远赴崇州时,我发现喻家公子进步良多。想来,若是令郎也能前往,必定受益不小。” 丞相大人下得一手好棋。 但是许成言有些犹豫,家里就这跟独苗,去崇州会不会太危险? “我哪能跟喻大哥比?”许重山大大咧咧道,“喻大哥的武功远在我之上。要是能去,肯定也没他厉害,不过能待在喻大哥身边,我也愿意!” 喻南岐的武艺自然没的说,可是许成言最见不得儿子这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模样,“住嘴!” 又对赵珣怯懦地道歉,“犬子无状,大人恕罪!” “无碍。”赵珣慢悠悠往外看了一眼,“如今这时刻,机遇难得。” 说完,便不再顾许家父子各自的神色,起身就要往外走。 飞尘连忙收起敬佩的眼神跟上他。 许重山愚蠢不是没有理由的。许成言此刻晕晕乎乎,根本没反应过来丞相说的什么意思。 快走到大门时,赵珣极其善良地给了旁边的许家父子一个提示,“如今的崇州,青黄不接啊。” 飞尘亲眼看见许成言眼中的迷糊散开去,化作喜悦的精光。 ———— 喻戚在考虑良久之后,默默叹了一口气。 瞿氏抬头望他,“你这几日,总是唉声叹气,倒也不嫌老得快。”她刚刚才替他拔出一根白发。 “我在想你白日说的话,”喻戚根本不在乎头上是否又添了白发,“你说的不错,许家那孩子我也见过几次,憨厚有礼。唯独太过老实,总觉得有些……” “有些什么?”瞿氏笑他,“愚笨?这样不好吗,他要是聪明,我还不放心呢!不过,我倒是有些担心他爹娘。” 喻戚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只要我还在,阿蕴都不会受他们的气,无需担心。” 许成言其人,空有一点野心,可惜肚子里没几滴墨水,脑子里又塞了太多稻草。能混到古今地步,完全是祖上保佑。 夫妻俩以为这事就差不多了,等到第二日天明,想着去许家探探口风。 岂料还没踏进许家门,喻戚就听见许家里面传来阵阵笑声。 “许大人这是有什么喜事吗?”喻戚朗声问。 “诶,喻大人,请坐!”许成言昨夜越想越兴奋,已经看见未来的许家门庭若市的场面,“犬子即将远赴崇州,下官心里高兴,能为大晋效力,实在是许家的荣幸。” 喻戚已来不及想他这话里有几分虚伪,只纳罕,“怎地要去崇州?” “说到这个啊,”许成言抚掌而笑,“昨日受丞相大人提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79 点,才知道犬子非无能,而是以往没找到门路啊!” 他拉着喻戚,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言辞中,既有对丞相大人照顾的感谢,还有几分仿佛已然飞黄腾达的得意。 喻戚脑仁疼,眉间紧锁,待出了门,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去崇州,不知几时能回来。阿蕴不能等,喻戚登上马车,心里想着回去再看看其他人。 可是一连几天下来,无论选了谁,对方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总之就是三个字,不合适。 “夫君,这是怎么回事啊?”瞿氏开始还不着急,眼下柳眉轻蹙,这事一件一件,为免太巧,她都怀疑是有人专门跟喻家过不去了。 “怎么回事?”喻戚冷笑一声,愣是谁白白跑了几天没有好结果都会生气,“有人从中作梗罢了。” “啊?那怎么办?”瞿氏忧虑。 “没事,好办。”喻戚倒不担心,叫来心腹小厮,附耳交代了几句。小厮听完,面露诧异之色,但还是很快领命离去。 ☆、第63章 登门拜访 飞尘对赵珣的敬佩还未持续几天,喻家小厮就找上了门。 “小的奉命来传一句话,”小厮对着飞尘道,“我家老爷问,丞相大人的人几时撤走?” 飞尘不知作何表情,把话带到之时,心中还想,这回大人肯定栽了。 岂料赵珣倒是要有计划,丝毫不显慌张,“让小厮带话回去,说我明日亲自上门拜访喻大人。” “是。”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根本没想着隐瞒,想来喻戚只需连打听几家,就能发现真相。 赵珣露出满意的笑,拖不得,他也不想拖了。 喻蕴还不知道自己被打主意了,被锦绣阁的姑娘们围着,准备及笄时的新衣。 “小姐,”青杏送来银耳莲子粥,看喻蕴累得半瘫在塌上,体贴地替她捏肩,“先吃点粥吧?” 勉力坐起来,喻蕴右手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粥,刚送到嘴边,突然顿住,“奇怪了,娘亲今日怎的没过来?” 以往每天,瞿氏都会过来看看她,似乎担心女儿不能接受太早定亲的事情,话里话外都是开导的意思。 她听着烦,莫名还有些难过。但是突然不来,她总不安,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老爷和夫人好像没有在给您找人家了。”青杏迷迷瞪瞪,有些不确定。 “嗯?”喻蕴疑惑不解,没发现自己心中渐渐生了喜悦,连语气都变得有几分轻快,“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反正玉兰姐姐这两天好像也闲了下来。” “走,去看看。”喻蕴站起来,嘴角微微抿起。 过去的几天,她的嘴角仿佛一直被巨石压住,想翘也翘不起来。 她往外走,院里的雪已经被清扫地干干净净。 大雪初霁,廊沿往下低着雪化后的水,溅落在水坑里,滴滴答答,声声清脆,像她莫名好起来的心情。 “爹娘呢?” 两人都不在,奇怪了。喻蕴问门前地小丫鬟。 “回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在前厅。” 在前厅?喻蕴愣了愣,有谁来了吗,居然两个人都去了。 “谁来了?”喻蕴心里有一点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 “听说是位公子,奴婢并不清楚他的身份。” 遭了,喻蕴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前厅跑去。太过慌张,以至于她都没想到这种事情,喻戚和瞿氏并不会瞒着她。 临近了前厅,喻蕴放慢脚步,小心靠近。 “丞相大人的手段着实厉害。” 喻戚不怒而威地声音传出来,喻蕴一惊,丞相大人? 不是别人? 青杏眼瞅着自家小姐的脸色一变再变,慌张消失不见,喜悦慢慢爬上了眼角眉梢。 “喻大人何出此言?”赵珣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恭敬和不解。 清俊的脸庞,一身的正气,偏偏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解。 模样真是无辜,喻戚冷笑,要不是这件事叫他发现端倪,他倒真没有怀疑这年轻人。 “你非要等到我拿出证据吗?” 喻蕴才刚小心地藏好自己,就听见父亲的声音越来越愤怒,忍不住心生紧张,右手握成拳,连眉头都皱了起来,竖起耳朵听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 飞尘也紧张。他生怕丞相大人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倒霉的是自己。 而且,喻大人明显没了台阶下。暗桩,怎么会留下证据呢? 好在赵珣小意地递上了梯子,“喻大人言重,我也是逼不得已。”他说着,倒真是做出一副无奈地模样。 瞿氏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丈夫何故请来丞相大人。只觉得,这年轻人许久不见,身上多了些人情味,不那么冷冰冰。 “若只是此事,我并不在意。”喻戚坦坦荡荡,暗桩与他并无威胁,“可是你三番两次地搅乱阿蕴的婚事,又是何意?” 瞿氏微微睁大了眼,揪紧手中的帕子,脑中闪过几丝想法,眼神就有些微妙了。 喻蕴在外头听着里面的动静,脸上漾起一抹笑,心情像秋千,被推到了最高处。鼻尖被风一吹,变得通红,却不觉得冷。 “我以为,喻大人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赵珣顿了顿,低声道,眼眸半阖,长睫颤了颤。 “你觉得,我会把阿蕴交到你手上?”喻戚一生气,威严尽显,屋里的气氛冷凝了。 瞿氏没开口,下人进来送茶,掀起了门帘,门边掠过一片粉色裙角。 喻蕴不明白自己为何莫名有些不适,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只竖起耳朵,希望听得更清楚。 飞尘有些幸灾乐祸,不坦诚在背后动手脚,大概就是这个下场了。 赵珣好像早就预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有意无意地动了动腿,腰间的黑色香囊被白色长袍一衬,尤为显眼。 瞿氏一眼就看见了,皱了皱眉,又往门外扫了一眼。 “想必喻大人也知道,最近朝中之事颇多。如果他人有心,您想做的事,也未必能达成。”赵珣轻声道,话中深意落在喻戚耳中,只变成了威胁。 “那你……”喻戚明显更加不耐,只当赵珣势在必得,只是话没说完,瞿氏轻轻按住了他的右手,安抚性地摇了摇头。 “丞相大人的意思我知道了,”喻戚冷静下来,才想起来这般行事作风似乎并不是赵珣平日的习惯,心有疑惑,但不好直接询问。 喻蕴的心七上八下,听着屋里几人的交谈,手心都出了汗。不知何时,里面半点动静也无,她突然有些心惊,想站起来,赶紧离开。 门帘刷一声被掀开,门外的两人立马暴露。 “爹爹……”喻蕴低下头,讪讪道。 “进来。”喻戚冷声。 外面太冷,喻蕴在门外时倒没觉得。一进门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0 ,暖香扑面而来,脸上像是被火燎。 赵珣就坐在右边,喻蕴低头呐呐不敢言,眼角扫过一片白袍,连忙收了回来,不敢再看。心头咚咚跳个不停,有些慌张。还莫名,有些轻快。 “阿蕴,”瞿氏的声音温柔至极,落在喻蕴耳中,像道催命符,“怎么又来偷听长辈谈话?” 长辈? 赵珣拧眉,不该呀。他怎么也算不上长辈吧。 若非场合不对,只怕飞尘会笑出声来。喻夫人出手,果然比喻大人高明。 喻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瞿氏对赵珣报以歉意的一笑,“丞相大人,您看,这家务事……” 赵珣了然,知趣地站起来,向几人告别。 直到旁边的人走了出去,喻蕴都没敢抬头看一眼,上座两人的视线凝在她身上,简直要把她的头顶看出个洞来。 “阿蕴,你知道娘亲为什么这么生气吗?”瞿氏问,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走出门的赵珣还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下意识捏了捏香囊,这一步好像走错了。 “大人,走吧?”飞尘见他犹疑不定,出声询问。 要是再转身进屋,才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 “秦桑,”二皇子笑着将手里的信丢进火炉,低头看看跪坐在他脚边的婢女,“你做的很好。” 刘岫一死,河清侯一案几乎就没人在往下追查了。 “谢殿下夸奖。”秦桑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她只管听从吩咐,从不问为什么。 即使她并不理解二皇子为什么要设计自己的亲舅舅,甚至连亲生母亲也不放过。 她只管去做。就算宋母照顾她良久,让她一度觉得在宋家的日子才是生活该有的模样。 大雪在那晚覆盖住了她做的一切。背后丢下的是什么,她管不了。 “唔,”二皇子挑起她的下巴,戏谑问,“本王怎么觉得秦桑不开心了?” “奴婢没有。”秦桑抬起眼,眼里无波无澜。 她昨晚才去了天牢,杀了那个叫苗大的人。 没人知道大理寺找到了这么一个人。直到刘岫那晚回来,也许是太过开心,多跟她提了一句。 “那就是本王的错觉了。”二皇子往后仰躺在椅背上,“昨天那个,弄干净了吗?” “弄干净了。” 人死后,她一剑剜去了他手腕上的刺青。 “总有人,啧,坏事儿!”二皇子眼角有几分暴戾,“本王过几天给你找个女主人,你说好不好?” “好。”秦桑低声道。脑子里突然又响起几天前,有人问她,“等过一段,给宋大哥报了仇,咱们就换个大房子,给你换个新房间,好不好?” 她怎么回答的来着?她说,“好。” 二皇子府里每一个房间都很大,不透风,不会冷。没人会想着给她换房间。 一把剑而已,需要费什么心呢。 ☆、第64章 诚意十足 “主子,我们的行踪快要泄露了,咱们还不回去吗?” 尖脸随从惴惴不安。 “京城不好玩吗?”他口中的主子一脸不在乎,语气轻挑,桃花眼水光潋滟,“热闹不好看吗?东西不好吃吗?” 他说着,丢了一个桃花酥进嘴里,享受地眯起了眼。还是京城好,他那破封地,过了时令,想吃都没得吃。 随从被堵地说不出话。 “行了,鹤意,”满足了口腹之欲,安靳才大发善心,对随从道:“你以为,赵珣他不知道本王在这?” “主子,”鹤意闭了闭眼,“咱们已经在京城快大半年了。” “本王还没呆够呢,”安靳笑得像只狐狸,“春天播下的种,等着秋收呢。” 鹤意望了望外面白茫茫一片,沉默。 “赵珣这个王八蛋,本王好不容易找到个朋友,他给撺掇走了。” 火炉上温着酒,酒香四溢。安靳一人独饮,没喝几杯,就上了脸。 鹤意面无表情地听他絮絮叨叨,末了才道,“主子,二皇子看见了流云。” “看见了就看见了,”安靳满不在乎,想起那女人的脸,手上的动作一顿,“不知道他有没有觉得感慨,啧啧。” 流云那张脸,颇似玉贵妃。只不过眼下,多了颗泪痣。 两人,都是替身而已。只不过,流云更像原主。 “有意思,”安靳抿了抿酒,“你不觉得吗?都不用我动手。” 流云根本没有怀过孕,遑论流产。玉贵妃之死,至少跟流云无关。 他还没玩够,怎么可能就让玉贵妃这么简单地去死。不过有人提前动手罢了,安靳眯眯眼,“京城是个好地方啊!” ———— “唉!” 浣香居内,喻蕴不知第几次叹气。手边的酥糖干果完全提不起她的食欲。 “青杏,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喻蕴揪了揪耳鬓的发丝,眉头皱成一团,“我说什么他们都不肯信了!” 都怪那只香囊! 喻蕴愤愤,什么赃物,她当时手再快些,把东西偷过来,哪里有这么多事? 不过,不是说是赃物吗?丞相大人为什么要带在身上? 喻蕴猛一站起来,吓得青杏一跳,“怎么了小姐?” “没事没事。”喻蕴摆摆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暗暗稳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 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她还是忍不住,问:“青杏,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青杏很困。暖气一熏,整个人都没精神。 冷不伶仃听见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她努力睁开眼睛,“谁啊?丞相大人吗?” 喻蕴脸上一红,点点头。 “他心悦您啊。”青杏极其自然道,“小姐不知道吗?” 喻蕴怔愣了一瞬,说不清心里突然间涌起的感觉,恍恍惚惚间,好像那句话是自己假想出来的。 青杏小鸡啄米似得打瞌睡,被喻蕴一把拉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啊?” “很明显啊,”青杏晃了晃脑袋,有些晕,“丞相大人和您说话的时候,跟平常不一样,眼神也不一样。” 喻蕴仔细回想,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又隐隐觉得,丞相大人对她,脾气更好一点。 突然间,喻蕴脑子里响起了一个声音,温柔地唤她,“阿蕴。” 是丞相大人的声音。但是,他什么时候这么叫过她了? 柜子最角落的地方还藏着一个画卷,许久无人打开,落上了灰。 喻蕴小心翼翼地展开来看,画中的青年面庞俊郎无匹。 眼神有些不对,喻蕴想。这是七夕之后,丞相大人作为补偿送来的。喻蕴原打算将画交给柳如沁,只是后来发生了其他一些事情。 当时,丞相大人对竹之君的原画似乎甚是不屑。 但眼前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1 这画,落款是君衡。他自己画的,怎么还是不像呢? 喻蕴右手无意识地伸出来,抚了下画卷中男人的的眼睛,这眼神,有些冷,缺了点人情味。 “小姐,这是不是丞相大人亲自画的啊?”青杏见她对着画良久,也凑过来看了几眼。君衡二字,她似乎听到过。 “是啊。” “不愧是丞相大人,画得真像,尤其这眼睛。”青杏咂咂嘴,称赞道。 “你觉得眼睛很像?”喻蕴问,“他又不在,你可以说实话。” 青杏不解,“奴婢说的是实话啊。丞相大人眼神就是这样的,当他看着奴婢,奴婢就觉得自己是个什么物件。” 她肯定得点点头,“就是这个样子。” 喻蕴对上画卷中的那双眼,越看越不像。丞相大人的眼睛,不该是这样的。 那双眼,粲如夜间星,皎皎自生辉。 ———— “夫君,阿蕴这事,怎么办啊?” 跟喻蕴轻松且带着喜悦的心情不同,喻戚和瞿氏整日发愁,头发都多白了几根。 喻戚无奈,可挑的人实在所剩无几。 就算有再来一拨,也挡不住一个赵珣在中间捣鬼。 “老爷夫人,丞相大人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不耐。 “丞相大人,近来很是清闲。”喻戚一见到他,忍不住隐隐怒气涌起。 “哪里,我这每日也都有要紧事在身。”赵珣温和地笑,脾气甚好的模样,让飞尘脑子里突然蹦出了爱屋及乌这几个字。 不过,他说自己有要紧事,这不是找打吗? 飞尘深知,丞相大人口中的要紧事,就是每日例行的拜访,抑或称,打扰。 喻府的守门小厮和下人深深记住了这两人的脸。 喻戚冷哼一声,烦得不行,每天这个时候,对方都恬不知耻地前来,似乎看不懂旁人的脸色。 “丞相大人既然有要紧事,何必来鄙府?白白误了您的事儿。” “其他的事都比不上这件事重要啊。”赵珣一脸理所当然。 还好他先天优势好,这话从别人嘴里跑出来,就只能被扣上厚颜无耻的帽子。 “哼。”喻戚平日里脾气甚好,但见了赵珣,不知何故,总生不快之意。 瞿氏这几日对赵珣的印象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前这人,哪里还有当日宫中那个年轻人的半点影子? “丞相大人难不成是想逼婚?” 赵珣讪讪,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不敢不敢。” 这几日,他可算油盐不进。不管喻戚抛过来怎样的冷箭,他都不动声色地挡回去。 “丞相大人如果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还请不要戏弄,”瞿氏面容严肃,“这样会有损您的名声。” 赵珣默了默,瞿氏话中之意,是怕损了喻蕴的清誉。 “晚辈的确心悦令爱。”他起身,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了一个礼,诚意十足。 “受不起。”喻戚也站起来,丝毫没有得意之色,一张脸更冷了几分。 瞿氏轻轻拍了拍他,示意他先不要冲动。 “晚辈思来想去,不敢贸然请媒人,怕惹得您二位不快。” 飞尘眼看着自家大人变成了大好青年。 “所以这几日频频叨扰,希望能……” “不能。”喻戚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赵珣是什么样的人,瞿氏不了解,喻戚可看得多了。朝堂之上,风里雨里闯过来的人,绝不是他面前的这样子。 “夫君,先别急。”跟喻戚不同,瞿氏倒觉得眼前的人不错,对着两人不卑不亢,诚诚恳恳,又没有架子。 既然别的人家都成不了,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 “可是,阿蕴的婚事,得要她自己同意才行。”瞿氏对他说,想看看他的反应。 “请您放心,”赵珣心中一喜,对瞿氏的态度更加恭敬有礼,“晚辈自然会尊重她的意见。” 喻戚看他更不对眼,女儿妻子,就没一个站在他这边。 瞿氏的话,仿若天籁。赵珣出门的时候,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带着连对这个冬天的厌恶都少了几分。 “大人,回府吗?” “不,我想想。”赵珣登上了马车,想了半晌,不得头绪,才问“姑娘都喜欢什么?” 飞尘瘪了瘪嘴,“胭脂水粉,衣裳首饰呗。” “去金玉坊。” ☆、第65章 定亲定亲 “夫君还生气呢?”瞿氏有些好笑,喻戚坐在窗下已经大半天了。 “没有。”喻戚长叹,“不是生气,我担心。” “我看,那孩子还不错啊!”瞿氏完全忘了前几天,她将赵珣归到自己这一辈的事情。 “赵珣为人,除了心思重了些以外,倒也没什么不好。”喻戚沉吟,“可是,他这位子,注定了他很难置身事外。我是怕……” “夫君为何不这样想,”瞿氏低声劝慰他,“丞相若非位高权重,怎能护住阿蕴呢?妾身也担心,但妾身担心的另有其事。”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喻戚心里了然,二皇子最近一直没有动静。这并不能让人放心,反而新生不安。 ———— 皇帝终于上朝了。 近一月不见,群臣竟莫名有些激动感慨,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嘹亮,趁机表忠心。 “行了行了,”皇帝深知这帮臣子的习性,摆摆手,“都起来。咳咳——” 群臣面面相觑,皇上的身体不太好啊,都一个月不见,瘦了一圈,整个人好像都被抽走了力气,勉强坐在龙椅上。 “皇上请保重龙体!”冯太傅一脸关切。 皇帝不满,瞥了他一眼,没人愿意听见别人说自己身体不好。 “朕自己的身体还不知道吗?”话音未落,又咳嗽了几声,“近来可有什么事啊?” 大晋最近极其太平。太平得有些反常。 狄戎偃旗息鼓,悄无动静。 就是太过平静了,反而有些奇怪。但没有人会这么没有脸色,会在皇上刚恢复上朝的第一天就提这件事。 皇上往下扫了几眼,目光落在喻戚身上时顿了顿。 如有实质的眼神让喻戚心生警惕。 皇上的身体明显没有养好。依他的性子,往日里能纵横沙场的人定然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皇帝此刻露面,反而让喻戚不安。 “这个冬天有些长了,”皇上笑笑,“闷得人出毛病了。” “是,是!”群臣附和。 喻戚没做声。 “众爱卿有何喜事?”皇上一手撑着头,“说来听听。” 这是什么意思?下面的人不解,互相看了看,只道皇上这是闷坏了,仔细回想有趣的事情。 “就这么些啊?”皇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2 上有些不满,换了一只手撑头,“颇有些无趣啊。” 喻戚心中地不安渐浓,不动声色地向二皇子投去一眼。后者目光直视,看着上座的皇上。眼中一片孺慕之情。 太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偶尔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似是不解皇帝的奇怪举止。 “既是如此,朕倒是想说一说,阿穆……”皇上看着二皇子,又转脸对着喻戚,眼中带着赞赏的笑意。 “皇上,微臣有一喜事。”赵珣打断了皇帝的话,脸上微赧,好像对无意中打断皇上的话有些紧张。 他的这句话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寂静的湖水里,荡起一层层的涟漪。 丞相大人的喜事? 群臣的好奇心在这一瞬间被提到了最高点,每个人都面带微妙之色。这位万年铁树,要开花了? 皇帝也颇有兴味,“哦?爱卿居然有喜事?是何喜事?” “微臣定了亲。” 如果刚刚只是小石子,那现在绝对是巨石从山顶被推到山地的湖泊。 “李兄,我没听错吧?”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我也听见了呢!” 朝堂的严肃气氛消失不见。大臣们鲜见地都收起了敌意,热烈地猜测谁会跟丞相大人定亲。 二皇子听了他的话,右手在宽大的袖子中握成拳。 喻戚不知作何反应,心里明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自己不能接受,偏偏也没办法上前一步。 “定亲?”皇帝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问出了群臣的心里话,“是和哪家的千金啊?” 太子偏头看了赵珣一眼,眼神中有几分复杂的深意,很快又消失不见,换上和众人一般无二的好奇。 “微臣,”赵珣转脸看向喻戚,对方低着头,“和喻大人千金订了婚事。”声音有几分诚挚,几分欣喜,这一瞬间,倒不像少年老成的丞相大人,反而像定了亲欢喜的普通年轻人。 “啊?”众人的反应顿时精彩起来。 皇上面上有些不好看,半晌没说话。 群臣看看丞相大人,又看看喻戚,这俩人,要结亲了?真是半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要不怎么都是朝中重臣呢?一手保密工作做的真好。 二皇子低下头,免得眼中的阴鸷泄露了心思。 太子似是对朋友终于有了归宿一般,露出欣慰的神色。 “恭喜!” “恭喜丞相大人,恭喜喻大人。” 陆陆续续有人道贺,喻戚勉强挤出笑受着了。但见二皇子的打算落了空,心里到底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喻戚看向赵珣,皮笑肉不笑,以后再说。 直到退朝,喻戚身边还围绕着各路官员,不住地贺喜。 也许是丞相大人今天表现得稍微有些近人情,有人壮着胆子走到他旁边,道:“丞相大人,恭喜恭喜啊!” 赵珣一反常态,笑着道:“多谢!待我大婚当日,还请来喝喜酒。” 他头一次不觉得这些人吵,甚至希望多听两句。 “好好好!”那人激动不已,“预祝大人您和喻小姐百年好合!” 好话这就说上了,眼看丞相大人神色越来越温和,这人还准备再多说两句,旁边传来一声冷哼。 喻戚面色不太好看,站在一旁。 这倒是少见了。喻大人何时不是温文有礼的模样? 还是今儿个这俩人的性子颠倒了? 众人颇有眼色,退出半步,又不肯走远,想看大戏。 可惜并没有。 赵珣恭恭敬敬地道一声,“伯父。” 喻戚心安理得地受了,“下午来我家。” “是。” ———— 丞相大人定亲一事就像长了翅膀,很快传到大街小巷。 除了赵府中的人,就没几个人高兴。 姑娘们哀叹自己与梦中郎君就此缘断。 那几家喻戚原本打算结亲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丞相大人原来根本就没安好心啊! “公主,您要去哪里?”小宫女被远远地甩在后面,静安公主人不高,怎奈步子迈地倒快。 “跟不上就别跟过来。”静安公主面容冷凝,一张小脸像哪家掌管全家大小事的严肃老太太。 “皇兄!” “静安,来坐。”太子笑笑,“怎么了?这小脸,来,笑一个。” 太子伸手去捏静安的脸。这是他们小时候常做的动作。太子爱笑,不管见了谁,总是笑眯眯好脾气的样子。静安冷吧吧,总是一副严肃地模样。 “赵珣定亲了?” “你为这个来的?”太子有些疑惑,“你问这个,你……” “和喻蕴?”静安无视哥哥的问话。 “嗯?”太子迟钝地反应过来,“怎么了?” 静安扬起下巴,“没怎么。”说完,像只小孔雀一样,翘着尾巴,骄傲满满地走出去。 一出门,两个肩膀就垮了下来,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受伤。不过是一个眨眼间,静安又挺起胸,她可是这大晋的公主,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有什么可伤心? ———— 喻蕴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定亲了的人。 “你说什么?”她晃了晃脑袋,疑心自己听错了。 怎么可能呢? “小姐,是真的!”青杏怕她不信,拍拍胸脯,“奴婢亲耳听见……” “小姐,老爷和夫人请您过去一趟。”有丫鬟进来。 喻蕴看了看青杏,后者使劲点头,表示自己消息的可靠性。 瞿氏和喻戚都在。一个表情尚可,另一个则有些严肃。 “爹,娘。” “阿蕴,我们有事要告诉你。”喻戚不肯开口,瞿氏一笑,温和道。 “嗯。”喻蕴暗道,她已经知道了。 “以前爹娘答应过你,你的婚事得你自己点头才行。”瞿氏缓缓开口,“但是现在……”她打量女儿的神色,见她没有太过激动,才又继续,“你的婚事,已经定下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喻蕴不知道要不要做个惊讶亦或是抗拒的表情,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欣喜。 喻戚冷哼一声,对妻子道:“我看她高兴得很。” 没良心,都不顾及亲爹的感受。 “爹!”喻蕴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很高兴。” 话音刚落,外面有小厮来报:“老爷夫人,丞相大人来了!” 喻蕴倒是比两人反应得快,最先站起来。末了,僵硬着脖子去看喻戚的表情。后者冷着脸,从她旁边走过去。 一到前厅,喻戚的老脸更冷了,“你这什么意思!” 原来是赵珣带来了聘礼,满满地塞了一屋子。 这是早有准备啊! ☆、第66章 六六大顺 喻蕴也是目瞪口呆,这跟她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赵珣难得一笑,"小婿……" "等等!"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3 喻戚手往前一伸,打住他的话,"八字还没……"说到一半又想到这事儿基本是定下了,改口道:"这事还早着呢,你急什么!" 赵珣老神在在,完全不觉得自己乘人之危有多么可耻,"有备无患。" 喻蕴看着自己一向脾气还算温和父亲难得气红了脸,半是好笑半是担忧。 她抬眼悄悄看赵珣,对方的眼神也正好落在她身上。 剑眉星目,嘴角带笑。喻蕴只看了一眼就忙不迭低下了头,盯着脚边的地。 喻戚心头一痛,简直不知作何反应是好。合着这双小儿女是郎情妾意,自己倒是棒打鸳鸯了? "丞相大人!"他突然出声。 "不不不,"赵珣连忙道,"伯父叫我君衡就好。" 伯父?喻戚嘴角溢出一声冷笑,"丞相大人知道我家小女还未及笄吧?" 喻蕴恼恨自己刚刚为什么跟过来了呢?现在浑身不自在,很恨不得钻到土里,就此消失。 "是,我知道。"赵珣不慌不忙,"伯父无需担心,我已经准备好及笄礼了。" 喻戚气得吹胡子,自己的话被歪曲成这样!喻家稀罕外人一个及笄礼?不过是提醒他自家女儿年纪尚小! "小女年幼,此事不急。" 赵珣看了看喻戚身旁地幼女,嘴唇翕动,竟然无言以对。 她的确是不急,可他急啊! 能不急吗,二十三四的老男人了。 赵珣以前从未觉得自己的年龄是个问题。但如今这么一番对比,心中倒有些百感交集。 "伯父说的是。" 赵珣一口一个伯父叫的亲切,喻戚索性也不客气,反正官位没他告,好歹辈分压一头,"君衡,你先回去吧。" 飞尘差点没笑出声,为什么丞相大人最近似乎变蠢了,各种目的都不能达成。 赵珣无法,只得离开,临走前看了一眼喻蕴,人家根本没在看他。 到底不如做兔子时乖巧。 不,做兔子时也不乖。野猫倒是乖。 此路不通,要换一条路了。 ———— "殿下息怒!"一干奴才跪了一地,战战兢兢,无人敢大声出气。 "砰!"二皇子随手又丢出一只茶杯,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淋到最前面的一个小丫鬟身上。 小丫鬟一个没忍住,瑟缩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住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二皇子正好一肚子气没处发,嘴角斜斜一勾,慢慢站起身,飞起一脚踹到小丫鬟的腹部。 后者立马被踢飞,撞到墙上,呜咽了一声,晕了过去。 "殿下。"一道平静的女音响起,寂静的人群终于有人松了一口气。 "殿下息怒。"秦桑轻声道。 "秦桑觉得本王不该生气吗?"二皇子侧首,一缕发丝垂下,遮住了眼角。 他中意钱琳琅,太子娶了。他看上喻蕴,丞相定亲。好像约好了一样。 "算了,"二皇子随手把发丝抛到脑后,"都滚出去。" 下人捡了条命,忙不迭退出去。 "看来本王暂时没办法给你找个女主人了,"二皇子道,"不过可以让你看场好戏。" "靡初。"二皇子扬声一唤,一个红衣女子从屋内闪身出来。 "见过殿下。"声音妩媚至极,女子的打扮有些奇特。额上的金饰造型怪异,耳垂上挂着银蛇装饰。 "这位,是殿下的婢女?"靡初扭着水蛇腰,走到秦桑面前,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一手勾起她的下巴。 秦桑扭脸,甩过她的手。 "呀,殿下这婢女,要冷死奴了!" "别去惹秦桑。"二皇子笑笑,也不在意。 "你上回放的东西,只有靡初知道怎么用。"二皇子转脸对秦桑解释。 靡初看着这对关系奇特的主仆,笑而不语。 "殿下要现在行动吗?"秦桑问。 "嗯。夜长梦多。" 秦桑大概明白为什么河清侯会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了。 靡初揪着耳鬓的发丝,缠在手指上,冲她妩媚一笑。 不知为何,秦桑心底隐隐有不安之感。出了门,她伸手暗了暗胸口,企图把那种感觉压下去。 ———— 京城众人围观了丞相大人日日去喻府拜访的奇观。 不过,在第七日时,众人左等右等,不见丞相大人出门。 有人不免疑惑,这是耐心耗尽了?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丞相。 喻戚已经习惯每日被赵珣气一遭。他突然没来,反倒有些不习惯。甚至有些怒气,这就是他的诚意? "老爷,飞尘大人到了。"不过一个时辰,有下人赶来通报。 "喻大人,"飞尘面色十分严峻。"我家大人突然抱恙在身,今日不能前来。" "抱恙?"好歹也是未来女婿,喻戚表示一下担心,"严重吗?" 飞尘叹声气,"大人咳血了,现在正昏迷着。可是大夫还没找出缘由。" 喻戚这下子倒是真的有些担心了,"可有请示皇上,请太医前来?" 飞尘摇摇头,"一会就去。" 喻蕴得到这消息时已是深夜。 床上的男人双眼紧闭,面容憔悴,不复往日俊郎。 屋子里只有飞尘守着。桌上的托盘里有一只空碗,碗底还残留着一些药汁。 怎么会突然就生病了呢?看起来病得还不轻。 喻蕴还在担心,突然看见床上的男人长睫闪了闪。 要醒了! 赵珣甫一睁开眼,就看见对面塌上那只通体雪白的小猫正盯着自己。 "飞尘。"他强迫自己转移目光,不去看那只小猫。 "大人。"飞尘脸上并不见担忧。 喻蕴觉得奇怪,多看了两眼。 "大人,他已经动手了。我们什么时候……" "此事不急。"顿了顿,他才像刚看见一样,问:“这猫是哪儿来的?” “刘管家找来的。”飞尘脸上流露出疑惑之色,不明白刘管家怎么突然就找了只猫,给丞相大人送过来。 赵珣只一想,就明白了。前几天,他无意中提了一句还是小猫乖巧。也许刘管家听见了,就给他找了一只。 真是巧。 喻蕴眼看着赵珣像没事人一样下了床,走到自己旁边,手就伸了过来。 小猫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嘛碧绿的眼睛盯着他。 赵珣笑了笑,“来,过来。” 飞尘见不得自家大人这般模样,像中了邪,赶紧退了出去。 因为赵珣怕冷,塌上铺了很厚的棉褥。 想了想,赵珣索性躺了下来。这个动作吓得喻蕴慌忙往里躲。 可是塌就这么大,一面靠着墙,能躲到哪里去? 赵珣长手一伸,整只猫就被捞了过来。 小猫很小,只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4 他一只手大小。拿近了看才发现这猫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呼吸间,小巧鼻头两侧的几根胡须一动一动,甚是可爱。 赵珣随手扯了旁边的被子搭在自己身上,把小猫往上一放。 “还是这样乖。”他满意道,拍拍小猫的耳朵,见它怕得把缩了起来,愉悦地笑出声。 喻蕴并没有害怕,只是觉得好无奈。为什么丞相大人对各种动物总是有莫名其妙的兴趣? “阿蕴!”赵珣突然叫了一声。 这下倒是吓了喻蕴一大跳,本来还想着从他身上跳下去,现在真的是一动不敢动。 她又想起来变成鹦鹉那次,差点被他饿死的经历。难道真的被认出来了? 没道理啊,她这回又不能开口说话。 若是面前有面镜子,她定能发现自己的表情有多么怪异。 “就叫这个名字吧。”赵珣逗她逗得很开心,被人惹怒的情绪消失不见。 喻蕴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翻了一个白眼。真想拿爪子挠他。 嗯,爪子。她低头看看两只雪白的前爪,还挺锋利。抬起右前爪在赵珣面前比划了两下,见他不躲不避,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疑惑。试探着把瓜子搭在他手上,发现赵珣甚至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以前就听说过有的人不喜与人打交道,更偏爱动物。 原来丞相大人就是这样的啊,喻蕴暗暗点头。 不过,这名字取的,她很不满意。 “阿蕴?”赵珣见小猫像失去了探索的兴趣,掉了个头,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伸手去抱它。 小猫灵活一跳,绕过他的手臂,蹲在他脚边,拿愤恨不满的眼神盯着他。 “怎么了?不喜欢这个名字?”赵珣得意地挑眉,“这可是我未来妻子的名字。” 喻蕴感觉自己的脸腾一下充了血,好在现在的状态,外人也看不出来。 脸皮真厚,难怪爹爹不喜欢他! 可是,为什么丞相大人要去自己?喻蕴压下心底莫名涌起的喜悦,疑惑地偏头看着对面笑意盎然的男人,她从来没看出来他有这方面的打算,甚至对自己也算不得有多亲昵。这一切,似乎有些突然。 ☆、第67章 又见玉佩 丞相大人似乎病得很严重,各家大夫,甚至太医,轮流进丞相府,每个人又都垂头丧气地出来。 “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又一个无功而返的大夫。 飞尘脸上表情凝重地送他出去,等到回来时,看见刚刚还昏迷的丞相大人正兴致勃勃地逗猫。 小猫放弃挣扎,有一搭没一搭地抬抬爪子。 “大人,承一说宫中还有另一股势力。” “嗯。二皇子太蠢,搞不来这么多事。”赵珣有些失望,湖绿色的猫眼深邃迷人,就是少了几分灵气。 “属下不明白,二皇子,为何要弑母?” “你见过靳王吗?”赵珣突然冒出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啊?没有。”飞尘一脸茫然。 “等你见到你就明白了。”赵珣高深莫测,又透露出隐隐的鄙视。在这样的目光下,飞尘只能怀疑自己是否太蠢,颇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再问。 “对了,慧能老和尚什么时候回来?” 老和尚,飞尘嘴角抽搐,这么称呼自己大伯的只有丞相大人了,“快了。他的那个小徒弟说慧能大师已经寄了回信。” 赵珣拍拍小猫脑袋。还未成亲前,天天跟着自己到处乱跑倒还有趣。若是成亲了还这样,可就不那么美了。 更何况,他至今没搞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这对喻蕴有没有害处。 ———— “皇兄也来看父皇?” “巧了,二弟也是?那一起吧。”太子率先走在前面,侧头对二皇子道,“二弟近来日渐消瘦,可是有什么忧心之事?” 二皇子能有什么忧心之事,不过是想娶的女子都被人率先下手罢了。被人方面揭伤疤,二皇子还得噙着笑,“不过忧心父皇罢了。” 这话说得漂亮。太子驻足一瞬,笑了一声,“二弟对父皇倒是孝顺。” 二皇子觉得他这话里有话,正疑心着,便听得他又道,“孤近来听到一件奇怪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哦?” “据说尼姑庵那位太妃没了。” 二皇子愣了一瞬,笑,“许是年纪大了,这又是冬天。礼部可得……” “不。孤的意思是,她早就没了,十几年前就不在了。” “可是,这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毕竟是靳王的母亲啊。”太子忧心道,“二弟你说,靳王知不知道这件事?” “这事,连父皇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父皇不知道?”未待二皇子说完,太子打断了他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到了,进去吧。” 二皇子看了看眼前的御书房,所有想问的话都只好咽回肚子。 皇上的脸色苍白地有些难看,头上的灰白像瞬间散开来一样,让人不得不感慨,一月之前,还是春秋鼎盛的人,似乎是一眨眼间,被抽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咳咳……” “儿臣和二弟碰巧在御花园撞见了,便一起来了。”太子关切道,“父皇何不休息片刻,保重龙体。” 皇帝低声笑,“无妨。”又抬眼看了看二皇子,叹了声气,“老二也不必难过,好姑娘也不止那一个。” 太子心里堵了一口气,他以前提起自己想向喻府求亲,被父皇一口拒绝,二弟倒是不一样。 二皇子这才抬头,眼尾微微下垂,显得无辜失意,“父皇说的是。” 这样的眼神真是太熟悉了,皇帝不觉失神片刻。底下两人心知肚明这失神的原因,不过一人嘲讽,一人得意罢了。 太子出去时,里面二人还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感人场景。 父皇啊,要是您知道那人的儿子已经来京了,您要怎么办呢? 他抬头看向天,光线刺眼,眉心有些不适。 那样一段不光彩的过往,不管怎么样,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二皇子自从听了太子的那番话,一直心有不安。难道,太子查到了什么? “是朕对不起你母妃。”皇帝不知为何,突然感慨一句。 二皇子连忙藏住自己不以为然的神情,声音中带着哽咽,“是母妃糊涂,怪儿臣没能劝住她。” “她是糊涂。”皇上顿了顿,“这也不能怪你,你那时才多大……” 说了一半,皇帝才恍然发现说漏了嘴。两人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人老了,就是这点不好。 二皇子心底明白,面上却作疑惑状。 “行了,你回去吧。”皇上想起往事,没了心情,摆摆手,让二皇子离开。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5 二皇子走出了很远,面上还是忧虑的神色。无意间回头一瞥,不远处的宫装女子正朝着他刚刚离开的地方走去。 一个两个都长这样,他该说父皇是痴情还是愚蠢? 不屑地笑了笑,二皇子收回目光,可惜再想,正主早就死了,有什么用? 他那个母妃蠢得可以,好在她的死倒是让皇帝对自己多几分同情。他早看出来了,这些年来,皇帝对母妃的厌恶一天天加深,偏偏她还仗着自己那张脸处处惹事。 当年的事情是他借人捅到父皇面前。父皇倒是深情,对着杀害自己心爱女人的人,居然因为一张相像的脸,而下不去手。 他不过是帮了个忙而已。自尽总比被处死更容易得来原谅。 二皇子把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 “主子,丞相真的病重了。”鹤意回来禀告。 安靳白他一眼,微微下垂的眼角不见得有多么凌厉,“你都跟了本王这么久,怎么还这么蠢?” 鹤意一脸木讷,刀枪不入地把这些话都自动忽略。 “你看赵珣,惯会作妖。你还信他?”安靳不屑地一憋嘴,“可怜见的重山兄,前脚被支走,后脚就被人抢了意中人。” “那是因为他蠢。”鹤意想起许重山那人,闷头闷脑,话都说不清楚。 “哟,”安靳不怀好意地笑,“你还说他,你俩不是一样的嘛?唉,本王身边,都是些蠢人。” “流云那边,还继续吗?”鹤意不理会他的嘲讽。 “老皇帝身体的啊,那继续吧。”说到这个人,安靳脸上地表情又变得凝重。 “顺便,再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安靳往椅背上一靠,“个赵珣,挺能憋。本王倒是迫不及待看老皇帝的表情。” “是。”鹤意默默看自己主子一条腿翘在桌沿,一点风度都没有,“那喻南岐怎么办?他不是也吃了那……” “啧,本王就说你傻吧,你还不服气,”安靳斜着眼看他,“赵珣能让他有事吗?那可是他大舅子。” 鹤意默默地出去了,带上了门,一点也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屋子里的安靳瞬间默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羊脂玉佩,放在手心摩挲了几下,浮雕上两条相互缠绕的巨龙触感清晰。 天下间只此一块这样的玉佩。龙椅上坐着的,焉知是这么龙假龙? ———— “小姐,您怎么了?”青杏看喻蕴托着香腮发呆,足足一个上午。 “嗯?”喻蕴回过神,脸上带着莫名的嫣红,“你说什么?” “小姐是在担心丞相大人吗?”青杏以为自己发现了真相,一连好些天,丞相大人都没出门,据说身体抱恙。 “担心他?”喻蕴摇头,那生龙活虎逗猫的精神,可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他为什么要对外称病?难道,为了让爹爹同情? 反正这几天,喻戚倒真的没在念叨赵珣的不好了。连瞿氏也让他抽空去看看赵珣。 毕竟孤家寡人一个,也挺可怜。 不对不对,喻蕴摇摇头,他不像是做这事的人。可那到底是为什么? 青杏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姐抬头不过一瞬间,就又撑着头,不知神游何处去了。 “阿蕴……”喻蕴低声念出来,爹娘平日里也这么唤她,但昨晚听到时,为什么感觉那么不一样? “小姐,有封信。”青杏刚刚出去了一趟,再回来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喻蕴。 “谁的?”喻蕴放下胳膊,接过来,随即问了一句。 “太子侧妃。” “霜影?”喻蕴惊喜道,连忙拆了开来,只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大变。 “怎么了,小姐?”青杏扶着她,担心地问。 ☆、第68章 及笄及笄 “霜影有身孕了。”喻蕴拧着眉,把信展开来又看了一遍。 青杏不解,“这不是好事吗?” 喻蕴没有说话,有身孕落在寻常人家,的确是好事。可是,偏偏就尴尬在霜影的侧妃身份。更重要的是,太子妃尚未有孕。 “先去见见她。”许霜影约了她在春江楼一聚。 霜影的语气十分急切,让喻蕴不由得担心。 一见面,来不及寒暄,许霜影直接握住喻蕴的手,道:“阿蕴,只有你能帮我了。” 喻蕴觉得她的手很凉,低头一看,她十指的指尖都失了血色。 “别急,先坐下来说。”喻蕴注意到好友愈发尖细的下巴,安抚地反握住她的手。 “这事我只告诉了你。”许霜影面容憔悴,“只怕,其他人知道了,我这……”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都没法保住了。” “太子也……” “一个孩子,在他眼里,没什么的。” 自然比不上皇位重要。太子还想着讨钱将军欢心,侧妃先有孕,于他而言,只怕是个麻烦。 若是平常,也便罢了。偏偏这孩子来的时机太过不巧。 “我要怎么帮你呢?”喻蕴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不由得在心里低低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我太慌了。”许霜影眼神飘忽,“我父亲,若是稍稍关心我,我也不用这么担心。我怕他比太子殿下更……” 而且,许家唯一关心自己的哥哥也远在崇州。 她抬头看看喻蕴,“瞧我,应该先恭喜你的,你都定亲了,我还在给你添麻烦。” 可惜哥哥没机会了。 喻蕴嗔怪道:“你说的什么话!” 许霜影抿唇一笑,苍白地唇色,让喻蕴心疼。突然无法把面前这人,同半年前,在她家游廊里笑着呼唤她的许霜影重叠起来。 那个紫衣少女,不知何时离去了。 “那你这要怎么办呢?”喻蕴连忙低头,一滴泪瞬间低落,融到衣摆上,消失不见,“若是一直在东宫,总是瞒不过其他人的。除非……” “霜影,不然,你找个借口,先离开东宫!”刚说完,喻蕴又连连摇头,“那以后怎么办?” 出生前瞒住了,出生后总瞒不住的啊! “不,就这样。”许霜影按住她的肩膀,“阿蕴,就这样。等孩子出生了,太子殿下也许已经……那时候,就没有关系了。” 她看得清楚,太子妃已经是惹怒了太子,如今,不过是因为有个钱将军在中间。 只要太子一登基,孩子肯定不会有事。 “所以,你帮我找个清净点的庵子,”待到渐渐冷静下来,许霜影慢慢道,“我回去找个借口,只道需要出去静养。剩下的,就靠你了,阿蕴,一定要瞒住。” 静养的代价无非是从太子眼前消失几个月,有可能会失宠。 这宠爱,她不要也罢。 “你要是决定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许霜影出来的时间有限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6 ,两人没有太过时间闲谈,便匆匆分别开来。 ———— “主子,刚刚隔壁是太子侧妃和喻家千金。” 安靳动了动手指,戏谑道:“你还听姑娘壁角?” 鹤意对他的嘲讽置若罔闻,“太子侧妃有孕。主子您只消将这消息透露出去,钱将军和太子……” “啧啧,你这馊主意,不出也罢。”安靳打断他,“本王知道怎么做。” 太子若在钱将军之前得知这消息,这孩子恐怕保不住。可是,若是所有人都一同知道了,太子就只能好好保护孩子。 若非如此,太子妃只怕落了个不好的名声,白惹了钱将军不满。 可就算,孩子保住了,太子妃的好名声也留住了,钱将军还会不满。那孩子,日后也怕没什么好境地。 反正就是个两难境地。 鹤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主意哪里馊。 “主子难道有更好的主意吗?” “没有。”安靳理所当然地回答,“不过,太子不用费神。” 鹤意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不肯对太子动手,这甚至不需要什么功夫,不过往外放一句话的事情。 安靳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她说要怎么办?” “谁?”鹤意摸不着头脑。 “啧,”安靳拿手扣了扣桌子,“太子侧妃。” “找个庵子生孩子。”鹤意莫名其妙,只要主子有心,太子侧妃什么招数都是徒劳。 “你盯着看看是哪个庵子。”安靳抿了口茶,无视鹤意茫然的神色。 庵子,安靳再也不想回到庵子里去了。就算他难得动了恻隐之心好了,他的母妃,当时若那位动动恻隐之心,也不至于…… ———— 皇帝在上朝时一头栽倒,吓得群臣惊惶不定。 皇帝的寝宫内挤着一群太医,个个焦头烂额。 “刘太医,你有没有发现,皇上的症状和先皇有些像啊!”张太医睁着昏花的老眼,拉着刘太医去了一旁。 “你这么说,还真有些像!”刘太医神色顿时一变。先皇驾崩前也是莫名其妙地病倒,身体迅速到了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 如果不是过程太快,和老死没什么区别。 “你说,会不会……”张太医哆哆嗦嗦,恨自己没有早点告老还乡。 “别胡说,再看看!”刘太医勉力镇定下来,如果真是一样的情形,他们根本无计可施。 晚间,皇上终于醒了,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怒气冲冲地叫来了二皇子。 “父皇,您找儿臣,有什么事吗?”萧穆不解,时辰已经很晚了,父皇还连夜叫他入宫。 “你自己看看!”皇上把一封信甩在二皇子脸上。 信封一角从他脸上划过,萧穆蹲下身,拾起信,一列一列的看完,才道,“父皇觉得这是儿臣做的?” 皇帝没吭声,二皇子又道,“儿臣对天发誓,儿臣对这铁矿之事一无所知。” “你当真不知道?”皇帝看着他那双眼,真不想怀疑他。 “儿臣不知。”二皇子抬头,一片坦坦荡荡,“儿臣也不知,这写信的人为何要诬陷儿臣。” 信是从崇州加急传来的。皇帝没作声,挥挥手,让他出去。 一回到自己的府上,二皇子脸色骤然沉下来,“叫靡初来见本王。” “殿下找奴何事?”靡初似乎永远都是一身红衣。 “该动手了。”二皇子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神情,“让喻南岐领军回京。” “是,殿下。”靡初妖娆地笑,迈着莲步离开。 秦桑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这女人来得莫名其妙,但又觉得有几分熟悉感。可她分明没有见过这人。 ———— 与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不同,喻府一片祥和,喜气洋洋。 喻蕴的及笄之日就要到了。府中来往的贵妇千金络绎不绝。 上一次喻府这么热闹的时候还是喻家刚刚回京之时。 彼时是夏日,喻蕴躲在听风亭,小憩了一会,变成了丞相大人养的小乌龟。 如今已是隆冬。听风亭四面挂上了厚厚的棉帘,里面也架起了火炉。 “小姐,我们赶快去前厅吧?”青杏见她驻足良久,提醒道。 “等等。”喻蕴往亭子里走去,掀开娇子,一股暖香扑面而来。 她今天,有点想见丞相大人。可是,他不知为何在装病。估计是来不了了。 喻蕴顿觉有些失望,放下茧子,“走吧。” 她的及笄礼,跟她期待已久的不一样,连好友也嫁了人。喻蕴根本他提不起来兴致,偏偏又必须强打起精神,应付众人。 “夫人,丞相大人了来了。”玉兰悄悄进来,对瞿氏道,“老爷正在前厅招待他。” 喻蕴站得近,听了个大概,登时看向母亲。 瞿氏白她一眼,低声道,“好好待在这,哪儿也不许去。”说罢,自己便向众人道了声歉意,表示自己要稍稍黎席片刻。 瞿氏一走,喻蕴就坐立难安。偏偏众人如今都围着她,半步都没法离开。 ☆、第69章 自证清白 喻戚甫一出来,就看见赵珣一脸苍白地站在那里。 “伯父。”赵珣似乎病得不轻,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偏偏强撑着行礼。 “嗯。”这是喻戚第一次应他这声伯父。赵珣轻轻勾起唇角,目露感激。 直看得喻戚觉得这感激他受之有愧,“病了还站着做什么。” 飞尘扶着赵珣坐下,心里感慨,大人这不要脸的一面,前所未见。 瞿氏一来,见他这模样,顿时心生怜惜,瞪了喻戚一眼。后者莫名其妙,这病又不是他弄出来的。 “你都这样,怎么不好好在家休养?” “今天不一样。”赵珣淡淡地笑,好像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无所谓。只是语毕,状似无意地往瞿氏来时的门后一瞥,待见那里并无其他人之时,脸上地失望之色再也掩藏不住。 瞿氏见他如此,只笑笑。没过多久,寻了个借口,拉着喻戚走了。 喻蕴被众人围绕了许久,终于见母亲回来,眼中的喜悦几乎要迸出来,“娘亲,我有些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好。”瞿氏不再难为她,就让她再当最后一天小孩子。 喻戚出了门,才知道妻子什么意思,“风清,你这样……” “你当初不跟他一个样?”瞿氏笑话他,“现在轮到你嫁女,还难为人家。” 喻戚无言以对,只好将不满加到赵珣身上。后者此刻还不知道,他苦心孤诣搏来的好感,不过只维持了一刻。 不过等到他看见熟悉的欢快身影在门帘后闪现时,这些与他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阿蕴。”飞尘早已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7 颇有眼色的出去了,喻蕴甫一进来,就听得屋内的人唤她。 “你怎么还在?”喻蕴本来确实是想见他一面。只是爹娘突然离开前厅,让她以为前厅的人早就离开了。 赵珣顿了顿,半晌才道,“你不想看见我吗?” 到底是脸色不好,装起可怜来毫不费力。 千面郎君,喻蕴的脑子里闪过这几个字,但还是没忍住心疼,“不不不,不是。” 赵珣闻言,笑意从眼角眉梢一泻而下,整张脸都被点亮。 喻蕴都没发现自己此刻的怔愣,明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抬头偷瞄了一眼,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你你你,你别这样看我!”喻蕴恼羞成怒,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毛一炸,整个的要跳将起来。 “好。”赵珣低声道,一丝低沉的笑意从嗓中发出,喻蕴简直想要抱着头跑出去。 “你有什么事吗?”好不容易克制住了才没有结结巴巴。 “你今天及笄,”赵珣从宽阔的袖中拿出一只精致的木盒,“我来给你送及笄礼。” 喻蕴脸上两个可爱的小梨涡旋即绽了开来,“谢谢你。”她伸手接过来,就准备打开。 “等等,”几分羞赧之意爬上赵珣的脸,“你等我走了再打开。” 喻蕴愣了愣,“哦。好。”心里的好奇彻底被勾了起来,盯着盒子左看右看,恨不得能透视。 “还有什么事吗?”她右手拿着盒子,放在耳边轻轻摇了摇,里面的传出来轻微的撞击声,不很清脆。 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一件事你一直瞒着我。”赵珣顶进她的双眼,表情有些严肃,喻蕴不自觉停了手上的动作,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人的架势好像她爹啊。 每当自己做错事要挨训时,喻戚就这么一副表情。 她小心地问,“我,我瞒你什么了?” 这样问着,脑子里还不停地思索,瞒着他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的。”赵珣语焉不详,有意逗弄她,看她像只骄傲的猫踩着爪子迈进来,先炸毛,后受惊,极其有趣。 喻蕴不知他心中所想,否则定要亮起锋利的爪子。 “我,你那个,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嗯?”这就要招了,赵珣倒是没反应过来,好在他一向没什么表情,即使心里不可置信,面上倒一副你趁早招待清楚的表情。 “你那个香囊,是我的。”喻蕴低头道,承认错误的样子极其乖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但是,我跟此刻没关系。” “咳。”赵珣右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一声,否则他疑心自己要笑出声,“嗯,然后呢?” “然后?”喻蕴傻眼,“没有然后了啊!” 她一心想着不要跟刺客扯上关系,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人的神色。 “我不知道香囊是你的。”赵珣眯起眼,“我说的是别的事。” 喻蕴一肚子解释地话瞬间被吞回肚里,恼恨地一拍额头,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赵珣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少女拿着盒子照着自己脑门就是一盒,丝毫不留情。 喻蕴光洁地额头上顿时起了红印。 “你这是做什么?”赵珣哭笑不得,“自证清白啊?” 喻蕴是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东西,否则绝对不会用那么大的力气,疼得嘶冷气。抬起左手就要摸额头,却被赵珣拦住,“别乱动,我看看。” 赵珣比喻蕴高了一个头不止,就这样站在她面前,微微弯下腰,伸手撩起她额前几根发丝,仔细观看她的额头,看有没有破皮。 喻蕴只觉得他温热的呼吸落在自己脸上,双颊顿时有几分燥热之感,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赵珣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后脑勺,“没看清,别动。” 喻蕴乖乖站着,感觉到他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伤处,冰冰凉凉的感觉倒不难受。只是,这手为免太凉了。 “没事,没有破皮。”终于看完了,赵珣自觉往后退一步,“下次不要这样做。”默了默,又觉得自己才是罪魁祸首,道:“那件事,你既然想瞒,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这话太没诚意,喻蕴一时间竟然接不上来。明明白白挑破了窗纸,才说自己可以装傻,有意义吗? 飞尘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看见自家大人出来,眯着眼笑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赵珣伸手抚过自己的唇,笑意又加深了。 袖中藏着一只小暖炉,他的手倒是一点都不冷。 ———— “主子,二皇子行动了。” “那蠢货,啧啧。”安靳着一身春赏,潇洒肆意,“不过,皇帝和玉贵妃那样,他要是聪明才有鬼。” “那我们……” “没事,不是还有赵珣吗?”安靳挑挑眉,他就是来看戏的,偶尔帮把手搭个戏台子,让他唱戏,想都别想。 “还有一事,太子侧妃要去的庵子是兰月庵。”鹤意说完这话,低头不好看靳王的神色。 安靳手上一顿,“她自己要去的?” “喻小姐选的,没人跟她说什么。” “那就巧了。” 兰月庵,时隔十多年,竟然还能再听见这几个字。 只一想,恨意就又迸发出来,“鹤意,你说,本王若是想要那个位子呢?” 他单手挑起那块玉佩,漫不经心地问,半阖的眼藏不住恨。 “主子做什么决定,属下都会誓死追随。”鹤意一脸坚定,在他看来,主子的这个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派人给钱将军透个信,”安靳勾唇笑,“他的宝贝女儿自尽了,这次可别让赵珣再拦下。” “是。” 安靳往后一靠,笑意顿时消失。谁贪心,谁就死得早。朝堂之中总是如此。 他娘从不贪心,却落了个那样的结局。要他怎么不恨? 京城之中表面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百姓祥和安宁。 一道鲜红的身影从暗黑的地牢里闪出来,快得像是人的错觉。 靡初从地牢里一出来,直奔秦桑住处,“秦桑!” “何事?”秦桑抬头望着她,不明白她的怒意从何而来。 靡初举起右手,手上是一串奇怪的饰物,“苗大是你杀的?” “苗大?是啊。”秦桑一脸坦然,“他要坏事,留他何用?” “留他何用?”靡初双眼通红,一个闪身向前,右手直直伸向秦桑的胸口。 秦桑面部表情,往右侧一躲,左手拧住她的手腕,狠狠往下一掰,右手随即而上,扣住对方细白的脖颈,手上使力,靡初被推出几步远,“滚出去。” 靡初恨恨瞪她,无奈技不如人,收了饰物离开。 ☆、第70章 桃木梳 “小姐,您头上这是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8 怎么了?”青杏见丞相大人离去之后,就进到里面,一见喻蕴,惊呼出声。 未待喻蕴反应,青杏惊讶地伸手捂嘴,一脸不可置信,“丞相大人他怎么是这样的人!” 喻蕴无奈,“别瞎说,我自己打的。” 青杏摇头不信,“他逼您的!” “没有没有。”喻蕴好烦躁,心里乱成麻,“我自己想打。” 青杏默默不语,这话的可信度太低,小姐以前可从不这样。肯定是丞相大人打了,还逼着小姐撒谎。没想到丞相大人竟然是那样的人,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她要告诉老爷夫人! 喻蕴哪里想到青杏脑子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手中的盒子吸引。 会是什么东西?喻蕴把盒子端端正正放好,带着几分心急几分好奇又有几分小心,打开了盒子。 “真好看!”青杏惊叹。 盒子里铺了一层红色的锦缎,一把桃木梳躺在正中央。梳子上精致地绽出几朵桃花,根根花蕊都清清楚楚。花朵的正中心镶嵌着一粒粒圆润的玉石,巧妙地与花蕊相得益彰。 是啊,真好看,喻蕴只看了一眼,就不由得感慨。她把梳子拿起来仔细地打量,无论从那面来看,都一样的精致。 “小姐,好像还有东西!”青杏指着盒子。 红色锦缎的边角露出一根细细的红线,不太显眼。 揭开锦缎,里面赫然还有一层。 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就藏在下面。 喻蕴拿起玉佩,莫名有几分熟悉感,却又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 “他走了吗?” “谁?丞相大人?”青杏木楞道,“不知道,应该走了吧!” 喻蕴把桃木梳放回盒子,拿着玉佩旋身出了门。 赵珣的马车还停在门口,飞尘刚要挥马鞭,就看见喻蕴匆匆出来,顿时明了丞相大人刚刚让他等等的缘由。 挑挑眉,自觉地跳下马,走远一点。 “丞相大人!”喻蕴站定,踌躇了一会儿,叫道。 “嗯?”马车内的人应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像被人从睡梦中叫醒。 喻蕴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那人已经掀开车帘,就要下来。 “你不用下来。”明明知道他是装病,只一看赵珣苍白的脸色,喻蕴不自觉就担心。 “无妨。”赵珣低声一笑,双眼凝在喻蕴的脸上,“怎么了?” “这个,”喻蕴摊开手,“你是不是放错了?” “没有。”赵珣认真道:“就是送你的。”见喻蕴不明白,继续道:“这本就属于赵家的女主人。” 喻蕴的脸腾一下红了,“我,我不是……” “很快就是了。”赵珣不待她说完,“收好了,再没第二块。” 喻蕴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赵珣倒是丝毫没压力,“回去吧,外边冷。” “哦。”喻蕴点点头,握住手中的玉佩,突然冲他一笑,“那我就收好了。” 说完脸上还有些燥热,但目光带着笑意,坚定地看着他。 “嗯。”赵珣嘴角抿地更深,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 飞尘回来见他这模样,轻轻摇摇头,步步为营啊他的大人。 ———— 夜色浓重,打更人把手缩回袖子里,路过宋家时,脚下步子加快,赶紧离开。宋家当初可是一家子都烧死了,只余下几面被烧得漆黑的墙壁。 秦桑站在院内,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恍若隔世。她愣了愣,走到之前的房间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心中堵得发慌,急急转身离去。 在她身后,一个黑色身影就站在一面漆黑的残垣后,冷冷地看她离去的背影。 “回来了?”二皇子嘴角噙笑,“本王说你怎么老是心绪不佳。” 秦桑也不反驳,只扑通一声跪下来。 “算了,”二皇子半眯起眼,“这次先不计较。这几日,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府里,等本王事成之后,咱们再算一算。” “是。”秦桑低着头,她当然知道他口中的事指的是什么。 “殿下,”靡初歪歪靠在二皇子的椅背旁,看着秦桑的背影,半阖下眼,掩去眼底的恨意,“她都这么不知分寸,殿下还不舍得跟她计较?” “她怎么不知分寸了?”二皇子的声音有些凉,显然不高兴了。 “您看她明显就舍不得……”靡初刚开了个头,就见二皇子脸色实在难看,纵使心里不甘,还是忍住了,换了个话题,“殿下,大军快到了。” “到哪里了?” “不出三日便能到京。” “你做得很好。”二皇子道,“喻南岐这么听话,赵珣那边,希望跟他一样顺利。” “殿下,您就放心吧,中了这个蛊的人,就没不听话的。”靡初得意地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笑意不自觉消失,眼神添了几分落寞和阴鸷。 皇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两个看出病因的老太医觉着这事儿不能再瞒下去,找了个时机告诉太子。 “你们的意思是,父皇是中了毒?”太子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看目前情形,应该不会有错。”两人到底不敢说皇帝如今的症状和先皇驾崩前相似,毕竟牵扯太大,只怕承担不起。 “好了,孤知道了。可找到解毒之法?” “尚未。” “二弟真是急不可耐。”太子不由得冷笑,若是父皇知道他最疼爱的儿子给他下毒,不知要作何感想。 “殿下,钱将军求见。” “嗯?快请。”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钱将军甫一进门,扎扎实实地行了个大礼。 “快快请起。”太子亲自扶起他,“钱将军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担心琳琅给太子添麻烦罢了。”钱将军一脸歉意,说出来的话却让太子心惊。 “这是哪里话?琳琅既嫁与了孤,便是孤的妻,如何谈得上惹麻烦。” “唉,不过是末将的感慨。末将刚成婚时,年轻气盛,跟贱内也有诸多不和。临到末了,倒是看得开了,只是她人没过几年就去了,还有什么用呢?”钱将军一脸诚恳,“殿下您身份尊贵,琳琅呢,又不太懂事,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殿下多多包涵。” 钱将军一席话毕,太子半晌没说话,沉吟许久,才道:“将军莫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 “怎会。” “不过,孤这里倒是有件事想告诉将军,”太子面上一派平静,云淡风轻道:“琳琅似乎把别人当成了孤。” “什么意思?”钱将军有些懵,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太子的意思,“您指的是,谁?” “这孤也不知道。”太子笑笑,见钱将军一脸不敢置信,又继续道,“孤只是怀疑这人别有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89 用心,想利用琳琅,来挑拨孤与将军的关系。” “末将有罪,教女无方。”本着为女儿撑腰的心思来,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钱将军不知一张老脸往哪儿搁。 “将军不必自责,不过是有心之人从中作梗,怨不得将军。”太子倒是大度,面上一片磊落,看得钱将军更是无地自容。 ☆、第71章 深宫事变 某日,重病的皇上来上朝。巧的是,重病的丞相也来上朝。 朝中大臣看着这俩人,只觉得好久不见,都变得有些陌生。 “丞相大人,近来可好?”有人上山去问候一下。 “咳咳,还好。”赵珣倒是平易近人了许多,对别人的问候也能好脾气地道谢。 “皇上驾到!”老太监扯着嗓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自从身体不太好以后,皇帝鲜少上朝,一上朝就单刀直入正题,“有事起奏吗?” 众人相顾,摇摇头。正在这时,忽听得丞相大人清越的声音,“臣有本奏。” “奏。” “臣以为,太子有负东宫之位,二皇子可以替之。”赵珣正正经经,一字一顿道。 “……”他身边的其他人惊讶得睁大眼,自动退离他半步远。 “爱卿说什么?”皇上疑心自己病太久,听错了。 “臣以为……”赵珣面不改色,又重复了一遍,其他的人再后退半步,表示自己跟丞相大人的想法真没关系。 皇上纳罕,什么事竟然让赵珣说出这种话来。 太子低着头,双手在袖中握成拳,努力掩饰自己铁青的脸色。 二皇子同样低着头,伸手摸了摸鼻尖,笑意一闪而过。 “爱卿这是病糊涂了吧?”皇上无意责怪赵珣,何况这就是他的心里话,“算了,你还是回去多休息几天吧,脑子都不清醒了。” 那样一番话居然这样就算了,群臣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计较,皇上到底什么心思。 “靡初,你的蛊倒真是有用。”二皇子一回到自己的府邸,再也不掩饰笑意。 “谢殿下夸奖。”靡初笑得娇媚,“没让殿下失望是奴的荣幸。” “那明晚,也别让本王失望。” “是。”靡初应下。 ———— 京城外,月色清朗,寒风刺骨。刘岫独自靠着老树根默默饮酒。 只是他的动作算不上饮,应该说是灌。 “刘兄,何故如此心烦?” “喻弟,来坐!”刘岫也不起身,往旁边一挪,拍了拍空出来的地儿。 “好嘞!”喻南岐爽快应下。 “我昨天,回了趟家,你猜,”刘岫明显喝得有些多了,舌头捋不直,“我看见了什么?” 不待喻南岐接话,他就道:“她下药放火利索,又跑回去做什么呢?你说她跑回去做什么呢!” 喻南岐尴尬一笑,“心有不安吧?” “心有不安?”刘岫嘲讽,“呸,她会心有不安?” 喻南岐知道他值的是谁,却没法接话,只能陪他闷声喝酒。 “你妹妹要嫁人了你知道吗?”许是觉着光谈自己没意思,刘岫顿了顿,把话头转到喻南岐身上。 喻南岐如鲠在喉,他能不知道吗,而且对方还是那个狡猾的丞相。 “给我!”他夺过酒壶灌了一口。 离两人不远处是驻扎的五万大军。十万驻扎崇州的大军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随着喻南岐到京城。 “行了,进城!”喻南岐站起来,“早点完事!” “行!”刘岫无所谓地笑笑,马上就能替宋大哥报仇了。 还未到城门,众人下了马,徒步前进。 城门的士兵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着大军乌泱泱而来,随即被闯破了门。 百姓都在沉睡中,听得外面有动静,也不敢有任何好奇心,紧紧锁好了门,生怕上边打架,殃及到了自己。 “二弟这是什么意思?!” 二皇子率着一干亲信,刚要打开皇帝寝宫的大门,旁边霎时间大亮,还传来太子的声音。 “皇兄原来也在。”二皇子并不心急,动了动右手的五指,“那就,免得臣弟再跑一趟了。” “原来,二弟是打算逼宫啊?”太子冷不伶仃笑出声,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那二弟置父皇于何地?” “皇兄怎么大晚上在这里?”二皇子看着他,“难道和臣弟不是一个意思?” “二皇子企图逼宫,来啊,先抓起来!”太子没理他,一挥手,后面又出现另一队侍卫。 “皇兄别白费力气,你看看——”二皇子往外指了指,一片火光在宫墙旁,由远及近,伴随着厮杀声,来势汹汹。 “喻南岐?”太子看着领头的人有些不敢置信,“赵珣?你们做什么?” 在众人心中病重的丞相大人半夜出现在宫内,还领着大军,怎么看都奇怪! “他们自然是来帮我的。”二皇子负手而立,火光的映射下,眼里满满地都是得意。 靡初偏着头,笑意盎然,站在二皇子右手边,双唇翕动,旁边的人却听不见一点儿声音。 “逆子!”寝宫门突然由内打开,皇帝一身龙袍,满面怒容,从里面走出来。 “父皇!”太子急忙过去扶着皇帝的左手。 “你竟然敢做出这等事!”毕竟当了大半辈子的上位者,皇帝的威亚甫一发出来,二皇子下意识地就想跪下。 不过下一刻,他就笑道:“儿臣无论怎么做,父皇不都是打算把皇位留给儿臣吗?” 此话一出,太子脸色瞬间僵了一僵,众人纷纷低头,作听不见的模样。 “留给你?”皇上怒极而笑,可是却又无力反驳,他看向二皇子,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那么像那个人,只是里面有太多的贪婪,白白浪费了这么美的一双眼,“朕没你这个儿子!” 二皇子挑挑眉,浑然不在意,“父皇以为儿臣现在还需要您留吗?” 皇帝被气得说不出来话来,喘了几口粗气,面上憋得通红。 “赵珣,你这么聪明,想得到今天吗?”今天大概是二皇子最风光的一天,他环顾四周,一个个扫过去,满足地喟叹一声,“行了,父皇身体不舒服,儿臣也不劳累您,还请您回去休息吧!” 他抬抬手,后面的人迅速向前,只是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将刀剑对向太子等人,反而是对住了自己。 “你们这是做什么?”二皇子怒不可遏。 转而就看见刚刚还一脸浑浑噩噩地赵珣眼神变得清明,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在嘲讽。 “微臣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赵珣和喻南岐二人齐道。 皇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见此场景,到底松了一口气,“把这逆子给朕抓起来!”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0 二皇子不敢置信,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回头去看身后,靡初不知何时早就不见了。 宫里闹了这么一出,后半夜自然无人入睡。 “丞相大人!”刚处理好这些事情,几人往宫外走,喻南岐出声留住了赵珣。 “喻小将军,有事吗?”赵珣温和地笑。 “你说呢?” 不安好心打他妹妹的主意,趁自己不在京城,居然就定了亲! “今晚我们配合地很好,希望以后还能如此。”赵珣不接他的话,反倒意味不明地换了话题。 喻南岐心智早熟,很少被人气到,只是面前这人,为免太厚颜无耻,偏偏自己还承了他一个人情,“说到配合,我还得感谢丞相大人,否则,说不定我今晚真的会被二皇子控制。” 怎么会有那么邪门的东西?丞相大人为什么有正好知道?喻南岐的眼神有些微妙,“丞相大人果然聪慧,既能知道秦桑有异,还能知道她给我们下的是什么。” 赵珣假装听不懂他话中的深意,谦虚道:“还好,算不得聪慧,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喻南岐吸了一口气,不再与他多言,自顾自加快了步子,他还是赶紧回家算了。 ☆、第72章 第72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桑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靡初,“殿下呢?” “你先担心自己吧!”靡初施施然站定,嘴角的笑意一收,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凛冽。 秦桑不明所以,但还是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只是还不过一瞬,心肺突然剧烈地疼,像千百跟针在扎。 “疼吗?”靡初远远地站着。 秦桑额上密布细碎的汗珠,整个人都蹲下来,企图以此来缓解疼痛。 靡初一步步靠前,刚要伸手,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快跑啊,抓人来了!”丫鬟小厮到处乱窜,二皇子府乱成一片,各人行色匆匆,即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被本能驱使着逃命。 靡初只看了她一眼,道:“你也活不了了,去地牢还能见见你的主子呢。” 秦桑没有力气站起来,身边也没人顾得上她,只留她在原地蜷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到面前站了一个人,睁开眼,就看见一双男人的黑色靴子,顺着往上看,“刘岫?” 她睁大眼,不敢置信。 “是我。”刘岫扫了她一眼,也没蹲下来,“带走。” 身后有侍卫立马过来拖着秦桑往外走。秦桑频频回头,只觉得出现了幻觉。但是那人就站在那里,熟悉的眉眼和身形告诉她不会有错。 两个侍卫看着这个女人又哭又笑,只以为受到了刺激,神智有些不清楚。 ———— 翌日,二皇子逼宫被捕一事传到了整个京城。 久病的丞相大人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看起来无比康健。 皇帝终于不能来上朝了,交给太子打理朝政,连二皇子的处境他也不过问了。 “君衡对此事早已知悉?”太子问赵珣,眼里有敬佩之意。 “算不上早。”赵珣道,“我早前在崇州查出了些东西,不过是将计就计。” 太子见他不细说,识趣地也不再问,“君衡此次立功,孤都不知如何感谢你。” “殿下言重,本就是做臣子的分内之事。” 出了宫门,赵珣伸手按了按眉心。身后的太子远远地凝视着他的背影,看不清神色。 喻蕴直到彼时,才明白丞相大人装病的缘由。 喻南岐回家,喻府上下喜气洋洋。喻戚也不去追究自己被赵珣欺骗了一场,甚至邀请他来赴宴,为喻南岐接风洗尘。 同时也庆幸,幸亏女儿在二皇子下手之前跟赵珣定了亲,不然这会子,喻府指不定也得遭殃。 这样一想,赵珣倒还是有些可取之处。 赵珣来得很早,礼数十全,还带着礼物。 瞿氏越看他越满意,“你坐吧,都快是一家人了,别多礼。” 赵珣这才坐下,面上始终挂着温润如玉的表情,看得喻南岐十分不满,这人惯会装,在爹娘面前一副面孔,在自己面前又一副面孔。 但是这个场景,喻南岐也是不能说些什么的。 晚宴快开始时,喻蕴匆匆赶过来。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不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发髻,“青杏,我身上没乱吧?” “没呢,放心吧,小姐。” 怀着不安且欢喜的心情,喻蕴小步进门。 赵珣坐在右边,喻戚和喻南岐一左一右坐在他两侧,而喻蕴的位子在瞿氏旁边。两人几乎是面对面坐着,一抬头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喻南岐从妹妹一进门就有些生气。他的妹妹,自小看着她长大,什么时候会作出这种娇羞之态? 他一生气,就找借口给赵珣灌酒,“君衡兄,来喝一杯。” 赵珣不太能喝酒,但是也不能推辞,再不让大舅子出口气,指不定他从中作梗,所以爽快地接了。 喝酒时看见喻蕴有些担心地眼神,安抚一笑。但顾忌这场合,到底没敢作出太大动作。 喻南岐默不作声看着二人眼神交汇,手上动作不停,面上热情好客,“再来。” 喻戚不作声,这事儿由他来做,总有一中以大欺小,倚老卖老之感。但是由他儿子来做,倒是正正好。 喻蕴亲眼看着赵珣的脸一点点变红,最后像蒸熟了的螃蟹。双眼愈发水润,迷迷瞪瞪地看着人,像只迷路的小狗,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样子。 “哥哥……”喻蕴有心想劝劝喻南岐,不过这只是火上浇油罢了。 “叫我做什么?”喻南岐笑着问,他倒是清醒得很,趁着这时间,又给赵珣满上。 “算了算了,都喝成这样,别一会弄得他回不去。”喻戚看了一眼女儿,对喻南岐道。 喻南岐这才罢手,不过已经倒好的酒,还是让赵珣给灌了下去。 喻蕴还记得宫宴上的赵珣只喝了一杯就说胡话,这会子喝了这么多,指不定要怎么样,忍不住有些担心。 好在,赵珣这回直接醉得没有力气闹事。晚宴提前结束,飞尘进来背着他出去。喻蕴松了一口气,转脸就看见哥哥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 “哥哥……” “算了算了,”喻南岐出了气,心情好了许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喻蕴,“给。” “这是什么?”喻蕴打开来,里面是一只白玉梨花簪。 “你的及笄礼哥哥没能赶回来。”喻南岐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又想起来妹妹已经是大姑娘了,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喻蕴看着他的背影,连一声谢谢都来不及说。 ———— 二皇子进了天牢,大抵再无可威胁太子的地位。朝中一切事都由太子掌管,包括审讯二皇子。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1 “二弟真是太心急了。”太子如今也不再收敛,审讯的姿态颇有一种天下之主的感觉。 “呵,”二皇子不屑得冷哼,“皇兄何必惺惺作态,这些不都是你逼臣弟的?” 太子抬眸看他一眼,站起身来,两人身量相差无几,容貌甚至有些相似。只是眉眼间有些差距。 “孤逼你?”太子笑笑,仿佛听见了好笑的笑话,“你不觉得,是你觊觎你不该有的东西吗?” 玉贵妃出身太低,莫名其妙一步登了上来,搁谁谁都不能接受,遑论太子。他的母后出身正统,自己又是嫡长子,偏偏父皇偏心,让他这么多年来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如今这罪魁祸首还倒打一耙。 “父皇他想就给臣弟的东西,怎么能说是觊觎呢?”二皇子不动声色地踩太子的痛脚,“倒是皇兄你,即使坐了那位子,你以为就安稳了吗?” “你什么意思?” “皇兄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二皇子牵起嘴角,“你以为,你得到那位子就是名正言顺了?” 太子不语,打量了他片刻,未待他开口,贴身侍卫急匆匆赶进来,“殿下,太子妃想见您。”又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太子额上青筋一跳,看向二皇子的眼神更加不耻,“臣弟还是好好待在这里吧。” 至于钱琳琅,太子也是好久未见。上次投缳自尽未遂之后,太子吩咐几名会武的丫鬟时刻盯着她。 “何事?” 面前的女子身形瘦削,面容憔悴不堪,哪里还有出嫁时的风华? “我自知对不起太子殿下,”钱琳琅眼中一片死寂,“但是如今二皇子已经不能威胁到您,我父亲于您也无多大益处,还请殿下放过我。” 自始至终不肯承认自己太子妃的身份,钱琳琅的自称惹怒了太子,“孤放过你?” 他伸手扣住她的脖子,“放你去天牢,和他双宿双飞好不好?” 钱琳琅喘不上气,脸憋得通红,自知无理,除了垂泪,再无其他话可说。 “你死了这份心吧,进了东宫,除非你死,否则孤绝不会放过你。”太子气极而笑,“不过这次,孤绝不救你。” 说完,毫不留情地甩开她,转身离去。钱琳琅匍匐在地上,眼中的死寂化作一抹希望,含泪露出笑。 ☆、第73章 第73章 京城之事已定,太子也成婚许久,钱将军没有理由再留在京城,和喻南岐一起,率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前往崇州。 春江楼二楼,安靳透过小窗,看着外面的大军离开。 “主子,就这样让钱将军走了?” “不然呢?”安靳倒是淡然,“你可以现在去把他留下啊。” “……”鹤意装作没听见。 “嗯?”安靳突然看见另一辆马车从城门外进来,“你过来看看那个马车夫。” 鹤意上前看了两眼,“太子身边的侍卫。” “钱将军刚走,后脚就把有孕的侧妃接回来,太子做的不错。”安靳兴致勃勃。 “属下还以为许侧妃一心为了孩子,不过还是主动告诉太子了。”鹤意瘪瘪嘴。 “你怎么知道这样不是更好的选择?”安靳单手托着下巴,收起笑,整个人像笼了一层冰霜。 鹤意闭嘴,不再多说一个字。 马车速度不快,稳稳地从春江楼前驶过。安靳看不见马车里地人,却仿佛能看见十几年前,他的母亲,就这样一步步回到宫里,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 河清侯,玉贵妃,再到二皇子,这一个个全都倒下,一条线下来,牵扯无数人。京城中人,但凡跟二皇子有牵扯的,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土里,让别人看不见才好。 “你说什么!”皇帝嘶哑着嗓子,本就没什么精神,问出这句话,简直要耗费掉他最后一丝力气。 “儿臣怀疑,有人给您下毒。”太子一脸关切。 “下毒?”皇帝冷笑,跌坐在龙椅上,粗喘着气,挤出最后一个字,“查。” 然而心里却有了自己的答案,目光变凉,右手无意识地颤抖。真的是因果循环吗? “儿臣领命。” ———— “霜影,你最近面色比以前还好啊。”喻蕴看着面前的好友,许是因为刚回东宫,还是一身素衣模样,倒是双颊圆润了许多。 “庵子里清净,没什么烦心事。”许霜影低头摸了摸小腹,面上的柔和让喻蕴看呆了眼。 “不说我了,你呢?”许霜影笑问,“你及笄我也没赶上,又这么快定亲了,什么时候成婚?” 喻蕴的脸腾一下烧了起来,声音细弱蚊蝇,“应该……我也不清楚……” “我看,丞相大人有得等了,”许霜影掩唇,眼神又有几分羡慕,“你爹娘那么疼你,肯定不想让你那么早就嫁人。” 喻蕴咬着下唇,颇有些无奈,“我爹他,最近根本就不愿意见到,赵,丞相大人。” “呵,着急了吧?”许霜影打趣她,“年前你都嫁不成了。” “你说什么呢,我没有着急。”喻蕴瞪她,瞪了两眼,自己反倒泄了气,笑出声,“你就会逗我。” “呕——”许霜影倏地脸色一变,鸿雁立刻端来盆子,酸气顿时在整个屋子弥漫开来。待许霜影漱口过后,她脸上还带着几分歉意,“阿蕴,不好意思。” “没事……” “爱妃怎么样?”太子大步流星走进来,满面春风。 “见过太子殿下。”喻蕴和许霜影双双站起来。 太子伸手扶住许霜影,对两人道:“不必多礼。” 他一来,整个屋子里的氛围都变了,喻蕴觉得十分不自在,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出了门,喻蕴正要登上马车,突然听见旁边有人惊呼出声,猛一回头,就看见一匹马冲过来,眼看着躲闪不及,喻蕴闭上了眼。 “吁!” 马从面上带起一片风,喻蕴甚至感到马的喘气声就在耳边传过。 “小姐,没事吧?”青杏连忙跑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没事,”喻蕴心神未定,“放心,我没事。” 那厢,马儿已经被制服了,“这位,喻小姐?” “安公子?”面前的男子风度翩翩,眼角带着几分笑意,不是安靳又是谁? “嗯,喻小姐还好吗?实在抱歉。”安靳把缰绳递给鹤意。 “我没事。”喻蕴轻轻摇头,“安公子来这里……” “阿蕴。”赵珣离俩人十步来远,着一身白毛大氅,怀里不知抱着什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丞相大人。”喻蕴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待反应过来,又回头看了一眼安靳,想看他的反应。 只是这眼神落在赵珣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位是?”赵珣慢悠悠走过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2 来,在喻蕴身旁站定,看向安靳。 “草民见过丞相大人。”安靳施施然行礼,“草民一介商人,只是碰巧路过。” “商人?”赵珣笑眯眯地打量他,又看了喻蕴一眼,后者乖乖低头看地面,“很有书香气质的商人嘛。” “祖上是秀才,家道中落,见笑见笑。”安靳长身玉立,站在赵珣面前,两人身量不相上下,容貌也平分秋色,引得路人频频回首。 “你这商人,看来做得很不错。”摸了摸手上精致的小火炉,感受到里面的暖气,看看自己厚重的大氅,再瞥到安靳一身单薄的衣衫,却似乎感觉不到寒冷的样子,心情又有些不好,“谈何见笑?” 喻蕴感觉到一阵压迫感,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赵珣眼尾扫她一眼,以眼神生生定住了她的脚步。 安靳笑笑,心里明了,又为好友许重山叹息一声,道:“草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他一走,剩下的两人之间的氛围更加奇怪。喻蕴看了眼旁边的马车,很想登上去离开,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声:“丞相大人近来可好?” 赵珣不动声色地往右边换了个位子,搁在喻蕴和马车中间,“不太好。” 说着,他右手握成拳,抵在双唇边,轻轻咳嗽了几声,左手有意无意地转动小火炉。 “你怎么总是不舒服?”喻蕴觉得自从认识他以来,他不是生病就是受伤,总是脆弱的模样,“你可以学学我哥哥,他小时候总生病,但是后来……” 说着说着,她就觉得氛围变了,慢慢慢慢地降低声音,最后直接不说话。 “我也没办法,”被心上人嫌弃,赵珣心情颇有些不好,声音里满是低落,“都是一出生就有的毛病。” 喻蕴自觉说错了话,无意间戳了别人的伤处,“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赵珣笑起来,眼里满是无奈,“也不是什么秘密。” 喻蕴一见他这眼神,心底莫名有些心酸,有心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这是要回去吗?”赵珣像是刚看见马车,稍稍让了一让,但还是挡住了一大半。 “嗯,我今天来看看太子侧妃。”一股寒风吹来,喻蕴打了个哆嗦。 赵珣把手中的暖炉往喻蕴怀里一塞,解下大氅,往喻蕴肩头披上,又亲自给系好。 “这,我……”喻蕴整个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被扑面而来的暖气和男人身上的气息羞红了脸,“你不用吗?”一面说着,一面手忙脚乱地去解开大氅。 “披着吧。”赵珣笑着制止她,“我虽然身子不好,但也不至于差到让你受寒风。” 喻蕴这才悻悻罢手,但见他面色有些不太好,又忍不住担心道:“我要回去了,还是留给你吧。” 她把火炉塞回赵珣手上,“我这就上马车了,我用不上。” 只是她的力气到底没敌得过赵珣,无奈地与他僵持着。路过有行人看向两人,喻蕴只想躲起来,“快点快点。” “呵,”赵珣笑了一声,看得出她的局促,“没事,我也要回去了。”刚要松手的瞬间,却看见喻蕴脖子间露出一小段红绳,问:“我送你的玉佩呢?” “啊?”喻蕴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我收起来了。” “嗯,没事,”赵珣笑笑,眉眼温柔,“先上马车吧。” 突然被问了这么一句,喻蕴也没心思再跟他推辞,上了马车才发现火炉依然在怀里,大氅还披在肩上。 撩开车帘,正好看见赵珣的背影。茫茫天地之间,似乎唯他一人,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又侧首看她一眼,回以一个清浅的微笑。 ☆、第74章 “父皇平日里的吃食,都有谁经手?” “回殿下,皇上的饮食,一向是由御膳房直接呈上来,再由专门的太监试毒,其他人都没机会碰到。”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广福道,“可,太医也查了那几个太监,都没什么问题。” “那就是从旁的途径,”太子沉吟,翻了翻手边太医呈上来的折子,“再仔细查,孤就不信查不出来。” “旁的途径……”李广福思索,这能进肚里的,不是饮食,还能有什么呢? “李公公是想到了什么吗?”太子见状问。 “回殿下,奴才暂时还没想到其他的途径。”李广福无奈摇头。 “殿下,”蓝衣小太监匆匆跑过来,附在太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太子立马站起身,“叫他来叫我。” “这是谁做的?”两个小太监抬进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放在大殿中间。 “殿……殿下,大军叛变,钱将军遇刺身亡。”!侍卫拼尽力气,话才说完,就吐了两口血,头一歪,断气了。 “叛变?!”太子怒不可遏,一拍扶手站起来,“其他人呢,就回来这一个吗?” “太子息怒,太子息怒。”闻声赶来的门客劝道,“依在下看,现在当务之急,应是先查出这叛军之首。” “这还能有谁?二弟还在……”太子眼神一闪,“走,去天牢。” 刚踏进天牢,就感到一阵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太子径直走到最里面,二皇子倒是悠闲,听见脚步声,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皇兄怎么有空来看臣弟?” “你上次说的话什么意思?”太子单刀直入。 “什么话?”二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说孤名不正,言不顺。” “臣弟也忘了是什么意思。”二皇子低头自斟了一杯茶,抬起眼看他,“天牢倒也悠闲,皇兄进来陪臣弟喝杯茶?” 太子见从他这里得不到什么信息,转身就要往外走,二皇子悠悠道:“皇兄的玉佩,还在吗?” 他说着,瞥了一眼太子的腰间,那里明晃晃挂着一块玉佩。 太子顿住,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玉佩,想要再问他,对方已经低下头,明显不肯再开口的意思。 “孤肯定能查出来。”说完,不再过多停留。 二皇子看着他的背影,自顾自地将茶倾倒在地,“啧,真难喝。” ———— “大人,这件事估计京城很多人都知道了。” “去喻府。”赵珣站起身,从飞尘手中接过黑色大氅。 喻府只有喻戚得到了消息,他正要去找赵珣,对方已经到了。 “伯父。” “你那边还有更多的消息吗? ”喻戚忧心忡忡。 赵珣缓缓摇头,“不过,这次应该是靳王。” “靳王?” “是。”赵珣解释,“有传言说靳王才该是……”他朝上指了指。 两人心知肚明地沉默了一会,赵珣又道:“他现在在京城,我见过他。” “什么?”喻戚拧眉,“他这意思是要反了?”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3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3 “太子有块玉佩,您知道的吧?”赵珣笑笑,“那块玉佩,靳王也有。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曾经冒充过太子。而且,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太子的玉佩应该是假的。” “原以为只有二皇子罢了,”喻戚抬手遮了遮眼睛,“我实在担心南岐。” “在我看来,南岐应该不会有事,”赵珣的声音里充满了肯定,“靳王不会那么傻,除非他想用铁骑扫平整个京城。” 但这话音一落,整个书房又陷入寂静。喻南岐没事的话,喻戚也一样很难选择。效忠于谁,这是个很严峻的问题。 沉默了半晌,喻戚长长叹了一声,“看他怎么提吧。” ———— 赵珣从喻戚的书房里出来,传过一条长廊,青杏突然蹦出来,“丞相大人请留步。” “嗯?”赵珣看着她,又扫视了附近,不见喻蕴的身影,“你家小姐呢?” “小姐没来。”青杏插着腰,瞪他,“您不能每次都拦住我们家小姐。” “嗯?”赵珣挑眉。 “你,你上次还打我家小姐来着,”青杏有些胆怯,但是鼓了鼓勇气,继续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本来想直接告诉老爷夫人,无奈总是找不到离开小姐身边的的机会。小姐不让,她就一直拖到现在。 刚刚去厨房吩咐了厨子准备几道菜,一回来就看见丞相大人,这就急忙上来拦住他。 “我何时,打阿蕴了?”赵珣这是一头雾水,若非事关喻蕴,而青杏又是她的贴身丫鬟,依着赵珣的性子,该是直接拔腿走人的。 “就是上次,小姐及笄当天。”青杏一提起这个还有些生气,那道伤疤过了好些天才完全消下去。 “丞相大人,您跟奴婢一起去见老爷吧。”青杏见他表情怪异,以为自己说对了,更加坚定了决心。 “青杏!住嘴!”喻蕴从远处跑过来,她等了半天不见青杏回来,又听下人在议论丞相大人,心中直觉不好。 “小姐!” “阿蕴。”赵珣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只是欣喜之情显而易见。 “丞相大人。”喻蕴停下来,微微喘了喘,“这个,还给你。”她双手捧着大氅。 赵珣伸手接过来。 “小姐,”青杏总觉得小姐是被丞相大人蒙蔽了,十分不安。 “你有个忠心的丫鬟,”赵珣笑道,转而对青杏道:“但是,你记得,我永远都不会欺负你家小姐,也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她。” “你别说了。”喻蕴瞪他,对青杏摇头,“你也别添乱。” 赵珣果真闭嘴,无奈一笑,像是面对一个淘气的孩童。 “你要回去吗?我送你出去吧?”喻蕴问。 “走吧。”两人并排走着,青杏跺跺脚,不甘心地跟上去。 ☆、第75章 北风呼啸了一夜,早起外面一片银白,大雪纷纷扬扬,丝毫没有停下之势。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守门小童佝偻着背,缩着脖子,不情不愿地伸手去触碰冰冷的门,嘴里还嘟囔着:"这大早上的,谁啊?" 门一拉开,外面的人咚一声倒进来,吓了小童一跳,忙伸手接住,"来人搭把手!" 晕倒的人身上满是冰雪,脸上还带着冻伤。 "这不是少爷身边的游远吗?"小童和另外一个小厮忙叫人去通知喻戚。 游远昏迷不醒,大夫仔细看过之后,道:"劳累过度,很快就会醒了。" 喻戚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心里的不详预感变成了现实。窗外大雪纷飞,这个冬天注定比以往更加寒冷。 "老爷,少爷他……"游远一醒,连忙从床上滚下来,语不成句,"少爷……" "我知道了。"喻戚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着急,"那人要你带什么话?" "他说,少爷的命就在您手里。"游远提起这个,脸上还带着愤怒和不甘。 "行了,你休息吧。"喻戚站起身往外走,冷风扑面而来,黑色长袍被白雪染上一点点白。 "爹爹!"喻蕴一路小跑过来,发髻还是凌乱的。 "慢点,这么急做什么。"喻戚低声呵斥。 "爹爹,"跑到他跟前,喻蕴才停下来,娇小的脸上还沾着小水珠,是融化的雪花,"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跑得有些急,说话难免带着喘。 "你怎么……"喻戚还未问完,就反应过来,"你梦见什么了?" "走,去我书房。"周围还有些奴仆,不方便谈话。 喻蕴有些羡慕地看着父亲的背影,无论发生何事,他总是走得很稳,不急不缓,仿佛什么事在他这里都能得到解决。 "你梦见什么了?"关上门,喻戚才问。 "我看见有人去找丞相大人,"喻蕴忙道,因为担忧哥哥,语气不免有些过急,"他威胁丞相大人效忠于他。" "我见过他,他自称商人,名唤安靳。"喻蕴的表情有些怪异,"但是商人怎么会……" "他不是商人,"喻戚无奈一笑,"他是靳王,先皇最小的儿子。" "靳王?"喻蕴恍然大悟,"那他是想……爹爹,您要怎么办?" 昨晚,她才刚入梦,就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丞相大人的书房。许是去了太多次,她只粗粗扫了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地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太久没来,居然有些怀念。一想最初的惊恐与不安,对比如今的心境,真是无法言说。 "丞相大人意下如何?"她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只是,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都这么说了,可是给我留了其他选择?"赵珣似笑非笑,目光凉凉,忽然看见了什么,倏地一笑,身上的肃杀之气骤然间散去。 喻蕴惊于他刹那间的转变,又痴于这一瞬的温情。 "我们本来就有着相同的目的,不是吗?"安靳志在必得,说出的话让喻蕴惊讶不已,"难道,你真的只是为了做丞相才出现在这里吗?" "你有话不妨直说。"赵珣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安靳。右边的少女身影淡淡的,但是那好奇的神色,他无法忽视。心里明知接下来的对话,他并不想让喻蕴听见,但也无意隐瞒。 "令堂仙逝另有缘由吧?"安靳眼见他神色一点点冷下去,却没有停下,继续道:"这块玉佩,你眼熟吗?" 安靳从怀里掏出来,放在桌上。 喻蕴一看,就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脖颈间。这番动作,更加证实了赵珣之前的猜想。尽管安靳的话让他十分不愉,但还是忍不住泄露出一丝微笑。 这表情让安靳茫然了一瞬,跟他预料的反应有些不一样啊。 两块玉佩十分之相像,只除了材质不同。 "所以呢?"赵珣问,似乎并不在意。 "难道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4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4 你就不想替令堂报仇?" "那我应该先杀了你,不是么?"赵珣反问,语气骤然冷下去,眼神如有实质,带着浓烈的恨意。 "这与我无关,"安靳得意一笑,这才是他期待看见的表情,"我当时,跟你一样,不过是个天真稚童。造成这一切的,难道不是萧乾吗?" 萧乾,是当今圣上。 喻蕴的脑子已经有些跟不上了,但还是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丞相大人的母亲,是被皇上害死的?那他为什么还能安心地替皇上效力? 安靳又是什么身份,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件事,皇上肯定不知道,否则,丞相大人必定不能待在朝堂之上。 "你想报仇,还非得拖着我吗?"赵珣半阖着眼,往事纷飞,让他很不快。若非喻蕴在此,他真想暴露本性,开门送客。 "不是我非得拖上你,"安靳转了转右手上的扳指,往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只是如今,你没得选,除非,你不想娶喻蕴。"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喻蕴脑袋一片茫然,这她就听不懂了。 "你威胁我?"赵珣下意识地去看喻蕴,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措,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你以为呢?"安靳笑道,那天的马儿并不是意外,他本想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只是一来,喻蕴对他毫无感觉,二来赵珣的表情和反应让他太满意,"喻南岐在我手里,你知道吧?" 什么?!喻蕴一听,心里想被巨石敲了一下,咚咚作响。她忙去看赵珣的表情,可是那反应只让她心里更凉,不详的预感更深。 "如果你不肯答应,那我也没办法了不是?"明明心里志在必得,安靳还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可惜了喻蕴,多可爱的小姑娘,要是知道她未婚夫不肯救她哥哥,指不定得多伤心。这一伤心,愿不愿意嫁给咱们的丞相大人,可就不好说了。" "你出去。"赵珣站起来,面无表情,"飞尘送客。" "行行行,我走我走。"安靳伸手去拍他肩膀,赵珣一个闪身躲开了,"别这么生气嘛,你不想娶就不娶,反正……" "出去。"赵珣现在已经是怒了,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安靳笑笑,耸耸肩,施施然离去。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喻蕴瞪着眼看赵珣的背影,后者站在门边。始终不肯回头。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安靳拿哥哥来威胁丞相大人,喻蕴的小脑袋根本转不过来,丞相大人的身世也很奇怪,可是为什么他从没提过? 喻蕴茫然,这才发现她对赵珣根本就不了解。她不知道他家里以往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他的朋友,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甚至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定了亲,赵珣为什么就愿意娶她。 而且他们之间,有太多不一样。她自幼生活美满,没什么不如意之处,整个人都能一眼看透,没有什么城府。 可赵珣不一样,父母双亡,母亲还是被人害死的。这么年轻,就官至丞相,不可能没有手段和心计。 如果不是这些奇怪的梦境,她和京城其他的少女又有什么区别?无非多见了几次面,多说了几句话,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嫁给她? 赵珣不知喻蕴心中所想,只是母亲的离世向来是他不愿意提及的。如今被赤,裸裸地剥开来,袒露在三人面前,他不知作何反应。 喻蕴醒来时,天色未亮,寒风拍打着窗户,像拍击在她心上。 听见外面有人在喧哗,连忙起了身,连梳妆都顾不上,急急忙忙去找父亲。 "你先回去吧,"喻戚道,"剩下的,交给为父。" "……"喻蕴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她想问问父亲关于丞相大人的身世,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提,如果赵珣不想让她知道,那她怎么办,装作不知道吗? ☆、第76章 皇上已经陷入了昏迷,朝堂之事完全由太子掌管。叛变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向京城卷回来,一时间,人心惶惶。 守城的侍卫是往日的三倍之多,便是如此,每个人也都不敢松懈。 但凡五万大军到来,京城不一定能守得住。平日里的达官贵人享受惯了,总以为京城离边疆远,便可以高枕无忧,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出逃已无可能,一来可能会与叛军直接撞上,二来,京城城门都封了,进出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人总是不愿意坐以待毙的,想尽了办法,想要寻个出路。街上的行人像被寒风吹散了,三三两两缩着脖子走,京城的繁华被冰雪覆盖,再不见踪迹。 太子大怒,下令封锁各种可能导致人心涣散的流言。然而流言从来都不是人力可阻止的,就像携家带口企图逃走的人总能想到办法离开。 "给孤守住城门,再放走一个,你们提头来见!" 一干大臣低头诺诺,守城将军无奈领命。坐上龙椅,本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但此刻的太子却没有半点轻松的心境。下一刻,叛军也许就会赶到,掀翻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龙椅。 "丞相觉得应该如何应对?"太子环视一圈,见众人都低头作鹌鹑状,气不打一处来。好在最右手边的赵珣还是坦坦荡荡,不见慌张,顿时也有了主心骨。 "微臣以为,"赵珣往左迈出半步,站在朝堂正中央,"此事不宜以武力硬对。京城百姓众多,战事一起,恐伤及无辜。何况,京城兵力不足,成败难测。" "这一点,孤也想到了。"太子沉思片刻,他已经派人去请最近的王爷派兵援助,然而,这些人,请来吃喝没问题,一到关键时刻,全都推辞不休,派兵更成了句玩笑话。 "难道要坐以待毙吗?"太子冷笑,双手紧紧握住龙椅扶手上的龙头,冰凉的触感让他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不管怎么样,孤绝不能让叛军踏进京城一步!" "冯太傅!" "老臣在!"冯太傅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直逼脑门。 "您那侄儿,可堪重用?" 冯太傅的侄子曾请缨去崇州,自称有勇有谋。但时移世易,此时的情况要比崇州严峻得多,然而,冯太傅已没了退路,"愿得殿下赏识。" "好,且让他去守城门。待此事安定之后,孤定有重赏。" "谢殿下。"这下是真的有苦说不出了,事后重赏算什么,有命拿到才是真本事。 太子已然下定决心,绝不肯后退半步。自从皇上病重之后,太子急于表现,朝中重用之人换了一拨,喻戚等受皇上赏识的人,地位远不如从前。 "喻大人,"赵珣加快脚步,走到他旁边,才改口换了称呼,"伯父。" "嗯,"喻戚放慢脚步,两人一同朝宫外走去,"你怎么看?" "太子决意作战,"赵珣顿了顿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5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5 ,道,"如果这样,京城必定遭殃。而且,靳王也已经来找过我了,他也是志在必得。" "自古上位者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哪里会顾忌旁人?"喻戚低声道,"你可知五皇子去了哪儿?" "想必是受太子调遣,去找肃王了。"肃王的领地离京城最近,且拥有最大军队。 "可依着肃王的性子,他肯定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喻戚心里如明镜,皇上对诸位王爷颇不厚道,有人来反,他们不参一脚已是最大的贡献。至于出兵相救,那肯定不用指望。只要龙椅上的人还姓萧,那换做是谁关系都不大。也许他们的待遇还能变好。出兵若是没赢,自己的实力削减,还得不到新皇的欢心,想想也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这些个王爷,一个比一个门儿清,都算计地清清楚楚。太子急着向他们求救,只怕落不了好。" "伯父呢?您对此有什么想法?" "我?"喻戚惨然一笑,声音里充满了薄凉与无奈,"若是皇帝下令,我定然万死不辞。可是,你也看到了太子对我的态度,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过我一句。我这心,都有些凉了。" 见左右无人,赵珣道:"靳王来找过我了。"他看喻戚面上并无惊异之神色,以为他猜到了,"他希望我拥他为皇。" "只怕不是希望吧?"喻戚道,"他拿南岐来胁迫我。对于你,肯定也不会太客气。你被抓住了什么软肋?" 赵珣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仿佛自己深藏已久的秘密在不经意之间被公之于众,"您说呢?" "呵呵,"喻戚难得在这样的氛围中还能笑出声,"他既然这样,必定是觉得无所顾忌。这么多年,也藏得够深。唉,且住吧,看他下一步如何行动。" "是。" "走吧?"喻戚伸手做了个请的姿态。 "嗯?"赵珣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两人已经到了分道扬镳的路口。 "今天小年,"喻戚难得相邀,对方还不识趣儿,"你打算回家自己过?" 小年本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只是最近之事,让很多人都没了心思。更何况,赵珣这么多年,孤家寡人也过来了,哪里记得这个?每年的各种节日都是刘管家在一手打理。 瞿氏还不知道喻南岐的处境,只隐隐嗅到京城不平常的气氛。但是小年还是要好好布置的。 赵府冷清惯了,每每来到喻府,赵珣总有一种又活过来了的感觉。从门口小童脸上的笑意,到长廊上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处处都充满了生气,直让他心里有一股子暖意不住地跳腾,仿佛要从胸腔处迸出来。 "爹爹!"喻蕴手上不知捧着什么,一出圆栱门后跳出来,一看到喻戚身后的赵珣,难得红了脸,"丞相大人。"连声音也陡然降低。 "跑什么。"喻戚笑话她,"还没长大吗?"又看见她手里捧着的暖盅,"送给你娘的?" "嗯。"这下倒是乖了。 "去吧去吧。"喻戚挥挥手,装作没看见赵珣的眼神。 年少的小姑娘浑身上下都是劲儿,满身的灵气藏都藏不住。喻蕴福了福身,眼神都不敢乱瞟,连走起路来都稳当了许多。 "阿蕴这性子太跳脱,不够稳重。"喻戚意味深长道,"恐怕日后,会给你惹麻烦。" "伯父这是哪里话?"赵珣一脸宠溺,"我本来就话少,阿蕴的性格很适合我啊。已经走到了现在的位子,她能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是我兜不住的呢?要是我兜不住,那旁人恐怕更不可能了。" 他不急不缓地说着,眼神里满是志在必得,"伯父又何必再试探我?" "你不懂啊,"喻戚一反常态,推心置腹道:"等你有了女儿,你就知道了。" 等他有了女儿?赵珣不由得顺着他的话胡思乱想起来,嘴角都绷不住。等他有了女儿,那他就不用一个人过节了。 "行了,外面冷,进屋吧。"喻戚招手唤来管家,"让厨子多做几道菜。"又问赵珣,"你有忌口的吗?" "我不吃辣。"赵珣话音刚落,就看得在场其他两人的神色有异,"怎么了?" "没事。你去跟厨房说一声。"喻戚笑了一笑,没解释。 ☆、第77章 "这让我怎么做啊?"厨子听完管家的话,有些傻眼。 "诶,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两边都不能疏忽。"管家笑笑,这事儿不归他管。 "啧,那行吧,一式两份,这总行。"看看厨房的食材,厨子拍拍手,无奈地摇摇头,算了,反正也不会耗费多久。 当一席人就坐,丫鬟们端着一道道菜肴上桌的时候,赵珣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 对面的喻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菜式,再抬头看看对面赵珣面前的菜式,心里了然,甚至无声地笑了笑。 "行了,今天小年,不必拘束,"喻戚举起杯,"南岐不在,你陪你小酌几杯。" 赵珣大概是想起了上一次,也是在这里,被喻南岐灌了满肚子酒水,晕乎乎地回去,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 "我又不是南岐,你紧张什么。"喻戚抬抬手,笑作安抚状。 "来,那我敬伯父一杯。"未来泰山都发话了,赵珣可不敢再推辞,连忙站起身,举起半满的杯,两人一饮而尽。 喻蕴心满意足地感受着一股辣意从舌尖四散开来,不由得食指大动。两片薄唇更加红艳艳。 赵珣眼角余光看到对面少女脸上满足的神情,鬼使神差地伸手夹了一筷子她面前的鱼片。白嫩嫩的鱼肉上面撒了红红的辣子,几片清脆的香葱粘在辣子周围,颜色亮眼。 鱼片甫一进嘴,赵珣只觉得舌尖要烧起来,一阵一阵的灼痛感让他急于浇上一盆冰水在舌头上。随手端起来旁边的杯盏,不管不顾地灌进去,结果只觉得更辣。赵珣这才反应过来,手边放的是酒。 丫鬟见他刚刚一饮而尽,倒是尽职尽责地又满上了。 "咳咳——"赵珣憋得脸都红了,嗓子不知是被酒还是鱼片给辣了,逼得他不得不扭过身去,好一阵咳嗽。 "水呢,快!"喻蕴最先注意到他的异常。看到赵珣来夹鱼片,她都没来得及提醒,就见他吃下去,脸上瞬间红了起来。 "丞相大人,水!" 赵珣生生忍住咳嗽,灌了几口水,才稍稍有所缓和。 "见笑见笑。"赵珣很少出丑,又是在这样的场合,面上难免挂了几分尴尬之色。 "阿蕴那是自小吃辣习惯了,你别,别尝试。"喻戚笑笑,抬抬手示意不要紧。 喻蕴低下头默默地拿筷子戳碗里的吃了一半的一片,末了,悄悄抬头偷看对面的人。 赵珣见她一直低着头,还以为她心生愧疚。想着这跟她无关,是自己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6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6 心血来潮想要尝一尝。他当然注意到她的紧张,心头涌起甜意,把辣意压了下去。 然而,这一抬头,赵珣才发现她才不是愧疚,而是在偷笑。 因为半低着头,只抬起眼皮,杏眼就显得更大更圆。被辣子染红的双唇微微抿起,两只梨涡精致又可爱。 这副模样,倒是像极了那只猫。赵珣默默地想,都没发现自己眼里的宠溺几乎要漫出来。 如果少女抱着猫,对他笑,想想都有一股子满足之感。 喻戚和瞿氏只装作没看见,笑着对视一眼,在彼此的脸上都看见了放心的神色。 在这样动荡的京城,还有这样温馨的一室,本就极其难得。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碎这无声地温馨。 "老爷老爷!"管家一脸笑意,兴高采烈地大喊,"少爷回来了!" "真的吗?"瞿氏站起身来,笑意立马爬上眉梢眼角,她一心沉浸在儿子归来的喜悦中,既没有疑惑喻南岐为什么会在此时回来,也没有注意到一同听见消息的其他三人脸上怪异的表情。 喻戚和赵珣对视一眼,心里各自起了不好的预感。两人缓缓站起来,喻戚甚至用手撑着桌沿,"人呢?" "喻大人急什么?"外面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太子施施然进门,笑着扫视一周,"哟,丞相大人也在这里啊?" "见过太子殿下。"几人行礼,骤然间,气氛变得诡异。 "来人啊,把喻大人一家都抓起来!"太子也不让人起身,直接一挥手,说出的话让在场几人心里都咯噔一声。 "太子殿下,这什么意思啊?"喻戚笑着问,身上的威压释放出来,震地侍卫不知如何是好,频频以眼神示意太子,请求指示。 赵珣起身,径直走到喻蕴身前,才道:"殿下确实得给出一个解释了。" 在场几个人,太子,喻戚以及赵珣,那个不是久居高位?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几人眼神间的交汇完全在其他人的理解之外,只是这般僵持着,着实令人难受。 喻戚不退,赵珣不肯罢休。太子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带进来。" "父亲。"喻南岐身上带着枷锁,虽然被两名侍卫控制着,但通身气度非凡,不像被抓住的,反倒像被请来做客的。 "喻南岐,喻小将军。"太子背着手,往前走了半步,"起兵造反。喻大人,可明白了?" 瞿氏是唯一不知道内情的人,不明白太子在说什么。只是脸色不由得一点点变白,把目光投向身旁的丈夫,后者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向她继以安抚一笑,反而一脸严峻。这让她不得不担心。 "太子殿下,造反这么大的罪名,可不能随便判啊?"赵珣感到衣服被后面的人轻轻拽了拽,不动声色地背过一只手,轻轻拍了拍。 喻戚也往前半步,神态自若,不见心慌,"殿下如何得出的结论呐?微臣一家上下忠心耿耿,殿下若是这般凭空猜测,可是会寒了人心的。" "呵,不不不,"太子怒极反笑,又极力掩下得意的神色,"孤这可不是凭空猜测。"他指了指喻南岐,"孤的侍卫,一早发现这位喻小将军,毫发无损地出现在城门外。" "这又怎么样?"赵珣挑眉,丝毫不以为意,这冷静的表情让本就有几分怒气的太子更生气。 "怎么样?"太子反问,冷笑几声,"钱将军都死了,喻小将军倒能毫发无损,难道还不能说明事情吗?" 太子扫视一圈,怒意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掩的激动,"丞相大人,喻大人,没想到吧?没想到策划已久的事情,竟然在这一步出了纰漏?!" 这俨然是将喻戚和赵珣打成一派。太子话里话外,都是这两人合谋造反。 "殿下的推测为免可笑了些?"喻戚笑笑,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太子一早就发现喻南岐,直到现在才发难,连上朝时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显然,他是铁了心要把这事坐实。 喻南岐也笑,"而且,殿下也不肯听末将的解释。"他无可奈何地对父亲和赵珣道,"我已被控多日,早上醒来,就在城门外。" "你倒是幸运了,醒来就在家门口。"太子打断他,"可惜了钱将军,醒来只能发现自己在坟墓里了。" 喻蕴瘪了瘪嘴,这人已经铁了心定他们的罪,说什么也没用。但奇怪的是,这明明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她的内心却不见多少害怕。 "带走!"太子不想再多浪费口舌,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面前这些人成为阶下囚,自以为叛乱至此便可以结束。 "行了,"见赵珣还欲开口,喻戚打断他,喻府上上下下,怎么也有几十口人。太子的士兵严严实实地把喻府围成铁桶。他既然是有备而来,那么喻府人逃脱的可能性很小,"殿下怀疑微臣,臣也无话可说。只是,丞相大人,今天不过是受邀来过个小年,喻家的事跟他也没有关系。" 太子抬眼,看了喻戚半晌,才冷然笑道:"喻大人这么说,那孤只能好好查查了。"说罢,一挥手,侍卫就要上前抓人。 见赵珣还站在喻蕴身前,太子提醒道:"怎么了?这是不用孤查的意思了?" 喻蕴推了推面前的人,自己往旁边半步站出来,"谢谢丞相大人。"言语间倒知道了冷静得很。 瞿氏从头到尾都一语不发,她从众人的对话中摸清了状况。谋反这样一盆脏水泼下来,以后能洗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丈夫不担心,她也无需担心。 ☆、第78章 喻戚临走前看了赵珣一眼,随后倒是坦坦荡荡地随太子离开。赵珣明知他眼神中的深意,也清楚短时间内并不会出什么事,然而还是忍不住担心。 "丞相大人担心什么呢?"太子意味深长道:"很快你们就能团聚了。" 赵珣竟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我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见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太子冷笑,不再多言。 喻家在一天之内,全都沦为阶下囚。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众人皆表示不可置信,毕竟,喻家的声望摆在那。但是,太子的决定谁敢质疑。更何况,喻小将军将军的现身,让本就复杂的情况更加模糊。 赵珣出了喻府,背着手,一步步走回去。路上行人投来的眼神各异,全都被他无视。 飞尘亦步亦趋地跟在赵珣身后,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主子不发话,他也问不出口。 "站住。" 旁边突然停住一辆马车,从上面下来一个黄衣女子。女子复习下来,就直奔赵珣而来。飞尘拿剑往她身前一挡,冷冷吐出两个字。 "让开。"女子柳眉倒竖,眼里是浓浓的不屑,"我有话要对丞相大人讲。"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7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7 飞尘当然不肯让,甚至挡得更紧,连眼神都不肯多给一个。 "丞相大人,您这下人怎么回事?"柳如沁恼怒,对身后的丫鬟道:"你快点拉开他。" 丫鬟怯懦懦,左右为难。勉强鼓起勇气伸出手,又被飞尘一个眼神看得泄了气,"小姐……" "真没用。"柳如沁自己也不敢怎么样,转脸对赵珣道:"丞相大人,我真的有事要跟您讲。"见对方连头也不回,又加一句,"有关喻小姐的。" 赵珣这才停下脚步,回头似笑非笑道:"哦?" "您让他让开。"柳如沁娇笑,不屑地瞪着飞尘,见赵珣果真让他让开,脸上涌起得意之色。 "讲吧。"赵珣淡淡道,看不出神色。 柳如沁见他神色这般冷,想来是被喻家寒了心,急急道:"我听闻喻家造反,实在担心大人受了牵连。现在,大人应该趁太子还没有怀疑您,赶紧去和喻蕴解除了婚约才是。" 她在家才一听见喻家的变故,心思立马就活络起来。打听了一下父亲的意见,才知道原来丞相大人也有嫌疑,连忙出了门,准备去丞相府,哪知在半路上就见到了形单影只的丞相大人。 她一看这身影,只觉得他受到了重大的打击,此时正是示好的好机会。 "哦?你说,我应该和喻蕴解除婚约?"赵珣突然笑了出声,看着柳如沁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物,"为什么呢?" 被丞相大人注视着,柳如沁一点也没读到他眼中的深意,反倒有一种被关注的满足感,"丞相大人难道想不明白吗?喻家这回要倒霉了,得赶紧跟他们撇开关系啊!" "哦,赶紧撇开关系啊,"赵珣笑眯眯地反问。 "是啊!"柳如沁此刻甚至有一种飘飘欲飞的感觉。 "滚。"岂料,赵珣的脸色倏地一变,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啊?"柳如沁还没反应过来,飞尘已经越过她,挡在她和赵珣之间,"大人叫你滚。" 飞尘一脸无辜地解释,眼里的不屑和嘲讽丝毫不加掩饰。 "你你——"柳如沁伸手指着他,还想骂他,又顾忌赵珣在场,不好撕破脸皮。 有心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慨,丞相大人平日里虽然面冷,但还是很重情义的。 只是,这情义,不合时宜。 太子抓完了人,下令搜查整个喻府。这架势,明显不给喻戚定罪不罢休。 "喻大人不如招了吧,不要让我们为难。"大理寺丞看着对面坐着的喻戚,这姿态,也不知道谁审谁。 "招什么啊?"喻戚抬头,"你们搜出什么来啦?" 语气里浓浓的兴味,十足的好奇。 要真是搜出来什么东西,根本不需要审问,直接定了罪。而且,他们根本也不敢放手去搜。丞相大人往那里一坐,侍卫们大气都不敢喘,还搜东西,只怕连东西都不敢动乱,轻手轻脚地翻开,还得小心翼翼地放回去。这能搜出个什么来? "唉。"大理寺丞抿了一口茶,叹气道:"丞相大人都快成了您的门神了。" "哦?"喻戚讶异地挑眉,他倒是没想到这个。 "您这女婿,算是找对了。"大理寺丞半开玩笑道,"我看他,都把喻府当自个儿家了。我还听说,有人劝他跟令爱解除婚约,被骂走了。" "他啊,就是面上冷了些,心里还挺重情义。"喻戚满意地点头,两人的对话像是老友谈心,哪里有审讯的影子。 "不不不,"大理寺丞摇头,"喻大人是不知道,前些年,咱们得丞相大人什么时候手下留情过?他连个朋友都没有,想对付谁就对付谁。重感情?那也就对你们喻家人,你看看要是旁人,他看都不看一眼。" 两人在这说话间,还不知道太子此刻就在喻府大门口,暴跳如雷。 "孤让你们查!" 太子突然到来,看到几个侍卫懒洋洋地靠着门框,气不打一处来,"搜不到?你们这样搜得到什么?" "殿下何必动怒?"赵珣施施然从门后现身,像往常一样,不见任何异常。 "丞相大人怎么会在这里?"太子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又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储君,"难道,丞相跟喻家真的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地方?" 赵珣走下台阶,站在太子身旁,做了一个请的姿态,"微臣怎么说,殿下都不会信。想来,只有请太子亲手来搜一搜了。" "好。"太子笑着看他一眼,眼底的暴戾一闪而过。进了门,才发现整个喻府还是整整齐齐的,丝毫没有搜查过的样子,不由得挑眉,"这些侍卫不仅负责搜查,还负责打扫,看来得涨一涨俸禄了。" "可不是。"赵珣点点头,极其赞同。 右手边就是喻戚的书房,太子径直走进去,"丞相大人一起来搜查?" "那就不必了,免得殿下怀疑。"赵珣站在门外,没有踏进去半步。 太子翻开桌上的一摞书信,一张张扫过去,不见有任何不当之处,正要随手丢在地上,顿了顿,默默地放好。这一连串动作只是出于本能,仿佛就该如此。 但是紧接着,太子只觉得一股子怒气直逼天灵盖,右手一挥,信撒了一地。 他才是太子,他才是未来的天下之主。他为什么要怕赵珣?怕一个乱臣贼子? "呵呵,手滑。"太子皮笑肉不笑。 "希望太子审案的时候可不要手滑,会寒了人心。"赵珣话里带着深意,仿佛看穿了一切。 "殿下!这里有丞相大人的画像!" 闻言,太子脸上略过一丝笑意,看向赵珣,"走吧,一起去看看。" 那副画像,还是赵珣送给喻蕴的。不知怎么的,就被翻了出来。 "还真是丞相大人啊!"太子接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这,好像还是你自己画的吧?" "是啊,"赵珣笑得极其自然,带着回忆的满足,"我送给我未婚妻一副画像,有什么问题吗?" "没,当然没了,"太子拍拍赵珣的肩膀,"别紧张。"又呵斥侍卫,"好好查,这关丞相大人什么事儿!" "是是!" 赵珣眯了眯眼,见对方装模作样,也懒得戳穿,"没什么,搜到什么就是什么。" 此时的天色尚早,但是已经渐渐转黑,俨然夜里会有一场大雪。 "我还有事,不多奉陪了,先告辞。"赵珣越来越随性,对太子的态度也越来越随意,见面离开都不再行礼,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太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愤恨地捏紧手中的画卷,"看你嚣张到几时!" ☆、第79章 快结束了 夜已深,翘起的檐角泛着莹莹白光。檐下的窗中,透出暖黄的烛火。 赵珣披着大氅,站在天牢门前,冷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8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8 冷地看着拦住他的两名侍卫,眼里泛着冰霜。 "丞相大人请不要为难小的。"在他的眼神下,两名侍卫低下头,十分不安,"太子的命令,小的们不敢违背。" 这太子,真是唯恐不能给他们定罪呢,赵珣扯起嘴角,"让开。" "快让开。"大理寺丞现身,见状,摆摆手,"怎么连太子的话都听不懂呢?殿下说的是闲杂人等,一律免进。这丞相大人,是闲杂人等吗?还不快向丞相大人赔罪!"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茫茫然退到一边:"小的们无礼,请丞相大人恕罪。" 大理寺丞面上不见异常,"大人,请吧。" 天牢在外人眼中,那就是能进不能出的地方,里面关押的都是必死之人,条件肯定很差。但是赵珣和大理寺丞都明白,即使是在这里面,囚犯也要分个三六九等。最次的自然是必死无疑。 可最上一等,也没人敢怠慢。比如喻戚一家,以及二皇子。 天牢里,男女分开,按身份区别关押。喻戚和喻南岐两人一间牢房,里面的条件也还说得过去。 至少赵珣到的时候,父子俩还跟没事人一样在下棋。至于这棋是从哪儿来的,赵珣赞赏地看了大理寺丞一眼。后者不以为意地一笑。 "君衡来了啊。"喻南岐最先听见脚步声,抬头见外面的两人,"等等,马上就结束了。" 话音才落,喻戚脸上就露出笑容,"你输了,行了,收起来。" "伯父可还好?"赵珣虽然这么问,语气里也不见担忧。 "很好啊,悠闲,没人打扰。下下棋,还有二皇子陪着聊天。" 喻戚隔壁的牢房里关押着的,正是萧穆。 "丞相大人,"二皇子闻得动静,兴致勃勃地站起来,"你看看皇兄是不是疯了,看谁都在造反呢!" 在场几人默然,喻戚造反是被冤枉,可是二皇子逼宫,可是铁板上钉钉。 "本王都忘了,"二皇子一拍脑门,恍然道:"本王来这里,还有丞相大人一份功劳啊!" "不客气,我该做的。"赵珣淡淡一笑,大有深藏功与名之姿态,完全无视二皇子话中的深意。 二皇子憋屈。从他进来的的第一天,他就在想,到底是那一步出了纰漏。难道是赵珣与太子早就勾结在了一起,给他下了一个套? 要说赵珣与太子的关系本就比他们之间的好,若非如此,他之前也不会有了除之而后快的心思。哪知这个心思导致赵珣专门去了崇州。铁矿和兵器被查出来一事,父皇明明就没怎么怀疑到自己。 而且,靡初的蛊,按说不该不起作用。秦桑亲手放进去的,她永远都不会骗自己。所以,到底哪一步出了差错? "有一件事,本王不明白,望诸位解惑,"二皇子瞥了大理寺丞一眼,后者会意,悄然离去。二皇子这才又继续道:"这叛军一事,想来丞相大人是知情的,为何,不肯告知皇兄,反而任由他怀疑喻大人呢?" 盼人解惑的同时,他还想耍一记离心招。 "二皇子不也知情?"赵珣反问,"您可以,告知太子。说不定,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他一面说着,一面缓缓扫视四周。这眼神,最让二皇子受不了。明明高高在上的,该是自己才对。 "我现在就一个阶下囚,"二皇子压下怒气,连自称都改了,"离开这里,就只能去刑场了,你说,是也不是?" 赵珣不置可否,躬身向喻戚行礼,"既然伯父无事,我也不便久留,这便离去了。" 喻戚摆摆手:"去吧去吧。" 二皇子一个不查被忽略至此,心绪颇有些不佳。忍了忍,才没出声。 女劳在另一侧,赵珣有心想过去看一眼,穿了个走廊,折身往右而去。一道走到最里面,就是喻蕴和瞿氏所在的牢房。 "伯母,喻小姐。" 两人都是背对着牢门而坐,听见赵珣的声音也没有回头。 赵珣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抬高声音又唤了一声:"阿蕴!" 依旧没人应答。 "飞尘,去把钱大人找来。" 钱大人既大理寺丞。 "丞相大人,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大理寺丞没想到赵珣会自己摸到女牢这边来,但心有不虞也没法表现出来。 "打开。"赵珣指了指面前的牢门。 大理寺丞骇了一跳,忙摆手:"大人,这可是天牢,您不能在这里……"劫狱啊。 "这里面的人要出了差错,我拿你是问。"赵珣不待他把话讲完,已经怒气冲冲地打断了。 大理寺丞这才发现异常,外面动静这么大,旁边关押的犯人都探头探脑来看,没道理这两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快打开!"他也急了,这可是要犯,又是丞相大人的未婚妻,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用活了,太子和丞相大人能把他翻来覆去地扒皮。 "咔哒——"锁开了,赵珣忙上前手忙脚乱地扯下锁链,冲进牢房,站在那两人背后,却不敢伸手去触碰:"阿蕴,我来了。" 大理寺丞见到此情此景,心里默默地又为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泪。 "大人小心。"飞尘警惕心不减,心里怀疑喻小姐和喻夫人是不是已经被…… 赵珣轻轻摇头,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这种感觉许多年都不曾有了。他看着自己的右手缓缓伸向左侧年轻女子的肩头,只轻轻一碰,女子便仰面倒下。 这一瞬间,赵珣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这是谁?"飞尘的声音仿若天籁,叫醒了迷迷瞪瞪的赵珣,他看向那张陌生的脸,好半晌,心里才涌起一阵阵庆幸。 还好,不是阿蕴。 飞尘伸手碰了碰右侧女子,同样,还是一张陌生的脸。 "这,这人呢!"大理寺丞不可思议,喃喃道,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回去吧。"赵珣如释重负,轻松一笑。不是他的阿蕴,那就好。紧接着,他眼神忽然一凛,继而又是一声冷笑。 丞相府灯火彻夜长明。 赵珣径直走到书房,飞尘为他打开门。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有人来访。 赵珣抬眼看着飞尘领进来的安靳,眼里深色莫名。 "丞相大人不欢迎我?"安靳倒是自在,自己挑了个位子坐下,懒洋洋往后一靠。 "何必拐弯,说明来意吧。"赵珣没了跟他闲谈的心思。 "你知道的,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安靳抬手指了指上面,"我本等你做个决定,可惜,君衡近些年来,颇有些怯懦。索性,我帮你一把。" 赵珣没应声。 "你倒是挺中意喻家那个小姑娘,连玉佩都给了她。"安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食指在杯沿上扫了一圈。 "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9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99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你都知道。"安靳细条慢理,"京城百姓多,我呢,心善,也不愿意强攻。" 强攻不是不能赢,只是一场战争下来,必定要毁掉名誉。安靳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并无意毁掉名声。何况,做皇帝的,怎么能没有好名声。 "你应该直接找太子,"赵珣抬眼,"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不,我就想找你。"安靳得意地笑,他想要看看太子被迫从皇位上一步步走下来,而不是一夜之间,龙椅换主,那就太没意思了。 "喻小姐在我那里,难道不比在天牢待遇好?"见赵珣脸色不虞,安靳又道。 "你知道我不喜欢被逼着做选择。" 赵珣抿唇,半阖眼。 "不是我逼你,是太子啊。"安靳转脸看向窗外,那里映着外面的红灯笼,"我不信你察觉不到,不管有没有我这一出,你和喻家,总要被太子……"他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歪着头,露出一个调皮的笑,"你为谁做事不都一样?何况,你我的母亲又是手帕交。" 安靳的母亲是先皇的宠妃,单名丽。先皇封了丽妃,自是万千娇宠。 然而,这份美丽吸引的不仅仅是先皇,连如今的皇上也迷了眼。 安靳甫一出生,先皇就把玉佩给了丽妃。丽妃也不知怎么想,命人与你做了一个一样的,交给赵珣的母亲。 这玉佩在萧家堪比玉玺,皇帝只会留给最喜欢的儿子,待日后再传玉玺,皇位也就这么定了。向来其他人都是见不到玉佩的。 丽妃的这番举动显然不合适,但先皇竟然也没有生气。给了就给了,幸而材质不一样。 然而先皇此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竟然来不及下诏书,便驾崩了。皇帝拥兵自立,况自己又是太子,根本无人反对,抑或说,无人敢反对。 丽妃带着幼小的儿子,请旨为先皇守陵。她自知以往风头太盛,若不自己寻个退路,只怕落不了好。 但却没料到,皇帝早就想摘她这朵花,怎么肯放过她?丽妃再退一步,请求皇帝放过安靳。 ☆、第80章 大结局 安靳,或者说萧靳,甫一被封了靳王,才进入封地,丽妃就毫不犹豫地自尽了。 得到消息后的安靳拼命地想要回来,却被忠心的部下拦住了。少年的他根本不是皇上的对手。 当时皇上搜查了丽妃的宫殿,甚至派人把安靳身边也查了个彻底,愣是没有找到那块玉佩。 玉佩在赵珣的母亲那里。丽妃早已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害怕安靳年幼,无能守住玉佩,便交给了自己当时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赵珣的母亲在被人问及时,坦坦荡荡拿出之前的翠绿色玉佩,坦言这就是丽妃交给自己的。皇上见过玉佩,既然找不到真的,便命人仿了一块。 事情本来该平息下来。然而,就在赵珣的母亲找机会把真玉佩送出去之后,消息败露了。皇上大怒,命人追截,为时已晚。 转头再想追究时,赵母已经自戕。赵珣彼时尚且年幼,怎奈赵父情深,赵母的离世给他带来很大打击,几月之后,竟酩酊大醉着,跌足到湖中,撒手人寰。 皇上也许是真心后悔,也许是为了顾忌名声,命人好生照顾赵珣。 赵珣自幼聪慧,一路顺顺当当,从无差错,直至成了状元,大刀阔斧地开辟自己的官场之路。 他行事高调,风格霸道。但私底下,冷冷冰冰,鲜少与人来往。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对他放松了警惕。 "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恨。"安靳转动着手里的茶盏,像是潇洒的公子哥把玩着酒杯。 烛火昏黄不定,深深浅浅的阴影投在玉一般的脸上。赵珣一半的身子都隐秘在阴影中,气氛沉闷得可怕,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 "那你来吧。"末了,赵珣才开口,"我一直等着呢。" "放心吧,我保证,喻小姐母女二人定然安然无恙地回来。"安靳扯起一边的嘴角,笑得风流无双。 门一打开,风雪灌入,赵珣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每年的冬天都这样,冷得无边际,像她离世那一年一样。 可是,也可以不一样的。他望向皇宫的方向。时间不多了,他不想一个人过年。 翌日,风雪依旧未停。太子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喻府走去,高头大马上坐着的人早已被权力支配,膨胀成谁也不认识的模样。 风声鹤唳,这是每个人脑中蹦出来的词。 赵珣这回没有拦着,远远地停下马车,隔着一条街,漫不经心地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驾!快让开!"一人骑着马,从城门狂奔而入,行人纷纷四散开来,敢怒不敢言。 "报!"马上的士兵不待马儿完全停下来,狼狈不堪地从马背上滚下来,"太子殿下,急报!" "什么事?"太子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有些怒气。 "叛军攻城了,马上就要扛不住了!" "啊?攻城?" "快快回去!" 士兵声若洪钟,周遭的老百姓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的脸色都变了,惊惶失措,甚至不知道往哪儿跑。 "都站住!"太子怒喝,然而受惊的百姓岂是他控制地住的。他一吼,大家跑得更快,一面跑,还一面叫嚷。 太子怒不可遏,劈手夺过身旁侍卫的剑:"去城门!" 话音才落,他就看见马车上的赵珣。那张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太熟悉,"抓住他!" 喻戚已经被关进大牢了,叛军还未散,要说这跟赵珣没有关系,太子是不相信的。 街上人潮涌动,侍卫们想穿过人群,去街的另一边抓赵珣,并不容易。 飞尘的剑已出鞘,随时等着他们的靠近。 太子心急,恨不能插上翅膀。直至,他感到脖子边一凉。小意地侧首去看,直见他的右后方站在一个中年男子,瘦削的脸,不带一丝表情,如同手中的剑一样冷。 太子看着手下的侍卫还奋力向赵珣靠近,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处境,顿时欲哭无泪。 "叫他们住手。" 中年男人慢条斯理。 "都住手。"太子偏偏头,想离剑锋远一点。 赵珣下了马车,缓步往这边走过来,近了,才站定:"去请靳王吧。" 中年男人胁迫这太子往城门走去,一旦看到权力的希望,大部分人都会变得贪生怕死起来。太子憋着一口气,想强硬地拒绝。怎奈脖子上的剑太过锋利,冷不防被划开一条口子。 冷痛感无比真实,太子真切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白着脸往城门去。 "收拾一下。"赵珣吩咐手下人,喻府乱糟糟一团,他无处落脚。 想了想,他还是穿过后院,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00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00 到喻蕴的房门前。 太子想要给喻家定罪的愿望太迫切,连喻蕴的闺房都被搜了个底朝天。 "大人,我们要收拾这里吗?" "不用,你们出去。"赵珣将怀里的暖炉递给飞尘,脱下大氅,卷起袖口,神态自若地开始收拾。 飞尘瞪大了眼,这屋子乱糟糟,他以为大人进来这里,已是极限。没想到,天降红雨,居然能看到大人亲手收拾屋子。 赵珣不知道这些东西以前都是摆放在哪里的,只是凭着对喻蕴性子来猜测。那张画卷不知去了哪里,翻来覆去找不到。 其他人动作很快,收拾好之后就安静下来。赵珣也不着急,手里的动作井然有序。 又过了许久,他满意地一笑,屋子里每一件东西都找到了归属之地。 "走吧。"赵珣拍拍袖子,有些嫌弃。但现在还不是换衣服的时候,阿蕴该回来了。 太子被擒,京城自然不攻自破。靳王领着军队,驾着青骢马,已然又是一代新皇。 有人想反抗,但见丞相大人都俯首称臣,只好无可奈何地放弃。 喻蕴待在这小院子里两天了,也不知外面是何情形。安靳当晚出现在天牢中,还把她吓了一跳。 门口有几个壮汉守着,一日三餐也有人送过来,只是不让她跟娘亲出去。 安靳是靳王,靳王要造反。喻蕴撑着小下巴,坐在屋檐下,脚边是一个火炉,百无聊奈数纷飞的雪花。 瞿氏这两天染上了风寒,此时还在卧床休息。院子里的几个小丫鬟低头做自己的事,谁也不敢跟喻蕴说话。 喻蕴打了个呵欠,泪眼朦胧间,有人打开了院门。 "阿蕴,走吧。"赵珣长身玉立,站在喻蕴跟前,微笑着朝她伸出右手,惶惶间,仿若神祗。 喻蕴都没有发现自己笑得多明媚,借着他的力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去啊。"赵珣拍拍她的头顶,有雪花落在那里。 "结束了吗?" "都结束了。"只剩老皇帝没醒,只等新皇帝登基。 喻戚被放了出来,群臣又见风使舵,围着他贺喜巴结,又恼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提前帮助靳王,不然也要一步登天了。 喻戚笑笑,回到府里,才发现一切都已经安置妥当。 "马上就过年了,记得叫丞相过来。"喻戚见女儿欲言又止的神色,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靳王为了安稳人心,年前并没有什么大的举措。百姓对于谁是皇帝并不在意,只要能安居乐业,不打仗就行。 "主子,奴婢想回家。"流云红着眼,靳王如今已达成所愿,只怕自己的命也要走到头了。 "嗯?"靳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老皇帝,"那就回去吧。" 他无所谓一笑,看向流云:"本王也不拦你,来人。" 太监手里捧着托盘,红绸覆盖着。一掀开,里面是几锭金子。 "给你的。"这女人跟他母亲长得太像,靳王并不想逼她上绝路。 "谢主子。"流云匍匐在地上,头上的步摇一颤一颤,像是她的心。泪水从眼眶中流出,瞬间消失在地毯中。 老皇帝悠悠然睁开眼,见到此情此景,再一看靳王,立马全明了:"你还是回来了。" 这是他最忌惮的弟弟。 "是啊。"靳王笑笑,"这里本来就属于我,不是吗?" 他曾在这里度过最快乐的几年时光。 "报应不爽啊。"老皇帝仰面感慨,他该想到的,如今他的病症和先皇死前一模一样。 为了得到皇位,他曾亲手给先皇下毒。如今,这毒又进了他的肚里。 "皇上,礼部大人求见。" "不见。"老皇帝听见李广福的声音,下意识地答。下一刻,他就看见靳王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广福,你!" "你以为那毒为什么可以瞒天过海?"靳王嘲讽。 李广福没有抬头看老皇帝一眼,躬身请靳王。 "李公公,这么多年了,本王很感激你。" "奴才担不起,是娘娘救了奴才一命,不然,奴才哪有今日?" 靳王不置可否。 礼部要在面前准备好新皇登基所需的一切。只待老皇帝一走,新皇就要马上登基。 显然,老皇帝撑不了多久。 京城百姓原以为这个年肯定要过得不安生,结果这里还是太太平平,各个喜气洋洋。 赵珣心满意足地站在喻府门口,他终于不用一个人过年了。怀里那只雪团似的小猫懒洋洋地靠着他的臂膀,不时满足地打呼噜。 年饭吃到一半,突然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 几人对视一眼,继续举杯共饮。 赵珣临走时,把猫咪就给了喻蕴。喻蕴一见这猫,脸腾一下红了。 "怎么了?"赵珣关切地问,心里明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喻蕴把猫咪高高抱起,遮住自己小半张脸,只剩一对乌溜溜的眼露在外面。猫咪恰巧在这时醒了过来,不安地扭头看赵珣,似乎不明白怎么就换了个人。 少女和猫,真是相配。 "我上次跟你说,你有事瞒着我,记得吗?" 喻蕴呐呐低头不言,这人的记性太好了吧,这都过去这么些天了! "嗯,我记得。"沉默了一会,喻蕴抬眼,下定了决心,"我想告诉你。" 屋外的大雪不停,屋里两人一猫,十分温馨。 "就是这样了。"喻蕴说完,不敢抬头看赵珣的表情,怕他不能接受,怕自己被当成胡言乱语。 "其实,"赵珣故意顿了顿,见她不安,才道:"我早就知道了。" 喻蕴惊诧。 "有的时候你藏的并不紧,我能看见你。而且,那香囊,你哥哥已经告诉我了,就是你做的。"赵珣一点一点解释,对面少女脸上一点一点变红。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从遇见你就开始做这样的梦。" "你说为什么?"赵珣低声反问,眼里是浓浓的趣味,末了,又补一句:"还好你梦见的是我。" 慧能大师到底没有回来,只回了一封信,叫他们无需担心,一切皆是命中定数。 新年第一天,靳王登基,改年号为景初。 太子和二皇子被贬为庶人,派去守皇陵。这两人一直斗个没完,接下来的几十年,还要相依为伴。 许霜影身怀六甲,不便远行,得了特赦,可等到孩子出生以后再离开。 倒是钱琳琅,本来自从钱将军死后,一直寻死觅活。可不知何时,见了新皇一眼,才知道原来自己一心爱着的人不是太子,不是二皇子,而是靳王。心爱之人突然变成了自己的杀父仇人,这刺激太大。但钱琳琅居然想通了,又或许是心死了,跟着废太子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01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01 离开,自始至终不曾回头。 二皇子临行前见了刘岫,打听秦桑。 刘岫沉默良久,道:"她已经走了。" 并没有人对她用刑,但是秦桑不知为何,干净利落地走了。 二皇子有些失态,大笑着离去。 景初元年六月六日,天晴,宜纳彩,宜嫁娶。 "新娘子出门咯!" 喻蕴被哥哥背着,穿过满院子的人,一步步朝花轿走去。 瞿氏趴在喻戚肩头,眼眶红红,连喻戚本人,也有些难受,双唇紧抿,一语不发。 唯有花轿前站着的那人,温柔地笑着,心情大好。 直到坐上了花轿,喻蕴才突然从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她回望着,早前被红盖头覆盖着,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面想着,一面竟然泪流不止。 花轿停下,喻蕴连忙拿袖子擦脸。 赵珣看着红绸另一端的娇俏身影,心里的充实和满足感不言而喻。但是他的目光很快就被喻蕴的袖子吸引住了,濡湿一片,还沾着脂粉。 她哭了? 接下来的流程,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若是旁人这样,只怕有人要打趣。但这是丞相,虽然难得露出好脸色,众人也都惜命得紧。 "你们都出去。"进了洞房,赵珣接过玉如意,就把其他人往外赶。 于理不合啊,众人也只是心里想想。 玉如意挑起红盖头一角,率先露出喻蕴的下巴。 赵珣心里砰砰作响,又忍不住嘲笑自己竟然会有这种紧张的心情,简直像个没经历事的毛头小伙。 "怎么了,阿蕴?"喻蕴脸上糊的乱七八糟一团,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我没事啊,呃——"喻蕴忙捂嘴,打嗝的声音还是没拦住。 "饿哭了?你先吃点东西。"赵珣不忍揭穿,去旁边的桌上端来一盘糕点。 喻蕴颇有些不好意思,"你先出去吧。" 外面一堆客人,新郎消失了,怎么都说不过去。 "好,我先出去,你记得吃。"赵珣等到她点头,才放心离去。 他一走,喻蕴的肩头瞬间就挎了下来,心里还是很慌。连忙塞了一块糕点进嘴里,也食不知味。 呆呆坐在床边,许是惧怕丞相大人,喜娘也不敢先开口和喻蕴搭话。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人打开。赵珣回来了。 喻蕴见他走不稳,忙过去扶着他。喜娘早在丞相大人推门的时候跑了出去。 "没事,我没事。"赵珣摆摆手,脸上有些红,身上也带着酒气,但眼神很清明,"他们不敢灌我。" 喻蕴一身繁琐的新娘装扮,凤冠半天也摘不下来,难免有些烦躁。 "别动。"赵珣按住她的手,细心地解开被缠住的头发,轻柔地将凤冠摘了下来。喻蕴看向镜子,又慌乱躲开。赵珣的眼神太温柔,直勾勾地盯着她。 其实也没什么好慌的,喻蕴不断安慰自己,手里紧紧攥着赵珣的胸襟。 "阿蕴……"赵珣低头看着躺在身,下的少女,无奈地叫了好几声,她明显太紧张,根本没听见。 "怎么了?"喻蕴回神。 "你这样,我衣服脱不下来。"喻蕴看向他的胸口,刚好被自己两手揪住了,默默地松开。 "呵,"赵珣轻笑一声,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在喻蕴耳边。 太热了。 屋外虫鸣,伴随着喜烛摇摇曳曳。 翌日醒来,喻蕴开始还惊诧了一瞬,倏地又想起来自己已经嫁人了。 赵珣勾住她的腰:"没事,再睡一会。" 困顿中,喻蕴眼一闭,居然又睡着了。 赵珣直起身,亲了亲枕边人的额头,心里的满足感比昨日更甚。 因为赵没有长辈,赵珣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喻蕴没过几天,就觉得嫁人后的生活比以往更轻松自在,只除了夜里。 瞿氏眼瞅着女儿在一个月之内胖了一圈,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但另一方面,又感到有些欣慰,只是嘱咐赵珣,女孩子吃多了冰粥对身体不好。 当天回去,喻蕴满肚子怨念地看着自己每日无节制的冰粥骤减成两碗。 "别看我,没用。"赵珣从书中抬起头,就发现小妻子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哎呀!"喻蕴无可奈何,泄了气,知道她的夫君要真是下定了决心不让她吃,撒娇都没用。不过,旁的手段就说不定了。 丞相大人是个极其坚定的人,但凡下定决心,就要坚持到底。不过这点决心在枕边风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喻蕴发现了提出要求的最好时机,每每遇到赵珣不同意的事情,总要牺牲一个晚上的好眠,但效果显著。 然而第二日,喻蕴仍然只有两碗冰粥。想要找赵珣讨个说法,对方一大早出去上朝就没回来。直到夜晚,才悄咪咪从后门进来,活生生躲了一天。 喻蕴无话可说了。 自从成亲之后,喻蕴发现自己的梦竟然没再做了。仿佛它天生就是个红娘,一旦牵好了线,便功成身退。 赵珣对这个解释表示满意,怀里的猫咪喵喵叫,仿佛也能听懂。 因为担心喻蕴年幼,赵珣担心太早有孕对她身体不好。及至三年后,即景初三年,丞相大人方得一女,取名为蓁。 赵蓁的降临让冷面丞相多了几分人气。那是,任谁看着一个男人牵着小女孩满京城乱窜,都不会联想到丞相大人。 喻蕴眼看着自己一心想要培养成名门淑女的女儿,被赵珣给养成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王,就觉得头疼。 赵府如今相当热闹,从早到晚,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不停歇。 周围住户不满,悄悄来说了几次,依然没用。小魔王被宠得无法无天,翻墙爬树,无所不能。 喻蕴站在走廊下,看着父女俩牵着手,晃晃悠悠得逗弄着小乌龟,长长叹了声气。 赵珣抬头看向她,眉眼一弯,提溜着女儿:"走,去看看你娘。" "娘亲!"小魔头抱着她的腿。 "阿蕴,"赵珣揽着她的肩,怅然道:"这些我小时候都没经历过,只希望珠珠代我享受这一切。" 珠珠是赵蓁的乳名。如珍如珠,手中宝。 "好吧好吧。"喻蕴见不得他这样子,总容易心软。 赵珣笑得像只狐狸,对女儿道:"叫飞尘带你玩。" 飞尘认命地看着粉团子冲自己滚过来,眉心直跳。 隔得老远,两人还能听见女儿的笑声,天真,童趣。 "阿蕴,谢谢你。"赵珣微微低头,在喻蕴额上落下一吻。 "那我今天可以多吃一碗冰粥吗?"喻蕴见风使舵。 "不可以。"赵珣果断拒绝。 两人对视一眼,倏地笑出声。人间又逢夏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02 今天我又变成了啥 作者:东风兮 分卷阅读102 ,天眷有情人。 (全文完)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