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在一起》 分卷阅读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 ================= 书名: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文案 依然在一起 风吹乱了头发,吹皱了一池春水,林依然问安瑞林:“你为什么喜欢我?” 安瑞林语气平静:“第一次见到你,就想带你一起锻炼身体。” 林依然心中不信,就是在床上锻炼身体?不眠不休地锻炼身体? 安瑞林很认真,在锻炼身体这件事上格外专注,投入。 后来,她发现原来在她还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她了。 他的手段她从没怀疑过。只是这辈子遇上他,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男主就是一写代码的,稍微高端了点,绅士了点,深情了点,所以会被虐 女主就是一弹钢琴的,稍微漂亮了点,矫情了点,重情了点,所以会被虐 小虐怡情,大虐伤身,调调情就好 虐到极致是甜宠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爱情战争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瑞林,林依然 ┃ 配角:秦子恒,李忆如 ┃ 其它:强取豪夺,虐恋情深 ================== ☆、云想衣裳花想容(1) 九月的阳光洒满音乐学院,树枝上的知了叽叽喳喳,空气里还有些闷热的气息。下午林依然选修了两节钢琴电影课,今天选修老师放的是《海上钢琴师》。她一路沉浸在剧情中,下了课才慢慢悠悠回到宿舍,放下她装满书的书包。手机里有两通未接来电,她按进去点开,都是安瑞林的秘书宋若山打来的。 她把电话拨回去,容若山声音清晰:“太太,今晚先生六点到家。” 安瑞林两个星期前去了美国,这两周他们一直没联系,他走的那天他们刚闹别扭,谁也不说话,想来他自己也不会给她打电话的。 他的一切,他的秘书宋若山自然会认真报备,一一转告给他。刚结婚的时候,安瑞林还会对她交待自己的行程,也常常给她打电话,当时说了些什么呢?无非就是早上问她有没有起来吃早饭,中午吃的什么,晚上她想吃什么? 当时她挺烦的,来来回回问吃饭的事情,她基本上都敷衍的回答他。渐渐的他的电话少了,倒是宋若山每天坚持给她发邮件,上面是安瑞林每天的工作日程安排,精细到每天上下班路上需要花费的时间,甚至连预约牙医的时间都仔细标注了。 林依然从没想过,她“这样”的妻子,还需要了解这些。 而后来宋秘书更是做到事无巨细,每天跟她报告安瑞林几点需要从家出发,几点会到家。一开始她以为是为了让她早上按时起来做早餐,晚上早点回家做晚餐。但后来请了钟点工以后,宋秘书还是照发不误。她只当是天气提醒接收了。 挂了电话,林依然愣愣地坐了一小会儿,回过神来已经快四点了,她再也没敢耽搁,急匆匆地离开了学校。 她特地去了学校附近的海鲜市场买了新鲜的虾和海鲜,提着满满的一袋子,终于满意地坐车回家。 这两个星期就她一人,她就放了钟点工阿姨的假,自己做饭。小院里的桂花刚刚过了八月,正是枝繁叶茂,香气逼人的时候,她很喜欢。在清新的桂花花香里,她熬上了海鲜粥,又将菜都洗干净了,在厨房忙忙碌碌了一阵,“滴答”一声,门锁开了。 他回来了。 她围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铲子。 安瑞林穿着深色的西服,头发长了一点点,提着箱子站在门口。黄昏的阳光从落地窗穿过客厅,就像一层黄金酥笼罩在他身上。他整个人精神奕奕的,不像是刚坐长途飞机回来的。 “你做了粥?”他看她呆呆的,淡淡地开口,声音低沉,像下午钢琴电影课上弹的低音。 林依然没想到他回来第一句话会是这么的……家常,毕竟两个星期前她是那样的气走了他。但今天她打定主意,什么都顺着他。 无论如何,她,总是有求于他的。 于是她扬起笑脸,说:“恩,我做了你爱的海鲜粥,还有虾和清蒸鲈鱼。你休息一下,马上就好。” 他深沉地盯着她的脸,不置可否。 等她的饭都做好以后,安瑞林已经洗过澡穿着干净清爽的家居服坐在餐桌旁了。林依然给她盛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你还要调时差,先喝点粥,会舒服些。” 海鲜粥的味道的确很好,是他喜欢的搭配。他慢慢喝着粥,依然也没闲着,一直给他夹菜。 安瑞林抬起头,还是那么看着她:“你自己怎么不吃?” “我下课已经在学校食堂吃过了,你都好久没在家吃了,一定得多吃点啊。”依然哪里有食欲,她一心只想着一会儿怎么跟他开口要钱。 他轻轻笑了笑,抓住她夹菜的手,又用另一只手舀了一勺海鲜粥,凑到嘴边要喂她。他的左手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眼神灼灼地望着她。她被他看得脸颊变得发烫,只好就着他的勺子喝了。 越是难熬的时刻,时间越是过得慢。好不容易安瑞林吃完了,她马上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他的手:“我来收拾,你累了,你休息。”说完已经转身进了厨房。 安瑞林也不说话,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就上楼了。 林依然边洗碗边自责,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听话地呆在他身边,你不是一直做的很好吗? 或许讨他的欢心,也不难的。 她收拾完安瑞林出差的箱子,又在楼下客房卫生间洗了澡,才磨磨蹭蹭上了楼。卧室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昏暗暗的。安瑞林正靠着床头看书,瞧见她进来了,又打开另一边的床头灯。 林依然穿了一条保守的睡裙,长发披散下来,她的发质很好,安瑞林曾经向她表示,喜欢她的头发垂落在肩头。今晚,她特地放下来她的头发,希望一切可以进行得顺利一些。 安瑞林穿着深灰色的短袖t恤,是他的公司统一制作的衣服,上面印着公司的logo,萌萌的一个小动物,她盯着t恤上的黄色图案,却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到这图案下面,他结实的胸膛和贲张的肌肉,她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脸上,刷的一下满脸绯红。 她慢慢挪到床边,安瑞林看她满脸通红的过来,伸手拉过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顺势跪坐到地毯上,将头埋在枕头旁边。她想起要跟他要钱,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声如细丝:“瑞林,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爸爸一些钱。医院来了电话,这个阶段的治疗……” 她突然完全说不下去了,仿佛晚上的那一口海鲜粥就生生堵在喉咙口,发胀,发痛,羞辱,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 愧疚……所有足以淹没她的情绪像涨潮般漫过她。 安瑞林本是半躺着的,而此刻他低头看着她手足无措地跪在床边,灯光下她的皮肤显得吹弹可破,白皙的皮肤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脸色因为害羞也显得十分红润,后脖颈的细小绒毛温柔地闯进他的眼睛…… 但她的姿势却是十分僵硬,低眉垂眼的在他面前。 下一秒,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扑倒在他的身上,双手胡乱的扯着他的衣服,也扯着自己的衣服,她的身体发烫,双唇也在他的下巴处左右磨着,新生的胡须刺得她的皮肤扎疼,但她不管不顾,为了得到这笔钱,这些,都不算什么。 或许是感到安瑞林的身体僵硬,她又抬起头,黑黑的眼睛望进他的深沉眼神中,“你不想要吗?” 安瑞林握紧拳头,她一晚上的笑脸和体贴,只是为了要这些钱?为了这钱,也不再讨厌他的身体了? 还记得两个星期前她是怎样将他给她的信用卡甩在他身上的,对他吼着:拿走你的臭钱,我不稀罕不稀罕! “所以,这次你为了那些“我的臭钱”,准备再次出卖你的身体了?”他语气凉薄地说出这句话,眼神里带着茫然与轻蔑,落在她的眼里。 她顿时如遭雷击,脸色顿时青白一片,愣愣地趴在他的身上,细细咀嚼这句话。 原来,这些讨好,在他看来都是不正当的交易。是啊,他们从一开始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安瑞林紧抿着唇一把推开她,翻身下床,边走边整理着他的衣服,“哐当”一声,卧室的门关得震天响。 真糟糕,又搞砸了。 林依然只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她还维持着趴着的动作,想起她的爸爸和医院的电话,她又慌忙起来打开卧室门,这时又是“砰砰”两声,那头书房的门也关了。 她又把安瑞林气走了。她呆呆地站在走廊,暗暗叹了口气。 这一晚上她开着床头灯,翻来覆去没睡着,那个人也没有再回来卧室。早上天刚刚亮,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她再醒来,床头灯已经关了,安瑞林那件黄色小萌物的t恤就在枕头边。 她起床洗漱完毕,就收到了附近花店送来的花,这家店每天早上都会送花来,是安瑞林订的。他们住的御园是别墅区,附近的店铺很少,但是这家花店就在进别墅的半山上,花很新鲜。有一次饭后散步时依然发现了这家店,她的眼里都是惊喜。于是安瑞林就每天让人送来了花。 今天是一大束向日葵,里面的小卡片上写着:只要面对着阳光努力向上,日子就会变得单纯而美好。依然把它们修剪整齐,插枝摆放在飘窗上。 院子里响起了停车的声音,宋秘书从车里下来,依然给他开了门。宋秘书一丝不苟地说:“太太,我来给先生拿资料。”依然领着他进了书房。 宋秘书从办公桌上拿走一叠资料,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太太,这张卡是先生给您的,怪我疏忽,去美国前忘了交给您。” 依然知道不是宋秘书疏忽,是他都听那个人的。去美国前他们俩都生着气,互不相让,他肯定是要教训她的。 宋秘书今年27了,比依然大五岁,但每次跟她说话,比谁都客气。这种客气她知道是因为安瑞林,依然不清楚宋秘书知道多少,会不会看不起她,但此刻这张卡,是她父亲的救命钱,她抬手收下了。 宋秘书又交代了一些安瑞林的行程,从今天开始要去临市出差,一个星期以后才能回来。 下楼以后宋秘书欲言又止,“太太,先生他在美国的时候每天要工作18个小时,和美国的开完会又要和国内开会,没好好休息过,我不敢说他,您……劝他注意身体。” 说完匆匆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们看文,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本文小活动,发发红包共享看文时光: 1.前100名留言的仙女们送100点红包; 2.前200留言且字数超过10个字的仙女们送20点红包(为防止留言注水,不得不规定字数哈,望理解~) 3.前十条长评再加送红包红包红包,谢谢你们先~ 爱你们,祝看文愉快! ☆、云想衣裳花想容(2) 林依然拿着宋秘书留下的卡,到银行给医院的账户交了医药费,又给她的姑姑打电话说医药费已经续交上了。 安瑞林出差不在,她在学校住了一个星期,周五下午的时候她收拾好东西,出发去和园给安瑞林的小外甥上钢琴课。 御园和和园在这座城市的两头,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依然到了和园已经下午两点了。 "小舅妈!"她刚跟着管家进门,安瑞林的小外甥就扑过来冲到她怀里。 “西西,有没有想小舅妈”?林依然双手抱起他,轻轻柔柔地说。安瑞林的小外甥叫方雨泽,小名西西。很可爱的名字,他也是一个留着西瓜头的可爱小男孩。 西西双手搂着林依然的脖子,小/嘴儿吧唧吧唧就亲着她的脸,亲得她一脸口水,“西西一直想小舅妈,可是妈妈坏,骗我说小舅妈忙,只能今天过来”。 小人儿委屈极了。这两个星期舅妈都没有过来教他钢琴,那可是他最爱的小舅妈啊!上幼儿园的时候都想着呢! “太想小舅妈了!”西西说着说着两个黑葡萄的大眼珠还含上了泪水,亮晶晶的。 “这半个月他是一点没闲下来,晚上哄睡觉都不睡,就念叨着要去御园找你呢!”西西的妈妈安瑞芹边说边从厨房端着橙汁出来,优雅的女人,步步生莲。 安瑞林他们一家人的基因真的是让人望尘莫及,那是世上最顶尖的人,出色的相貌,高雅的气质,以及总是不经意就影响别人的魅力。 “姐姐,都怪我,这段时间瑞林不在,我也要准备毕业晚会,所以没过来”,又转过头亲着西西的脸,“小舅妈的错,罚小舅妈今天一直陪着西西好不好?”她也想这个小肉团啊。 “嗯!”小肉包似的脸马上破涕为笑。 “依然,先来坐坐,怎么过来的啊?脸怎么这么红。”安瑞芹从依然怀里接过西西,又带着她到沙发坐着。 依然一手捏着西西的小圆脸,一边笑着回答:“我坐公交车过来的,也没什么事情,慢慢溜达过来了。给你和西西带了你们喜欢的蛋糕,刚出炉的。” 安瑞芹笑吟吟地看着这个小姑娘模样的女孩儿,眉目清秀,小巧挺立的鼻子,一双眼睛乌黑闪亮,扑闪扑闪的,整个人亭亭玉立,像朵含苞待放的花儿。是这样的人,才能做他们家老二的媳妇儿吧。 “今晚就留在这里吃饭,给瑞林打个电话,让他晚上一起过来。”安瑞芹招呼着,“爸爸和阿姨都不在,就我和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 西西,一点儿都不热闹。” “哦,好。”林依然一边答应着,一边拿出手机犹犹豫豫地给安瑞林发短信,一条短信编了半天,删删改改,后来只是告诉他自己就在和园吃晚饭。 按照宋秘书给的行程,他今天刚回来,他晚上怎么吃饭她不敢安排,又怕触了他的逆鳞。 安瑞林一直也没有回复短信。他本来就不常发短信,有时候发回来就只是一个“好”,或者“知道了。” 聊胜于无。 这一下午林依然陪着西西练了三个小时的钢琴,就弹了一首“小星星”,西西胖乎乎的手指在钢琴键上敲着,他还年纪小,学东西也没有定性,就是缠着依然玩。一首曲子不在调上,dodofafa…不难听,依然觉得好笑,又一遍一遍耐心地教着他。 安瑞林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儿带着一个圆圆肉肉的小男孩,让这个屋子充满了欢声笑语。这是他渴望已久的家庭温暖。或许,他们以后有了孩子依然也会这么好的教育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他和她的孩子。 他还站在门口出神,西西就已经眼尖的看到他了,跑得又快又兴奋,一头撞到他的怀里,高兴地叫着:“小舅舅!” 小孩子的世界什么都是小的,舅舅是小的,舅妈也是小的。 安瑞林一把扛起他,让西西高高的坐在他的臂弯里。“小舅妈中午来的,你比舅妈还晚,是不是你们都不想西西了?”西西带着浓浓的鼻音质问着。西西的成长过程只有妈妈的陪伴,年少缺失父爱的他,更是依赖安瑞林。 “可怜儿的受气包,你小舅妈陪了你一下午还不够啊,嗯?”安瑞林好笑地说西西,眼睛却很快转向依然,又开口说:“是不是你和小舅妈都不乖,不听话?” 这人,和小孩儿在一起也不忘了数落她。 依然恨恨地瞪他一眼,不理他,绕过门厅给他找了拖鞋,又把西西抱下来。 “西西可听话啦,小舅妈就不听话,中午我听妈妈说小舅妈自己坐公交车过来的,很不听话。”小人儿一脸严肃地回答着他的小舅舅。 “噗嗤”一声,依然又笑起来。小孩子精灵着呢,大人们说什么他可是都记得。 安瑞林放下西西,却不去换鞋,只是用手按住她要转身走的肩膀,她身形一顿,被迫转过身来。 “那不听话的小舅妈,应该受到什么惩罚呢?”他声音又低又沉,几乎是喃喃自语,依然都没听清,抬头看着他,却见他双眼紧盯着她的嘴唇,那眼神,她太熟悉了。 隐隐觉着有些害怕,又生气,这神经病!当着小孩子,又在他的家里,人来人往的,发什么疯。她好不容易才挣脱他的双手,诺诺地说:“姐姐在厨房帮忙做饭呢。” 安瑞林终于放下她去换鞋,她带着西西去洗手。洗完手出来的时候正好安瑞芹也从厨房出来了,正在餐桌旁边数落安瑞林:“你呀,从来就是工作狂,那眼睛还要不要了,宋秘书都告诉爸了,抽烟喝酒你可是一样都闲不下来,现在不注意点,到时候要当爸爸了可怎么办?” 他靠在椅背上,神情的确略显疲惫,看到依然带着西西过来了,就对着他姐姐插科打诨:“宋秘书真是,我给他开工资,他倒好,哪儿也给我告状。改明儿开了他。” 安瑞芹也看见依然过来了,就推攘着安瑞林,“你先改改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去,挨着你媳妇儿坐,我得喂西西。” 依然见状忙说:“姐姐,我来喂西西吧。” 安瑞芹还没说话,安瑞林就不屑地说:“就你那迷糊劲儿,把自个儿喂好了就行了。坐过来。” 跟个指挥家似的。 依然只能听了,谁让前几天就气走了他呢。今天在老宅她只想平平安安度过,不要惹得他发作。 整个吃饭的过程却不似昨天的晚饭那么难熬,她只顾低头吃,她爱吃鱼香鸡蛋,今晚吃了一大盘。安瑞林一直给她夹别的菜,又威胁又哄的,让她吃点均衡点。她觉得今天他的话尤其多。 安瑞芹就在一旁低低地笑,看着她那不可一世的弟弟,取笑道:“真把你媳妇儿当西西了。我们西西还有个小围裙,要不要给你们两口子用?” 依然听了害羞得满脸通红,急急吃了几口。安瑞林倒是没事儿人一样,只是淡淡地开口:“这次去美国我特意到加州拜访了姐夫,他让我代他跟你问好。” “你!懒得管你!”安瑞芹气得大吼。 安瑞林也不再作答,优雅地擦了手,绕到一边抱起已经吃饱了的西西,“宝贝儿,跟小舅舅到草坪玩儿去。” 安瑞林不接话,依然却早就害羞了,谁都不好意思看,只想早早结束这顿晚饭好回家。 回家路上安瑞林自己开车,慢慢悠悠在路上行进着,晚上车少,不一会儿就上了高架。初秋的风柔柔的打着卷儿飘在脸上,吹起依然的头发,安瑞林一路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但是她觉得今晚回家安瑞林不会再为难她。 依然晚饭吃得多,在副驾驶坐着开始有点昏昏欲睡。除了睡觉,她也不知道怎么单独面对他,慢慢的真的就睡着了。 车里开着空调,安瑞林将空调毯搭在她的身上,收音机里放着一首歌: 路途比天空还遥远 一个人会不会寂寞 忐忑的心一直辽阔 就算世界只留给我一天 也要选择这样生活 ...... 车子慢慢下了高架,安瑞林提高了车速,往家里开去,夜色迷蒙。 快回到家的时候,依然很快清醒了,看着自己身上的空调毯,她小声地对他说了句谢谢。 安瑞林勾勾嘴角,表示接受了。看着她还在打哈欠,对她说,“学校的事情很多吗?” 说到学校的事她的话多了起来,告诉他学校准备毕业晚会的事情,也说到自己的毕业表演的节目排练。 安瑞林听得很认真。 他把车开进地库,停好车又要绕过来给她取安全带,吓得她赶紧自己解开,打开车门。安瑞林也下了车。 她在楼下洗了澡,吹干头发才上楼。卧室里没人,她把安瑞林换下来的衬衣和西裤都收拾到衣篓里,又把阳台上的衣服都收了叠起来,安瑞林还没回来。 依然想了想,又跑到一楼泡了一杯参茶,端着上楼到了书房门口,她深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就直接进去了。安瑞林穿着睡衣在书桌后面接着电话,头发都已经快干了,看到她进来,招招手示意她放在桌上。 依然慢慢挪过去,放到桌上就准备走。谁知道安瑞林拉过她,整个手臂圈着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他的手臂热热的,勒得依然浑身发烫。挨着他的腿的地方更是浑身不自在。现在晚上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 本就不冷,俩人都是薄薄的一层,这样靠在一起,依然觉得她的整个身体都发麻了。 况且这人的电话还没完没了,他说的少,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只是“嗯"一下作答。依然其实挺害怕他不太说话的时候,那种压抑的气场让她只想躲得他远远的。 安瑞林却浑然不觉她的不适,打电话不停,右手绕过她的身体握着鼠标,在一堆表格里点来点去。 ☆、云想衣裳花想容(3) 真的挺热的,她拿起桌上那杯参茶喝了一大口,终于好受点了。 既来之,则安之。 桌上是他写程序的电脑,乱七八糟的代码,她根本看不懂。鼠标旁边放着她的几本书,她拿出其中一本翻开准备看看打发时间。一打开折角的那一页,一张白纸在里面夹着,是她有一天在书房陪他的时候无聊偷偷画的工作中的他:爆炸的头发,闪着光的眼镜,扭曲的五官,基本也就是一位暴躁行走的工作狂形象吧,旁边一个箭头拉出来,写着:an。 是他的姓。 她恶作剧似的把这张纸用来当作书签用,但她没想到要当着画中人用这张书签。 她悄悄地把这张纸抽/出来压在桌上一堆书的下面,转头却瞥见安瑞林早已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眼角眉梢都传达出一种“她很幼稚”的信息。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把自己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又在他的大/腿上不自在地移了移位置。 等到安瑞林终于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依然早已经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了。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靠近她,她的唇又变得干干的,但很快一个湿/润的东西覆盖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在她的唇边来回摩擦,痒痒的,她忍不住傻傻的弯起嘴角躲着。 很快地有什么东西撬开了她的牙齿,温柔地吻着她,吸吮着属于她的独有的甜蜜。那人贪婪地享受着,好像在享用世上罕见的美味。她感觉到那双手越来越紧地拥着她纤细的腰/肢,低沉的呼吸在她耳边,热气扑到她的脸上,突然她就彻底清醒过来。 依然的身体一僵,正吻着她的安瑞林看她醒了,嘴唇离开她的,用额头轻轻抵着她,声音沙哑地说:“到床/上去睡。” 依然得到特赦令,赶紧起身,逃一般地回到了卧室。 此时此刻外面一楼小院的灯光还亮着,微微的桂花香时不时飘进二楼,依然借着阳台上飘进来的光摸索着到床头开了台灯,看着安瑞林没有紧跟着她进来,她扯开薄被缩在床的一个角落躺着。 好不容易躺好了,但内心并没有平静下来。那天她主动送上门被嫌弃,今天又来逗弄她。她翻了个身,面对着阳台,因为开着台灯,外面的灯光暗了些,夜空沉沉,看不到什么,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这日子还能这样过下去吗? 又过了好一会儿,安瑞林还没有进来。依然的睡意渐渐袭来。正要睡着,卧室门一响,她转头一看,又赶紧闭上双眼。 察觉到他走近了床边,在床头站着没动。依然和他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知道他肯定在认真地俯身打量着她。怕他又找她麻烦,依然更不敢睁开眼,索性彻底装睡。 “看到我的t恤了吗?”声音从头顶传来,闷闷地,听不出情绪。 依然的睫毛微微颤动,还要不要继续装睡?装睡应该可以躲过今晚,但惹得他心情不好,明天遭殃的还是自己。 于是她缓缓睁开眼睛,装作被吵醒的样子,明知故问地说,“哪一件?” 他明明穿着好好的睡衣,但是每天睡觉的时候就要换上那件黄色小萌物的衣服,而同一件这样款式的衣服他有十几件一模一样的。 安瑞林却突然好脾气地耐心解释说:“就是我每晚都穿的,衣柜里一件都没看到。” 最近他出差不在,依然趁机收拾衣服,把夏天的衣服都归类到一起挪到了客房,本来安瑞林的衣服她一件都不想动,但是收拾着发现她的衣柜里也有一件黄色小萌物的衣服,有一次参加他的公司庆祝活动时她也穿过,她就想干脆把衣柜里他的这十几件衣服一起收纳到一个袋子里,以后说不定有活动还能穿。 临时起意惹出事儿,她不知道他对这个黄色小萌物有如此“执念”。 “我放到客卧的柜子里了,我去拿来给你换上吧。”依然避开他的视线,坐起来穿上拖鞋准备下楼去客卧取。 他按住她的肩膀,感觉到她瑟缩了一下,他绕回自己那边,“算了,睡吧。” 两个人都躺在床上,依然关了台灯。本来睡意浓浓,但今晚总是被叫醒,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可能是晚饭吃多了些,她感觉胃里隐隐作痛。 今天在外面热了,现在卧室里空调很低,空气凉凉的,她觉得一阵热一阵冷,脑子也开始有些混混沌沌。安瑞林看她翻来覆去折腾,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揽过来,一只胳膊虚虚地搭着她,手快挨着她的唇边了。感受到她的僵硬,他又把身体挪得离她更近了一些。 她不敢乱动了,安瑞林的手指有着若有如无的淡淡的烟草气息,她不能用力呼吸了。他整个人都从后面包裹着她,她如坠云雾里,傻呆呆地不动,眼神空洞地盯着阳台。 又挨了一会儿,她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心想他应该睡着了,她再也忍不住了,难受地哼唧了一声,整个人蜷在一起。她感觉胃里变成了绞痛,丝丝的疼着,但现在也不能太大声,怕吵醒他。 听到她的声音,他撑着自己的两只手俯身到她的上面,看着她蜷缩着身体,借着外面的光打量着她。 安瑞林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从上往下,她的睡裙皱皱巴巴地穿在身上。依然的眼睛早已紧紧闭上,身体却还在微微颤抖,紧紧绷着。 他又回到她的脸上,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却发现她的脸上早已布满了冷汗,刚刚睡觉前还泛红的脸,现在已经变得惨白。 他略微怔了一下,抬手开了卧室的顶灯,细细回望着床上的人。依然的手紧紧地捂着胃部,好像有一只尖锐的手抓着它,冷汗还是不停。 “胃疼?”他把手附在她按着胃的手上,又把另一只手放在她的额头轻抚着。 依然的额头已经是凉凉的,她轻轻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怕他生气,缓过一阵痛以后,她试图坐起来一点,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明明是让人心疼的时候,却偏偏无力地说着这样的话。 安瑞林的眼睛深深地盯着她,一时情绪不明。他迅速翻身下床,从衣柜里找出外套给她披上,对她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抽屉里有药,我吃过就会好,不用折腾了……”还是低低的声音,没有力气的回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 答。 安瑞林不理会她的话,一把抱起她,打开卧室门,就往地库走。 依然在他怀里,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他的下巴线条本来就很坚毅,此刻他又紧闭着双/唇,依然疼得也不敢再哼一声。 一路上他把车开得风驰电掣,和刚刚回家的速度简直天壤之别。很快出了别墅区,到了最近的医院。 急诊室医生过来检查后当即判断是急性胃炎,需要输液治疗。安瑞林马上办理了住院手续,安排了一个单独病房。 一晚上兵荒马乱。 依然躺在病床/上,药水的作用缓解了疼痛,她渐渐睡着了。脸色还是略显苍白,安瑞林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一只大手握着她的,静静地看着她。 他把墙上的夜灯调低,整个病房只有微弱的光亮,淡黄色的光笼罩着两个人,看着她浓密的眼睫毛投影出来的阴影,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还是不省心啊。 但他却又早已习惯这样的操心。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林依然睁开眼睛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安瑞林,他的手还抓着她的手,放在被窝里,两个人都手都暖暖的。躺了一晚上,姿势都没变过,她浑身都僵硬了。她想坐起来,但又想了想,还是维持躺了一夜的这个姿势,静静地等着安瑞林醒来。 半夜输液换了两次药,安瑞林一直没睡,守到拔了输液的针以后才放松下来。 快八点了,安瑞林平时六点半准时起床跑步,今天还睡得这么沉。接二连三的出差,宋秘书也说他一天又跟着国外的节奏,又得和国内的时间同步,真正的工作狂。依然是看过他工作的,一个接一个的会议,一个连一个的电话,他都运筹帷幄,丝毫不费力的样子。 医生快来查房的时候,安瑞林醒了。一醒来先看看依然,看到她一双大眼睛安静地盯着天花板,一眨不眨。 “你醒了。”一夜没怎么睡的他,一开口声音又沙又哑,听上去比依然状态还差。 说完不等依然回答,又把被子里那只带着暖意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揉了揉,摸/到肚子不像昨晚那么凉了,又转头看她:“感觉好点了吗?” 依然这才自己支撑着坐起来,看看眼前这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好了,谢谢你。” 又来了。 自从那次大吵以后,她说话总是客客气气,仿佛他们真的是陌生人了。话里话外透着客气,尊敬,疏离。 安瑞林知道她还在生气,要是搁在平时,他或许又走了。但现在她病了,他表现出绝佳的绅士风度,从凳子上站起来,摸/摸她披在肩头的头发,似笑非笑地说:“再怎么气我,我今天还是在医院陪你。” 依然一听就泄/了气。她蓄积了这么长时间的“报复”,安瑞林根本不放在眼里。 安瑞林看着她懊恼的小眼神儿,又笑了。 现在有个挺流行的词叫什么? 互相伤害。 对了,就是互相伤害。是谁对他说过,如果爱,请别伤害? ☆、云想衣裳花想容(4) 医生查过房后不久,宋若山就来了。 他带了不少东西,安瑞林的司机小天帮忙一起拎进病房。 安瑞林洗漱完毕了,又是一副精英的样子,看着他们带来的一堆水果和营养品,又在那儿发号施令:“这些统统拿走,只留下白粥。” 宋若山立即让小天分出来。 小天平时有事的时候也总接送依然,和她比较熟,再加上年纪比依然还小,爱开玩笑,他笑着挠挠头,说:“二哥,依然姐最爱吃这些了啊。” 安瑞林不回答,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病床上的依然。 依然这会儿胃好些了,她感觉有些饿了,但是医生说现在只能喝点白粥,在安瑞林面前她不敢再找事,她对着小天眨眨眼,又摇摇头。两个人心照不宣。 小天看他的依然姐都这么听话,于是只好把其他东西都拿出病房,留了一份白粥给依然,还有一些点心和包子他留给了安瑞林做早餐。 宋若山在给安瑞林汇报工作,两个人对着笔记本在说些什么。终于交代好以后,安瑞林让宋若山把早餐拿去和小天分着吃了,自己也拿着一份白粥喝。 依然从洗手间洗漱好出来以后,看到安瑞林正在窗边打电话。看到她出来,安瑞林把手机拿到一边,对着她说:“姐姐要来看你。” 依然赶紧摆手,嘴里无声地说着:“别让任何人来看我!”因为吃太多暴饮暴食住进医院,谁来看她她都得找一个地缝儿钻进去。 说完怕他没读懂,又靠近他了一点,连连摆手,又摇头说不。 “好,我会照顾她的,她脸皮薄,又爱作,你来了她又该给我脸色了。”安瑞林拿着手机就这么大大方方大声地对着电话说。 听得林依然气愤地打开白粥,一大口一大口吃粥。 讨厌鬼挂了电话,又走到她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说:“刚好点吃得这么急,小心又胃疼。” 她扭过头,就当没听到。大不了不吃了。 所以这人就是会一直管着她,管着管着又气着她。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两个人在医院的日子倒是安安静静,病床上的这位病友百无聊赖,昨晚的液体已经输入体内缓解了疼痛,今天白天还有两瓶药水继续挂,左手插着针头,她不便随意动弹。小天给她带了几本杂志,她用右手慢慢翻看着,也没什么兴趣,只能半躺在床上无聊发呆。 往沙发上望去,那人换了昨晚的衣服,新穿了洁净的白衬衫,端坐在沙发处,对着打开的笔记本和茶几上成山的文件,他微微低头,很有耐心地一页一页翻看着。他把他的金丝边框眼镜放在茶几上,并不戴,除却眼镜的眼睛更显深邃,阳光从背后笼罩进来,整个人越发显得立体了。 依然缓缓收回视线。 实在无聊,和他自然是没什么话题可聊,依然只好看着天花板发呆。不知不觉却又慢慢睡着了。 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和敲门声让她悠悠转醒,她慢慢坐起来,却不见安瑞林的身影。茶几上的笔记本还亮着,应该没走远。她的针头已经拔了,手背上留着止血纱布。这一觉居然睡得这么沉。 门口的敲门声止了,门把转动,来人提着果篮和鲜花,自己进来病房。 “依然。” 清脆悦耳的声音,轻轻地唤着依然。来人也并不等依然回答,自顾自地越走越近,熟门熟路地将鲜花和水果放下,又踱步到病床前。 是她,安瑞林的表妹,她的大学同学,李忆如。 她应该特意打扮过了,精致的妆容,微卷的及腰长发,高跟鞋在房间里“嗒嗒嗒”地步步有声。 虽说两人还住在同一个寝室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 ,但因为依然早就搬出来和安瑞林住在一起,两人修得课又不尽相同,最近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她生病了本没有谁会来看她,是谁这么快通知她了呢? “你怎么来了?“低沉的男声,隐隐带着质问,是安瑞林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堆检查单据,径自走到李忆如面前,一双厉眼从上至下打量了她一番,又道:“谁告诉你的?” “是姐姐嘛,中午去姐姐那里取东西,听姐姐提起昨晚嫂子连夜进了医院,我很担心才过来的,干嘛凶我!”李忆如委屈地说。 “瞎跑什么,需要你自然叫你了。”安瑞林的声音低了些,语气稍缓。 依然心想,李忆如的撒娇一贯是有用的,对她的哥哥安瑞林有用,对那人,也管用。 “嫂子,你好些没?怎么好好的胃疼呢?”李忆如听出自己哥哥话语里不再有责备了,嘴边开心地绽放出一朵花儿,又转向依然。 “没什么大事。”依然面无表情地盯着李忆如送来的百合花,语调平淡地回答。 “那我给你削个水果吧!”还是甜甜的笑,李忆如并不介意依然的冷淡。她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来。 安瑞林走过来,夺过李忆如手里的苹果,“她还不能吃凉的东西。”他放下苹果,倒了一杯热水给依然递过去,看她脸色比上午还差一些,心头一沉。 他又转过头对李忆如说,“你先回家去,你爸今晚回来,见不到你又是一顿好找。” “我不要这么早回家,哥,你是嫌我在这里当你和依然的电灯泡咯?”李忆如眨着大眼睛大声地反抗。 “随你。”安瑞林对李忆如是一向无可奈何。宠着她,谁让她是他唯一的一个妹妹? 依然心里生气,安瑞林若是对她也能这般忍让,她又何至于总和他吵架? 心里想着,脸上自然就带着薄薄的怨艾看向安瑞林,他却一边交代李忆如打电话给家里报备行踪,一边往沙发走去准备继续工作。潇洒的背影哪里受到半点她的影响? “你在这儿待着可以,但不许太打扰你嫂子。正好你嫂子无聊,你给她讲讲笑话解解闷。”安瑞林坐在沙发上卷起袖子,戴上了他的眼镜,看着笔记本。 依然心里直叫苦,恨恨地看着这俩兄妹,若想她不打扰我,直接让她离开这里就是对我最好的宽恕! 一下午李忆如都没有停下,大部分都是她兴高采烈地在说,依然在安静地听。李忆如一直在讲最近学校的新鲜事:外语系系花暑假期间裙子被大风刮起;开学了篮球队的队员们迎来了第一场友谊赛,和隔壁理工学校比赛,生出几对跨校情侣;一食堂旧貌换新颜,打饭的大叔大妈们统一换成打饭的小妹,现在一食堂每到饭点都人满为患,主要是学长学弟们去光顾,看漂亮小妹妹的…… 虽然依然没有特殊情况从不逃课,但她每天在学校来来去去从来不关心这些,该上课了去,下课了回,校园生活很简单,也很枯燥。此刻和李忆如在一起聊天,依然发现自己再也不像其他同学一样,热烈地追星,纵情地欢笑,又放肆地哭泣,在青春路上恣意地活着。她好像已经老了好几岁…… 几年前她曾恨恨地想过要分出胜负,却不知,胜负早有定数。 天刚擦黑,李忆如终于要回家了,她慢腾腾地收拾好东西,站起来跟依然道别。临走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转过头对依然说:“对了,子恒哥哥要回来了,做了两年交换生,他今年回来就毕业了。”轻描淡写地说着,说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依然。 依然却不由自主望向端坐沙发那边的安瑞林,李忆如的声音不大不小,他应该也听到了。果不其然他也正静静地看着她,薄唇轻抿,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对视了一小会儿,依然垂下眼帘,长睫毛低垂,浓密的阴影打在脸上,她握紧在被子里的手,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抖动,调整好呼吸,好半天听到自己低低的声音:“恭喜你。守得云开见月明。” 李忆如害羞地低下头,脸颊的红晕一瞬间就泛出来,“嫂子别笑我。”说完又对着沙发那边,不好意思道:“哥我先回家啦,你自己陪陪嫂子啊,别只知道工作。” “让小天送你。”不容拒绝的语气,安瑞林从沙发上站起来,拿出手机给小天打电话。 “谢谢哥。”李忆如并不推辞磨叽,她开心地笑着,又三步两步愉快地跑到沙发边,吊住安瑞林的胳膊,“二哥你最好了,依然真幸福!”语气里透着羡慕。 说到依然,两人都同时转过头看向病床,却见她已经脸朝窗户侧躺下了,背朝门口,清丽的背影看似单薄无力。 安瑞林微微拧眉,视线还在那道背影上,又朝李忆如摆摆手,催促道:“行了,你走吧,没事别整天乱跑。” 李忆如也愣怔般看着依然乌黑的长发铺散在雪白的床单上,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安瑞林,决定赶紧抽身离开:“可能是下午我太吵了,依然累了。哥,那我回家啦。”说完不再停留,逃也似的离开了。 关上门,安瑞林又走到床边,看到她双眼紧闭,呼吸均匀,似是真的睡着了。他抽起薄薄的被单给她盖上,又关了灯。 听到他走回沙发边,半晌,不再有别的声音,依然慢慢转开自己的眼睛,黑暗中她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密密麻麻地疼着。 子恒,秦子恒。 她以为再也不会听到这个名字,却没想到,他要回来了。 回到他们共同的学校,还有这个他们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城市。 听到那人在沙发那边低沉地打着电话,他压低了声音,听不清说了些什么,是怕吵醒她了吗?心里无端一阵烦躁。 子恒,当日一别以为不会再见,今日你再回来,我却再也不是你的一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们看文。这个故事从2009年我就开始构思了,今年都临近2016年尾声,决定好好写下去。戏里戏外,都要珍惜当下。愿亲们看文愉快。 ☆、云想衣裳花想容(5) 转天依然出了院,安瑞林把她送回家,一到家竟然看到和园的许妈在厨房忙忙碌碌的,依然一怔,惊讶地看着安瑞林。 安瑞林一挑眉,淡淡地说:“医生交代你的胃都是一日三餐不规律造成的,以后就请许妈过来做饭吧,你的手艺……”说完一顿,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才道:“以后你也跟着学着点。” 依然不答话,心里自是不服气,之前没有许妈的日子,她也能简单做一点,只是安瑞林近来总是出差,她便犯了懒。一个人的饭不好做,她又学校家里两头跑,经常不能按时吃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 饭。 她知道自己的自由日子远去了。 许妈从厨房出来,笑呵呵地说:“先生,太太,饭就快好了,稍等就能吃。” 安瑞林点点头,自顾自上了楼。依然忙道谢,说:“辛苦您了,许妈。” 依然也上了楼,在医院呆了两天,她回卧室洗澡。洗完澡下楼,饭已经做好了,依然进厨房帮忙端碗拿筷子。 因着依然刚出院,所有的菜都很清淡。依然喝着小米粥,这些菜都十分可口,清淡的菜也可以如此美味,她有些赧然地偷看了一眼安瑞林,他基本上快吃完了,她想起刚刚自己还逞能地觉得自己做的菜“还可以”,不由害羞地低下头。 安瑞林拿起毛巾擦擦手,看她低着头,开口说:“下午我要回公司一趟,你在家休息。” 依然吃饭吃到一半,听他说起来才想起晚上学校有个庆祝会,她上星期就答应主办的学生会过去帮忙演奏钢琴。 晚上庆祝会结束估计快九点多了,不知道安瑞林会不会答应,依然还是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跟他请假:“那个,晚上我学校有事,不回来吃晚饭了。” 这边听了只是微微皱眉,回望她一眼,道:“什么活动,必须去吗?” 看她略微愣怔,小脸上的光泽稍减,他又松了口,淡淡地说:“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来。” “几点。”他很坚持。 “九点半。”依然老实回答了。 安瑞林吃完饭了,但并未急着离开,看她把粥都喝完了,才站起身来,对她叮嘱道:“记得带手机。”说完这才出去。 依然还没吃完饭,跟着他走到门口,看他出门,又发动了车子,她才走回桌子旁坐下。她心里暗自腹诽,不就是一次没带手机,他却总是在这件事上难为她。 有一次小天去学校接她放学,因为辅导员临时在课后开会,结束后她又绕回钢琴教室拿琴谱,晚了半个小时才出校门。电话不通,小天在学校找了半天,急得团团转。 等依然出了校门找家里的车子的时候,发现安瑞林也来了,自己开了车,一见到她就不给好脸色,恶狠狠地问她手机在哪儿。从那以后,每次安瑞林都要提醒她手机手机,乐此不疲。然而有时候依然带了手机也忘记充电,来来回回好几次,每次都把安瑞林气得够呛。 晚上学校的音乐厅灯火辉煌,高大的水晶灯照耀着整个大厅,厅里的学生们各自忙碌着,做最后的准备。观众还未进场,今天是整个学校的庆祝活动,各个院系都来了,人头攒动。快七点的时候,依然已然在后台换好了衣服,她是第三个节目——钢琴伴奏,为舞蹈系的双人舞伴奏的。舞蹈系的卫开朗和苏晓枫是跳舞的搭档,男帅女美,他们也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情侣。 晓枫穿着飘逸的白色长裙,眉目如画,她施施然走到依然身边,看到依然只着了浅浅的淡妆,双手从搂住依然的肩膀,吐气如兰,声音轻柔地说:“小然,你就只化了这么淡的妆,台下怎么看得见?” “我只是配角,你和开朗才是焦点,我甘当绿叶。”依然从镜子里看着笑魇如花的晓枫,淡笑着,开玩笑地回答苏晓枫。 依然与卫开朗和苏晓枫经常一起排练,这几年每逢重大活动都在一起,背后的练习更是常常朝夕相对,她和他们彼此在琴艺和舞蹈上都已经十分熟悉了。羡慕他们的感情,又常常暗叹自己是他们的亮灯泡。 苏晓枫和依然在镜子里眼神交汇,不约而同地笑起来。依然的心渐渐轻松了,回到学校她本就感觉自由一些,加上身边的喧嚣与热闹,她弯起嘴角,眼睛里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 苏晓枫又和她待了一会,才起身去找卫开朗。依然打开自己的琴谱,看了起来。 演出快开始的时候,化妆间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依然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听到喧哗声越来越大,不禁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在化妆间里面的演员们也纷纷侧目。 因依然是坐在化妆凳上,并未起身,外面发生的事情被人群挡住,看不出究竟。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音调高高的,一如她平时的高调作风,是李忆如。 “终于看到传说中的他了,太帅了,受不了啦。” “学校宣传栏里就是这样的他啊,太有魅力了。” 化妆间里有些低年级的学妹们是跳群舞的,她们挤在门口连连惊呼。 依然猜到应该是在看学校的帅哥吧,他们学校是出了名的高颜值学府,男生总有那么几位出类拔萃之人,女生里面也是有旗鼓相当,与之匹配之人。 想起了什么,依然收回自己的目光,着眼于自己面前的琴谱。 七点整。 庆祝晚会准时拉开了帷幕。因为他们是第三个节目,到第一个节目开始的时候,依然便跟着卫开朗和苏晓枫从化妆间出去备场。 舞台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一束追光打在主持人的身上,第一个节目的演员已经悉数上场。卫开朗和苏晓枫从舞台另一侧上场,便和依然在化妆间门口分开走。 依然拿着琴谱往舞台侧边走去,一抬头却见两人已经站在了舞台的一侧,其中一个是李忆如,高挑的身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身旁之人,眼里写满柔情蜜意。 依然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一位白衬衫的男士,长身玉立,挺拔的身姿,在幽暗的舞台侧面安静地站着,一双浓墨般的双眸投向了舞台。因为他是侧身而立,依然只能看到侧面,但只一眼,依然顿觉双腿无法再挪动一步,一颗心加速跳动,拿着琴谱的手微微颤抖。 节目正式开始了,喜气洋洋的开场舞蹈渲染了气氛,台下观众的掌声热烈。 一位学弟走到依然身旁,大声说着什么,音响声音太大,依然听不真切,学弟又站得近了一些,大声重复道:“依然学姐,钢琴一会儿从这边上,我们抬上去以后您在上去。” 认真听了半天,依然才点了点头,开口道谢,出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干涩。 不由自主再望向舞台旁侧,刚刚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却已经不在,只剩学生会的工作人员在搬她的钢琴。 依然觉得自己看错了,只是身体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很快便到第三个节目,钢琴一准备就绪,依然便拖曳着裙摆,走到舞台上,将琴谱放置于钢琴上,才坐下。双手置于琴键上方,抬眼望去,看到舞台中央卫开朗和苏晓枫已经就位,依然便落下手指,一串音符飘逸而出。 卫开朗和苏晓枫随歌起舞,舞蹈的张力和感染力赢得台下掌声连连。这支舞他们俩排练了三年之久,配合默契,参加过大大小小的各种比赛,如今是信手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 拈来,但每次他们跳得又是那么投入,那么深情。 依然和他们已经配合过多次了,基本上她也不用看琴谱,音符随着舞者的俊逸身姿响彻整个演出大厅。音乐行进至高潮部分时,依然脑子里突然闪过刚刚看到的白衬衫,一时慌乱,弹错两个音符。她忙收回思绪,看一眼琴谱,又看一下舞台中央的舞者,他们二人并未受音乐的影响,还跳得如痴如醉,互诉衷肠。 依然心里内疚,再不敢走神,依着琴谱安然弹完后半部分。结束时掌声雷动,依然站起来表达谢意,卫开朗携苏晓枫轻快地走向她,又将她带到舞台中央,三人一起鞠躬致谢,灯光一暗,幕布缓缓落下。依然抬起身子,发现台下近处有一双眼睛看着她,她定睛往下看,观众席黑压压的一片,看不真切。 幕布垂落,三人一同往台下走,依然不好意思地说:“开朗,晓枫,不好意思。” 卫开朗和苏晓枫在台上听出依然弹错的音节,但他们演出经验丰富,将计就计地演下去,但心里也奇怪,依然有天赋,又很刻苦,演奏从未出过错。 “没关系啦,这么完美的表演你不好意思什么。”苏晓枫拉着她的手,调皮地吵她一笑。 卫开朗也颔首示意,宠溺地看着苏晓枫,又安慰地对依然投去淡淡的笑意。 依然终归是不好意思,又不好再多说什么,轻轻道了谢。下了舞台,路过候场区,另外的节目在这里等着上场,依然又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终是摇了摇头,往化妆间走去。 换下演出的裙子出来,演出已经快接近尾声了。苏晓枫看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邀约她一起去学校后门吃麻辣烫庆祝。依然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半了。那人从不迟到,九点半之前她得到学校门口,只好婉拒了苏晓枫的邀约。 想了想又说:“晓枫,下次我请你和开朗。” 苏晓枫答应得爽快:“一言为定啊,不要放我鸽子啦。”说完拍拍依然,笑着跑开去男化妆间等卫开朗。 依然也收拾好东西离开化妆间,出了演出大厅的门,初秋的夜风有些凉了,她只穿了一条浅色的连衣裙,薄薄的布料,并不保暖。她加快脚步,一路冲下一长截台阶。眼看就要下到最后一级台阶,只听“啪嗒”一声,右脚一崴,高跟鞋的鞋跟断裂了。 她轻轻“啊”了一声,心里直道倒霉。右脚脚踝有些疼,应该没伤到骨头,但是可能会肿。她没有骑车,从这儿到学校大门口还要十几分钟,无可奈何,她弯下腰揉了揉右脚踝,感觉还能走,看了看周围,此刻人少了。她脱掉两只鞋,提在手上,往大门口走去。 “一一。”轻轻的声音,随着夜风飘来,仿若远方的天籁。这是她熟悉的声音,曾经的日子,听了多少遍的声音,这个声音就是这样轻轻地叫着她,一遍又一遍。 她站住了,有些震惊地回过头,那个白衬衫的少年还一如往日,眉目清晰地出现在她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们阅读。祝大家看文愉快。 ☆、春风拂槛露华浓(1) 久违的白衬衫站在离她几米远的身后,路灯昏黄,透过路边的树木照射下来,一大片阴影笼罩着说话的人。 纵使隔了一段距离,但她知道,叫她名字的就是她在舞台旁边看到的人。 两年未见了,他没什么变化,记忆里他一直是温雅的。 依然提着自己的高跟鞋,赤脚站在路边,对比昔日之人,更感觉自己此刻的狼狈。她在原地缩缩脚指头,心中跃过千头万绪,开口也只是淡淡地叫他:“子恒学长。” 话一出口,对视的两人都是一愣,秦子恒心里苦涩,缓缓又朝前走近几步,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 她清瘦了一些,以前脸上还带着一些稚气和小任性,如今却更显成熟了,脸上略施粉黛,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别样的风情,那是他从前没见过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见他一直盯着她不再说话,依然心里百转千回,记得昨天李忆如说他快回来了,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他。 “今天早上。你,这两年过得好吗?”秦子恒一双丹凤眼紧盯着她,关切地问。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两年改变了很多东西,但他并没有改变。 依然想到这里,突然笑了,眉眼弯弯,“我很好。” 她没有再问他好不好,若是他过得好,她不知道是不是会开心。若是听到他不好,她肯定会不开心。 罢了。 看着后面台阶上追出来的李忆如,依然的嘴角还保持着淡笑,想过很多次他们会再见,或许就这样才是他们最好的重逢。 李忆如已经疾步走到他们这边,她挽着秦子恒,佯嗔道:“晚会还没结束,你怎么就出来了。”说完又看向依然,甜甜地说:“嫂子,我哥来接你了吗?没有的话我和子恒送你回去。” 李忆如说话一向一针见血,依然听出其中的深意,已经快到时间,她再不出去,那人铁定会进来找她。抬头看了秦子恒一眼,努力挤出一抹笑:“他来接我,我先走了。” 看到秦子恒担忧地看着她的脚,她有些释然,已经坏成这样,还能怎么样? 不等秦子恒和李忆如回答,她便转身离开,心里默念道:“再见,子恒。” 后面秦子恒还在叫她的名字,感觉一阵风急急袭来,秦子恒已经快步追上她。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语气强硬地说:“你没穿鞋,这样走不行的,我送你出去。” 他作势要将她抱起来。 突然两束煞白的强光射了过来,两人一怔,依然下意识用手微挡着眼,睁了睁,才看清马路对面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在车灯的映射下,依然很快认出那是安瑞林的那辆黑色迈巴赫。 她心里“咯噔”一下,轻轻挣脱了秦子恒的束缚,又退后一步,不再看他和他身后的李忆如,只低头小声地说:”再见。“ 她不再回头,提着鞋小跑了几步,迅速穿过这条狭窄的马路,绕到副驾驶那边,匆匆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坐进车里她发现安瑞林正在抽烟,淡淡的红色火苗在他指间忽明忽灭,驾驶位的车窗是摇下来的,但车里的烟味仍旧特别浓厚,她不禁咳嗽起来。 一阵咳嗽以后,她才抬头看向安瑞林,因为烟味她呛出了眼泪,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盛满了湿/意。 安瑞林熄灭了烟,正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赤裸的双脚。依然被他看得感到些许不自在,她把脚往后缩一缩,靠近车门放好。 安瑞林又转过头,朝车窗外看去。依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马路对面李忆如正在和秦子恒拉扯着说着什么,在车里听不到声音,依然将视线偷偷投在安瑞林的脸上,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 发现他表情如常,只是一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外面两人。 他本就深不可测,依然猜不出他的心思,这时候他不说话,依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马路对面的两人正往车子这边走过来,依然心跳如鼓。 李忆如在车窗外弯下腰来,朝里面笑着说道:“二哥,子恒哥哥回来了。” 安瑞林点点头,回头看一眼还有些茫然的依然,沉声说道:“坐好别动。”然后打开车门迈步走出去。 依然本就没有力气再陪着他应付这个局面,只好听话的坐在座位上。刚刚走着没注意,坐下来才发现右脚踝隐隐作痛,她低低叹了一声。 那三人走向车头的位置,安瑞林和秦子恒身高都差不多,185以上的个子,两个人面对面在说着话,依然担心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但看李忆如依偎在秦子恒的肩头,一脸甜蜜,那两人脸上也是一脸平静,神色自若。 不一会儿她看到秦子恒和李忆如朝马路对面走去,李忆如并不矮,和秦子恒走在一起,公认的一对璧人,郎才女貌。依然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安瑞林也走回车里,看着她被烟雾浸湿的眼睛还隐隐泛光,他一言不发,伸手打开空调循环系统,又摇下所有的车窗,让车里的烟味慢慢散去。 安瑞林一脸严肃,依然也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一路无话的从学校开车回到家,车子开到院子里,安瑞林便叫依然下了车,自己开车下了地库。 依然还是赤脚,手里提着鞋,脚底沾满了灰尘和小石子儿,右脚踝估摸着是肿了,走起路来钻心的疼,半天也没挪到门口。安瑞林从地库上来瞧着她又把自己搞成这样,顿时气极,三步并作两步便走过去将她轻轻捞起,怀里的人还愣愣的。 安瑞林抱着她走到门口,伸出抱着她的手按密码,依然感觉自己有些往下坠,一双手倒自觉自愿地环上了他的脖子。许是她的这个动作取悦了他,刚进屋关上门,他便将她放到地上,紧紧贴着她,将她抵在门和他之间。 他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低头细细打量着她。她晚上的妆容很精致,一弯眉轻轻蹙着,眼里却仍旧波光流转。他抬起右手抚了抚她的脸,触手可及的还是如以往般光滑的肌肤。 再往下是她的嘴唇,粉红的唇色,此刻她正轻咬着双唇。他记起一些话从她嘴里流出的感觉,淡淡的语调,却能轻易打动他的心。 和他生活的这段日子,她的话不多,但一旦她开口说话了,却常常气得他怒不可歇。 爱极,恨极。 她一晚上魂不守舍,是因为见到那个人的缘故吗?他早早结束公司的事情,到学校看她表演,却见她弹琴时的心思不能完全集中,还弹错了一段。 他在车里等了半天,却看到她与那人拉拉扯扯,甚至那个人竟然差点要抱她。 她背靠着门框,见他一双凌厉的眼睛不断打量着她,又微微不耐,抬眼望进他的双眸里,薄唇轻启:“我累了。” 安瑞林轻轻笑了起来,眼里的凌厉更甚,不容置疑地说:“那就做点让你更累的事。” 说完不由分说地捧起她的脸,薄唇凑上去,狠狠地吻住她的淡粉色的唇。这个吻来得又狠又急,他的舌头毫不犹豫地撬开依然紧闭的牙关,舌尖细细地扫过她的每一颗牙齿,品尝着让他深深眷恋的东西。 依然犹自愣怔,手上的鞋早就掉到了地上,一晚上发生的事情让她还没回味过来,睁着眼睛感受着安瑞林要她承受的,渐渐地感觉到他的怒气在两个人的舌尖辗转,她伸出手本能地抗拒着他的胸膛,此刻她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安瑞林感受到她的推拒,左手便钳制住依然在他胸前的两只手,右手箍着她的后脑勺,将她迫近自己。吻着她的力道丝毫不减,他的牙齿惩罚般地轻轻撕咬着她的嘴唇,犹觉不够,他又将薄唇下移,带着滚烫的温度一路往下,不放过一丝一毫。 依然忍不住轻哼一声。 这一声传到安瑞林的耳朵里无疑是最好的邀请,他放开桎梏住她的那只手。依然的腿几乎快要站不住了,眼看就要顺着门板滑到地上,他搂住她的腰,带着她靠近自己。 依然颤抖着身体,她的裙子已经被他褪掉大半,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顾及着许妈住在这里,她告诫自己不要出声,要是把许妈吵醒了,她这衣衫不整的样子,该怎么面对。 依然跟着他这么长时间,从他现在的眼神便知道他的意图,她瑟缩了一下,知道今晚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到房间里去。”她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又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安瑞林低笑一声,将她打横抱起,动作不停地将她抱上楼。一路上她的裙子彻底离开了她的身体,他的衬衣也扔在了楼梯上。 当到了卧室的大床上,安瑞林终于完完全全拥有她的时候,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对她的思念。 最近出差多,他们又总是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见面又多数在吵架,他以为自己可以戒掉对她的感受,谁知当他再次体会的时候,他才明白,对她早已经是上了瘾。 一番运动以后,依然早已累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眉低垂,乖乖地趴在安瑞林的臂弯里,昏昏欲睡。 平时安瑞林总是嫌弃她体力差,她的心里不承认,此刻看着她乖乖巧巧的模样,安瑞林便又忍不住用手掌抚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像摸着一只小动物。 头发汗湿了,她觉得不太舒服,迷迷糊糊地又挣扎着要起来洗澡。安瑞林看着她的眼睛半睁半闭着,脚还摸索着在地上找拖鞋,轻斥道:“脚伤了还怎么洗澡,一天不折腾都不行。” 他翻身从另一边下床,又过来抱了她去盥洗室清洗。依然脚疼,听了他的斥责心里不是不委屈的。抬眼看他目不斜视,认真给她洗澡的样子,她一时又害羞,再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可以睡去的时候,露台外面的天空已经微微泛青,天快亮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脚上凉嗖嗖的,安瑞林正拿着药膏给她的右脚踝上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什么,就疲惫地睡着了。 天空大亮的时候,安瑞林的手机响了。依然把头埋进被窝里,还是听到安瑞林接了电话,容若山打来的,提醒他上午11点有会。 他迅速地挂了电话,看到依然因为不堪铃声的骚扰,将自己埋进被窝里,他发现自己心情变得很好。轻轻扯下盖住她的被子,安瑞林看到她的睫毛轻颤,脸颊的红晕一夜都未褪去,呼吸浅浅的。 他俯下/身又将密密麻麻的吻印在依然的脸上,看她悠悠转醒后,才将唇靠近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依然顿时涨红了脸,从头到脚都变得羞耻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0 起来。安瑞林却低低地笑了起来,起身穿好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们的阅读,欢迎收藏,留言。 ☆、春风拂槛露华浓(2) 安瑞林穿好衣服下床,又绕到床尾处,从被子里抓出她的右脚捧在手心端详。较之昨晚,她的脚稍好一点。 看她软绵绵地趴着床上没有力气的样子,安瑞林低声问她:“今天学校有课吗?” 今天下午她本来是有两节课的,但一想到去学校又要面对另外两人,她便变得懒洋洋的,不想去。 她的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轻轻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发现他还没离开,她又侧过身来,浑身跟着疼,她瞥他一眼,闷闷地说:“没课,有课也没法去。”说完指指自己的脚。 安瑞林并不生气,感觉到她又开始耍小性子了,他心里放松了一点。又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会儿,“那你在家等我。” 安瑞林走进盥洗室去洗澡,依然还赖在床上。不一会儿浴室的水声渐停,她才慢慢坐起身来。浑身酸痛,她费劲地挪挪位置,呆呆地望着盥洗室的门。 突然想起昨晚穿的裙子还在楼梯上,她急了,慌忙套上一件衣服,拖着疼痛的脚便往门外走去。 楼梯上的衬衣和裙子都已经不见了,许妈在一楼餐厅里忙碌着,看到依然站在楼梯口,笑着对她说早上好。 依然从二楼看到安瑞林的衬衣和她的裙子就在一楼的沙发处叠得整整齐齐,她讪讪地跟许妈打招呼,逃也似的回到卧室。 她溜进盥洗室,发现安瑞林正在刮胡子,见她满脸通红地进来,安瑞林的眸光一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依然想退出去,却见他往里走了一步,给她在洗手池旁让出半个位置。 依然只好留下来刷牙,两把牙刷并头而立,依然挤出牙膏,别别扭扭地开始刷牙。 等她洗漱完出来,安瑞林已经换好衬衫和西裤了,见她磨磨蹭蹭地在梳妆台梳头,他看着镜子里的她,招招手:“过来。” 依然闻言放下梳子站起来,走近了才发现安瑞林正拿着一条深蓝色的斜纹领带,眼神深邃地看着她,挑挑眉。 依然领会了他的意思,这是要她给他系。从他手里接过领带,因为穿着拖鞋,右脚又无法用力,她只能尽力够着他的脖子,仰视着他。他略低了头,清冽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是刚刚她也用过的牙膏清香味。 依然屏息凝气,把领带绕过他的脖颈,打好结,又整理了一下领带,将领带夹夹在上面。他微微站直身体,稍微前倾,配合着她。 依然做完这一切正准备转身走开,安瑞林却从背后轻抱着她,双臂虚虚的圈着她的身体,两人距离很近,依然放佛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她低下了头,看到安瑞林的双手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系着袖扣。 依然看着他修长的双手,修剪整齐的指甲,心想着,他做什么都是优雅的。恍恍惚惚间,又把视线转移到他手指间的袖扣上。这对袖扣的外观已经有点磨损了,她看着熟悉,轻轻地“咦”了一声,掩饰不住的讶异。 这对袖扣她记得,是她送给他的。 第一次见到安瑞林时,依然在学校组织的计算机编程大赛中当礼仪小姐,她负责整个比赛的收集分数这一部分。安瑞林是学校请回来的嘉宾,他本就毕业于这所学校的计算机系,又在计算机领域取得如此大的成就,整个学院都视他为传奇。 他就安然地坐在评委席,和其他四位资深的评委并肩而立却并未显得太年轻,举手投足之间隐隐透着王者风范。然而他又是谦虚的,陈述者演讲的时候他听得认真,足够有耐心。他点评的时间不多,短短几句话,却足以彰显他自成一派的气质,骄傲而潇洒。 那时候他大约有二十七、八岁左右,蓄着一头短发,穿着白衬衫,并没有系领带,领口微微敞开,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着,却在说话时候漾着丝丝笑意。 依然是负责收每一轮的成绩的,一个学生讲完以后她便走到评委席拿每位评委的打分递交给记分台。她穿着高跟鞋站得笔直,恭恭敬敬地从每位评委手里拿走成绩,又安安静静站到一边。一整天下来两条腿都快站不住了,她还咬牙坚持着。 好不容易大赛结束了,人们都散去了,评委们对第一名的归属争论不休。工作人员都没有离开,依然也没走,还直挺挺地站在一旁。 夜幕低垂,终于评委们也都散去了。还有一些同学留下来打算趁机和评委交流,请教一些问题。渐渐人越走越少,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退场,离开教室。 站了一整天,依然的双腿已经有些微微麻木了,她缓缓走到靠近教室门口的第一排坐着歇息。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小林,过来。” 她抬起头,看到校长正朝她这边笑着招手。 她对这位和蔼可亲的校长印象良好,新生开学迎新晚会上她上台代表新生表演钢琴独奏,表演结束后校长乐呵呵的,特意上台对她表示感谢。校长颇有些激动,他兴奋地对着麦克风向整个礼堂的人说:“这个音乐,我已经20年没听过了。20年前我们学校有一位女同学弹起过这段音乐,丝丝扣扣,点点滴滴无不动人心弦。刚刚在这位同学的音乐里面,我又听到了那种久违的感动。同时,我还听出了一种东西,那就是传承。这就是我们学校音乐系的文化传承。希望你们进来这所学校,也能承前启后。欢迎你们,各位新生。” 台下掌声雷动,校长心生感动,他带着依然离场,又问依然,“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校长,我叫林依然。”依然笑笑回答。 “小林,好,好,我们学校音乐系的希望啊。” 校长仍旧笑眯眯地夸赞她。 此刻听到校长叫小林,依然便起身走过去,却见安瑞林比她更快一步,从后面越过她,信步走向校长,出声恭谨地叫道:“谭伯父。” 校长哈哈大笑起来,“回到学校坐了一下午,耽误你不少挣钱的时间吧?走,到我办公室喝杯茶,感谢你。” 依然愣在一旁,原来“小林”不是叫她,安瑞林才是此刻校长口中的“小林”。 校长请安瑞林回办公室讨论,快出教室门口,看到依然站在门口还未离开,便又叫着她,“小林,你师母又整理了一些琴谱,改天你到家里去拿。” 依然还未回答,便听安瑞林一本正经地说:“校长,刚才您叫小林,这位同学和我便都答应了,现在您又叫小林,我们两人又再次分不清了。“说完又面向依然,低沉的声音,”是吧,这位小林同学?“ 依然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原来刚刚他都看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1 在眼里了。 许是他和谭校长的关系十分亲近,谭校长丝毫不介意安瑞林说的话,又哈哈大笑起来,说最喜欢的两位小林今天都在一起了,应该互相认识一下。 安瑞林不置可否。依然却借口要回宿舍先行告辞了。 有了第一次见面,后来依然发现和她同一宿舍的李忆如竟然是安瑞林的妹妹。安瑞林有时候到学校接送李忆如,依然便算是真正认识了安瑞林,一来二去,也渐渐熟悉了。 李忆如是安瑞林小姨的女儿,虽然安瑞林性子冷淡,工作繁忙,但在学校时只要李忆如有事找他,他都会安排。若是他不能来,他也会派人来。 后来见面的次数多了,李忆如有时候出去见他也都带着依然。但依然心里还是挺害怕他的,他太出挑,每次来学校都引得学校的女生们暗暗惊叹,议论纷纷。 李忆如曾经说过,她的二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英挺的剑眉,削薄轻抿的薄唇,一双黑眸锐利而深邃。 那时候依然不以为然,她觉得谁都没有秦子恒好看。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安瑞林却是照顾着她的。 有一次依然要去做家教,临时被系主任拉过去讨论学校的“钢琴之夜”晚会,出来眼看就要迟到了,她一时着急,在学校里骑着车一路狂奔。 车子刚出校门,便被听到一声喇叭声,依然忙乱中抬眼看去,却见安瑞林正在校门口停车。 她远远见安瑞林一袭黑色西装笔直地站在车子旁边,她本打算打个招呼就走,却见安瑞林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探究,隔着很远,但依然觉得那双黑色眼睛似深潭一般。 她只好骑着车路过黑色的车,毕恭毕敬地喊人:“安总”。本想遥遥打个招呼,但安瑞林却不急不躁地问她:“小林同学,赶时间?” 依然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忆如在宿舍里,我得赶去家教。” 安瑞林点点头表示了然,又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我送你。“ “不用麻烦,安总。我骑车很快。” 依然骑着车准备走。 安瑞林不再和她争辩,直接抓住她的自行车,放到后备箱,将她请进副驾驶。 她只好感激地道了谢。他不再说话,只是专心的开着车。 那天的家教课她果真没有迟到。 为了感谢他,依然偷偷问李忆如,安瑞林会喜欢什么。李忆如狡黠地对她眨眨眼,神神秘秘地说:“我哥大资本家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个女朋友。” 依然笑着打她。又想了想,他用的东西都价值不菲,她买不起,有一天逛街看到一对袖扣,金属色带着低调的奢华,店员推荐说这一款带有几分含蓄,但从袖扣露出来的时候也会流出一些惊艳感。依然觉得很适合安瑞林,用了两个月的家教费买下来。 下一次再见安瑞林的时候,她将这一对袖扣送给他,他得体地道了谢,却从未见他戴过。后来她才知道,安瑞林的衬衫和袖扣这一系列东西都是法国定制的,她送的那个袖扣不值一提。 今天早上给他佩戴领带时居然意外看到了这一对袖扣。三年了,袖扣慢慢磨损了,可她并未见安瑞林戴过,所以一时诧异。 安瑞林听到她的惊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数落她说:“你就送过我这一个礼物,看到磨都这样了,心虚了吧。” 依然挣脱他的怀抱,走出两步,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们看文。欢迎收藏,包养,霸王。愿亲们看文愉快。 ☆、春风拂槛露华浓(3) 安瑞林出门上班以后,依然心里还记着散落一地的裙子衬衫的事,她不好意思在一楼和许妈独处,于是又上楼去二楼的书房找书看。 那天她看的那本书快接近尾声了,她在书架上找出来,书中夹的那一页纸飘落下来,依然弯腰捡起,却见上面除了她画的暴躁的安瑞林,旁边不知何时又添了一个人,长发微卷,身姿婀娜,半倚着他。最传神的是一双眼睛,大大的眼睛,清莹秀澈,画者着笔神奇,这双眼睛仿佛一泓清泉在画纸上盈盈流动,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 依然一时愣怔,画上的两人画风完全不同,一个是恶作剧般的涂鸦,一个却是下了功夫的描摹。 回过神来,她赶紧将这一页纸放回书里,合上书,再也没有心思看下去。 正巧此刻电话响了,她走到书桌旁,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一串陌生的号码。 想着是无谓的骚扰电话,她本想置之不理,手机却一直顽固的响个不停。眼看要挂断了,她接起来:“你好。” 对方似乎并没有不耐烦,听到她的声音以后,略微停顿,叫道:“一一。” 是秦子恒。依然又拿过手机,往上面的号码看了看,他以前在国内不是用的这个号码,还未多想,听筒里又传来他的声音:“你在哪里?” “家里。”依然将听筒放回耳边,低低地回答。 秦子恒却听得心里一痛,安瑞林和她的家?缓下这番情绪,又道:“我想见你。” 依然心里一跳,他的声音磁性,温柔,诉说着想见她,可他们又怎么能再见面? 想起安瑞林,又想起了李忆如,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我不能出去。” “是他不让你出门吗?还是你的脚伤?”秦子恒昨晚看得清楚,安瑞林对她的占有欲是那么明显,她却还是那样柔弱的在他的身边,丝毫不反抗。秦子恒的心里涌起一片苦涩,惦记着她的脚伤,“还痛吗?” 依然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微微吸了一口气,轻轻唤道:“子恒,我很好,他……对我也很好,我要挂电话了。” “一一,别挂,求你,求你。”秦子恒的声音软了下来。 依然却突然泪如雨下,强忍的泪水再也拦不住。秦子恒从未求过人,他们俩在一起时,他很包容她,教着她,宠着她,爱着她。唯一一次他们俩大吵一架以后,却失去了彼此。 错过,我们都有过错,要各自承担自己的结果。是谁曾经对她说过,错过的每一个人,都将成为另一个人的景色? 听到依然在电话里哭,秦子恒的心仿佛被火煎一般,他开口安慰她,“别哭,别哭,我最舍不得你哭。” 依然听了却更是泪流满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子恒,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她结婚了,他们不能再联系了,也不该再联系了。何况那两个人,他们还是一家人。 秦子恒却坚决地说,“不,我不能再放手了。我已经错过你一次,我不能再失去一次。我会等,等你回头的那一天。” 依然摇摇头,想起他看不见,又说:“我不值得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2 你等。”不再说什么,她摁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书桌上,窝在椅子里,又将脸置于双手之中,任凭眼泪横流。 电话没有再响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止住了眼泪,缓缓抬起头。 她走了两步到窗前,看到许妈正在院子里给安瑞林亲自种的山茶花浇水,那是整个院子里安瑞林最宝贝的一处。一簇簇红艳艳的花朵在枝头昂首怒放,中间夹杂着一些小灯笼似的白山茶。她来自山茶的故乡,对于山茶花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但不知为什么安瑞林也喜欢这样的花。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安瑞林带她参观花园,看到这么多的山茶她内心喜悦,安瑞林当时也开心地给她介绍。山茶花种类繁多,尤以红、白者为上。红山茶,花蕊金黄,花瓣如红玉,宛如玛瑙托金杯;白山茶,如洁白无瑕的羊脂美玉,素雅而宁静。安瑞林介绍完以后眼神深深地看着她,她只好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许妈正将一些多余的枝叶除去,有些花略微有些凋谢了。她记起有一天安瑞林在浇花的时候说,茶花凋零时不是花瓣陆续凋谢,而是一整朵的凋零。依然听了有些伤感,或许她和秦子恒之间的茶花也早已凋谢,缘分已尽了。 只是,她和安瑞林呢? 她站在窗前怔怔出神,手机响了好几遍,她才反应过来,往屏幕上看过去,又是一串号码,这次是她熟悉的11位号码。 铃声大作,仿佛彰显着电话那端的人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她接了电话,“喂”了一声。 她刚刚哭过,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安瑞林向来敏感,锐声道,“怎么了?”一时竟没有发脾气。 依然有些不知所措,无声地清了清嗓子,回答说:“刚刚看完一本小说,结局居然是悲剧。” 安瑞林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你在家无聊的话可以来陪我上班。” “不要了。” 在你那儿更无聊。依然稍微有点力气了,提高嗓音说。 “那你好好吃午饭。”安瑞林那边似乎有人让他签字,翻文件的声音中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依然说:“知道了。”那边干脆的挂了电话。 下午依然吃过饭便走到一楼的钢琴前面,在凳子上坐下来,她轻轻抚摸着琴键,手指开始在琴上波动,十分流畅。她灵巧的手指在钢琴的键盘上弹奏起来,弹出一曲曲美妙动听的乐曲。那乐曲有时奔放、明亮,有时委婉、细腻,偶尔又能听出一丝丝婉转略带哀愁的意味。 许妈听不懂这里面的含义,但看依然投入在里面,一直没停歇地弹了一整个下午,她隐约有些担心,却又不好打扰。 这一天看似短暂,实则漫长。依然住在这栋房子里,她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和这架钢琴相处。 等她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的路灯亮了起来。门铃响了,许妈去开门,这个点应该是安瑞林回来了,依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来人却不是安瑞林。依然听到许妈在门口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话,依然纳闷是谁,是许妈认识的吗?请进来之后,她才发现是李忆如。 李忆如的头发稍显凌乱,风尘仆仆的,不像平时那样完美,她没带什么东西,手里紧紧攥着一只手机,气息不稳的样子,好像有些着急。她在门口往里看,见到依然在钢琴前面,便直直冲了过来。 “秦子恒去哪儿了?”语气不善,连称呼都省了。 依然觉得好笑,冷淡地抬眼看她,“你的男朋友,管我来要人?” 李忆如一听急了,提高声音:“你也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他一回来,你就迫不及待地勾引他?”昨天晚上她忍了,看到秦子恒的魂不守舍,她念着昨天他刚回国,她只体贴地陪在他身边。可今天一整天不见人,他不接她的电话,她到处找了一天。她感觉又回到最初,秦子恒和依然只有彼此的那些日子,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插/进去。 “勾引”二字让依然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紧咬着下唇,不想再和李忆如多说,她转身上楼。 李忆如见依然转身欲走,更是将心里的怨和怒都发作出来,她恨恨地说:“你爬上了我二哥的床,现在又想爬回子恒的床上吗?嫂子,我的好嫂子,你真是好手段,怎么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你教教我?你对得起我哥对你的好吗?” 依然听了这些话,她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不自觉攥紧了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她却毫无知觉,和这些羞辱比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应该百毒不侵。这几年她一直自欺欺人,逃避着的事情,却在此刻被李忆如生生地揭开这道伤疤,里面鲜血横流。 她脸色苍白地转过身,只来得及抓住李忆如说的最后一句,开口道:“我对不对得起你哥,不关你的事。你哥愿意自以为是的喜欢我,我不拦着。你愿意喜欢秦子恒,请随意。” 李忆如是她曾经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相同的年纪,相同的爱好,看同样的电视剧,吃同样的美食,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彼此分享,很快便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女孩子的友谊很简单,但当都喜欢上同样的一个人,友谊却又那么的脆弱。 李忆如听了依然的话,却突然哭了起来,她退了几步,坐进沙发里,喃喃道:“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受了多少苦;我哥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你不要再招惹他。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他,也会毁了我哥。” 最后一句几乎是喃喃自语,依然没听清,却敏感地听到前一句,“你哥要做什么?” 李忆如却只是哭,不回答。依然站在楼梯口看着李忆如的一双大眼睛此刻充满了泪水,仿佛看到了自己哭着时的无力,她心下不忍,却又重复道:“你哥会对他怎么样?” “我会对他怎么样?不如直接来问我。”门口传来安瑞林的淡淡的声音,他穿着黑色衬衫站在玄关,昏黄的门厅灯光罩在他的身上,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 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依然抬起头望过去,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浓墨一般,深不见底。她偏过头,将视线移向别处,不再看他。 安瑞林走到沙发附近,一双如鹰锐利的眼睛扫过楼梯口的依然,又转向李忆如,她们两人都哭过了,眼睛肿着,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他又走近了一些,站在沙发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忆如,问:“你来干什么。” 李忆如平静了些,她擦擦泪,努力笑笑说,“我来找嫂子玩。” 安瑞林勾勾唇角,不置一词。依然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征兆,每次她惹了他,他都不发一言,表情淡淡的,但后果往往很严重。 李忆如看安瑞林不说话,也有些心虚,她琢磨着应该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3 怎么离开。 李忆如的外公尤其疼她,因为她是他的外孙女,也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唯一的女儿,一家人也都格外宠着她,天上的,地上的,只要是她要的,他们都想方设法弄来。也就安瑞林能管住李忆如,他本就性子冷淡,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李忆如也不敢太过造次。 或许是感觉到此刻大厅的气氛比刚才更尴尬,一直在厨房忙碌的许妈看准时间,出来打圆场说:“先生,可以开饭了。” 许妈在和园呆了二十几年,对安瑞林和李忆如都很熟悉了,他们也很尊敬她,所以许妈给他们一个台阶下,李忆如马上反应过来:“二哥,我不在这里吃饭了,先回家了,爸妈在等我。”说完又对依然说:“再见,嫂子。” 安瑞林看了一眼楼梯口站得笔直的依然,对李忆如说:“下次你再过来,先告诉我。” 李忆如连连答应,才出了大门,到院子里开车离开。 依然以为接下来安瑞林就该修理她了,但一晚上安瑞林都没再跟她说过话,也没再看过她一眼。 ☆、春风拂槛露华浓(4) 依然又在家呆了几天,学校是安瑞林一早就给她请过假的,右脚差不多也已经好了,她准备收拾收拾回学校住。现在大四了,她们开始写毕业论文,课少了一些,但时常要去见导师,依然思前想后觉得住在学校会方便很多。 她想找个时间跟他商量回学校去住的事情,李忆如在大三的时候就搬回了自己家,她也经常不回宿舍住,宿舍里只有另外两人。现在这个阶段,回宿舍去住才能稍微安静一些,她心里盘算着。 但不知道是安瑞林特意冷处理她,还是实在太忙,虽然他每天都回家,但依然却很少见到他。 那天晚上安瑞林没吃晚饭,径直去了书房,往楼梯上走的时候与依然擦肩而过,目不斜视。依然一直在卧室等到十二点多,他也没再进来。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看到安瑞林枕头上熟悉的黄色小萌物t恤,还有微微褶皱的床单,证明他半夜回来过。 后面几天安瑞林都是很晚才回来,基本上依然已经睡着了,才模模糊糊地听到他进卧室去洗澡的声音。早上依然醒来的时候,他都已经走了,旁边的床铺微凉。 依然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在家的时候俩人沟通也少,通常都是安瑞林命令她干什么,她是那个巴结着他的角色。仅有的交流应该都在床上,一个施虐,一个受虐,他做什么事都很认真投入,不要则以,要,即全部。依然心里虽然不想,但还是尽力配合。但不管她是听话,还是反抗,好像总是很轻易就能惹他生气。 依然心里微微叹一口气,现在她想回学校住,不经过他的允许,她知道自己肯定走不了,到时候又是一场轩然大波。想了想,她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正是午休时分,她拨了他的私人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她等了一会儿,又拿起手机给他的工作电话拨过去。 “太太。”是宋若山。 “他,在吗?”犹豫了一会儿,依然开口问。 宋若山似乎正在大马路上,四周嘈杂的喇叭声从听筒里传来,他说了一句“稍等”,依然听到一些风吹过的声音,然后背景安静了不少。 宋若山这才说话,“太太,先生现在在市政府洽谈一个项目,一小时后才能出来,有什么事我先转告给他?” 依然听安瑞林正在忙着,想着这不是个好时机,只好算了。她稍有点泄气,便说:“算了,等他回来再说。” 实在在家里呆不住,她打算出门去琴行逛逛。没有叫小天送她,她自己坐着别墅区唯一的一趟公交车去了市中心。中午时分,气温较高,路上行人和车辆都不多,并不拥堵,车上只有依然一个人,公交车司机将车开得风驰电掣,只用了半个小时她就到了市中心的钢琴行。 这家店她以前老来,周围有一些其他的钢琴行,但这家的钢琴却有很多极品,音色纯正,最主要是这家店的老板娘是个大美女,十分迷人的那种美。她们还在学校的时候,就总是组团来这边,一是因为学校的琴房人太多,排队时间太长,来这里可以试琴,顺便练习;二就是因为老板娘赏心悦目,却不容易见到,她们觉得若是经常来,应该有很大几率可以看到吧。 依然走过其他几家店,现在来琴行的人寥寥无几,工作日,又是中午,她要去的这家店在这条街的最里面。 正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她意外地看到宋若山正站在那家琴行的门外,他还穿着西装,心无旁骛地站着,面向马路。 依然看到路边赫然停着安瑞林那辆黑色的车子,她有点奇怪,安瑞林不是正在市政府开会吗? 转过视线,依然突然发现那家琴行的里面靠窗的地方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一袭淡蓝色旗袍的女子端坐着,栗色的长发微卷着,垂于腰间,一张再标准不过的瓜子脸,淡雅的双眸如水一样纯净,鼻子十分标致,略薄而柔软的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依然离得不近,但她此刻嘴里荡漾着若有若无的笑,依然看得很清楚。 另一端的人她只能看到背影,但她不用细看也知道那是谁。他只穿着白衬衫,背对着依然坐着,看不到表情,他好像在说话,引得对面的俏佳人巧笑连连,脸上渐渐有了红晕。 依然没有见过这家店的老板娘,但听学校的同学们说过太多次了,她也有几分了解。这位应该就是那位惊为天人的老板娘,几分妩媚,几分慵倦,却那么优雅,超凡脱俗。 担心宋若山发现她,依然不再停留,掉转头往回走,她越走越快,不敢随便停下来。她觉得自己撞破了一个秘密,一个属于安瑞林的秘密。 走了挺长一段路,她感觉自己已经走出了宋若山的视线,才慢慢缓下来,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决定直接回学校。找到附近的公交车站,这里离学校远,得换乘两趟公交车,她随便跳上一辆车。 折腾了一下午,公交车晃晃悠悠进了终点站,依然下了车,她准备先回宿舍。手机响了,她看到来电显示,吓了一跳,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跟他请示,她把手机调成静音,又慢慢往宿舍走。 到了宿舍,另两个室友不在,应该上课去了,依然觉得自己这个星期落下了不少课,得加紧补起来。她的床好久没住了,她把床单被罩和枕头都换下来,自己去洗手间洗。她又将衣柜里备用的床单被罩拿出来换上,才感觉到累。或许是在家里待了太长时间,一时不适应,从中午到现在,她一直忙着坐车,换车,洗东西,突然轻松了,才感到疲惫。她半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才醒来。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4 但屋里的人没开灯,在小声地打着电话。依然不好意思地坐起来,走到门口打开灯,看到是同宿舍的于沫沫和孙双回来了。她有些赧然,刚回宿舍就让她们抹黑不能开灯,她笑着说:“你们回来了,吃饭了么,一起吧。” 孙双很激动,她平时话比较多,依然却总是耐心地听,但依然不在宿舍住了以后,她很多想分享的东西都不能及时分享,看到依然回来了,她乐了,跑到依然面前说:“依然,你要回来住了么?!“看到她睡觉起来的脸红红的,又感叹道:”哇,你怎么越来越美了,睡个午觉都能这么美。” 依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于沫沫挂了电话,阴阳怪气地说:“她怎么可能回来住?又面对着依然不耐地说:“你电话没开么,楼下有人找。” 于沫沫和李忆如的关系比较好,她经常为李忆如打抱不平,所以和依然的关系并不亲近。 依然走回床边,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居然有几十通电话,有安瑞林的,也有宋若山的。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估计现在楼下找她的,就是这两人之一。 孙双看着依然的脸色,担忧地问:“依然,没事吧?” 依然摇摇头,说:“小双,可能不能陪你吃晚饭了。改天吧。” 这边依然下了楼,宿舍楼门前的路灯坏了,她稍微有一点夜视,平时还好,太黑暗了却什么都看不见。她只好慢慢走,看看找他的人在哪里。 黑暗里宋若山的声音传来,“太太,这边。”不大不小的声音,依然赶紧四周看看有没有认识她的同学,她并没有告诉大家她结婚了,还是个学生,这么早结婚,在学校里怎么也会显得独特一些。 她凭着直觉摸过去,黑色的车子蛰伏在黑暗里,车熄灭了的,不知道等了多久。宋若山站在门边,强作镇定地打开后座的车门,他只求这位姑奶奶一会儿好好哄哄里面那位发脾气的爷,不然他今天恐怕不好过。 中午他在琴行外面就看到转身要走的人是依然,他看看里面自己的老板,就这一眼耽搁了,晚了一步,她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了。等老板出来,他仔细想想还是得如实汇报,结果看到老板深不可测的表情,他不好再说什么。 谁知晚上送安瑞林回家换衣服参加一个晚宴,才知道这位小姑奶奶并没有回去,许妈说出来一下午了,他陪着安瑞林上楼,却见安瑞林一进去就黑着脸出来,让他取消晚上的饭局。 司机开着车把他俩送到学校,安瑞林一路没有任何指示,宋若山却胆战心惊,跟着他这么几年了,只要碰到这位小姑奶奶的事,比每天的商业并购,股票涨跌,无穷无尽的会议还折磨他。 他看自己的老板不说话,便只好往依然宿舍打电话,好不容易一个女孩接了,说依然就在宿舍睡觉,他才放下心来,又跟安瑞林汇报,谁知他一听,更是一言不发。 看到依然坐进去了,宋若山关上门,便领了司机离开现场,省得波及到他们,会中内伤。 依然在后座一落座,便感到了车内的低气压,那人坐在后座的另一边,两根手指轻轻叩着膝盖,一下一下的。足足一分钟,他们俩谁都没说话。 车窗紧闭,依然觉得空气中好像飘来一股好闻的味道,是今天那位优雅女士的香水味吗?想到这里,她不禁偷偷瞄他一眼,还是今天她看到的那件白衬衫。 他老神在在地坐着,依然觉得他今天心情应该很好才对,于是她想了想说:“那个,我想回宿舍住。” 敲着膝盖的手指停了,依然转过头去看他,他也正审视着她。依然赶紧低下头。 他伸出两根手指,触到她的下巴,轻轻一用力便抬了起来,迫着她看向他,冷冷地说:“长能耐了。” 依然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但下巴上的手指却越收越紧,他又开口了:“谁给你的胆子?” 依然顿时觉得委屈,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长能耐了,因为她想回宿舍住?可是在家住他们也是各自忙各自的,他还要忙着和别的人约会,哪有时间管她? 想到什么说什么,依然便不怕死地抬起头盯着他:“你自己管好你的佳人,少管我。”话说开了,她索性破罐破摔,“安瑞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会干涉你的事,但你能放我回学校吗?” “回学校干什么?见他?你心心念念的人?”他的手往下移,放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和他没有关系。” “哦?那和谁有关系,你说说看。” 她把头偏向窗外,不说话。外面漆黑一片,只有不远处的宿舍楼灯光亮着。她听到他幽幽地说:“我真是太宠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双十一,先发咯,不耽误亲们凌晨剁手买好货。 祝大家看文愉快,双十一愉快。 谢谢亲们的收藏,欢迎留言讨论。 ☆、春风拂槛露华浓(5) 安瑞林在她脖子上的手微微用力,迅速就将她拉向他怀里,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另一只手准确地抓住她的衣襟,粗暴地一拉,衣服上的扣子应声落地,车里铺了地毯,几颗扣子落在地毯上,毫无声息。 依然今天只穿了一件长袖雪纺白衬衣,衣角压在牛仔裤里,没有了扣子的遮蔽,此刻前襟大开。她感受到了他粗暴的动作,再看他怒气冲冲的脸和眼神,她知道自己是激怒了他。 她害怕了,在学校里,现在外面人来人往,安瑞林的动作不停,眼见她的衬衣就要被脱下来。 她在心里劝自己说,就服个软,跟他说两句好话,不行吗?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无声地流到两个人交缠的嘴里,唇齿纠缠之间,她狠狠地咬住了安瑞林的下唇,用尽全力咬,直到腥甜的血腥味在车内蔓延开来,安瑞林才放开她。 她赶紧挣脱他的怀抱,往旁边挪了挪,挪到离他最远的位置。 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眼泪不停,嘴唇上是他的血,眼睛却格外的亮,带着点决绝,缩在车门边,安瑞林突然觉得自己无法下手了。 他静静地盯着她,失去纽扣的衬衫无法闭合,里面白色的内/衣露了出来,包裹着她雪白的肌肤。刚刚两人的角力让她浑身透着红晕,好似气还没顺下来,胸脯起起伏伏,粉粉嫩嫩的样子,他挪开眼睛,扭头看向窗外。 他觉得自己拥有过很多次和她一起的肌肤相亲,却还是抵不过每一次想亲近她,再得到她的欲望。无欲则刚,他很小就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什么都淡淡的,可是这件事却成了例外。 他收回思绪,把后座上他的西装外套扔给她。她没动,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坐着,看上去平静了些,眼泪渐少,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呆滞的。安瑞林微微皱眉,他拿出手帕擦了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5 擦嘴角,又拿电话打给宋若山。 挂了电话,看她还是仿若未闻的样子,便朝后座一靠,闭上眼提醒道:“他们还有五分钟就回来,不穿就不穿吧。” 双方都没人再说话,车子里听不到一点声音,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那么弱弱的。过了好几分钟,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穿好外套了。 正巧她刚穿好外套,宋若山和司机就已经坐进来了。他们目不斜视,司机开了车,宋若山凭着秘书的职业敏感性,觉得后座这二人之间的事情似乎并未解决。 他时不时偷偷地从后视镜看过去,两人都不发一言,自己的老板在后座闭目养神,老板太太坐在角落,离得自己的老板远远的,眼睛看着窗外。看到老板闭着眼睛,他的胆子稍微大了些,便假装看路,偏头看到老板的嘴唇破了,吓得他赶紧转回头。 看来刚才又是一场激战,哎。 车子平缓地驶入御园的院子里,身后的灯火远去了,司机和宋若山也离去了。安瑞林下了车,自顾自地大步流星走进别墅里,他深沉的背影看不出是不是还在生气。 依然跟着下了车,披着西装外套往里走。回到家依然不敢再和他闹,许妈现在住在这里,就相当于他们家的人都知道他们在家里的点点滴滴。 依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但她一直做的,只是在安瑞林一个人面前放肆。他们家人,除了李忆如,都对依然太好了,她不愿意辜负他们,也不想因为她和安瑞林之间的事麻烦其他人。 第一次以安瑞林妻子的身份见安瑞林家人的时候,他们都很自然地接受了她,并带着她很快地融入他们的生活。那天要走的时候,安瑞林的姐姐把她拉到一边,郑重其事地对她说:“依然,谢谢你,有了你以后瑞林变了很多,会笑了,也有爱了。”当时她听了不好意思地笑笑,觉得姐姐说得太严重了,她自己都很少见他笑。 她本就没有什么资本配得上他,门不当,户不对,彼此之间甚至没有爱,唯一的联系或许就是那一个晚上?如果安家知道她和安瑞林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她得到了安瑞林的钱,那么多钱,还会对她那么好吗?她觉得安瑞林不会把这些事告诉他的家庭,因为他的家里人从来都没有为难过她,反而在各方面照顾着她。在这件事情上她是感激安瑞林的,也是感激安家的人的。不管她私底下怎么和安瑞林大吵大闹,在安家的人看来,他们一直是恩恩爱爱的。 依然打开门,走进一楼客厅里,许妈还没睡,估计在等他们,见到依然回来了,迎上来,笑着问依然要不要吃点夜宵。 依然紧了紧西装外套,笑笑说不用了,却见安瑞林从二楼下来,手里拉着一个行李箱。依然和许妈都愣住了,依然认出那是上午她在家收拾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她要带回学校的衣服。 安瑞林很快便将行李箱拎下楼梯,往厅里一扔,对许妈说:“把这个扔了。” 依然赶紧奔过去,把行李箱放到自己身后,看着他说:“不能扔。”她上午收好衣服就把箱子放在卧室里了,哪里惹到他了。 谁知安瑞林根本不理她,掉头又上楼了。依然求许妈一定先不要扔,看着许妈为难的样子,她内心捶手顿足,盯着安瑞林潇洒上楼的背影,她咬咬牙,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今天是箱子被扔,改天就是她自己被扫地出门了吧。 依然一路紧随着安瑞林上楼,大脑飞速运转着,思忖着一会儿该怎么和他谈判。安瑞林进了卧室,她紧跟着进去了。看到他不紧不慢地走近更衣室拿衣服,她就慢慢挪过去,低着头站在他身后。安瑞林去哪里,她就亦步亦趋,也不说话,只沉默地站在他后面。 安瑞林也不理她,她只顾一路跟着,突然醒悟过来他拿着衣服去了盥洗室,她脚步一顿,赶紧站住,安瑞林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深邃如潭的眼睛只一眼,她便低下头站定。 安瑞林“啪”地一声关上门。 他洗澡她不敢跟着,除非她想跟着洗?她懊恼地敲敲自己的太阳穴,惊讶于自己竟然想到这件事上了。 安瑞林在盥洗室,依然也不闲着。她走到更衣室,脱了他的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衣已经是惨不忍睹,她把衣服脱下来扔进垃圾桶,又在衣柜里找衣服换上。她无法想象明天许妈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又一件衬衣报废了,会不会觉得安瑞林一直对她家暴? 她原本拿出一条蕾丝边的真丝睡裙准备换上,但想了想之前这样刻意的打扮安瑞林并不买账,担心又不小心惹到他,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拿出自己粉色的长袖睡衣睡裤换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又移步到梳妆台把头发挽起来,抬眼看到镜子里自己嘴上的血,沾满了整个嘴唇,看上去触目惊心,她吓了一跳,有点明白为什么安瑞林要扔她的箱子了。她赶紧拿起梳妆台上的棉签擦自己嘴唇上早已干涸了的血迹。 等她擦干净自己的嘴唇,安瑞林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上身赤裸着,只在腰间系了一个浴巾。他擦着头发,也不看她,颀长身影并没有因没穿衣服而显得拘束,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依然看他冷淡的样子心里直叹气。她从梳妆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额间垂下来的湿发,深吸口气,小声地说:“你别生气了。” “我为什么生气?”他不擦头发了,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问。 依然虽然是站在他面前,他坐在床上,但是她觉得自己的气势还是不足以抵抗他。安瑞林越是这么平静地说着话,她越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他动怒了,她往往可以和他对着干,或者他直接就将她制服了,等不到她反抗。 “因为我没接你的电话。”依然不敢和他对视,将视线往下挪,投到他的肩膀处。 “就因为这个?”他还是很平静,把擦头发的毛巾放到一边,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撑着床,很放松的样子。 依然都害怕因为他这个动作,他腰间的浴巾会掉下来,她赶紧清清嗓子,说:“还有我擅自回了学校住。” 听到依然说了这句话,他收回双手,慢悠悠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照在依然脸上的灯光,又问:“学校真有那么好?” 和这个家比起来,学校的确是好,自由很多,也青春活泼很多。但现在依然不敢直接这么说,她斟酌着,说:“我只是因为要回去准备毕业论文,在学校住着方便点,你不是忙么,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冷哼一声,看着她的脸,不说话,又坐回床上。依然看他表情轻松了一点,觉得自己的箱子应该保住了,她一时放松,也跟着坐在床尾这一侧。 “去洗澡。”他瞥她一眼,直接地命令。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6 洗澡这事儿在这种半夜三更,二人独处的卧室说出来,暧昧的意味太重了,依然一听,刚刚放松的表情一下又紧绷起来。可能就是嫌弃她没洗澡就坐在床上了吧,依然安慰自己。她抬眼去看安瑞林的表情,希望他不是那种暗示,却看到他本来有些结痂的嘴唇又裂开了,伤得挺严重的,又有血溢出来。 她从床上站起来,又到抽屉里拿了药箱,在药箱里面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药膏,拿着棉签和药膏又走回床边坐下来。 因为要给他上药,她这次就坐在他身边,两人离得近,依然能清楚地看到他嘴角的伤口。她担心安瑞林不能好好配合她上药,便开口轻轻地说:“会有点疼。” 呼吸相闻,安瑞林还是不说话,但倒也没起身离开。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用棉签轻轻往他的嘴角上涂着药,药味很浓,她闻着都觉得受不了,看着安瑞林面不改色的样子,她知道还是很疼的,她又沾了一点药,低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像是在反问自己。 依然这次却答不上来了,对不起没请示便自己回了学校?还是对不起撞见了他与漂亮的女人的约会?抑或是对不起他受伤的嘴唇? 想来想去,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两个人,究竟是谁对不起谁呢? 安瑞林却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依然看着安瑞林不善罢甘休的样子,只好继续默默无语,反复一遍一遍给他擦着药。 她长久的沉默似乎将安瑞林的耐心都磨平了,他探身到床头边关了灯,又一把跃起,推着她双双倒在床上,药膏和棉签顺着掉到地上。安瑞林的动作又吓了她一跳,在黑暗中看着她瞪大了眼睛发抖的样子,他转而温柔地吻着她,轻轻地,用唇细细描摹她的唇线,她尝到了他唇上的药膏,凉凉的,的确不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感谢亲们看文。 谢谢收藏,如果有兴趣,请留言,大家讨论。 ☆、若非群玉山头见(1) 或许因为今晚车里两人已经僵持过一段时间,此时很多事情便顺理成章。一人是永远有多余的激情等待迸出,另一人则是永远安静地默默承受着。 安瑞林手上的动作虽然谈不上温柔,但也不似在车里时蛮横。和她比起来,他做很多事都显得是轻而易举的。他只单手搂着她,另一手解着她睡衣上的扣子。这款粉色睡衣扣子很大,不好解,慢慢他恼了,还是简单而粗暴地撕开了睡衣,透明的扣子又散落一地。 依然无奈极了,她觉得自己不该穿有扣子的衣服了,不然都会进垃圾桶。耳边却听到他抱怨:“下次别穿这样的衣服,不好脱。” 依然觉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这次他的动作很轻柔,在他要进来的时候,依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浴巾已经滑落了,她紧紧闭上眼睛。当她觉得他会一直这么温柔的时候,他却紧紧箍着她,渐渐疯狂了起来。 终于他带领着她攀上了高峰,山顶无限风光。过了好一会儿,安瑞林整个人还在她的上方,他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包围中久久不愿离去,结实的胸膛沉沉地压着她。 她觉得自己快要踹不过气来了,嘴里全是药味,她惦记着自己的箱子,说:“安瑞林,我的箱子可以不扔了吗? 安瑞林不说话。 她难受地动了动,又说:“安瑞林,你不擦药了吗?” “别乱动。”他出口警告,声音低哑。 又过了很久,依然觉得安瑞林在她身上都睡着了,她自己今天的午觉睡太久了,又因为刚刚一度激烈的运动,现在整个神经都还处于兴奋状态,毫无睡意。 她在黑夜里暗自出神。突然感觉到安瑞林在她身上动了动,她发现原来他没睡着,于是她又八卦起来:“安瑞林,今天中午你见的是你喜欢的人吗?” 安瑞林抬起身体,借着月色看着她因为情爱还带着迷离的眼睛,他搞不懂她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他决定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你还不太累,是吧?” 又是一场激烈而旖旎的风花雪月。 等这一切不平静都归于平静以后,依然才得以喘息,沉沉睡去。 第二天当她醒来的时候安瑞林早就起床去上班了,她下楼来,看到许妈喜上眉梢,正哼着歌在打扫房间。许妈见到依然下楼更是开心,乐呵呵地说:“太太,先生让我把你的箱子放回储物间了。”又说,“你先坐啊,我给你盛碗粥。” 一上午许妈都很开心的在忙忙碌碌,依然在一楼练琴,总感觉许妈时不时就盯着她的背影笑眯眯的。 下午五点钟,小天过来接依然去李忆如家。今天是李忆如的父亲五十大寿,全家人都要去庆贺的。李忆如的父亲李泽远是这个城市的一把手——b市市委书记,依然和安瑞林结婚后偶尔家庭团聚时见过他几次,他和安瑞林挺相似的,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样子,表情总是淡淡的,不怒自威。经过岁月的沉淀,他更温文尔雅一些,磨去了年轻时的张扬,整个人气质出众,气场强大。李忆如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就老说,她爸爸最疼她,她二哥最爱管她。 因为身居要职,李泽远并不主张过任何生日或节日,逢年过节他都在各地视察慰问,大家都是从电视或新闻上看到他。他行事低调,事业心重,以前李忆如常常跟依然抱怨自己的父亲工作太忙,虽然她父亲对她总是千依百顺,但如果有一个平凡而普通的爸爸,她应该会更喜欢这样平淡的生活。依然每次听了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忆如。 父母好与不好,似乎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那是漫长又短暂的成长岁月慢慢堆集起来的情感所构成的,或许平淡,或许激荡,然而内心深处的骨肉相连,却是不可轻易言说的。依然在上高中的时候便失去了妈妈,她很羡慕李忆如这样的家庭,父母都安在,有人宠着,有人疼着,就算是犯了错,有人骂着,却又有人帮忙解决着。 小天将依然送到李忆如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安瑞林的车正停在大门口。安瑞林的司机看到小天开着车过来了,赶紧下车打开了后座,安瑞林正端坐在里面看文件。依然没用小天开车门,她自己从后座下了车,看到安瑞林还坐在车里没动,她也只站在小天这辆车旁边。 “过来。”安瑞林看她傻傻地站在一旁,出声训道。 依然绕过车头走向他那辆黑色的车子,在后座门前站定,视线就投在离车子不远的大门处。等了一小会儿,还不见他动作,她低头往车窗里看,才见他慢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7 条斯理地收起手里的文件,动作优雅地迈出来。 他一出来便霸道地拉起依然的手,带着她往里面走,他的司机和小天便开车去地库停车。他的手总是温暖的,拉着依然的时候是坚定的。 安瑞林走在她侧前方,心无旁骛地往前走。依然想到昨天晚上,感觉有些不自在,她偷偷用余光打量他,发现他的唇角的伤虽然已经完全结痂了,但是看上去还十分明显。 她心虚地低下头,加紧脚步跟着他往别墅里面走。安瑞林却突然转过脸来,定定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看得依然的头越来越低。 一进别墅大门,依然便如获大赦。小外甥西西已经来了,正在蛋糕和点心摆台的地方偷吃着蛋糕,看得依然和安瑞林进来,西西激动地一路跑了过来,甜甜地叫着小舅妈和小舅舅,但他明显还是偏心小舅妈一点,拉着小舅妈想和她分享好吃的蛋糕。 依然一边被西西拉着走,一边忙着跟李忆如的妈妈秀云还有安瑞林的姐姐安瑞芹打招呼。别墅里除了忙来忙去的阿姨,竟然只有她们两位女士在场,李泽远不知是还没到家还是在二楼,没看到人。就连今天最该早早出现的李忆如都没见人影。 西西拉着依然往偏厅的蛋糕摆台走,那里离他妈妈远,管不着他吃多少蛋糕。安瑞林放开她的手之前,温暖的手指从她的手掌中间略带深意地划过,依然不敢看他,内心气愤地跟着西西走。 她不好意思和安瑞林呆在一起,他的嘴唇伤成这样,别人看到都怎么想? 果不其然她刚走到偏厅,就听到李忆如的妈妈秀云惊呼:“老二,你这是怎么啦?和谁打架啦?”她指着安瑞林的嘴,语气充满震惊。 依然赶紧抱着西西假装很忙地开始吃蛋糕,却又清晰地听见安瑞芹笑得特别大声地说:“小姨,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不懂啦,肯定是我这弟弟欺负了别人,被还手了呗。” 秀云却仍旧不明白,继续追问:“你从小就乖,成熟懂事,小姨看你平时稳稳重重的,怎么三十多了还打架。” 安瑞芹看着依然和西西的方向,更是笑得花枝招展了。 依然听不清安瑞林在说些什么,但渐渐大厅的声音小了,正好西西想去二楼的琴房弹琴,她便带着西西出来,跟大厅的几位交代,秀云和安瑞芹自是没什么意见,都笑着点头。安瑞林看着她,嘱咐道:“一会儿小姨夫就回来了,你带着西西早点下来。” 依然答应着,不敢再看秀云和安瑞芹一眼,连忙带着西西上二楼去了。 秀云还忙着带领阿姨们接着布置晚宴,便起身走开了。安瑞芹却站在原地,看着依然上楼的背影,一脸高深莫测地对安瑞林说:“你小子还有苦日子呢,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安瑞林却意外地没反驳,目光深深地盯着那道的背影。 依然在二楼和西西边吃蛋糕,边弹琴,一大一小甚是惬意。当依然记起带西西下楼的时候,天色已晚,暮色降临,晚宴就快要开始了。 依然带着西西缓缓下了楼,却见一楼大厅人都到齐了,在二楼楼梯处便听到了阵阵笑声。安瑞林正在另一边偏厅的茶室里陪李泽远下象棋,他俩只要聚在一起便会互相切磋,相互无语,沟通都在棋中。 欢声笑语来自大厅中央的沙发。李忆如的妈妈秀云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正笑着说话,李忆如听了却害羞地依偎在她的肩膀上,轻声撒着娇。侧边的沙发坐着另一个人,面带微笑地坐着,看着李忆如赖在秀云的怀里,唇角渐渐勾起。 依然从楼上下来,正对着这位坐在侧边沙发上的人,那人也看到了依然,脸上表情未变,只是微微颔首,依然也只好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两边她都掺和不进去,大厅里不见安瑞芹的身影,她便想着带西西找到安瑞芹,西西吃太多蛋糕了,她有点担心,只好求助西西的妈妈。她带着西西找到厨房,关上厨房门,任大厅里的笑声再绵延穿梭,最后也消失在厨房门口这头。 安瑞芹果真在厨房忙碌着,她似乎对下厨房很感兴趣,见依然带着吃成花脸猫的西西进来,她便从依然手里接过西西,带他去洗手。桌上已经摆好一些水果,五彩缤纷的颜色,切得有模有样,安瑞芹手上不得空,只好麻烦依然端出去给大家。 阿姨们此时都在准备菜品,依然无法推脱,只好端了两盘水果往外走。她想绕过大厅先给安瑞林那边送过去,谁知刚走出厨房,李忆如便高声地热情招呼她:“依然,你来啦,快过来,子恒哥哥也来了。” 依然看除了李忆如,秀云和秦子恒也都看着她,她只好端着水果硬着头皮走过去。 依然一走过去,便听秀云无不满意地对她说:“依然,你也认识子恒吗?小如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来,居然是子恒,我太高兴了。子恒,改天见到你妈妈,我一定要好好和她聊聊。”秀云的神情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依然看出秀云小姨的开心与满意,也只是笑笑说:“我们是一个学校的”。说完她放下一个果盘在茶几上,准备转身将另一个果盘送到茶室那边去。 刚想离开,却见秦子恒从沙发上站起来,与她对视着,轻声道:“依然,好久不见。” 依然下意识地往茶室那边看去,安瑞林很认真地在下棋,李泽远的注意力也不在这边。当她回过头以后,却见李忆如也站起来,跨过茶几的一角,挽着秦子恒的胳膊,同他并排着,微笑着看着依然。 她不清楚秦子恒想干什么。 她记得和秦子恒刚在一起的时候,俩人常常如胶似漆,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食堂,下自习他送她回宿舍,再自己回宿舍。总之干什么都是一起的。 那时候突然流行起来一首歌:好久不见。校园广播里经常放,学校的人们也经常点播。依然听了就像很多情侣在恋爱中容易患得患失一样,她认真地问:“如果我们以后分开了,怎么办?” 秦子恒听了觉得好笑,女生是多愁善感的,他的她又是一个敏感的小朋友。他看她眼睛亮亮的,认真地在等他的回答,便不觉又认真了起来。他搂着她,让她靠着他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我就一直找你,直到把你找到。然后对你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好久不见。” “说了这句以后呢?”她轻轻伏在他的肩头问。 “好久不见,但我一直想着你,爱着你。”他郑重地回答。 看她愣愣的样子,他笑了笑,又补充说,“我说得越轻描淡写,越在乎你。” “可是歌里不是这么唱的啊。” “可是我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若非群玉山头见(2) 依然听了秦子恒的一句“好久不见”,心中思绪万千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8 ,表面上却是愣愣的不作答,面前的三个人也没有人再说话,但他们的注意力却都在她身上。她本也不是插科打诨之人,并不懂怎么能圆满不着痕迹的应对过去,所以一时无法抽身。 恰巧在她有些无措的时候,安瑞林的声音从茶室那边传来:“依然,把水果拿这边来。”依然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从来没这么感激过安瑞林的召唤。 她朝沙发处的三人笑笑,便托着另一个果盘往茶室走去。 依然绕过大厅,从镂空的屏风一侧走到茶室,身后大厅的三人的说话声听不太真切了,她的一颗心才渐渐恢复平静。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下着棋的两人都深情专注地看着棋盘,微眯着的眼睛里闪烁着精芒。安瑞林下着棋,见她过来了,并没有跟她说话,很快又将注意力移到棋盘上。依然走到两人中间的位置,不好打扰,便静静地托着盘子站着看棋。 此时应该是轮到李泽远走棋,他正拿着一颗棋子,食指和拇指反复摩挲着这颗棋,似乎还没有想好要将这颗棋子放在哪里。他见依然过来,抬头笑着叫她的名字。他从第一次见到依然便觉得这个女孩挺有灵气的,虽然总是默默的话不多,却十分乖巧,一双眼睛分外传神,笑起来的时候最打动旁人。最难得的是她拥有着夺人心魄的美,却总是低调的,并不持宠而骄。她这样美的人不多见,却让李泽远想起记忆深处中的一个人。 李泽远看着此刻依然安静地站在安瑞林身边,他想起一句话:“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渠出绿波”。年轻的时候他也曾经经历过轰轰烈烈的爱情,那时他心中貌若天仙的姑娘也有着依然这样恬淡的气质,长得是那样的美,却又浑然不自知。他以为他的姑娘一直是那么善解人意的,却发现她又在举手投足间常常流露出小女儿的形态,翩若惊鸿般。然而无论美与不美,那都是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 只是最后他还是失去了这样的一位女子,筑造了现如今的家庭。 依然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小姨夫”,李泽远才回过神来。他察觉到自己的思绪已经飘得老远,便对依然点点头,收回心思,接着琢磨这局棋。 依然本来见到长得比较帅或者比较出类拔萃之人,都有些胆怯,不敢轻易靠近。在她看来,李泽远和安瑞林都是冷色系的,她不敢轻易招惹。但李泽远的气场强大,阅人无数,总是三言两语就能抓住重点,让人佩服。依然虽然和他接触得不多,但却在私底下很仰慕他。 依然看安瑞林的注意力还在棋盘上,并没有理她,她便轻轻地挪到安瑞林的身侧,从侧后方看着棋盘的走向。 依然略懂一些下象棋的规则,她的父亲爱下象棋,小时候下了班,他总是待在小区里的一个亭子里,和小区里的另一人下棋,周围往往围了很多人观看。依然那时候小,也爱在院子里玩,便常常坐在小凳子上,伏在她父亲的腿上看她父亲下棋。她父亲和另一个小区里的人是棋逢对手,总是棋行险招,精彩纷呈。 依然在李泽远和安瑞林这边也看出来棋逢对手的妙处了。他们应该已经下了好几个回合,却是不分上下。两人的走棋风格类似,举棋落子之间或聚或散,或明或暗,或虚或实,在平淡与张狂两个相反的方向上延伸,境界深远。 李泽远的功夫十分了得,他对棋局研究有素,前十几个回合有板有眼。然而安瑞林在资深的前辈面前,却也是不卑不亢,心如细发。依然可以看出他每一步棋都是深思熟虑过的,不可不谓心思强大。又是好几个回合,双方退光双车后,残星雁阵,错落有致,棋盘上的局面却仍然是波澜不惊。 依然看得过瘾,却也暗自心惊。棋局上暗流涌动,这时安瑞林好像才发现她在旁边,抬起头看着她,又瞥一眼她手里的果盘,开口说:“放下啊,端着不累么。” 依然只顾看棋,都快忘了自己是来送果盘的。她赶紧将果盘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从里面挑了一个黄橙橙的橘子,递出去给李泽远说:“小姨夫,吃个橘子吧。” 李泽远正好落下了一刻棋,手里空了,便笑着接过依然递过去的橘子拿在手里。依然顺势在安瑞林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接着看安瑞林怎么下。谁知道等了半天,安瑞林都不动,不拿棋子,也不继续,她有点奇怪,现在局势应该是尽在安瑞林掌控中的。她偏过头往安瑞林脸上看一眼,却见他也正好在看她,视线相对,她就听到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也要吃橘子。” 李泽远正把玩着刚才那个橘子,听了安瑞林的话却哈哈大笑起来。 依然赶紧又从果盘里拿了另一个长相略差的橘子递给安瑞林,他却不接,霸道地说:“我的手拿了棋,不方便吃。”言下之意是让依然给他剥。 依然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自然是知道他的吩咐不容多辩,否则会惹出更多争端。何况又在长辈面前,她忍下内心的无奈与挣扎,收回手开始剥橘子给安瑞林吃。她很快就将橘子剥成一瓣一瓣的,她将橘子放在手心里,献宝似将的双手呈在安瑞林面前。 谁知安瑞林看也不看,直接张开嘴,依然感觉害羞极了,抬眼看李泽远一副了然的样子,她心一横,从手心里抓起两瓣,粗鲁地往安瑞林嘴里一塞,安瑞林一手抓住她的手固定住,嘴里顿时充满了橘子香气。其中一瓣橘子碰到了他受伤的嘴角,他没什么反应,依然却幸灾乐祸,丝毫没觉得过意不去。 “嫂子,你对我哥真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忆如也过来了,她站在安瑞林和依然的身后,笑着说。 依然闻言转过头,却见秦子恒也来了,他站在李忆如身后,正倚在镂空的屏风旁,嘴角轻轻勾起,一双眸子也饶有兴致地看向下棋这边。 依然嗖地站起身来,安瑞林抓着她的那只手却微微用力,没有放开。依然没说话,安瑞林却对李忆如说:“你也得跟你嫂子学学,怎么对人好。”话虽然是说给李忆如听的,但他的一双厉眼却是放在了依然身上。 依然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只能低下头,不敢和安瑞林对视,也不再看屏风那边那人的表情。李泽远听安瑞林这么说,却很是赞同,李忆如长这么大,他一直都太宠爱她了,有时候甚至是溺爱,因为他把很多时间和经历都用在了工作上,对李忆如便更觉亏欠,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今天看到李忆如把男朋友带回来了,又是世交的儿子,他觉得他的女儿长大了,她应该很快会很快步入人生新的阶段。 李忆如听安瑞林训她,便走过去挽着子恒,撒娇地说:“我不知道对子恒多好呢,子恒说我是对他最好的人,对吧,子恒哥哥?” 秦子恒还是唇角微勾的表情,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9 不置可否。李忆如却也不纠结,很快便转移了话题:“爸爸,妈妈说可以开饭了,二哥和嫂子一起入座吃饭吧。” 今天就他们小辈过来了,安瑞林的父亲和母亲很早就离了婚,她的母亲是一名大提琴演奏家,和安瑞林的父亲离婚后,她便离开去了国外,在各个国家辗转,跟着乐团演出,很少回国内。安瑞林的母亲叫秀兰,她只有一个亲妹妹,便是李忆如的母亲秀云。因为秀兰不在国内,安瑞林的父亲又另娶了一位清姨陪伴左右,与秀云这边的亲戚走动便更是寥寥无几。 安瑞芹给桌上诺大的蛋糕点上蜡烛,便招呼着安瑞林和李忆如他们过来唱生日歌。李忆如推着李泽远到桌子边站定,秀云便贴过去静静地站在李泽远的身后,手挽着李泽远的胳膊,眼睛深情地注视着他。他们夫妻一直都是伉俪情深的,依然从第一次见他们就感觉到了这一点。 他们几个人围着桌子唱起生日歌,西西一个人早已经偷偷游走在桌旁,用手指沾着蛋糕吃。大家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满嘴都塞满了蛋糕,脸上也没有幸免,大家都被西西满脸的蛋糕逗笑了。 一家人入了座,开始用餐。秀云带着阿姨准备了一下午,都是李泽远爱吃的菜式。李泽远喜欢辣菜,他年轻时在川蜀一带工作过,习惯了当地的无辣不欢,调回b市后,仍旧保持着爱吃辣的口味,他觉得辣椒可以让他保持头脑清醒。 李泽远坐在长条餐桌的主座,秀云挨着他坐在右手边,然后是李忆如和秦子恒。另一边则是安瑞芹,西西,依然和安瑞林。秀云端庄地坐着,淡笑着看着正在品尝各种菜的李泽远,希望能听到他的一句夸赞。李泽远吃了些菜,看到秀云并未动筷子,他回望着她,就像一个完美的丈夫对完美的妻子一样,感激地说了谢谢。 秀云觉得她这一天的忙碌都是值得的。李忆如看出她妈妈的开心,便羡慕地说:“爸爸和妈妈的感情真好,我以后和我的丈夫也要这样的相敬如宾。”说完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秦子恒那一边。 秀云听了呵呵直笑,她佯怒地看一眼李忆如,说:“当着子恒说这样的话,也不嫌害臊。” 李忆如听出妈妈并未真的生气,她又看了看安瑞林和依然。安瑞林正慢条斯理地往依然碗里夹了一只虾,看到这一幕,李忆如更大胆了一些,说:“二哥和嫂子也是我的模范,学习对象。” 依然本来一直自己自顾自地埋头吃着饭,听了这番话她如同生吞了一根鱼刺,上不得,下不得,索性放下筷子,想帮旁边的安瑞芹喂西西。她从安瑞芹的手里接过勺子的时候,才发现安瑞芹的手略微颤抖着,她顿时明白过来,这一桌都是成双成对,却是安瑞芹一人形单影只,还单独带着个孩子。 安瑞芹与依然对视一眼,看到依然担忧的眼神,她轻轻摇了摇头。 依然转过头看着一脸无辜的李忆如,淡淡地出声说:“两个人在一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要靠自己用心体会。” 她表情淡然,本来担心自己说出这句话有点不合时宜,不顾场合,却不想李泽远和秀云听了以后都淡淡笑着,颇有些赞同的样子。李忆如一时愣住了,她没料到依然会公然回复她,她看向旁边的秦子恒,见他却是一脸深思地看着依然。李忆如抓紧了桌下的餐巾。 依然觉得自己还是莽撞了,本来就是安瑞林的亲戚,她有什么好强出头的。正后悔不迭,却听安瑞林打趣地说:“夫人此话听上去闺怨挺深,是在暗示在下的不是么?” 依然转过头去,发现安瑞林正一脸正派地看着她,眼神比另一个人还幽深,话里的情绪分辨不出是好是坏。她转过头面向西西,更是后悔自己刚刚的做法。安瑞芹却是缓过了刚才那阵落寞,对着依然感激一笑。依然看着平时性格张扬的安瑞芹此时强作无谓的样子,心中不忍,想必是和大洋彼岸的姐夫又有什么瓜葛了吧。 只是依然现下来不及都想安瑞芹的事,她自己就很难自处,安瑞林挑着眉看着她,一桌其他人也都注视着她。她内心埋怨安瑞林每次都置她于尴尬的境地。 还好在她没回答的时候,李泽远的秘书急匆匆地由阿姨领着进来了,他跟李泽远汇报说今晚突降雷阵雨,降雨量十分大,短时间内市内已经出现了内涝,监测部门和监测系统都预测今晚b市会有洪峰过境,需要密切关注,一些堤坝更是现在就需要抓紧时间布防。 李泽远听了拧着眉,他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对大家说抱歉,他得带领着工作人员去抗洪前线,谢谢大家过来给他过生日。说完他又转过头安慰着秀云。秀云虽然舍不得他冒雨出去工作,却也深知没办法,她想着下雨加上夜深,气温变低了,便说要回房给李泽远拿一件外套。 依然这才发现别墅外电闪雷鸣,落地窗上的雨滴如同细长小溪般急速下落。别墅外的小院子里在灯光的映衬下能看到已经积了水的低洼。刚刚看下棋太认真了,她居然毫无察觉。 秀云送李泽远出门去了,临走前李泽远叮嘱他们今晚就在别墅将就一晚,市内不少道路上已经有积水了,再贸然开车离开会很危险。 安瑞林和秦子恒都不约而同地答应了。 安瑞芹怕西西吃太多的蛋糕,晚上闹肚子疼,便将他先带到一楼的客房,准备哄着他睡觉。这样大厅里便很快就只剩下安瑞林,依然,秦子恒和李忆如了。 没有了其他人在场,这四个人在一起单独相处的气氛便慢慢变得微妙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亲们,感谢亲们看文。只是这个收藏和留言让我就像没穿大衣站在外面的雾霾天,又冷又冻啊! 打滚求收藏,求留言,收藏一下,你会发现高冷设定的安二哥其实就只是一只独宠依然的小情兽啊(是情兽,不是禽兽,哈哈~) 人物都已陆续上场,接下来故事主线脉络会更加清晰,一盆盆狗血会恣意欢洒,欢迎留言讨论。 做个小活动,发发红包喜迎周末: 1.前100名留言的仙女们送100点红包; 2.前200留言且字数超过10个字的仙女们送20点红包(为防止留言注水,不得不规定字数哈,望理解~) 3.前十条长评再加送红包红包红包,谢谢你们先~ 爱你们,祝看文愉快! 周末愉快! ☆、若非群玉山头见(3) 安瑞林靠着椅背,将一只手虚虚的搭在依然的椅子上,没有再继续动筷子。这个动作说不上太亲密,但是在另外两人的面前,依然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她低着头,舀了一口刚端上来的生滚螃蟹粥。 粥是刚刚阿姨才盛上来的,滚烫的,她烫得“啊“了一声,暗骂自己太笨,急急站起来想去厨房喝口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0 冰水。 安瑞林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已经将他桌上的冰水递过去,嘴上忍不住斥责道:“你慢点,喝口粥也这么急。” 依然顾不得这是安瑞林的杯子,接过来猛喝了一口,才感觉被烫的舌头好受了一些。她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暂时不敢再吃别的什么了。 李忆如笑着说:“子恒,你看我哥对嫂子真好。” 秦子恒收回在依然那边的视线,并不搭话,只是冷冷地坐着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秦子恒手里正在剥螃蟹,他今晚一直在剥螃蟹,小碟子上已经满满一碟了,但他没有吃过。 李忆如感到有些无趣了,看到秦子恒碗碟里的螃蟹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便又说:“螃蟹是给我剥的吗?我想吃。” 秦子恒掰下最后一条蟹腿儿,看到依然吃了安瑞林给她夹的虾,这才淡淡的开口说了两个字,“随你。” 依然看到安瑞林轻轻地皱了皱眉。 李忆如很珍视地将那些螃蟹肉拿过来,放进嘴里慢慢嚼起来。秦子恒却突然站起身来,说:“我吃好了。” 李忆如欲言又止,“可是你还没有吃这些螃蟹啊...”事实上今晚他一直在剥螃蟹,什么都没吃过,就...饱了? 秦子恒又重复道:“已经饱了。”不再看桌上的人,他自顾自地移驾到洗手间洗手 。 李忆如看着秦子恒离去的背影,觉得嘴里的螃蟹失去了鲜美滋味,味同嚼蜡。 依然仍旧低头一勺一勺地将粥舀着喝,粥已经不烫了,但是嘴里被烫过,每喝一口还是不太好受。餐桌上没人再说话,她能感觉到安瑞林的情绪已经不太好了,联想起上次李忆如说的话,她顺着李忆如的视线看过去,秦子恒已经回到客厅了,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一盒乐高积木,那是她下午从家带过来给西西的。 他低着头摆弄着积木,还是在学校时的模样,年轻有活力的,专注地做每一件事。那时候依然参加了学校的机械社,她是误打误撞报名了这个社团,她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结果进了社团才知道,原来是学校组织的自行车管理协会的分会,在学校存车处值班帮忙给自行车打气或做简单的日常维护的。依然知道真相以后欲哭无泪,秦子恒安慰她,有他在呢,所以他包揽了所有依然值班时该做的工作。 那时候他就是这样,明明穿着最干净的白衬衫,却是那么认真地给自行车打着气,她那时候心里泛出来的甜蜜的感觉,依然至今还记得。 依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听到李忆如问她说:“嫂子,你和我哥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依然被她这一个问题吓得一时间没拿住手里的勺子,她看一眼安瑞林。他们一直都有措施,一是因为她还在上学,二是因为她不觉得她和安瑞林之间还要添出来一个孩子。刚结婚的时候她总是吃药,那时候年纪更小,去药店买药仿佛要了命,根本不好意思开口。最后还是战战兢兢地买回来了,只是很快就被安瑞林发现了,他大发雷霆,那时候依然最害怕他,只知道哭,后来安瑞林并没有太为难她,只是扔了所有的药,他开始用一些保护措施。 这样私密的话题被李忆如这样问出来,依然顿时涨红了脸,她想直接不客气地回一句“我们不要孩子”,但看安瑞林阴晴不定的脸,再加上秦子恒的离席,她忍下要说的话,只低声地说:“我们还没这个打算。” 依然说完不忘看一眼安瑞林的表情,却见他一双黑眸深不见底,整个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自认为自己回答得中规中矩,应该不会惹怒他。 谁知李忆如并不纠结于这件事,她神秘地说:“那我们喝酒吧,嫂子,就像我们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样。我爸酒窖里珍藏了好几瓶好酒,我去拿。” 安瑞林和秦子恒他们一开始已经跟着李泽远喝了不少红酒,李忆如在父母面前的时候不敢喝酒,父母不在的时候便如同脱缰野马,总要干一些稍显“出格”的事,或者平日里不敢干的事。 “我不喝酒。”依然语气冷淡,她没什么酒量,从小是乖乖长大的,没有偷喝过酒,上大学偶尔喝了一两次,都是小酌一口,不伤大雅。唯一一次喝了三杯酒,醒来时就已经在安瑞林的床上了,从那以后她发誓再也不碰一滴酒。 李忆如还想坚持,却听安瑞林说:“女孩子少喝酒,依然不喝,你要喝找你男朋友陪。” 安瑞林发了话,李忆如顿时也有些偃旗息鼓,但她还是说:“可是依然会喝酒的啊,上次她喝了酒不是就和二哥在一起了嘛,我可是看到你们俩当时的意乱情迷的噢,你们俩如今的幸福应该感谢这杯酒。” 这句话说得在场的两个男士都是脸色一沉。安瑞林怒叫道:“李忆如!” 李忆如却并没有打算停下来:“多亏当时有你出现,二哥,不然依然可能就被姓王的那个王八蛋带走了,那依然还怎么能幸福?” 依然脸色如常,她用餐巾擦了擦手,她惊讶于自己无数次因为李忆如的挑衅而生气,此时却能如此平静,她缓缓站起来,从上往下看着李忆如,冷冷地说:“我真为你可怜。” 其实她更为自己可怜,因为喝醉酒上了安瑞林的床,失去了自己,失去了秦子恒,失去了她本来可以幸福的权利。 心思平静,却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她好像在泪光中看到秦子恒站起来了,正远远地望着她。旁边的安瑞林是什么表情,她已经不想去看了,一顿饭,吃得是真的累,伤身伤心。她今晚不想在这里住,一点也不想。 她挪开椅子,像一只愤怒的小鸟般,一口气便跑到了大门口。打开大门,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雨下如注,电闪雷鸣,丝毫没有因为屋内的奇怪而停止。依然冲进院子里,浑身很快就被打湿了,视线也很快模糊了,没有车,光靠步行不知道能走到哪里。 突然一股大力将她拉住了,她撞进了一个人的怀抱,是安瑞林。他的头发也已经湿了,穿着刚刚吃饭的衬衫,也是白色的,他没有戴眼镜,视线很快也被雨水模糊了,但他却还能清清楚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跟我回去。”他出声命令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我不。”她紧紧咬着唇,不看他,如果刚刚在屋里她还凭借全身的力气竭力控制的话,现在她的情绪已经不受自己左右了。 “听话。”他语气稍缓,试着哄她。 依然的眼泪又出来了,混合着雨水,她看不清安瑞林的表情,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她说:“安瑞林,你能不能放了我?” “如果你还有脑子的话,就收回这句话。”安瑞林拉着她的手越收越紧。 \\\\\\\"钱我会还给你,真的,我慢慢还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1 ,直到老。\\\\\\\"她喃喃地说。 “直到老?那你就在我身边慢慢还。”他看到大门外出来的那个人,冷冷地开口道。 依然的倔劲儿上来了,什么刺激安瑞林,她捡什么说:”都是这样还钱,我在谁身边还都一样,你放了我,我保证每个月按时还钱。我在学校门口遇到过的,如果我答应,他们能拿出钱来。“ 安瑞林听了怒不可歇,他脸上的青筋迸出,拉着依然的那只手更是用力。他一路拉着她往车库走去,他按一下门上的按钮,车库的门开了,里面没有人,他又从里面按了按钮,门落下来,紧紧地锁住了。 他一把放开依然,她措不及防地倒在地上。她今晚穿的裸色长裙,此刻已经湿透了,头发散下来,湿哒哒的贴在腰上,里面的内衣若隐若现,安瑞林怒气更甚。 依然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刚刚在雨里的气势减弱了不少,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瑞林站着紧握住拳头,他竭力在控制自己,他担心自己暴怒起来,没轻没重。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渐渐正常了,和平常的夫妻一样。他以为她都明白,明白他的心意,却在那个人回来以后,她离他却又远了,远到今天她说要离开,他怎么能让她离开? 或许只有她害怕了,他才能够把她留在身边。 “你爸爸,我上周去看过了,他已经很瘦了,医生说只需要轻轻拔了氧气管,他就什么都解脱了。”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 安瑞林的话,如同外面的不停地打雷声,一声声巨响在依然心里爆破了。她太不自量力了,她想逃,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去?这么多年她没能逃过李忆如,也没能逃过秦子恒,更没法从安瑞林身边逃走。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汹涌澎湃地流了出来。想到她的父亲,她哭的更凶了,她离开家出来读书,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跟了安瑞林以来,她回去得更少了,父亲担心她总是来回跑,便叫她不要总是回来。她是听他的话的,她父亲从小就教她要自尊自爱,而她内心早就认定自己是不纯洁的,每次回家面对她父亲,都是煎熬。 这么一段时间没回去,父亲已经快要不行了吗?怎么可以?她以为自己有了安瑞林给的钱,她的父亲就可以慢慢好起来的,原来还是不行吗?那她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看着她默不作声地流泪,安瑞林知道她伤心了,他的目的达到了。但为什么他的内心却是一片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打滚求收藏,亲们感兴趣的话,请留言告诉我,让我变身码字机~~ ☆、若非群玉山头见(4 ) 三年前,依然还是一个稚气未脱,却又逐渐光彩夺目的小女生。她年纪小,刚进大学,样貌出众,又因为新生表演的时候风采动人,很快便成为学校里模样好,品行好,专业好的佼佼者。 那时候她到教室上课或者走在学校里,总有一些人突然就出现在她面前,打量着她,窃窃私语,有时候她抬头撞见那些人的目光,那些人也并不避讳依然探究的目光,还是眼神笔直地看着,打量着。依然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学校里常常在她面前出现的人没有打扰她的生活,只是看她,她并不在意。 李忆如那时候总和她一起,她也是十分美丽的,年轻的女孩子个性张扬,也有一番独特的气质,所以宿舍里的其他两个女孩便自动认为这些目光是给依然和李忆如的。四个年轻的女孩子在宿舍常常拿这件事情打趣。 依然的家不在b市,每到周末,她不在琴房练琴,也就没地方可去。李忆如很热情地常常邀请她去她家里,一来可以一起消磨时光,二来可以让依然在家陪她。李忆如的父母都忙,周末也常常不在家,她一个人回去也很无聊。 依然一开始总是不好意思的,但和李忆如慢慢关系越来越亲近了,要是周末没事就去李忆如家里,两个人一起煮个泡面,看看电视剧,逍遥自在地过周末。 那天依然和李忆如又在周六晚上回去了,李忆如家里没人,阿姨周末没事都不在这里住,她忘了带钥匙,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从超市买的东西本就走不动了,现在在大门口进不去,里面黑漆漆的。 依然说要不还是回学校吧,李忆如却累得走不动了,她眼睛转转,想了想,说:“别折腾了,去我二哥那儿吧,他在这个别墅区也有一套别墅,我知道钥匙放在哪里。” 依然觉得不妥,本来经常来这儿她就已经觉得打扰了,她俩在家里总是各种鸡飞狗跳的,家长不在家,都化身山大王,现在还去李忆如哥哥那儿,便说:“那不好吧,打扰了你二哥,我们岂不是罪过?” 李忆如却已经提了东西往外走,她摆摆手说:“没事儿,我二哥平常都不在这边住,他狡兔三窟,这只是其中一套房子。”见依然还是不动,又走回来几步,催促她说:“再不走,一会儿连回学校的车都没有了,我俩流落街头吗?” 依然只好在后面提着东西,跟着走了。 那个别墅的确不远,俩人大概走了十分钟,便走到了。这个别墅里面也是黑洞洞的,没开灯,看着不像有人。李忆如熟门熟路地从侧边花台的一角用地上的树枝挖来挖去,不一会儿,依然便借着路灯看到李忆如手里的一把钥匙。 李忆如得意极了,说:“我就知道我二哥不会随意换地方。” 俩人摸索着开了门,当她们打开门进去,整个别墅的灯便照亮了。和李忆如家里比起来,这个房子的色调就单调了许多。李忆如的家里是温馨的,她妈妈擅长家居布置,总是暖融融的。而这个别墅却是黑白灰的色调,冷硬的,仿佛就是一个淡漠的,不苟言笑的男人住的地方。不过这个房子用的是智能家居,她们走到哪里,哪里的灯就自动亮了。依然觉得这个房子的主人应该是走在时代科技前沿的人。 李忆如将东西扔在门口,先跑到大厅的沙发上,来回打滚地滚来滚去。这个沙发是灰色的,但是质感很好,让依然比较奇怪的是,这个沙发很大,足有一张床那么大,这个设计很独特,沙发的主人是个沙发瘫控吗? 而当两人煮完火锅,吃得畅快无比,李忆如去洗澡,留依然一个人在大沙发上瘫着的时候,依然觉得这个沙发的确是太舒服了。只是当大门轻启,沙发的主人出现的时候,依然觉得自己不该腹诽这个沙发瘫控,更不该瘫倒在这个沙发上。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随后依然听到皮鞋落地的声响,干脆利落,门厅的灯相应亮起,依然从沙发上爬起来,转头看去,一个男人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这个男人着一身熨烫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2 妥帖的黑色西装,利落的黑色短发,深邃的五官与脸部轮廓,他静静地盯着依然,让依然忘了说话。他的气场是不容忽视的,他一出现周遭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依然不会傻得认为他是误闯家门的小偷,因为她知道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偷偷摸摸的小偷,还放肆地在这个屋子里吃饭,撒野。 依然的视线对上这个男人的目光,心里没来由地一慌,赶紧低下头站起来。 “你好,那个,你是小如的二哥吧?”...她支支吾吾地说,心里尴尬死了。 安瑞林无言地看着她。 和半年前比,她出落得更漂亮了,高挑的身材,灵动的眼睛,都没有改变,但害羞的模样还是娇俏动人。她似乎已经不记得他了,当时在学校的小林同学,如今出现在了他的家里? 看着安瑞林不说话,依然内心更如敲鼓,上上下下起起伏伏。她草草略过摆满零食的茶几,抱枕乱扔的沙发,空气中还若有似无地飘着一股火锅的味道,抬头偷看一眼安瑞林,小声地说:“我是小如的同学。” “欢迎你。”安瑞林淡淡出声,声音醇厚悦耳,他担心自己再不说话,她的脸可能会红得发烫。 “我是安瑞林,小如的二哥。” “我叫林依然,二哥好。” 互相介绍完,安瑞林便上了楼。依然暗暗舒了一口气,却还是如坐针毡。过了一会儿安瑞林换了衣服下来,他进了厨房,依然听到水流哗哗的声音,一会儿安瑞林竟然端着一盘草莓出来。 他迈开步子走到沙发边,放下盛着草莓的透明水果盘,自然地坐下,看着桌上的薯片,蛋糕,话梅等零食,他指了指其中一样,随意地说:“这个我可以吃吗?” 依然赶紧点头,拿起桌上的薯片递过去,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我刚打开,还没动过。“ 安瑞林接过来,干净修长的手指开始在薯片袋子里活动,他无声无息地吃着薯片,动作优雅,依然内心觉得还有人吃薯片都这么有范儿,比较起来她吃得简直是动物凶猛。 她有些懊恼地低下头,两个人都安静地坐着。依然盼着李忆如能赶快洗完澡出来。 等到李忆如出来以后,吃惊地看到安瑞林正坐在沙发上吃着薯片和话梅,打从她记事以来,他就从来不吃零食,现在是怎么了?再看依然在一旁坐立不安,她暗自想笑,在她二哥面前,果然是谁都不能好好泰然自处。 李忆如吐吐舌头,走过去对安瑞林说:“二哥,你怎么回来啦。” 安瑞林却故意板着脸:“你又忘带钥匙了?” 李忆如不好意思地笑笑,她走过去挨着依然坐下,说:“晚上我们俩能住在这里么?” 依然在后面偷偷拉她的衣角,示意不要在这里住。安瑞林的气场太强,她肯定会睡不着。依然越过李忆如偷看他一眼,赶紧移开视线。他长得太耀眼,依然不能看他,看到都感觉呼吸不畅。 安瑞林点点头说:“一楼的卧室你们可以住。”说完就上楼了。 这件在安瑞林家里见到安瑞林的事情随着依然回到学校便渐渐淡忘了。 谁知不久之后安瑞林便隔三差五地来学校见李忆如和依然,请她们吃饭,李忆如每次都拉上依然,美其名曰“改善伙食”。但依然对着安瑞林实在是轻松不起来,他是个情商很高的人,很幽默,偶尔给她们讲一些笑话缓和气氛。接触了好几次,依然还是怕他,因为要是他不说话的话,从内至外散发出一种强势的逼人气势,依然只想躲得远远的。 安瑞林频繁出入学校的情况在秦子恒出现以后有所改变。 依然有一天下了课走在学校主干道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一个篮球砸中了。这个篮球力度很大,准确无误地砸中了太阳穴。她当时就被拍在地上,头昏眼花。秦子恒出现了,他连忙抱起依然,飞奔去了医务室。 从那以后,秦子恒便常常出现在依然身边,热烈地追求她。他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给她送早餐,送了整整一个月。青春懵懂,依然不知道自己对秦子恒是什么感觉。 李忆如和秦子恒是从小就认识的,她叫他子恒哥哥。当秦子恒频频出现在女生宿舍门口等依然的时候,李忆如的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当时依然并不知道李忆如也喜欢秦子恒,当她看到在冷冽的寒风中秦子恒站在女生宿舍门口,怀里捂着一份早餐,等在她出来要去上课的路上。他是学校的天之骄子,俊朗的眉眼在寒风中引来路人纷纷侧目,驻足,耳语。他冻得双手通红,却将豆浆掏出来,还是温热的。 依然很感动,于是两只手,十根手指便从此紧握。 后来安瑞林再来学校,依然就去得少了,有一次实在推脱不过,她只好带上了秦子恒。 安瑞林却是认得秦子恒的,从小他们便认得,他比秦子恒和李忆如都大太多,他们都叫他二哥。他在餐厅等着,透过落地窗远远地看着秦子恒带着依然和李忆如过来。吃饭的时候他们谈笑风生,好像一群知心朋友一样,天南海北的聊着。但安瑞林却清楚地感觉到对面坐着这两个人的手在桌下是牵着的。同样年轻的脸庞,同样青春洋溢着,彼此之间的默契与心心相惜,他侧目看到自己表妹的落寞神情,一口喝尽了杯子里的苦咖啡。 安瑞林渐渐来学校少了。后来依然甚至就没再见过他。 再见,却是此去经年,两个本已成为平行线的人,却如藤蔓般,错综交缠,难解难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章,交代一些在学校的事。 北鼻们感兴趣的话请收藏留言啊,欢迎讨论。 有红包送不出去,我是忧伤的。。。认真脸。。。 ☆、若非群玉山头见(5) 依然和秦子恒在一起的日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她和李忆如之间悄然改变了。 一开始秦子恒约依然单独出去的时候,李忆如都说要不一起吃个饭吧?依然和秦子恒不在同一个学院,也不是同一年级的,本来就不是时时刻刻在一起的,单独约会的时候李忆如却常常出现,久而久之秦子恒便恼了,他以一个大哥哥的身份单独约李忆如好好谈了一次话。 那次以后李忆如渐渐地不和依然一起吃饭,一起上下课了,依然觉得李忆如刻意地躲着她。她问李忆如,李忆如委屈地说自己要过自己的生活。看着大大咧咧的李忆如变成这样,依然不解,她问秦子恒,秦子恒却说李忆如应该多和其他人接触接触,好找个男朋友。 过了一段以后,李忆如却又恢复了和她的关系,常常约她。看到昔日的朋友又恢复了年轻活力,依然是高兴的。 只是当某个夏日的午后,她练完琴从琴房回宿舍的时候,却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3 看到秦子恒和李忆如紧紧地抱在一起,他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在琴房后面的小树林里,那是秦子恒经常带依然去的地方。 依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她转身离开,独自回到了宿舍。 她在宿舍等了很久,盛夏的夜晚天气闷热难当,在她快坐不住的时候,李忆如回来了。她的脸红扑扑的,双眸泛着水光,娇羞而妩媚的神色,是依然从来没在李忆如脸上见到过的。 依然感觉自己好像是忘了喝水,嗓子异常干涩,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忆如却歉疚地说:“依然,如果我对不起你,你会怪我吗?” “我会吗?”一下午没说话,依然听到自己的声音低哑的,难听的,“什么事?” 李忆如站在依然的桌子面前,犹犹豫豫地,最终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她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眼睛突然亮起来:“我喜欢秦子恒,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了。” “他也喜欢你吗?”依然惊诧于自己问出这句话,难道她的内心也怀疑过吗? “他喜欢!他今天告诉我,如果没有你出现的话,他会考虑我!”李忆如眼睛里泛着兴奋的光,看到依然怔怔的,她稍稍低头,眼里有了泪光:“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但是我比你还早遇到他,为什么他选择的是你?” 为什么? 她能说什么? 依然是震惊的,她的内心风起云涌,如果她早知道李忆如也喜欢秦子恒,她还会答应秦子恒的追求吗?爱情,讲究先来后到吗?应该是讲究的,可是她错过了些什么? 依然从床上站起来,她想应该去找秦子恒谈谈。 李忆如却靠近她,看着依然的眼睛,哀求地说:“依然,可以把他让给我吗?他的怀抱,我渴求了这么多年,今天我得到了,我才知道原来比我想象的好太多,我再也不想放开了。” 依然不看她,只盯着桌上的两个喝水杯子,是一模一样的样式,颜色不同,一粉一白,李忆如特地买给她俩的。两人很多东西都一样,甚至长得都颇有几分相似,原来,她们的审美标准也近似。 依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让给她,世上的感情岂能是让的呢?不让给她,又怎么告诉她呢?何况,另一人呢?抱着李忆如的那个人,也像抱着她的时候一样温柔而缱绻吗? 不再理会站在她面前的痴痴的李忆如,她一步一步地朝宿舍门外走去。 外面竟然开始飘雨了,一下午的功夫天气骤然转变。盛夏的雨,急冲冲地,冲刷着校园里的一切。回宿舍再拿伞是不可能了,路上的同学们都奔跑在大道上,躲雨的屋檐下站满了人。 去哪里呢? 这个时间秦子恒应该是在图书馆,他在复习托福考试,每天下午依然练琴的时间他就去图书馆。依然一路疾走,从主教学楼穿过到了图书馆,秦子恒果然正在二楼的自习室里坐着。他没有看书,正低着头,清俊的侧脸轮廓分明,薄唇微抿,划出好看的弧度,依然站的角度看不见他的眼神,但她知道他眼睛里是清澈干净的,如泉泉流水般的清冷明亮。 秦子恒手里小心翼翼地雕刻着一个东西,干净白皙的手指灵活地动着,专心致志的样子,仿佛在做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件事。那是一架木质钢琴的模型,小巧而精致,他正在雕刻钢琴底部的字,一个他爱着的名字。 依然的头发已经淋湿了,穿着的衣服也是半湿,刚踏进温暖的房间,室内外的温差让她猝不及防地小声打了一个喷嚏。 秦子恒听见了,抬头望过去,眼里出现了惊喜的神色。他小心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朝门口走去。 他还穿着下午的那件白衬衫,看到依然淋湿的头发微微皱眉,走到门口自然地揽着依然出了自习室的门,将她带到旁边的角落里,轻轻地理着她湿漉漉的刘海,温柔地说:“怎么淋成这样,冷吗?” 依然轻轻摇了摇头,她问:“你一下午都在这里上自习吗?”声音还是低低的,略带一点鼻音,听得秦子恒眉头越皱越紧。 他心思在她身上,只点点头,又问:“吃晚饭了吗?” 依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来的路上想过,如果她一来秦子恒便如实相告他和李忆如之间的事情,那他们可以慢慢一起商量一个不伤害任何人的办法,或者将伤害尽量减少到最低。可是看来他并没有打算与她分担。 她执拗地,又问:“一下午都在这儿?” 秦子恒感觉到她不对劲了。她有时候任性起来,可爱极了,他都宠着她,让着她,她有时候自己想通了,便又不好意思地对着他腼腆的笑,他是爱极了她这种模样的。 秦子恒以为是他一下午都没有和她联系,没理她,她又闹小脾气了,便将她轻轻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说:“我一直在等你,你练完琴都没来找我。” 李忆如下午找他的事情他不打算告诉依然,他已经解决好了,她本就爱胡思乱想,不想让她跟着担心。 依然的头埋在他的白衬衫里,淡淡的香味萦绕,这个味道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她,她知道属于谁。 依然觉得自己呼吸不畅,鼻子隐隐泛酸,心里是介意的吧,爱是霸道独占,不容与他人分享,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好友。 秦子恒担心她感冒,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湿发,这个动作刺激了依然,她猛地推开他,一双黑色的眼睛直直得注视着秦子恒。 秦子恒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却见她明媚地笑了起来,只是这个笑在楼梯间的白炽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苍白,她想问的话堵在了喉咙口。她的自尊和骄傲不容许她问,如果是平平常常的事情,她或许撒撒娇就过去了,但这件事,仿佛像一团乱麻,毫无头绪,越理越乱。 那天晚上依然回到宿舍以后就发高烧了,身上的衣服湿着也没换,高热的体温将衣服烘干了,她感觉冷。以前听说过夏天发烧的人是傻子,她不以为意,如今看来,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大傻瓜,胆小鬼。 依然自从回到宿舍就没见过李忆如,同宿舍的于沫沫担忧地说李忆如突然请假回家了,这一个星期都不来。她烧得昏昏沉沉,好几天没去上课,迷迷糊糊中听到孙双说秦子恒一直在宿舍门口守着,阵雨下得密集。这几天阴绵不断的雨,整个空气里都是潮湿的。依然将身上的被子盖得更紧了,侧身面对着墙壁。 这个夏天的雨格外的多。 依然的手机早就被秦子恒打得没电了,孙双给她请了假,每天按时给她带饭回来,她根本吃不下。吃了退烧药,却还是一到晚上就反反复复地烧起来,浑身滚烫,手脚却是冰凉的。她烧得眼睛红红的,没什么精神。 好不容易退烧了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4 ,她也恢复了一点力气,她进了盥洗室洗澡,准备收拾收拾去上课。她把手机充上电,手机自动开机了,全是电话和短信,一震一震的消息声此起彼伏,差点把手机弄得死了机。 大部分都是秦子恒的。 “一一,不要不理我,我带你去医院。” “我很担心你,接电话。” “接电话,乖。” “生我的气就惩罚我,不要惩罚你自己。” “李忆如都告诉我了,你听我解释。” “一一,我们谈谈。” “一一,一一...” 中间还有两条李忆如的。 “依然,对不起,别怪我。” “我暂时不回宿舍住了。” 依然一一读完手机里的短信和未接来电,将手机放进书包里,和孙双一起去教室上课。 一进教室门口,秦子恒已经在教室里等着她了。依然看一眼孙双,孙双却挠挠头,低声解释道:“我实在看不了他那个样子...” 几天没见,秦子恒好像也憔悴了一些,他坐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看着手机。他显得疲惫不堪,无力地强打着精神,身子坐得那么低,好像要陷进椅子里似的。那样子,仿佛一连几天不眠不休,撑不住了,整个人瘫在了那儿。 依然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秦子恒,在她眼里,他什么时候都是精神奕奕的,一双眼睛充满了激情与活力。她的心里一苦,走到教室另一个角落坐着。 秦子恒很快就发现她进来了,他缓缓站起身,走向她所在的位置,孙双自觉自动地让了座,俩人就挨着一左一右。老师已经进来了,不方便说话,秦子恒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下课别走,我们谈谈。” 依然默不作声地翻开书。 一堂课依然基本上就没听进去,秦子恒到他们教室里上课,同学们都小声地议论纷纷,依然刚有点精神,但她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听秦子恒的解释。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她转过头对秦子恒说:“子恒,晚上我们在琴房谈谈,好吗?” 只是天刚擦黑,于沫沫便打来电话,李忆如在酒吧喝多了,让依然和孙双赶紧过去接她们。依然就这样错过了和秦子恒的这个约会,也错过了秦子恒的解释。 原来,错过彼此,又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有安二哥,下周应该来一些爱情的小船。 继续求收藏,求留言,谢谢亲们~ ☆、会向瑶台月下逢(1) 于沫沫是下午跟着李忆如去市里的酒吧的,李忆如这几天心情低落,无处发泄,就邀约了于沫沫翘课去酒吧喝酒。这家酒吧开在市中心,高调而夸张,坐落在b市十分出名的酒吧一条街,平日里就热闹非凡,狂乱痴迷。 酒吧里面闪烁着昏暗的灯光,迷离劲爆的音乐,喧闹的人群,衬托着妖娆性感的女人和疯狂如醉的男人。李忆如只为买醉,跟帅气的调酒师不停地要酒喝,透明的高脚杯里盛着红色的液体,李忆如晃一晃杯子,一口就喝了大半杯。 她长得漂亮,在迷乱的酒吧里很快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搭讪的人很多,她冷冷的不予理会,多半都是于沫沫帮她挡着。李忆如酒量尚可,但也敌不过喝得急,很快便晕晕乎乎了。她却犹觉安慰不够,摇摇晃晃地奔进舞池中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地晃动着自己的身躯,白皙而妖娆的躯体在摇曳的灯光下格外引人注目,很快便又有几个人上前去搭讪。 其中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在b市颇有几分地位,却是出了名的好色,常常流连于声色场所,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他被舞池里的李忆如吸引得几乎忘记了呼吸,左右各看一眼,他手底下的人便心领神会,上前“请”李忆如到包间坐坐。 李忆如推开他们,不耐烦地说:“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黑衣男子却不多话,左右各架一个胳膊强行把她带走上了二楼包间。于沫沫在一旁吓坏了,赶紧给依然和孙双打了电话,声音颤抖。她不知道还能求助谁,只好跟着上了二楼。 于沫沫在电话里语焉不详,依然不清楚具体情况,担心在酒吧这样复杂的地方惹上的人不会轻易放她们走,她从学校出发之前发了短信给秦子恒。 依然和孙双打了车赶到酒吧,于沫沫已经在二楼楼梯口等着了,她吓坏了,苍白着脸往走廊深处的一个包间指了指。那个包间隐在黑暗的走道里,门口站了两个黑衣人,如同两座门神,脸上传达着“闲人勿近”的旨意。 依然她们三个人大步向前,朝着那黑洞洞般的包间走去。酒吧里的音乐已经开到最大,几乎是震耳欲聋,依然的一颗心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不上不下地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却被这无边无际的音乐淹没了。 两大黑色门神目不斜视,死死地堵住了门口。音乐声愈发鼓点震动,依然她们听不见包间里面有什么动静。依然与于沫沫和孙双对视一眼,于沫沫和孙双便一人拖住一个黑衣人,尽量拖延时间。依然直奔过去,用力地拍打房门,门板“砰砰砰”直响。 里面没人开门,两个黑衣人却摆脱了于沫沫和孙双,朝依然跑过来。 她继续,用手一下一下砸着包间的门。两个黑衣人赶到依然身边的时候,里面的门锁清响,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地打开了门,骂道:“他妈的谁啊?”。 屋子里布满了浓烈的烟酒味道,混杂在空气里,瞬间就向门外铺天盖地地袭来。 依然来不及理他,视线看向这中年男人的身后,李忆如正蜷缩在沙发深处,头发挡住了脸,脸上的表情是模糊的。依然心里一紧,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门,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一把就将门口的中年男人推开。他许是醉了,竟被依然推得一个踉跄,将半开的门撞得彻底打开了。 依然三人忙进了屋,里面光线昏暗,桌子上的酒瓶子歪歪倒倒散了一桌,强烈的酒精气息让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只是当她们看到沙发上的李忆如的衬衣扣子被扯烂了,双手被一根黑色的皮带绑着的时候,竟都不约而同地嗓子一堵。 依然赶紧跑过去,弯腰将李忆如扶起来,又稳住双手将她的衬衣扣好。李忆如白皙的手腕已经被皮带勒红了,她双颊全是眼泪,滚烫地落入依然的手心上。依然强忍住内心的酸楚,低头将皮带解开。 她们不敢想象要是她们再晚进来一步,后果会怎么样。不敢再多逗留,依然和于沫沫一人一边架着李忆如往外走,醉酒的人格外的重,两人走得吃力。 刚走出两步便被那个中年男人叫住了,“你们几个小丫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还没有那么醉,西裤因没有皮带而松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5 松垮垮地挂在腰上,咬牙切齿地说。 “那你还想怎么样?”孙双在一旁不客气地回过去。 谁知这人晃晃悠悠地走到桌子前面,手指往桌上散落的酒瓶虚点一下,说:“来一个人连喝三杯,我便让你们走。” 依然她们懒得理他,自顾自地架着李忆如继续走。谁知门口的两座门神却如一堵墙一样站在那里,丝毫不让,依然她们无力从中间绕过去。 指望别人来帮忙应该是不太可能的。开始门口还有一些服务员进进出出二楼各个包间,看她们几个学生模样的人,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在酒吧里他们早见惯了,也没人来管这闲事。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孙双便站出来说:“好,我喝。”她说完便干脆利落地往桌子那头走去。 那中年男人却摇摇头,手指又指向依然,“我要她喝。”他从刚刚第一眼看到依然便眼睛一亮,今晚本只打算碰刚刚那个醉酒的小妞儿,没想到一时间又送来三个,还有一个极品,岂能让她们就这样走。 依然没怎么喝过酒,一杯烈酒都难以下咽,莫说是连喝三杯。她知道这是这个人在为难她们,可是眼下秦子恒还没赶到,单凭她们几个人怎么才能顺顺利利地走出去呢? 容不得依然细想,门口的两个黑衣人便伸出手来要从她们肩上夺下李忆如。依然没有办法,她咬咬牙,只好转身将李忆如交给孙双和于沫沫。她款款走向桌旁,长长的头发随着她的步伐来回摆动,看得这中年男人呼吸急促,他犹获至宝,心中惊叹连连。 依然在桌边站定,看着满目的酒瓶,大大小小,有的空,有的满,怕这个人暗地里对酒做手脚,她拿起桌上一瓶未开的洋酒,说:“我喝这个。”没开封的酒至少保险一点。 中年男人却暗自窃喜,依然选的是后劲最大的一种酒,刚喝进去没什么感觉,慢慢才能体会到这酒的妙处。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如果她连喝三杯,估计他手里的药都不用放,这美人儿便能对他俯首称臣,欲/仙/欲/死。 想到这里,看着面前娇俏动人的女子,中年男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甚至开始微微颤抖。他没有叫服务员,自己拿了启瓶器开了酒,往干净的玻璃杯里倒满了三杯酒。 依然还未端起酒杯,李忆如却挣扎着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含糊不清地说:“依然,别喝,这就是个王八蛋。” 中年男人却不恼,微微勾唇,一把将李忆如拉过来抱在怀里,任她挣扎。 依然看着这液体在酒杯中,屋内的灯光滴落在杯子里,竟然五光十色的。看李忆如跟那人扭作一团,她不再犹豫,拿起一杯酒,屏住呼吸,便都喝了进去。液体顺着喉咙往下,一路辣到身体深处,细细地,浅浅地蔓延开来。 她呛得连连咳嗽,孙双赶紧过去拍她的后背。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一手钳制住李忆如,俯首在她耳边说话。 依然高烧刚退,被酒精一刺激,一时没缓过来,又咳嗽了好几声。中年男人催促道:“还有两杯。” 依然缓过这阵咳嗽,恨恨地说:“愿你说话算数。”接着一口气连喝两杯。酒精慢慢地沉入身体深处,孙双在旁边扶着依然站定。 那中年男人倒是说话算话,依然三杯饮尽,他便放开了李忆如。 李忆如红着眼睛,双手颤抖地从桌上倒了一杯白水,递给依然,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酒醉的原因,她的声音竟然也颤抖着:“喝点水吧,不然一会儿该难受了。” 依然又咳嗽了几声,接过水喝下去,冲淡了嘴里的酒精味道。 中年男人对门口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便自觉自愿地让开一条路。依然刚喝了酒,意识还算清醒,她还能自己走,于沫沫和孙双便托着李忆如往外走去。 经过这一晚上这么一闹,李忆如的酒早就醒了大半,却是脚下无力,浑身软绵绵地伏在于沫沫和孙双的身上,那两人走得就更是吃力。 跌跌撞撞地下到一楼,这三人便迎头撞上一群人。走在最前头的是宋若山,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提着公文包,不像是来酒吧消遣的,后面还跟着一群人,都是安瑞林的发小和挚友,这些人都走得急匆匆的。 李忆如心里“咯噔”一下。 她扶着于沫沫和孙双站直身体,往那群身影看去,一个男人站得偏后一些,灯光昏暗,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这人身形挺拔,又是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在这诡谲的酒吧气氛里带着一股难以言述的气场,强大得令人无法忽视。 他已经看到她了,李忆如不敢直视他锐利的眼睛,乖乖站直,低低叫了一声:“二哥。” 安瑞林往她身后看去,厉声道:“依然呢?” 这时三个人才发现依然没跟着她们一起下来,她们慌了,心想可能是依然酒劲上来了,没跟上,孙双放下李忆如,往楼上回去找。 谁知道安瑞林更快,他已经疾步往二楼走去。二楼走廊空荡荡的,只有服务员时不时穿梭其中,那个包间的两个黑衣人还是酷酷地在门口站着。孙双很快反应过来,急急道:“那个王八蛋扣下了依然!” 后面跟着的人已经上来了,两下将门口的人制服住,安瑞林已经猛地一脚踢开了那个包间,孙双被他的怒气吓到,紧跟着他进去。 依然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她的眼神迷离,彷徨地看向门口那道飘忽不定的身影,是秦子恒终于来了吗? 在她们刚刚走出这个包间的时候,李忆如她们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谁知那个恶心的人竟然用手帕捂着她的嘴,让门口的人拖着她又进了包间。门一关上,她剧烈地反抗,那中年男人不得不放开她,她又往门口跑,中年男人轻易便抓住了她,将她抵在门板上,双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 无力呼叫,她只能狠狠地咬他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人痛极了,反手甩了她一巴掌。她本就皮肤白,脸很快就微微肿起来,五个红色的印子在脸上十分明显,红白相间,更激起中年男人的欲/望。 正当他再要走向依然的时候,门被大力打开了。 安瑞林大步走向依然,后面的人跟着鱼贯而入,其中一人身材魁梧,目标明确地朝那中年男人走过去,只消两下便打得他跪地求饶,包间里很快就响起此起彼伏的求救声。 安瑞林靠近她,她眼神越发迷离,呼吸浅浅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她强打着精神,贴靠着墙壁直直地站着。 安瑞林脸色一沉。 他不说话,昏暗灯光下表情也不甚明显,但包间里其他人深切地感受到安瑞林的怒意,其中一个问:“二哥,这怎么办?” 安瑞林瞥一眼那人,一会儿功夫那人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6 已经是皮青脸肿,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眼睛扫过他松松垮垮的西裤,他的眼中掠过一抹狠色。他上前搂住依然,她浑身滚烫,刚刚神色紧绷,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与还没被酒精麻木的意志,此刻只能无力地靠着他。 安瑞林这才不疾不徐地说:“给我留着。” 安瑞林不疾不徐的时候,屋里的其他人便知他是生气到了极点,他们都为地上这人感到害怕,开始对他可怜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稍晚了一会儿,对不住在等的亲们。 虽然感觉自己很像老妈子,但不得不跟佳人们说一下,酒吧ktv里一定不能喝陌生人的饮料之类,就像ktv唱的,让我们远离——黄、赌、毒。保护自己呦,北鼻们! 明日更新小船,希望可以弥补一下亲们的等待。 ☆、会向瑶台月下逢(2) 屋子里这浩浩荡荡的人一来,酒吧经理很快就出现了,他一看来人,内心苦不堪言,安瑞林脸色深深,不发一言,其他几个公子哥围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看好戏般盯着屋子正中跪着的人。 经理怒瞪着旁边不知所以的服务员,又赶紧陪着笑脸,走到安瑞林身旁,毕恭毕敬地叫道:“安少,对不住,对不住,不知道是安少的场子,招呼不周,还惹出这样的事,还请安少海涵。” 安瑞林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怀里的人已经是站不住了,整个人伏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攀着他的肩膀,浑身无力地紧紧依靠着,他一双眼睛往另一个方向一转。 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容貌俊美细致,一双桃花眼格外醒目的公子哥便起身过来,他勾起唇角,一手揽着经理的肩膀,潇洒地将他往跪着那人那儿带,打趣儿似的口吻,语气低柔地说:“来来来,小爷我给你说。” 经理吓得赶紧弯腰跟安瑞林打声招呼,转头往屋子中间走,头上密密麻麻的开始冒汗。 安瑞林吩咐宋若山送李忆如和另两个同学回宿舍,他特意交代不要告诉李忆如家里。宋若山一向办事妥当,交给他的事就是让人放了心。 那边李忆如几人被送回宿舍,安瑞林打横抱起依然,不打招呼便大步往外走,深沉的步子引得包间里的好友口哨连连,他们从未见过安瑞林对一个女人这般上心,这样紧张,纷纷觉得稀奇。安瑞林不顾身后的笑声,稳步往楼下走去。 小天早就等在了酒吧门口,看安瑞林出来赶紧打开了车门。安瑞林怀里的人白玉般的两只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一头黑色的长发丝丝缕缕的随着夜风荡漾,她虽然闭着眼睛,但仍能看出面容秀美绝俗,清丽秀雅。小天张着嘴巴,一时有些怔愣住。 天气闷热,这会儿快到午夜,空气却还是烦躁不安的,依然被放进后座,人一进去便手脚无力地倒在座椅上。皮质的座椅散发出阵阵味道,她酒劲上来了,一闻到便不好受,挣扎着要坐起来。 安瑞林跟着坐进去,只能按住她,低声安慰说:“别乱动。”喝醉了酒的人一着风就会想要吐,他将她抱进怀里,吩咐小天赶紧开车。 依然坐进车里以后,车里很快弥漫着一股甜甜的香气,小天不用细想,也知道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他还年纪小,没交过女朋友,再加上酒精味道的环绕,一时面红耳赤。 小天从后视镜里看自己的老板正盯着依然的脸,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他赶紧坐直身体,问:“二哥,咱回哪儿?” 这个点已经晚了,安瑞林最近每天都加班,已经在公司住了一个多星期,今天有生意伙伴邀约他参加一个晚宴,好不容易能早点回去休息,谁知他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地赶来这边,那群发小还跟着他,阵仗如此之大,现在还破天荒的带了一个女人,小天一时摸不清安瑞林想回哪里。 车子已经缓缓上了高架,依然睁不开眼睛,她强压住内心的恶心难受,从安瑞林怀里挣扎起来,手摸摸索索地往车门探去,车窗被打开,风呼哧呼哧的灌进来,才好受了点。 她费劲地往车窗这边挪了挪,贪恋着那点新鲜空气,虽然没有力气,内心暂时还是清楚的,开口模糊地说:“二哥,麻烦...送我回...学校。”说完人又软趴趴地往座椅下掉。 车窗外的灯光随着车子的迅速移动而忽明忽暗的打在安瑞林的脸上,衬得他的五官更加深邃了,小天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好继续专心地开车。 安瑞林一把将依然拎起来,又搂着她贴近他,她眼神迷离,整个脸红红的,白里透红得引人遐想,嘴唇因为酒精的滋润显得红润性感,身上却比之前烫很多,烫得他的手和心都是一惊。他伸出手摸她的额头,却摸到细细的汗,她的呼吸不像之前那样浅浅的,却是越来越厚重,几乎就快要呻/吟出声。 安瑞林的眸光一深,内心深处闪过一丝疑虑。他让小天将车开到李忆如家附近的那个别墅。 车子飞驰在深夜的高速上,很快便到了别墅区。安瑞林抱着依然进了屋,让她躺在那个宽宽大大像床一样的沙发上。她表情痛苦,低低压抑着声音。 酒劲是彻底上来了,一旦发作起来,心里难受得上不得,下不得。可眼下的问题是她感觉体内燥热,双手顺着沙发摸来摸去,都难以平复身体的狂热。 安瑞林去盥洗间给她拿毛巾了,一出来却见她已经整个人斜斜地趴在茶几上,大理石的桌面冰冰凉凉,她内心喟叹一声,满意起来。 安瑞林走过去,将她扶起来靠近他的臂弯里,温热的毛巾放在她的额头上想让她好受一点。温温热热的温度让她不满意,她一把扯下毛巾,发烫的脸贴到安瑞林的手掌上,和她比起来,他的手心干燥而凉爽。依然在他手心上蹭来蹭去,不时还难耐地扯扯自己的衣服。 他看她这个模样,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无情地否定了。她应该是被人下了药,整个人痴痴的,难受得坐立不安。不知道药的剂量,但看她的样子不容乐观。 那人看来是活腻歪了。 依然不管不顾地往安瑞林身上蹭,灼热的呼吸混合着酒精的香气喷洒在安瑞林的脸上,她双手紧紧痴缠着他的脖子,胡乱地扯着他的领带,只想靠近他。 她一只手伸到他的胸口处,隔着衬衣温柔触摸,末了,低低地呼出一口气,温柔地唤道:“子恒。” 安瑞林本沉浸在她的热情与靠近中,渐渐将她越搂越紧,紧到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缝隙,听到她突然叫着别人的名字,他稍显迷乱的眼睛一瞬便恢复了清明,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看她犹自痴缠着,意乱情迷的样子,脸色酡红,眼角眉梢泛着不常见的妩媚之色。 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不在他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7 心中的女人,就连醉酒时也叫着别人的名字。这样妩媚性感的样子,却不是他的。 好,真好。 他收紧双手,握成拳头,不发一言地将她拎起来,一刻不停地直直奔向盥洗室。他将她放在花洒下面,打开冷水管,冰凉的冷水无情地浇下来,从头到脚瞬间就将依然浑身打湿了,水花四溅,安瑞林的西装很快也湿了。 依然本来是浑身燥热,受到这冷水一激,巨大的反差让她根本受不了,一边渴望着这凉水可以浇灭她内心的狂躁与难过,一边却又在生理上敌不过这么强大的刺激。 安瑞林取下花洒头,强烈的水柱越来越近,往依然脸上狠狠地喷过去。她本能地伸手去挡,却不敌这水柱的猛烈,惹得她连连后退,直到身体抵住冰凉的瓷砖,才停下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紧身的牛仔短裤,两条白嫩的长腿又白又直,贴着深色的瓷砖更加惹人注目。 她靠着这瓷砖慢慢蹲下来,浑身直哆嗦。她用双手抱臂环住自己的两条腿,嘴角发颤,眼神直直地盯着地面。 安瑞林这才关了花洒。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冷水浇醒了她的醉意,也减少了他的欲/望。 他拿出架子里的大浴衣蹲下来,看着依然哆哆嗦嗦的说不出来话,他用浴衣包裹住她,将她抱起来出了盥洗室。 他将她放回沙发上,这次她乖多了,酒好像醒了些,眼里雾气腾腾,却不见刚才那种深陷欲/望中的状态了,身体的温度也恢复正常了。安瑞林将她放的什么样子,她就怎么靠着,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安瑞林看看她,声音低哑地说:“把里面的湿衣服脱了,换上浴衣。” 依然好像没听到一样,还是怔愣着,哆哆嗦嗦地咬紧了牙齿,压抑着口中呼之欲出的声音。 看她傻傻愣愣的样子,安瑞林气不打一处来。一段时间没见,她脸上白白嫩嫩的婴儿肥已经没有了,林依然,我放过了你,让你拥有你要的幸福,可是你就是这么过的吗?他闭了闭眼,威胁道:“要我给你脱吗?“ 依然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天花板的灯光照下来,安瑞林的脸是逆光的,依然看不真切,她摇了摇头,想了想,才从沙发上爬起来开始脱衣服。 她摸索着拉开了身上的浴衣,到底还是酒醉未醒,一双手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到正确的地方。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她却浑然不觉,还是那副欲遮还羞的样子,安瑞林心想,真是冤家。 他将自己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才又穿上浴衣。看依然整个人滑下了沙发,手还在浴衣的腰带上动着呢,他径直走过去三下五除二地便脱掉了她的浴衣。她里面穿了一件斜开襟式的,此刻已经露出了一边肩膀,单薄的挂在身上。安瑞林一把将这件衬衣脱下来,她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内衣,白□□粉的浑圆在黑色内衣的包裹下傲然挺立,安瑞林用两根指头将内衣的衣扣一解,依然的上半身就与他□□相见了。 依然虽然醉着,但还是本能地将双手抱在前胸,不让自己暴露在外面。安瑞林又下移到裤子这里,她穿的紧身牛仔裤,扣子太紧,不好解,安瑞林颇费了一会儿功夫,刚给她解开脱下裤子,想要给她套上浴衣,她的双臂却像一条滑腻的小蛇一样,紧紧缠住了他。 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了起来,浑身温度回升,比之前还要烫,堪比发烧。安瑞林想着应该是药又起了作用。 她没什么经验,只是靠近他在他的耳朵和脖子后面又啃又咬。不疼,但是安瑞林的自制力再高,也经受不住她一再的挑逗。她滚烫的嘴唇贴近他凉凉的嘴唇,依然满足地叫了一声,她感觉自己的火有所缓解,但还是不够,她要更多。 安瑞林很快就反客为主,抱着她,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下来,两个人双双滚落在沙发上,彼此纠缠。 当迎来最痛的那一刹那时,依然的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他哑着声音,看着她水光闪闪的眼睛问:“我是谁?” 她的眼泪更凶了,将脸偏到一边,不回答。身体是极致的愉悦,但是内心却缺失了一角,那是什么,她来不及细想,眼泪只是流个不停。 安瑞林深深浅浅地动起来,药效的作用很快就让她迎来濒死的快/慰,她抑制不住地嗯啊喊叫起来。 安瑞林深深地抵住她,不放弃地问:“告诉我,我是谁?” 她哽咽地说:”安、瑞、林。” 这是安瑞林第一次从她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却是什么滋味都有。 她的眼泪汹涌不停,眼神里有迷乱,有愉悦,有恨意,有不甘,他低下头亲吻着这眼泪的轨迹,他想,恨吧,恨吧,恨着他,总比心里从来没有他强。 ☆、会向瑶台月下逢(3) 天际微微泛白的时候,依然才沉沉的睡去。昨晚和安瑞林纠缠了一夜,从一楼的沙发,到二楼的卧室,再到盥洗室,药效太猛烈,她根本就抵挡不住。 折腾了一夜,又哭了一夜,酒精加上药物的作用,整个人头昏脑涨,思维不清晰,安瑞林将她抱回卧室的大床上,她便沉沉地落入轻软的被窝里,已经倦极了,她抱着枕头,安慰自己,睡着就会好了。 然而睡着真的就会好了吗? 楼下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穿透力却极强,浑浑噩噩的依然悠悠转醒。窗外已经天光大亮,有麻雀或别的什么鸟类在外面叽叽喳喳的。 床上没有别人,那边的被子掀起了一角,不知道另一个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偌大的卧室里再没有别人,依然浑身好似被人打过一顿似的,连呼吸都带着痛。 酒后有一些记忆是断片的,但是还有一些片段却是有迹可循,无处可逃的。她感觉到自己什么都没穿,低下头看着锁骨和胸前一大片的青青紫紫,骨头散架的痛提醒着她昨晚的事情不是一个滑稽的梦。 一串飞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踏而至,脚步急促。卧室的大门应声而响,“砰砰砰”地拍个不停,一声声的巨响敲在依然心上,如同擂鼓。 她环视四周,没有可以穿的衣服,只有一件安瑞林的真丝睡衣放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她昨天穿的衣服都不知道在哪里。 “李忆如,适可而止。”一个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响起。 “二哥,依然是在里面吗?你把门打开。” "......" 门外没有声音了,卧室的门锁却突然转动起来,吓得依然赶紧用被子盖住自己。 “二哥,子恒找了依然一夜,都快急疯了,她到底是不是在你这里!”还是李忆如的声音,她着陡然拔高声音。 子恒找了她一夜吗?昨晚在酒吧她一直等,等着他出现,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8 等着他来带她走,可是都没有等到。原来他还是找了她一夜,可是晚了,什么都晚了。 子恒,子恒,心里狂叫着他的名字,她的眼泪又突然而至,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又是一阵大力的拍门声,不同于之前的力道,几乎是砸着门,质量上乘的门板也一下一下地快要承受不住。 敲门声刚止,却又听李忆如尖叫道:“别打,子恒,二哥,别打,哎呀...”外面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似乎有人已经扭打到一起了。 依然顾不得自己的伤痛,急急地下了床,没有别的选择,她抓起那件真丝睡衣急急忙慌地套上,扣子扣到一半便往门口走去,边走边扣着,手却开始哆嗦着,一颗扣子也是费尽全力。 “二哥,你别打他,别打他...”李忆如带了哭腔,依然打开门就看到李忆如挡在秦子恒的面前,一张脸充满了惊骇与恐惧,她身后的秦子恒却是冷冷笑着,挑衅地看着安瑞林。 两人靠着门对面的墙壁,安瑞林穿了一身睡衣,却仍是气势逼人,将那两人堵在角落,一只手绕过李忆如抓着秦子恒的衣领,另一手紧握成拳,高高举起,再晚一步就要落下。 依然不作多想,强撑着不适,跑过去用力将安瑞林推开,刚刚还屹立如山另两人都撼动不了的安瑞林,却被她轻易推开,放开了抓着秦子恒的手。 “你干什么?!”依然对视着安瑞林的眼睛,出口的声音却是又涩又哑,那一份独特的欢/爱后的声音听得秦子恒心中狠狠地痛。 他昨晚赶到酒吧时发现她们已经离开,依然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好不容易联系上李忆如,却是安瑞林的秘书接的,让他放心她们都没事,已经回了宿舍。可是他没联系上依然,怎么能放心? 回到学校才知道,依然没跟着她们回来,问那两个清醒的室友,她们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他心急如焚,到处找了一夜,直到早上李忆如清醒过来,才告诉他她知道依然在哪儿。 当他们踏进这个别墅,他内心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以前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同样身为男人,他太明白安瑞林的眼神里是什么了,他看依然的眼神是与众不同的。秦子恒暗自庆幸过,还好,最后他还是好好拥有着依然。 可当他看到大厅里沙发上的一片狼藉,男人女人的衣服随意四处扔着,视线不觉一痛,又将视线移到沙发上,沙发上的点点血迹如同冬季的红梅一样散落在沙发上,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大脑空白。 李忆如站在大厅里叫着安瑞林,没多久他就下来了,只穿着睡衣,还是风度翩翩的样子,从楼梯上每走一步便狠狠地踩在他无法呼吸的心上。他记起小时候他们这群小孩都崇拜安瑞林,他学习好,又成熟,待人接物小小年纪便炉火纯青,各方各面都十分优异,才13岁就进入了大学的少年班,一路天之骄子般过着恣意地人生。 他望尘莫及,却还是奋力追赶,直到拥有了依然,他才觉得自己还是有一样是胜过安瑞林的。 和依然在一起,他格外珍惜两个人的情谊,而如今,他要失去依然了吗?怎么可以? 依然问安瑞林想干什么,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红晕爬上了她的脸上,她转过身子面向秦子恒,他应该是一夜没睡,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正悲凉地看着她。 她脸色一下又变得苍白无比,整个人摇摇欲坠。安瑞林的睡衣对她来说太大了,领口张开,露出白皙皮肤上的那些青紫痕迹,下摆也只到大腿,两条腿站得直直的,万分撩人。 可是秦子恒却看不下去了,他忘进她的眼睛里,声音嘶哑地说:“一一,你要跟我回学校么?” 她闻言强忍着泪水,轻轻摇了摇头。昨晚半梦半醒间,她想是时候和秦子恒告别了,她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离开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却是让她如此狼狈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句话怎么说的? 捉奸在床么? “依然,你真的和我二哥...”李忆如偷看安瑞林一眼,小心翼翼地说。 安瑞林脸色阴沉,他阔步走过去将依然拉过来,依然整个人木木的,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跟着安瑞林挪动身体。她漂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进秦子恒的眼里,他眼里的伤痛不加掩饰,她知道前几天的她看到他和李忆如抱在一起有多疼,现在他就有多疼,比她疼一百倍,一千倍。 无法再面对秦子恒,她强打精神,站在安瑞林身边勉强地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再见,子恒。” 秦子恒却突然爆发了,积累了一晚上的情绪一旦被释放,就一发不可收拾。他一把推开挡在他前面的李忆如,愠怒的表情无法掩饰,他一步一步朝依然站的地方走过去,不过三五步,便在她面前站定,望着她干净的小脸,他深吸一口气,才开口耐心地重复:“一一,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谈谈。” “我不走。” 其实还有什么好谈的?如此尴尬的见面,短短几天,你我便不再是彼此的良人。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依然拼命忍住眼内的湿意,她咬紧嘴唇,直到红肿的嘴唇变白了,她才感觉自己的罪孽没那么深重。 她缓缓转过身,不再看其他人,面对着大门敞开的卧室。里面的大床上一片狼藉,一半被子掉在地上,枕头歪七八糟的散落一床,引得人浮想联翩。她的心仿佛是苦水泛滥,又疼又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瑞林粗粝的手还拉着她,肌肤相触的地方微微泛着温热,她没有挣脱,她的目光已经被强忍的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东西开始不甚真切。 一阵决绝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比开始上来敲门时还果断干脆,她知道秦子恒走了。看着她狼狈的背影和毫不留恋的姿态,他放弃了。李忆如跟在他后面不停叫他的名字,依然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滑落下来,一滴一滴无声无息的落入尘埃之中。 秦子恒和李忆如一下楼,等在一旁的管家便上来二楼,看到安瑞林和依然站在卧室门口,他不清楚依然是什么人,但他跟着安家十几年,看出自己家少爷此刻心情十分低落,怒气满溢。 他低头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请罪说:“少爷,是我不好,刚刚忆如小姐从花坛拿别墅钥匙的时候我正在后花园,没来得及阻止她...”没想到忆如小姐竟然带了一个人过来闹得不可开交。 安瑞林却像疲惫不堪,摆摆手,让管家下去了。 一开始依然还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等楼下大门响起,那两个人终究已经离去以后,她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突然难以自抑地放声痛哭。 过了好半天,她才缓缓地慢慢地把手移开,她觉得,刚刚这一段时间如同度过了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29 整个春夏秋冬一样。强烈的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地向她袭来,她的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又酸又涨地疼着,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天地万物都破裂了。 安瑞林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眼睛中充满眼泪,那些眼泪仿佛之前是被她控制在自己单薄的身体当中,现在才肆无忌惮地涌出来,他知道她的内心有多么尖锐的疼痛,那些疼痛就连这次绵延不断的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 他无声地伸手搂着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尽情放纵地哭。他现在能做的,只是静静陪着她。 属于他的男性阳刚味道再次萦绕着依然的四周。忽然,她挣扎着从他怀里逃脱出来,他从来不知道她是这么的爱哭,这么的能哭。她伸手擦了擦眼泪,那些眼泪却还是一刻不停地又流出来,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像一只受伤了的绵羊,无力大吼大叫,她需要找个地方独自疗伤。 “我恨你。”她看着他的眼里夹杂着愤怒和悲伤,一双眼睛太大,就连哭着的时候,也是摄人魂魄。 像是要印证她自己这句话一样,她使出全身的力气,铺天盖地的拳头一下一下打在安瑞林的身上,打得他身上疼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站着不动,紧紧搂着她。 好一会儿她终于打累了,气喘吁吁地逃出安瑞林的束缚,直奔下楼,打开大门连鞋也没穿便要出门去。 安瑞林一把把她拦回来,他捧起她的脸,严厉地斥责她:“你冷静点,连衣服都没穿好!” 穿不穿好衣服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是如此不堪了。她不看他,倔强地扭过头,继续用力挣脱这个桎梏着她的怀抱。 安瑞林看着她决绝的神色,知道现在想把她留下来也没有用,她年纪不大,却是一直有自己的小脾气。他妥协了,语气却还是强硬的:“让小天送你回学校。” “我自己会走。”她咬牙切齿地回答说。 安瑞林却放开她,不再理她,自顾自往二楼走去。小天从驾驶室出来,不敢看只穿着睡衣的依然,他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 依然站在车门外没动作,她的衣服太短了,坐进去这睡衣堪堪就只能到大腿根儿,走路的话更是招摇过市,几时才能回到学校?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安瑞林拿下来一件他的t恤和一条运动裤,他扔给依然,转身又回去屋子里。 依然不得不拿着这两件衣服回到屋子里,进一楼的盥洗室穿好,出来时看到安瑞林正坐在大厅的钢琴凳子上,清晨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头发不似平时一样硬朗,却是有几缕碎发散落在额上,看上去比平时年轻好几岁,他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坐着,看到依然出来后抬起头望着她。 依然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她收回视线,一步一步离开了这个别墅。 ☆、会向瑶台月下逢(4) 院子里小天看到依然出来,还维持着打开车门等待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的鞋到哪里去了,真是糊涂而放纵的一夜,安瑞林在,她也不想再上二楼去找。安瑞林的衣服宽宽大大的套在她的身上,双眼红肿,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到车上。 她一上车就靠近车门瑟缩在角落,盛夏的早上空气炙热,她却觉得无比的冷。小天开了车,车子很快驶出了别墅区,车窗外的景色一帧一帧如同默片一样迅速划过眼前,这个别墅区郁郁葱葱,绿色满园,依然大脑空白,根本没注意车窗外的高大树木和怒放的小花。 早上路况好,小天的车技也很好,虽然他年纪小,却在开车这件事是足够的成熟稳妥,安瑞林很信赖他。车子很快就到了学校,小天想直接开进去,依然却恍然惊醒,忙道:“就停在门口吧,谢谢。” 小天稳稳地停下车,朝后面看一眼,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林小姐,不把你送回宿舍门口二哥不会放过我啊。” 依然却已经打开了车门,又道了谢,才往学校门口走。赤脚走在路上,小石子硌着脚,很快尖锐的痛意就从脚底直达心里,尤其是走到小树林附近,都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却是回宿舍必经之路,一双嫩白的脚踩在上面,如同针扎。 依然想,痛吧,痛吧,如果能痛死她,是最好。她面不改色地缓步而行,这是周六的早上,清晨的校园只有少数同学起早,或读书,或跑步,或出门,生机勃勃,井然有序。一对情侣模样的人从她对面走来,两人手挽着手,女孩娇羞的说着什么,男孩宠溺着,摸摸她的头,他们从依然身边擦身而过。空气中仿佛都带着甜蜜。 收住已久的泪水又开始泛滥,她加紧脚步朝宿舍楼里跑去,回到宿舍其他人都不在,她松了一口气。脚上有些细小的伤口,她脱下安瑞林的衣服扔到一边,进了盥洗间洗澡。 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直到烟雾缭绕,她感到缺氧以后才关了热水,擦干净身体,看到自己身上遍布的痕迹被她搓得红红的,她有一种泄愤般的快意。 她穿上了长袖长裤,出来看到安瑞林深色的衣服静静的在床上放着,她一把抓起扔到一旁的脏衣篓里,重重地躺在床上。 宿舍采光不错,阳光从背后的阳台上折射进来,星星点点布满了天花板,依然躺着看着这明亮的光线,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至枕头处,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哭得干涩无比,却还有那么多的眼泪倾泻而出。 就这样在宿舍躺了好几天,宿舍的孙双和于沫沫只以为她还在因为和秦子恒吵架而黯然神伤,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看她一天比一天消瘦而憔悴,两人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按时给她带饭回来,让她勉强能吃点。 秦子恒并没有联系她,她的电话是一直保持有电的,她怕万一秦子恒要找她找不到,固执地给电话一直充着电。明明知道俩人已经这样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找她,她却还保留着一丝希望。 安瑞林倒是每天都准时来一通电话,依然从来不接,铃声并不催促,一下一下轻柔地响起,又渐渐低落下去,直至挂断。电话那头的人仿佛耐心十足,一般电话挂断后就有一条短信进来,每天都是一样的内容:记得吃饭。 依然并不点开看,直接就按删除。 这天电话又响了,不是安瑞林,却是秦子恒同宿舍的好哥儿们,依然刚和秦子恒在一起的时候就见过他,他比秦子恒和她都稍大一点,成熟内敛的样子。 他在电话里语气严肃,等依然一接起便直入主题:“快来看看子恒,几天不吃不喝,借酒浇愁,已经吐血了。” 依然直觉便要拒绝,但在听到秦子恒已经吐血了的时候,却是心头好像被尖锐利器狠狠碾压过,再也无法在宿舍里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0 待一秒,她冲进盥洗室草草洗了一把脸,便朝宿舍门外走去。 天色渐晚,夕阳欲落。天边的火烧云如同火烧一样,红彤彤的一片,依然好几天没出门,眼睛被这红艳的云彩点亮了。宿舍楼外面停着一辆醒目的车子,安静地蛰伏在门口,却也是引得来来往往的人注目。 宿舍门口本就不能随意停车,这车却大摇大摆地停在此处,依然不得不绕过这辆车,往男生宿舍走去。 刚经过这辆车的时候驾驶室却打开了,小天从里面出来,见到依然满眼的惊喜,他疾呼道:“林小姐,你终于出来了!这几天给你带的饭都吃了吗?” 依然转头看到是小天,心里吃惊,不由自主往车后座看去,却是黑色的玻璃窗看不见什么。 “这几天的饭都是你送来的?”依然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她以为都是孙双她们给她带的。 小天又挠挠头,往车里看了看,才小声地说:“都是二哥亲自挑的东西,是些养胃的。”他看着依然明显瘦下去的脸,精神也不怎么好,他又担忧地问:“林...小姐,你这几天都没吃啊。” 依然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谢谢你,不必给我送了,我要走了。” 小天一急,站在车门处往依然这头看看,又往车子里面看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依然正打算直接转身离开,却听车门“啪”地一声打开了,一条穿着熨烫妥帖的西裤的大长腿迈出来,长身玉立地站在依然面前,背后是清晰如翠的远山,还有艳丽的火烧云,他不过是穿着平时一样的着装,却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的挺拔。 依然看到他走下车来,几天没见好像丝毫没受任何影响,还是人前的翩翩公子,模样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好,他的一双厉眼在夕阳的印衬下像浓墨一般,化不开,静静盯着眼前的人。 依然不由气血上涌,手指收紧握在手心,紧紧咬住下嘴唇,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怨谁呢?怨他吗?却又是自己的债。不怨他吗?但又一时半刻都不想见到他。 她转身加快脚步离去,安瑞林长腿两步便追上了她,从后面拉住她一只手,她想也没想就拼命挣脱开来,那只手却是越来越紧,丝毫不将她的反抗放在心上。 周围吃过晚饭的同学渐渐多了起来,依然心里气极了,十天半个月以前她每天都还和秦子恒在这个门口难分难舍,现在却又和另一个人拉拉扯扯,她心里一点好滋味也没有,慢慢低下头,放弃挣扎。 安瑞林见她不再反抗,便走到她面前站着,从上往下打量着她,两三秒后,才开口淡淡地说:“你要恨,也要吃饱饭再恨。” 依然没想到她满腔的恨意在他面前是如此的云淡风轻,这几天她没有一刻好过过,秦子恒呢,不吃不喝,喝到吐血,而面前这人却还是那么地风姿翩翩,水波不兴,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波动他的内心。 她怒从中来,往前走一步,抬起头猛力一挣,“啪”地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安瑞林的脸上,他皮肤不白,脸上顿时立现五条深深的血痕,小天在一旁惊呼一声,赶紧闪进驾驶室里待着。 安瑞林一双眼睛仍旧盯着依然,看她愤怒的样子,终是笑了,只是这笑意没有传到眼里:“打人的力气还可以,几天不吃看来也没事。” 依然这才开始后怕,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人是不害怕安瑞林的,大家对他有敬佩,有尊重,有爱戴,也有害怕。他从小到大或许都没被人打过,现在被她狠狠一扇,肯定不会轻饶了她。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她不敢深究,两个人静静地对着站了不短的时间,谁也没说话。天边的太阳落了下去,黑夜算是真正降临了,宿舍门前的灯光亮了起来。 打了安瑞林的那只手痛得发麻,她轻轻动了动手指,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浓墨般的眼睛隐在黑夜里更是情绪不明,她觉得够了,这笔账怎么算,也算不清,她嘴唇一勾,明明晃晃地绽开一个笑:“二哥,后会无期。” 她眼睛本就大,这段时间瘦了很多,整张小脸就只剩下两个大眼睛,她的眼睛会说话,喜怒哀乐,都是最直接的表达,不会拐弯抹角。安瑞林看着她的笑,他感觉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她,即使他那天曾经和她离得那么近,她是那么巧笑嫣然地在他怀里,身体柔软,就像绵延不尽的水,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包围着他的心,然而这都不是她,她的温柔,从来都不是给他的。 一个人是一个人的良药,一个人是一个人的毒药,世事不可强求。 他抬起手,覆上她勉力维持的笑脸,轻轻摩挲两下,肌肤润滑,他放开了她。她像是忍受到了极点,飞快地离开他身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安瑞林坐回车子里,车子很快便超过了依然,绝尘而去。 依然一刻也不耽搁地往秦子恒的宿舍走去,天已经全黑了,学校的路灯堪堪照着这偌大的校园,人声鼎沸,正是大家出来活动最多的时候。 仍旧要穿过这片小树林才能到达男生宿舍,晚上夜幕低垂的时候,这片小树林就是情侣们约会的圣地。牵着手的,亲吻着的,窃窃私语的,互相依偎的,各自都在诉说着柔情蜜意。 依然路过的时候,不禁往她和秦子恒总坐的假山石头上看去,竟然看到秦子恒还是坐在那里。他憔悴了一些,整个人颓败地坐在石头上,眼睛看着地上的某处,一动不动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面容姣好的女孩正对着他说些什么,他似听非听地,拿起旁边的酒瓶一阵猛喝,依然心里苦涩。 她看到他终于抬起头看着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哭了,肩膀瑟瑟发抖,他放下酒瓶,将她搂过来,靠在他的肩膀上,小树林里没有灯光,只能借着旁边大路上的路灯才能勉强看清路。 依然的眼睛在晚上本就看不清,她只好又稍稍走进一点,感觉自己的脚似有千斤重,等她终于能看清了,却看到秦子恒捧起那个女孩的脸,吻掉了她的眼泪。女孩终于笑了,依然看清楚了那是李忆如的脸,她痴痴地笑着,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吻得难舍难分...... 依然忘了自己站在那里看了多久,直到李忆如站起来扶着秦子恒走回宿舍,她才慢慢走到那个低矮的石头那里坐下,脚下散落了好几个酒瓶,她弯腰拿起其中一个,里面还有酒,她喝了一口,细细地品着,酒是涩的,又烈又辣,呛得她眼泪直流,她把地上的酒瓶都收起来放进垃圾箱里,才站起来往宿舍走去。 月朗星稀,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她想。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章终于结束了,貌似大家都不太喜欢回忆情节,接下来继续新生活。 愿亲们看文愉快。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1 ☆、会向瑶台月下逢(5) 有人说,过生日下雨的话,那人这一生必定过得蹉跎,会经受不少磨难。 李泽远过生日这天的雨实在是太大了。 大雨滂沱,车库地势低,很快便有积水,水从门缝里汩汩往里流,依然坐的地方已经积了不少水。安瑞林见雨势不减,他蹲下身将发呆的依然抱起来,她不再挣扎,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安瑞林托着她的两个手臂将她带到他的车子旁边,打开车让她坐进副驾驶,他打算带她到旁边他的别墅里住。 她确确实实吓着了,坐在车里还是害怕的样子,又因为身上的裙子都湿透了,她坐不安稳,见安瑞林坐进车子里,她才敢开口:“我爸真的会死吗?” 她早就失去了妈妈,那种痛彻心扉,她不能再尝一次了。 安瑞林发动了车子,转过身给她系上安全带,又将她额上的湿发拢了拢,言谈自若地安慰她:“不会。” 他的话很少,除了打趣儿她的时候,其他时候说的都是极其认真的。依然听他淡定的语气,不紧不慢,她的心稍微得到了一些安抚。 车子出了地库,车内的空调暖和了起来,外面的雨仍旧没停,依然看到秦子恒站在院子里,连伞也没打。车子的灯光站在他身上,雨如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下得密集。 经过他的时候,依然想把车窗放下来,对他说一声快进去,谁知安瑞林却加快了车速,油门踩得轰轰直响,车子“倏”一声就越过了秦子恒。 依然看一眼安瑞林的脸色,又将视线移到后视镜上,秦子恒像一个静物雕塑般站在雨里,李忆如出来了,给他撑着伞站在一边,伞遮住了秦子恒的身体,雨水很快又将李忆如打湿了。 依然不再看下去,车子驶出院子,朝安瑞林那个别墅开去。 这一晚她始终觉得冷,盖着一条薄薄的空调被,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床她是熟悉又陌生的,她和安瑞林在一起以后就再没有回来过,却发现这里什么都没变,楼里多了一架钢琴,不知道有时候安瑞林不回家的日子,是不是在这里住? 她低低叹口气,又翻身面对着安瑞林。他正背对着她躺着,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他的头发真短,不用摸依然都能回忆起他头发的触感,硬硬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坚毅而刚强,盛气凌人,却又足够的圆滑世故。 他那边的床头灯开着,晃得依然更是睡意全无。她静静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发现有一根她的头发竟然缠在他的后脑勺上,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去捏那根头发,刚碰到,便听安瑞林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睡不着?” 她将那根头发捏起来,用床头柜上的纸巾包了,才又躺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安瑞林这才转过身来,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火热的身躯一碰到依然,她便轻轻颤了颤。他还是哑着声音问:“为什么睡不着?” 当他低低说着话的时候,声音很性感,依然听出了别样的情绪,她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睛里,说:“我想回去一趟,看看我爸,可以吗?” 安瑞林也看着她,他的脸逆着光,阴影打在脸上,五官深邃,神色清明,原来他也一直没睡着。他几不可察地点点头,说:“先睡觉吧”。 依然的一颗心才落下来,她闭上眼睛,却又突然睁开说:“把灯关了吧。” 不等安瑞林回答,她便爬起来,绕过他的身体,从上方爬过去关了台灯。折腾半天,才又爬回她自己的位置。安瑞林被她撩得火烧火燎的,她却真的乖乖闭上了眼睛,渐渐睡去了。 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她想起来喝水,没有灯,这里又不像住的家里她都熟悉,她摸摸索索地往外走,黑暗里踢到床尾凳,整个人直直趴在地上。 安瑞林打开台灯,看她绊倒在地上,一双坏脾气的眉头皱起,下床来拉过她,忍不住轻斥道:“非要关灯,看把你能的。” 他把依然放在床上,自己穿上拖鞋到沙发处给她倒了水,看她喝了,才拉着她躺下。这次开着灯,依然又是半天没睡着,但她不敢再关了,他好不容易同意她回家,她不能再随便造次。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天空低矮阴沉,乌云密布,还有大雨将下未下的样子。依然很早就起来了,心里心事重重,天一亮就再也睡不着。天气渐渐入秋,一场秋雨一场凉,早晚温差开始拉大了。这里没有她的衣服,都是安瑞林的,太大她根本没法穿,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已经烘干了,她去更衣间换上,这附近有一家咖啡店,她想着出去买点早餐。 路边的积水还很多,她小心翼翼地绕过草坪,往别墅外面走去。刚打开门,却见一件熟悉的白衬衣笔直地站在门对门,一双温柔清澈的眼睛盯着刚从门外出来的她。中间马路积水深,脚不知该往哪里放,就像这两个人之间一样,隔着千山万水,千沟万壑,终是难以跨越。 看到依然出来,秦子恒动了动站得僵硬的身体,脚顺势踩进水里,不管不顾地往她这边走过来。 依然看他衣服还是半湿的,眉目清晰,却带着淡淡的疲惫,眉间拢起淡淡的“川”字,他很快就走到依然面前,刚张开口便咳嗽了一声:“起来了?” 此时此刻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单独相处,她点点头,想到了什么,她出口问:“你在这里站了一夜?” 他没有否认,双脚还从水里站着,早上气温低,他一定很冷。依然心里想,你怎么这么傻,当我躺在温暖的被窝的时候,你却在风雨里,没人知道,独自品味着大雨滂沱孤独的夜。 她心下不忍,一种熟悉的疼痛又铺天盖地的漫布开来,这两年他们都各自经历了各自的世界,各自的生活,越走越远。 “我去买早饭,要给你带杯咖啡吗?”依然抬头望了一眼二楼的卧室。 “我陪你去。”秦子恒说完自己就朝咖啡厅的方向走去。 去咖啡厅的路上并不远,走路五分钟也就到了。清晨的别墅区没什么人和车,一路都很安静,秦子恒走在她身侧,想了想,低声问:“李忆如...她老说这种话吗?” 依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盯着前面一个一个的小水洼,不急不缓地走着,意识到秦子恒说的是李忆如昨晚说的话,她顿时浑身不自在,刚刚这个别墅,秦子恒也来过的,见到了她和安瑞林... 依然顿时脸色绯红,左手扣着右手的手指,绞在一起,轻轻摇了摇头。 她抬头看到秦子恒盯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只好转移了话题,“你这次回来就等着毕业了吧?” 秦子恒无所谓地答:“我已经在那边毕业了,过段时间会去公司帮我爸的忙。” 依然没有再接话,曾经熟悉的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2 人,如今却是只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两人继续默默地走,终于到了咖啡店,依然选了些面包,她自己爱喝热巧克力,又给安瑞林带了一杯咖啡,秦子恒站在她身边无言地看着她,神情专注,静静地等待着。依然回头看了看秦子恒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她站在点单的地方又要了一杯热巧克力。 点好单,她挪到一旁去等待着,眼眸低垂,看不出在想什么。 秦子恒跟着她站过去,她的睫毛长,眼睛垂下来的时候,长睫毛在眼影上投出一片暗光,秦子恒想起昨天她难看的脸色,低低地说:“你不该受那些话指责的。” 咖啡正好好了,依然从店员手里接过来,把其中一杯热巧克力递给他,才平静地说:“没什么。” 秦子恒喝了一口她递过来的热巧克力,原来除了咖啡,甜腻的巧克力也会泛苦。 往回走的路上两个人还是不说话,想起从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俩无话不说,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两个人也能笑上半天。两人都不说话的时候,空气中流露出一丝丝不自在的气息。 又慢步踱回别墅大门口,依然转身就要进去,秦子恒看着她瘦弱纤细的背影,温柔地喊道:“一一……” 依然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秦子恒却走过去,拉过她让她转过身来对着他,眼神痛苦,他伸手抚着依然紧咬着的唇,“不要再离开我,好吗?我会慢慢积累力量,让你离开他。” 依然抬头看见他眼神好似被火点燃一般,晶亮的眼睛闪闪发光,里面带着决绝的气势。她挣脱他,猛烈摇头:“不要,不要试着和他斗,你斗不过他。”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他的眼神里波涛汹涌。 依然想说,我试过,我怎么没试过,最后不还是乖乖待在他身边? 她张了张嘴,想了想又说:“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李忆如是真的喜欢你的。”担心他没吃好,雨再大也替他撑着伞,看他多看她两眼便对她冷嘲热讽,这些原来都只是因为爱。 爱本就是自私的,不是吗? 她看他眼里的火还在熊熊燃烧,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她忧心忡忡,又低柔地说:“子恒,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你说你要改变世界,用科技改变世界,我一直都相信,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不值得。” 秦子恒放在她唇上的手移开了,他仍然坚定地说:“你等着。” 依然不再和他说话,她暗自下定决心不再和秦子恒见面了,安瑞林一旦发起火来,什么都抵挡不住,她不能让秦子恒冒险。她打开大门往里走,把秦子恒隔在外头,没有再回头看他的样子。 脚上的鞋子湿了,她进门的时候把早餐放在玄关的桌子上,蹲下身子换上拖鞋,等她再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安瑞林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无声无息的。 她心虚地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从落地窗往外面看,大门外已经不见秦子恒的身影,她稍稍松了口气,往厨房走去洗了手,才又叫安瑞林吃早餐。 安瑞林缓步走来,脸上似乎没什么不对劲,他在餐桌上坐下来,在依然带回来的早餐里面挑挑拣拣,随意拿了一个面包,就着咖啡喝起来。 依然也坐在旁边,挑了一个她爱吃的面包吃起来。 吃完饭安瑞林用餐巾擦擦手,看低头狼吞虎咽的依然,他淡淡地开口:“我让宋秘书给你订机票回家,正好国庆节回去看看?” 依然塞下最后一口面包,抬头看他,傻傻地点点头。 她心情愉悦起来,就快要见到她的父亲了,她一口气喝光了热巧克力,还不忘舔舔嘴唇。看到安瑞林微微皱眉,她拿起餐巾擦擦嘴角,主动站起来收拾桌上的东西。 安瑞林没再带她回李忆如家,直接驱车带她回了学校,她心情轻松,最近她排练时间少了,现在可以好好恶补一下。 没两天她就坐上了回老家的飞机,临走前安瑞林没别的指示,只说保证手机能开机,随时能找到她就行。她像是放飞自由的小鸟,雀跃地登上飞机,当飞机降落时,心情兴奋地,忐忑地下了机。 作者有话要说:  愿亲们看文愉快。 继续求收藏,求留言~ ☆、一枝红艳露凝香(1) 飞机缓缓降落c城,依然下了飞机,空气里的湿润潮湿迎面扑来,那是b市所没有的属于家乡的气息。b市已渐渐入秋,这里却仍旧闷热难当,街上漂亮高挑的女孩穿着火热的热裤,双腿笔直,身材窈窕地走在大街上,形成了一道亮丽而独特的风景线。 依然没通知家里人来接,姑姑忙着照顾她父亲,姑父有自己的生意,现在的世道,一家小公司不用心没有关系根本无法立足,自从她父亲生病,姑父拿出大部分钱来给她父亲治病,公司每况愈下,勉力维持生计罢了。 依然出了机场自己打了车便往医院走。上一次回来还是暑假的时候,她每天在家待得难受,有事没事便和安瑞林不痛快,最后安瑞林带她回了一趟家,她的情绪才一日一日好了起来。 那时候她父亲的病还控制得不错,自从病了他在病房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心情难免抑郁,见了依然和安瑞林却话多了起来,脸上的笑也多了起来,仿佛病痛减轻了不少。 想到这里,依然的眉毛不自觉地蹙着,心深深地揪着,她应该留下来多陪陪他,在他身边。病中的人每时每刻都难熬,那种噬人心骨的感觉依然没有经历过,体会不深,但她知道那一定是充满了寂寞和绝望的。 出租车正好路过长江,车窗外望过去江水浩荡,炙热的太阳将温暖的颜色洒在水面上,跃动着粼粼波光。长江上悬挂着一架架索道,许多一艘大船停靠在长江的两岸,有几艘小船在汹涌的波涛上行驶,还有人坐在橡皮艇上悠闲地钓鱼。楼在城中,城在山中,山在水中的c城完美呈现在眼前,依然眼角竟然微微泛着泪光。孤独而波折的b市生活,让她回来c城就萌生出一种不想再离去的心情。 c城依山而建,江水环绕,四处可见错综盘旋的立交桥,然而路况却也和b市一样就剩三个字,堵,堵,堵。同为“堵”城,二者在气势上皆不输阵。这里的司机开车都猛,准,狠,依然坐的出租车司机专挑小道或夹缝行进,把依然绕得七晕八素,到了医院下车还头重脑轻。 自从她父亲病了,便是这医院的常客。一开始他的单位还可以报销大部分,但先期还是需要自己垫付,慢慢高额的医药费日益增加,还有一些自费药不得不用,直到依然找到安瑞林帮忙,才慢慢缓解医药费上的窘迫。 那段屈辱的日子依然至今不愿意再去回忆,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3 本来她对安瑞林是有强烈的恨意的,觉得他是乘人之危,玩玩而已。那段时间秦子恒出国当交换生了,李忆如也跟着去了一年,她的日子恢复了如同高中生涯时的平静。除了在学校里上课,练琴,只是自己带带家教。 安瑞林有时候来学校找她,她也没有好脸色,在她看来,终究不是一类人,不必过多纠缠。然而安瑞林却也只是带着她吃吃饭,问问近况,丝毫不再提那一晚的事,也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 直到她父亲生病的消息传到学校里,那时候已经很严重了,严重的肾病,已经在医院治疗了两个月,父亲不让告诉她,是她姑姑偷偷告诉她的。 她那时候才20岁,听了这话以后六神无主,整个人是虚浮的,茫茫然。大脑空白如同浆糊,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很多年少的画面映入脑海里,那时候她父亲很年轻,却常常望着她母亲的背影叹气,可每次一见到她,就是笑意盎然的,憨实的笑容,温厚的话语,她虽然内心有过疑问,却总是对上她父亲的一双眼笑得眼睛都弯了。 她没哭,好像因为太害怕了,眼泪反而在眼眶里久久打转,不往下流。她满腔的软弱与无助,却不知道应该跟谁说,视线模模糊糊地拖着脚步走在学校里,只知道要赶快回家。 安瑞林从车里下来看到她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疾步走到她面前,她都没有发现,顿了顿,绕过他继续往前走。要是以前她看到安瑞林老早就绕得远远的。 安瑞林越觉不对劲,沉声叫住她:“去哪里?” 她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回头看到是安瑞林,他还是平时的模样,身材挺拔,衣着得体,大气内敛,五官深邃。依然一直徘徊的眼泪就这样直直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走投无路,她还是只能去找他。能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的人只有他,能给她这么多钱的人也只有她。 安瑞林有一次喝多了,回来抓住她的胳膊问过她,“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会给你钱?” 他的眼神笔直,墨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她也只能摇头。 依然记得那段时间她内心充满了对自己的鄙夷,安瑞林陪着她回去c城看她父亲,又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依然内心是感激他的,却知道他不会是善心做这些好事,人都是有所求的。 两个人飞回b市那天晚上,正值深冬,眼前全是灰败与萧索,她坐在他的车子里,车子快到她学校了,她扭过头,下定决心般,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破罐破摔间,她说要跟他一起回他的别墅。 安瑞林挑眉诧异地看看她,却也没说什么,让小天调转车头。 当她走进安瑞林的别墅时,在车里的孤勇还支撑着她。她脸上的神色如同外面的浓冬一样灰蒙蒙的,她机械地一件一件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双手颤抖,直到脱得一丝不挂,才感觉到寒意,浑身止不住地哆嗦,低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要这笔钱不难,睡一晚,睡一个月,睡一年,终究能得到的。 然而安瑞林却不这么想,他看到她眼里半点神采都没有,木偶似的站在他面前,他冷冷地笑着,轻哼一声:“你自己选的。” 他伸手揽过她,双手抚上她裸露丝滑的后背,感觉到她的颤抖,他将她拉得很近。 她却双手用力推着他的胸膛,说:“就一年,一年以后我就离开。” 安瑞林猛地放开她,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大笑起来,从上而下地看着她,冷冷地开口:“多长时间我说了算,你要答应就留下来,要不现在就滚。” 说完他自顾自地上了二楼。 她蹲下来捡起刚刚脱在地上的衣服,又一件一件慢慢地穿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走到门口,两行热泪流下来,她不能没有这笔钱。 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她才转身一下一下爬上二楼,脚步轻轻的,二楼的走廊昏昏暗暗,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有暖黄的灯光倾泻出来。 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往书房门口走过去,站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安瑞林坐在书桌后面忙碌地处理着堆积的工作,听到敲门声,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慢悠悠地走到书桌边,他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着,眼睛随着她每一步走动而不动声色地移动。她站着低头看向他,见他这几天忙着处理她家里的事情而稍显疲惫,没有皱眉,眉心中间却还是有着淡淡的痕迹。 她蹲下来,眼睛看着他的衬衣,低声说:“我错了。” “哪儿错了?”他的声音明晃晃的,如同头顶的灯光,让她说不下去。 她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直直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些什么她来不及深究:“我听你的。除非你同意,我不能擅自做决定。” 听她服了软,安瑞林本该高兴的,但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垂在皮椅上的手紧紧握成一团,嘴角微挑,隐忍不发。 空气里的沉默无声无息流淌着,直到外面的天暗下来。 他缓缓站起身来,动作愤然地脱下西装外套,又一把将系好的领带扯下来,把地上的她拉起来,三下两下就用领带把她的两只手腕绑紧了。 依然双手被束缚住,震惊地看着他,他却怒气未消,一双眼睛如同野狼一样燃着不寻常的光。他双手揪住她的衣服,大手奋力一挥,扣子分崩离析,手腕捆着,衣服无法脱下来,就这样堪堪挂在她的腰间。她手上不能反抗,安瑞林直截了当地脱了她的裤子。 他一把把她推到落地窗旁边,让她背朝着他,双手撑在玻璃窗上。外面天已经黑尽了,书房正对着郁郁葱葱的青山与树林,没有别人会看到,但她如此狼狈,心里又气又恨,他一直都是绅士的,没想到发起狂来这么不管不顾,她听到他在后面解皮带的声音,双腿一软,人顺着玻璃窗往下掉。 他“啪嗒”一声关了书房的灯,整个屋子陷入黑暗之中。 安瑞林不费力就把她提起来,让她的前胸抵住冰冷的落地窗,窗户一面是在外面零度以下的天气,太冷了,她冻得哆哆嗦嗦,后面却又堵着他火热的身躯,身心都煎熬。 毕竟有求于人,依然不敢随意出声,也不敢突然逃跑,眼泪扑簌往下掉,她压抑地忍耐着。 他已经推着她进来了,通道还很干涩,上一次她喝多了根本没有具体的记忆,现在是如此清醒的感受到这一幕,她又羞又痛,疼得屏住了呼吸,不敢喊疼,只能把牙齿咬的直响。 安瑞林一手从她胸前搂住她贴近他,另一只手插/进她的头发里,禁锢住她的头让她转过来看着他,他语气凉薄,没有暖意:“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她不语,又垂下眼睛不看他。 他狠狠发力,逼着她又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4 看向他:“你太倔了。这样迟早会吃亏。” 依然幽幽一笑,此时已经在感受了,以后还有什么亏吃? 看她眼里毫不掩饰的讽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安瑞林觉得自己疯了,从一开始就疯了。他所有的戾气都化作无穷的力量,只有这个方式可以让她痛,让她在他身边停留。这段时间,他很多时候在她眼里看到诸如感激的神情,他以为她不再恨他了,以为他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正常开始,原来还是不行。 这一晚上她默默承受着,从一开始就很痛,到最后回到卧室了也还很痛。她自认和安瑞林无力抗衡,他逼迫着她各种样子,各种姿势,除却荒唐的第一次,这是第二次,她经历了很多次眼里漫天的白光闪现,从脚蔓延至头顶的电流一下一下击打着她。 安瑞林这凶狠的样子她到最后还是有点怕了,却又不甘心求饶,她倔强又固执地迎着安瑞林带来的疼痛。后来她忘了自己怎么睡着了的,或者是晕了,或者是体力不支倒了,最近忙着医院的事情,她的精力本来也不太好。 第二天起床已经是下午了,她洗漱好下楼看到安瑞林穿得整整齐齐地坐在客厅,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他面前放了两份文件,看她下来以后,他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一坐下就看到桌上赫然摆着结婚协议书,要签名的那一页单独放在一边,安瑞林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已经签好了。旁边放着一张银行卡,她记起那是他用来给她父亲交住院费的卡。 她比昨天晚上还要震惊,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怔怔地看着他。 他好整以暇地回看着她,淡淡笑了起来:“你说了都听我的,我是严于律己的公民,也是一名合法守纪的商人。” 商人。她暗自思忖着这句话,低头看了看结婚协议书上密密麻麻的条款,她都不感兴趣,她翻到最后一页,飞快地写好了自己的名字。 从此啊,她便是安瑞林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收藏,没有留言,我还是决定好好写:) 祝亲们看文愉快~ ☆、一枝红艳露凝香(2) 医院是一个给人带来希望又带来绝望的地方,多少人在这里迎来新生,又有多少人在这里接受死亡。无论一年四季外界如何改变,这里的天都是一半阳光,一半阴影,有欢笑,有泪水。 依然穿过医院大门前宽阔的绿草地和停车场,直接到vip住院部的三层,安瑞林很早以前在这里安排了一个单独的高级病房,她父亲一直单独住在里面。 电梯人不多,她没等太长时间就上去了。宽阔的电梯间里一反常态,居然四周贴满了宣传页,是宣传人工智能给现阶段以及未来的医疗领域带来了怎样的技术革命与发展前景。人工智能作为一门引领未来的科学技术,还没有发展到可以代替医生看病的阶段,但已经如同雨后春笋般深入到医院各个科室的内部,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依然本来没注意这个广告,她眼睛盯着电梯门,偶尔看一下电梯楼层指示,不经意地瞥见宣传海报右下角的公司名称,不大不小的写着——al科技。这不张扬,有格调的设计就像他的人一样,她不太确定,再定睛一看,果然是安瑞林的公司。 和安瑞林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只在很早以前听李忆如说他哥哥从哈弗硕士毕业回来,就自己成立了一家公司,做互联网软件开发的,他有时候在家也是满屏幕依然看不懂的代码。 为此安瑞林的父亲大发雷霆,责怪他家里的事业不闻不问,一心自己创业,没有前途。安瑞林却丝毫不为所动,他自己亲自带领着人,一心一意扑在事业上。他很聪明,却又投入,做事认真,为人处世自成一派,很快就崭露头角,在互联网行业稳扎稳打,一路勇往直前,不仅收益颇丰,更是越做越大,成为了引领着这个行业的弄潮儿。 只是依然竟不知道,他们公司还做与医院相关的系统,广告语上写着这些软件是造福人类的人工智能产品,在攻克疑难杂症,参与专家会诊等方面遥遥领先同类科技,在眼下的科学技术对一些疾病无计可施的前提下,这个软件或将改变世界。就连依然这每天只在学校和家的人看到这宣传以后都微微激动,如果真能如此,那真是人类的福音。 电梯到了三层,依然一间一间的看着门牌号,绕过护士台,才走到她父亲的病房。站在门口,她停下脚步,把手搭在门把上,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窗帘半闭,里面的光线不太亮,因为床在里面,看不到床上人的情况,她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微微颤动。近乡情怯,或许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一墙之隔,她却不敢轻易贸然打开门,她不知道打开门看到的景象她是否能承受。 犹豫再三,她还是推开了门。轻脚轻手地往里面走,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白色的床单,触目都是一片纯白,却看上去惨兮兮的。床上一个人正半躺着,他穿了一件棉布衫,儒雅地拿了一本书,眼睛微闭着,狭窄的视线停留在书上,鼻腔里插/着氧气,翻动一页纸张需要耗费很长时间,现在这阶段看书对他来说已经很困难了。屋子里嘀嗒嘀嗒响着脉搏呼吸控制器,掩盖了她的脚步声,直到她在病床前站直了身体,病床上的人才缓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眼里难掩惊喜之色。 她父亲勉强勾起了嘴角,笑起来,轻轻唤她:“一一……” 她本来看到枯瘦如柴,形容枯槁的父亲就难以抑制内心的悲痛,眼泪生生的憋住了,不想因为自己的眼泪还要惹得父亲费心费力安慰她。可是这一声熟悉的,带着宠溺却又如此虚弱的声音,让她再次红了眼眶。 她重重扑倒在父亲怀里,眼泪肆意流淌在医院的白色被子上,“爸爸,爸爸,我想你了,爸爸……” 父亲了然地抬起手,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的,就像小时候她每次哭鼻子的时候,或者因为练钢琴想偷懒被她妈妈骂的时候,父亲总是这样无言地安慰着她,宠爱着她。 “还是……这么爱哭啊,还像小孩子……一样……”父亲勉力呼口气,挤出这些字,已经有些费力地喘息了,依然赶紧从他怀里站起来,擦擦眼泪,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父亲没怎么变,又瘦了一些,面部却还是饱满的,精神不太好,他年纪不算老,发病的时候医生说是长期的忧思导致身体状况欠佳,又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现在是维持治疗,如果有合适的肾源,可以试着移植,说不定有一丝挽回机会。 依然看她父亲慈爱地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她不好意思地靠坐在床上,听到父亲问她:“怎么……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5 回来了?瑞林……跟着吗?” 她一双眼睛盯着父亲略显苍白的脸,提起安瑞林她有些不自在:“他没来,我放假了,就想回来。” 父亲点点头,看着她带着婴儿肥的脸,“一一,你……过得开心吗?” 她不假思索地点点头,看到父亲满意的神情,她也浅浅笑起来。 又说了一会儿话,病房里有不少新鲜的水果,父亲有些累了,她就安安静静地洗了些水果,又碾碎了才喂父亲吃下,他需要多休息,不一会儿就又体力不支睡着了。 依然抽这个空去了一趟主任医生办公室,主任很忙,他一见到依然没认出来,等依然说出病人名字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地说:“噢,安总的岳父啊?上周安总来,我跟他解释了一下,现阶段还是主要靠巩固治疗,等待时机,如果有合适的肾源,我们定会全力以赴的。” 依然听了连连道谢,她没想到上周安瑞林真的来过了,想起他说的话,她心思沉重地回到病房。 之后几天依然连家都没有回,就在医院陪着父亲。白天她给他念书,他精神不济,还总惦记着看书,打发时间,依然就一字一句地读给他听,他闭目养神,听到激烈之处才睁眼和依然讨论。 之前一日三餐是她姑姑每日送来,依然回来以后就直接在医院食堂买着吃,vip病房本来就配送病人的病号饭,饭菜清淡可口,她父亲也勉强能吃些。依然自己在食堂随随便便吃点东西,她只是想着自己要多吃一点,好有力气照顾父亲。 这样在医院呆了好几天,国庆假期已经结束了,她的回程票是宋若山一早就买好了的,可是看到父亲的情况没有好转,她不想回b市,她自己打电话给航空公司退了票,大四几乎没课了,同学们都各自在找实习的地方,她打算在家里再待一段时间。 她刚退了票,宋若山的电话就进来了,他语气稍急,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小心地问:“太太,家里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依然道了谢,说:“不用麻烦,我在这里就好。” 宋若山顿了顿,又说:“那太太几时回来?我先订好票。” 依然并没有想好回程的时间,她只好实话实说,“我还没定下来,之后我自己买票吧。“ 那边没了声音,依然以为医院信号不好,她起身挪到空旷安静的走廊上,却听听筒里突然传来安瑞林的声音,冷冰冰的:“现在就把时间定下来。” 依然一听是安瑞林,顿时心跳加速,她擅自退了票,怕他发作,她柔声地请假:“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吗?我想陪陪我爸爸。” 那边又没了声音,风声呼啸,b市起风了,过了一会儿听到安瑞林的声音又传过来:“好。” 这几天她晚上都睡不好,耳边很清晰地听到她父亲辗转难测,又有压抑的叹息,疼痛的嘶嘶声,压低声音怕她听见,她躺在病床里的小沙发上任凭眼里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觉得她的父亲太苦了,她没回来的时候,这些难熬的夜晚是怎样度过的呢?生命中的另一半提前抛下他毫无留恋的走了,剩下他苦苦支撑,没有了另一半的日子本就如同飘零的落叶,寻不到安身之处,如今却独自忍受着病痛,忍受着寂寞,忍受着孤独,却仍是那么的乐观,那么的淡然。 她在医院里休息不好,又心思重,她父亲看在眼里,催促她回家去好好休息休息,过一天再来。 依然听话地回家了。 怎么说呢,她总体是个很懂事的姑娘,她母亲从小管教她很严,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因为自己特别漂亮,有才华,出类拔萃而骄纵。她在学校里总是低调的,常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给别人一种高冷不好接近的气息。但其实她有时候是有些任性的,特别是在她父亲面前,她常常流露出本性,小女生般的多愁善感,还有与生俱来的敏感,有时候脾气控制不好,也会撒撒娇,发发牢骚。 她父亲总是疼她的,都说女儿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他没有太大的权势,没有显赫的家室,却是倾注全力的疼孩子,花费所有积蓄让她上音乐学院,比普通学校贵很多倍,但他还是努力工作,慷慨地拿出学费。 现在他生病了,依然就尽力满足他的所有要求,他让她好好吃饭,她就一口一口往嘴里塞,他让她回家睡觉,她就不反驳地回家休息。她走在回家的路上,落日的余晖洒在地面上,城市繁华喧嚣,但她却觉得有一种落寞,她不敢想象失去父亲的日子,就好像这世界上唯一疼爱着她的人也消失了,她将会一无所有。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她的家,不大的两居室,从她出生就住在这里了。一打开门里面的灰尘漫天,一股不好闻的味道扑来,父亲很久没回来了,姑姑忙着自己家里和医院两头跑,也没时间常常来家里打扫。姑姑总说,家里没有一个女人总是不行的,可是母亲去世这么长时间了,父亲忧思成疾,却丝毫未动过再娶的念头。 依然放下行李箱,二话不说就冲到卫生间,拿起抹布和笤帚埋头苦干地打扫起来。直到夕阳完全落山以后,依然才把家里收拾完毕,擦得一尘不染,她站在客厅中间,环视一周,才满意起来。 不吃晚饭了,她疲惫不堪地躺倒在沙发上,身体心理都累极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初秋的c城夜晚并不冷,等她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茶几上的手机轰轰作响。 依然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电话竟然是李忆如打来的。依然没接,挂断了。刚放下手机又打起来,她头痛欲裂,重重地按下接听键,李忆如清脆又兴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依然,你在哪里?我们来c城了,刚到医院看了你爸爸,他说你回家啦,我们来找你吧!” “我们?”依然刚睡醒,反应迟钝,她反问道。 “就是我和子恒,你这几天没来学校,我们俩正好要找一个地方旅游,就来找你啦。” 子恒也来了?她根本没心思应付他们,开口回绝道:“你们自己玩吧,我有事,不陪你们了。” 她挂了电话,大门口传来一阵阵敲门的声音,她起身走过去,从猫眼看门口站着秦子恒和李忆如,郎才女貌,登对极了,她暗暗叹口气,一把打开了门。 李忆如看到依然,走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放开依然,不请自入往里走,笑着说:“你又瘦了,身材越来越好了。” 秦子恒站在门外,眼神担忧地看着她,“依然,你还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愿亲们看文愉快,欢迎留言讨论。 ☆、一枝红艳露凝香(3) 李忆如看到依然,走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放开依然,不请自入往里走,笑着说:“你又瘦了,身材越来越好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6 了。” 秦子恒站在门外,眼神担忧地看着她,“依然,你还好吗?” 依然避开他焦灼的视线,无力回答他,她默默点点头,侧了侧身,将他让进屋里。家里很久没来过客人,依然转身进厨房倒了两杯白开水,走出来把水杯放在茶几上。 李忆如自来熟地瘫坐在沙发上,见秦子恒默默立在一旁观察着这间屋子,她招招手,又拍拍旁边的座位,撒娇道:“子恒哥哥,过来坐啊。” 秦子恒站在客厅正中间试图将这间屋子刻画在脑海里,这里承载了依然的成长轨迹。不大的客厅除了茶几和沙发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一架半旧的钢琴摆在显眼的位置,他能想象到小小的依然坐在这架钢琴前,从幼年到少年,再到青年,钢琴见证了她的成长,小女孩逐渐出落得像现在这般亭亭玉立。 依然见他们俩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索性也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手机里有一通安瑞林昨晚打的电话,她睡着了没接到,现在她低下头慢慢按着短信,回复给他。 李忆如打破沉默,她笑嘻嘻地说:“依然,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我第一次来,得让子恒哥哥带我好好吃一通。” 依然抬头看了一眼秦子恒,他也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转过头看着李忆如,认真地想了想:“可以去吃好吃街的酸辣粉,有点辣,还有很多出名的火锅和小吃,可以试试。” 李忆如飞快地在手机上查着,她站起来挽住秦子恒的臂膀,低低在他耳边娇羞地说:“子恒哥哥,带我去吃吧。” 秦子恒没说什么,李忆如又转向依然,“依然你带我们去吧,这里你熟,你得尽地主之谊啊。” “我得去医院,不能陪你们,你们用手机上的app找着去吧。”要她跟着他们俩,她宁愿马上回医院。 李忆如却不依不饶,她期待地看着依然,笑意浓浓地说:“就吃一顿饭,吃完以后我们一起回医院陪叔叔吧。” 每次当李忆如笑得很开心的时候,依然是不忍拒绝她的。或许是因为李忆如的眼睛笑起来也是弯弯的,和她的笑容有六七分相似,又或许是她一直都不是一个很强硬的人,无法真正拒绝很多人和事,所以最后她还是答应带他们去吃东西。 依然上大学以后就只有寒暑假回来这座城市了,和安瑞林在一起以后回来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每次就算回来也只能待一小段时间,原来这座城市已经发生了好多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个世纪c城的交通比较落后,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条路通向外界,两条跨越整座城市的江水将整座城市分割,车辆拥挤在两座仅有的桥上过江,其余的地方只能靠轮船将车辆渡到对岸,每天排队等候渡江的车辆如同巨蟒一般,从江边一直蜿蜒难见尽头。那时候由于坡陡弯急,道路狭窄,堵车比现在更甚。 在依然还小的时候,这座城市内的吊脚楼随处可见,都是年久的建筑,印衬着这座城市,冬日的天气经常都是灰蒙蒙的,难见阳光,让这座城市显得有些蓬头垢面,无精打采。 然而经过这么多年的建设,c城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大大小小的桥建立起来,横跨着整个城市,数量之多,种类之齐全,让人叹为观止。立交桥的盘踞极大地解决了交通拥堵问题,美丽的雾都,山城,桥都让人流连忘返。 当依然带着秦子恒和李忆如出门的时候,她才有心思观赏这座城市。高高低低、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高楼大厦坐落在两江环抱的半岛之中,江水势不可挡的向东流去,一座如此现代化的城市却又与自然紧密相连,她自己都感动不已,这就是她的家乡,美丽的城市。 她最后决定带他们去逛逛城里的古镇,体味“一江两溪三山四景”的独特风貌。秦子恒自己开了车,富二代在哪里都有车,依然不奇怪,李忆如坐在副驾驶,依然从右边打开车门,安静地坐在李忆如的后面。 车子里有秦子恒的味道,他曾经迷恋一种带着奇异香气的香包,听说是从印度流传过来的,淡淡的香气萦绕鼻间,令人神清气爽。依然看到那个香包挂在后视镜上,随着车子行进一摇一摆,她稍稍打开窗户,眼睛看着窗外。 李忆如不停地对着秦子恒问东问西,秦子恒开着车,不怎么说话,偶尔只是“嗯”一声,他抽空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从后视镜看一眼依然。正巧依然移回视线,一双大眼睛从后面盯着他,视线相碰,依然慌忙移开。 工作日的上午路况较好,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车子缓缓驶进旁边一个停车场,依然打开车门下来,在车子旁边站着,露天停车场光线明亮,她清晰地看到副驾驶上李忆如够着身子去抱秦子恒,维持这个姿势几秒,又坐直身体,打开门娇笑着下了车。 依然静静站在一旁看着秦子恒从驾驶室下了车,心思微动,既然答应了今天陪他们俩,她就是一只大功率的灯泡,这样的举动就不该太在意,况且,她哪里来的一点资格在意? 李忆如很快就绕到驾驶室那边,伸出胳膊挽着秦子恒,抬头天真烂漫地笑着。秦子恒也任凭她挽着,关上车门。 依然轻微闭了闭眼,率先走在了前面,算作领路。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这古镇虽然是工作日,却仍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一步一步都得慢慢挪着来。四周有不少有意思的店铺,卖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值得一提的是,吃食是c城独有的,特殊的味道,麻麻辣辣的,令人垂涎。 李忆如很喜欢这古朴与现代结合的街,几乎每一个商店她都进去逛一逛,挑一挑,秦子恒沿街买了一些小吃,递给依然和李忆如,三个人边走边吃。 依然有些盲目地走着,李忆如拉着秦子恒四处逛,她也不是每回都紧紧跟着,应该给他们一些独处的时间,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往下走。 随着台阶而下,一片宽阔的江水引入眼帘,岸边不少水上游戏,孩童们的笑声此起彼伏,微风轻轻由江面吹来,吹着依然的头发,她抬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十分喜欢这湿润无比的气候。 她回头看李忆如和秦子恒还没有跟过来,便在台阶上随意地坐下来,台阶上已经坐了不少人,闹哄哄的,却是人间烟火气息浓重,她不自觉地弯起唇角。 坐了一会儿,秦子恒他们过来了,李忆如逛了一上午,有些累了,把头歪在秦子恒的肩膀上,站着看着依然,她笑起来:“依然,你累吗?中午让子恒带我们去吃火锅吧?” 秦子恒也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没说话。 依然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她点了点头,“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去。” 没有开车,依然带着秦子恒和李忆如七拐八拐,拐进一条狭窄的道路,深深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7 的巷子连一辆车都没法进去,过往的行人只能靠步行。往里走了大概有五百米,一个十分不起眼的火锅店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可是外面已经等了有几十位客人,正值吃饭高峰,这家店又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是知道的人都恋恋不忘这个味道,食客络绎不绝。 依然抬头看他们的表情,问他俩,“愿意等吗?” 李忆如颇有点嫌弃这个就餐环境,而且看这架势要等好半天,她不太想在这里等,刚想出口,却听秦子恒干净的嗓音响起:“等着吧,多长时间都等,肯定值得的。” 依然听他话里有话,她转过头,盯着火锅店的招牌不说话。 李忆如听秦子恒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再好说什么,跟着在旁边等位的桌子上不太情愿地坐下来。 依然让他们坐一会儿,自己又往另一头绕过去,走了一段路给他们买了两瓶水。提着水回来,远远看到秦子恒坐在人群中,他是耀眼的,依然一眼就看到了他,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个火锅店招牌,沉默着。李忆如在旁边托着腮看着他,她在说着什么,秦子恒没反应,李忆如突然靠近他,脸凑过去,嘴唇贴着他的嘴角轻轻一吻,又害羞地飞快分开了。 秦子恒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伸手擦了擦被吻的嘴角,低低说了句什么,李忆如的脸色微变,随后又理解地点点头。 依然提着水慢吞吞地走过去,把水分给他们,在李忆如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时光难耐,这三人在大学期间常常在一起,那时候亲密的人是依然和秦子恒,李忆如是第三个人,现在他的旁边换做了别人,依然是那个多余的人。 如今三个人坐在一起实在是尴尬,依然后悔答应今天带他们出来。她拿出手机,翻出里面的东西挑挑看看,百无聊赖的样子。 电话却突然响了,安瑞林的一串手机号出现在屏幕上,依然没存这个电话,但只要是这个电话响起,她只用一眼就知道是他。 她抬头看了看桌上的另外两个人,然后才站起来走到一边接电话。 电话一接起来,那边的人沉稳醇厚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儿?” 依然觉得奇怪:”在c城啊。“早上刚给他发了短信,汇报行踪,现在怎么又问。 安瑞林按耐住性子,他当然知道她在c城,“现在的具体位置。” “我带着你妹妹和未来妹夫在吃火锅。”她看着不远处桌上的两人交握的双手,语气凉凉地说。 那边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安瑞林的声音没变,“李忆如去找你了?”那那个人自然也去了。 依然不想多说了,她“嗯”一声,又淡淡地说,“找我还有事吗?” 安瑞林不再纠结这件事,直截了当地说:“晚上六点小天去接你,今晚住在酒店。” 依然想要拒绝,又突然醒悟道:“你要来?” 安瑞林那边却已经挂了电话,没有回答。依然看着不远处的桌子,快要他们了,李忆如朝她招招手,依然收好电话走回去。 这顿饭吃得如同预料中那么难熬,秦子恒不怎么说话,李忆如的话密,调节着气氛,就算依然和秦子恒都没什么回应,她也泰然自若地说下去。 最后依然都有点感谢她了,如果不是她坚持不懈地说话,聊天,席间的尴尬与不自在更是暴露无遗。 一顿饭快结束的时候,李忆如自然而然地提起了安瑞林,秦子恒和依然都是一僵,这个名字在秦子恒和依然之间是一种僵局,一个带有一定禁忌色彩的名字,一个能不提起最好的名字。 然而依然又明白他们三人之间无可避免会提起安瑞林,他是她的先生,她是他的太太。除非离婚,否则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无可避免要直面这个现实。 下午依然实在不想再横在他们之间当电灯泡了,她借口要回医院先告辞了,秦子恒开车把她送到医院楼下。 车到楼下,依然打开车门下车,秦子恒从驾驶室也出来了,一双长腿走过来,站在依然面前,他很严肃,看了一眼住院楼,低头看着依然,“需要我帮忙的话告诉我。” 依然坚决地摇摇头,李忆如坐在里面没下车,一双黑色如葡萄般的大眼睛望着他们,依然狠下心,冷冷地说:“如果要帮我的话,就离我远远的,带着她,离开我的世界。” 秦子恒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痛苦,深情的眼睛在依然身上搜寻。 她不再看秦子恒,大步朝医院楼上跑去,是是非非,都留在身后。晚上还要去见安瑞林,她觉得这一天过得太累。 作者有话要说:  愿亲们看文愉快。 认真写文,喜欢的话,欢迎收藏,留言。谢谢。 ☆、一枝红艳露凝香(4) 安瑞林要来c城,依然心里有些发怵,猜不透他来这里是什么目的,想来想去,只能晚上见到他再说。 和秦子恒他们分别后回到医院,依然想下午再抽空陪陪父亲,她刚走到病房的走廊上,却见一个穿着贵气,身材维持较好的女人从父亲的房间出来,这人大概40多岁的年纪,行走之间微抬着头,带着隐隐的傲气。 她转过身朝另一头的走廊外走去,关门扭头的刹那,依然一下就看清了她的容貌,熟悉的模样她是认得的。她心里疑惑,这人竟然是李忆如的母亲——秀玉。 可是她为什么会来父亲这里? 她快步往前走去,想要追上秀玉,可是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却关的太快,依然想要从楼梯追下去,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先回病房问问父亲。 病房里父亲正躺着,目光沉静如水地盯着天花板,脸上没有血色,一双眉头轻轻皱着,似是心中有万千感慨。见到依然进来,他也没什么反应,只看了依然一眼,却让依然觉得那目光无比的悲凉。 依然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信封,她走过去,轻轻问:“爸,这是什么?” “是一个故人……送来的。”父亲挣扎着坐起来,依然赶紧放下信封去扶他。 父亲坐起来以后就伸手哆哆嗦嗦地拿出这个信封里的东西,是一张银行卡。她看到父亲目光变得阴沉,脸上渐渐浮起不悦的神色,她直觉这个信封就是李忆如的母亲送的。 她拿了一个枕头垫靠在父亲背后,让他坐得舒服点,她看着父亲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爸,你认识秀玉小姨?” 她父亲陡然睁大眼睛,看着她不无震惊地说:“你都看见了?” 依然心里充满了疑惑,还是如实点点头:“我刚刚看到她从这里走出去。这个银行卡是她送的?她为什么会送卡来?” 父亲喘着粗气,有些累,更多是气的,他轻蔑地说:“做贼心虚。”说完他又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8 温和,“一一,你不用管,爸爸会处理好。” 看着父亲躺回枕头上闭着眼睛,上气不接下气,依然不敢再问了,她将银行卡装回信封,轻轻抚着他的胸帮他顺气。 父亲很快就疲惫地睡着了,一下午依然都在思索心中的疑问,在她看来应该是父亲与秀玉之间有什么过去的故事,父亲如此生气,是气秀玉另嫁他人?抛弃他,嫁给了权贵世家?但父亲对母亲的爱却是不容忽视,沉默的,深沉的,依然从小就知道的。 心里越理越乱,疑惑的雪球越滚越大,一直到晚上小天来医院接她,她还眉头紧锁。很久没见到小天了,俩人见面很亲切,小天见依然坐进车里,边开车边乐呵呵地说:“依然姐,这几天你不在,二哥饭也没法好好吃,睡觉也不好好睡,这下来找你了,该好转了。” 依然听他不正经的模样,他是和她开玩笑开惯了的,她心里迫切想知道安瑞林究竟来这里做什么,她强作严肃问:“你二哥来这里干什么?” 小天摇摇头,又咯咯咯地笑:“具体不知道,但肯定是来找依然姐的啊。” “那他什么时候走?” 小天这次真的不知道,他双手握着方向盘拐上立交桥,又摇摇头说:“不知道,二哥没说。” 依然隐约觉得安瑞林是来抓她回去的,想到也来了这里的秦子恒和李忆如,现在还加上李忆如的母亲秀玉,她敛起心神,心情沉重地看着轻松的小天,内心百转千回。 车子到了酒店大堂门前,小天把房卡给依然以后就去停车了,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人来人往,依然一时怔忪,步向电梯的脚步也是沉重的。 安瑞林住在总统套房里,在三十二层,电梯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三十二层,只剩下依然一个人。冷气在昏昏暗暗的走廊里丝丝冒着,她又觉得寒意四射,这一层就只有一套房,她径直走过去,站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才拿着门卡刷进去。 一进门的客厅里没有人,一壶茶摆在正中央的茶几上,依然走过去摸了摸,已经没有了温度,她又绕到隔间的书房,还是也没有人,又往主卧走过去,轻轻把门打开一条缝,往里瞟。 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她探进半个身子,想看清楚一点。 主卧里的大床微微隆起,安瑞林陷在柔软的大床里,白色的被子下面是他修长的身躯,眉头轻蹙着,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沉。 依然觉得他这下午觉睡的时间也太晚了点。 她轻轻合上门,准备退出来,刚要关上门,却听一声低哑没睡醒的声音叫她:“依然?” 她无奈极了,只好完全打开门,站在大门口,不再往前走。床上的安瑞林已经坐起来了,头发微微凌乱,他伸手扒了扒头发,叫她:“过来。” 他似乎还没睡醒,眼神不似平时犀利,一眨一闭之间带着点平时不常见的温柔,见依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他挑挑眉,笑了起来:“怕什么?我会吃了你?” 依然心想你就是会吃了我,吃得连渣都不剩,但她又不敢公开反抗,只得不情愿地走过去,没什么表情地站在床边,声音低柔地问:“你怎么来了?” 其实她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在b市逃不开的人和事,来了这里还是一样没能逃开,她这一天都过得不顺,心里烦躁,见到安瑞林还是那副稳稳当当的样子,她内心的躁动顿时达到了顶点。 但是她自己不知道,她低低说着话的样子,在安瑞林听来却是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的,他很熟悉她的声音。 安瑞林抬起头看她,似笑非笑地说:“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你不是答应给我假了吗?”她固执地说,语气不好。 “找你行使夫妻权利和义务。”他还是笑着说,语气撩人。 话音刚落,他伸出手把她往床上带,她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就跌进他的怀里,他热热的呼吸马上就包围了她,她一个激灵,挣扎着站起来,不自觉地拔高声音:“你干什么!我不想!” 安瑞林眼神深沉地看着她,不说话。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她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 房间里的暗流无声流动,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安瑞林从床上下来,他没脱衬衫就睡了,下床来穿上裤子,他走过去,掰过她的脸,触手却是一片冰凉的泪水。 他粗粝的手触摸到源源不断下涌的泪水,轻轻擦拭着,他低沉的声音响起:“瞎发什么脾气。” 他不说还好,一说依然便更来劲了,今天在秦子恒和李忆如那里受的刺激,加上连日来对父亲病情的担忧,让她彻底爆发了:“你们想要什么?我已经逃回这里了,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跟着我到这里来,想要看我怎么死的么?” 话一旦开始说出口,她把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宣泄出来:“安瑞林,你的好妹妹,带着秦子恒出现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地向我炫耀,我忍了。你,你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犯贱的陪着,因为你是我的金主,花钱买了我,我必须随叫随到,可是今天我不想,我不想!”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歇斯底里了,双手用力甩开安瑞林还在她脸上的手,因为太激动她几乎站不稳,身躯微微颤抖着。 安瑞林被她气得够呛,他怒意翻腾:“因为秦子恒回来了,所以你在我的床上待不下去了?” “不许说他,你没资格说他!” 安瑞林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下巴,只用两根手指头便让她无法动弹,他冷冷地开口:“谁有资格?你有资格” 他另一只手用力按在她的左胸,“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触摸着她的手滚烫,烫的她呼吸受阻,依然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她打开他在她身上的手,“别碰我!” 安瑞林的笑容在她面前蔓延开来,他真真正正地笑起来:“我偏要。” 男女之斗,总是实力悬殊。 依然往门口跑去,刚抓住门把,就被安瑞林一把抓了回来,他禁锢住她的肩膀,她奋力反抗,手握成拳头往安瑞林身上打去,安瑞林反手捉住她的两只手,拖着她往床上走去。 她死死不从,使出浑身力量往外走,安瑞林轻轻一放,她便跌倒在地上,地毯柔软,不怎么痛,她连滚带爬地又往门口走去。 安瑞林轻而易举就将她拎起来,往大床上走过去,重重将她抛进大床里,她的脑袋重重地砸在床垫上,顿时头昏眼花。 她没来得及爬起来,安瑞林就已经覆身上来,长手长脚顿时压制住她,让她不得动弹。 依然从没见过他这么吓人的表情,他薄唇紧抿着,脸庞坚毅,眼睛死死看着她,里面暗流涌动,他的每一寸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39 肌肉都是紧绷的,身体线条没有一丝放松,她的双手抵着他的胸,他整个人如同一座大山一样不可捍动。 她渐渐放弃抵抗,泪水也流干了,只剩下一声声的抽泣,外面还是天光大亮,她却被屈辱地按在床上。 门适时响了起来,轻轻敲了两声,宋若山站在门口,试探地说:“安总,他们到了。” 不知道宋若山什么时候进来的,安瑞林在她身上没动。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身体,眼睛不放过她,仍旧深深盯着她,他轻轻吐出几个字:“待在这里别动。” 看来迟早是要收拾她。 安瑞林下床换衬衣,背对着依然脱下已经皱巴巴的衬衣,露出精壮的上身,线条流畅,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穿上,慢条斯理地系着扣子。 依然窝在床上起不来,刚刚情绪波动大,又跟安瑞林打了一架,现在大脑缺氧,太阳穴隐隐作痛。 安瑞林一出主卧的门,依然就坐了起来,脑袋昏昏沉沉,她下床走到门口,准备离开,她不会在这里傻傻的等他回来。 谁知刚打开门,就见三五个人浩浩荡荡进来了,正往书房走过去,除了宋若山,没人发现她,她赶紧又关上门。 她坐回床上,思索着应该怎么逃走。 坐了一会儿,她起身去卫生间里洗脸,镜子里的人哭的双眼浮肿,这段时间都没有睡好,眼底有着淡淡的黑色阴影,她自嘲的笑笑,就这副模样,有什么值得他追到这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求收藏,求留言,谢谢看文。 我觉得我的安二哥受太多气了,哎!本来可以好好上车教训一下依然,却被宋若山打断了,宋秘书恐怕要被发配边疆一段时间,哈哈哈~ 我很心疼安二哥~ ☆、一枝红艳露凝香(5) 夜,悄然而至。 送走了落日的余晖,与晚霞挥别,夜幕降临,黑夜无声无息地到来了。 安瑞林住的这个酒店在江边,两岸华灯初上,两江对岸的美景在灯火衬托下尽收眼底,显得美妙无双。南北美景关不住,江江相映明月夜。 依然站在露台上,任凭阵阵夜风袭来,耗费了不少力气,现在感觉到有些饿了,但她又不能随意出去,很可能和刚刚那群人撞个正着。 门轻轻响起来,依然没出声,这次是小天在外面,他小声地叫着:“依然姐,开门呐。” 依然从露台走过去开了门,小天两手提着打包的餐盒,神秘兮兮地进来,烧烤的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屋子,他将餐盒放在茶几上,他笑嘻嘻地:“依然姐,来吃烧烤,你不是最想念这个味道嘛?” 依然走过去,在沙发边坐下,她饿得饥肠辘辘的,一闻到烧烤味道就更觉得饿了,她真心地笑起来:“谢谢你,小天,一起吃吧。” 小天看得有些傻了,他递给依然一串鸡翅,不好意思地说:“依然姐,你该多笑的,你笑起来多美啊。” 她的眼睛没之前肿了,因为在阳台上吹了热风,她的脸有些红,肤白粉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头发微卷地披在腰上,小天有点明白像他二哥那样优秀的人为什么也会深陷里面无法自拔了。 爱江山,更爱美人啊。 小天进来以后就没有关门,门半开半闭,他们俩在里面躲着偷偷吃烧烤,烧烤的味道太大了,安瑞林以前就总干涉她吃烧烤,不卫生,又是熏制的东西,所以小天吃完以后麻利地站起来打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散味,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小天要赶紧出去处理了这些吃剩下的垃圾,依然见状,也站起来跟小天说:“我也下去溜溜。”有小天打掩护,她应该可以脱身。 两人一前一后溜出主卧,隔间的书房站着四五个人,正围着电脑讨论着什么,依然透过隔断可以清晰地看到安瑞林坐在正中间,他脸色如常,正在说话,宋若山在一边记录,但依然知道他肯定还没消气。 两人坐着电梯下楼,走到一楼大堂,小天把垃圾处理好,跟着依然走出酒店。 依然回头跟小天说:“小天,我今晚回我家去住,你一会儿自己上去吧。” 小天一听愣住了,又着急起来:“不行啊,依然姐,二哥让我今天接了你就在这里住。” 依然摇摇头,就要继续往外走。 小天赶紧追出来,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安瑞林不让他提,但眼下他都留不住依然,他急急地说:“依然姐,你别走,二哥发烧了,两天了,还赶来这里,你走了他肯定着急。” 他发烧了?难怪下午的时候感觉他浑身滚烫,她当时还以为是被她气的。 她和安瑞林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以来,就没有见他生过病,她自己是常常小病不断的折腾着他,她一直以为安瑞林的身体就像钢铁盔甲一般坚不可摧,原来他也有生病的一天。 她有点犹豫要不要回去,想起下午他还力大无穷地压制着她,她心有余悸,但回想起每次她生病的时候他都在身边照顾她,她觉得还是应该回去,省得惹得他大发雷霆。 毕竟,长久以来,她是欠他的。欠他的钱,欠他的情,她能还多少就还多少吧。 她下午敢那样朝他发脾气,不也因为他对她是与众不同的吗? 她顿住脚步,原来她的内心是明白的,明白他对她的是怎样的。 继续回去将要承受安瑞林施与她的冷嘲热讽,但现在逃走以后可能会遭受他更严厉的打击,她看着小天哭丧的脸,犹豫不决间还是跟着他上去了。 有些事终究不能一直逃避,迟早要面对。 依然和小天回到酒店套房的时候,那群人正收拾起文件准备离开,见到依然他们自然而然地叫着“安太太”,安瑞林看也没看她一眼,跟宋若山说着话。 依然有些赧然,这群人都是西装革履,很正式的样子,她今天在外面一天,风尘仆仆,浑身上下还因为和安瑞林下午那一架显得有些皱巴巴的,她匆匆打了招呼就躲进了主卧。 她进卫生间洗了澡出来,没衣服换,又穿了自己今天的衣服走到露台上。 两岸灯火依然。远望去,灯火点点相连,犹如一条长龙在江边飞舞;近看时,灯火辉煌照耀如白昼。天空中繁星闪烁,伴随着灯火,点燃天上的银河和地上的江河。 这个夜注定是漫长的一夜。 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安瑞林才进来。听到他的脚步声,依然的背影一僵,没有转过身。听他悉悉索索的打开衣柜拿衣服,又进了卫生间,淋浴的水声响起,依然才回头朝卧室里看了一眼。 安瑞林的衣服随意地脱在了沙发上,床上的被子凌乱,还维持着下午激战的现场。 浴室的水声很快停歇了,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0 依然又转过身看着外面的江景,长夜漫漫,如何度过。 安瑞林从卫生间出来以后还是没理她,他关了卧室所有的灯,躺进被子里无声无息的,再没有一点声音和动作。 很快卧室里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夏夜寂静,又在三十几楼的高度,四周没有声音,依然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 卧室漆黑,她借着露台上飘进来的夜光摸黑走进去,走得很慢,直到摸索到床头柜,她才停下来。月光洒在屋子里,她蹲在床头,在黑暗中她试图看清安瑞林的脸。 他的脸色比下午要深,黑暗中难分是黑是红,依然小心地伸出手往他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高得吓人。 她想了几秒,站起来一路摸着去了卫生间,打开卫生间的灯,在里面捣鼓捣鼓,拿了一条毛巾用凉水浸泡了一会儿,叠成四四方方的,又出来走到床边轻轻搭在安瑞林的额头上。 透过卫生间的灯光,她这才看清安瑞林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薄唇干燥,眉头仍是微蹙着,呼吸渐渐开始急促起来。 她不知道哪里有温度计,这会儿宋若山和小天应该也走了,夜深了,也不好再去打扰,她急匆匆地拿起电话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要了温度计和退烧药,又一趟趟地往返卫生间和大床,更换渐渐变热的毛巾。 等酒店服务员送来温度计,她用酒精擦了擦,又用力甩了甩,把水银甩到刻度之下,她才拿起温度计靠近安瑞林。 他睡得沉,穿了一件真丝睡衣,扣子扣得好好的,依然跪在床上,轻手轻脚地解开扣子的纽扣,微抬起他的左胳膊,将冰凉的温度计放进他的腋下。 或许是依然的动作惊醒了他,又可能是冰冷的温度计刺激了他,安瑞林一下睁开了眼睛,似醒非醒的样子,一双疲惫的眼睛在黑暗中紧盯着依然,他怒说道:“你怎么没走。” 依然从床上下来,没回答他,拿了他额间的毛巾准备去卫生间换。 只听轻微一声响,他已经把腋下的温度计拿出来,狠狠地往地上一扔,水银温度计在柔软的地毯上滚了两下,便不再动了。 依然弯腰将温度计捡起来,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又爬上床去拉起他一边胳膊,把温度计再次往里放。 他一只手伸出来抓住她的手,暗自用力,不让她有机会往里放。 她软下来,将温度计也放到一边,低低地说:“你在发烧。” 这是一句陈述句,和下午的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安瑞林浑身烧得如火烤一般,意识也不如下午清晰了,他强打精神,声音清冷地说:“不用你管。” “你吃药了吗?”依然不想和他在这时候吵。 安瑞林这才放开她的手,赌气般地翻过身朝露台那边躺着,不管她再说什么,他都不再理。三十多岁的人,生了病也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依然拿着药走到卫生间,借着里面的灯光研究着这药怎么吃,倒了杯温水,拿出一颗药,她又折回来,走到安瑞林面前,看他睁着眼睛,她把药塞进他手里,叫他:“吃药。” 他看也不看,又直接把药扔到地上。 依然没想到生病中的安瑞林脾气会这样坏,她弯腰捡起药,和着水放在床头柜上,不再管他了。 她自己绕到沙发上坐着,心想他已经烧了两天了,今天再烧一天,不退烧恐怕容易烧成肺炎。 寂静的黑夜无声流淌着,长夜漫漫,依然坐在沙发上,听着安瑞林那边的动静,到底还是不放心,她又走过去,一双手因为晚上一直换毛巾,摸凉水,冰冰凉凉的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安瑞林顿觉好受许多。 他已经烧得有些晕晕沉沉的了,连日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这几天发烧都是硬挺过来的,今天情绪波动,晚上烧得比前几天更厉害。依然摸了摸他垂在身侧的手心,凉凉的,半夜还得烧起来。 他不吃退烧药不行的,依然把那颗药放在他嘴唇上,又将杯子凑过去,试图让他躺着喝点水将药顺下去,谁知道水杯的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打湿了床单,药还稳稳当当的在嘴唇上,丝毫没动。 依然挫败地放弃这一方案,屋子里也没有勺子之类的东西,没法一口一口喂他吃药。 她拿下药来,实在没办法,心一横,放进自己嘴里,直直俯下身将冰凉的唇贴上他滚烫的唇,他浑浑噩噩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他是那么熟悉她的唇,依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紧闭牙齿,她羞耻地又轻轻顶着他的上颚,让他张开嘴,在这瞬间将药用舌头渡进去。 退烧药被唇里的津液浸湿了,浓浓的苦味弥漫开来,俩人纠缠的唇舌都变得苦涩难当,依然赶紧退出来,又喝了一口水,再次贴近他,一小口一小口喂着他喝下去。 这次安瑞林比较配合,小口小口地用依然喂的水把舌尖上的药送下去。依然想走开,却发现他的舌头灵巧的卷起她的,一寸一寸轻轻舔舐着,他滚烫的双唇含住她的唇瓣,轻轻啃咬着,依然陡然睁大眼睛,看着他在黑暗中也正看着她,她心里一跳。 耳边传来他渐渐浓重的喘息声,不似刚才那样压抑,他冰凉的双手摩挲着她的耳垂,轻柔而缱绻的吻不停,碾磨着她,依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她想要爬起来,却被他一拉,跌进柔软的被子里。 依然只觉得天昏地暗,安瑞林已经翻身起来重重压着她。下午两个人刚刚在这张床上角力了一番,此刻在一起躺在上面都有些心伤。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们看文,祝大家看文愉快~ 话说我怎么只要写这俩人在一起,动不动就想开车? 黑人问号??? ☆、云雨巫山枉断肠(1) 安瑞林的眼神在黑暗中隐隐泛着光,野性十足,他的眼神不如白天时凌厉,但因为发烧,双眼通红,依然根本不敢看,她剧烈地反抗起来,却是连生病中的安瑞林也可以轻而易举制住她的拳打脚踢。 两人又是一阵无声的厮打,几个回合以后,依然的衣服都已经被他脱下来到处扔着,安瑞林的睡衣也早已经不翼而飞,睡裤脱到脚边。 依然又羞又急,伸出手想要推开他,他单手就抓住她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往她头顶一放,轻轻松松按住了她。 他俯下身,唇舌滚烫的包裹住她的傲立,激得她浑身紧绷,只想流泪。 安瑞林的另一只手很快打开她的左腿,滚烫火热的身躯靠近她赤/裸/坦诚的身体,触手可及是她滑腻的肌肤,他的手把她光滑的腿架起来,毫不犹豫不打招呼便进去了。 他浑身滚烫,估摸着快四十度了,毫不顾忌地在依然身体里进进出出,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的身体早就熟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1 悉他了,滚烫的他紧贴着她飞速地摩/擦,快/慰来得猝不及防。 她哭了,身体的愉悦加上心里的委屈,她恨自己怎么这么爱哭,这么容易被他撩动。 安瑞林放开她的手,双手推着她的大腿靠近她哭泣的脸,折叠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顿时快/感/连连,两个人都无法抑制自己的喘息。 他烧得昏昏沉沉了,红着眼看她渐渐迷离,他觉得她才是他最终的归处,凭着本能占有着她。 夜深了,两岸的灯火照亮了江水清晰的脸庞,它欢笑着,快乐的带着娇羞在荧光下溪溪东行。 一遍遍热烈而闪耀的光向她招手,她想歇一歇,就停在此刻,可奔流的江水却不轻易放过她,仍旧带着她,仿佛从雪山之源奔流而下,有缓冲,有激情,有温柔,也有澎湃;领略过高山、峻岭、峡谷、平原、沙洲,有过寂静漆黑的夜,也有像今夜的灯火,美景尽收眼底,急急地将她抛向空中,这融合的瞬间堪比海纳百川。 最后的最后,困倦袭来,她倒在安瑞林的怀里比他还先入睡。 一夜无梦,第二天依然醒来的时候发现安瑞林紧紧从背后贴着她,结实的手臂抱着她,他的身体还在她的体内,霸道地占着她。 他的温度不似昨夜那么高了,一场剧烈的打斗和运动以后,他出了不少汗,高热渐渐褪去,天蒙蒙亮,他还没有醒。 依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浑身上下好像骨头散了架,现在在他怀里动弹不得,每次和他在床上都是一场酣战,他是为所欲为,她是负隅顽抗,最后直到她没力气了,才彻底被他制服。 她轻轻挪动一下身体,睁大双眼望着露台,早知道迟早都要顺从,她又何必扭扭捏捏的。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看着露台上的烟雾缭绕,早上的c城起雾了,朦朦胧胧的,腾云驾雾般,带着些许神秘。 很快安瑞林也醒了,支起一只胳膊从上方盯着依然看了一眼,他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抽出自己。 依然身体敏感,被他这个动作弄得又紧绷起来,见他看着她,她的大眼睛也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 他的眼神幽深,看着她的时候意味不明,面色红润,高烧没有完完全全退去,还有些热度导致他的脸色和平时不太一样。 安瑞林很快收回视线,又变得清冷高贵,翻身下床来,赤/裸/着大摇大摆地直接走进去洗澡,没什么不好意思。 等他洗完澡出来,眼神恢复了一贯的清明,他不理依然,自己走到衣柜面前。 看他站在衣柜门前穿衣服,依然裹着一个薄床单坐起来,慢腾腾地走进卫生间洗澡。 两腿间应该是被他粗鲁地弄伤了,走起路来,摩擦着生生疼着,温热的水淋在身上,减轻了一些痛楚,她站在花洒下面懒洋洋的不想动。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安瑞林哐哐敲着玻璃门,声音严厉:“ 还不出来?” 依然掀了掀眼皮,不想回答他,又冲了冲,才关上花洒擦干净身体,裹上浴巾出来。 卧室的门打开着,丰盛的早餐送进来了,摆在客厅的小餐桌上,颜色诱人,看得人食欲大动,安瑞林在餐桌前面正襟危坐。 她昨晚的衣服此刻变成襟襟缕缕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一副千疮百孔的模样。 她走过去把裤子捡起来,看着还能穿,衣服却已经是衣不蔽体的样子了。算了,她今天哪里也没法去,她把衣服裤子一并扔进垃圾桶,就这么裹着松松垮垮的浴巾走出去,坐在安瑞林对面,一坐下来腿间的伤口跟着疼,她换个姿势,面不改色地拿起叉子吃早饭。 对面的安瑞林放下手里的报纸,看她头一回这么不顾形象,他微微拧着眉,“怎么不穿衣服?” 依然心想,那破衣服还能要么? 她喝了一口水,抬起头来笑意盈盈地对着他:“穿了还得麻烦您脱,索性不穿了,省得您麻烦。” 看她这挑衅的模样,安瑞林却不生气,她时常有些小性子,三天两头在他这儿找不自在。昨天是真的伤心,她才爆发,现在有力气讽刺他了,说明好起来了。 安瑞林不慌不忙地把报纸叠起来,站起身往卧室走去,没一会儿跟变魔法似的拿出一套衣服,从里至外都有,他把衣服扔到沙发上:“宋若山十分钟以后会进来,穿不穿随便你。” 依然看到自己又落入下风,气得牙痒痒,她怒视着他平静无波的脸,恨恨地站起来拿着衣服回卧室换。 这套衣服都是新的,连吊牌都不摘,尺寸也是适合依然的,服服帖帖的穿在她身上,不再像浴巾包裹时候的空荡荡了,依然觉得舒服了很多。 等她穿好衣服回餐桌上坐着,宋若山已经按门铃进来了。 她抬起头打招呼,朝他牵起嘴角笑笑,宋若山有很多事要跟安瑞林汇报,依然低下头自己吃自己的。 宋若山在一旁一一汇报着日常的事情,安瑞林很认真地听着,神情专注,依然吃完坐了一会儿,这些她都听不懂,她起身要走。 安瑞林却叫住她,“等等,宋秘书要说换/肾/手术的事,一起听听。” 依然一惊,直觉是她父亲的手术,她反应过来,坐回餐桌上惊喜地看着安瑞林:“有合适的肾/源了吗?” 安瑞林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 宋若山开始滔滔不绝地将收集到的信息汇总出来,看着依然越来越亮的眼睛,宋若山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不像昨天那样剑拔弩张了,昨天老板严肃的表情,心情不好到了极点,连碰面后也不看太太一眼。今早虽然还不是那么琴瑟和谐,却能感觉到两个人都没有浑身带刺的伤害对方了。 夫妻么,床头打架床尾和,宋若山深信这亘古不变的道理。 下午安瑞林带着依然去医院找主任医师,谈换/肾手术的细节,主任医师谈到这个手术很专业,他说了一些专业术语,依然在一旁听不太明白,安瑞林却是连细小细节都知道,和主任医师对答如流,激烈讨论。 依然默默看着安瑞林,听他说,这个时候也不敢随意跟他发脾气了,她发现他认真的样子很迷人,声音充满磁性。看他发烧后精神还不是最佳状态,却仍是全力投入,依然心里涌起一丝不寻常的感受。 说到在哪里手术,安瑞林提出有没有可能将病人接到b市做手术,大城市各种医疗设备都齐全一些,应急预案也更趋于成熟。 主任医师认真考虑了一下:“我建议听从患者本人的意思,换/肾手术最主要是观察手术后是否出现排异反应,那将会是个漫长的过程。” 安瑞林斟酌了几分钟,又说:“那就请专家们来这里会诊,总归是把握大一些。” “安总,有你提供的新设备已经极大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2 地提高了手术成功率了。我还是持乐观态度的。”主任医师笑起来,他是发自内心感谢安瑞林的。 安瑞林的al科技给医院提供了最先进的手术支持技术,已经投入手术中做了大大小小上百台手术了,谈到这个技术相关的人工智能软件,主任医师很是自信,又是一番畅所欲言。 安瑞林和主任医师在办公室商量手术的时间和细节,依然退出来,回病房征询父亲的意见。 宋若山等在门口,依然跟他打了个招呼,她想到了什么,看着门里面问宋若山:“他是专程来这里给我爸联系手术的?” 助攻二号宋若山君点头称是,一副忠贞不二的样子。 依然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等了一会儿才朝病房里走去。 一天不见,父亲的脸色越来越差,书也不看了,半躺在床上心事重重的样子,独自发呆。 依然倒了杯水递过去,她思量着用词:“爸爸,你愿意和我去b市生活一段时间吗?手术以后住在家里。” 父亲回过神来,他果断地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地说:“一一,爸爸……老了,就守着这里……哪里都不去了。” 听到父亲这么说,她心里难受,她知道这个手术风险极大,若是换/肾成功,还要观察有没有排异反应,若是不成功,很可能当场就下不来手术台。 生之希望,赌在随时面临着死亡的绝望里。 她知道她父亲太明白这其中的事了,他也担心,人都讲究落叶归根,自己若是不走运,在b市回不来,又怎么能让依然一个人承受这无情的命运呢? 依然不说话,她强忍住内心窒息般的疼痛,“爸爸,那我们就在这里,安瑞林很厉害,他都安排好了,一定会成功的。” 她父亲是喜欢安瑞林的,从他第一次见到安瑞林,就乐呵呵地,那时候他就病了,但无比喜悦地说如果没病的话,一定要安瑞林陪他不醉不归。 安瑞林听了恭恭敬敬地笑,他说等岳父好了,定当舍命陪岳父大人。父亲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依然吸吸鼻子,父亲听到了轻轻地笑起来,随后很快又变得严肃,他认真地问:“一一,如果爸爸走了,你会害怕吗?” “我不怕。”怕父亲胡思乱想,她强忍着内心的害怕,安慰父亲。 事实上她根本不敢想象失去父亲的日子,那世界上就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父亲却知道她一定会怕的,她会怕孤独,会怕寂寞,会委屈,会哭鼻子……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亲人了,她又那么爱哭,她该怎么办? 他伸出手揉揉依然拍在床上的脑袋:“瑞林今天来了?” 依然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到底没忍住眼泪。看她这样子,父亲低低微叹一声,看来有些事只能告诉安瑞林了。 等安瑞林进病房以后,父亲突然说他想吃医院门口的粥,让依然去买。 她有些狐疑,怕安瑞林因为生她的气而气着父亲,她不愿意走。 安瑞林拉拉她的手,并没有看她,已经和父亲言谈自若地谈着话,她稍稍放心走出去。 在路上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是不是有一些手术风险安瑞林没有告诉她,现在要直接问父亲的意见? 心里越想越急,她只好加紧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愿亲们看文愉快~ 车还是得开,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一言不合就开车。。。 ☆、云雨巫山枉断肠(2) 急急买回来新鲜的粥,依然一刻不耽搁地快步跑回病房,远远却看到安瑞林已经出来了,站在走廊尽头的吸烟区正抽着烟,烟雾缭绕,猩红的火苗在他指尖明明灭灭,一个烟圈接着一个烟圈,依然离得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安瑞林最近抽烟少,他是一个绝对自律的人,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当烟在他指尖点燃的时候,就跟大家明显地传递了一个信息:本少爷怒值报表,请勿靠近。 依然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关于手术这件事,她整个人瞬间都被悲观的想法淹没了。 顾不上回病房放下热乎乎的粥,她径直走到安瑞林站的区域。还没走近,安瑞林已经看到了她,他把烟在烟灰桶里熄灭了,朝疾步走来的依然迈了两步,从上往下盯着她的脸。 他的眼睛幽深,依然熟悉他的眼神,有时候他看她是咬牙切齿的生气,有时是捉弄调侃她的狡黠,有时候是大发雷霆的怒视,有时是意乱情迷的情欲。 但他现在看着她的眼神不是那些她熟悉的眼神,里面的内容太多,有些震惊,有些怜惜,又带着点茫然,这些不常出现在他表情里的样子,她一时说不上来。她只想到一定是手术有什么问题,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问:“怎么了?” 安瑞林正正色,他抓起她的一只手握在手心里,干净的手指弯曲着在她手心里轻轻捏一捏,“没事,手术定在了后天。” 他的声音沉稳,依然没有抽出手,她关心着手术:“没什么问题吧?手术会成功的吧。” 后一句话说得患得患失,看她难以掩饰的担心的模样,安瑞林这才放松眉头,郑重地点点头。 依然知道在很多大事上面安瑞林有着超乎他年纪的成熟与大气,在依然心里他本就是小叔叔的年纪了,他向来稳重又周到,依然的心稍稍回到了心脏的位置。 安瑞林接过她手里的粥,带着她往病房走,她不放心,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歪着头望着他,又重复确认:”手术不会有事,对吧?“ 她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担忧,安瑞林想到她父亲跟他说的话,心里不轻松,他轻轻“嗯”了一声,揽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病房里父亲已经睡了,他近来越来越疲惫,说话很快就累了,饭也吃得少了,依然心里明白如果不手术的话,这样折磨着父亲,怕是时日无多。 巨大的恐惧感深深笼罩着她,她只能紧紧依偎在安瑞林的怀抱里,感受片刻的温暖。 到了晚上安瑞林把她带出医院,她自然而然地以为要回酒店,颇有些不情愿,谁知道安瑞林吩咐小天把车开到她家里,她满脸震惊地望着他:“干嘛去我家?” 安瑞林却不再理她,直到被依然看得毛了,他才亦真亦假地说:“去看看你怎么长大的。” 到了依然家楼下,没有电梯,两人只好爬楼梯上去。六层高的小楼房,因为是旧房子,楼道里堆满了经年的杂物,灰尘漫布,照明灯也基本不亮,她走惯了这个楼道,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也能摸着走。 看安瑞林一声不响地跟在她后面,依然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声解释着:“灯坏了,可能物业没来修。” 其实哪还有什么物业,这是父亲单位分的老房子,老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3 邻居们都在有钱后纷纷买了新房,慢慢都搬走了,如今只剩下一些老年人和念旧的人住在这里。 安瑞林没说话,沉默地跟着她,依然一分神,脚下踩滑了,从上一节台阶滑下来,安瑞林一把从后面抓住她,她整个人都倒在他怀里。 她还没来得及站好,安瑞林一把打横抱起她,三步两步上了楼,到门口把依然放下。他还有点低烧,身上温度炽热,依然被他扛上楼,心里窘迫,他总是看到最狼狈的她。 安瑞林不发一言地拿出手机给她照着灯,她从包里摸出钥匙,凑近了门锁开门。 门口暖黄的灯一打开,干净整洁的小房子便出现在安瑞林的眼前。依然已经走进去厨房里烧水,他环视一圈,视线落在客厅里的钢琴上。 她琴艺高超,又有天赋,小时候估计没少在这琴凳上待着。 依然倒了水出来看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架钢琴看,目光深邃,她走过去把水杯递给他,扬起头问他:“你带退烧药了吗?” 安瑞林回过头对上她的视线,看她认真的样子,他邪邪地勾起嘴唇:“你就是我的退烧药。” 依然马上联想到昨晚一场大战以后他出了不少汗,体温很快就降下来了,她心里气死了,脸颊通红,把水杯扔在他手里,不再搭理他,自己进了屋。 她的小卧室很小,里面保留着从小到大成长的痕迹,一张粉色的单人小床,床头贴着一张陈旧的海报,上面是一个著名的男性钢琴家,激情澎湃地弹奏着钢琴的画面。 安瑞林跟着她走进来,一双锐利的眼睛又一处不放过地打量着她的小屋,搜索到她床头上的海报,他轻哼一声,对她这种追星贴海报的行为嗤之以鼻:“你喜欢他?” 他指着床头的男明星,依然正站在衣柜的地方找衣服,听他问起来,她转过头看过去,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大方地承认了。 安瑞林好像一时无法接受似的,又是连连“啧啧”两声,放下喝了一半的水杯,开始踱步认真审视这间房子。 一个小小的透明书柜上摆着她的书,都是些女性爱看的小说,还有她的钢琴专业书。书架显眼处有两张照片,都是她父亲和她的照片。 一张她挽着父亲的手,微微歪着脑袋,笑得天真无邪。那时候她应该有10几岁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她身材一直高挑细长,和她父亲一般高了,站在那儿很打眼。旁边还有一张她父亲抱着她的黑白照片,婴儿时期的她,圆而大的眼睛,小巧的嘟嘟嘴,正傻乎乎的笑着,“少儿无齿”阶段的可爱模样,那时候的婴儿肥一直带到了现在。 安瑞林抬眼望了一眼依然的背影,低沉地声音响起:“怎么没看见你妈妈的照片?” 依然的背影一僵,只一瞬,她没回头,继续整理着衣服,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妈去世以后我就把她的照片和东西都收拾起来了,我爸看了会伤心。” 她本来不想说,至少不想对着安瑞林说,她心里对她母亲带着一丝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浓浓的思念后面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恨意。她的母亲很美,是真正不染凡尘俗世的美,带着浓厚的艺术气息,弹琴弹得登峰造极,街坊邻居常常背后议论她长得太妖艳,又太不食人间烟火,和父亲一点都不配。 她的父亲和母亲对这些议论从来都置之不理,她有时候也能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回去委屈地问父亲,父亲听了只是沉默,却笑笑又拍拍她的头,安慰她说她的母亲不是生活在超凡脱俗的世界,她有自己的坚持,只有懂她的人才明白。 依然听得似懂非懂,在她看来,只有父亲最懂她的母亲了。 他们俩在日常生活中很好地诠释着——相敬如宾。可是渐渐等她长大了,到了情窦初开,情意懵懂的时候,她发现他们之间的和谐只在她面前,两个人如同真正的亲人一般默契地谈着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却少了什么东西,一种夫妻之间维持彼此关系的东西。 她后来才明白,那是少了彼此对彼此的心心相惜与激情碰撞。一人一直努力在追,一人却从不回头,母亲孤独的背影,父亲深情的目光在她身上胶着,停留,维持这个状态直到最后。 她不明白,如果没有爱,母亲为什么要和父亲结婚,又为什么会有了她? 安瑞林看她走神的样子,他轻轻咳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发呆的表情,看她终于回过神来了,他才开口说:“给我看看你妈妈的照片?” 听起来是商量,他说的话却是常常不容反驳,依然不情愿地挪到书架旁,踮起脚尖从最高那一层里拿出一本书来,打开后里面有一张黑白照片,那是她母亲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还是她此时的年纪,站在一棵樱花树下,眉目含黛,身姿婀娜,那个年代的相机清晰度不高,却在照片中仍旧能看出她一双似水的眼睛,含情脉脉,她浅笑盈盈,露出一对梨涡,看上去气质温婉。 依然的眼睛像极了她,眨眼间无意识地流露出千般情意,她往往自己都不觉,生气时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委屈时大眼睛里盛满盈盈水意。 安瑞林默默将照片放回书里,不点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书放回最高层,慢慢踱回依然的小床上坐下。 依然看他这一副不打算离开的样子,心里愤愤的,她把找出来的衣服抱在手里,稍微大力地关上衣柜门,又将一双拖鞋噼里啪啦地踩在地上,走出自己的卧室。 刚走到客厅,门铃就响了,她疑惑,没什么人知道她回来了,会是谁敲门。安瑞林在小卧室里扬声朝她吩咐道:“开门,是宋若山来了。” 依然放下衣服去开门,却见宋若山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他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句“太太”,便提着箱子进了屋,把箱子往客厅里一放,就告辞了。 都不用见安瑞林么? 等她认出这箱子就是安瑞林在酒店的箱子,她欲哭无泪,这人是打算把窝挪到这里来了。她又拖着凉拖鞋走到小卧室门口,看他在里面自在的样子,她吸口气:“您老人家打算在这里住?住多久?” 安瑞林不甚在意,“住我岳父家天经地义,住多久他老人家都不会介意吧。” 依然被他怼得又是无言,看他长脚长手在狭窄的小床上坐着,她觉得他又犯毛病了,放着总统套房不住,住这儿! 这张小床注定睡不下他们两个人,况且依然压根就不想和他睡在一块儿,洗完澡出来以后,她自觉地找了一条薄的空调被和一个干净的枕头放在沙发里,既然他愿意住,就在沙发上睡吧。 趁安瑞林去洗澡了,依然便关了卧室门和灯,早早躺下了,很长时间没回来了,一躺下便开始天马行空地想些有的没的。 卧室的门是坏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4 的,没法反锁,不然她肯定不将自己暴露在随时会被安瑞林破门而入的境地。 刚这么想着,门就被他从外面打开,他冷冷地抱怨:“我不睡沙发。” 说完人已经自顾自地在小床边缘挤着躺下来,刚洗完澡,他浑身还带着些湿气,烧彻底退了,依然赶紧地往里面挪一挪,侧着身子背对着他,然而负重累累的小床还是咯吱咯吱响,不堪重负。 两个人在床上没有一丝缝隙,安瑞林大半个身子都悬在外面,他的一双长腿搭在她的腿上,手伸到她肩膀的地方,依然挣扎着坐起来:“我出去睡。” 安瑞林不说话,又将她按着躺下,她不舒服地浑身扭动,安瑞林作势要把她的身子掰过来,她吓了一跳,怕他又有什么想法,只好僵着身子不再乱动。 看她这样子,安瑞林低笑一声,不正经地说:“你的小脑袋在想什么?没点别的事了?” 谁没点正经了?倒打一耙是他的强项。 依然被他嘲笑了,她在内心里腹诽他无数遍,被他挨着的地方热烘烘的,却又不能动,好半天,她才数着羊慢慢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们看文。 ☆、云雨巫山枉断肠(3) 被安瑞林压着睡觉,她却是睡得沉,半梦半醒间,仿佛感到安瑞林一直在黑暗中观察着她,她最近都没有休息好,疲惫得睁不开眼看个究竟。 早上想来的时候发现她自己整个人都趴在安瑞林身上,两个人叠罗汉一般,只占了一个人的位置,缩挤在这小小的单人床上。她窘迫至极,不知道自己睡着了这样离谱,她摸着爬起来,发现安瑞林也醒了,她嘟嘟哝哝说了句话,惹得安瑞林作势又要翻身压住她。 她算是彻底怕了他,每次她要想惹他生气,最后苦的都是自己。 今天她要去医院,明天就要手术了,晚上她要在医院陪着,这么大的手术,虽然安瑞林已经妥妥帖帖安排妥当,但她心里没底,想今天多陪陪她父亲。 安瑞林来c城不仅仅是为了手术这件事,他在这里和好多家医院要讨论使用的软件设备维护与更新问题。在工作上,他凡事讲究亲力亲为,以这个准则要求自己,也要求下面的人。很少有人到他这一层还写代码,但他就还总是抽时间看代码细节,对一分一毫的小细节都掌握得炉火纯青。 他父亲安怀诚知道了就骂他:“不懂得分工给下面人做事的人,算不上好领导。” 安瑞林却是不放在心上,对他来说,是因为他喜欢这样做。喜欢的东西,他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付出。 小天开车将安瑞林和依然送到医院,安瑞林去医院的大会议室和院领导开会,依然便到住院病房陪父亲。安瑞林来了这几天,李忆如和秦子恒都没了消息,依然不知道是安瑞林不准他们来,还是因为她对秦子恒说的话起了作用。 她不再多想了,全身心投入地陪着父亲。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头发渐渐白了,她才觉得自己长大了,父亲老了,有一天肯定会提早离开她,可是她祈祷,不是现在,一定不是现在,让她再尽尽孝吧。 第二天的手术是早上第一台,依然看着父亲被推进空荡荡阴森森的手术室,她忍不住内心的害怕。安瑞林陪着她,她昨晚一夜没睡着,脚底发软,被安瑞林半搂半抱等在手术室外。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看着安瑞林同样严肃盯着手术室大门的脸,依然心里微微起了涟漪,她从前一直认为他之于她,只限于床上的热情。 终于手术灯灭了,父亲全身麻醉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手术很成功,专家团都很激动。主刀医生是主任医师,他觉得这个成功案例很典型,术业有专攻,他和专家团急着去会议室讨论,他换下手术服,邀约安瑞林一起去听听这个人工智能软件在这次手术里的作用。 父亲被推进了icu观察,依然也没法跟着进去看,她人还在安瑞林怀里,这会儿安瑞林要走开,她有点不知所措,安瑞林看着她的样子,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才由一群人簇拥着往讨论室走了。 依然趴在icu外面的玻璃上往里看,父亲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这情形实在让人看着难受。她一下一下用手指头轻轻敲着玻璃窗,总要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安瑞林回来的时候就看她满脸凝重,长睫低垂,愣愣地站在玻璃窗门口。 为了病人安全,icu不让人随意进入,他走过去,低声地说,“走吧,吃点饭休息休息。” 依然哪里吃得下,她就想在这里站着,安静地守着。她轻轻咬着下嘴唇,摇摇头。 最后还是拗不过安瑞林,被他拉着走了。他的说法很简单,之后她父亲还需要长期的照料,现在就不好好休息,之后熬不住,谁来顶上? 手术结束已经是下午了,两个人都没吃午饭,从医院出来依然才感觉饿。她侧过脸偷看一下安瑞林,他正稳健倜傥地走在她侧前方,没什么异样,她有点不好意思,他帮了她这么多,还陪着她饿肚子,况且他还是刚退烧不久。 “那个,我带你去吃个好吃的东西吧?”她觉得自己不管怎么样,也要表示一下感谢。 安瑞林停下脚步,看她认真的样子,他笑着说:“带我去吃什么?” 依然不好意思直说,她的生活费有限,大多是她做家教得来的,安瑞林给她的卡和钱她从来没用过,除了按时交医院的费用,她从不乱花钱。 请不起他去什么大酒店,她知道在她高中学校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米粉店,安瑞林不吃辣,吃清汤的应该也不错。 “吃米粉去,你喜欢吗?”她有点想吃了,说起来眼睛亮亮的。 安瑞林望着她的眼睛,微微点点头。 小天把他们送到依然高中学校后门的街边,俩人下来步行进去。这里一整条街都是小吃店,琳琅满目,都是当地的特色,学生们经常溜达出来,一条街热热闹闹,人很多。 依然很久不回来,一来看到附近的小吃店还是当年那些,她兴奋极了,一路买些吃的,多是辣的,品质有很多都类似辣条,她自己先吃着,看安瑞林微微皱眉的样子,她有点想笑。她递过去一个麻辣藕片,笑哈哈地说:“给你,尝尝。” 安瑞林一双眉还是微蹙着,她怎么老爱吃一些街边不算健康的食物,看她自顾自乐呵呵的样子,他伸出干净骨节分明的手,从她手里拿过一串麻辣串串香,咬了一口,味道……很好。 依然专注地注视着他的表情,看他没生气,也没被辣着,她的眼睛又弯起来:“还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他挑挑眉看着她,继续慢条斯理地吃完手上的串串,才轻描淡写地说:“客随主便。” 这辣味缓缓辣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5 到他的喉咙里,顺着到了胃里,刺激着味蕾,不容忽视,一路轰轰烈烈,就像她给他的感受。 他不爱吃辣的,这点像他母亲,吃得清淡而讲究,这三十多年的生活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娶一个如此无辣不欢嗜辣成性的辣妹子。 或许是她的漂亮,可比她漂亮千百倍的,他见了很多;也或许是她的可爱,一双含泪的双眼,一副撩拨了人却无辜的样子;还可能是她的笑,被他逗起来的第一抹笑,是那么耀眼而夺目。还有一些特点,她的善良,她的小心翼翼,她的臭脾气,别别扭扭的样子…… 她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手里拿着吃的,没觉得不好意思,就这么大大方方吃着,好奇地看着周围的店铺和美食,安瑞林跟上去,从她手里拿过一个她咬了一半的锅盔,放进嘴里吃。 依然睁大了眼睛,想要提醒他那个她吃过了,看他穿着一套深色西装走走看看,手里还拿着一个油乎乎的锅盔,走在这条年轻学生熙熙攘攘的街头,她觉得违和极了。 看来她还是带错了吃饭的地方。 终于走到这条街尽头的米粉店,以前依然每天早上都要来这里吃早饭,软糯喷香的米粉,和着最入味的调料,简直是人间美味。还没走近她就迫不及待地快走几步,又朝安瑞林挥挥手,自己先行进入店铺了。 没想到还是以前的老板和老板娘,见到依然还认得她,笑着打招呼说:“小美女,好几年没来吃米粉了,毕业以后没回来过吧?” 依然也笑嘻嘻地点点头,看到安瑞林抬脚进来了,她正色道:“二哥,过来看看想吃什么。” 当着外人,她不好意思再叫他“这个,那个”,也不敢直呼他的名字,单独叫“瑞林”,又显得亲密,脱口而出还是以前两人没在一起的称谓。 他们站在收银台那里点好餐,没想到安瑞林没点清汤米线,跟着她点了麻辣米粉,他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便心下打定主意,朝老板说:“就要跟她一样的,谢谢。” 老板娘眼冒红心,安瑞林相貌出色,身材匀称,又高又大,加上店里平时来的都是发育中的高中男生,他在这里一站就自然而然成了一道风景。 老板娘一边收钱,一边对依然挤眉弄眼:“小美女,你男朋友啊?眼光真好!” 她说的是方言,依然听着不好反驳,她抬头看着安瑞林有棱有角的脸,正一脸好奇地看着她,估计是没听懂。 依然生怕他听懂了,或者追问,她赶紧点点头,示意老板娘别再说了。 老板娘乐呵呵地,没领悟到依然的意思,她自顾自地说:“可比以前在学校追你的那些小男生好多啦,阿姨老早就知道,你就喜欢成熟稳重的嘛!莫害羞哈!” 依然再次觉得自己不该带安瑞林到这里来。 两个人挑了一个安静一点的桌子坐,这会儿不是饭点,但是店里人也不少,依然坐着,安瑞林给她取筷子,端来烫好的米粉。他不像那天发烧的时候那样冷冰冰了,动作娴熟地穿梭于这小小的店铺,看上去没有任何不耐。 依然托着下巴看着他。 他正放下碗坐下来,准备吃米粉,看她盯着他,他搓着一次性筷子上的毛刺,抬起头:“看着我干嘛?” 她傻乎乎地笑起来,“你用过这种筷子吗?” 安瑞林给她一个“废话”的眼神,他想到了什么,又问她:“你觉得我和你很不一样?” 是的,很不一样,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当然她不敢这么说,她撅起嘴,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眼眉低垂,“不,不,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嘛。” 安瑞林把变得光滑的一次性筷子递给她,才开始低下头吃米粉。依然偷偷观察着他,就连吃米粉他都是绅士而优雅的,不急不躁,她自己吃得热火朝天。 她心里叹口气,果然人与人之间不一样,同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也是素质良莠不齐啊。 等伟大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安瑞林同志吃完一整碗米粉以后,总是抿着的薄唇也染上了一丝红意,依然这才眯眯眼,感到满足,看来优雅的安瑞林同志也会被热辣如火的米粉感染。 饭后安瑞林自己开了车,小天说要去见一个同学,不当电灯泡了,安瑞林爽快地放了他的假,依然坐进副驾驶里面。 天渐渐黑了,c城如此七拐八拐的道路,安瑞林竟然十分熟悉,没有用导航,也没有走冤枉路,车子直接开到了两江交汇处的鎏嘉码头,他顺利地找好地方停好车,打开副驾驶车门让依然下来。 依然微微讶异他比她还熟悉这座城市,看他拉着她的手往码头上走,她加进脚步跟上他。 夜晚的码头灯火通明,人潮如织,这是一个很著名的景点,聚集着美食与美景,来来往往都是游客。 他们走到一块雕塑面前,上面写着:鎏金岁月,百年美好。 安瑞林在那里停下来,定定地站在那里出神。依然看他严肃认真的表情,她也只好站在他旁边,没有任何动作。 好一会儿,看着这四周的美食,依然懊恼地说:“我应该带你来这里吃一顿的。” 和这里的美食天地比起来,刚刚带他去的地方太小儿科了,她有些懊悔,毕竟是真心实意想要请他吃顿饭感谢他的。 安瑞林拉过她,看她自责的模样,他低头吻住她,他嘴里全是香香辣辣的米粉味道,瞬间包围了她,和着她的,气息纠缠。 夜风轻轻徐来,她在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他在她唇边说:“你带我去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甜。 愿亲们看文愉快。 ☆、云雨巫山枉断肠(4) 依然父亲的情况一天天的好起来。 出了icu以后父亲很快就醒来了,经历过一场大手术以后人还是虚弱的,眼里却渐渐有了神采,医生说很乐观,接下来在医院好好观察就可以,体力和精神都会慢慢恢复。 依然听了心里高兴,她每天都在医院陪着,就连她姑姑来帮忙照顾,她也不回家休息,晚上有护工,她在的话很多事情反而不方便,她才回家睡觉。 她和安瑞林之间的关系暂时缓和了,这让她稍稍松口气。 安瑞林近来每天早出晚归,他在c城有办公楼,就在滨江路上的高档写字楼,白天他按时出去上班,晚上和依然挤在一张小床上,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 经历过这件事,她打从心底感激安瑞林,从一开始她无处可求的时候,他就义无反顾帮了她,这次的手术又是他全权安排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感谢他,看到他的时候倒是不敢发脾气了,只是有些羞愧,毕竟她常常气得他暴跳如雷,然而她往往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不知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6 不觉在这个城市住了两个多月,天气已经进入深秋,枯黄的树叶也难敌晚来风急,窸窸窣窣凋落。 学校要交毕业论文了,毕业晚会的排练也一直等着她回去参与,虽然大四已经没有课了,她却不得不抽空回学校一趟,能够顺利毕业,是她现在要面对的事情。 父亲的病情控制得很好,医生都很惊奇,认为这是他从业以来看到的病人恢复速度和接受程度最大的一个手术案例。在医生批准父亲可以出院的那天,依然高高兴兴地在家里穿了一件喜色的衣服,跟着安瑞林去医院接父亲。 小天开着车子从家里走,安瑞林穿了一件灰色的长大衣,他下午还有个商务会议,所以一早他就穿的比较正式,暗红色斜条纹的领带在灰色衬衣里显得整个人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的。 他除了白衬衫,其他衣服偏爱深色,今天要去医院,他灰色调的衣服里搭配了暗红色的领带,依然坐在后座看到这样出类拔萃的他,她转过头面向他,开口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二哥。” 安瑞林的右手本五指微曲一下一下在穿着西裤的大腿上轻轻叩着,听她突然道谢,他回头看她,眼神幽深,语气听不出什么意思,“谢什么。” 依然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她又低声重复道:“真的谢谢你。” 安瑞林收回视线,伸出右手拉过她的左手,两手交叠,覆在他的膝盖上,他又望向窗外滔滔不绝的江水,嘴角微微扬起。 一起接了父亲回家,安瑞林赶着去开会,依然让父亲在家好好休息,晚上她打算买点菜在家里做饭,团团圆圆和父亲一起吃顿饭。 父亲刚出院,不能吃辛辣刺激的,正好安瑞林也爱吃清淡的,她到家附近的菜市场挑挑拣拣买了一些合口味,而且她能驾驭做得了的菜。 等她提着大包小包进家门的时候,发现安瑞林已经回来了,他已经脱了白天的长大衣,穿着里面的灰色衬衫,领带随意地搭在沙发上,他和父亲坐在小茶几上正其乐融融下着象棋。 安瑞林看她气喘吁吁脸色通红地提着这么多食材,他走到门口接过去,帮她拎到厨房,又让她赶紧洗个脸收收汗,这深秋天气,最易感冒。 反正他一向嫌弃依然的体力,她不以为意,去卫生间洗了手,又收拾了自己,忙赶到厨房去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她买了新鲜的鸡肉,洗干净,焯了水,放到砂锅里细火慢炖。又从袋子里拿出一条鱼,因为她不会杀鱼,刚刚在菜市场已经请卖鱼的店家帮忙杀好了鱼,但如今拿出来还是鲜血淋漓,她一时有些畏手畏脚,刚被杀死的新鲜鱼,一整条被她捧在手里,滑腻腻的感觉。 她连忙将鱼放进水池,打开水龙头准备冲洗,可是无从下手,她没怎么做过鱼,一股腥味袭来,她被架在此处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水龙头的水直直淋在肥美的鱼身,水花四溅,她手忙脚乱地去关水龙头,差点碰到灶台上的砂锅。 谁知安瑞林已经冲进去,眼疾手快帮她关了水,看她满脸是水的狼狈样,他恨恨地瞪着她,“小心烫着。” 他瞬间明白她想干什么,看着水池里已经不动的鱼,他卷起衣袖,稍微打开一点水龙头,细细的水流冲刷下来,他站在水池旁边熟练地去除鱼鳃和黑色鱼皮,认认真真地洗起鱼来。 不知道他已经在厨房门口站了多久,她看他比她熟练很多倍的手法,没话找话地问:“你怎么不下棋了。” “爸爸累了。”安瑞林顺口一答,手上动作不停。 这句“爸爸”听在依然耳边却像是炎热夏日的闷雷,一声低语却振聋发聩。她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安瑞林,等安瑞林洗好鱼用料酒淹上,她还在原地没动。 安瑞林从上面看着她,轻斥道:“愣着干嘛,我们几点能吃上饭。” “哦。”依然这才反应过来,她蹲下/身子去袋子里拿葱,厨房不大,一个人只是堪堪能用,安瑞林一进来就显得更为狭窄拥挤,依然一蹲下来,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pp),不可避免地就蹭到了安瑞林的小腿,她顿时就像被烫一般,赶紧蹲着挪一个地方。 安瑞林却好像浑然未觉,他架起一只锅坐满水,将鱼在鱼盘里摆盘,开始蒸鱼。 依然看他这一切都做得这么好,之前他偶尔也在家里做过饭,比他做得美味太多,她看他轻松就将五颜六色的彩椒放在鱼盘上摆出一个美丽的样子,试探地说:“要不今晚你做?” 他盖上锅盖,回头看着她:“想偷懒?”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怕我做的我爸嫌弃。” 他轻哼一声。 果然这一晚上都是安瑞林掌厨,他上学的时候很早就去国外了,很独立,从他懂事开始就不依赖他父母,渐渐学得了一手好厨艺。 等到一桌菜都上了桌,依然的父亲欣慰地看着这一桌色香味俱全,而且颇为费心思的菜,他赞许地看着安瑞林:“瑞林,有你看着一一,我就放心了。” 安瑞林淡淡笑着,他将鸡汤上的清油都撇去,盛了一碗鸡汤放在依然父亲面前,恭敬地说“谢谢岳父”,又看在一旁愣着的依然一眼,“我会照顾她的。” 依然不言不语,还是傻坐着,给父亲夹菜。 依然父亲的气色恢复得不错,他让依然给他倒一小杯酒,要和安瑞林喝。依然拗不过他,还是倒了一小杯白酒。 席间父亲和安瑞林相谈甚欢,多是聊她小时候的囧事,父亲回忆起来颇有意思,安瑞林也听得津津有味。 有一次上小学她的演出裙子被大风吹起来,她羞得直跺脚,好几天都不想上学去。还有一次有个脸上带刀疤的街头老大送了一封血淋淋的情书给依然,那时候她刚上初一,吓得脸色苍白,不敢跟别人说,老大威胁她不能扔了那封情书,不然会找她麻烦,吓得她捏着那封血书一路走回家,最后到家看到她父亲才大哭出来,人早就吓坏了。 安瑞林听到这里,斜眼睨着她,脸上勾起一抹笑:“胆小的小女生。” 依然只得狠狠瞪回去。 他因为喝了不少酒,虽然整个人还是温和的,但脸色微微泛红,神情不若平时严肃,是依然不常见的神色。虽然斜眼看着她,一双眼睛却仍旧是含情脉脉的。 她收回视线,给父亲碗里加了一些热汤。从小到大她遇到过不少表白,大都是不靠谱的,她内心害怕,只会躲着。 躲着躲着就成了习惯,不太敢轻易接受爱,又看到父亲爱得深沉而痛苦,对爱情她潜意识里带着悲观色彩。 这天晚上安瑞林在小卧室先睡去,他喝了很多酒,最后得体地离席。依然扶着他去床上躺着,又脱了他的鞋,让他睡得舒服点。 要回b市了,依然舍不得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7 父亲,她在客厅陪着父亲说了好一会儿话,她邀请父亲跟着她去b市看看,父亲安慰她等他身体恢复好一些再去。 等她收拾好东西,洗漱好回到卧室的时候,安瑞林已经睡着了,轻轻浅浅的呼吸,仍是让人不可忽视。 他酒量一向很好,江湖传言他是真正的千杯不醉,今晚这是怎么了? 依然凑近他的脸,想要借着窗外的一点灯光看清他的脸,刚凑过去,就见安瑞林睁开眼盯着她,他低哑出声:“看我干嘛?” 声音清明,哪里有一丝一毫的醉意。 她想离开他的脸,却被他霸道地拉着靠在他身上,他的眼里是清醒的,依然更奇怪:“你明明没醉,为什么先进来睡了。” “想留点时间给你陪你爸爸啊。”两人离得近,他嘴里的酒香喷在她的脸上。 依然轻轻“哦”一声。 等她爬上床,安瑞林才起身去外面卫生间洗漱。很快他就回来了,火热的身躯直接贴上她的,双手开始不老实地贪恋着她柔滑的肌肤,依然怕他做点什么,毕竟父亲就在隔壁的大卧室,她不得不抬起头蹭着他的耳朵,低低地祈求他:“别,我爸听见了。” 安瑞林低低笑着,手放在她肚子上不动了,“好,明天回去再说。” 依然在黑暗里翻翻白眼,不敢苟同。 第二天他们坐上回b市的飞机,一上飞机依然眼泪汪汪的,她舍不得父亲,尤其他大病初愈,没有一个细心的人照料,姑姑也有家庭要照顾,她眼里抑制不住泪水。 安瑞林让空姐给了她一杯饮料,她不喝,眼眉低垂,看着飞机窗外。 “你舍不得,下次我过来接爸爸去b市家里住吧。”安瑞林心里叹气,她实在是爱哭。 依然听了一愣,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但心里是高兴的,她擦擦眼泪,接过安瑞林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饮料。 两个多小时以后飞机降落在b市的平坦的飞机场,这么长时间没回来,b市俨然已经进入初冬,气温比c城少好几度,冷空气袭来,依然只穿了单薄的毛衣,一下飞机便喷嚏连连。 安瑞林这边的司机来接的,两人坐进车里,安瑞林让司机把暖风开大点,一冷一热依然还是止不住喷嚏,引得安瑞林频频皱眉。 “我不适合北方,至少,身体不适合。”喷嚏间隙,依然挤出这句话。 橘生南为橘,橘生北为枳。 安瑞林脱了他的外套给她搭上,没好气地说:“瞎说什么,你多穿点至于这样!” 依然搂紧他的外套,感受着带着他体温的外套温暖着她,她转过头看着窗外,闷闷的不再说话。 回来b市她的心情很快又恢复得如同这城市阴霾的冬天一样,有些沉重。虽然在c城父亲生病的重压压得她喘不过气,但至少没有另外一些人和事的烦恼,和安瑞林也进入休战期,谁也不惹谁。 好在,学校里有很多事等着她做,忙碌的生活,没工夫想东想西,日子就会单纯快乐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北鼻们,如果喜欢的话请收藏,请留言哦! 愿我收获爱的小天使们,哈哈~ ☆、云雨巫山枉断肠(5) 能够恢复学校生活还是让依然为之兴奋的,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她就起床了,安瑞林要送她去学校,她也没有拒绝,算是爽快答应了。 安瑞林自己开车送她回学校,一路上她精神好,话也多了,跟他说东说西的,安瑞林认真开着车,听她讲着。车子等红灯的时候,他把档位调到停车挡,侧过身看着她,双眸黑沉沉的,让她猛地想起他昨天晚上变着花样折腾她的样子,她一下子闭上嘴,不再多说了。 安瑞林转过头,心情很好地吹了个口哨。 下车的时候,她想直接打开车门走,谁知他锁了中控,坐在那里很有耐心地等着她。他不看她,依然却知道他在想什么,车子停在大门口,来来往往人很多,已经有人朝他这辆不普通的车子看过来了。 她恨恨地解了安全带,不情不愿地撑起身子,粉红的嘴唇带着她特有的香气,靠近他脸边轻轻挨了一下,快速撤离坐回座位。 安瑞林慢悠悠地伸手打开中控,点评一句:“退步不少。” 气得依然推开车门,扭头就走。 很快安瑞林的车子便掉头,车身在原地潇洒地画了一个圈,飞快地驶离了学校。 依然直接奔进舞蹈室,和苏晓枫他们约好了再那里排练毕业晚会的节目,卫开朗和苏晓枫的舞蹈已经成型了,现在要和乐器配,两人现代舞,他们选的是钢琴曲——《绿袖子》。 绿袖子本来是一首英国民谣,在伊丽莎白女王时代就已经广为流传,相传是英皇亨利八世所作,这好似一颗瑰宝,不知被多少乐人一遍遍地演绎。 这首曲子的旋律是古典而优雅的,如泣如诉地演奏着爱情的忧伤与无奈,这首歌曲被各种器乐演奏过,然而在诸多乐器版本中,最能表现此曲略为凄美的情境,除了古典吉他之外,就属钢琴版本最受大众所推崇和喜爱。 依然到的时候,苏晓枫已经换好衣服了,她着一身绿衣裳,正在把杆上弯着身子压腿,美丽的绿袖子随着她的动作起伏而飘逸着,卫开朗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苏晓枫。 绿袖长舞,世间貌美女子众多,不早不晚,只一个偶然照面,他们眼里,就烙下了对方的影。 见依然进来了,苏晓枫笑着叫她,她施施然走到依然面前,仔细打量着她,久久才道:“你好久不来,倒是没变。” 依然笑笑看着她:“这衣服太适合你了,真美。” 依然没怎么变,苏晓枫倒是微微有些瘦了,她们舞蹈系的女生本就多数偏瘦,可如今看苏晓枫气色也不太好,依然当下不好多问,她和卫开朗打个招呼,三个人开始练习。 不知道是第一次和依然磨合跟乐器,还是因为苏晓枫两人的舞蹈还没有练到足够熟练,依然看到有好几个动作苏晓枫都不若以前灵活,该弯腰的时候她尽量避免这些动作,依然弹琴间隙看到卫开朗频频皱眉。 耗费一上午,没什么进步,最后卫开朗明显生气了,他站在练功房朝苏晓枫大吼:“你到底在搞什么!” 依然也吓了一跳,卫开朗是最疼苏晓枫的,一般不忍说一句重话,何况现在还当着她的面。她看到苏晓枫低下头,没了平日的神采,喏喏不说话。 卫开朗犹觉气不顺,又提高音量:“这几天都是这样,你要是受伤了我还理解,可现在你不止浪费了我的时间,还连累别人。” 眼泪迅速在苏晓枫眼睛里凝聚,她性子倔,不回话,不解释,盯着地板不吭声。 依然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8 见状赶紧过去劝,好不容易劝走了卫开朗,让他独自冷静冷静,苏晓枫情绪低落,换了t恤和裤子出来,双眼红红的,她走到依然身边,看着她要哭不哭的样子。 依然直觉她是为情所困,她在心里叹口气,她走过去挽着苏晓枫,脸上笑着说:“晓枫,我请你去后门吃麻辣烫吧。” 苏晓枫迟疑了一下,“后门新开了一家蛋糕店,去那里坐坐,好不好?” 两人走到新开的蛋糕店里,午餐时间,这里人不多,大家都去别的地方吃饭了,依然和苏晓枫找了一个靠角落的地儿,紧挨着玻璃窗。 依然点了一个抹茶蛋糕,还有一杯拿铁咖啡,苏晓枫要了一杯牛奶,还有一些曲奇饼干。 依然奇怪:“你不是最不爱喝牛奶了吗?” 苏晓枫轻轻摇摇头,她仍旧沉浸在上午的低落情绪里,看到依然关切的眼神,她声音颤抖:“我和卫开朗完了。” 她把脸埋进双手里,嘤嘤地压抑着哭了起来。 依然不觉得有这么严重,她试图安慰她:“怎么会,他也是今天一时气急了,才说了两句,你别放在心上,两个人在一起怎么不吵架呢。” 苏晓枫却只是哭,任凭眼泪横流。 蛋糕上来了,依然推过去,让她先尝尝,谁知道苏晓枫一闻到抹茶味道,整个人抑制不住想吐,她连忙坐直扯了桌上的餐巾紧紧捂住嘴巴,已经有些口水泛上来了,她擦了擦嘴角,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勉强喝了一口。 依然赶紧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拍着苏晓枫的背,联想到苏晓枫上午跳舞的时候的诸多状况,她顿时焦急起来:“你是不是病了?” 好一会儿,苏晓枫才缓过劲来,她拍拍依然放在她肩头的手,有气无力地说:“没有。” 依然自然不信,看苏晓枫独自坐着还想吐,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一双眼睛上下搜寻,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她坐回对面自己的座位,她才听到苏晓枫清冷的声音:“我怀孕了。” 依然握着杯子的手一抖。她观察着苏晓枫的神色:“那开朗知道了吗?” 提起卫开朗,苏晓枫突然变得痛苦万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卷土重来,依然默默看着,她小心翼翼问出她心里的想法:“是他不想要吗?” 毕竟他们都还是学生,就算是临近毕业的学生,怀着大肚子毕业,还是多少有些与众不同。 虽然有这方面顾虑,依然却还是安慰苏晓枫:“现在流行毕业结婚生孩子啊,真正的人生赢家嘛。” 苏晓枫却是越哭越凶,脸色逐渐苍白起来。依然怕出事,她伸出手拉着苏晓枫放在桌上的手,冰冰凉凉的,比她的手还凉。 她往杯子里加了些热水,让苏晓枫握住,听到苏晓枫凄凉地说:“不是他的。” 下午依然回自己的宿舍,发现李忆如的床铺已经铺上了整洁的床单,宿舍里也多了一个人用的东西,她猜想是李忆如回宿舍住了。 依然在宿舍拿了两本书,便出门去图书馆准备写论文,看来宿舍以后不能常回来了。 苏晓枫的消息让她久久不能平静,昔日好友原本无忧无虑的脸,染上这样的哀愁,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苏晓枫到最后也没有说出这个孩子是谁的,依然问她要不要,她也不说话。 世人各有各的愁。 晚上小天来学校接依然,依然扛了一堆资料搬上车,她在图书馆找了一些毕业论文的资料,还有怎么弹绿袖子的资料,厚厚一摞,直接扔到后座,她迈开步子进去坐好。 小天在一旁站着欲言又止:“依然姐,我……一会儿还得去接二哥。” 依然瞥见自己的资料站了一整个后座,她自己只剩一个角落,想起早上安瑞林非要她亲他一口才放她走,她略感快意地说:“请他坐副驾驶吧。” “啪”地关上车门,依然想象着安瑞林看到这一切的臭脸,内心笑意藏不住。 小天在一旁狂擦汗,他的依然姐美是美,可是总是为难他的二哥,殊不知最后没好果子吃的都是他? 果然车子在al科技接到安瑞林的时候,安瑞林都不用看,直接命令小天把厚重的资料挪到后备箱,依然在后座看自己连累了小天,她只好下来帮小天搬。 她一下来,安瑞林便大摇大摆坐进去她的位置,她坐了一路,座位暖融融的,带着她的温度,有人帮忙暖床,搁他这儿是有人帮忙暖座儿,他解开大衣扣子,看她一趟一趟凑进来跟着小天搬东西,心想这样也不错。 这一晚上依然都不给他好脸色,他忙,在c城带了这么长时间,这里的工作早就堆积成山,本来要在办公室干的事情,他都挪回家里,视频会议在哪里都可以开,有她的家他愿意早点回。 他们两个人回来b市,许妈就自然而然也回来了,早在家里做好了饭菜等他们回来,安瑞林吃了晚饭就进了书房,依然自己一个人又慢吞吞地一趟一趟搬资料,没地儿可放,她只能数次往返于书房,找了个空着的书架放她的东西。 终于等她这蚂蚁搬家似的放好所有资料,她倒在书房的大沙发上,看到安瑞林泰然自若地坐在书桌上,闲情雅致地办着公,她心里不平衡,不想他好过,她大喊一声:“累死了!” 她这莫名其妙的话一出,听到书桌上的扩音器里传来一声战战兢兢的声音:“……老板,有什么……不妥吗?” 安瑞林清清喉咙,眼睛却是看着沙发上的依然,开口淡淡说:“没事,你们继续。” 依然掩面而逃。 他在开会,开会他为什么不用耳机,开会为什么不告诉她,开会为什么纵容她一趟一趟走进走出? 依然脑海里有亿万个为什么,她羞愤难当,她一句“累死了”,让别人怎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  别别扭扭的爱人~ 我喜欢~ 亲们的留言我很喜欢,么么哒 ☆、借问汉宫谁得似(1) 依然在家里待着,上午写论文,下午弹钢琴,日子忙碌。苏晓枫打电话跟她说这段时间都不能排练了,依然听了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说需要她帮忙一定告诉她。 有的事情只能自己独自面对,自己去解决。 论文依然是一早就开了题,导师觉得可行,让她找好资料好好写。目前困扰她的是绿袖子有一小段落,她总是弹不好。这首曲子本是入门级,但是越是基础越考验功底。她的钢琴老师曾经夸她技艺精湛,然而阅历太少,弹琴时感情投入不够,要知道,乐器同人,至情至性方能打动人心。 绿袖子旋律低沉,哀婉,依然琢磨着怎么在演奏的时候体现这个细节,才能与观众引起共鸣。 大学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49 四年依然已经进步不少,但这次毕业晚会她是全力以赴,想要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对自己的要求也就格外的高。 她坐在钢琴前面一下午,动都没动过,一直在弹,仍是差强人意。安瑞林回来了她也没发现,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在钢琴演奏方面她是绝对的完美主义,对自己几近苛刻,没达到心中理想的效果,反反复复练习也不觉得累。 她紧紧拧着眉,十根如玉的手指在钢琴上飞快弹着,姿势熟练,外人听起来已经是十全十美,但她总觉得不对。 一道颀长的身影投在镜面般光亮的钢琴上,熟悉的味道立即萦绕在她四周,十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落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手指飞快移动,指法熟练,跟着她的频率,一串串音符绕梁而上,短短一曲,他都没看谱子,优美动人,情真意切地跟着依然弹下来了。 安瑞林停下来,手指轻轻拂过琴键,又是一连串音符飘出来,他表情轻松,姿势专业,弹出来的音律足够震撼依然。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语气满是惊讶:“你居然会弹钢琴!” 他注意到她眼里的惊讶,轻描淡写地说:“小时候跟我妈妈学的。” 自从认识安瑞林以来,依然就没见过他弹钢琴。刚结婚那会儿,周末他们两人都在家的话,她没别的事,大部分时间都在钢琴凳上度过的。因为如果她不给自己找点事,安瑞林就会兽/性大发一般,缠着她做点爱做的事。 她宁愿把大部分时间花在钢琴上,基本是一整天一整天都在弹钢琴。那时安瑞林也不在书房待着,抱着笔记本,坐在钢琴正对着的榻榻米上敲键盘,写代码。一人是琴键,一人是键盘,都有节奏感,谁也不影响谁。安瑞林有时候走到钢琴面前,手指头在钢琴架子上一下一下和着音乐叩着,依然也没在意,心思都在音乐上,从不知道原来他是会弹钢琴的,而且还这样厉害。 高手在民间,没想到她身边藏着这样一个不显山露水的他。也是,同是敲键盘,他写代码的功力她可是见识过的。十指翻飞,一串串字符出现在屏幕上。 依然偷偷瞄着安瑞林的一双手,手指修长有力,指甲圆润干净,骨节分明,这样的手一看就得天独厚,适合弹钢琴。 安瑞林瞧着她那点小心思和小眼神,伸出手揽过她,右手翻着琴谱,仔细看了两页,研究了一会儿说:“你的难题好办,有个技巧可以让你进步。” “什么技巧?”依然抬起头,问得认真。 安瑞林低头看看依偎在他肩头的她圆乎乎的脑袋,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多多体会情与爱。” 他呼出的热气湿乎乎地喷在她的耳朵边上,嘴里还说着不算正经的话,依然脸一下红得厉害,她从他怀里挣脱,在琴凳上坐直身子,看安瑞林一脸认真,却隐隐约约透着点笑意的样子,她眼睛一转:“那你放我去找别人体会?” “哦?你有体会的对象?”安瑞林不生气,一手合上琴谱,一手又把她拉过来,这回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了。 算了,依然知道和他过嘴瘾,她是占不了上风的,她不说话了,耳朵温度不减,贴着他的胸腔,能够清楚地听到他心脏有力跳动的声音。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半搂着她,两个人静静坐了一会儿,安瑞林才说:“上去换件衣服,今晚带你出去吃。” 安瑞林极少带她外出参加他的聚会,一来他都是生意饭局,二来她这个人不是那种逢人便熟的性格,孤独而冷清的性格,去参加热闹的场合总是浑身不自在。他要是说带她出去,那应该都是去他发小的局,一群老大不小的人,吃吃喝喝,聊聊近况。 依然不想去,但看安瑞林的样子应该不容她拒绝,半晌,她才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她回房去换衣服,随意穿了一件高领黑毛衣,她脖子上有他动情时啃咬留下的淤青痕迹,不出门还好,出门就得遮严实了。她下面搭配着一条呢子半裙,她皮肤白皙,穿着黑色毛衣更是衬得冰肌玉骨,一头长发高高扎成马尾,露出洁白如玉的颈项,真真的白到极致,肤如凝脂。 等她下楼来穿大衣,安瑞林看到她的样子,楞了一下,随后不满意地说:“上楼换了。” 依然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没有什么特别,但是至少是整洁得体的,又是哪里出了错,惹了他。她双眸微抬,静静盯着他,不动作。 安瑞林看她一双眼睛被黑色毛衣衬得娇媚万分,柔软美丽,心里自是移不开眼,只是他的发小个个多情,每次见了她一双双眼睛都在她身上刮来刮去,看得他直生她的气,明明不是她的错,可是他就是气她把这副美貌昭然示众。渐渐不带她去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局了,她倒是乐得自在,今天他最好的发小锁子请客,埋怨他去了c城这么长时间没聚,每人都带了伴,他便只好回来接上她。 “算了,就这么着吧。”他在西装外面套上灰色呢子大衣,又递给她一件酒红色的呢子大衣,长款及膝的,希望能多少遮掩点她的娇媚吧。 依然接过衣服,看他转身走在前面挺拔潇洒的背影,她在心里又翻翻白眼,这大爷又是在不爽什么。 聚会的地方在一个高级的会员制会所,安瑞林带依然去过一次,阁楼庭院,在b市是难得一见的,弯弯曲曲,九曲通幽,一间小门入了里面,豁然开朗,翠竹和荷花在这冬季仍旧在这院子里怒放着诗意,依然不禁看呆了。安瑞林领着她在这院子里走了半天,终于到了一处隐蔽的包间,颇有江南风韵,安瑞林带着她直接推门而入。 里面已经是热闹非凡,一桌人坐了七七八八,男男女女,没上菜,他们开了不少酒,已经各自品上了。见安瑞林进来,大家纷纷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寒暄声四起。这屋子温度高,像温暖怡人的春天,加上这一路走来,依然微微有些出汗,她跟着安瑞林对前来打招呼的人笑着,好不容易偷个间隙脱掉外套。 她将大衣搭在手上,就见熟悉的桃花眼过来了,远远高声呼着:“林子!” 桃花眼一拳拍在安瑞林肩膀上,不顾安瑞林反应,他一双眼在依然身上搜索一遍,漂亮的桃花眼神秘地眯起来,哈哈叫道:“林妹妹,好久没见你啊,林子把你藏得太好了。” 这人就是安瑞林最好的发小——锁子,大名锁向南。他为人不羁放荡,虽然和安瑞林岁数差不多,但性子比较活泼,三十几岁仍是流连花丛中,风流,讲究片花不沾身。依然以前见过他,第一次在酒吧安瑞林带她走,之后的事情就是锁子处理的。 依然头一回听他叫安瑞林“林子”的时候,颇有点想笑,感觉像叫小太监,后来几次和锁子熟络起来以后,她偷偷跟他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0 聊过这事儿,谁知锁子听了哈哈大笑,说:“我叫他安子,不是更像太监?” 依然反应过来,一时也笑得肚子痛。小林子,小安子,都难逃著名太监的命运呀! 后来安瑞林知道了她暗地里嘲笑他的名字,抓着她在床上呆了三天三夜,谁也没出卧室,他让她彻底从身到心好好体会他究竟是不是小太监。 锁子为人比较风趣,不爱生气,但是安瑞林说他那是腹黑,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谁惹着他都别想好过。 后来锁子知道依然姓林,便总是笑眯眯地叫她林妹妹,她不答应,但也不反抗,怕被这只腹黑大灰狼卖了,毕竟他和安瑞林那是铁打的兄弟情。 依然微微笑笑,跟锁子问好。 安瑞林把她的衣服拿过去让服务员挂好,又脱了自己的外套,才将她拉着入座。安瑞林在,自然主位是他的。依然挨着他坐下,环视一周基本都不认得,然而当看到这圆桌对面锁子身边坐着的人的时候,她无比吃惊。 苏晓枫正脸色郁郁地坐在锁子旁边,脸色不好,锁子给她倒了点酒,她勉强勾起唇角,朝他笑一下,一双眼无奈地望着酒杯。 依然瞬间明白了,苏晓枫是锁子今晚带来的伴儿。她应该是在这里坐着发呆了许久,和这热闹气氛格格不入,不然不会连安瑞林和她进来她都没发现。看苏晓枫的样子,依然顿时心里一沉,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苏晓枫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仿佛就是两年前刚刚跟安瑞林在一起的她。 安瑞林一落座,菜便陆陆续续上齐了。这群人聚会不在于品菜,而在于拼酒。安瑞林是千杯不醉,大家不敢和他硬碰硬,便纷纷打算从依然这边找突破口,她不喝酒,客气地一一回绝。大家静默着看安瑞林的眼色,他浅浅笑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大家却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只好无功而返。 这时苏晓枫才缓缓抬起眼,看到依然的时候大眼睛里顿时也写满了震惊,她微微颤抖着,朝依然挤出一抹笑。 众人灌依然不成,便都纷纷移向苏晓枫,她是锁子今天第一次带出来的女伴,理应敬她几杯。谁知苏晓枫也婉拒了,不喝,她倒了杯橙汁,一饮而尽,算是回敬大家。大家看锁子的脸色,他虽然笑着,桃花眼眯起来,却是藏不住眉间的怒气。 锁子把桌上上好的洋酒倒满苏晓枫的酒杯,“哐”一声搁在玻璃桌上,大声说:“喝!” 苏晓枫被这巨响吓了一跳,整个人愣在那儿,一只手紧紧捏着饮料杯,直到指甲泛白。锁子却不以为意,他伸出一双大手抬起她的下巴,语气阴柔:“乖乖喝。” 依然看到苏晓枫的眼睛微闭,神情痛苦,在喝与不喝之间思量着。她怀着孕,怎么能喝那么烈的酒呢?! 依然看这桌上的人都在起哄,苏晓枫进退不得,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暗暗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最后她把视线投到安瑞林这里,这屋子里唯一可能帮她和苏晓枫的,就只有安瑞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独自写着,发着,作者君突然心如止水了,肿么回事。。。 下一章来一些麻麻辣辣,sexy,振奋一下孤独的作者君。 据史料记载,古代皇帝在与爱妃们同房时,有专门的官员在外面守着,待皇帝正到山顶时,外面疾呼:“吾皇保重身体!”以防皇帝太过纵欲,消耗身体。然而我估计这样让皇帝更难以好好投入吧。 之所以分享这一个小故事,因为我希望我的小安子不会遭此打扰。爱你们哦~ 愿亲们看文愉快,喜欢请收藏哦!感谢! ☆、借问汉宫谁得似(2) 锁向南的眼神阴郁,脸上似笑非笑,就这样站着盯着苏晓枫,眼里满是嘲讽。依然心里不明白,苏晓枫是他带来的,为什么却是这样恨她的样子? 越想越急,依然偷偷在桌下扯着安瑞林靠近她的那只衣袖,想让他帮忙出面帮苏晓枫挡酒。安瑞林本是抱着手臂靠着椅背闲散地坐着,眼睛看着对面纠结的两个人,没什么说法,瞥到依然扯着他的袖子,他转过头挑眉看着她。不过几秒钟,他又把头转回去看向锁子那边。 依然知道他这是不打算帮忙了,她心里叫苦,眼看苏晓枫闭上了眼,抓着酒杯的手死死捏紧杯子,就要喝下去。 来不及细想,依然已经站起来了,她端着自己的橙汁走到锁向南和苏晓枫中间,朝锁向南甜甜一笑:“锁子哥,这酒我帮晓枫喝。”本是没资格掺和这两人之间的事,可苏晓枫有了身孕,这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无论如何也是受不了的。 锁向南没想到依然会突然站出来,他下意识转头去看安瑞林,见安瑞林轻轻蹙着眉,端坐在正座,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未置可否。锁向南顿觉有点意思,他的桃花眼眯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郁,爽快地笑起来:“林妹妹要帮忙?好,好,可是那可不能喝饮料。” 锁向南拿起桌上斟满的酒杯,晶莹剔透的液体在灯光下显得美丽而无害,他递给依然,又笑着说:“连喝三杯噢,林妹妹。” 依然接过来,苏晓枫眼眶红了,她拉着依然的手,声音低不可闻:“依然,别,你帮不了我。” 依然却只是轻轻摇摇头,用眼神安慰着苏晓枫,她收回视线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看一眼安瑞林,看到他抱着手臂靠坐在豪华椅子上的动作未变,她抬起手,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烈酒。 太久没喝过酒了,一股股辛辣刺激立马蔓延了她的口腔,火辣的感觉随着液体所到之处,在体内耀武扬威奔腾着。周围响起鼓掌的声音,大家连连呼她是女中豪杰,真人不露相。苏晓枫双手住着她的胳膊,试图让她站稳一些。 锁向南还是那副看好戏的表情,只有安瑞林仍旧是维持一开始的动作,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她跟他没有关系,完全地置身事外。 罢了,既然已经喝了,接下来的两杯还有什么可怕,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豪气地喝下去,第三杯如法炮制,丝毫没有耽搁。 她扶着苏晓枫的手臂站直身体,还笑了笑,回自己座位前不忘绕到锁向南那里,一双眼直直望着他,“锁子哥说话算话吧。”说完她好像没事儿人一样走回安瑞林身边坐下。 这烈酒她喝过,现在还是清醒的,一会儿自己的裤子怎么脱的估计都会不知道。坐回座位,她挑衅地看着安瑞林,看他紧抿着嘴角,鼻梁高挺,眼神如墨盯着她,她觉得烈酒的艳染上了自己的脸,迷了她的心智,不然为什么她会觉得原来安瑞林生气的时候是那么好看。 安瑞林没理她,起身叫锁向南:“出去抽根烟。” 锁向南连招呼都没跟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1 苏晓枫打,直接摸了烟和安瑞林走出去。他们这一走倒好,开始来敬依然的人看到依然原来这么能喝,都纷纷过来敬酒。这次她再不喝,岂不是不给面子,她不好再拂了这些人的面子,一杯接一杯喝了下去。 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直到苏晓枫过来借口上厕所,好不容易才把她拉出来。依然喝得急,又没什么酒量,眼看酒劲就要发作,她的脚步变得虚浮,心里却是清楚的,跟着苏晓枫走出去还不忘不搭着她,怕不小心伤了她。 在洗手间里,两人都站在洗手池洗手,依然看苏晓枫眼睛比她醉酒的还红,她扶着洗手台,往里看看没有人,她才低声问:“孩子是他的?” 只说他,但她们两个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苏晓枫低下头,好半天,才点点头,自始至终不说话。 依然看得出来,锁向南虽然花心,但对苏晓枫是真的生了气,他一向风度翩翩,不为难任何一个女人,可偏偏让苏晓枫喝那么烈的酒,不说怜香惜玉,光是他看她的眼神,就不止玩玩那么简单。 看苏晓枫这闷闷的神色,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说:“他还不知道?”知道的话不会强行让她喝酒。 苏晓枫这才哭了:“我不想告诉他,那一天是我错了,我从小就喜欢他,我不该妄想……” “那开朗怎么办?”依然想到另一个人,心里绞着。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有一段时间了,他恨我,很恨我,那个人,他也恨我……”苏晓枫到后来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分手了还要和他每天练舞,当彼此的舞伴,难怪卫开朗那天那么生气。爱她,才会恨她。 依然叹口气:“晓枫,这不能再拖了,不管决定是什么,你不能这样独自一个人承受,况且,”她把视线放在苏晓枫的肚子上,“迟早有一天会暴露的,不能逃避,你和他好好谈谈。” 苏晓枫何尝不想和他谈谈,可是他恨她恨得要死,哪里有一点想听她说的样子?他恨她在他喝醉以后出现在他床上,第二天还叫来了双方家长,逼着他娶了她?她想解释,不是的,都不是的,可谁能听得进去? 苏晓枫痛苦地流着泪,依然怕她情绪太激动,伤着孩子,她轻轻拍着苏晓枫的背,劝说让她一会儿先早点回去休息。 等她们两个人在回包间的路上的时候,安瑞林和锁向南已经朝这边找过来了,这个卫生间在院子另一头,别有洞天,她俩都行动不便,绕了半天,有些迷路,依然走路已经晃晃悠悠了,眼前的景象也是重影,模模糊糊。她意识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太靠着苏晓枫,不然害得她摔跤就麻烦了。 安瑞林还没说话,锁向南已经大声骂着苏晓枫了:“一点都不省心,不想来你就走,走得远远的!” 他拉过苏晓枫,语气又气又凶。 苏晓枫还耐心解释:“迷路了,刚找回来……”声音越来越远。 依然心里着急,脚步一个踉跄,直直扑到安瑞林怀里,她着了风,有点想吐,还不忘大声喊:“锁子哥,你对她好点,不然……有你后悔的!”说话已经不太利索了,还在安瑞林怀里张牙舞爪地望着锁向南拖着苏晓枫离开的背影呢。 那两人很快就回包间了,依然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安瑞林怀里,她抬起头看着安瑞林在黑夜里晦暗不明的脸,突然凑近他的耳边,双手吊着他的脖子,把高高在上的他拉近她,咯咯笑着,“还是你好,没有骂我。” 安瑞林不是没骂她,他此刻很想打她。把自己喝成这幅样子,等谁照顾?! 他不理她,任她在他怀里翻腾。却又听她贴在他耳边,吐着热气:“你见死不救!” “救谁?”他有力的胳膊扶着她站好,声音听不出喜怒。 当然是救苏晓枫和她了。依然心里想着,浑身没力气,整个人掉在他身上直往下坠,没立即说话,因为她觉得自己有点想吐。她拼命压制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头昏脑眩的,在安瑞林怀里扭来扭去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 “好难受……”她嘟嘟哝哝抱怨,丝毫不觉得这都是自己逞能引起的。 “活该,不够你狂的。”安瑞林看她这幅喝醉了的模样,心里是真生气。 单薄的黑色高领毛衣紧紧贴在她的身上,曲线毕露,腰肢纤细,盈盈不堪一握,眼角眉梢自动被酒染上一丝丝媚意,一呼一吸间,扣人心弦。她拉着他靠近,呼吸相闻间,清冽的酒香缠绕,他能清晰地闻到。她一喝了酒会多热情,他是有着深切体会的。 明明自己根本不会喝酒,却总是为了别人强出头,有他在还好,可是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她怎么就这么傻,傻到喝成这个样子?像上次一样遇到心怀不轨的人,哭都没地方哭去。 越想越气,这怀里的人还不自知,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紧紧搂着他,平时见了他一副想要绕着走的样子,现在这么粘人,他哭笑不得。包间里热闹非凡,她这样子是不能回去了,安瑞林一把抱起她,往小院子里的一处僻静的厢房走过去。途径假山的时候,一个同桌的人在那儿抽烟,看到这一幕颇为诧异,那人赶紧熄灭烟头,藏在假山后面,直到安瑞林抱着依然走远才跳出来。 安瑞林的脸色隐在黑暗中,看不透真实情绪,但搂着怀里女人的手却是用了全力,嘴唇紧抿,眼神灼灼望着怀里的人,那种饱含疼惜的安全感与厚重感,不是他能想象的。除了家里人和锁向南知道安瑞林结了婚,其他这圈内的人都以为他是钻石王老五,翩翩公子哥。他极少带女伴参加宴会,这怀里的人也只见过他带出来几次,还是那种在学校里的清纯无害的少女,美则美矣,却不是圆滑世故,懂得周旋,有助于他事业的人。 可刚刚看安瑞林的样子,他已然是弥足深陷,难以自持。 原来那怀里清纯无害的人,才是真正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之人,轻轻松松就驾驭了业界传说的it极客安瑞林。 这座院子是安瑞林的产业,他在美国读书时做的软件,卖了专利得到的钱。那是一笔可观的数目,因为他和几个师兄弟一起研究了一年,当时新兴产业雨后春笋般兴起,互联网行业正受热捧之际,他们的软件一炮而红,各个公司争相购买,光是卖这份专利,他就挣了一个亿。 拿了这笔钱回来,他便置了这座小院,不为别的,这里不对外大肆营业,只为累了的时候有地儿可去。这一年四季有春如许,他很喜欢。这小院深处的厢房是他单身之前常常呆的地方,屋里布置简单,只有一张硕大的床,紧邻着窗台,说是床,其实这结构已经占了大半个屋子,集合着书架,书桌,还有足够睡大通铺的床。窗户是落地窗,在床上就能一览外面的美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2 景,夏可听蝉,冬能赏雪,园林套着园林,实打实的好设计。 安瑞林把烂醉的依然扔到这大床上,她还哼哼唧唧的,埋怨了一路,觉得他袖手旁观,不是君子所为。 他不理她,醉酒之人,越理她越来劲,他沉默着,给她脱了靴子,又弯腰抱起她,让她整个人往上躺,脑袋枕到柔软的枕头上。 刚一挨着枕头,依然却不情愿,晃晃脑袋,强撑着坐起,赤着脚就要往外走,气得安瑞林一把抱住她,低斥道:“瞎折腾什么!” 她委屈了,出了汗,又喝了酒,浑身不舒服,抱着他看了半天,眼神不聚焦:“……我想洗澡。” 她怎么不要天上的月亮!安瑞林暗暗扶额,这真是上天派来的冤家,回回往死里整他。 他不能给她洗澡,看她满脸红晕,浑身带香,真把她扔进浴室,她自己没法洗,最后还得他来。他根本不用看,就会拉着她看点别的事,第二天醒了,这始作俑者又该生他的气了。 安瑞林低低喘着粗气,怀里的人已经摸索着脱掉了自己的毛衣,只余一件内衣,她感到冷了,瑟缩着抱紧他,滚烫的身体紧紧缠着他。 这是由不得他拒绝了。他闭了闭眼,狠着心一把抱起她,狠狠踢开浴室的门,得,让他好好教训教训她! 作者有话要说:  【极客】来自于美国俚语“geek”的音译,一般理解为性格古怪的人。大多是指对技术有狂热的兴趣并投入大量时间钻研的人。随着互联网行业的兴起,这个词由贬义变为对互联网技术革命的人的统称。 这章说好的船,要到下章了,下章可能周六周日更,也或许下周一更,小天使们不用特意等。 爱你们,周愉。 ☆、借问汉宫谁得似(3) 宽敞的浴室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暖黄的光照耀着整个浴室,灯光洒在洁白的浴缸中,泛出波光粼粼的光泽。安瑞林本来打算拉着依然在花洒下面随便冲冲就好了,谁知道她根本已经站不稳了,浑身无力,瘫倒在他身上,让他的衣服全都湿了,也没办法给她洗,最大的问题是她褪尽了衣服,全身滑腻,触感美好,气得他低低骂了一句,不知道是骂她,还是骂自己。 醉酒的人犹不自知,抓着他的胳膊,固执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帮我?” “帮你什么?”安瑞林声音低沉,若是依然清醒,定能听出异样。 “帮我挡酒啊。”醉酒的人话多,又有着平时不一样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帮你?” “……”怀里的人顿了一下,抬起头来,一双沾染了水汽的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因为你会帮我。”醉酒的声音足以蛊惑人心。 “我为什么会帮你?”安瑞林望着她因为醉酒而染红的脸颊,还有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这时候她还是娇俏可爱的,如同初见她的那段日子。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很少看到她这样毫不掩饰,婚后她总是闷闷不乐,跟着他,这么让她难受吗? 热水刷刷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浴室很快烟雾缭绕,在弥漫的水汽中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缓过一阵晕眩的感觉,依然双手缠上他的坚毅的脖子,抬着头望他,就这样痴痴地笑着,“你总是在帮我。” 安瑞林深沉地看着她,似乎在探究她这句话的可信性,抿着唇不说话。 她不需要他的回答,被热水熨烫的唇也沾着雾气,踮起脚尖轻轻贴着他的唇,学着他每次用心亲吻她的样子,慢慢描绘他薄薄的唇形。 除了这两人在一起的第一次,安瑞林何时享受过她如此的热情主动?敏锐如他,也一时反应不过来,怕她站不稳,他本能地将她抱得很紧,身体与心理却都承受了太多冲击,仿佛年少时独自一个人走了很长一段路,在冬季大雾弥漫中孤独地寻找着,却是寂寥而落寞,直到路的尽头发现了一个暖心的笑容,是来自她的,夺目而动情的笑照耀了他的路,那是他熟悉的笑,却是第一次因他而笑的。 她柔软的身体就在他怀里,低低醉了的声音,如泣如诉,就在他唇边绽开,他只能伸手将她抱紧,抱紧,就差融入骨血。 衣衫尽褪,这一刻仿佛十分漫长,又太短暂。两个人第一次不太默契,依然从前总是被动承受,今天却反客为主,热情势不可挡,安瑞林挂了花洒,两个人跌跌撞撞滚到床上。 窗帘没拉,外面的冷月光倾泻而入,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依然躺在下面,一头长发铺在柔软的枕头上,看上去惊心动魄。她意识混沌,动作却是一气呵成,她勾起身子,拉近安瑞林,一下一下咬着他的喉结,听到安瑞林不自觉发出的声音,她又痴痴笑起来。 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气得安瑞林低低喘着粗气,他强忍着下了床,很生气似的大力拉上窗帘,整个屋子立刻沦为黑暗。 依然本身夜盲,没光线本能就感到不安全,有些害怕的趴在床上。等安瑞林附身上来,他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全力发挥出自己的热情,她才感觉到这接下来的事情才是真正自己该怕的东西。 她昏昏沉沉地承受着,指甲在他后背深深陷进去,绚丽的光一道一道划破黑暗,她抑制不住,咿咿呀呀叫了起来。 这是属于他的声音。安瑞林控制着她,动作不停,他完全明白醉酒后的她有多妖/媚,如同千年修行的妖精。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依然的酒意彻底上涌,她再也承受不住,高声连叫:“瑞林!瑞林!瑞林!” 这声音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安瑞林头皮发麻,眼前顿时亮如白昼。久久,久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叫什么?”安瑞林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富有磁性,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我喊……你。”依然已经睁不开眼,安瑞林太重了,她心想。 “我是谁?” “安、瑞、林。”她低低地说。 她要乖起来,比谁都乖。安瑞林紧紧搂着她,好像搂着这世间最无价的珍宝。 然而后半夜,他就很想把她赶出去,不再理她了。 凌晨四五点,天还暗沉着,怀里的人动来动去,悠悠转醒,安瑞林抱着她,不说话。 依然扭来扭去,发现自己在他的怀里,她头痛欲裂,喝酒要不得,她怎么老是记不住这事儿呢!问题是她晚上基本就没吃饭,又经历一场大战,现在饥肠辘辘,纯粹是饿醒的。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不敢太张扬,她总不能直接叫醒他,说“哎,我饿了?” 那这位老人家还不得连想杀了她的心都有。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她心里叫苦连连,就是被安瑞林喂得太好了,她失守了自己减肥的底线,现在胃口太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3 好,竟然一顿不吃,半夜就饿醒了,她脸部发烫,十分不好意思。 “饿了?”安瑞林低哑的声音传来,听得依然直想装睡,他总能发现她的囧样。 安瑞林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坐起来看着她。她的酒差不多都醒了,就是胃里难受着,看他逆着光,赤/裸/着胸膛的样子,她害羞了,黑暗里发生的事情,开了灯她便有点不敢直接看,她牵起被角盖住脸,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想吃东西。” 她拉下一点被子,一双黑黑的眼睛偷看他一眼,怕他气她没事找事,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安瑞林看着她的样子,从床头柜摸了手机,拿着手机打电话。这家店本来就是24小时营业的,因为当时立意为私人会所,就是接待客人数量少,但客人只要有需求,这里就欢迎。这里的员工也是各种神秘的,很多人是喜欢晚上在这里写字,或者看书,看电影,有客人来了再慢悠悠起身去做东西吃,悠闲自在。 安瑞林在手机里吩咐厨房煮点简单的粥或者别的送过来,那边连声应着,末了,听安瑞林对着那头说:“再带两套衣服来。” 羞得依然真恨自己饿得睡不着。两个人的衣服在湿漉漉的浴室安静地躺在地上,湿透了,铁定是没法穿了,两个人不穿就这样吃饭,又太原始,她赶紧摇摇头,裹着被子坐起来。 安瑞林挂完电话,在一边的衣柜里翻着什么,看他标准的身材,挺拔的背影,依然觉得自己对安瑞林的感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变了,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呢?她说不上来。 从前她是怕他,动不动就想惹他生气,却又怕他生气。他每次生气了可以把她晾在一边十天半个月,有时又能缠着她在床上接连好几天,他爱管她,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他都要过问,他问为什么她觉得他会帮她?她心里隐隐约约有答案,可是她从不相信,世间女子这么多,她毫无益处,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安瑞林翻了半天递给她一件黑色的t恤,他每天在家最爱穿的,没想到在这里也有。她穿上这件衣服,安瑞林也穿着同样的,只是他有裤子,却没给她。依然愣愣地:“我没裤子……” 他淡淡瞥一眼她的两条长腿:“就这么穿。” “……” 很快餐就送到了,安瑞林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看她吃得香,他也走过去,跟着依然吃了些粥。依然不好意思再吃独食,盘子里还有半个鸡蛋饼,她用筷子夹起来:“还有半个,不过我吃过……” 话还没说完安瑞林就就着她的手吃了下去,看她筷子还在原处,他用纸巾擦擦她的嘴:“你的口水,我还吃得少么?” 语气又是不正经,气得依然恨恨地端起粥喝。他端着杯子优雅地坐在对面喝着水,静静看着她。和安瑞林在一起,稍不注意就落入下风,只有比他更老司机,才能压制住他这股歪风邪气啊,她眼睛转转:“除了我的口水,别的水你也没放过啊!” 她本意是想把注意力引到他在喝水这件事上,谁知道安瑞林听了,邪邪笑起来:“有的话不能乱说。” 听他暗示着什么,依然脑子一转,脸马上就红得能滴出血来。 第二天她跟着他在这园子里逛,他拉着她的手指一下一下弹着,依然心里记着他的节奏,他的手指灵活,她摊开手心让他在自己手上弹,她好记,两个人走得慢,她娇羞地在他怀里说着话。走到一处小桥上,他拖着她慢慢走上去,忽然他的脚步一顿,手指也停下来了。 依然正跟着他哼着绿袖子的节奏呢,听到戛然而止,她“哎”一声,抱着他的腰微微使力,借着他的力量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怎么突然停了。” 她顺着他的眼神往桥下望去,却见是秦子恒带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走在桥的另一端,正说着话往这头走。有段时间没见了,秦子恒看上去踌躇满志,气宇轩昂,他一向出类拔萃,听李忆如说过,他这回毕业了回来是打算创业的。 她抱着安瑞林腰的手一放,很快站直身体,往旁边挪了一步。 那群人很快走近,见到安瑞林都出声打招呼,想来也是他的生意伙伴,安瑞林淡淡回应,不热络,也不失礼数。这群人都瞧见依然了,但是对他们的关系不敢妄下定论,安瑞林也没有主动介绍,所以只是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 秦子恒也走过来了,他看向安瑞林:“二哥,何总他们早就想来你这院子聚聚,参观参观,今天我带他们过来一窥真容。” 安瑞林点点头,“今天我请,记我账上。” 秦子恒客气地说:“二哥的贵地怎么能让你请呢,我带足了钱才来的。” 安瑞林不接话,拉着依然的手把她往身边带,秦子恒这才像看见依然似的,他温和地说:“依然,你好。” 依然僵硬着,朝秦子恒点点头。 秦子恒带着一群人往桥那头走过去了,和依然擦身而过,她闻到他用惯的香料的气息。 安瑞林都沿着桥走下去好远了,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快步去追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愿亲们看文愉快,喜欢请收藏。 你们的留言我一直用心期盼~哈哈~我的二哥怎么总被女主虐! ☆、借问汉宫谁得似(4) 依然跟在安瑞林后面,颇有些狗腿似的,看他阴晴不定的脸,她知道肯定在生她的气。安瑞林不紧不慢地走在这绿意盎然的院子里,不理会后面一路小跑跟着的依然,本来娇俏可人的女人,看到那个人就马上放开攀着他的手,站得离他远远的,那个人,就那么无所不在吗? 看她喜欢这里,本来打算暂缓出差带她在这里住几天,算了,他本不该报什么希望,醉酒之人的话语与行动能说明什么?他自认很多事情上他都足够聪明,却在这件事上总是糊涂,怪谁? 安瑞林径自回最里面的厢房了,只片刻,他就转身出来,迎面撞上追着他而来的依然,两个人之间全然没有了昨夜与今晨的美好气氛,他看她一眼:“小天会来接你回去。” 说完人已经往外走了,大步流星,就这样离开。 依然站在原地看他潇洒的背影穿过层层叠叠的翠竹,脚步稳稳地一步步踩在蜿蜒的小径上,毫不留恋,把她丢在身后,没有回头。 他穿着灰色的大衣,颀长身躯,脚步稳健,衬得整个人的背影高大挺拔,依然却在这影影倬倬里看出了些许萧条与寂寞。她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可是现在他在气头上,她不敢上去堵枪眼,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层峦叠翠的园林,依然才收回视线,低头进去厢房里。 这个时候她才认认真真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这个屋子和安瑞林其他地方的房屋布置一样,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4 都是黑白灰的经典色调,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有许许多多的书,一整面墙从地面到天花板都是书架,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旁边有个小梯子,依然都能想象安瑞林站在上面找书的认真模样。 有一个醒目的书架上面放着他俩的结婚证件照,四张合一,用上好的相框裱着,普普通通的红底双人大头照。他穿着妥帖的白衬衣,难得看上去不那么严肃,甚至嘴角微微翘起,依然是一条白裙子,梳着马尾,僵硬地朝他那边微微歪着头,木讷地看着镜头。 傻乎乎的证件照,没想到他把这个放得这么大,还放在这里。 拍这个照片的时候,依然刚哭过,纵是做好足够准备,心里还是万般委屈,她默默垂泪,听到安瑞林低低在她头顶说,“这么爱哭,以后可怎么是好?” 她听了不说话,用衣袖擦擦眼泪,跟他进去照相室拍照,摄影师嫌弃她表情不好,拍了好几次,最后才勉强选了这一张。这照片随着结婚证很快被她尘封箱底,没想到他却珍藏在这里,时时刻刻看着。 依然盯着这照片出神。好半天,她摸出手机,想给安瑞林打电话,眼神触及床上的两件一模一样的黑色t恤,她按断没通的电话,又给小天打电话,告诉他不用他来接,她打算自己出去商场给安瑞林买件睡衣,当做赔罪。 她打了个车到最近的商场里,直奔男装区,她从没有给安瑞林买过衣服,之前送的袖扣已经磨成那个样子,他还宝贝般地戴着,依然内心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她转到一家专卖店,里面有不少适合安瑞林的衣服,她挑了半天,选了一套真丝的灰色睡衣睡裤,记忆中安瑞林喜欢这个颜色,一看价码,太贵了,她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钱,钱包里唯一值钱的就是安瑞林给她的副卡,她咬咬牙,从包里拿出来,刷了他的卡。 用这个给他赔礼道歉,他应该多少能够感受到她的诚意吧? 售货员小姐一看是安瑞林的签单,眼神毫不掩饰地看向依然,扯扯嘴唇尽量笑得专业:“安先生在这里是vip会员,您稍等一下,可以赠送一条领带。” 依然坐在沙发上等售货员小姐拿领带,突然听到一声难听的中年男声:“呦呵,这不是安总的女人么?!” 这声音……依然寻声望去,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他面前,旁边是一个20出头的漂亮女人,眼神戒备地看着她。这中年男子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看上去有些骇人,然而依然不会忘记他是谁。 酒吧里想要对李忆如和她下手的人,如今脸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刀疤中年男子阴阳怪气地说:“想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样?还不是拜安总所赐。”他拂开挽着他手臂的年轻女子,大摇大摆走到沙发上紧挨着依然坐下,看她紧张不已,他凑近她耳边说:“你越来越有味道了,安总调.教得好啊!” 污言秽语听得依然站起身来,只想远离他。却听他又不阴不阳地说:“可恨呐,那药明明是你的好姐妹放的,安总也一并怪我,这我怎么敢当?” 依然脚步一顿,低头看着他几乎快谢顶的脑袋,她冷冷地说:“你什么意思?” 眼看依然停住了脚步,刀疤中年男子顿时哈哈笑起来,他故作神秘地说:“我只担心小姑娘你太单纯,这么长时间都蒙在鼓里,还爱着安总呢,那药不就是他妹妹给你放在杯子里的吗?安总知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只对我一个人狠,他舍得对她妹妹怎么样吗?”说到最后他已经咬牙切齿了,看到依然脸色微变,他恨恨地说:“别犯傻,小姑娘,他们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依然捏紧手里的袋子,她当时除了喝了那三杯酒,就只喝了李忆如递过来的水,她看着刀疤脸,“你有什么证据?” “还需要什么证据?你的小男朋友如今不是在你的好姐妹身边吗?你自己又在谁的身边?”刀疤脸一阵狂笑,从他失去了正常面貌以来,他就憋着这口气,安瑞林没动他一分一毫,没让他失去权势与地位,却失去了这张脸!比失去什么都还痛苦。他暗地里打听他们的生活,凭什么他们就过得风生水起,他独自背负这张丑陋的脸?今天碰巧遇到这个美人儿,他没道理再藏着掖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她自己又在谁的身边?依然眼前闪过今天早上安瑞林微愠的脸,又划过秦子恒言笑晏晏的眉眼,她紧紧抓着购物袋,隐隐觉得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刀疤脸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注意,她再抬起头,却发现秦子恒站在她面前,脸凑近她,正微微蹙眉关切地叫着她。她手里已经有了赠送的那条领带,什么时候给她的她都不知道,她张开嘴:“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你打车走了,就开车跟着你,你发了好半天呆,出什么事了?”秦子恒耐心解释着,他本来只想默默跟在她后面看看她,却发现那个人跟她说了话以后,她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依然又回想起刀疤脸的话,她定定地看着秦子恒,不言不语,千言万语,说什么,都仍是迟了。 秦子恒看她呆呆的样子,彻底着急起来:“到底怎么了?” 依然这才回过神,她答非所问:“子恒,李忆如对你好吗?” 秦子恒眼神闪烁,脸色痛苦:“我和她只是一时错误,我在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 他有什么错? 依然看到他纠结的表情,心想,我才是为我自己的愚蠢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就这样失去了秦子恒,把他推到李忆如的怀抱。而她自己,毫无选择,依赖着安瑞林,从物质到精神,像一滩污水,毫无波澜地待在安瑞林身边。这样的她她自己都看不起,安瑞林阅人无数,怎么会偏偏喜欢她? 商场里面暖气十足,她却觉得冷意连连。她强撑着,勉强对着秦子恒笑笑:“她是真爱你,爱到不惜一切代价。” 听依然这样说着话,秦子恒心里很慌,他拉着她的胳膊:“别拒绝我,我什么都不做,就默默守着你,不会打扰你。” 依然的眼泪终究落下来,“怎么可能呢?他们是一家人,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躲不过去的。” 况且,我们之间这一页早就翻过去了。 店员投来好奇八卦的打量目光,秦子恒拉着依然走出这家店,找了个商场一层的咖啡厅,带着依然坐下。她眼泪未干,呆愣的坐在椅子上,秦子恒觉得自己心里一抽一抽的,有种熟悉的痛苦袭卷而来。 秦子恒给依然点了一杯热烫的咖啡,依然一下午没再说话,秦子恒只是静静坐着陪着她,事到如今,她哭的时候,他是连抱着她安慰都没有资格了。 “相信我,等我赎完罪,我来接你。”半晌,秦子恒才说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5 出这句话,语气坚决。 依然闻言从自己的思绪中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他,急急道:“你千万别犯傻,你斗不过他的!” 这不是第一次秦子恒在她面前说这种话了,听得她心惊胆战,挑战谁,也不要去挑战安瑞林,刚刚碰到的刀疤脸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了。 她真的担心,怕秦子恒一意孤行,她咽下一口苦咖啡,语气苦楚:“我已经爱上他了。” “不可能!”秦子恒想也没想马上否决,他探究着依然的眼睛。她的眼睛被泪水冲刷过,此刻晶莹透彻,清澈无比。 依然有点惊讶于自己说出来的话,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看秦子恒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让他相信了,这样就够了。至于以后要怎么面对,都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了。 为了让秦子恒彻底死心,她没有拒绝秦子恒要送她回家的请求,路上她尽量表现得淡然,好像和他就是一个老朋友一样。他开了车,把依然送回别墅,车子在别墅区门口,依然就打算下来走路进去,里面有很长一段路,天已经黑了,秦子恒不放心,执意把她送进去。 车子最终停在别墅的大门口,依然下车前看到秦子恒低落的神情,她坐在车里低着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和他,他们总在错过。 她和秦子恒道了别,看秦子恒的车子掉头往外走了,她才进了别墅大门。 深冬晚上冷了,她摸索着冰冷的钥匙打开门。门里开着灯,安瑞林居然在家,他穿着平常的家居服站在落地窗前,眼神冷峻。 依然想起刀疤脸的话,她站在玄关看着暮色中的安瑞林,原来,他们之间还是离得这么远。他之于她,是个不可能的存在。而她对他而言,仅仅是为了帮她妹妹达成心愿? 哭了一下午,眼睛又胀又痛,头脑不清醒,她把购物袋放在门口,自己不声不响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感谢亲们阅读。 ☆、借问汉宫谁得似(5) 依然上了二楼,直接到浴室洗了澡,热水蒸腾了肿着的眼睛,稍微好受了点。等她洗完澡出来,许妈站在卧室门口敲门,让她下去吃饭。 她大脑缺氧,声音闷闷的,鼻音浓重,“我不吃了。” 许妈在外头一个劲叹气,这两人又怎么了,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都不吃,又吵架了? 她尝试着再叫一遍:“太太,有你爱吃的百合粥。” 此时此刻依然内心的震惊与愤怒根本无处宣泄,在秦子恒面前她压抑着,怕加深到秦子恒本就危险的想法。可一回到家,她内心如同万马奔腾,上上下下叫嚣着,急需一个出口发泄,当面对质也好,歇斯底里也罢,她想要一个说法。 她抓着擦头发的毛巾,暗自忍耐着。许妈在,她不想跟他在家里大吵大闹,传回和园成什么样子,可是别让她再看到他一眼,再看一眼,她内心建设一下午的心理防线铁定瞬间崩溃。 依然打开门,看就许妈一个人在外头,她说:“我饿了再下去吃吧,不用刻意等我,谢谢许妈。”说完转身进屋,关上了卧室门,还带上了反锁。 许妈暗觉不妙,这架势,小两口吵架了。她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才叹口气,下楼途径书房,她抬起手准备敲门,想了想,又深深叹口气,这才下了楼。 依然站在门板后面没动,这屋子里全是安瑞林和她生活的气息,没想到两年时间变了这么多,他对她,她对他,都由量变到质变,渐渐不是最初的自己了。 从c城回来,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对安瑞林有了一种彻底的依赖,不同于以往的,是一种精神上的依赖。在她还没有弄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情绪的时候,却有人告诉她她之所以会和安瑞林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忆如?最刺痛她的是,安瑞林原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却只字未提。也是,她算什么,不过是他玩玩而已的工具,何须凡事跟她彻底交代? 她只觉得一口气硬生生地堵在嗓子眼,拿着毛巾的双手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她的右手食指上有一个细小的牙齿印,昨晚两个人颠鸾倒凤的时候安瑞林咬的。他一向对她的身体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在床上总是变着花样折腾着她,每次都是饶有兴致的样子。 原来他真的仅仅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而已,他不介意谁对她用药,只要她是热情妖媚的,能够满足他就可以,不管下药的是李忆如,还是张忆如,他都不会追究。哈哈哈,依然想大笑,这变态,变态,一家人都是变态! 她浑身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力气,直直冲到更衣间换了衣服,头发半湿,她把头发编成一个辫子卷起来,很快她打开反锁的卧室门,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下了楼,她迫不及待要去找李忆如问个清楚,这就是她答谢她救她出酒吧的诚意? 一颗上好的药?! 安瑞林已经不在客厅了,依然下来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也好,她不敢保证此刻自己看到他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她从玄关拿了车钥匙,安瑞林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一辆小汽车,她那时候刚拿了驾照,对开车很兴奋,安瑞林给她买了以后带她开过一次,她第一次上路就直接开到对向车道,连一向沉稳的安瑞林都脸色微变,下令不许她再碰车。 现在没司机,她自己开车最快,她要到李忆如家问问她,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 地库里车多,安瑞林喜欢收集车,大概和她喜欢收集一些小头绳这样的爱好差不多,依然从角落里看到她那辆白色的车,还是崭新的,平时是小天帮忙保养的。 她上车发动了车子,出地库就颇费了一些时间,本身技艺不精,再加上上坡路段她脚底力量自然而然比较弱,油门控制不好,等她一路猛踩着油门开到院子里,看到安瑞林连外套都没穿,站在黑夜的院子中央,脸色阴郁地盯着她。 她脚下不停,猛打方向盘,想绕过他直接开出大门,无奈很久没碰过车了,本身又笨,绕过他的时候速度变得很慢,他直接就拉开驾驶室的门,语气凶狠:“你发什么疯!” 依然跟他抢夺驾驶室的车门,她右脚放在油门上,轻飘飘地看着他:“放开。” 安瑞林眼疾手快,一把按了熄火键,车子的轰鸣声在黑夜里戛然而止,他探进去半个身子,按下她系好的安全带,拉扯两下,就把她从驾驶室扯出来,“砰”地一声,他把车门关得震天响。 依然强忍着怒意,安瑞林在车门处铁人一般地站着,她打不开车门,片刻就放弃了,她心想,先去问李忆如,问清楚以后,才是她面对安瑞林的时候。 她转身扭头就向大门口走去,还没走两步,安瑞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6 林就抓住她:“去哪儿?” “你管不着!”她声音高,回响在这夜空沉沉中。 安瑞林脸上没有一点好脸色,平时对着她那若有若无的一丝笑也彻底消失了,他紧紧箍着她的手臂,能感觉到她浑身被愤怒充斥着,一点就着。 两个愤怒的人,如同暴躁的狮子,彼此横眉冷对。 一想到这双黑漆漆的眼睛,含情脉脉的送走了秦子恒的车,安瑞林怒不可歇,好,是真好,她和旧情人约完会,脾气却都冲着他发看来他还是对她太仁慈了点。 “我管不着,谁管得着?”安瑞林的声音冰冷如同这夜间的空气,充满危险。 依然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说话,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写满了不屑。 她是对谁不屑?安瑞林深吸一口气,他捏紧拳头,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挑明了:“秦子恒回来了,想对他投怀送抱,想让他管你?” 他不提秦子恒还好,一提秦子恒,依然无可避免地想起他们的第一天晚上,她至今都不记得很多细节,却时时刻刻没忘她衣衫不整地站在秦子恒面前,好像活生生一下一下打着他的脸,也打着她自己的脸,在他面前从另一个男人的床上爬下来,奇耻大辱。 她从前以为李忆如带着秦子恒到别墅找她只是巧合,今天才知道,是她早就安排好的,那这里面有没有安瑞林什么事呢?她就这幅没骨气的样子,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么?这世间的东西只要他想要,有什么不是乖乖自动送上来。 依然直觉血气上涌,气得毫无理智,她声音不低:“对,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还和他在一起,轮得到李忆如带着他来我面前炫耀,轮得到你管我吗?” 这话噎得安瑞林真想揍她,怎么气人怎么说,他一双厉眼紧盯着她,眼前的她和昨晚娇羞亲吻着他的,是同一个人吗? 安瑞林看她还要张开嘴说话,他用力制住她,带着怒意的唇毫不犹豫地堵住她的嘴,他不能让她说话,他知道她再开口会叫谁,会叫谁的名字,他不允许,绝不允许这么长时间她还对那个人念念不忘。 冰凉的嘴唇相贴,安瑞林长/驱/直/入,在她嘴里蛮横搅动,带着烟草气息的唇舌毫不客气,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是不打算放过她。依然此刻无比难受,他总是用这种办法将她制服,看她折服在他的亲吻里,瘫倒在他的身下,娇娥辗转,可耻,可恨。 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他,因为用力过猛,她的背部直接撞到车子旁边,反弹出来,她舌头发麻,嘴唇疼痛,他下了狠手。 安瑞林头发微微凌乱,不似白天那天整齐,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在这天寒地冻里,更显得脸色阴沉,他的眼睛胶着在她身上。 依然平静下来,她看着他的眼睛,陈述事实:“在酒吧里李忆如下了药,是她让你去接我的。你知道我被下了药,才把我带回去,一石二鸟,你妹妹带着秦子恒来捉奸,你知道吗,”她唇色艳丽,翘起嘴角笑起来,“我是淫/妇,你也不过就是其中一个奸/夫。” 饶是安瑞林再好的修养,也被她气得勃然变色,他大吼:“林依然!” 依然这次却全然不怕他的愤怒,她照单全收,冷笑起来,笑到最后更是放肆大笑,看上去笑得前仰后合,后来她笑出了眼泪,扶着车门站不起腰,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对,我们之间本就是这么不堪,你怕什么,怕我说吗?” 她扶着车门把手勉强站起来,泪光中看不清楚安瑞林什么表情:“从我们第一次上床开始,到我找你借钱为止,我们之间就是一场交易,肮脏的交易,”她又笑起来:“你太高贵了,如果玩腻了,就放我走吧,钱我会慢慢还给你,谢谢你这两年对我的照顾。” 她挺直腰板站起来,但她知道,无论她站得多么直,她也是一个不堪的人。 一个完全不独立自主的人。 每个人都在追求自由,但是她有什么资格去追求自由? 她看不清安瑞林的样子,甚至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最后她一步一步走出别墅区,回到学校以后,安瑞林的声音都没再响起。 她躺在宿舍的单人床上,宿舍的人都已经放寒假回家了,她无声地盯着天花板,这应该是属于安瑞林和她的无声的告别式。 作者有话要说:  愿亲们看文愉快~ ☆、可怜飞燕倚新妆(1) 日子进入隆冬季节,b市几乎都是阴霾天气,令人感到压抑,呼吸不顺畅。 依然独自在学校住了一段时间,已经放寒假了,校园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满目萧条,学校主干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冬日惨白的日光照在身上没有暖意。她这段日子没有闲着,忙着找工作,想要独立,必须从经济上彻底独立开始。 还有一学期就毕业了,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大家都很忙碌,依然也投了一些面试,临近春节,没什么回应。她的专业说冷不冷,说热不热,但需求量不如别的技术行业高,真正需要的地方又对琴艺要求颇高,都想要有工作经验的,所以一时半会儿找个彼此双方互相看对眼的并不容易。 这天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有一个面试机会,她准备了很久,去对方的面试地点试了试,对方很满意,但唯一的要求工作第一年要去维也纳交流培训,这是很多艺术人梦寐以求的机会,这家公司是鼎鼎有名的大公司,很注重对有潜力的新人的长期培养。 依然答应回来考虑考虑,其实她内心已经有了决定,父亲的病情趋于稳定,她和安瑞林之间应该也是走到了尽头。一开始就不对的两个人,凭借什么力量能够走下去? 这段时间他没有联系过她,就连他身边和依然最亲近的小天都没出现过一次。这是从前不常见的,安瑞林不找她,他身边的人很快就会替他找到她。偶尔回忆起那天晚上他的神情和话语,依然心里千般滋味。 有机会出国去工作,她并不排斥。相反,她想把握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这段时间秦子恒常常来学校看她,刚知道她从家里搬出来了,他有些担忧,但内心是窃喜的。怕她出什么事,他经常到学校。他果然就如同对依然所说的那样,不接近,就远远守着她,每天能抽空来看看她,他就能忘掉很多其他的不愉快。 有时候依然在学校后门吃饭的时候,秦子恒就坐在旁边桌子上,不跟她打招呼,等她吃完跟在她后面看她安全回到宿舍了,他才走。 有一天依然已经吃完起身要走了,秦子恒却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地样子,没察觉,依然反倒觉得有些奇怪,她狐疑地看一眼秦子恒,站在那里看着他端坐在椅子上的样子,主动开口说:“你怎么了?” 最近她说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7 话少,没有面试的话,她就在宿舍待着,要不就去琴房,她有琴房的钥匙,放假期间没人跟她抢钢琴,她弹琴的时间是充裕的。 依然直觉秦子恒有什么烦心事,他现在每天都来,却从不见李忆如跟着他,这点就不太正常。她没有立场问,见今天的秦子恒不若平时轻松温和的样子,她心里有疑惑,不得不出口询问。 秦子恒这才反应过来,他温柔地笑起来:“没事,走,我送你回宿舍。” 依然不好直接拒绝,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得不远往宿舍门口走,快到宿舍门口了,依然远远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身高很高的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是谁,等依然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小天。 小天见依然回来了喜出望外,看到她后面跟着的秦子恒时,他微微愣怔。 依然下意识环顾四周,没发现熟悉的车子,她看着台阶上的人,“小天,你怎么来了?” 小天从手里拿出一个袋子,挑挑唇对依然说:“我来给你送衣服的,依然姐,你在这里的衣服不够暖和吧。”他想趁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却不想形势如此不乐观。 他暗自打量着依然身后面的秦子恒。 依然走到台阶上从小天手里接过衣服,一大袋子厚重的衣服沉甸甸的,她的心却觉得空落落的,是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秦子恒没马上离开,小天有些话不好直说,他支支吾吾的,鼓起勇气问:“依然姐,你什么时候回家住啊?” 依然怔怔的,她发现秦子恒也安静地站在台阶下看着她,仿佛在等她的答案,她只好转移话题:“好久没见到你了,小天,忙吗?” 小天猛地点头。 提起这个,小天内心苦不堪言,安瑞林最近又恢复工作狂性质,三天两头出差,带着他和宋若山到处跑,安瑞林是熬习惯了,他在工作上热情饱满,精力旺盛,小天却是叫苦连连,又不敢说,只能默默跟着,不分白天黑夜的工作。 这段时间没人敢在安瑞林面前提依然,看他不怒自威低气压的脸,大家都岌岌可危,压低自己的存在感,省得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枪口。今天天气预报要下雪了,他壮大胆子开完会提了一句,说依然姐走的时候没带衣服,宿舍暖气不好,该冷了。安瑞林听了紧抿着唇没说话,宋若山便派他来送衣服,安瑞林只低头签文件,也没说不可以。 二哥是想着依然姐的吧?小天还没有谈过恋爱,看他们一个爱而不得,一个恨意绵绵,实在不敢再轻易尝试谈恋爱。他望着依然出神的样子幽幽叹口气。 又过了一个星期,这段时间秦子恒没再出现在依然面前,也没有跟她联系,依然忙着准备实习的事情,没有太在意这件事。面试的公司让她过完年就去实习几个月,等正式毕业就可以直接去维也纳参加培训。 晚上快八点了,依然一个人在学校琴房练琴,正弹到一半,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音愈来愈近,毫无预警的,一双手愤怒地砸在钢琴琴键上,砸琴的人犹不泄愤,又举起背包一阵乱砸。 依然回头看到来人是李忆如,她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在一起,一边砸琴一边尖叫:“我早让你离秦子恒远一点,你为什么不听!!” 包上尖利的柳钉砸到好几下依然的手,她收回在琴键上的手,站起来面向李忆如,心中因为她曾经对她下过药的怨恨因为全都撒在了安瑞林身上,此刻她没有激动,语气也没有起伏:“请你离我远一点。” 李忆如被她平静的样子刺激到了,她继续高声尖锐地说:“我早就说过,你会害死子恒的,你害他害得还不够吗?” 依然虽然不想理他,但还是抓住了她话里的意思,她看着脸色涨红的李忆如:“秦子恒怎么了?” “他的公司陷入债务危机,现在他焦头烂额,四处想办法,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不肯跟家里要,天天到处借钱,都是你害的!”李忆如恨恨地说。 难怪秦子恒最近都没在学校出现,那天晚上还心不在焉。 不等依然接着说话,李忆如走近她,两个人身高差不多,站在一起互相对视,眼神厮杀,李忆如看着她美丽的脸,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恨你,凭什么都喜欢你,秦子恒喜欢你,为了你在国外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二哥呢,为了你不惜对他赶尽杀绝,费尽心思要赶他出国,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有什么好!” 依然敏锐地听出她的意思,“这是安瑞林做的?” “你施了什么法术,就连我二哥都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他从没骂过我!知道我在酒吧给你下了药,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狠狠骂了我,就算我苦苦求着他,他也不原谅我。现在呢,他又不放过秦子恒!都是因为你,害人精,你已经是我嫂子了,还对子恒抛媚眼,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哪里配得上他们任何一个人?!” 李忆如太激动,她望着依然艳若桃花的脸,怅然失神:“你真贱!当初在酒吧里那个男人在我耳边说让我给你下了药,他把你拖上床就会放我走,我信了,那样你就再也不可能得到秦子恒了,谁知道我二哥救了你,还娶了你,他对你那么好,只要你想要,他什么都愿意给你,你为什么还不放过秦子恒?” 听到李忆如亲口承认她在酒吧给她下了药,依然心里苦水蔓延,密密麻麻的悲伤淹没了她,这是她在大学里曾经最好的朋友啊!为了秦子恒,她们渐行渐远,甚至让李忆如年轻漂亮的模样染上了一丝罪恶。依然自问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扶着钢琴,声音嘶哑,“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我被别的男人带走?离你们远远的?” 李忆如本身并不是这样想的,她也很害怕这样做,当时在酒吧鬼迷心窍,喝多了以为只要依然不再是清白的身子,就会失去秦子恒,也会失去二哥的爱。她至今仍旧记得自己颤抖着双手捏着那男人给她的药丸,放进了水杯里,看到依然喝下去的那一刻,她甚至松了一口气,她爱了秦子恒十几年,却敌不过依然出现一年,她不想就这样输给她。 谁知道安瑞林不知道在哪里听到她的事情,及时出现在酒吧里救了依然,她知道了,带着秦子恒去别墅找他们,看到暧昧的安瑞林和林依然,再看失魂落魄眼神受伤的秦子恒,她默默陪在秦子恒身边,她发誓不再让他受伤害。当醉酒的秦子恒在小树林里亲吻着她的时候,她从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件事,可是秦子恒在她唇边低低喊着依然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么伤。 受了打击的秦子恒,暴跳如雷的安瑞林,李忆如都将这一切归咎于依然这祸水身上,如今这样的爱恨纠葛,只有她永远离开了,才能解决。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8 李忆如的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她终于开口了:“有自知之明的话,你早该离得远远的了,省得害苦了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女主角似乎性格还是可以的?haha~ 愿亲们看文愉快~ ☆、可怜飞燕倚新妆(2) 李忆如的恶语相向让依然彻底死了心,她觉得她和李忆如之间的关系是彻底破裂了,除却姑嫂关系,再没有了往日丝毫的温情,只剩下彼此怨恨。 李忆如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从小父母宠着,捧在手心长大的掌上明珠,说话做事都很简单,直勾勾不拐弯,天生带着娇滴滴的,多多少少有着飞扬跋扈的性格,她向来都比任何人都骄纵。 和李忆如之间的乱麻仍旧是剪不断,理还乱。 依然一刻也不想多呆,只想离这些人都远远的。 她回赠一句“好自为之”给李忆如,自己先离开琴房了。右手手背被柳钉砸到,淤青了一片,微微有点肿起来,她没工夫去管自己的手,当务之急是联系安瑞林。 她用没受伤的手摸出手机,翻了半天才找到安瑞林的电话,很久没和他联系了,站在宿舍阳台上想了半天,她才按下拨打键。 熟悉的铃声在听筒里想起来,一遍又一遍,冬夜寂寥,繁星点缀夜空,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依然心里明白,她对安瑞林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了那些话,骄傲如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理会她了。 就在依然认为电话会被自动挂断的时候,那头接起来了,安瑞林的声音又低又哑,带着迷离的性.感,他轻轻“喂”了一声。 跟着安瑞林这么长时间,她太清楚安瑞林这低沉暗哑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依然在电话这头稍楞了一下,她拿下电话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看样子是打搅了安瑞林的好事。 依然没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她起了一个大早,打开邮箱查看宋若山给她发的安瑞林每日的行程。这个时候她无比庆幸宋若山坚持每天给她发安瑞林的行程安排。看他一上午都会在办公室里面办公,依然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去al科技找安瑞林。 秦子恒的事情是因她而起,她理应站出来解决这件事。 在al科技大楼一层,她因为没预约,根本上不去。公司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自己公司的大老板已经结婚了,以为他是钻石王老五呢,再加上他们都没有见过依然,所以不放行。 依然正在大厅门口想办法,幸好小天路过,才把她带了上去。小天急着去给安瑞林办事,只将她送到总裁办公室私人会客室,就急匆匆走了。 这是依然第一次来安瑞林这办公室,眼睛打量着这私人会客室的总体布局。这间屋子就在安瑞林办公室的外面,离得十分近,没什么距离感,低调奢华的布置,一如安瑞林这人本身的气质。 这间等待的屋子是已经被授权可以进去会见安瑞林的人,但此刻这里面没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上安瑞林。 正想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被大力打开,李忆如从里面冲了出来,眼睛红红的,见依然在门口站着,她狠狠地瞪了依然一眼,不容耽搁,一路风风火火跑着走了。 大门开着,依然见机往里走,想要当面跟安瑞林说清楚。 她直接冲进去,安瑞林坐在座椅上正低头看文件,签着名字,垂头也隐隐能看到脸色不好。白色衬衫的袖子卷起来,露出了一小段结实有力的手臂,深蓝的斜纹领带规规矩矩系在领子上,依然不常见他穿得这么正式的样子,一时站在门口愣神。 一段时间没见,他的头发短了,似乎瘦了点,眼神如旧,眸色深沉,听到声音,他缓缓抬起头,看到是她站在门口,他微微眯了眯眼,紧接着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依然,害得她的心没来由地一跳,开始惧怕他。 依然内心掂量着这是否是一个可以开口的好时机,她往里走近两步,小声地说:“秦子恒的事……” 安瑞林不动声色看着她,他真恨她没有心。他低下头继续看文件:“出去。” 依然不放弃:“你不能这样对他,不公平。” 他却似乎耐心全用光了似的,突然拔高声音:“出去,我很忙。” “你不能这样!”依然还没看清形式,她固执地认为他就是在忙着整秦子恒,于是不依不饶就是不走。 “滚出去!” 这是安瑞林第一次对她爆粗口,她站住脚步,身子一僵,安瑞林逆着光,她模糊看着,还是不忘自己来干什么:“你不想看到我,我会走。但秦子恒没有错,你不能这样逼他。” 安瑞林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缓缓站起身,健壮挺拔的身材,两条大长腿绕过写字台,只用三两步,就迈到依然面前,见她低着头,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清冷:“我让你看着他怎么死。” 依然掰开他钳制住她的手,她愤恨地说:“你不能这样害他!”察觉到自己太激动,她又缓口气,眼睛看着地面,放缓语气低低地说:“你怎么才能放过他?” 安瑞林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冷笑:“让我再睡你一晚?” 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依然没想到他如此轻佻的说出这句话,她望进他的眼睛,试图分辨出他话语的真实性。 他如浓墨化不开的深沉眼睛正充满讽刺地看着她,离得近,依然这才看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也有些干,不若平时饱满,他不是在开玩笑。 都想救秦子恒,那好,让他败得彻底一点,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依然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她看过很多次了,往往是不敢直视,如今里面的内容太多,风起云涌,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水上的浮萍,晃晃荡荡没有归处,不过短短一段时间,怎么什么都变了呢? 她把视线挪到右边的写字台上,上面放着很多文件,还有一个趴着的相框,什么照片让他不愿看? 安瑞林还是冷冷笑着,带着寒意,依然想到她在他面前,早就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尊严,再一丝不挂一次,又算得了什么? 打定主意,她仍旧盯着那写字台上的相框:“你想什么时候睡?” 安瑞林瞬间收起笑意,双眼变得凶狠无比,他家教良好,对什么事都克制,有礼,待人接物都是一等一的好,此刻也快被她逼疯了。 他如同暴躁的困兽一般,平时的理智与修养都抛之脑后,她总能三言两语就气得他七窍冒烟,他紧咬着牙,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轻易就能被她激怒,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他猛地放开她,大步走过去打开门,重复道:“滚!” 依然还站在那里犹豫,每次安瑞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59 林生气,最后都把她按在床上一番收拾,最后他的那些气就随着这剧烈运动慢慢消散。这给她一个感觉,她和他在一起,总是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在床上解决的,只要她稍稍示弱,让他得了逞,他便变得好说话起来。 她性格不好,爱哭,不善沟通,能看出来他虽然每次都生她的气,却对她总是忍让的。 这一刻暴怒的安瑞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没见过这样的他,他对她有过冷嘲热讽,怒其不争,甩门而去,却从来没有这样严厉的赶她走,仿佛再多看她一眼都会忍不住揍她的样子。 看来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想通了就不奇怪,安瑞林是什么人,岂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撒野? 依然走到门口,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她变得平静了些:“如果是因为我,你才对秦子恒赶尽杀绝,完全没有必要,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是因为你妹妹的幸福,我无话可说,只请求你凡事不要做得太绝。” 安瑞林一双大手紧握着门把手,骨节分明,手掌用力,关节处隐隐泛白,他的目光放在依然平静无波的脸上。 她瘦了,她一向不好好吃饭,爱吃零食,生活自理能力并不好,一个人在宿舍住着,能有多好呢?她就这么喜欢一个人的生活?好像全天下只要不是和他在一起的地方,都是好地方。 他想给她一点时间,等她自己想通了就好了。他每晚在宿舍门口守着,看她进进出出,秦子恒就在她身边,这就是她想要离开他的原因? 他决不允许。 他把大部分时间和力量都用来打击秦子恒的新公司,不过是小小刚起步的公司,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摇摇欲坠。午夜梦回,他嘲笑自己幼稚,非君子所为,可是他坦荡荡的爱过,又得到了什么? 今天她倒是主动找上来了,可是一开口就是另一个人的名字,若不是这件事,她还不会出现,她的气,总不会消,究其原因,仅仅是因为她恨他就那样占有了她吗? 不是的。刚结婚的时候,她心里深处的怨恨与不甘,还有从来对他的不信任,别说爱,就连普通的正常相处都常常火药味十足。 渐渐的她在他面前笑得多了,恢复了一些小女孩的模样,又常常气得他跳脚。他甘之如饴,本来就想好好宠着她,没办法,就这样宠着吧。 可是只要一涉及秦子恒,她就如同炸了毛的猫,处处跟他找不痛快,都说时间是这世界上最好的良药,于她,于他,都没起效。 依然走了。在安瑞林脸色数变的眼神里,就这样离开了他的视线。 她脖颈修长,身材高挑,背影诱人至极,却看在安瑞林的眼里总是带着决绝。 作者有话要说:  佳人们,周愉。 周末不出意外的话,是不更的。哈哈,圣诞快乐! 愿大家有个starry starry night! ☆、可怜飞燕倚红妆(3) 和安瑞林上次不欢而散以后,依然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消息。李忆如没再来找过她,秦子恒也没有再出现。 她不放心,发了短信问秦子恒,那边只淡淡回复没什么事,就是工作忙。 依着她现在的立场和角色,她也不便再细问了。 这天晚上依然在宿舍里写论文,马上就到除夕了,宿舍楼里已经人去楼空,只剩几个不回家的人。依然胆子小,这段时间在宿舍住都是开着灯,一夜到天明。 正写着论文,头顶的电灯“啪”的一声,断电了。整个宿舍马上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这应该是跳闸了。学生宿舍很多违规电器不能用,稍微负荷加重就会频频跳闸。 若是平时大家都在还好,对面的男生宿舍会有很多灯光照射过来,宿舍屋子里不会显得太黑。可是此刻对面的男生楼也只有寥寥几盏窗户还亮着灯,聊胜于无。 依然摸着黑坐到床上,在枕头旁边摸了一段时间,才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屋子亮了起来。她赶紧站起来,试图去门口看看是不是自己宿舍跳了闸。 不打开门还好,一打开门空荡荡的走道里全是绿幽幽的应急灯光,依然一出来就后悔了,手机电量不足了,她搬着椅子到门口的电盒里查看,还没来得及看出什么究竟,很快唯一的照明也消失了。依然慢慢爬下凳子,一路摸着黑,走到床边打开被子,瑟缩到床上,这一整晚要怎么过? 她这时候不可避免地想起安瑞林的好来。那时候她刚跟他住在一起,不好意思说自己有夜盲症,只是硬着头皮每晚看他关了所有的灯,黑暗中她害怕极了,偷偷摸着起来拉开一条窗帘缝,让外面的光透进来。 再回床上,她不由自主地就往安瑞林身边靠,黑夜沉沉,当她的背靠着一堵温热的胸膛,她就能安稳地沉沉睡去。 安瑞林自然是很享受这样主动的她,再后来,只要他出差不在家,都叮嘱她开着灯睡。开着灯睡觉本就对谁都不好,安瑞林睡眠质量难免也受打扰,但他心甘情愿。 这宿舍的夜却是蚀人的,一寸一寸吞掉依然内心那一丁点儿的勇敢,时间过得太慢,灯还没有重新亮起来,她心里越来越急,越来越慌,再在这里待着她铁定会崩溃。 没办法了,她摸着宿舍钥匙揣到口袋里,匆匆忙忙套上大衣就出门了,一路狂奔,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她走到宿舍一楼大门口,敲着宿管阿姨的门,想问问什么时候才能有电,里面没有回应,估计阿姨去联系人修电路了。 怎么办? 这空荡荡的大厅也有着绿色阴深的灯光,她再也不敢看了,直接奔出宿舍大门。原来下雪了,路上已经有一段积雪了,纯白的雪花簌簌飘零,气温低了好多,空气湿润,她顾不了那么多,踩在积雪里飞快跑着。 路上没人,也没有路灯,她觉得自己吓死了,想睁开眼睛好好看着路,却又不敢睁眼清楚看着这黑压压的四周。 狂奔中她脚底一滑,整个身子直直就要落入雪面上。突然一个力道抓住了她,把她抱起来,黑暗中毫无预警,依然直直撞上那人坚硬的身体,他紧紧搂着她,不然她铁定已经滑下去或是被撞飞了。 依然被紧紧圈在这个怀抱里,她不住地挣扎,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嘘!”黑暗中的人发出一声声音。 熟悉的带着烟草气息的手堵住她的嘴巴,确定她不再乱吼,才稍稍放松一点力道。依然这才凭借着一点点不知哪里的光亮,看到这紧搂着她的人是安瑞林。 她惊魂未定,期期艾艾地开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 安瑞林没说话,他心里难得有点想笑,却又严肃起来:“怕什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0 么?” 依然在他怀里站直身体,黑而大的眼睛望着他,雪夜衬得眼睛晶莹透亮,安瑞林瞧着这双眼睛,忆起他们之间在吵架,他放开手,两个人之间拉开了一点距离,一时都有点尴尬。 “你怎么在这儿?”依然说。 “路过。”其实他不止现在在这里,之前的每个晚上都在这里,看着她窗内的灯光一夜不息,猜想她一定是害怕的。可是就这样害怕,也不愿意回家吗? 还是担心回家看到他? “宿舍停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依然看安瑞林眼里瞬息万变,她解释着。 “我知道。” “……” 接下来两个人就无话了。本是亲密的两个人,这时候再在一起心思各异。雪越下越密,刮风了,寒风凌冽,依然只穿了一件毛呢大衣,站在这风口渐渐觉得冷。 眼下情景尴尬,她想离开,却只有宿舍可以去。宿舍没电,她不敢回去。 可接着跟安瑞林站在这里喝西北风,她又觉得冷,而且她又不能跟着他回家,这样她之前在他面前的义正言辞和情绪激烈看上去都变得有些可笑。 思来想去,她说:“我去找苏晓枫。” 安瑞林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她内心隐隐开始打鼓。这段时间她和苏晓枫偶尔联系,苏晓枫都说一切都好,看安瑞林的眼神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直到安瑞林把她送到苏晓枫住的地方,她才明白安瑞林那样看她的意思。 苏晓枫已经住在锁向南家里了,她肚子微微鼓起来了一点,穿着暖色的怀孕服,锁向南正给她喂车厘子吃,两个人和谐温馨,看样子锁向南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了。 看到依然和安瑞林来了,苏晓枫特别开心,她站起身来拉着依然在沙发上坐下,两人有说不完的话。 安瑞林和锁向南眼神交汇,一起到阳台外面抽着烟,站了有半个多小时,直到烟都抽了好几根,俩人才进来。 这两个人精似的人站在一起,同样的高大魁梧,身姿卓然,画面竟是有些美好,依然和苏晓枫在沙发这边都呆呆看着。 安瑞林套上外套,开口说:“走不走?” 这话自然是冲着依然说的。依然眼看自己在这里待着就是一个十足的电灯泡,也过意不去了,她硬着头皮站起来,内心咬着牙,吐出两个字:“走吧。” 锁向南不怀好意笑起来:“林妹妹别怕,就在这里住着吧,哥哥保护你,我看他还敢欺负你。” 苏晓枫几不可闻地哼一声,锁向南赶紧过去沙发那边,闭上嘴,忙问:“怎么,又不舒服了?” 苏晓枫点点头,对依然说:“今天留下来陪我吧,我们说说话。” 安瑞林和锁向南都停顿下来,内心不太赞同,锁向南就是想噎一下安瑞林,没打算真的邀请依然住下来,谁知自家这个磨人精还真想他们之间多个电灯泡啊。三个人齐刷刷的眼睛盯着依然,在这样的目光下,依然鬼使神差地点点头,答应了。 安瑞林就那样看着依然,不说话,站在门口的地方穿好鞋,眼神又飘向她,看得她转过头去看别的地方。 锁向南看到了,笑呵呵地:“林子,快走吧,我给你照顾好就得了!” 这天晚上依然睡在客卧,苏晓枫挤上床来,和她亲密地说着话。锁向南一会儿进来送牛奶,一会儿进来送枕头,依然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了,她看着苏晓枫一脸幸福的样子,说:“晓枫,你要不回去睡吧?” 苏晓枫害羞了,娇羞地说:“别笑我啊!” 两人又是一阵傻笑,在锁向南第三次敲门的时候,苏晓枫终于不耐烦了,她连忙应着:“来了来了,你先回去睡啊,乖啊。” 依然觉得这和上次见到他们简直有了质的飞跃,她好奇地问:“你们俩怎么和好的?” “就是他呗,知道是他自己冤枉了我,我又有了他的孩子,他还能怎么样?”苏晓枫说起来一脸甜蜜的抱怨。 依然欲言又止:“那开朗怎么办?” 提起卫开朗,苏晓枫语气弱了,她情绪低落下来:“依然,你知道吗?我和开朗早就分手了,他前女友来找他,说忘不了他,他们就在学校的食堂里,那个女孩哭了,他抱着她哄了好久,我都看到了。可是他说是我胡思乱想,还让我没事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不然就分手……” 看着依然失神的样子,苏晓枫叹口气:“算了,不提了,那时候我们分手也草率,之后跳舞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都尴尬。” 苏晓枫抱着枕头回去睡觉了。 依然独自躺在温暖的床上,外面雪花飞舞,卧室留着一盏台灯,暖暖的光映得整个屋子都暖和起来,她趴在枕头上,内心有个念头,这雪夜里离开的安瑞林回家了吗? 第二天一早依然早早起了床,下楼就看到锁向南在饭厅逼着苏晓枫吃东西,早餐样式丰富,香气满溢,见依然下楼,锁向南招呼她:“林妹妹快来吃饭。” 苏晓枫吃得挺香的,过了三个月,胃口大开,再也不见之间的恶心呕吐症状,只是锁向南逼着她多吃,她的胃就这么大,哪里能吃得下?两人打太极般推推攘攘着桌上的美食。 依然坐过去,苏晓枫递给她一个刚烤出来的慕斯蛋糕,她眨着眼:“依然快尝尝,可好吃啦!”说完自己舀了一大口送进嘴里。 看她吃得香,依然也拿起小勺子挖起一勺,这味道浓郁,香气扑鼻,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觉得恶心,刚刚刷牙的时候就隐隐泛着恶心,她端起牛奶杯喝了一杯牛奶,强压住内心的恶心感觉。 苏晓枫耐不住锁向南的软磨硬泡,大快朵颐,吃了大半食物,她往后躺在椅背上,摸着肚子心满意足。 依然勉强吃了一点水果,实在胃里不舒服,她吃不下。 大门口门铃响了,锁向南哈哈笑起来:“林子这刚走几个小时啊,就来接了,出息!” 依然也以为是安瑞林,等阿姨一开门,却是安瑞芹站在门口。 锁向南叫起来:“姐,你怎么来了。” 依然见是安瑞芹,连忙起身:“姐……” 安瑞芹刚从美国回来,带着西西回来过年,一回来就听宋若山说了,安瑞林和依然这俩人闹别扭,气得依然回学校了,俩人分居呢。她担心这两个人走她的老路,况且晚上要回去和园吃饭,这两个人别别扭扭,爸看到还不定怎么收拾安瑞林呢。 安瑞芹也不进屋,站在门口看着锁向南:“锁子,依然我带走了啊,林子来接你就让他回和园。” 安瑞芹在这圈子里一直是大姐大的人物,锁向南也不敢再贫,点点头,眼神示意依然:“林妹妹,有事没事常来这里看晓枫啊。” 依然答应着,又跟苏晓枫告了别,出门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1 跟着安瑞芹走。 这一路她都不太自在,不知道安瑞芹是不是知道她和安瑞林这段时间闹得不可开交,但她都来这儿接自己了,想必是安瑞林告诉她的。 想到那个人,依然幽幽叹气。 安瑞芹见依然气色不好,她让她坐进汽车后座,司机开了车,她看着依然:“那小子欺负你了?” 依然连忙摇头,又摆摆手,心虚地说:“没有。” “别给他开脱了,他的性子我不是不知道。得了,先回和园,晚上我说他。”安瑞芹是真担心,这两人年轻气盛,像极了她当年的样子,吃过这些亏,她真想让他们避免走弯路。 车内暖气足,车子开过一阵依然就觉得胃里又开始难受了,她强忍着,终是忍不住了,她低叫一声:“停车——” 车子很快停下来,刚停稳,她已经冲出去,蹲在路边吐起来…… 早上本来就没吃什么,吐到后来只剩下清水,太难受了,冰天雪地,她扶着路边的电线杆,狂吐不止。 安瑞芹下车来拍着她的背,表情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看文愉快 ☆、可怜飞燕倚新妆 依然在路边吐到后来实在没什么能吐出来的了,安瑞芹从车里给她拿了一瓶水,她就着水漱了漱口,胃里的不适稍减,看安瑞芹一脸调笑的样子,依然解释说:“最近胃不舒服……” 安瑞芹是过来人,她神秘兮兮地说:“宝贝儿,你不是有了吧?” 依然一愣,最近她的大姨妈似乎还没来,但不至于有了,她自己的身体还是多少了解的,她坚决摇头表示否认。 看她因为呕吐而略显苍白的脸,安瑞芹说:“别大意,抽空去医院看看。” 依然点点头,又喝了一口水。 ** 依然跟着安瑞芹先去采购了不少年货,临近下午,两人才回到了和园。她的公公从香港回来了,带着清姨,两个人出去串门了,还没回到家。 安瑞芹放下东西就进厨房指挥阿姨,一起忙活,这是年夜饭之前的一顿重要的饭局,父亲很久没回来了,心心念念惦记着她做的饭,西西被他爸爸接走回那边家里聚会了,安瑞芹有足够的时间准备这顿饭。 依然洗干净手,跟着安瑞芹在厨房里打下手,她刀工上不得台面,洗菜又有阿姨,只能帮忙摆摆盘子。安瑞林进来的时候她正将咸鸭蛋挨着一块一块摆成圆形,中间一堆大螃蟹,摆好了她仔仔细细看着每个角落,才端起来往外面餐厅里走。 她走得慢,眼睛都盯在螃蟹上,担心因为颠簸影响螃蟹掉下来,她没注意到安瑞林,都快走进他怀里了,她才抬起头来,“哎”一声,最顶上的螃蟹已经掉落了,安瑞林伸手接住。 “笨。”安瑞林把螃蟹摆好,夺过盘子,没好气地说她。 依然不理他,反正他是各种看不上她。 安瑞林放下盘子,看依然又折回去厨房,他喊她:“把我衣服外套拿过来。” 这人得了一点便宜,就各种蹬鼻子上脸,依然心里恨恨的,她回厨房洗了手,才去门厅拿了安瑞林的衣服。 安瑞林朝她示意,让她打开从口袋里摸东西。依然不明就里,伸手进去左摸摸右摸摸,半天也没摸出东西来,安瑞林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往口袋里伸,一只大手在口袋里紧贴她的手,带着她找里面的东西。终于摸到了,他捏着依然的手指头一夹,一个丝绒盒子被拿出来。 他抓着她的手打开,里面是一根项链,依然认出来这是那天她看新闻看到的一个拍卖会高价竞得的项链,价值不菲。她微微讶异,抬头看着安瑞林。 安瑞林没多说,只低低道:“收着。” 依然没来得及说话,安瑞芹已经从厨房走出来了,她清亮的声音响起来:“做错了就买个东西哄,我们女人是那么好哄的么?” 她从依然手里夺过那个项链,放在手里端详半天,淡淡地说:“下血本了。”又轻轻蹙眉看着安瑞林:“你气依然一次,就买一次礼物,你家里这样的贵东西还少么?我们女人需要的是理解和爱,不是这些冷冰冰的玩意儿!” 安瑞芹这是把对别人的怒气也撒在他身上了,安瑞林内心明白,他不回答,一双眼睛看着依然。依然低着头,没说话。 安瑞林盯着依然的头发,觉得有点难开口,他从安瑞芹手里拿过这项链走到依然面前,“我给你戴上吧。” 依然躲着,“别戴了,我穿的高领毛衣,戴了也看不见。” 看安瑞林吃了瘪,安瑞芹嗤笑两声,不打扰这小两口了,转身又去厨房忙活了。 安瑞林霸道劲儿上来了,他直接打开项链往依然脖子上戴,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熟悉又炙热,他的手轻柔而熟练地绕过她修长的脖颈,轻抚在上面,两下就戴好了,他的手却放在她的双肩没有离开。 依然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回家住,好不好?” 他的声音一向好听,说“好不好”的时候,带了一点上翘的尾音,仿佛商量的口吻,听得依然心里掀起一阵波澜。他很少这样说话,基本上示弱的时间少。 依然盯着胸前的项链,质地上乘,他颇费苦心。她不喜欢这些东西,他却是常常买,不见她戴,他仍然乐此不彼地买。 依然还是很有原则的,她回答:“不好。” 安瑞林把下巴放在她头顶上,半天不说话。 两人僵持了一阵,安瑞林的父亲和清姨回来了,安瑞林放开依然,招呼阿姨,准备开饭。 安瑞林拖着依然过去打招呼,依然乖乖巧巧地叫了一声“爸爸,清姨”,清姨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她:“小然又变好看了,这项链真美!” 这项链是真不错,特别衬她的皮肤,显得肤色如雪,安瑞林心里很开心。 安怀诚朝依然点点头,转过头对安瑞林冷嗤一声,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嘴角微勾,带着怒气。 依然有些诧异公公为什么对安瑞林生着气,她偷看安瑞林的反应,见他坦然地面对父亲的怒意,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 安怀诚的怒气一直蔓延到饭桌上。安瑞林给依然剥了她爱吃的螃蟹,这季节不是吃蟹的好时节了,但她爱吃,安瑞林让人特地养的,吃得放心,也美味。 依然默默观察着这饭桌上的形式,不言不语,一下一下夹着螃蟹肉吃。 安怀诚突然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他用拐杖点点安瑞林,气愤地说:“你跟我上来。” 依然看这情势不对,安瑞林却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用热毛巾仔仔细细擦了手,才起身上了楼。 等两人都上了楼,二楼书房的门关的震天响。清姨叫一声:“不好。” 安瑞芹和依然对视一眼,跟着清姨急急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2 忙忙上了楼。刚走到门口,里面已经传来一声巨响,哐当一个硬物砸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又接着一阵在地毯上滚落的声音,里面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清姨不放心,她拧开门,刚准备朝里头走,就听安怀诚一声暴怒:“出去!” 这怒意依然在安瑞林身上体会过太多次,他是十乘十像极了他父亲。 清姨只好退出来,带上门,没有关严,虚掩着,门口的三个人能听清里面的声音。 里面却迟迟没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安怀诚说:“你错了吗?” 没听见安瑞林说没说话,依然又听到安怀诚说:“我听别人说起来,我都不相信,你对秦家的儿子在做什么事?我还反驳说我儿子一向做事光明磊落,大气,懂事,不会斤斤计较,结果呢?” 安瑞林的声音传出来,不大,“正常生意往来。” 安怀诚拔高声音:“正常?你自己都不信吧?我一回来,就知道你这功夫都用在这种事情上了。你说你要做it,我支持你,没逼着你回来接我的班;你说你要娶依然,我支持你,没逼过你商业联姻,可是现在你说说,为了一个女人,你在干什么?!我才知道,原来她根本不爱你,她喜欢的是秦家的儿子!你这是何苦?!” 依然在门口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内心仿若千金压顶,心里苦楚,安瑞芹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大家始终没听见安瑞林说话,却是能深切体会安怀诚的怒意。安怀诚又说:“从小到大,你都格外让我省心,你忘了你妈妈走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说儿子,爱上一个爱你的人,别去爱终究不会属于你的人。” 说到后来安怀诚变得苦口婆心,语气苍凉,依然余光看到清姨脸上有些落寞,她听到安怀诚说:“再这样下去,你什么都得不到。” 安瑞林的声音又响起来,低低的,带着坚决:“是我先遇到她的。” 安怀诚更生气了,“这就是理由?你这是耽误别人!也耽误自己!” 安瑞林却仍是重复那句话:“是我先遇到她的。” 书房内又是一阵响,噼里啪啦响起来,依然实在没法站在门口听了,她冲进去,被眼前的样子吓一跳,安瑞林的头被什么砸破了,鲜血横流,他倔强的身影和着鲜血,格外刺目。依然惊呼一声,跑到他面前,血顺着头顶流在他的脸上,样子可怖,他还是淡淡的表情。 依然的眼泪夺眶而出,安怀诚又拿着拐棍要打过来,安瑞林不躲,直挺挺地站着。依然急了,她挡在安瑞前面,一边流泪一边说:“爸,别打了,别打他……” 清姨和安瑞芹也进来了,在那边拉着安怀诚,清姨哀叹说:“老安,你这是干什么,瑞林这么大了,你怎么下得去手!” 安怀诚怒气未消,看安瑞林死不悔改,他又扬起拐杖,大吼:“这逆子!” “爸,爸,别打他,不怪他,不怪他……是我,是我不对,求你别打他了。”依然跪下来,手里拽着那根粗大的拐棍,这一棍子下去,少不了皮开肉绽。 安瑞林走过来,拉起她:“起来。” 依然不起来,紧紧抱着拐棍,控制在怀里。安瑞林固执地拉着她。 安怀诚放开拐棍,他说:“丫头,爸爸才知道,你想离开他的话,别怕,爸爸给你做主。” 依然抬起头看着安怀诚,却听安瑞林一句:“你敢。” 安怀诚见安瑞林还这么蛮横霸道,又是一脚踢过来,因清姨和安瑞芹拉着,只虚虚在空中踢了一下,安瑞芹忙说:“依然,快带着瑞林走。”不然这老的闹起来,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依然站起来,用单薄的手臂扶着安瑞林,又诚心诚意地对安怀诚说:“爸爸,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您别生气。” 依然扶着安瑞林往外走,血就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依然看着触目惊心,安瑞林还能走,视线稍微被血模糊了一点,脑袋昏昏沉沉,沉甸甸的砚台不偏不倚砸过来,可能有点轻微脑震荡。 好不容易到了车上,小天看到满脸是血的安瑞林也吓坏了,依然说:“小天,赶紧去医院。” 安瑞林却死活不去,他笃定地说:“没事。” 小天着了急:“二哥,快去医院看看吧,之前医生就担心眼睛,现在砸了头,得去好好看看。” 车子开出院子,依然才在后座看清安瑞林的模样,有些血已经凝固了,有些血还是新生的,汩汩往外冒,她抽了一些抽纸给他堵上,还是止不住,眼看纸越来越红,她的心里越来越恐惧,不安被放大,安瑞林就盯着她的眼睛,眼神深深。 她轻轻捧起他的脸,不知道他伤哪儿了,借着灯光上下看,半天才开口说:“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躲?” 安瑞林任凭她摆弄,他看着她的眼泪,她这么爱哭,一点点事情就会哭,终于有一次,是为他而哭了。 他扯扯嘴唇:“你不是也认为我该死么?” 依然的眼泪止不住,她拉下围巾在他头上一圈一圈缠起来,血渐渐出的少了,她让小天再开快一点,迫切想到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亲们看文愉快,欢迎留言撒花吖 ☆、可怜飞燕倚新妆(5) 安瑞林的头上的血被医生清理了,依然才看到受伤的地方,在额头和发际线交界的地方,一条深深的伤痕,在医院的白炽灯照耀下显得可怕,血肉模糊。 医生清理伤口的时候安瑞林微微皱着眉,他穿着浅白色的羊绒衫,现在也是遍布血迹,看上去惨不忍睹。 缝针的时候医生没有打麻药,依然不敢看,只看着安瑞林微微颤动的睫毛,他的睫毛浓密又长,他低垂着眼睑,握紧了拳头,一身不吭。 依然站在他侧边,看他头上泌出一颗颗小汗珠,她按着他的手,低声说:“疼就叫出来。” 安瑞林微微抬起眼,攥紧了拳头,默默忍受着缝针之苦。 这伤口不太整齐,又在面上,医生为了追求伤口愈合后的美观,缝针的时候讲究颇多,细线一针针缝上去,格外磨人。安瑞林反手握着依然的手,力气大得她生生泛疼。 大大小小缝了十几针,安怀诚是下了重手。医生花了很长时间处理好伤口,又打了消炎针,开了些药,嘱咐回去多休息,如果感觉头晕恶心一定得来,轻微脑震荡还需要彻底治疗。 小天开车送他们回到家,许妈出来开门,看到安瑞林浑身是血,惊呼一声,“哎呀,这是怎么了。” 许妈帮着依然扶着安瑞林进屋,他的衣服上都是血,空气里带着一股血腥味,他稍微有点洁癖,忍不了太久,只想洗个澡换干净衣服。 依然再次回到这里,家居布置都没变,就连主卧里她床头放着的小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3 说都还在原处,她心里百般滋味。 安瑞林要洗澡,这头部受伤不能沾水,小天离开了,许妈自然不可能去帮忙,剩下只有她跟着进去了。 安瑞林想脱下羊绒衫,为了避免碰到伤口,他动作缓慢,依然走过去伸出手帮他撑大领口,他太高了,依然踮起脚撑着,颇为费劲,她说:“你坐到浴缸上。” 他手上动作暂停,听话地走过去。 等他在浴缸边上坐下来,依然顺手多了,她帮他脱了上衣。看到只穿着背心的安瑞林,他头上包着纱布,身体肌肉结实,依然想不看都不行,她转移注意力,打开水龙头,用毛巾蘸着清水给他清理头发。 伤口不能沾水,依然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头发,认真而专注,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都清洗好了。她走到洗手池清洗着毛巾,余光打量到安瑞林正在脱裤子,她非礼勿视,走过去拉上浴帘,说:“你在里面洗,动作轻点,别弄湿头发,我在这儿等你。” 安瑞林在里面闷声说:“你进来给我洗。” 这大爷,还摆上谱了,依然听了直跺脚,“那我出去了。” 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安瑞林开始洗澡了,知道他是在逗她,但这么长时间没联系,她和他一帘之隔,还是不自在。 联想到那晚电话里他性.感诱人的声音,她听着水声,思绪飘得很远,有一些她从前忽略的事情慢慢占据心头。 今晚她受到的冲击太大,安瑞林之所以会受伤,听公公的语气对她也是不满的,凡事皆因她而起,现在闹成这样,她心里过意不去。 安瑞林怎么才肯放过秦子恒呢? 还有能让安瑞林发出那样声音的人,是那个钢琴店的老板娘吗?想起安瑞林每次在床上投入的样子,这也属于别人吗?她心跳加速,打开水龙头的凉水洗了洗脸,才平静下来。 安瑞林在里面叫她:“把衣服递给我。” “哦。”依然把架子上干净的睡衣给他。 等安瑞林穿好衣服以后,他拉开帘子,见依然又木讷地站着,他走过去抱着她,下巴在她脖子上蹭了蹭,怕伤到他的头部,依然没有反抗,属于安瑞林的味道包围着她。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依然才说:“出去吃药吧。” 安瑞林拉着她的手往卧室里面走,依然跟在他后面。他洗了澡,身体暖暖的,很暖和。他在床上坐下来,依然给他倒了水,又仔细看了药的说明书,配好药给他。 看他面不改色地吃了一大把药,依然站起来对他说:“睡吧,多休息对伤口好。” 安瑞林抬着头望着她:“你去哪儿?” 依然站住脚步:“刚刚许妈说要给你炖补气血的汤,我下去看看。” “你来陪我睡。”许是安瑞林受伤了,语气带着点撒娇意味,配上他包成猪头的脑袋,依然一时也不好拒绝。 心中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现在显然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她想了想,绕到床的另一边,她的衣服上蹭了一些安瑞林的血迹,她拿起榻上她的睡衣,到浴室脱了外面的毛衣和外裤,换上睡衣,她回到床边,爬着上了床。 这动作和以前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差不多,等两个人都躺好了,都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依然淡淡盯着天花板:“还疼吗?” “不疼。” 肯定是疼的,依然觉得自己问这些话也是无意义的,她转头望着安瑞林,他鼻梁高挺,眉眼好看,她爬起来:“你饿吗?” “不饿。”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对话就剩下这样了? 依然又躺回去,安瑞林伸出胳膊搂着她,让她枕在他的臂弯里,她的头发挨着他,阵阵幽香,他心里微叹起来:“还恨我吗?” 依然不说话,她闻着安瑞林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以前最爱闻的气味,如今却让她皱眉,胃里又翻江倒海,不舒服。她压住这股难受,才开口说:“恨,恨你知道了一切,却没告诉我。” 可是我爱上你了,你知道吗? 从你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帮我,宠我,维护我,在宿舍外面守着我,气我,吼我,欺负我,原来离开你,我并不好过。原来看到你受伤,我是这么难受。 可是你呢,你爱我吗? 如果不爱,你为什么偏执地要赶走秦子恒?如果爱……如果爱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 * * 安瑞林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除夕和大年初一就在御园过了。他受了伤,公司不去了,亲戚朋友要来,也被他挡回去了。许妈每天变着花样给他炖补品,都是稀世珍宝,依然闻着连连犯恶心,只有安瑞林能面不改色喝下去。 清姨送来了不少补品,说安怀诚心里后悔,看到安瑞林头部包满了纱布,她对依然说:“小然,你们好好过,你父亲他说话直,小两口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们长辈不插手。清姨知道你懂事,受了委屈告诉我。” 末了走的时候,清姨又悄悄对安瑞林说:“林子,你比小然大那么多,懂得疼人比什么都强,甜言蜜语总不会错,别像你爸木头人似的,啊?” 这都死倔死倔的,还不是苦了自己。 期间安瑞林回去医院换了一次纱布,依然每天早上起来都恶心难受,她躲在盥洗室吐,开着水龙头,企图让哗哗流水声掩盖住她吐的声音。这下她心里怀疑放大,她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出神,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趁安瑞林在医院换药的时候,她去妇产科检查,只用三十分钟,医生告诉她,她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推算着日子,这是她和安瑞林在小院厢房那天怀上的,她醉了,安瑞林没做措施,她都不知道,醒来就和他吵了架搬回宿舍,原来她真的怀孕了。 她问医生:“喝醉酒怀上的孩子,没问题吧?” 医生病人多,不耐烦了,训斥说:“要孩子你喝什么酒?看造化吧!” 依然讪讪退出来,她把检查结果折叠好放进外套的口袋里,去楼上找安瑞林。安瑞林头上缠着的纱布都取了,伤口结了痂,他又恢复成风流倜傥的模样,最近补血补气的东西吃得多,脸色好看了些。 依然看到他,眼眶微微泛热,他是她孩子的父亲了。 安瑞林看她眼睛有点红,他站起来拉着她的手,问她:“怎么了?” 依然摇摇头,她说:“看你难得恢复正常的样子,我一时不太习惯。” 安瑞林搂着她出了门,他又不正经起来:“看你老公变帅了,你很开心?” “……”依然瞥他一眼。 什么时候告诉安瑞林怀孕的事情,依然心里没想好,她抬起头望着安瑞林:“一会儿有空吗?我们谈谈。” 安瑞林仔细辨别她的眼睛,她的情绪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4 往往一双眼睛就能透露七八分,这会儿看不出特别的,他说:“可以。” 两个人像普通情侣约会一样,去了一间咖啡厅。 安瑞林给依然点了她最爱的拿铁,她没拒绝,敏感如他,要是听她突然不喝咖啡了不知道心里怎么想。 等点心和咖啡都上来了,依然看着安瑞林开门见山:“瑞林,你……可以放过秦子恒吗?” 眼看安瑞林本来轻松的神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依然递给他一块提拉米苏,补充道:“我不喜欢他了。”从很早以前就不喜欢了,早到依然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了。或许是安瑞林每次耐心吻着她眼泪的时候,又或许是他每次低声逗弄她的时候,也或许是他狠狠抽烟若有所思的时候。 安瑞林抬起头来,认真辨别她的话,他苦涩的心泛出一丝甜蜜,她不喜欢那个人了。 依然接着说:“放过他吧,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想的,是和你好好过下去。” 一句话让安瑞林又悲又喜,她想和他过下去,这是他一直期盼的,可是是出于想要救秦子恒的原因吗?若是她说的是真的,那她爱上他了吗?还是只是委曲求全,强留在他身边? 安瑞林心里百转千回,依然盯着他,想了想怎么说,又问:“事到如今,你还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单纯和她一起生活,没有阶级地位,没有门当户对一说,只有彼此。这些年依然心里一直恨恨不平的,是他和她不光彩的第一次,还有金钱瓜葛,情波触动,然而她和他从不对等。 她担心自己赌不起。可如今有了孩子,她决定开诚布公地和安瑞林谈一次,认真聆听对方的需求,这在他们两人以往的沟通中太少见了。 安瑞林眸色深沉,紧紧盯着她,他没回答,等得依然很紧张,他站起身来,走到依然那边的沙发坐下,伸手揽过她,紧紧搂在怀里,呼吸相闻,谁也没有说话。 好长时间以后,依然听到安瑞林熟悉的嗓音:“这一生,奉陪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  愿亲们看文愉快。 收藏留言都不动,我虽然心如止水,却又心拔凉拔凉,真的冷到底了吗? 哇的一声哭出来。 ☆、名花倾国两相欢(1) 这几天安瑞林头上的伤口长新肉,有些痒,他脾气不好,话少了,总是看谁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安瑞芹和小天他们都拿他没辙,只好求助依然。 其实依然又有什么办法,这是伤口愈合必经的过程。每次他一声不吭发脾气的时候,她就用干净的棉签轻轻擦揉着伤口周围,减轻他不适的感觉,她不敢用嘴吹伤口,怕感染。看他强忍着难受,她放下棉签,抱着他的头靠近她怀里,低声哄着他。 白天还好,他在书房里忙着工作,就忘了头上的伤口发痒。一到夜里,这新生的肉就更加肆无忌惮,仿佛不引得人挠出血来,用痛感代替了痒意才算罢休。 安瑞林比一般人能忍,伤口又痛又痒,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但还是没有用手去抓。依然在他身边躺着,对他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帮他缓解这不适。 她半坐起来,看他紧紧皱着眉,一只手搁在额头上,她凑过去:“很痒吗?我再给你抹抹周围?” 安瑞林睁开眼睛,也坐起来,看她担忧的样子,一对弯弯的眉也蹙着,他觉得好受了点,把她搂进怀里,冰凉的唇就这么贴下去,准确地吻上她的嘴唇。 很久没和她亲密了,两个人分开了一段时间,回来又各种事情,安瑞林把手放进她的头发里,加深了这个吻。依然愣愣的,睁大眼睛感受着安瑞林的热情,他动了情,她很熟悉。 他这个吻很深情,也很耐心,一寸一寸吞噬着她的理智,等她清醒过来,安瑞林的呼吸重了,推倒她躺在床上,开始脱两个人的衣服。 依然这时候才慌起来,现在一定不能有任何激烈的床上运动,医生再三叮嘱了。安瑞林已经覆身上来,两具身体交缠,依然离开他的唇,抱着他的后背,轻轻拍着,哄着他:“不行,不行……” 但安瑞林觉得这是最能缓解他伤口不适的灵丹妙药,以为她是担心他头上的伤,他又亲着她,嘴里模模糊糊说着:“你帮我止痒,我才不疼。” 他一旦认准一件事,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依然撑起身体,用力把他从她身上推下来,安瑞林动情的眼睛看着她,表情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依然于心不忍,她整理好凌乱的睡衣,主动亲了亲他的一边脸颊,柔声说:“现在还不适合做这样剧烈的事情,小心伤口崩开了。” 看安瑞林眼神好不容易恢复平静,但正一脸深思地探究着她,她不得不又补充说:“等你好了。” 安瑞林笑起来,右边脸上出现一个浅浅的酒窝,显得他没平时严肃了。依然心里却没有放松,怀孕的事情肯定不能瞒着他了,也没办法瞒下去。再等等,等确定秦子恒没事了,再告诉他吧。 * * 隔了好几天,安瑞林要去医院拆线,依然现在对很多味道都敏感,一进医院闻到消毒水味道按耐不住,她赖在床上不想起,说不太舒服,让安瑞林自己去医院。 安瑞林担心她,凑到她面前摸着她的额头,悦耳低沉的声音:“哪儿难受?” 依然躺着懒洋洋的,她说:“你快去吧,小天陪你。我再睡会儿。” 安瑞林不放心,给她倒了杯水,才穿上衣服出去。 他一走,依然一跃而起,直奔盥洗室,稀里哗啦一阵吐,近来吐得越来越频繁,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她抱着马桶好半天才缓过来,坐在地上出神。 “你在干什么?”安瑞林站在盥洗室门口,脸上没什么特殊表情,就这样盯着坐在地上的她。 不知道他站在门口多久了,依然回过神,一颗心七上八下,她撑着站起来,走到洗手池那儿仔细洗了手,开始刷牙。 挤牙膏的时候,她盯着牙膏,才说:“昨晚吃多了。” 安瑞林自然不信,她这段时间一直不对劲,吃饭很少,还经常在盥洗室一呆就好长时间,心中有个不确定的想法,他没问出来,想听她亲口说。 “那正好,跟我去医院看看。”安瑞林说。 他仔细观察着依然的表情,听见她说:“我不去。” 依然放下牙刷和牙杯,用毛巾洗了脸,看他还在门口等着她,她走过去抱着他的腰:“你快去吧,早点回来陪我。” 她很少说这样的话,类似于撒娇,还主动抱着他,安瑞林也回抱着她,亲亲她的额头,又低声嘱咐她:“在家好好的。” 依然点点头,安瑞林转身走出卧室,她才回到床上,坐了一会儿,又站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5 起来走到落地窗,看到安瑞林上了车,他的动作流利一气呵成,依然定定看了一会儿。小天开着车子绝尘而去,她才收回视线,拿出手机给秦子恒打电话。 很久没和秦子恒联系了,依然听到听筒里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心中的思绪此起彼伏,约他出去见面。 秦子恒说在学校的小树林里见面,依然自己打车去了学校,路上车子多,走走停停,下车以后她就熬不住,去洗手间吐了个够,才往小树林那边走。 远远看到秦子恒坐在小树林的长椅上,他穿着一件厚的羽绒服,头发长了很多,几缕头发垂在额间,低着头摆弄着什么。 依然走过去,轻轻喊他:“子恒。” 秦子恒抬起头来,他气色不太好,憔悴了不少,想是最近的时间都用来和安瑞林对抗了,胡须却是剃的干干净净,脸上干净白皙。他笑起来,如同往日一样温和,“你来了,一一。” 依然看到他手里捧着一个钢琴模型,精致又独特,秦子恒站起来把这个东西递给她:“送给你的。” 这个模型是他们俩还在一起的时候秦子恒就雕刻好的,分手以后陪着他远渡重洋,经历了国外岁月的孤独寂寞,颠沛流离,如今他准备好了,是时候送给她了。 依然接过来,放在手里细细望着,这个很费时间和功夫,她很喜欢。她的眼睛弯起来:“谢谢你。” 秦子恒说:“早就应该给你了。” 外面冷,虽然已是正月,寒潮来袭,在外面站一会儿就已经很冷了,依然没带手套,手脚都冷,她跺了两下脚,抬头看秦子恒的样子,想了一会儿,她说:“子恒,你还好吗?我是说你的公司,我听……李忆如说你的公司遇到一些问题……” 她还没说完,秦子恒就打断她:“没什么事,我正在处理。” 依然看出他不想多谈,斟酌半天,她说:“我知道是安瑞林,他不会为难了你。” 秦子恒突然抓起她的手,思考着她这句话:“你答应了他什么?” 本来涨势良好的公司,突然股票大跌,投资的人纷纷撤资,他思前想后,到处寻找办法,后来圈子里有人说,是有人要整他。没过两天安瑞林的代表就来了,提出要并购他的公司,买断他手里的股票。他这才知道是安瑞林。 不想跟家里要钱,遇到安瑞林,他觉得是棋逢对手,他四处奔走,全力以赴挽回局面,在这件事上如果他可以赢了安瑞林,是一个里程碑的胜利。 可是前两天安瑞林突然收手了,股票恢复股价,公司上下也平息了不安,春节后大家回来上班都喜气洋洋,他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种满身力量打在了虚无的棉花上的感觉。今天听依然这么说,看来还是她帮了他。 这件事本来他就因为不想牵扯她,这段时间都没出现,不想她自责,也不想她难过,原来她早就知道,还暗自平息了这场无声的战争。 秦子恒抓着依然的手是用了劲的,依然挣扎着从他手里拿出自己的手,她看着秦子恒眼里的恨意,解释说:“我什么都没有答应他,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秦子恒看她冰凉的手抽出去,他心里难受起来:“你不在,我怎么能好好的?我是为了你回来的。” 依然在凳子上坐下来,有两只麻雀在树林里的泥土上灵活地走着,她看着,想起安瑞林那晚血流满地的模样,她声音变得涩涩的:“我们之间过去了,从我选择待在安瑞林身边那一天开始,我和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有了李忆如,我有了安瑞林。 秦子恒在她面前蹲下来,仰头看着她,她皮肤白,一头黑发衬着,看上去脸更小了,日日夜夜他从来没忘记过她,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我带你走,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离开,离这里远远的。” “那李忆如怎么办?”依然皱着眉看着他。 “我还没和她结婚,我跟她在一起,只是想要有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接近你。” 依然震惊地看着他,纵然她心里恨着李忆如,但听秦子恒这样说,她不禁觉得李忆如可怜:“你这样对她不公平,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相处,可是我结婚了。” 秦子恒又抓着她的手:“我知道,可是你不是真心想嫁给他的,是为了救你父亲,对不对,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可恨我知道得太晚了……一一,再给我个机会,安瑞林不想我在这里待着,那我就带你走,去美国,去欧洲,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带你走。” 依然心里的震惊足以压得她喘不过气,秦子恒一直是温暖阳光的,现在一心想要对付安瑞林,不惜牺牲他自己的事业,难道她真的就是一个不祥的人,一个只会祸害别人的人吗? 她任凭秦子恒抓着手,他的手心和她一样很凉,可能在室外呆的时间太久了,他的手不像安瑞林的手那样,总是霸道的,暖意十足的握着她,紧紧的。 她低头看着秦子恒,那双眼睛是清澈的,可是却不再是在学校的时候让她眷恋的眉眼了,他的浓眉紧锁,回望着她。 依然站起来,那两只麻雀飞起来了,她说:“我怀孕了。” 秦子恒的手放开了,他还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依然说:“子恒,你好好过,忘了我,李忆如……她是真的爱你,你放开心里的结,如果你也喜欢她,别再为难自己。别跟安瑞林对着干,他是我孩子的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只想让大家都好好的,别因为我大动干戈,我哪里值得你们这样呢?” 秦子恒想说,你值得,你的笑值得,你的哭值得,你的一丝一毫都值得。李忆如,只是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你,我才会错认了她,自私地拿她当你的替代品。 但他说不出口,只能看着依然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下雨了吧,不然他的脸上怎么有冷冷的水呢? 他觉得这些年他的坚持与偏执,都不战而败,还是一败涂地。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看文愉快~谢谢小天使投雷,感谢! ☆、名花倾国两相欢(2) 依然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她开了门进去,许妈在厨房,安瑞林还没回来,不知道他拆线顺不顺利,她正打算给他打电话,却看到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正谈笑说话,是李忆如和另一个模样上好的女人。 李忆如看到依然走进来,她笑起来叫她:“嫂子,你回来了。快过来!” 依然换了拖鞋往里走,沙发上另一个人也站起来了,正对着她浅浅的笑着。随着距离拉近,依然看清楚了她的样子,她的心里猛烈地“咯噔”一下。 那人一头及腰的卷发,标准的瓜子脸,弯弯的柳眉,微微抿起的嘴带着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6 一丝迷人的弧度,她比依然和李忆如都大一些,穿了一身得体的旗袍,优雅古典,举手投足都诗意十足。最让依然震惊的是她的眼睛,晶莹透亮,清澈如泉,似娇似媚。她眉目含情地望着依然,自有一番独特的气质。 那双眼睛依然不陌生,她自己的眼形和她很像,一睁一闭之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等依然走近了,李忆如介绍起来:“嫂子,这是二哥的大学同学,沈青蔓姐姐。” 依然不由自主看着那个人的眼睛,她走到一个单人沙发那儿,点点头说:“你好。” 沈青蔓也看着她,还是笑意连连,她开口说:“依然,你好。” 她知道依然的名字。 她的声音好听,说话字正腔圆,简单几个字也是清脆妩媚,脸上涂抹着淡淡的妆,依然还没说话,她便又在沙发上坐下来,伸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浅抿一口,又放下,才说:“打扰了,我路过这里,来看看瑞林,没想到他没在家。” 依然看到她伸出的那只手的手背上有一个纹身,上面刻着一个“an”字。她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感觉自己的双腿乏力,她窝进沙发里坐稳了,怕自己看错了,她又盯着她的手看了一眼。 李忆如瞧着依然的样子,她解释起来:“嫂子,青蔓姐姐很厉害哦,你还记得我们市中心那家钢琴行吧,就是她开的。她是他们乐团的首席钢琴家,经常世界各地飞,到处演出呢。” 李忆如的话如同一声声巨响,在依然的耳边炸开,她突然记起来安瑞林在钢琴行见了一个美丽的女子的模样,宋若山说他当时在市政府开会,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原来是这个人吗? 她也是弹钢琴的? 依然坐不住了,她想笑一下,又笑不出来,不自然的表情僵在脸上,她说:“安瑞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坐一会儿吧,我先上楼了。” 沈青蔓站起来,温柔地朝她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依然。” 那个“an”字刻得很美丽,在依然面前格外醒目,她也伸出手:“请随意。” 依然准备离开了,李忆如却拉过她,声音不大不小:“嫂子别走,青蔓姐姐是我哥的青梅竹马,你要走了,一会儿我哥回来他俩单独相处,你怎么能放心嘛。” 沈青蔓脸带了点红,她娇羞地说:“瞎说什么?” 依然觉得够了,她睨一眼李忆如:“那我在这里他们不好叙旧不是?” 不再多呆,依然转身往楼上走,可能是没吃午饭,她觉得肚子有点闷闷地痛,腰也难受,她回到卧室外套也没脱就躺到床上,好半天,身体才回暖。这些年她脑子里一直有个念头,平凡如她,安瑞林怎么看得上? 他从没有说过他喜欢她,爱她,他霸道地占有她的身体,时常吻着她的眼睛,在她睁着眼的时候,或者闭着眼的时候。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他不让她闭着眼,亲着她的眼皮,让她看着他。 她不解,也不好意思,往往最后她都眼角带泪,他每次都十分有耐心地吻干她的泪水,一遍又一遍地亲着她。 是因为她有一双他的青梅也有的眼睛? 依然觉得自己嗓子眼里堵着一口东西,她跑到盥洗室里干呕了好一阵,什么也吐不出来,心里那口闷气不上不下,她在心里劝慰自己,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更何况她什么都没看到,不是么? 没什么胃口,她还是穿着外套躺在床上,近来疲倦,她晚上惦记着安瑞林的伤,休息并不好,怀孕本来嗜睡,因为安瑞林在家,她也时常强打精神,现在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她好像见到皑皑白雪,天空黑沉压着大地,天地混沌间有人在叫着她,她因为太疲惫而睁不开眼,胸口被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着,雪扑簌扑簌往下落,她觉得冷,仿佛看到面前出现一个女子,笑靥如花,她睁大眼睛看,是一个和她十分像的人,依偎在安瑞林的身边,眼神冷冷地看着她,淡淡的敌意。 依然吓得一下子坐起来,却看到安瑞林坐在床边,正叫着她,温热的手掌摸着她的额头,上面已经是冷汗淋漓。 外面天空已经黑尽了,夜幕低垂,冬天的夜来得早,又绵长。 安瑞林擦干她额头上的汗,瞧着她睡得红扑扑的脸,在上面摸了摸,问她:“怎么不脱衣服睡?” 依然清醒过来了,她心里复杂,还是第一眼往他头上的伤口看过去,已经拆了线,伤口愈合得不错,没有增生疤痕,虽然大大小小缝了十几针,但被头发盖住了,不影响外观。 “什么时候回来的?”见到楼下两位小姐了? 她不答反问,安瑞林说:“拆了线去了趟公司,有急事,刚回来不久。” 依然盯着他的样子,想问什么,却还是没问出口,她淡淡地说:“还是注意休息。” 安瑞林觉出她和早上有些不一样了,变得冷淡客气了,担心她的身体,他没挑明,拉着她起来,才开口:“许妈说你没吃午饭,起来洗洗手,我们下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她没胃口,一碟碟美味佳肴,她闻着直犯恶心,强压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她直接冲到一楼的盥洗室吐了半天。 没来得及锁门,安瑞林已经进来了,轻轻拍着她的背,又递给她一块赶紧的毛巾,眉头紧锁,抚着她的头发。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她是吐不出什么来,缓了半天冲了水,爬起来漱了漱口,看安瑞林一脸紧张的样子,她眼睑低垂,这不像是个好时机。 安瑞林深深看着她。 许妈看在眼里,她是过来人,猜到这是件喜事,她笑眯眯地,又熬了点白粥给依然,依然勉强喝了大半碗。 吃完饭她坐在沙发看电视,安瑞林给她洗水果去了。她的手机响了,她走到门口挂着的大衣那儿从口袋拿出手机里来,屏幕显示是秦子恒的电话,铃声大作,她看到安瑞林从厨房走出来了,她按断电话。 还有一条短信,是李忆如的。她不想看,还是鬼使神差点进去,里面说的话难看至极:【不是怀孕了?谁的孩子?】 依然把手机捏的死紧。 安瑞林把水果放在茶几上,看她看着手机,身形颤抖,他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 她把手机捏在手里,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把手机放回大衣口袋,脸色苍白。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想起中午那个漂亮的女人一只手在这茶几上面捏着茶杯喝水,她又抑制不住难受,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有问题,不然怎么今天这一天心里总是不舒服? 安瑞林洗了不少水果,颜色诱人,鲜艳欲滴,她毫无食欲,用手拿了一颗草莓,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7 力道很大,安瑞林跟过来,笑她:“不好吃?” 听到他这低沉醇厚的声音,依然自然而然想起他那一晚很久才接电话的暗哑声音,她忍无可忍,把桌上一盘子水果全都扔进垃圾桶,末了,连着盘子也扔进去了。 安瑞林神情变得严肃,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又发什么脾气?” 她嚯的一下站起来,仰起头对上他:“我不想吃。” 算了,安瑞林估摸着她是孕期反应,她怀孕了,她自己知道吗? 她自己就是个孩子,小孩心性儿,难以想象她当妈妈的样子,他放松表情,捏捏她的脸:“行,不吃就不吃吧。” 依然扭过脸,摆脱他,自己上了楼,坐在大床上看电视。这个点在演新闻,正报道李忆如的父亲过节期间探望孤寡老人,低保家庭。电视里的中年男子眉目俊秀,标准的领导气质,他正和蔼可亲地笑着,一一和群众握手,交谈。 依然静静看着,李泽远是各个方面都优秀的高级人才,领导才能出色又一流,大气磅礴,李忆如这些怎么一点也不像他? 电视的光忽明忽暗打在依然脸上,她看得认真,安瑞林进来了她都没发现,看她望着电视,安瑞林也站着看了一会儿,等新闻结束以后他才走过去,看着依然问:“小姨夫的新闻?” 依然平静看着他,点点头。 安瑞林看她不排斥,情绪比刚才好了些,他又试探地问:“你觉得小姨夫怎么样?” 这下依然怪异地看着他,他们俩之间从没有谈过这种事情,评价一个人,评价一件事,诸如此类的事情,安瑞林问得认真,她答:“正人君子?” 安瑞林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放心了一点,他坐到床上搂着她,好半天,他说:“明天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依然身子一僵,她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是聪明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她想起那双眼睛,抬头望进他的眼睛,有些事情迟早都得问,她直击主题:“你认识沈青蔓么?” 安瑞林手臂一滑,从她肩头落下去,他神色微变:“你怎么认识她?” 怀孕中的女人敏感多疑,依然本身就从不相信安瑞林无缘无故会爱上她,她看到安瑞林的反应,居然笑起来:“李忆如今天带着她来找你,说要来看你。” 看着安瑞林精彩绝伦的脸,她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冷,有一句话她在她心里奔走了一晚上,她终于问出了口:“你娶我是因为她?” 安瑞林立马说:“你胡思乱想什么?她只是我的大学同学。” “还是你的青梅竹马?”依然帮他说出来。 “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他双手抱紧她,不愿意再看她强颜欢笑的样子。 她幽幽地说:“她的眼睛……”依然闭上眼睛,“她的眼睛与众不同。” 看安瑞林没说话,她觉得这是默认了,她继续说:“她的右手上有一个an字。” 说不介意是假的,或许她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安瑞林的感觉的时候,她不会上心,但事到如今,他和她不再是一加一等于二,是一加一等于三,她凡事都会多想。 从前安瑞林也是这样介意秦子恒的吗? 安瑞林和沈青蔓,模样登对,他们也有过彼此缱绻的日子吗? 他们中间横着一个秦子恒,一个李忆如,如今,又出现了一个沈青蔓? 依然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熟悉又好闻,他不只属于她一个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看文愉快。 欢迎收藏,留言,爱你们~么么哒~ ☆、名花倾国两相欢(3) 第二天安瑞林没能带依然去医院检查。 凌晨四五点的样子,他的手机响了,依然听到他起床接了,到更衣室里低低说着话,她在睡梦中没听清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安瑞林挂了电话,回到床上把她捞过来,紧紧搂了好一会儿,他才起床穿衣服。 等他都收拾好了,他又走到依然那边,看她轻轻蹙眉睡得正香,他伸出手反复摩挲着她的脸,低头吻着她的唇,又吻在她眉间的凸起之处,企图抚平她的忧愁。 依然醒了以后已经天光大亮,她微怔地看着旁边早就凉了的床铺,手机响了,她摸过来接起来,安瑞林在里面说:“起床了?吃了早饭小天带你去医院检查。” 依然摸着他的睡衣,问:“你去哪儿了?” 安瑞林在那头顿了一秒,没直说:“我有急事,在机场,很快回来。去了医院有人给你检查,要乖。” 他最近都对她宠着,一句话说得姿态低,态度好,可是依然心里还是被一些负面情绪压着,或许孕期激素影响? 她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一双眼睛动情流转,近来她胃口受影响,人瘦了很多,一眼望去只剩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她看不下去,低头看着洗手台上安瑞林的剃须刀,他走得这么匆忙,有事? 可是什么事,比他们的孩子还重要? * * * 果然到了医院有专门的人等着依然,不是上次她看的那个医生了,是个资深的和蔼的医生,态度很好,耐心细致,一字一句慢慢讲解给依然听。 其实已经是知道怀孕了,医生不建议重复检查,但为了安心,还是给她开了单子抽血看看血值。 小天陪着她,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等结果,依然看小天紧张望着医生问诊室的样子,她还是问出来了:“小天,你二哥去哪儿了?” 小天摇摇头,他是真不知道。 早上一大早宋秘书的电话就来了,语气急,虽然还是有条不紊地给他交代带依然来医院的事,但语调不高,似乎不像什么好事。别的什么都没说,听着已经到了机场准备登机了。 小天看出依然脸色苍白,他笑着说:“二哥亲自吩咐,让我陪你好好检查,一会儿告诉他好消息。” 依然淡然望着他,她在想象安瑞林知道她怀孕了会是什么反应。 检查单需要三十分钟,时间快到的时候,小天让依然坐着等着,他自己去检查室取报告。 依然心里琢磨着事情,没注意身边的异样,有一个穿着长款白色羽绒服的人在她旁边坐下来,衣摆扫过她的手,她也没反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肚子。 没过几秒钟,依然听到李忆如的声音,凉凉的响起来:“嫂子真的有了?” 依然这才看到李忆如瞪着她,紧咬着双唇,表情复杂。 真是阴魂不散。 她没理李忆如,淡淡瞥了她一眼,依然站起来,往检查室那边找小天去。 还没走两步,李忆如就霍地站起来抓住她的胳膊,她出口恶毒:“是秦子恒的孩子?” 依然心里觉得她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8 就像神经病一样,她看着李忆如抓着她的手,忍无可忍:“你有完没完?” 李忆如不依不饶,她和依然差不多高,两人视线对视着,李忆如眼里的敌意丝毫不隐藏,她盯着依然美丽的脸庞,内心的嫉妒如同海藻疯长,口不择言:“如果我二哥娶了沈青蔓,还有你什么事儿!” 听到这个名字,依然反而静静站着,不打算走了,她平静看着李忆如说:“那你二哥怎么后来娶了我?” 李忆如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意虚假做作,走廊上人来人往,大家都侧目看着她们俩,李忆如殷红的嘴唇上下翻飞:“出去说,我都告诉你。”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医院外面走。医院对面有个小的咖啡厅,她们走进去,依然给小天打电话让他等一下。 这个时间咖啡厅人不多,这么长时间以来,依然惊讶于自己还能心平气和坐在李忆如对面,面对着她,听她说话。 李忆如点了一杯咖啡,她还记得依然不能喝咖啡,又给依然要了一杯橙汁。她情绪不如先前激动,手里拨弄着咖啡勺,没有看依然,她低头轻声说:“依然,我知道你恨我,我只是因为喜欢秦子恒,他的心里却从来只有你,凭什么?” 依然不知道说什么。对李忆如,她有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了。 李忆如也没打算听她的回应,她自顾自接着说:“秦子恒在国外的时候,每天对着一个破的小雕刻钢琴发呆,他除了上课和打工,其余时间就在房间一坐就是大半天。他的表情……我不会忘,木讷的,却又是深陷回忆之中。楼上有一家经常传出弹钢琴的声音,只有那个时候,他才微微露出一点笑的模样。我去看过他几次,他都是这副样子,之前意气风发的他去哪儿了?” 依然握着橙汁,冰凉的杯子,凉意浸透她的身体,她能想象得到秦子恒那些孤独的日子,那个时候她在干吗呢?在安瑞林的床上翻雨/覆雨,还是在他身下娇/喘辗转? 纵然能够深切体会秦子恒的伤与恨,但真的被李忆如这样说出来,依然的心里还是不好受,她嗓子干干的,想了半天,才说一句:“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这些干什么?” 李忆如变得恨恨地:“对你来说都过去了,可是对他来说,他没有一天走出来过。我只有在他醉了的时候才能接近他,因为那个时候他才觉得我是你,他抱着我,喊着你的名字,那么深情地喊着你的名字!” 依然心里苦涩,子恒,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了我,值得吗? “你很得意,是吗?我怎么也比不过你,在他看来,你比我好千倍百倍,这种滋味你懂吗?你不懂!你有我二哥护着,爱着,你想要什么东西他不送到你面前,你一个笑脸,他就春风得意,那么严肃的人,连上班都带着笑。你拉着脸,他也心情低沉。你呢?回学校住了还天天和秦子恒见面,你根本就不懂爱!终于让我找到了沈青蔓,我尝过的苦,我也要加倍奉还给你!” 说到激动之处,李忆如的眼睛里烈火熊熊燃烧,她是恨极了依然,无论她为秦子恒做什么,她都换不来秦子恒对她真心实意的爱,只把她当做妹妹,当作醉酒后能够抱着温暖他的替代品。她不甘心做林依然的替代品,那就让林依然也好好尝尝这种痛吧。 李忆如看依然明显听进去了她的话,她喝了一口咖啡,清苦浓郁的滋味儿,她阴阳怪气起来:“你想过吗?我哥抱着你的时候,亲着你的时候,把你当作另一个人?” 依然大脑一片空白,她几乎是呆滞地抱着橙汁,连动作都没换过。 她之所以和李忆如出来,就是对沈青蔓这个人这件事充满了疑虑与好奇,李忆如好像知道很多,安瑞林不肯告诉她的事情,会从李忆如这里知道吗? 依然不打算绕圈子,她直接问:“他们以前在一起过?” 李忆如看依然情绪波动,她心里泛着快意:“何止在一起过?青蔓姐姐当年在学校是校花,追求她的人排队到长城,可她就喜欢我哥,缠着我哥。那时候我要缠着他们跟在他们身后,我哥都很生气呢。他们金童玉女,天生一对,那时候你在干什么?还是个高中生吧?” 依然一颗心因为这些话高高悬着,李忆如在她面前经常声嘶力竭说话,此刻平静的说着话,却让她冷意连连,她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喝了一口冰冷的橙汁,听到自己的声音略带颤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害怕:“可是他后来娶了我。” 这话说得没底气,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李忆如挑着眉看她,心里暗笑:“为什么会娶你?难道你不知道吗?不是我帮了你,让你睡在了他的床上,他会娶你吗?他娶了你,不过是因为你长得像青蔓姐姐。同样会弹钢琴,同样迷离的眼睛,从我带他第一次认识你,我就知道,他把你当成青蔓姐姐了。青蔓姐姐为了事业,不结婚,独身主义,他放弃了,转而在你身上寻找熟悉的感觉,除此之外,你有什么值得他娶你?!” 不过是因为你长得像青蔓姐姐。 依然的脑子里就回荡着这一句话。李忆如很聪明,知道怎么能够挑动她的情绪,不然也不会直接带着沈青蔓到家里等着她,给她下马威了。 只是安瑞林真的是因为沈青蔓才对她格外与众不同的吗? 依然不敢深想了,她迫不及待想找安瑞林问清楚,如果是,沈青蔓回来了,她可以离开,她从不抢属于别人的东西。孩子……这个孩子,来的真的不是时候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刚搬到安瑞林那里的日子,她总是在窗前发呆,安瑞林都很耐心地逗她,说一些动情的话,或者没来由地轻轻吻她。那时候她伤春悲秋,心里只想着自己如同鸟笼里的金丝雀,失去了自由,她都快忘了安瑞林对她,也有过柔情蜜意的时刻,有过纵容宠幸的时刻。 这些都不是她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佳人们!2017,我们一起,哈哈~ 放假期间断更了,对不住,接下来恢复更新,愿亲们看文愉快。 ☆、名花倾国两相欢(4) 和李忆如聊到一半,依然站起来准备离开了,想知道的答案已经知道了,无论李忆如说的是不是事实,有的东西也已经显而易见了。 沈青蔓是个美丽优雅的女人,事业辉煌,足以与安瑞林比肩。而她自己,依然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雪地靴,粉嫩款,属于幼稚可爱的,她心里自嘲:自己不过还是个没有成长起来的小女生,不独立,也没有事业,还是个学生,家里还依赖着安瑞林,就这一点就输得一败涂地,连可比性都没有。 依然在座位上站起来,她看着李忆如的模样。李忆如的一双眼睛正盯着她,一动不动,她薄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69 唇紧抿,眉心轻轻皱着,这忧愁而略带怒意的模样和依然有几分相似,依然心里并不舒坦,怎么她周围的人都和她长得五六分相像? 是缘?是孽? 想了一会儿,依然开口说:“秦子恒已经是我过去的生活了,我只希望我和他没有任何纠葛,他过得好,便是最好了。” 李忆如仔细分辨着依然的话,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嘴唇张合。 依然心里微微波动起来,她接着说:“你是真的爱他,就好好对他,离我远远的,我们各过各的,不好吗?” 她刚说完,就看到李忆如流下了两行泪水。李忆如压抑着自己,她不想自己在依然面前哭,可是这些年来的付出,都如同滔滔流水,从来没在秦子恒心上停留过哪怕一分一秒,山水重重以后,秦子恒心里还是只有依然。 李忆如哽咽说:“放不下你的不是我,是他。” 如果他早就放下了,去大西洋去太平洋,只要是他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跟着,可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只想带你去世界任何一个角落,不管贫穷或者富足,只要和你一起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事到如今,依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李忆如在她面前无声流着泪,依然又坐回座位,默默等着李忆如的情绪恢复平静了,她才站起来,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前路迷茫,她无力去解秦子恒,李忆如和她自己的关系,又要面临安瑞林,沈青蔓和她的三角关系,处境艰难,再加上一个孩子,这乱麻越来越大,越来越难缠,依然心事重重出了门。 刚出咖啡厅的门,就见黑云暗沉,似是又有大雪将至,依然拿出手机给安瑞林打电话,却是一直关机状态。她很少给他打电话,他的私人号码基本都是通的,没响几下就会接,就算没能找到他,宋若山也会很快拨回来,告知她情况。关机的情况却是几乎没有过,依然心里如同乌云压沉,惴惴不安。 她收起手机,就听李忆如在后面急急叫她:“嫂子——” 话音刚落,依然就见李忆如被几个黑衣大汉抓住,蒙住了口鼻,李忆如再也不能发出声音,很快晕厥过去。依然心里一着急,想叫,去发现自己也被捂住了口鼻,一股异香袭来,两人蛮横地架着她的胳膊,用尽力气桎梏着她,朦朦胧胧中,她看到李忆如被人拖着上了路边的大商务车,她自己也仿佛被架着往马路边走,后面的事情就再也不记得了,只剩下重重迷雾,人坠入黑暗之中,没有任何意识。 等依然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被绑在冰冷生硬的椅子上,嘴上是被白布封住了的,李忆如在她对面,情况和她一样糟糕,手被反剪在身后,困在椅子的靠背后面,粗大的硬麻绳,结结实实捆着她们俩。 依然看李忆如的眼睛也盯着她,表情不解,带着一丝迷茫,更多的是害怕,两人眼神交流,看来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来这里。 这屋子里就头顶一盏普通的灯,窗帘紧闭,严丝合缝,不漏一丝外面的情景入内,让她们分辨不出这是白天还是黑夜。这屋子空旷,除了一张大床,便是这两把椅子和一个长沙发,其余什么都没有,装修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 依然心里想着她和李忆如并没有共同的仇人,会铤而走险,绑她们来这里,只有以前酒吧的那个刀疤中年男人,是他开始报复了吗? 还没等她想清楚,外面的客厅传来一阵争吵声,几个男人的声音,夹杂着好几个响亮的耳光,其中一个喘着粗气说:“蠢货!只抓他女儿来就行了,你还带一个人回来干什么!” 另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来:“她们当时在一起,那个女人目睹了我们抓走那个人女儿的全部过程,情急之下,我们才下手的。” 还是原先的声音,又说:“我只是要她来做个人质,好跟李书记谈判,你们倒好,真会给我找事!” 听到这里,依然看到李忆如脸上一白,身体微微颤抖,比先前更害怕了。听这情况是因为李泽远,他们才抓来李忆如,凑巧她也在跟前,便一起抓来? 依然的手机一直在大衣口袋里震动着,双手被绑,她没法拿过来接,这些人还没来得及收走她的手机,她得想办法拿到手机。依然尝试着转动被捆在身后的双手,硬而糙的麻绳十分结实,捆得太紧,她用力挣脱,也几乎丝毫作用都没有。她又和李忆如离得太远,没办法互相帮忙。 心里也开始害怕了,这群人究竟会对她们怎么样?她还好,可是她还有孩子,别伤到孩子,才是她现在最担心的。 “砰”地一声,门被大力踹开,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走起来,他们没看李忆如,直接走到依然跟前,其中第一个人长得凶神恶煞,他生气地说:“妈的,手机响起来没完没了了?” 其他小混混不怀好意地上下其手摸着依然的大衣,伸手去大衣口袋里拿出不断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又趁机在依然腰上摸了一把,才拿了手机过去给站在最前面的老大。 依然屏住了呼吸,被这些人摸着身体让她欲哭无泪,嘴被堵着没法说话,她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本能的害怕,还带着一点绝望,安瑞林早上刚走,他在哪里,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安瑞林。 如今谁会来救她们?她看到李忆如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又憎恨着那群人,眼神愤怒。 站在最前面的人看来就是他们的老大,他拿过手机,看都不看,直接关机,复又转向李忆如,嬉皮笑脸地说:“李大小姐,给你爸打电话吧,他反腐的决心那么高,应该不屑于失去你这唯一的女儿。” 李忆如恨恨地看着他,如果她的嘴没被白布堵着,她一定要把唾沫吐在他的脸上,狠狠吐在他脸上。 这老大并不在意李忆如的态度,他笑呵呵地站直身体,拿出手机拨起来,没响两下,电话就被接起来,是李泽远的秘书,这边没说两句,李泽远便直接接起了电话,他声音严厉:“彭松,你别乱来!有任何事情你来办公室找我,我十分欢迎,你要是触及我的底线,伤害我女儿,我不会放过你!” 这叫彭松的笑起来,对着电话表演:“领导,我的好领导,别气啊,不是没得商量啊,我放了贵千金当然可以,但你得答应放小弟一马啊,小弟就是收受一点钱财,从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如今你在这件事上咬着我不放,那我保不齐会做点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咯。” 彭松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往李忆如雪白的脸上比划走,慢慢游走着,李忆如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她紧绷着身体,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脸被划破怎么办。 一个小混混扯下她嘴里塞着的布,她咳咳咳了好几声,才大叫起来:“爸,爸,救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0 我,救我,我害怕……” 李泽远在电话里的声音变得和蔼起来,他轻声安慰着李忆如:“乖女儿,别怕,爸爸会来救你的,别怕,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李忆如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哽咽起来,继续叫着:“爸,快来,快来,依然也在这里,让二哥救救我们!” 她还想说什么,彭松已经拿过电话,他还是那副样子对着电话说:“李书记,怎么样,答应放过我吗?如果答应,出国的机票给我准备好,到了那边我自然对您感恩戴德。” 李泽远听着李忆如的哭声,心如刀绞,依然也在那里?他脑海里闪过安瑞林每次宝贝依然的模样,这群亡命之徒实在是太大胆了!李泽远让秘书联系安瑞林,他先稳住彭松,再伺机行动。 彭松等人有了李泽远的保证,虽然没有掉以轻心,但还是认为李泽远的承诺有一定可信性,毕竟再清廉的人,又有几个敢拿自己女儿的性命开玩笑? 一个小混混又将白布塞进李忆如的嘴里,还摸了摸她光滑的脸,一副猥琐的样子。彭松看到了斥责道:“她不能动,出了什么事还要不要你的脑袋了?” 这小混混怏怏的,又把视线投向对面的依然。对面那妞儿比这边这个还正点,美丽不可方物,那气质非凡,若是平时,他怎么能接触到这样的仙女儿似的美人儿? 色心一起,这人便有些把持不住,他看着彭松脸色,谄媚说:“大哥,这位大小姐不能碰,那对面那位可以让小弟一亲芳泽吧?” 彭松本就是色欲熏心之人,他是这市里国土的一把手,贪污受贿,包养情妇,无恶不作。见到依然的第一眼,他也是深深沦陷,只想狠狠压住她缓解这段日子以来的逃亡之苦。只是当时没得到李泽远的保证,他还不能轻举妄动,如今等待消息的时候,除却这人间极乐之事能让他缓解内心深处的恐惧,试问还有什么好方法呢? 彭松的一双眯眯眼紧紧盯着依然,眼神灼热,仿佛要将她灼出一个洞。 另一个跟着他挺长时间的下手看到了,了然于心,他对那个小混混说:“不懂事,老大还没享用,轮得着你吗!乖乖排队!” 屋里的男人笑作一团,声音猥琐不堪,让依然直犯恶心。若是真的,被他们……她宁愿死,拖着他们同归于尽! 时间不多,彭松眼神示意,这群人便将李忆如连人带凳子搬出这间屋子,大门一关,只剩依然和彭松在里面。彭松的双眼如同饿狼捕食,眼睛虽小,却是泛着绿幽幽的光,让依然瑟瑟发抖。 彭松绕到她身后,一直脏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隔着内衣抚摸,揉搓,触手滑腻,他欲罢不能。依然已经是颤抖不止,她紧紧拽着双手,眼泪无声往下流,心里愤恨,可是除了流泪,她甚至连喊出来都没办法。 这人已经三两下解开了她的双手,双手一旦自由,她便往外面跑,一心只想逃,可是哪里能够逃得掉? 作者有话要说:  对等着更新的仙女们说声抱歉,新的一章终于来了,以后争取每日都更,爱你们~ 接下来,虐来了~~挺住宝宝们! ☆、名花倾国两相欢(5) 外面只剩下那群男人调笑的声音,依然只顾跑着,不知道前路面临着什么,心里只知道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还没跑出两步,彭松已经拉过她,从背后紧紧抱住她,一双手继续在她胸前活动。他担心依然大叫,没有拿下她嘴里的布,手上动作更是肆意妄为,丑恶的嘴脸依然不用看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男女力量悬殊,此刻依然才知道,以前安瑞林对她根本就没有下过狠手,因为她都可以随意反抗,往往还能让他吃瘪。而此刻面前这个禽兽,却是使出了十乘十的力气,对待她只是一个泄愤的工具。 他虽然享受着,但因为依然的逃跑而心生愤恨,骂骂咧咧拖着她往床上走,轻而易举将她抱起狠狠往上一抛,依然的腰重重落到硬板床上,啪的一声,全身上下都被硬床板硌地直发抖。她连忙用手捂着肚子,蜷起身体,担心这暴力伤着了孩子。 彭松即刻俯身上来,双腿用力箍着她,让她不得动弹,依然的心里恶心连连,那人双腿有力地夹着她的身体,控制着她。虽然依然拼了命反抗,拳脚都使劲了,无奈双手被捉住,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那人被欲望充斥的样子让她看不下去,五官扭曲,青筋爆满,因为用尽了力气制服依然,他脸色涨得通红,如同不新鲜的猪肝颜色,实在是丑陋至极。依然心里害怕极了,一个声音在心里大声呼唤安瑞林,其余除了本能的反抗,再也没剩什么,都是徒劳。 她知道没有用,此刻只能自救,趁彭松脱裤子的时候,她又抓住时机爬起来,揪住最后一根稻草往外跑。 这次彭松急了,他一向暴躁,他急急脱下外裤,穿着内裤便过去抓住依然,他用尽了全力,轻松就抓住了她,把她狠狠推向那把之前捆着她的椅子。依然失去了重心,随着大力的拍打,直直跌向椅子,肚子狠狠拍在椅子的扶手上,剧痛袭来,她心里一沉,脑子空白一片,只想着孩子,她的孩子。 她堪堪扶着椅子,浑身再没有一丝力气,刚才和彭松搏斗的那些力气不复存在了,她眼神空空的,眼睛干涩,平时爱哭的眼是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彭松却不依不饶,抓起她的头发,狠狠又是两巴掌,嘴里不干不净:“跑,小婊.子往哪儿跑?” 他浑身的戾气都要发泄在依然身上,只是当他看到依然越来越苍白无血色的脸,再听到血流满地的声音,他终是开始害怕起来了。 彭松已经四十多岁了,他不会认为依然这血流成河的样子是正常的,纵使他阅人无数,情妇多得左拥右抱,却看到这惨烈的一幕还是一时有些吓着了,不是怕他伤害良家妇女,是他从不伤害孩子。说来可笑,他认为不伤害孩子,能为自己的孩子积点福。 这节骨眼上他不想节外生枝,隐约有些猜到这个女人是流产了,真晦气,鱼水之欢没讨到,弄这么一出,彭松心里又气又怕,他转回床边穿上裤子,脚步略显不稳地出去打开门,朝外头吩咐道:“快,拿点破布过来,妈的,弄脏了这屋。” 外面的人不明就里,还是照办了,边走边打趣儿:“大哥,你这速度,嘿嘿,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彭松哪有心思听这个,他骂道:“快去把那屋子收拾了!” 几个混混又往里走,看到依然虚弱的跪在椅子旁边,他们奸笑起来:“不该嘲笑大哥的,这时间虽短,你看看这效果,哎,美人儿,苦了你了,大哥不懂怜香惜玉,我们来……” 话就说到这里,走近看到依然身下全是血,一屋子飘荡着血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1 腥味,他们均是脸色一变,再不敢说那些话,哆哆嗦嗦起来,其中一人说:“大哥……怎么了……这是?” 彭松一脸晦气,“别提了,赶紧的,把这血迹收拾了,再给她绑起来。” 外面李忆如一听里面还有血迹,顿时比之前更紧张了,她从小飞扬跋扈惯了,没有这样担惊受怕过,何况依然是因为她才被抓到这里来的,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依然的孩子,一定不要是孩子有什么事情,不然她二哥不会放过这衣冠禽兽的。 李忆如只能心里焦急,连说话都不能,她剧烈地动起来,踢里哐啷引起了彭松的注意,彭松直接过去狠狠扇了她两巴掌,大吼一声:“给我消停点!” 这两巴掌力道大,李忆如何时受过这样的毒打,她的太阳穴隐隐跳动,脑袋被甩到一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又动起来,双腿不停在空中踢起来。 彭松被这声音搅得心烦意乱,他命令两个人将李忆如也抬进去那屋子里,维持最开始她和依然面对面的架势。 李忆如一进去,便被眼前的情形震惊了。依然面如死灰,被那群人重新绑在椅子上,她也没太大的反应,意识似乎已经不太清楚了,眼神空洞,与之前灵动的双眼相比,李忆如再也看不下去了。 最可怕的是她坐在椅子上,椅子上全是血迹,血嘀嗒嘀嗒在往地板上落,椅子下面已经集聚了一堆,不远处还有一大滩,触目惊心,李忆如不停嘶吼着,隔着白布出来的也就是几声可以忽略不计的闷哼声。 彭松用手抓抓头发,心烦意乱,他不想背负人命,看李忆如有话说,他示意小混混扯掉她嘴里的白布。 这布刚被扯掉,李忆如就尖叫起来:“快送她去医院,她会死的,她有孩子,你们这群杀人犯,王八蛋!” 依然这时才微微抬起头朝她这边看一眼,没有聚焦,很快又低下了,李忆如不知道她看到她没有,她终是哭了,一遍一遍叫起来:“嫂子,嫂子,你别吓我,别吓我……” 说到最后李忆如的声音也只剩喃喃声,依然血流不止,脸色如同白纸一般,这血再流下去,什么都没有了。她感受到了一种无助,人生这二十多年来的无助,不同于平时的风花雪月,男女朋友,而是一种牵动身心的无助与无奈。 她在自己的哭声中想起来安瑞林,那个总是屹立不倒,凡事胸有成竹的男子,二哥,你在哪儿,救救依然,和你们的孩子……在这时候,她居然想起来,她二哥第一次到学校找她的时候,像个普通学生一样,穿着灰色的休闲服,静静站立在宿舍大门外的人行道上,等了很长时间,看到她下来也没有不耐烦,眉目好看,只问:“依然怎么没下来?” 那时候她哪里懂,她二哥只是想看依然一眼,哪怕一眼,他就是那么开怀,比他开发的任何软件都让他心悦。 后来很多的日子,她才慢慢明白,二哥吃着依然爱吃的一些东西,他从小到大都不爱的东西,却仍是津津有味,很感兴趣,那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吗? 泪眼模糊中,她仿佛看到安瑞林进来了,一群人跟在他身后,三两下便制服了这屋子里的人。他一贯沉稳的步伐,也显得凌乱了,记忆中他做任何事都是有条不紊的,李忆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到这人影憧憧里,安瑞林一步一步走得格外沉重,他在依然的椅子下面蹲下来,抱着她,很长一段时间,依然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过去了,他背对着李忆如,李忆如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多少可以猜到,那好看的脸上此刻定是悲痛,或许还夹杂着眼泪。 实际上她看不到的是,安瑞林双手发抖,他搂着依然,想把自己身上的暖意传递给她,就好像以前每一次一样,可是她却没有抬起头来蹙着眉对他说着抱怨的话,一双好看的眼睛也没有盯着他,她的手冰凉垂落在椅子的扶手上,那被血染了的椅子,安瑞林不敢再看第二眼,她是怎么熬过这时刻的? 他觉得自己的心早就被千遍万遍洗礼过,她给的任何事他都能坦然接受,安然面对,但是此刻,这满地的鲜血,是他们的孩子吗?怎么可以,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孩子,属于他和她的孩子。他甚至刚刚才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还没来得及跟她好好分享这份喜悦,怎么会这样? 她在他怀里,怀抱是温暖的,气息也是熟悉的,她抬起手抱着他,来不及看一眼安瑞林,就这样放任自己昏睡,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这边李忆如已经被解开了束缚,李泽远抱着她,安慰着,拍着她的背,对李忆如他是心疼的,对那边的依然,他更是带着内疚与自责。祸不及妻儿,可是他却牵涉到了一个更加无辜的人。 车子把他们送往最近的医院里,安瑞林把依然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太凉了,虚虚靠着他,脸色已经如同蜡纸,惨白无比,一双明亮的眸子早就闭上了,睫毛又卷又长,一动不动的模样,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一样。安瑞林心里不可避免想到她父亲,隐隐担着心,双重担忧,她会离开他吗?不行,他决不允许。 安瑞林低头看着她,紧紧搂着她,越抱越紧,直到没有一丝缝隙。 很快到了医院,医生诊断是外力导致意外流产,现在病人大出血,十分危急,必须马上手术。 安瑞林如同一头暴躁的狮子,再送她进去手术室以后,他就来回踱步,拿出烟一根接一根的抽。护士长看到了,本想厉声说手术室外不能抽烟,可看到他微红的眼,凌乱的头发,还有一对好看的眉毛深深锁着,竟然说不出来什么。她想起刚才被推进去的那个女孩的模样,终究只是叹了叹气,对旁边盯着安瑞林的人无奈地说:“劝劝他,最好别在这儿抽烟。” 这群跟着安瑞林的人看到安瑞林浑身沾满了血,白衬衫已经布满了血迹,西装外套上也都是,衬得西装外套颜色很深,宋若山看他的样子,心里叹气,还是过来劝:“安总,要不先去换个衣服,太太出来还需要你照顾啊。” 前半句话安瑞林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后半句他听到了,才开口说:“大概还有多久出来?”声音竟然像老了好几岁,平时磁性悦耳的声音,竟有着老态龙钟之感。 宋若山看看手术灯,医生进去的时候说得止血,还得保住子宫,时间不会太短,他思量着怎么说,李泽远在一旁一直陪着李忆如,他过来说:“瑞林,你去换衣服,这里我盯着,依然出来了我通知你。” 安瑞林这才瞧见他似的,抬着头望着李泽远,这是他一向敬重的姨夫,他此刻却根本不想听他的话。 气氛略微僵着,手术室大门打开了,护士急急跑出来,高声喊道:“病人家属在哪里,这病人是o型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2 rh阴性血,我们医院血库库存不够,得赶紧去血库里调,情况危急不能等。” 安瑞林一听,彻底急了,刚刚这地方就离这家医院最近,谁料血库不足,依然是rh阴性血,他怎么连这个都没想到? 宋若山看到安瑞林的眼神示意,他已经走到旁边打电话,安瑞林和他的关系,调动这血库内存不难,难的是时间,这时间能等人吗? 这时,李泽远清亮的声音说:“我是o型rh阴性血,我来输。” 安瑞林站在手术室门口,大喊一声:“不行!” 这外面的人都是一愣,宋若山挂了电话,忙走过去小声说:“安总,现如今只有这办法了,备用的血在路上,到这里还有些时间,李书记一向身强体壮,您别担心。” 护士听到了,心里也隐隐燃起希望,她说:“只要不是直系亲属,符合要求都可以输。” 可就是这一句直系亲属,让安瑞林脸色更加难看。如果是直系亲属,怎么能直接输血?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不想依然就这样失去孩子,性状惨烈,如何是好? ☆、常得君王带笑看(1) 安瑞林的强烈反应和异常坚决的阻止,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李泽远以为他是埋怨他将依然牵扯进这危险之中,他耐着性子解释:“彭松的事我已经按组织程序汇报了,肯定会有交代的。我知道你不会放过他,但是听姨夫一句,我比你更恨他,正规法律就足以制裁他,你别做那些事”,他往手术室里面望一眼,接着说:“依然会没事的。” 李泽远内心不好受,他担心安瑞林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毕竟年轻,血气方刚,有点事或许不能留余地。 谁料安瑞林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呢? 安瑞林刚从c城赶回来,依然的父亲病重了,连夜通知他去c城,还不让他告诉依然。安瑞林顾忌着依然的身子,没告诉她,怕她一时接受不了,可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怎么人就躺在里面了呢? 早知会有这一幕,他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带上,一直放在身边,守着她,护着她。 安瑞林还在出神,护士那边已经等不及,在征得李泽远的同意后就将他领走去做输血准备,安瑞林这才回过神,他浑身是血,仍是高大挺拔,快走两步追上他们,语气坚决:“不能让他输血。” 这话是对护士说的,护士一怔,顿住脚步,这她自然是听签字家属的。她的内心虽然疑惑不已,却还是站在原地,尊重家属意愿。 李忆如在一旁的椅子上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等到这边僵持不下,她终于站起来,走到安瑞林面前,声音嘶哑无力:“二哥,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爸爸只是为了救依然,你就别阻止了,什么比依然的命更重要呢。” 提起这个,安瑞林顿时攥紧了拳头,满腔怒意与不甘,无处宣泄,他还是一再坚持:“不可以。” 李泽远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李忆如是心里藏不住心思的,她也是一根筋,看着安瑞林阴沉的脸,不怕死接着说:“我爸和依然又不是直系亲属,没问题啊,我爸先给依然输血,之后你要算账尽管找他好了。” 护士站在一旁看出了点端倪,她望着旁边这好看的男子,又看看风度翩翩的李泽远,试探地问:“到底这位先生是不是直系亲属?” 安瑞林发现李泽远也在看着他,眉目探究。 他看向宋若山,摆摆手,示意他去加紧催促血浆的运输,不再看李泽远,也不再看任何人,慢慢走到手术室门口最近的椅子上坐着,安静地盯着手术室的灯,闲人勿进的气势逼人。 原来在手术室外面等人是如此难熬,难过得恨不得能替她受这些苦。 护士等不到他的回答,自讨没趣,她走了,急匆匆去楼下等着血浆。 李忆如的妈妈秀玉来了,一见李忆如便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眼泪纵横间,好不容易说出话:“乖女儿,你受苦了。” 李忆如在她怀里摇摇头,流着泪,轻轻叫着“妈妈”。 秀玉抱着李忆如,自己那么宝贝的女儿,竟然遭到了绑架,她接到李泽远秘书的电话,魂都吓散了,赶紧从麻将桌上下来,往医院赶。 这手术室外的人个个表情凝重,就连一向沉稳大气的李泽远都皱着眉,望着安瑞林。 秀玉一个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空间,她在外面一向给李泽远面子,一来是李泽远的地位在那儿摆着,二来她多多少少爱拿架子,摆谱儿的事儿是从小就会,耳濡目染,这时看到李泽远一言不发,她内心多年的积怨犹如梅雨时节,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工作,工作,从嫁给他以来,他就一心扑在工作上。对她,对这个家,就是责任,还有尊重,可是她要的,不止是这些,这么多年,他都不明白,如今还因为工作牵扯到他们唯一的女儿,她对他的爱终究是个错误吗? 不然为什么她的女儿会遭此横祸? 她上下打量着李忆如,还好没事,不然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姓彭的! 顾不得那么多人在这里,秀玉忍不住抱怨:“泽远,到底什么事,怎么小如会被这些人带走?” 这话听得安瑞林本就皱着的眉,更加深邃了,一双平时锐利如鹰的厉眼更加犀利,他还维持着看着手术灯的样子,只听李泽远说:“回去再跟你解释,你先带小如回家,她吓坏了。” 秀玉一听这是打发她回家,她的小姐脾气发作了:“你现在不说清楚,我就在这儿等着。” 李泽远皱着眉,提高声音:“别闹了,这是什么场合,依然还在里面。” 秀玉声音小了一些,但还是足够每个人都听得见,她继续说:“小如吓坏了,你这些工作上的事情怎么能牵涉到我们母女。” “够了!”李泽远拔高声音一吼。 秀玉这才被吓着,她一向是爱着他的那一个,凡事诸多隐忍,刚刚也是被气急了,又担心,才一时固执。这时被李泽远一吼,她便站在那儿,一双手握着李忆如的手,握得死紧。 李泽远吩咐秘书带她们撤了,又让其他人都去别的地方待着,他要和安瑞林说话。 秀玉不情不愿的带着李忆如走了,倒是李忆如,这次的事情对她冲击太大,她不想走,想等着依然出来,最终还是熬不过秀玉的催促,只得跟着先回家休息休息。 这闹哄哄的走廊里只剩下安瑞林和李泽远。 安瑞林明白,他小姨是雍容华贵,家世良好,但从小就是自私的,什么东西只要是她看中的,便要费尽功夫得到。哪怕折损无数,也要据为己有。她的世界很简单,只分她愿意上心的,和她不愿意上心的。 上心的,她付出再多也无怨无悔,对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3 李泽远是,对李忆如是。 不上心的,她丝毫不看,理都不理,对路边的阿猫阿狗是,对依然是。 甚至是他,对他的太太,她也没有过来问一句。这就是秀玉,他的小姨。 对依然那个漂亮的母亲,也是,甚至更甚,经年累月,或许她早已忘了,曾经年少的岁月里还有这样一位,曾经住在李泽远心上的人,被她排挤,被她嘲讽,被她赶走,年纪轻轻便抑郁一生,含恨而终。 安瑞林想起在c城看到的那张照片,那个眉清目秀的女子,依然有好多地方都和她颇为想象。温婉的模样,如同鲜艳怒放的夏花,绚烂夺目,一对浅浅的梨涡,悠然一笑,摄人心魄。 那是一种凄艳孤傲的美,带着点清纯,带着点优雅,让人过目不忘,惊世骇俗的容颜,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他知道李泽远要对他说什么,事到如今,这些秘密,他从依然父亲那里得来的秘密,便再也不是秘密了。李泽远有权利知道,这本就不该是个秘密,不是吗? 李泽远走到安瑞林身边的长椅上坐下,他思量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什么?” 安瑞林看着他,他的鼻子高挺,薄唇轮廓完美,侧面勾勒出的线条是人上人的模样。依然的长相大部分像极了她母亲,唯有这鼻子,还有唇形美好的嘴唇,细看之下,与李泽远如出一致。 安瑞林审视了一会儿李泽远,才说:“你已经猜到了。” 李泽远不敢相信,他摇着头说:“不可能,不会的。” 安瑞林苦笑起来:“小姨夫,我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然而这就是真的,依然也是你的女儿,比李忆如还大几个月的女儿。 安瑞林知道这件事在李泽远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绝不亚于当时他知道这件事情的震惊程度。当时依然的父亲要进行换肾手术,他担心自己无法下手术台,只叫了安瑞林进去,告诉他依然这孩子心思重,如果他手术失败,依然一定难过得很,她什么事情都爱走心,思来想去,他决定告诉安瑞林,其实依然不是他的女儿,他的父亲另有其人——是李泽远。 万一他没能下手术台,就让安瑞林告诉依然这件事,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一个亲人,至亲的人。 让安瑞林庆幸的是,依然父亲的手术很成功,他那些天的担忧都放下了。他答应依然的父亲,除非他去世了,他才会告诉依然关于她的身世。 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当他亲耳听到那姓彭的说因为李忆如是李泽远的女儿,才选择依然下手,他怒不可歇,狠狠踹了他两脚,依然也是李泽远的女儿,为什么至今躺在手术室里? 安瑞林一句小姨夫,叫的讽刺,这个消息如同当头棒喝,直敲得李泽远呼吸不及。 依然是他的女儿?他不敢想,不敢相信。她是他和那个他梦里仍然魂牵梦绕的人共同的孩子? 他从没有一天忘记过那个人的容颜,记忆中她还是年少青春的模样,还是挨着他坐在钢琴凳子旁边,和他四手联弹,娇羞而专业的模样。 她,给他留下了一个孩子? 纵使已经走过长长的一生,经历了无数升迁,成功与失败,他这一生中却仍旧是缺憾的,失去人生挚爱的遗憾,无处不在。 李泽远把脸放到掌心之中,久久都没有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们看文,喜欢请收藏。 欢迎留言讨论。行文晦涩,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在前面看出依然是李泽远的女儿呢? 爱你们呦~ ☆、常得君王带笑看(2) 血浆送来以后,依然的情况总算是好转了。孩子还不到三个月,本就是脆弱的时候,随着这外力创伤,化作血水逝去了。 纵然安瑞林是男儿身,天生的坚强如铁,铁骨铮铮,遇到这人间憾事也一时无法接受。凡事若是不动情还好,动情以后,安能平静? 更何况得到后再失去,比从没有得到,要残忍太多。 依然被推出手术室,还是昏迷状态,失血过多,医生嘱咐说需要慢慢调养,身体恢复以后,再要孩子。安瑞林看着病床上的依然,她年纪小,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她这么早生孩子,谁知道竟让她受这么多的苦。 她脸上毫无血色,闭着眼睛静静躺着的样子,让安瑞林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 那是在她妈妈的葬礼上,那时她才16岁左右吧,短短的头发,身形消瘦,站在她父亲身边,爱哭的大眼睛里面盛满泪水,却又故作坚强,不往下落,直到来悼念的宾客将要散尽,她才泫然泪下,梨花落雨,那晶莹透亮的泪滴一颗一颗掷地有声,落在地面上毫无痕迹,却就那样打在他26岁的心上,叮铃啷当,轻轻敲在心尖上,却是永恒的,如同雕刻一般。 他当时是和他母亲一起出席的。母亲常年在国外,甚少回来,特地飞回来参加依然母亲的葬礼,他当时在美国创业,凑巧送他母亲回来,便跟着一起来了,谁知道这一眼,便是弥足深陷。 回到美国以后,他过得更为忙乱,年少轻狂,一心扑在事业上,却总在午夜梦回,想起她那双眼睛,还有她倔强又脆弱的样子。他暗地里搜索关于她的情况,她的一切。锁向南后来知道了,嘲笑他是不是有什么怪癖,怎么会对一个小女孩上心?何况是就那么一面,就发了狂似的,家里全是她的照片,她在学校弹琴的,她在教室里面看书的,还有在路边吃小吃的模样。 有句俗话渐渐听得多了,但还是事实,对于安瑞林来说,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事业最艰难的时期,就靠着这些照片度过那些难以释怀忧愁的日子,望着那双眼睛,他便觉得找到了归路。 锁向南见他从来不找女朋友,还有这种收藏怪癖,心里直犯怵,无可奈何,他悄悄咪咪带着沈青蔓到他面前,不就是喜欢这双眼睛么,这有何难?何至于对着一个黄毛丫头发情,让人瘆得慌。 沈青蔓家世好,从小就在这群圈子里长大,自然认识安瑞林。少年的安瑞林性子就已经冷淡出奇,父母早年离异,他更是寡言少语,学习成绩好,样样拔尖,沈青蔓芳心暗许,跟在他后面,这圈子里面无人不知她喜欢他。 可是安瑞林在这件事上却像是不近女色,从读书时期开始,这么多的美女环绕,他都视而不见,和沈青蔓算是说得上话。沈青蔓以为是他对她有一份独特的感觉,心里颇有些得意,他绅士,有礼,什么事情就算是内心冷淡,面上却还是给足了大家面子,让人挑不出错来,只剩下啧啧称赞。 沈青蔓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日子久了,她渐渐发觉,他似乎从未对她上过心,他的世界好像从未出现过爱情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4 这件事。她也不在乎,山不过来我过去,她就等着,等着他发现身后的她的那一天。直到她跟着锁向南到了安瑞林美国的住所,看着他卧室的那些照片以后,她才知道,她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安瑞林不是对爱情一窍不通,她是真傻,若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真的动了心,怎么还会那么克制有礼? 林依然,她从那个时候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心里暗暗不屑,那个人有什么,值得安瑞林这样? 沈青蔓是骄傲的,她一气之下到国外进修,对外宣称闭关练琴,不被凡尘俗世所扰。这圈子里的人都以为她和安瑞林散了,她离开了安瑞林。这件事安瑞林也从不争辩,不澄清,沈青蔓内心更是又伤又气,她知道这是安瑞林给她留着面子,不忍伤她,可是他心里从没有过她,仅仅这一件事,就让她受伤不已。外人怎么知道,他待她,从没有不同,只是一个朋友,比路人甲乙丙丁稍好一点的朋友。 直到几年以后,安瑞林身边出现了一个林依然,她再回国,无意间听锁向南说起,安瑞林宠极了林依然,她内心不甘,没有得到安瑞林的怨与恨如同一根鱼刺,扎进心底,她按耐不住内心的疯狂与嫉妒,决定去看看,有了林依然,安瑞林真的就那么好吗? 那段时间正值依然和安瑞林闹别扭,安瑞林全身心都在打击秦子恒身上,沈青蔓在酒吧的包间里找到安瑞林,浑身酒气,领带歪歪斜斜,独自喝着酒。这就是得到林依然以后的安瑞林?! 沈青蔓走过去,对他冷嘲热讽,他也浑然未觉,抬起头看着是她,盯着她的眼睛半天,终是低下头,一声不吭继续喝酒。 这些年来,安瑞林在沈青蔓心里不仅仅是一位痴恋的男子,还带着一种从小就有的崇拜,如今心中的偶像,变成这般颓废,她对依然的怨恨更深,冲到安瑞林面前,也不说话,直接抓起桌上大半瓶洋酒往安瑞林脸上浇,他也不躲,衬衫领带都湿透了,他才抬起头,复又望向她,嘴角竟然带着一丝笑意:“除了她,还没人这样浇过我。” 沈青蔓听到自己的声音苦楚:“她就这么好?值得你这样?” 安瑞林扯下领带,又拿了两张纸巾擦着脸上的酒,这狼狈的样子,在他的俊脸上丝毫不觉,反而带着一股颓然的魅力。他慢条斯理擦了脸,才说:“她不好,一点都不好。” 沈青蔓看着他滚动的喉结,也低了声音:“不好,你为什么娶了她?不好,你为什么自己在这里喝着闷酒?” 这下安瑞林不说话了,他的手机在茶几上响着,他也不看,不会是她打来的,他接着倒了酒,继续喝。 “再这样喝下去你会死的!”沈青蔓再也忍不了,她捧在心尖上的人,因为别的女人不要命的喝着酒,她奔过去夺下安瑞林手里的酒杯。离得近,安瑞林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他眼神迷茫,酒气晕染,沈青蔓到底还是没忍住,嘴唇贴着他,亲吻着他的唇,他痛吗,她愿意抚平他的痛。 安瑞林皱着眉,一把推开她,见她愣着,他坐直身体,手机在茶几上顽固的响,他接起来,轻轻“喂”了一声,那边就挂了电话,屏幕上显示是“老婆”。 安瑞林盯着屏幕半天,才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沈青蔓:“对不起。” 他走了,手臂上搭着外套,跌跌撞撞,就连醉了,他也不会眷顾她一秒。沈青蔓心里知道,感情事,不能强求,谁比谁早遇到,爱情,没有先来后到。 * * * 依然这一睡就是一整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第一眼就看到坐在旁边的安瑞林。他换了衣服,除了眼睛红红的,其他看着还好,在依然眼里,他的精神一向很好。 这一觉太长,她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小腹仍旧平坦,左手挂着点滴,触目是白色的墙壁,又到医院了,她不用多看,内心也清楚。 她静静地望着安瑞林,什么都没说,安瑞林见她终于醒了,摸摸她的脸,温柔地说:“终于醒了,饿不饿?” 依然勉强摇摇头。她还是那样的眼神望着安瑞林,没有悲痛欲绝,没有声泪俱下,只余平静和安然。安瑞林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心里难受起来,低头亲亲她,“我让许妈送了粥过来,我喂你。” 安瑞林把病床摇起来,依然半躺着,看着窗外,过了正月,春光外泄,夕阳照进来,明媚无比。一年之计在于春,她的春天,是彻底黯淡了。 依然喝着粥,一小口一小口,听话地喝,什么都没说。安瑞林眉心越来越紧。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情况恢复良好,她年轻,底子好,恢复起来很快。 安瑞芹来了,给她带了清淡的鸡汤,煲了一下午的,安瑞林把依然交给她,跟着医生出去。 医生叹口气:“身体恢复得很好,血止住了,下一个孩子,休息半年或者一年就可以要。只是您太太目前最需要的是心理调节,有过流产经历的母亲都很难很快恢复起来,估计需要一定的时间。必要的时候,需要看心理医生。” 安瑞林想起依然的平静的样子,他点点头,医生的沉着冷静在这里显得有些冷酷无情,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回到病房,发现依然竟然对着安瑞芹笑着,安瑞芹在跟她讲些什么,她居然乐起来,眼睛弯起来,看得安瑞林心惊肉跳。 安瑞芹其实并没说什么,她讲着路上来的时候看到的趣事,要是安瑞林听了,定是不会笑,可是依然听了却哈哈大笑,见安瑞林进来了,还叫他:“瑞林,好不好笑?” 笑到最后,安瑞芹都觉着不对劲了,她讪讪笑着,看着安瑞林,妄图看出点什么。无奈那眼神里面只有担忧与疼惜,也没有任何良策。 锁向南想带着苏晓枫来看依然,安瑞林谢绝了,苏晓枫快要临盆了,依然看到了难免要触景生情,她一向心思重,这个时候安瑞林第一次焦头烂额,他迫切需要做点什么,带她走出这个困境。 ☆、常得君王带笑看(3) 第二天一大早,李泽远就来了。内忧外患,他这两天受到了冲击太大,一时之间显得苍老了。他让家里的阿姨带着温补的食材送过来,再见依然,他的心里是五味杂陈,他的女儿,他竟然有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李泽远看着依然,眼神极其复杂,半晌,他才开口说话:“依然,小姨夫……对不起你,害你受苦了。” 依然不说话,抬着头看着他,她双眼皮厚重,盯着李泽远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几年前的依然母亲。李泽远还带了一束马蹄莲来,白色的花,是她母亲最喜欢的花,纯洁优雅,她母亲就爱它清雅美丽。 安瑞林坐在她的床上,仔细观察着她,一只手抓着她的手,紧紧的。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5 隔了好久,依然才问:“那个人,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人,依然内心都是止不住的寒意,那种濒死的感觉再一次席卷她,费尽千般力气仍然撼动不了的身躯,如同梦靥,让她猝不及防,呼吸都受阻。 李泽远知道她是问彭松,他考虑了片刻,说:“已经交给组织部了,他伤害你的事情,已经立案了,依然,你好好的”,想起她失去了孩子,李泽远心里又是一阵绞痛,才说:“有什么小姨夫能做的,告诉我。” 依然摇摇头,事到如今,她什么想法都没有。无力去爱,也无力去恨,遭遇了这些,失去了孩子,对很多事情更是丧失了兴趣,得过且过,坐了一会儿就觉得疲乏,她半躺回枕头上,说:“我累了,小姨夫,再见。” 李泽远看她这样子,心里充斥着内疚,还有源源不断的疼惜,他的乖女儿,他不仅没能和她相认,还害得她失去了孩子,这笔账,他是无论如何也还不清了。就像他欠她母亲的,这一生,来世,都无法偿还了。 其实李泽远没告诉她的是,安瑞林踹了那人两脚,那是使足了浑身力气,直接让那个人吐了好几口血,他的日子不会好过,不说安瑞林这两天没时间管他,就是安瑞林身边这群人,一个个又岂是能够轻易放过他的? 自作孽,不可活,李泽远本是带有一些陈旧思想的,可是他没想到,竟然是他自己,害了自己的女儿,还有他不知道就已经失去的外孙子或外孙女,李泽远站在病房外面,久久没有离去。 前尘旧事,如同雨打芭蕉叶,噼里啪啦炸在他心里。这思绪卷起狂风骤雨,过去几十年的回忆,竟然还可以如同往日重现,清晰闯入他的脑海里。终其一生,他都负了这一生中最爱他的人。 这两天,依然都没有说什么话,她和安瑞林单独相处的时候,是一句话都没有,有事点头,无事摇头。安瑞林彻底放下公司的事情,就在医院陪着她。许妈炖了不少东西,老人家对小月子更为讲究,凡事想得周全,怕依然难过,没给她带做月子的帽子,其余的食补药补,都挨个到点送来。 期间李忆如来过,站在病房外面悄悄往里瞧,依然半躺着,似睡非睡,安瑞林就坐在床边掖着她的被子,一只大手在她脸上摩挲,日常冷淡的脸此刻充满温情,还有疼惜。李忆如没见过这样的安瑞林,她突然醒悟自己以前总带着秦子恒在依然面前试探,这是多么幼稚的行为,原来依然早就拥有这么好的人。 李忆如并没有颜面去见依然,从她对秦子恒表白那一天开始,她就再也不是依然的好朋友了。如果不是她到医院找依然,她也不会被绑走,不会失去孩子,还差点被那个畜生……李忆如在病房门口站了很长一段时间,屋里面的安瑞林和依然也同样维持着各自的姿势,谁都没有变过。 最后李忆如还是走了。 依然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医生终于同意可以出院了。许妈喜气洋洋布置了家里,添了一些新的绿植,还有即将开花的花卉,衬得整个家里生机盎然。她只是想让依然这个小姑娘不要沉浸在失子之痛里,日子总是要一天一天过下去,早日恢复起来,让这小两口开开心心就是最好。 安瑞林没让小天来接,他自己开车送依然回来,她脸色还是苍白,血是输入体内了,可是精气神是再也不复从前,一坐就想躺着,躺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了,真正到了晚上却又睡不安稳,翻来覆去睡不着。安瑞林从没觉得世界上有这么难的事情,从小到大,奥数题,下象棋,弹钢琴,写代码,他从来没觉得难,无师自通不在话下,可是逗起她的一个笑,居然成了这世间最难为他的事情。 这几天他抽空咨询了不少心理医生,都说没特殊办法,只有下一个孩子来临以后,这莫大的痛苦才会稍微减轻一点。 安瑞林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副驾驶的依然,她缩在座位上,几天下来,厚重的外套对她来说竟然已经空荡荡的,精神不济,她半眯着眼看着窗外,眼里似乎隐隐泛着泪光。 好不容易到了家,安瑞林才牵着她上了楼。她仿佛魂游天外,只是跟着他上楼,双耳不闻窗外事,目不斜视,进了卧室就要找衣服洗澡。这几天在医院念着她的体力,安瑞林没让她洗澡,只是每天给她擦洗,她轻轻蹙眉,似是忍耐,也没说非要洗,整个状态就是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这回到家,安瑞林看她急切要洗澡,他在她身后注视了她的背影一会儿,走到她身后抱着她,把她单薄的身体箍在怀里,不想放手,又怕太用力惊了她,他弯下腰,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唇就在她耳边,感觉到她的僵硬,他在心里微微叹气,半天才说:“我们谈谈。” 自从出事以后,依然就几乎没跟他说过话,除了那句笑着问他好不好笑,其他时间她都人魂分离,甚至连眼神都不在他身上停留过。他知道她伤心,晚上跟她在病床上挤着睡,搂着她,她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浅浅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全是不好的预感,只能将她紧紧搂着。 他想打破沉默,很多事情搁在心里,越滚越大,但说出来,就释然了。医生也这样建议,让他尽量陪着她,安慰她。可是每次他一开口,她都顾左右而言他,一句累了,或者直接躺下闭着眼睛,把自己缩在保护壳里,看得他脾气全无,只余空虚。 这个时候也一样,他一说要谈谈,依然马上浑身戒备,她低着头摆弄手里的换洗衣服,声音低低的:“我想洗个澡。” 安瑞林站直身体,把她转过来面向他,他盯着她的脸,哄着她:“我知道,我就说一句。” 依然还是低着头,看旁边的地毯,半天才说:“那你说完了。” 她扭头就要离开,安瑞林还是抓着她,见她微微皱着眉,咬着嘴唇,不耐烦,他妥协了:“好,你洗,我帮你洗。” 这要搁以前,他说要帮她洗澡,她定是又羞又急,非要拒绝不可。这次她听了,没什么反应,自己先往浴室走了,安瑞林进去的时候,她已经脱下了身上全部的衣服,站在花洒下面,热水打在她白皙如瓷的身上,更显得血色全无。 见到安瑞林进来,她也不躲,不避,闭着眼,一只手扶着墙壁,缓了一会儿,开始洗澡。 她这姿势虽然没什么异常,但对安瑞林来说,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标准动作。他太了解她了,在他面前,如果她扭扭捏捏,基本上是心里摇摆不定,如果她坦坦荡荡,那一定是破罐破摔,毫无畏惧。 安瑞林没再走进去,就在旁边,怕她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晕过去,毕竟是刚做了手术的人,还失血过多。等她洗好了,安瑞林拿着大浴巾裹着她,抱她出来,放在床上,又拿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6 吹风机给她吹着头发。 她的头发发质很好,乌黑发亮,这么长,安瑞林托在手里,发丝飞扬,他仔细吹着她的头发。 吹风机声音大,他来回动着,听着依然说了一句话。他赶紧关了吹风机,看着她,把她一头黑发理顺了,温柔问她:“你说什么?” 依然一双眼睛抬起来,投进他的眼睛,她说:“别对我这么好。” 她终于肯说话了,安瑞林放下吹风机,捧起她的脸,亲着:“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呢?” 依然心想,我甚至没告诉你我们有了孩子,你还对我这么好,我连孩子都保不住,有什么用呢? 她感觉鼻子酸酸的,自从出事以来,她一次都没哭过,这在她的成长史里几乎是没有的。她生性.爱哭,却是在这样重大的打击下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在医院的时候她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就看到安瑞林看着她,那种眼神她太熟悉了,但她分不清这种怜爱是给她的,还是给沈青蔓的,还是给他们未出生的孩子的? 睡不着的时候,她在床上左右换着姿势,他也一言不发,就紧紧搂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哄着她,让她乖,让她疼就告诉他。 可是她能告诉他什么?她陷入一种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 依然看着安瑞林捧着她的脸,在她脸上游走的唇如同烙铁一般滚烫,她的泪终于滚落下来,她说:“放我走,我不想在这里,一点都不想。” 安瑞林按着她的头,语气肯定:“别胡说,会好起来的。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提起孩子,依然悲痛欲绝,如果早一点,早一点告诉他,他肯定就能保护好孩子的,可是她怎么就不告诉他呢?她告诉了秦子恒,却唯独没有告诉他。 她愤怒起来,一把推开他:“我不许你提孩子!” 安瑞林没有防备,没想到她会突然情绪突变,被她推倒在床边,他看着她的表情,细声安抚道:“好,不说。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们再说。” 她发现安瑞林研究着她,她坐好,主动靠近他的怀里,心中的悲痛排山倒海袭来,表面上她还维持着镇定,她又开始笑,开心地说:“我听你的。” 依然这多变的情绪让安瑞林紧紧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们看文,欢迎收藏噢~! 你们的收藏和留言对我很重要,爱你们哟! ☆、常得君王带笑看(4) 晚上睡觉的时候,依然倒不像前几天那样离他远远的了。她甚至主动缠着他,一双腿随意搭在他的身体上,动作自然,柔弱无骨的手臂攀着他结实的臂膀,她把头深深埋在两个人中间,他高大的身躯压住了她一缕长发,她感觉疼,又微微蠕动起来,感受这丝丝痛意,减轻了心里的痛。 安瑞林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一切都带着点反常。他借着床头灯微弱的灯光去看她,只见她紧紧闭着眼睛,眼底已经微微泛着青色,近来她从没有好好睡过觉,情绪压抑。无奈她父亲那边已经病入膏肓,医生说就这一个月的事情了,他不敢带着她去太远的地方散心,又不敢直接告诉她那边的情况。她现在情绪就这么不稳定,若是知道了她父亲的病情,岂不是雪上加霜,活活要将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安瑞林亲着她的头顶,这个女孩,他很早就喜欢上的女孩,怎么要受这么多苦呢? 依然觉得最近有两件事很奇怪。 李泽远每天都到家里来,带着各种东西,补品,每天固定陪着她吃了午饭,他才走。安瑞林对这件事没什么反应,依然就觉得更奇怪。结婚以来,安瑞林知道她不喜欢李忆如,除非必要,不然不勉强她去李泽远家里。如今这是怎么了,李泽远这是赎罪吗?可是何至于这样?他们这样的人哪里会在乎这些事? 不止如此,他每天亲自下厨,炖阿胶雪梨给她喝。雪梨炖汤味美,加了阿胶,味道变得有点怪怪的,依然喝不下,李泽远却是好脾气的又哄又劝,态度姿态都放得低,依然总是勉为其难喝几口。 对李泽远,没有淡淡的怨恨,是不可能的。那个孩子,何其无辜。 可是让她对着李泽远大吼大叫,她也做不到。就像许妈劝她的,看开些,谁都不想这样,不是? 还有一件怪事,每天早上她去花园里晒太阳的时候,院子里都有一株向日葵,颜色鲜艳的摆在秋千上,迎接这春光。这不是这个季节会开的花,应该是从别的地方空运而来的。一开始依然以为这安瑞林,但有天早上安瑞林陪她到院子里,看到这花,一双眼又变得深邃,悠远,依然才猜不是他。 那会是谁呢? 怕老人担心,他们没有告诉安怀诚和清姨,也没对依然父亲说话,依然每周打两次电话回家,前段时间父亲接了,没说几句就挂了,这出了事,她也没再打过电话。报喜不报忧,孩子对父母是这样,父母对孩子也是如此。 直到依然有一天收到秦子恒的短信,她才知道,这向日葵是他送来的。短信很短,简单几个字:“一一,别哭,熬过去,还有碧海蓝天。”后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向日葵。 依然看了潸然泪下。碧海蓝天,她还会有吗? 第一个谜底解开得就颇为壮烈。这天安瑞林回公司了,就短短一会儿工夫,家里便变了天。 中午李泽远雷打不动来了,他看依然吃腻了阿胶,给她炖了点鲜虾粥,又做了点葱油饼,这饼子味道酥脆,层层起酥,她坐在餐桌上吃了好几块。依然现在对他每天来已经见怪不怪了,有时候他们还能说出来几句话,一旦依然开口了,李泽远就很开心,笑容满面,不像平日里的样子,也没有电视里冰冷的距离感。 依然有时候坐在一边的时候,能感觉到李泽远在一旁看着她,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眼神,依然不敢回视,总觉得怪怪的。 这喷香的葱油饼,依然是最爱的。本来她是南方人,不怎么吃面食,但这味道,很像她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给她做的,她母亲生前很少下厨,但隔三差五还是做一些这个饼子给她吃。已经这么长时间没吃到了,依然觉得这就是家乡的味道,亲人的味道。 她刚吃完饭,李泽远已经站在门口穿外套了,下午他要去外地出差,急着赶飞机。依然见他并没有吃饭,急匆匆来,做了饭就急匆匆要走,她转身去厨房拿出一个保温盒,盛了点热粥,又夹了几块饼子,给门口的李泽远送过去。 走近了,她才说:“把这个带上吧,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以后不用来了,不需要了。” 李泽远前一秒还在为她给他准备饭而感动,此刻听她说的话,内心如同过山车,他接过饭盒,手挨到依然冰凉的手指,依然瑟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7 缩一下,他心里空空的,什么时候才能跟他的女儿相认呢? 安瑞林说她近来绝对不能经受情绪大起大落,他便一再压抑着,这得之不易的女儿,他要用后半生好好守护着。 依然见李泽远又用那种疼爱的眼神看着她,她心里开始发怵,大门已经大开,他的秘书站在院子里的奥迪车里等着,他还不走? 只听李泽远说:“爸……罢了,最近我出差,不来,回来了再过来给你做饭。” 依然看着李泽远走出去,她关上了大门。正准备往楼上走,听到院子里又是一阵车子急刹车的声音,她走到落地窗前面往外看,只见秀玉从一辆车里下来,正站在李泽远的车子前面挡着路,和李泽远拉拉扯扯。 从认识李泽远和秀玉以来,依然就没见过他们两个人红过脸,相敬如宾,就是他们给她的感受。 可现在秀玉在外面泪流满面,头发一丝不苟梳的整整齐齐,却不敌李泽远的冷漠寡语,她一个人正在激动地讲着什么。 李泽远的秘书被李泽远打发进了车里,依然见这情形,本来不欲管这闲事,可眼见秀玉已经冲上台阶,啪啪拍着大门,李泽远在后面拉着她,她置若罔闻,接着大力拍打着门。 依然顿了两秒,走过去开了门,刚看清秀玉的模样,脸上就是火辣辣的疼,“啪”的一巴掌,秀玉直接扇在她脸上。 这一掌极其重,依然整个脸直接被甩到一边,双眼冒着金星,她毫无防备,一时之间没站稳,右边的腰直接撞上了玄关的鞋柜,这一重击加上这一巴掌,她好几秒才重新站好。 李泽远在后面冲上来,他拉起秀玉的手,大吼一声:“你犯什么神经?” 说完他越过秀玉,想要走进来看看依然脸上有没有事,他一走近,依然就往后退一步。 秀玉见李泽远对依然这么上心,更是怒从中来,她不顾形象叫起来:“李泽远,你是不是又想起那个狐狸精了!” 李泽远根本不想理她,他看依然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心中又是一阵痛,他抬起手想帮依然揉一下,看着依然躲避的样子,内心全是苦水。 秀玉看到这一幕,心里的怨恨如同冷风过境,她走进屋子里,对着依然说:“依然,你跟你妈妈一样,勾引别人的魅力是上好,李泽远二十年前就迷恋你妈,现在有了你,又喜欢你,天天来照顾你都心甘情愿,这让你那躺在病床上的爸爸怎么想?哈哈,妖精!” 依然的大脑没来得及反应秀玉的话,木讷地站在那里不动,一双眼睛带着震惊,又直愣愣的发着呆,这关她母亲什么事? 李泽远把依然护在身后,他面向秀玉:“你胡说什么?!滚回去!” 秀玉见李泽远第一次对她爆粗口,她彻底不管不顾了:“我要告诉瑞林,他喜欢的女人就是一个狐狸精,勾引了小如的男朋友不算,现在还来勾引你!” 说了这些仍然不够,秀玉接着嚷:“她失去了孩子,泽远,你知道吗?好女孩儿会失去孩子吗?说不定在那屋子里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然孩子会这么容易掉吗?我不能让瑞林蒙在鼓里,更不能让她勾引你!” “啪”的一声,李泽远一巴掌甩在秀玉的脸上,她化了妆,玫红的嘴唇甚至出现了一丝血迹。她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泽远。 他不爱她。从他答应娶她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可是他是温柔的,彬彬有礼,对她客气的,又疼他们的女儿。她就知足了,至少,二十年前和那个女人争,最后还是她赢了,不是吗?他睡在她的枕边。 可是现在,他打了她,为了那个女人的女儿打她,这口气,她如何能忍? 秀玉捂着脸,呜呜哭起来,气势还不弱,嘴里接着骂:“狐狸精,扫把星!” 依然以为自己百毒不侵,还是因为秀玉的话引得脸色发白,身体剧烈抖动,她扶着鞋柜站稳,半天才说:“你凭什么骂我妈妈?” 秀玉也止住了哭,她语气讥讽:“你那个心高气傲的妈妈,在学校的时候就眼高于顶,喜欢谁不好,要喜欢他,我喜欢的人,我一定要得到,最后她连毕业都没法毕业,自找的!” 这世上就有这样的人,别人都配,只有她值得拥有。 依然被她的话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体麻木了,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她的母亲总是郁郁寡欢,是因为这两个人吗? 她看着李泽远,他五官深邃,高大如松,人到中年,却是风度依然,想必他年轻的时候,真的是年轻女孩们心仪的对象。 李泽远看着秀玉,眼神凉薄,他出声淡淡的警告:“你适可而止!” 秀玉根本不听,又要冲上来踹依然,就像原配打小三一样,李泽远紧紧拉着她,她无力反抗,发髻散了,模样难看,嘴里却还是对依然和依然的母亲不依不饶。 依然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一声:“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李泽远和秀玉都停止了动作,愣在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世之谜,这架打的,我没看爽。。 ☆、常得君王带笑看(5) 李泽远和秀玉都因为依然突然高亢的声音而看向她,她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带着一种独特的温柔,现在愤怒的模样,面上水光粼粼,声音却是歇斯底里,都让李泽远和秀玉停下纠缠,一时怔愣。 依然受够了秀玉的辱骂,再加上李泽远这段时间以来强行到家里照顾她,本就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偏偏还要忍受这样的羞辱。 越想越气,依然直接推着他们出了门,两人都在呆愣中,竟然就这样出了门。还是李泽远先反应过来,他伸出手想揉揉依然微微肿起来的脸,依然脸一偏,冷冷地说:“真让我恶心。” “啪”地一声关上了门,依然无力地靠在门板上,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刷刷流下来,一股委屈的气流顶在喉咙口,泛着酸,荡着疼。不知道哭了多久,依然坐在门背后,听着外面的车子叫嚣着远去了,她才彻底放松下来,眼泪汹涌而下,哭到后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什么哭。 手机嗡嗡地响,她好似没听到似的,一心都在串联着这一系列的关系。上次她在医院看到秀玉,她竟然没有多想,还在自己的世界里伤春悲秋,原来,竟然她母亲和秀玉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依然想起她父亲提起秀玉的时候那种悲悯又带着憎恨的样子,原来他们之间竟然有这样深的联系。 想到这里,依然马上想找自己的父亲问清楚。她的手机上次在出事的时候已经被彭松摔得粉身碎骨,安瑞林给了她一款新手机,还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8 是原来的号码。等她拿起来的时候,发现里面全是李泽远的电话,依然狠狠地按断了。 她翻出来父亲的电话号码,手机通了,一下,两下,好半天,都没人接,最后自动挂断了。这是午休时间,或许父亲在睡午觉,依然自我安慰着,可是内心的不安犹如黑洞,越来越深,越来越迷茫。 她用手擦了擦脸上还未干的泪,又打给姑姑。 姑姑这边就忙乱许多,是在医院的声音,医生和护士正在不远处说着仪器的声音,依然对这些声音和器械都再熟悉不过了,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提起来,渐渐紧张起来,果然,她听到姑姑在电话里带着哭音说:“一一,快回来,你爸他……” 依然的电话直接掉到了地上。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世间事,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那么多的去日无多,还有那么多的无能为力。 依然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回c城,她什么都没带,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长大衣,在这初春显得单薄又寂寥。 她想起在家里摸出手机给姑姑打回去,姑姑哭了,说她父亲不让告诉她,怕她胆小,怕她担心。安瑞林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父亲刚发病的时候,他就连夜赶来了,中途急匆匆赶了回来。依然能够想到,那天晚上他凌晨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后来第二天她出事了,他又赶了回来。 这段日子安瑞林放下了手里的工作陪着她,她嘴上没说,心里明白,他怕她受不了这打击,被抑郁的情绪包围。要出院的那天,医生又找他谈,她跟着出去,在医生办公室听得很清楚,医生说她情绪不稳定,时哭时笑,让安瑞林多关心,等她身体恢复了,心理创伤会慢慢好。 依然当下听了心里就很想笑,哭也不行,笑也不行吗?再说,她有什么心理创伤? 她买了机票,环视着她住了两年多的家,那架安瑞林特地买给她的钢琴,刚买回来的时候他总是抱着她在琴凳上,一下一下轻轻亲着她,依然在朦胧泪光中笑起来,全世界都将她瞒得很好,若是真的好,为什么又要让她知道? 她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自己打车去了机场。 春日风大,飞机上气流颠簸,依然在靠窗的位置上,机长在广播里安抚大家。 依然旁边坐了一个小孩子,大概两三岁的样子,正是爱说话,他妈妈将他从座位上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试图安慰他,谁知他一本正经地说:“妈妈,你抱着我,我更不安全,有安全带才安全。” 孩子的妈妈“扑哧”一声笑出来。依然本来闭着眼睛,也因为孩子的童言童语睁开眼,看着这个可爱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也正在古灵精怪地看着她,咧着嘴笑。 她眼睛弯起来,想起西西来了,很久没见过西西了。前段时间的她以为自己也会有这样一个可爱又机灵的孩子。想到孩子的事情,依然又沉默了。 飞机恢复了平稳,小男孩的妈妈把小男孩放回座位上,小男孩还是笑嘻嘻地对着依然。万里高空,小男孩的笑如同带着万丈光芒,依然心里的一块巨大的创伤被照耀着,前路不可知,来路并不可怕。 下飞机到医院以后,依然就不再这么想了。 医院这个地方,依然是恨极了。在这里,她送走了她的母亲,失去了她的孩子,还困着她父亲这么长时间。 她一路爬到重症监护室,脚步沉重,脑袋却是虚浮的,如同浆糊思考不了什么。等她终于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看到里面插满大小管子的父亲,她彻底站不住了,抓着同样守在外面的姑姑问:“不是都好了吗?怎么会?” 姑姑也只能默默垂泪,本来都好好的,她哥哥甚至能做一些家务,还能早起散步,遛弯,下象棋,可是谁知道排斥反应来得慢,却又迅速,一旦反应出来,就是要了命。 依然父亲在里面安静地躺着,依然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问姑姑:“为什么不告诉我?姑姑,这是我的爸爸呀!” 姑姑抱着依然,试着安慰她:“你爸爸不让说,只让我叫瑞林过来。不许跟你说。” 依然望着里面,冰冷的管子,冰冷的仪器,她心中剧痛,父亲怎么这么狠心,要独自熬过这人生最后一程吗? 医生见直系亲属来了,便要她在器官捐献确认书签字。依然拿着那几页纸,双手颤抖,读来读去,就是不知道上面白纸黑字究竟写着什么。字都认得,连在一起的意思怎么就这么晦涩难懂,让人不敢往深思呢? 她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有个地方需要签名字,她甚至拿不住笔,好半天,她才问医生,“可以不签吗?” 医生终是不忍,这事儿是院方由上至下交代下来的,要他好好担待,费心治疗,可是如今妙手难回春,他也无能为力了。他跟依然解释:“林小姐,这是您父亲本人的意思,只是如今……只能你代劳了。” 依然听了双腿一软,这是她第三次面临这生离死别,竟是一次比一次揪心,一次比一次深刻。 在她还没得及长大的时候,她的父亲母亲都要离她而去了吗? 依然不知道自己最后在那纸上写下名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满目疮痍,触目都是医院冷冰冰的颜色,她觉得自己呼吸不畅,曾几何时,她的身体竟然差成这样? 医生的意思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依然木讷地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双目无神。这里本来不能留人,可是院方招呼的,医生便只能任她坐着。 姑姑回去拿换洗衣物,依然还是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她的侧颜和身姿都是绝美的,在这医院白晃晃的灯光下,显得苍白无力,带着一种病态美。 安瑞林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静谧的时光,她坚定不移坐着的时候,他的内心都有一种慌张,怕她一声不吭就离开。原来,她想要一声不吭就离开,也是这么容易。 李泽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办砸了。在她的世界里,非黑即白,在面临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创伤时,他本意是由着李泽远和她接触,血浓于水,骨肉亲情自然格外亲,若是李泽远能够带给她温暖的亲情,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一招还是错了。 安瑞林站在依然面前,深邃的眸子望着她低垂的头,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她浑然未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蹲下来,眼神灼灼地从下至上看着她,她秀气的眉毛蹙着,眼神与他的对视,虚虚无无,她脸色白得厉害,纵然这样,她在看清楚安瑞林以后,还是在嘴边绽开一朵笑来,白花红蕊,本来是好看,安瑞林却最怕她这样笑,明明知道她是生气或者悲伤,表面上却笑着,让人心疼。 安瑞林还没开口,依然就说话了,她语气平静:“你来了。”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79 他点点头,低声细语:“你手机都没带就走了,我着急了。” 依然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他的唇形是那种似薄非薄,形状美好的,他说他着急了,他很少说这样的话,依然相信他是真的着急了。 她说:“我父亲这样了,我不能回来看看吗?” 这语气明显带着气,安瑞林站起来坐在她身边,自然而然地搂着她,靠近她,解释着:“之前你身体不好,没告诉你,想着你养好了带你回来。” 或许是他靠近的动作,或许是他低声的语气,依然觉得像是听了一个笑话,她笑起来:“您凭什么总是做我的主?” 安瑞林盯着她没说话,她受不了的挣脱他,站起来面向他:“你觉得你为我安排的就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50章了,最近收藏一动不动,我的心理建设又崩塌一次。告诉自己,北鼻别哭。。。 求小天使给我留言,打滚求。。 接上面正文:安总说:“对,我给你安排的肯定就是好的。我爱着,你受着。” 哈哈相爱想杀吧!安总到底会怎么说呢?我也很期待。 ☆、解释春风无限恨(1) 安瑞林只是看着她,他没有生气,甚至带着微微笑意,他还坐在长椅上,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心里微微叹气,嘴上却好脾气地说:“我知道你生气,我不是为你做决定,只是尊重你父亲,也惦记你的身体。” 依然听了他这冠冕堂皇的话,心中怒意仍是翻江倒海,人人都是为她好,可为什么她仍然承受了那么多?在他们心里,她就这么脆弱,这样不堪一击吗? 她恍恍惚惚地笑起来:“谢谢你们的惦记。” 她不再说话,一双眼睛静静盯着安瑞林。他没有系领带,衬衣领口微微敞开,他一向注重外表,极少卸下所有的防御与楚楚衣冠,此刻能看出他俊朗的眉眼也夹杂着一丝疲惫。 依然知道,他从c城匆匆赶回去以后,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忙前忙后,一门心思都在安慰她照顾她的事情上,公司也去得少了。这近一年他的耐心已经耗尽,若是她气了他,他就走开,等彼此气消了才回来。 然而这段时间,依然心情起伏大,说话没轻没重,她又一向轻而易举就能惹到他,很多次,依然明知道一定是惹急了他,他却仍是笑着,哄着她,一反常态,每晚睡觉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的肚子上,暖着她。 可是依然知道,半夜他时常到露台抽烟,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初春的深夜气温很低,他们又住在靠着山的别墅区,更深露重,凉风刺骨,远处没有灯火,偶有星光,他的侧颜就隐在黑暗中,在指尖一明一灭的烟卷中,显得深邃。 这样的夜晚不在少数,依然本来近来失眠,直到后半夜才能熟睡,但偶尔醒来,他就坐在那里,高大颀长的身影坐在露台的椅子上,寂寞又赶上。 回到床上以后,他往往在床沿又坐上半天,直到身体都暖了,恢复了温热,他才上床,又挨着她,轻轻揽着她,给她温暖。 依然只好闭着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宋若山过来,跟他汇报彭松的近况,还有处理决定。宋若山都走了以后,他还在书房里,久久没出来。 她路过书房,门没关严实,她不经意地往里一瞧,安瑞林隐在书桌后面,书房烟雾缭绕,他烟抽得很凶。 依然走进去,他看到她进来,掐了烟,才说:“怎么出来了?睡好了吗?”声音却是又嘶又哑。 她继续往前走,走到书桌旁,看到桌上赫然摆着她在医院验血检验的报告,上面写着怀孕6周,是她第一次的验血单子。 他本来抽烟很少了,依然受不了烟味,小天常说他抽烟抽得凶,在家她却很少看到他抽烟,直到出了事,他在家里也不忌惮了,在她不在的一切场合,一根一根的抽。 依然把视线移到堆满了大大小小烟头的烟灰缸里,说:“怎么抽这么厉害?” 安瑞林却不以为意,跟她插科打诨:“你不喜欢,那我不抽了。” 依然这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深邃而多情,一对黑眼珠如同墨玉一般,无论平静还是疾风骤雨,直让人深陷其中,如同飓风过境,能深深吸了人的身体与灵魂。 这双眼睛此时此刻竟然泛着水光,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是这屋里烟雾弥漫的原因吗? 依然又往前走两步,自然而然地在他腿上坐下,她状似无意地拿起桌上那张纸,轻柔的一下一下撕了下去,直到再也撕不动了,她把这碎片扔到桌子下面的垃圾桶,再抬起头来认真看着他:”少抽点。“ 她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动容。 从那以后,她与他都再也不提孩子的事情了。她虽然仍旧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但是她突然醒悟到,他的心里也难受,这是他和她,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纵然如此,他就可以替她做任何决定了吗? 依然默默走到长椅对面,离他最远的距离,她一字一句地说:“瑞林,别再替我做决定,如果我知道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她顿了顿,看到安瑞林猛地抬起头望进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停下来,过了几秒才又开口:“可能你觉得我没这个资格,但如果你真的还有瞒着我的事情,你和我就真的走到尽头了。“ 这句话她说的重,虽然她在安瑞林面前总说这样的话,但此时此刻的安瑞林清楚明白她没有开玩笑,她没有一刻比现在还严肃,认真。 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如果你发现你在这个世界上有其他兄弟姐妹,你会开心吗?” 依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她颇有点惊讶,她仔细看着他的表情,表面上却说:”怎么可能的事?“ 安瑞林又说:“如果有的话,你觉得好吗?” 依然却不想多说了,她明白这是安瑞林转移她注意力的托辞,她内心很快转过几番心思,看来他还有事情瞒着她。是沈青蔓的事?抑或别的人? 依然突然拉下脸来,她说:“我不回答你的假设问题。这段时间我会在这里陪着我爸。” 安瑞林隔了好半天才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在思考的时候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沉稳与独特魅力,依然看着他的样子,内心稍稍平静了一点。他精神看不上也不似平时那样振作,照顾她本就累了,他还那么忙碌的工作,仿佛公司离了他,也是不转的。 依然转过身,面前监护室里面,父亲在里面安静躺着不省人事,冰冷的管子与冰冷的仪器仍在不停运转,她鼻子微微泛酸,喉咙哽咽,心里轻轻喊着:“爸爸,为什么你和他都觉得我不应该知道?如果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0 你就这样走了,让我怎么原谅我自己?” 泪水还是不由自主往下落,滴答滴答。医院最不缺眼泪,谁的泪,含着怨,含着情,含着痛,最后都归入尘土,归于平静。 安瑞林站起来走到她身后,静静陪着她,支撑着她。他搂着她的肩膀,她真是太瘦了。 这一晚依然和安瑞林都没来得及离开医院。 晚上十点,重症监护室的仪器嘀嘀作响,声音急促,医生护士迅速跑进去,一番检查后,发现病人血压急速下降,心跳减速,一下,两下,越来越慢,越来越缓,直至平静,毫无波澜。 依然本来在走廊的长椅上靠着安瑞林疲惫得昏昏欲睡了,她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加上沉重的心理因素,还没出小月子,她常常感觉累。 可里面的报警器一响,她突然醒过来,下意识望着安瑞林,寻求安慰。安瑞林没有看她,他反应很快,早已经站起身搂着她往监护室的窗户走。 里面被赶来的医生护士围得水泄不通,她站在窗户那里甚至都看不到自己的父亲在承受着什么。她眼看着里面的监护仪已经呈现出一条直线,呼吸脉搏都已经停止了。她头重脚轻,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可是仍然腿脚酸软,她不顾一切往监护室里面冲,脚步打颤,要不是安瑞林扶着她,拉着她,恐怕她早就跪在地上,再没有一丝一毫能往前走的力气了。 医生护士忙作一团,她根本挤不进去,安瑞林还保持着理智,他紧紧搂着她,不让她往里面冲,影响医生护士不说,他实在不忍她承受这艰难的时刻。 依然使出浑身力气想要摆脱安瑞林。她只想过去看一眼,哪怕一眼,她就满足了。可是她的力气对他来说如同花拳绣腿,她挣脱不了。 她哭了,嘴里叫着:“放开我,混蛋!” 安瑞林真的放开她了,她站直身体,眼前的医生护士却也都站直了身体,停下来手里的忙碌,低垂着头,和先前的混战有着天壤之别。 医生和护士已经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她还没走近,就能看到她父亲安详地躺在病床上,浓眉平展,表情淡然,虽然还有那么多管子,还有氧气罩,但她能感受到她父亲内心的平静。 她耳鸣起来,周围嘈杂的声音她一点都听不清,医生在跟她和安瑞林说着什么,她能大概看清楚医生的嘴唇一开一合,她努力想听清,却什么都听不见。 她浅浅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医生,是我打扰你们了,对不起,你们快救救我爸爸,我不吵了,我真的不打扰你们了。” 她看到医生的眉头皱起来,嘴唇张开,无声的同样在说“对不起。” 依然的耳朵什么都听不见,她抓着安瑞林的手,小声地说:“瑞林,你有办法的,你救救爸爸。” 她看到安瑞林也深深皱着眉,疼惜的看着她,他用眼神安慰着她,而她此刻最怕他这安慰。若是他打醒她,告诉她,她爸爸没事,那该多好。 依然看到安瑞林的眉越皱越深,她在耳鸣结束后听到他叫:“依然!”她就这样坠入黑暗之中,浑身瘫软在他身上,她在失去意识前一秒还在想,安瑞林的声音听上去很紧张,他在紧张什么呢?她不是没事么? 黑暗如同旋涡,深深卷入了她。在这黑暗深沉的日子里,她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给辛苦等待的小天使们一个小剧场,希望喜欢~ 很久很久之后,等安瑞林和安太太有了小包子以后,有一天安太太在镜子中看到自己日渐丰腴的少妇身材,她在镜子里望着安瑞林仍旧风度翩翩的模样,心里愤然,她忍不住问:“你说你第一眼看到我就喜欢上我了,那你当时是外貌协会的噢?” 安瑞林看她从镜子里看着他,他明白什么意思,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她就常常不自信,觉得自己胖了,他不喜欢。可是他却是爱极了她软软绵绵的肉的,手感极好。他说:“对,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美若天仙。” 依然这才满意了,她离开镜子走到床上搂着他,咯咯乱笑。 在她被安瑞林再一次吃干抹净以后,她才听安瑞林悠悠地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我当时就想啊,再没有一个女人会再我面前哭成这种模样了,于是从那以后爱你无法自拔。” 依然听了又哭了,眼泪鼻涕都擦在他身上,才算罢休。 ☆、解释春风无限恨(2) 依然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傍晚,天要黑了,c城春日来得早,春光烂漫,天气晴好,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春日骄阳的味道,风光旖旎。 白天最后一束阳光打进医院的窗户,黑夜将来,一半明媚,一半黑暗,对比起来,隐在黑暗的角落更显得有一种阴沉的寂寥。 掀开沉重的眼皮,依然用了一阵才适应这环境。缓了半天,再抬眼一下就看到坐在床边的安瑞林。他神情肃穆,唇线紧绷,瞧见她醒来,微微松一口气,心里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依然一双眼睛无精打采,视线茫然地盯着他,好半天。他从床头倒了温水,用吸管插着,递给她,看她配合得喝了,他才开口说:“你在流血怎么不说?” 她突然晕倒了,医生护士又赶紧给她治疗,安瑞林抱着失去意识的她,将她往旁边的病床上抱才发现她又在流血,裤子微微濡湿了,这熟悉的血腥味几乎让他窒息,看她苍白着脸,眼睛无意识地紧闭着,他的心仿佛被什么锋利之物搅动,他握紧拳头,眉头越皱越紧,宁愿是自己承受这一切。 怎么他越是在意她,她却越是受伤呢? 她并未恢复,没出小月子,就长途奔波,又遭遇如此重大的变故,身体是诚实的,不会隐瞒,有问题就会第一时间反应出来。 依然一双眼睛跟着他,从左看到右,直到他放好杯子坐下去,握着她双手,她才停住转动的眼,说:“我爸爸呢?” 纵使千般压抑,声音一出口还是哽咽,听得安瑞林喉咙一堵。 他伸出手抚着她额前汗湿的头发,安慰她:“他在等你。” 依然绝望的眼睛猛地燃起一丝希望,她翻身起来,掀起被子便要下床。因为失血过多,又用力过猛,几乎同时,她又弹回床上,重重跌落。 她听到安瑞林柔声又坚定地说:“一一,挺住。我陪着你。” 眼角的泪终是落了下来,无声无息,雨打芭蕉叶,一旦从眼底倾泻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泪眼朦胧地望向安瑞林,他总是沉着冷静的,此刻也焦头烂额,衬衫袖子高高卷起,嘴唇紧抿,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然而深邃眼睛里的关怀与担心不容忽视。 依然其实最了解他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1 ,他这样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事情恐怕是毫无转机了。她继续研究着他的表情,发现自己在这单薄的病床上,渐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医院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父亲生前在这里度过了太长时间,是郁郁寡欢,还是闷闷不乐,亦或是看淡了人生与离别,自然无从得知。她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收拾一些放在病房里的杂物。 依然父亲的身后事安瑞林全权负责,他都一手操办了,忙里忙外,电话不断。依然的姑姑姑父也各种帮忙,通知亲人,朋友,来来回回收拾。 忙完繁重琐碎的事情,安瑞林才去病房找依然。出事后她再也没去看一眼她父亲,把自己关在病房里,不吃不喝,默默垂泪,她着实让他担心。 他轻轻推开门,看到依然正蹲在床头的一侧,床上的枕头被子歪七八糟的摆着,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正低头看着照片笑着流泪。 安瑞林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起那张照片。这是他们家里三个人的全家福。 依然父亲母亲并肩而立,俩人乍看上去并不般配,男子是面貌平平,身材瘦小,而女子却是人中凤凰,一颦一笑,均像沾染了樱花粉的嫩白细腻,气质出众。依然站在他们中间,约摸已有十二三岁的光景,有一种稚嫩又柔美的感觉。 安瑞林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揽过她,她的头发散着,他轻柔地亲吻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 依然把头自然地放在他肩头上,这世上她失去了至亲,痛苦至极的事情让她找不到丝毫的归属感,她只剩下他了。 她还盯着安瑞林手里的照片,突然有了诉说的欲望。 “我六岁的时候,那个六一儿童节,上午参加了学校的表演,我穿着花裙子,爸爸笑眯眯地,说带我去公园划船。”依然一字一句地说,似乎在回忆那些童年时光。 “儿童节公园人满为患,我爸爸又矮又小,就站在排队买票的地方,人影憧憧,我几乎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妈妈也陪着我在一边等,我只看到爸爸虽然身高不高,也不壮,却努力排着队,人群拥挤,他始终带着微笑,时不时往身后看,向我和妈妈投来安慰又宠溺的笑。我当时不大,但这个画面这么多年一直刻在我脑海里,直到今天,我还仍然记得那种笑,那种爸爸宠我的感觉。” 说着说着,依然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扯断了线,她回身抱着安瑞林,呜呜呜呜开始哭起来,她的眼泪很快就打湿了他的毛衣和衬衫,她上气不接下气,从小声抽泣到放声大哭,“瑞林,我再也没爸爸了……我再也没爸爸了……” 如泣如诉,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安瑞林只能紧紧搂着她,越抱越紧,直到两个人中间没有丝毫缝隙,他才吻着她的泪,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哭吧,宝贝,哭出来就好了。爸爸只想让你过得好。” 依然听了只是哭得越来越凶,是悲痛,更多的是不甘与害怕,人生路太长了,她要孤孤单单走下去。 哭到后来,头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太过用力,头痛欲裂。她瘫倒在安瑞林怀里,忆起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她胡乱抹了两把泪,从他怀里坐起来,瓮声瓮气地说:“走吧。” 安瑞林站起来,从上到下笼罩着她,郑重其事道:“一一,我会对你好。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他只说这一句,却在此刻对依然是最大的安慰。 依然的姑姑来了,暂时陪着她一起收拾这屋子里的东西,安瑞林便出来留给她们独处的时间。 锁向南来了,苏晓枫肚子太大,出行实在不便,他就自己一个人来。在病房走廊外面看到安瑞林一个人出来了,脸色低沉,他叹口气,递给安瑞林一根烟,问:“依然怎么样?” 安瑞林接了烟放在嘴里,此时此刻,他太需要一支烟了。锁向南给他点着,看他狠吸了两口,在烟雾迷蒙之中,他的眼睛和表情隐在烟雾缭绕的迷雾当中,看不真切。过了好几秒,才听安瑞林说:“不好,情绪相当不稳定。” 锁向南那点恋爱经验还不如安瑞林多呢,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只是吸一口自己手里的烟,低沉地说:“小枫想来看她,你觉得会好点吗?” 安瑞林抽着烟的手一顿,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望向锁向南,半晌才说:“她肚子那么大,行动不方便,来了依然看了也会过意不去。” “你别管了,让她飞过来陪陪她,女人之间总归好说话些。” 锁向南拍拍安瑞林的肩,走到走廊尽头去打电话。 因为有太多要处理的事,这会儿空闲下来,心里不是滋味,一时之间安瑞林反倒不知道从哪儿着手了。就这医院外面,就等着两位,李泽远和秦子恒。 安瑞林抽完手里的烟,嘴里又苦又涩,他稍微抹了一下脸,振作了一下精神,跟不远处的锁向南眼神打个招呼,迈开步子往医院大楼外走去。 李泽远已经在医院楼下等了一整天了。李泽远是今天一早飞过来的,昨晚半夜接到安瑞林的电话,听到依然已经昏倒了,他整个人提心吊胆了一晚上,他实在不忍自己可爱的女儿承受这不能承受之痛。 到了医院,李泽远趁依然熟睡的时候到病房里守着她,看着自己的孩子接二连三遭受打击,他的内心也久久不安。一腔想要疼爱依然的热血,却是如同棉花,打出去空空绵绵,什么都没有。安瑞林对他都是一脸戒备,更别提若是依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会掀起怎样的惊天波浪。 李泽远坐在医院大楼外面的长椅上,他已经坐了一整天。月朗星稀,遥远的天边有繁星闪烁,他的眼角也带着亮晶晶的东西。下午他抽空去见了依然父亲最后一面,他静静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生命气息,李泽远想起他们一起在大学的时候,恰同学少年,意气风发。谁曾想,他却来送他最后一程。 他们并不陌生,大学的时候,他们在同一所学校,不同的系。那时候他和依然的母亲钱如歌轰轰烈烈地谈着校园恋爱,单纯又青涩。不管他们到哪儿,依然的父亲总会不经意路过,出现在他们身边。当时李泽远并没有想太多,直到有一次他放暑假回学校,看到依然父亲在替钱如歌的自行车打着气,俩人笑说着什么,从依然父亲的眼神不难看出那浓烈的爱意。然而直到李泽远和钱如歌分手,钱如歌甚至都没有毕业就离开了学校,他便再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他找了多少地方,多少城市,直到后来他按部就班结了婚,有了李忆如,他才放弃了寻找。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凭着他对钱如歌的爱,娶了她,甚至竟然养大了他的女儿。李泽远在政坛见惯了大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都能独善其身,却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2 不曾想竟然有一天,会受到如此大的震动与惊喜。内疚,遗憾,羞愧席卷了他,复杂的情绪几乎要吞没了他。怀着崇敬与肃穆的心情,他朝依然的父亲深深鞠了三躬。李泽远不敢再看依然的父亲,他走出医院,到院子里抽了一下午的烟。 都说前尘往事似云烟,他却在回忆起来时,满是沉甸甸的爱与恨。 作者有话要说:  佳人们情人节快乐!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开始恢复更新啦~求留言求收藏,这个小目标不会少。 ☆、解释春风无限恨(3) 与依然父亲最后告别的地方在这座城市的一座山上。郁郁葱葱,层峦叠翠,山顶处轻松能眺望到远处的江海。几年前,依然的母亲钱如歌就长眠在此。 这一天天空阴霾,低气压笼罩着山顶,细细密密的雨连绵不绝,雨水打湿了上山的路,一行人走得颇费心力。 除了依然父亲的亲人朋友,安瑞林的父亲和清姨也来了。他们都穿着黑青色衣服,站在墓碑前神情哀伤。李泽远带着李忆如穿着深色衣服站在他们旁边,李泽远带了一副深色墨镜,看不清表情。 依照依然母亲生前遗愿,依然父亲是要和她合葬在一起的,望着墓碑上两张黑白照片,李泽远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内心拥有千般滋味。 依然穿了一身黑衣,站在同样穿黑色西装的安瑞林身边,脸色白得如同薄纸,她挺直了腰,低垂着眼睛看着父亲下葬。 安瑞林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依然没有依偎着他,她笔直的双腿早就僵硬了,还硬挺挺站着,泪却出不来,只是呆呆愣愣,机械地动作。 一切尘埃落定以后,人群渐渐散去,最后只剩几个人。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来对她和安瑞林说话,安瑞林一一周到客气答了,她不知道自己回答没有,心思空了,魂不守舍。直到秦子恒过来,依然才抬起头。 他的头发上是残留的雨丝,雨珠在顺滑乌黑的头发上夹杂着,还是那么温柔的眉眼,秦子恒想伸手抱抱她,可看到安瑞林的手紧紧拥着她,他没再动。 依然却突然抬起头,近乎恳求地看着他:“子恒,以前我送你的那个石头还在吗?” 秦子恒错愕了一秒,点点头。 依然有点不好意思,送出去的东西又要回来,哪里的道理。然而那是她父亲给她母亲的东西,母亲没收,转到她手里,她宝贝似得一直收着,直到和秦子恒谈了恋爱,才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 秦子恒从脖子上摸出来那个石头,通体透亮,用绳挂在脖子上,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石头,但是却是依然父亲家里祖传下来的,意义等同于无价之宝。 李泽远站得离他们不远,他清楚地看到安瑞林的脸黑了,嘴角紧绷,一双鹰眼紧盯着秦子恒手里那块石头。 依然接过来这石头,跑到墓碑跟前,她用手刨出一个小坑,雨水冰冷,打在她身上,混合着她脸上的热泪,她小心翼翼将这石头埋了,又填好了土,才说:“妈妈,收着,爸爸会喜欢看你戴着的。” 眼泪汹涌直流,安瑞林蹲下来给她擦眼泪,她才扶着他站起来,坚强了好几天,此时此刻如同霜打的茄子,一下就蔫了。她整个人靠着他,贪婪又霸道地汲取他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 眼前雨幕重重,不知道站了多久,她听到一个成熟而优雅的声音叫她:“依然。” 依然在安瑞林怀里抬起头,只见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中年妇女,头发微卷,高高盘在脑后,她个子不低,气质很好,脸上不见皱纹,一双眼睛水泽清亮,正盯着依然微微笑着。 她还没说话,安瑞林就低声对她说:“我妈妈。” 依然恍然大悟,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婆婆,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了。她正欲开口,便听安瑞林的母亲秀兰说:“依然,你要节哀。” 依然从她的声音当中听出来一些安瑞林的语调,她低声说:“谢谢……妈妈。”她想从安瑞林的怀里站直,谁知道安瑞林却紧紧箍着她,不让她动分毫。 秀兰静静看着这一切,她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微笑着,移开视线,落到墓碑上,久久,她开口说:“我在这里陪他们一会儿。” 依然听秀兰这话,一时怔住了,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安瑞林,安瑞林解释说:“他们是大学同学。” 看到依然震惊的样子,安瑞林从小天手里拿过伞给她撑着,才补充说:“你高中那年,我妈就来见过了,也是在这里。” 他不会忘记,从那天见到她起,他就再也不是自己了。 依然震惊更甚,她在伞下再三打量着安瑞林的母亲,叫秀兰的人,她没有打伞,站在雨幕里,目光纯粹,她微微仰着头,没看墓碑上的照片,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依然觉得她的身形微微颤抖,像是压抑极了。 秀兰是她父亲母亲的大学同学,这个消息着实让依然消化了好几天。她住在父亲的家里,举目都是父亲母亲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依然缓过几日,才想起来问安瑞林:“你以前就见过我?” 安瑞林不置可否,依然便明白这是真的。她抓着他的胳膊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安瑞林还是不说话,只是深情望着她,直到看得她不好意思,去收拾屋子了,安瑞林才稍微有点笑意。 依然父亲刚过完头七,宋若山便送来了机票,飞往新西兰的,三月份那里是初秋,气候较之这里更适合疗养。经过这么多事情,安瑞林认为十分有必要带着依然出去住一段时间。 对于安瑞林的安排,依然从来没有这么顺从过。她在飞机上睡着了,头自然而然枕在他肩上,安瑞林明显能感觉到她对他是越来越依赖了。 他牵起唇角,宠溺地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想要弥补她,宠爱她的念头如同困兽一般,急需一个出口来释放。 三月份的新西兰气温比夏季稍微低一些,但天气总体不错。安瑞林很早之前在这里买下一家农场,他们就住在他买的农场里。 在飞机上休息好了,依然跟着安瑞林驱车到了这广袤无垠的农场,她精神一下好起来,连跑几步,贪婪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带着丝丝点点的稻草香。 稻谷要熟不熟,青的青,黄的黄,衬得大地颜色多样,分外美丽。门口代理农场主等着安瑞林,见到他们用英语热情打着招呼,依然从对话中得知这是安瑞林的农场,她不由侧目多看他两眼。 安瑞林回看着她,又同代理农场主寒暄几句,代理农场主夸赞:“这么美的姑娘,我们的奶牛都会激动。” 依然听了这比喻,哭笑不得,却见安瑞林仍旧看着她,没有移开眼,她内心腹诽他是资本家,想了想,又咬咬嘴唇说:“农场主,你好!”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3 安瑞林哈哈大笑起来,最近他很久没有这样笑了,陪着她苦,陪着她痛。依然被他的笑声感染,也露出一口白牙,弯起眼睛,脸上绽放出一朵花儿。 依然跟着安瑞林往里走,他领了她去住的地方,干净宽敞的卧室,空气中有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味道,依然推开窗子,仔仔细细闻了闻,她爱上了这个地方。 他们在这里住了不短的时间。依然脸上已经长了许多肉,脸色红润起来。远离俗世纷争,这个地方仿佛世外桃源,让依然暂时忘记了痛苦与别离。 在这里,她发现安瑞林是无所不能的。他会挤牛奶,也会种蔬菜,园子里的女孩儿们喂鸡或者兔子的时候,他也能逗得家禽们围着他转就等着吃他手里的食儿。 大部分姑娘们都娇羞又含情地望着他,用英语打趣儿着,互相开玩笑,她们以为依然听不懂英语,有一个看上去成熟一些的女人甚至当着依然的面说:“大boss身材太好了,我都能想象他躺着时肌肉都是硬的。” 众位在场的姐姐妹妹都笑起来。 依然憋得双脸通红,害羞不已,也是气的,她看着罪魁祸首还在那里辛勤劳作,自己转身往果园走。 刚走出没多远,安瑞林就已经追上了她,他刚洗了手,手指还湿漉漉的,摸上她的脸,又凉又柔。他轻声问:“干嘛去?” 依然横眉冷对:“不想看您老人家猴子表演。” 这是拐着弯骂他勾三搭四呢,安瑞林一点都不生气,他笑起来,右边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看得依然一阵愣神。安瑞林拉着她的手说:“那我来逗猴子吧。” 他拉着她进了果园,摘了三个苹果,他轻轻往上一抛,两个苹果同时高高飞出来,他轻而易举便接住了。又将三个苹果同时抛起来,类似于杂耍一般,开始玩甩苹果。 这个游戏依然小时候就见过,但她看着安瑞林严阵以待,认真的样子,她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拍着手给他加油。 很久之后,安瑞林才停下来,他拉着依然走到旁边的秋千上坐着,擦一擦手里的苹果,递给她一个,自己开始吃另一个。 依然觉得来到新西兰的安瑞林,不若平时严肃,总是穿着休闲装,也显得更年轻,随和了不少。她知道他是变着法儿让她忘掉伤痛,走出这段悲伤的日子。 依然见安瑞林苹果吃得香,薄唇轻轻动着,她淡淡出声:“这是什么味儿的?” 安瑞林停下来,指指她手里的大苹果,“你尝尝。” “哦。”依然答应着,她走过去靠着他坐在秋千上,秋千轻轻摆动,她探着身子,红唇轻轻印在他嘴上,她声音模糊不清:“我尝尝。” 天雷地火,当两个人的唇瓣触碰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微微一愣。安瑞林很快就反客为主,轻轻舐着她的舌头,一带一卷,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两个人紧紧纠缠。 他没想到她这样热情,他捧起她的脸,更加深入的加深这个吻,看她配合的样子,他心中一股暖意涌出来,秋千因为他的动作而摆动厉害,依然坐不稳了,只能紧紧攀着他,感受着他的热情。 等她舌头发麻,呼吸急促,浑身因为激动而微微汗湿了,她才知道,不能轻易撩他,后果太严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生离死别,柔情蜜意,接下来让安氏夫妇甜一下下吧。 ☆、解释春风无限恨(4) 诺大的果园枝繁叶茂,带着浓郁的果香,香气宜人,让人心旷神怡。在这片硕果累累的苹果树下,安瑞林和依然难舍难分。秋千晃晃悠悠,渐渐摇动得越来越厉害,几乎就快承受不住上面这两人的重量。 还是安瑞林先反应过来,他稍稍和她分开,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依然的脸顿时变得更红了。 安瑞林已经放开她,微凉的风轻轻拂过,撩起她的发丝,酥酥痒痒地卷到了安瑞林的脸上,不停撩拨,试探着他的底线。 正午刚过,骄阳似火。这火是依然自己点着的,看安瑞林坚持又动情的眼神,她心里暗暗害怕。自从出了小月子,他们便没有过任何亲密越矩动作,俩人都太忙,最主要是安瑞林担心她的身体,还有本就不稳定的情绪。 安瑞林已经站起来往果园外面走了,他的休闲衬衣衣诀飘飘,在微风中左右摇摆。他一只手拉着依然,用了力,拖着她往前走,脚步急切,侧脸看着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眼角微微挑起,依然太明白他的意思了。 快走出果园的时候,她突然抱着最近的一棵树,无论如何也不走了。 安瑞林回过头,眉毛挑起来,他觉得好笑,只说:“是你邀请我的。” 依然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什么来,有一个瞬间她觉得开始在秋千上的她根本不是她自己。而现在站在果园门口,她又觉得这扭扭捏捏的人不是自己。她的内心深处,天人交战,让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谁,自己在想什么。 安瑞林拉着她的那只手,像烧红的铁一样,烫着她,鬼使神差地,她攀着他的胳膊靠近他,又变得柔情似水,她听话地说:“就现在。” 午后的阳光倾斜,初秋碧波荡漾,湖边的水光被阳光直射,无数光线打在屋里的天花板上,像是白天的星星一样,炫目而耀眼。这场时隔许久的运动却不像依然预料的那样狂野,安瑞林用尽了力气克制,只余温柔。他游走在她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最后落在她的小腹上,他爱怜又耐心地吻着,亲着,低低安慰着她。 依然颤抖着,一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语调早就支离破碎,却在听他低低浅浅说着安慰她的话的时候,眼泪还是那么轻易就滑落眼眶,落进枕头里悄无声息。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身体是早就被他调.教得敏感至极的,心里有一种不寻常的刺激,在体内来回叫嚣,上下奔走,这陌生的感觉让她抽搐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抱住他,什么都说不出。 最后她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神智和力气,只能低低求着他,她想要个孩子。 安瑞林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恢复了理智,他额间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来,滴在依然脸上混合着她的泪,他凑到她耳边哄着她:“再等等,宝贝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等你恢复了。” 两个人离得近,彼此眼里只剩下对方的脸,都是墨黑的瞳孔,眼眸深邃,痴痴纠缠。 太阳渐渐西垂,屋里的光亮也暗下来了,依然疲惫地睡着。她虽然白天情况一日比一日好,晚上却是睡眠质量极低,除非白天出去劳作了很长时间,否则入睡很难,还常常惊醒,噩梦连连。 等太阳终于下山后,安瑞林穿着衣服下了楼。楼下早有人一个中年男子等着,他跟安瑞林低声汇报着,安瑞林冷静听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4 着,时不时皱一下眉。终于院子门口的车子到了,安瑞林穿上外套由这个中年男子领了路,出去见另一个人。 等他回来的时候,依然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饭厅里等他一起开饭了。她脸色稍显红润了,晚饭的时候也比平时吃得多些,安瑞林看在眼里,只是调侃她说:“早知道你是缺乏运动,我早该带你一起运动的。” 依然听了脸色更红,她娇羞地小口喝着汤,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晚上依然洗完澡,躺在安瑞林怀里看书,她一声不吭,难得的安瑞林也很安静,两个人平静而平淡地相处,直到关着灯睡去。依然心里满满的,她知道失去了一切,却还好安瑞林不离不弃陪着她,几乎盛宠着她,由着她的性子。 从小到大,她看惯了父亲卑微的爱,心里一直渴求的,就是一份举案齐眉,两人都爱得不早不迟,珍惜彼此。她和安瑞林那么不合,却还是等来了这一天。多好。 这天晚上依然没有做噩梦,一觉到天明,直到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的长发卷着他的胳膊,紧紧缠绕,难分难舍。旁边的男人睡得安稳,睫毛黑黑的,又翘又长,她凑过去亲着他的脸颊,痒痒麻麻,让他骤然转醒,压着她为所欲为。 这下依然再醒来就已经是日上三竿,到了中午。下午安瑞林又出去了一会儿,之后几天接连如此,等他回来以后神色凝重,不像平时陪着她时那样洒脱随性。依然猜想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她一向不问,自己也不懂,安瑞林见到她以后很快收拾好面部表情,回归轻松自如。依然便不再多问了。 农场的日子悠闲安逸,远离俗世纷扰,不多日依然的精神状态就好很多了。人也渐渐恢复了最初的开朗与单纯,与院子里的姑娘们也能打成一片,嘻嘻哈哈,每天一起赏花喂鸡,就连马场的健硕小伙子们常常来依然在的地方打量她,她也大大方方地让他们看去。 有一天依然睡了午觉起来,从卧室里的落地窗往院子里看,竟然看到李泽远站在下面,正和安瑞林面色凝重地说着话,一丝不苟,没有一点笑意。 对李泽远,依然心里有种淡淡的恨意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若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若不是因为他,她的父亲又怎么会这么多年默默陪在母亲身边,心甘情愿地付出,却仍是求而不得。爱得卑微又压抑,那么早就生了病,如今更是和她永别了。 依然还记得,在她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姑姑就对她说:“这一切都是孽缘,没有谁会成全谁,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那时候的依然情窦未开,对这些事似懂非懂,只是隐隐约约知道她母亲不爱父亲,虽然很客气,但就是太客气了,就像陌生人一般,哪里像恋人和夫妻,只剩亲情与一些淡淡的情谊。 母亲站在窗前流的泪,还有父亲凝望母亲的背影的轮廓,深深烙印在依然心里。 楼下李泽远和安瑞林说了一会儿话,他朝二楼望上来,依然连忙躲进窗帘后面,半天才敢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看到李泽远,一点都不想。 日子到了四月份,依然必须回学校准备论文了,安瑞林才带着她告别这个农场,回到b市。回到学校以后,很快忙碌的生活就占据了依然大部分时间,她也再没功夫东想西想了,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学校的论文和毕业典礼上。 安瑞林堆积了太多的工作,本来互联网就是日新月异,他离开这么长时间,公司虽然宋若山盯着,却也是又很多事情等着他,依然晚上经常等到半夜,他才回来。早上依然去学校早,安瑞林更早,两个人每天基本上很少见面,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 渐渐地依然就觉出不对劲了。安瑞林每天深夜回来,基本都是醉了,抱着她看上半天,又亲又吻,才搂着她睡了。第二天一早雷打不动6点就起来,再不见人影。依然对孩子这件事还有些介怀,总想尽早重新怀上,不然心里又急又怕,若是从来没有,也就罢了。可是给了,又失去了,她常常在这牛角尖里钻不出来。 但安瑞林却是前所未有的克制,他每晚醉得再厉害,抱得再用力,也不会有更多的动作,只是把头埋在依然肩颈处,喃喃自语。 久而久之,依然再愚钝,也知道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有一天晚上依然迷迷糊糊在沙发上快睡着了,安瑞林才回来。往常他一进门就先洗澡,那天他看她在沙发上坐着,就先过去抱着她,他的领带歪了,西装虽然还整整齐齐,但随着他的动作,依然猛地就看到他白色领口的一抹口红,当季最流行的颜色,依然在学校看到不少漂亮女孩抹着这一款。这口红仿佛散发着香味,直冲依然脑门,她在他怀里渐渐没有力气,甚至没来得及推开他。 安瑞林是千杯不醉,依然从未见过真正喝醉的他。每次他的商业酒会,最后他都是清醒的。 依然听到自己的声音,虚虚无无地问他:“为什么不洗澡就过来了?” 安瑞林一怔,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她,带着血丝:“怎么还没睡?” 依然轻轻摇摇头,她挣脱他,坐好身体说:“我熬了醒酒汤,你喝点再睡,我先睡了。” 黑暗中依然躺了快两个小时,安瑞林才进来。他已经洗过澡了,清爽的气息从外面带进来,直到床上。他掀开被子躺进去,听到依然清浅的呼吸,几乎没有,他的心如同摔在坚硬的刀尖上,忍住想抱着她的冲动,闭上眼睛。 良久,他听到依然说:“如果你想和我分开,一定早点跟我说,我会走的。” 安瑞林的双手在被子底下握成拳头,骨节作响,他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天花板,眼神没有起伏和波动,他觉得自己愚蠢极了。 ☆、解释春风无限恨(5) 第二天早上安瑞林雷打不动依旧6点就起了床,他在盥洗室待了一阵,最后从脏衣篓里拎起昨晚那件衬衣,自我厌恶般扔进了楼底下的垃圾桶。早上的风还有点冷,不是春风沉醉的暖意,却是乍暖还寒,让人从头到脚升起凉意。 安瑞林拿着车钥匙站在院子里,望着二楼那间卧室的窗户,很长时间,天空渐渐明亮起来,院子里的小鸟开始叽叽喳喳,他才收回视线,坐上车,一脚油门到底,车子比闹腾的小鸟还欢实,一跃而起,直直冲了出去。 白天依然回学校参加毕业论文的讨论,教授给了她很多指导意见,虽然心里疼她,但嘴上明里暗里暗示她近来花在专业上的功夫太少了,听得依然阵阵心虚,还带着羞愧。 下午她到图书馆改论文,本来忙碌,事情很多,却是一再走神,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很多事情,搅得心神不宁。她心里清楚是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5 些什么事情,可是又恨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哪有资格去追寻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虽然一再压抑自己,最后还是决定收拾好论文,去安瑞林的公司找他开诚布公谈一谈,为什么在新西兰那样疼着她,一回来却要这样? 中午以后开始下起雨来,这座城市一向雨少,今天却格外反常,从一开始的阴绵细雨,渐渐雨势渐大,依然出门打车的时候,竟然已是漂泊大雨,又因为将近傍晚,路上下班高峰,依然没带伞,站在雨里打车很快大衣就湿了。好不容易终于打了一辆出租车,刚跟司机师傅报了地方,依然的手机就响了。 苏晓枫在电话里疾呼:“依然,快来西山,快来,安瑞林不要命了!”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却瞥见后座漂亮夺目的小姑娘脸色一白,他正要掉头,却听这姑娘说:“师傅,麻烦您去西山。” 司机师傅这下眼神又变了,他好心建议说:“姑娘,你不知道,今天西山封了,车辆不能上山。” 依然还在电话上,也没听清司机前面说的什么,只是重复道:“求您开快点,谢谢!” 苏晓枫那边也再没说什么,只问她:“打上车了吗?你慢点,山脚封路了,你快到了我让锁子下去接你。” 依然脑袋嗡嗡的,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安瑞林的反常,她不禁问:“他在干嘛?” “他在飙车,不要命地开,谁劝都没用,你快来!”苏晓枫本来不想在电话里告诉依然,怕她路上徒增担心,可眼见那飞速的汽车轮胎打着旋儿,良好的优质引擎呼啸而过,她不得不贸然说出来。 依然挂了电话,很快又打着安瑞林的电话,电话通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人接听。她多么希望可以听到安瑞林的声音,哪怕是不耐烦,或者没好气的回答她呢? 学校离西山很近,司机很快就把车开到山下,远远就看到这山脚下的确有路障,禁止车辆出入,雨大如注,也没有行人往来,只有看守路障的人。 依然急急跟司机师傅道了谢,拿出手机来准备打给苏晓枫,山底下却是一个信号都没有。山脚拦有路障的地方也没有一个人影。大雨牵起重重雨幕,山中雾气更甚,天已经擦黑了,还余一点白日光亮,依然四周再望望,出租车司机早开走了,周围再没有一个人可以求助,咬着牙,她独自往山上走,再不走,她的视力更是一下都看不到了。 西山林木众多,这下雨天滴滴哒哒,响彻了整片山林。道路却是平坦的,这上面是温泉,也是旅游胜地,只是今天为何会封路,就不知道了。若是平时,依然一定不敢自己走这山路,虽然这林子不至于有野兽,但是没有人迹,房子也在山顶处,从山脚至山顶,只有这平坦却蜿蜒的盘山公路,九曲十八湾,十分险要。 大衣很快就湿透了,渐渐染湿了里面的毛衣,她拿出手机再打,仍然是没有信号。天渐渐黑透了,她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这微弱灯光在林子里显得可怕,她头皮发麻,雨天又路滑,她走得急,摔了好几跤,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往上走。 在拐弯走到山的另一边的时候,山上一辆车疾驰而来,刺眼的灯光射得她猛地遮住了眼,只听车子猛然刹车,在这急转弯上听起来刹车声格外吓人。 锁向南从驾驶室下来,看到淋成落汤鸡的依然不由愣住了,他将她带进车里,又给了她一条干净毛巾,让她擦擦头发。 依然坐进车里半天,手脚早就冻得不听使唤了,她将毛巾放在腿上,哆哆嗦嗦问:“安瑞林呢?” 锁向南嘴里低咒了一句,重新发动了车子,才答:“还死不了!” 幸好他提前开车下来接她,否则……看到依然浑身湿得不像样子,他叹口气:“林妹妹,你怎么没给晓枫打电话?要你出了什么事,安瑞林不是飙车死,就是……哎,算了,先带你上去。” 依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双手拿着毛巾,手指搅来搅去,车子越往上雾气越大,如果安瑞林此刻真的在飙车的话,他是不要命了么? 锁向南车子开得快,很快就到了山顶上。这座山的顶端是出了名的,一览这座城市的景色,安瑞林曾经带她上来吃过饭。只是今天再上来,她再也不是当初的心情。 刚下了锁向南的车,依然就看到旁边雨棚里站着苏晓枫,还有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有的依然眼熟,跟着安瑞林见过,还有的她也陌生。锁向南锁了车,撑着伞把她往苏晓枫那边带。刚站进雨棚里,依然就问苏晓枫:“晓枫,安瑞林在哪儿?” 苏晓枫拉过依然,朝远处一抬头,说:“在那儿。” 苏晓枫才生完孩子不久,今天本来该在家里陪孩子,却听锁向南说安瑞林让人封了西山,在这上面飙车,她担心有什么事情,便跟着锁向南上山了,谁知道安瑞林这开车的样子,太吓人了,她不得不打电话告诉依然。 依然朝着苏晓枫指的方向看去,一辆银色赛车穿过雨幕,在这山顶如同闪电划过,速度之快,在这夜色中甚至难以捕捉踪迹,引擎鸣叫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车轱辘几乎不沾地,飞驰旋转,一下就划过依然的视线,拐了弯,绕着山继续开着。 慢慢后面跟上来几辆车,速度也是极快的,却不如第一辆快,这些赛车的声音如同鬼魅,在寂静的山顶恣意妄为。 车队全都跑过以后,依然听到锁向南说还有最后一圈,浑身湿透的感觉不好受,头发湿湿的,她却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就往前走,很快便要到赛道了,锁向南跑出来拉着她,吼道:“林妹妹,别犯傻。” 依然还没回答,那辆如同豹子的银色跑车又来了,呼啸着,如同怒吼的狼,捕食的狮子,跨过急转弯,直直朝他们开过来。依然猛然推开锁向南,往赛道中间走,银色车子的车灯比之前锁向南的车灯还耀眼,依然竟然忘记用手去挡,她看不清车子离她还有多远,只听得长长的刹车声,车子在她跟前堪堪停下,巨大的冲力让车子的左边车灯擦了一下她的腿,她没站住,一屁.股跌坐在泥水里,双手在地上蹭了一下。 车灯弱了,她能看清驾驶室里的人就是安瑞林。他也正看着她,定定坐在副驾驶里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神里的东西如同死灰一般,再也不是从前看她那样的柔情,也没有了生气时的凶狠,最后依然从他眼神里看到的竟然就只是平静,还有那种看陌生人的样子。 这还是日日夜夜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吗? 他不爱她了吗?怎么可以?可是他何时说过爱她呢? 今夜的雨真是格外大,依然知道自己没哭,但脸上却没有一刻是干的。雨水流进眼里,让她眼睛生疼。她尝试眨了一下眼,才发现这车子的副驾驶还坐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6 着一个人,正一脸震惊望着她。 锁向南早过来要扶她起来,依然顺着他的力气站起来,好不容易笑出来,道了谢。她拍拍双手,泥水顺着雨水流下去,手上干净了些,她还看着安瑞林,慢慢走了几步,拉开副驾驶的门,她让自己笑得优雅又可爱:“沈姐姐,可不可以让我跟他说句话?” 沈青蔓脸色隐在黑夜里,看不清答应没答应,依然也没想看她,她看着驾驶室的安瑞林,他的双手还紧紧握着方向盘,本来在黑暗里依然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太熟悉他了,看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唇线紧绷,她知道他肯定是脸色铁青。 突然她有点想笑,却还是忍住了,因为她发现自从没有了孩子,她总是喜怒无常,神经病一般,如果这时候哈哈大笑,别人怎么看她? 沈青蔓半天没动,可能是在等安瑞林发话,可惜安瑞林还是那个姿势,半个字都没有。雨势还是那么凶猛,苏晓枫也跑过来了,她没撑伞,带着哭腔问依然:“依然,你没事吧?啊?伤哪儿了?” 依然这时居然无比清醒,她记起苏晓枫才刚出月子,哪儿能遭冷风,她皱着好看的眉望向苏晓枫,柔柔地说:“你怎么能淋生雨,我只是想和我老公说句话。” 依然从未称呼过安瑞林“老公”,她这句话让车里车外听到的人都一时怔忪。 沈青蔓还是没动,依然有点生气了,但她没有强迫她,只呵呵一笑,“那我坐后座?” 安瑞林这才将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沈青蔓垂下眼皮,打开车门下来了。依然没看她,只跟锁向南说:“锁子哥,你带晓枫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了。” 苏晓枫在锁向南怀里欲言又止:“依然……” 依然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她说:“没事,别担心,我跟安瑞林一起,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锁向南扶着苏晓枫往雨棚里走了,沈青蔓跟在他们后面。她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很是好看。依然看了一阵,直到后面的车队也都偃旗息鼓,纷纷停了车,飙车的人都下来往雨棚那里走去,依然才回过头。 她看着安瑞林,发现他也一直在看着她,依然把额前湿透的刘海别到耳后,她凑过去安瑞林那里仔仔细细闻着他的呼吸,好半天才说:“还好,今天还没喝酒。” 安瑞林盯着她的表情,依然的嘴唇冻紫了,样子难看,她还挤出一个笑来,牙齿白得晃眼,她说:“这个游戏很刺激,为什么不带我?” 安瑞林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嘶哑低沉:“依然,别这样。” 依然还是笑,“别哪样?别爱你,还是别恨你?” 安瑞林脸色越来越难看,依然却说:“看来你是真不要我了。没关系,你不用这样,我懂。” 依然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她紧紧了外套,衣服更加湿得搭在身上,她走在雨里,雨水打在脸上,竟然变成了热的。 她回到雨棚里,里面只剩锁向南俩人和沈青蔓。她直直走到沈青蔓那儿说:“沈姐姐,你这款口红适合20几岁的年轻姑娘呀!改天我送你一只适合你的。” 沈青蔓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依然好像没看到,又对苏晓枫说:“能把我送下山吗?” ☆、沉香亭北倚阑干(1) 锁向南只将依然送到别墅大门口,他和苏晓枫的孩子还太小,一会儿没见到妈妈便在家哭得撕心裂肺,孩子奶奶和育儿嫂来来回回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依然过意不去,让他带着苏晓枫回去,孩子肯定是想妈妈了。 依然刚下车,站在屋檐下面,苏晓枫看她的样子,实在不放心,她想打开车门下来,依然连忙阻止:“放心,晓枫,我先进去了啊。” 她自己从大衣口袋摸出开了门,看着锁向南开车带着苏晓枫离去了,她才转身进了门。 谁知道今晚更大更精彩的戏在这里等着她呢。 屋里灯火通明,秀玉正端坐在沙发上,双眼通红,见依然进了门,她直接站起来,往门口疾走几步,右手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下来。 依然单手狠狠抓住她的手,渐渐使力,她无所畏惧地看着秀玉,半晌,重重将她的手抛开。秀玉没料到她会反抗,连连退了几步,好不容易站定了,嘴里伤人的话如同豆子散落,迸出来:“你毁了我!” “你和你妈一样,不会让我好过!” 依然还站在门口,心里气血翻涌,她今晚没力气再应付她,只深深吸口气,一字一句地说:“真不知道我们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秀玉看着依然的眉眼,还有她生气时高挑的眉,和她当年的大学同学钱如歌是一模一样。她真大意,这么多年,她竟然从未怀疑过,从她第一次见到依然起,她就觉得似曾相识,可是她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女孩儿,竟然会是李泽远和钱如歌的孩子,算是李忆如的半个亲姐姐! 依然虽然脸色苍白,浑身狼狈不堪,却还是散发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魅力,娇媚又轻柔,带着一种决绝的美丽。秀玉再也忍不住了,她几乎失态般大吼:“你这私生女!你妈妈怎么敢,怎么敢生下你,生下李泽远的孩子,如果世人知道了你,李泽远就在这仕途上走到了尽头!” 秀玉的话如同闷雷,轰隆隆直响,却因为太突然,反倒让依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看着秀玉濒临崩溃的样子,也只是静静呆着。秀玉见依然这般反应,又是一阵怒气涌起,她往前跨两步,恶狠狠地说:“李泽远现在一心都想着你这个女儿,眼里哪里还有我,还有小如?” 这时候依然才听懂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凉凉地问:“我是谁的女儿?”语气居然平静到令秀玉感到莫名的害怕。 秀玉看到依然的反应,觉得有趣起来:“你还不知道?哈哈哈,李泽远聪明一世,却是不敢认你么?” “哈哈哈……”秀玉又是一阵笑,笑出了眼泪,才又开始说:“我从在大学抢走了李泽远那天起,我就从没有打算再放过他。不管他要对你这个女儿怎么样,他还是我的丈夫,是我女儿的父亲。我不会,也决不允许他离开我!” 依然被自己是李泽远的女儿这件事震惊得难以平复,难怪,自从她失去了孩子,他总在她面前出现,什么都不说地照顾着她,还频频和安瑞林在一起,就连在新西兰,都看到过他。想这样子,安瑞林也是早知道了。 依然还在大门口没回话,就听到门外又是一阵急促敲门声,依然和秀玉都没动,眼见着敲门声越来越急促,许妈走过来,轻声向依然请示着:“太太……” 秀玉能想象外面是谁,她顿时怒不可歇,大声朝门口叫着:“李泽远,我不会让你见她的!你赶紧走!” 门外的敲门声暂停了,只听一个冷静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7 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秀玉,你快开门,在这里闹,姿态太难看!” 这声音……竟然是安瑞林的母亲,秀玉的姐姐秀兰。 秀玉一时怔愣,依然也没有料到这外面的人竟然会是秀兰,但对她很独特又一直带着理智的声音很熟悉,哪怕就听过一次,也是过耳不忘。 许妈对秀兰是熟悉的,她暗自掂量了一会儿,轻轻走过去开了门。门一打开,秀兰在门口还是精致的脸庞,一丝不苟的头发挽在脑后,浑身上下散发着优雅魅力,手腕上的碧玉手镯很是打眼,在玄关的灯光中显得隐隐泛光。 秀兰一进来,先朝依然点了点头,很快便走到秀兰面前,她的声音不怒自威,对着秀兰轻轻地说:“你还是那样,如果你想挽回李泽远,你就不该来,现在闹成这样,他怎么再和你过下去?” 秀兰只用短短几句话,秀玉就抑制不住,她低低抽泣起来。从小到大,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人生唯有李泽远,是她夺来的,也唯有李泽远,是她最害怕失去的。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么多年,她可能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世界,没有真正拥有过他。 破罐破摔,想到了什么,秀玉眼里突然闪现出一种决绝的表情,她死死盯着依然,不会让她好过。她的红色嘴唇轻启,依然听到她怪异的笑:“李泽远不想和我过,我也不会让他的女儿好过”,她转过头看着秀兰,还是笑着的模样,“姐姐,你还记得,当时钱如歌为什么会郁郁寡欢,死了吗?” 依然不知道秀玉在耍什么心机,但她很明显看到秀玉完美无懈的脸有了一丝动容,她站得不如之前稳妥,还是暗自镇定,站稳了才说:“你想干什么?” 秀玉看到自己的姐姐这个样子,她心里害怕了,但又有一种同归于尽的快意,反正她是无法挽回李泽远了,她能做的,就是让大家都不好过。 秀玉用手背擦干了脸上的泪,她往依然这边走了两步,看着依然的侧脸是那么年轻,那么美丽,仿佛看到了20年前的钱如歌,她再也不想忍了,要将这心里压着她这么多年的话一吐为快:“依然,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能从你妈妈那里抢走李泽远吗?因为我的好姐姐,她说她会帮我,在我们的毕业晚餐后,她骗李泽远说你妈妈受了伤,到学校的医务室找她。可是是我在那里,,”,秀玉想到了年轻的事,又甜蜜又痛苦,她的眼泪又落下来:“第二天,我骗你妈妈,说我已经是李泽远的人了。我能看出来她很生气,可是她竟然平静地走开了。李泽远发了疯似的找她,不吃不喝,也不去工作,他家里人把他绑起来,他从二楼跳下来,摔断了腿,迷迷糊糊地还要去找你妈妈。我真恨他们,明明他们之间早就有问题了,明明他们根本门不当户不对,李泽远的家里早就偷偷找过她,让她离开李泽远,她不从,不愿意放弃他们这一段感情。直到秀兰,我的好姐姐在c城找到了她,告诉她我已经有了李泽远的孩子,你妈妈才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以为,她是想通了,和另外的人结了婚,生了孩子,我竟然没想到,你竟然是李泽远的孩子!原来她早就有了李泽远的孩子,还为他生下来了!” 依然浑身血液冰冷了,双手一点温度都没有,她安静地听着这些话,脑海里只剩下她总是站在家里的小窗旁边,绝美的背影站着站着,就成了永恒。 秀兰语气凉薄,她看着秀兰,波澜无惊:“我为什么会帮你?不过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为了你的幸福,我牺牲了我的丈夫,我的儿子,我一个人常年在异国他乡,不敢回来,就是怕李泽远和钱如歌的事情会影响我的孩子,这么多年,我做的还不够吗?为什么,你现在要说出来,这让瑞林和依然怎么过下去?” 依然看着秀兰的嘴唇一张一合,她抓住了最后这句话:“她和瑞林要怎么过?” 门从外面大力打开,安瑞林站在门口,眼神担忧地看着依然,他也是浑身湿透了,可是他是什么人呐,依然看着他,就算是同样的狼狈,他还是那么高贵,自身就带着王者气质。 从他的眼神,依然知道,他早就知道了。是从什么时候呢?或许在她失去母亲的时候,或许是她失去孩子的时候,也可能是她失去父亲的时候…… 总之他知道了一切,从没有告诉过她,他知道了一切,还和她在这里纠缠。依然一晚上都没有流眼泪,这时候却不知道怎么了,双眼都是模模糊糊的,她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安瑞林急走几步,到她身边直接抱住她,语气都是担心:“依然……”却又再也说不出什么,说什么,都不对,他能给她的,原来这么少,这么有限,他带给她的,除了伤痕和痛苦,竟然没有剩下什么。 依然在他怀里待不住,她望着前面,秀玉只是哭,秀兰站得笔直,却是望着落地窗,目光冰冷。依然静静看着她们,大家都好好的,衣冠得体,家世显赫,怎么只有她显得这么凄惨,浑身湿透了,头发搭在脸上,如此狼狈? 她好不容易找到点力气,从安瑞林身上摆脱出来,大声说:“滚,全都滚!” ☆、沉香亭北倚阑干(2) 秀玉站得远,听了依然的话,颇不服气,她的丈夫夜夜不归,不是去c城,就是去新西兰,他的女儿自从和秦子恒分手以后,天天在家日日流泪,日渐消沉,再也不是当时青春靓丽的模样。 从前她就输了,这么多年,自以为是人生赢家的她,却不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钱如歌的对手,他的女儿,也敌不过钱如歌的女儿。 秀玉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知道什么可以打击对面这个女孩儿,只需要简短几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然而在她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这几个字,伤人的话信手拈来,她说:“别以为李泽远是你的父亲,你就可以得到它,我不会承认你。” “够了!小姨!”安瑞林忍无可忍,他的声音在依然的耳边响起来,带着凄厉,还有某种压抑的情绪,“你别忘了,她是我的太太!” 秀玉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安瑞林的表情,她最终还是不敢多说。前几天她刚知道依然是李泽远的女儿,第一时间就想来找依然。当时安瑞林气急败坏来警告她,那表情和语气是她从未见过的。 安怀诚和李泽远总说,安瑞林,心思重,对很多事都敏感至极,但是在事业上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心思缜密。从小到大,秀玉没有见他对什么事儿上过心,他对什么都淡淡的,可有可无的样子,直到遇到了依然。 都是过来人,他们从安瑞林看依然的样子和眼神就明白,痴念,执迷,之于安瑞林来说,不是没有,而是没有遇到那个勾魂摄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8 魄的人。 她有什么好,让安瑞林如此,她母亲又何德何能,让李泽远也如此? 秀玉不能让她过得这么好,钱如歌赢得了李泽远一辈子的注意和关心,她不允许钱如歌的女儿再夺走李泽远本该对李忆如的父爱。 秀玉还想说什么,秀兰伸出手按住她。秀兰缓了缓,她穿了一身深色衣服,显得比平时老几岁。她开口说话,语气凝重,仿佛用尽力气,才对依然说:“依然,都是我的错,我只求你……”秀兰不由得想起安瑞林刚得知,她间接害死了依然母亲的模样,她的心里一阵抽痛,望向安瑞林,又说:“别为难瑞林,要怪都怪我。” 依然只觉得好笑,她凭什么要求我?这世上的人都来要求我,我凭什么要听他们的?安瑞林就站在依然身边,他虚虚揽着她,手指搭在她微凉的手臂上,两个人都淋了雨,肌肤相触的地方带着寒意,让安瑞林内心的冷意更是一阵赛过一阵。 依然半天没说话,才听安瑞林说:“你们都走吧”。 他又转到早就在厨房角落的许妈那里说:“以后我不在家,不要随便开门。” 许妈还没回答,他就看到依然脸上一丝讥讽的笑。他的心里又开始一丝一丝抽痛起来,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这事情早就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关心则乱,他从来不知道,这事情可以这么糟糕。 秀兰带着秀玉走的时候,依然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不低不高,带着独特的语音语调,她说:“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这一晚上连续了上演好几场闹剧,又淋了生雨,依然却觉得自己精神比什么时候都好。她先是去厨房煮了一碗挂面,打了个鸡蛋在里面,还从冰箱里挑了几颗青菜,白水煮面,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厨艺,自己还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面洗了碗,她又拿着抹布开始擦地,从二楼的书房开始,一路擦出来,前前后后擦了两个多小时,身上湿透的内衣都快干了,安瑞林一直跟着她,她视若无睹。 擦到二楼楼梯的时候,安瑞林站在楼梯口不动了,挡住了她的去路,他也没换衣服,站立的地方地毯已经湿了,颜色比旁边都深。 依然也不计较这里,她绕过去,将台阶上的地毯掀起来,跪在楼梯上擦地板。 她趴在楼梯上,注意力都在地板上,安瑞林走下楼梯,站在她身后,也蹲下来,从后面抱住她,不知道他是冷的还是怎么的,声音竟然微微带着颤抖之意:“别这样,依然,别这样……” 依然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但又有点生气,他总是让她别这样,到底要怎样? 算了,依然觉得自己现在没工夫跟他计较这些,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做,这地板还不知道要擦到什么时候呢。 她不说话,手上功夫也没停,抹布变得又冷又硬,她却觉得浑身充满力量,不做点儿什么,实在难以平复她这浑身叫嚣着咆哮着要宣泄的力量。 安瑞林按住她,还想再说什么,依然却一副根本不想听的样子。她轻轻反抗起来,因为趴着,重心不稳,差点踩滑摔下楼梯。 安瑞林死死搂着她。不等安瑞林说什么,她自己就不动了。地毯被掀到了一边,高高拱起,两个人在楼梯趴着,也是高高拱起。 依然想让自己变得严厉点,说点什么,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她迷茫起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挣扎着站起来,起身太猛,没站稳,又往楼梯上摔,安瑞林本能拉着她,她却还是往台阶上一磕,一声闷响,她的额头摔在台阶棱角上,顿时青紫了。 安瑞林心疼极了,他最怕她这样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 他把她拉起来,抱着她,把她揉进怀里,轻声问:“痛不痛?” 依然后知后觉,她不觉得痛,但鼻子还是有些发酸,她竟然不觉得难过,也不再痛,心里只剩下开心的情绪和高涨的热情,仿佛一夜不眠不休,也是精神抖擞。 怕安瑞林担心,她笑着摇头,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他的眼睛:“我不痛。” 她看到安瑞林眼睛里写着惧怕和心疼,这让她多少有点莫名其妙。 依然突然想起她回来没有换衣服,又挣扎起来:“我得去洗个澡。” 依然洗澡的时候安瑞林是一点都不放心的,她这一晚上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这表现太反常了。他要进去陪她,她又不愿意,也不直接拒绝,就是不脱衣服,直接站在花洒下面,行为动作始终透着古怪。 最后安瑞林只好妥协站在浴室门口,像个变态一样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一折腾,就是凌晨三点。洗完澡依然也毫无睡意,她穿着睡衣去书房看书,这一晚上除了她在安瑞林怀里正眼看过他一眼,之后便再无眼神交流。 安瑞林跟着她去了书房,看她蜷在沙发上,拿了本小说,眼睛瞪得特别大,但半天也没有翻一页。 他走过去蹲在沙发旁边,看着她的眼睛:“依然,你恨我,是吧?” 依然听了没抬头,不说话,无动于衷的样子,安瑞林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他又说:“恨吧,恨我总比心里没有我好。” 依然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袋是放空的,身体异常疲惫,却又不想睡。 第二天一早李泽远就来了。那个时候依然正在大厅弹琴,她一夜没睡,安瑞林也陪着她枯坐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开始弹钢琴,一曲接一曲,没有间断过。 再见李泽远,依然心里犹如大风过境,惊涛骇浪卷过,只余风平浪静。不是没有爱与恨了,是无力去爱,也无力去恨了。 从她第一次见到李泽远起,他的剑眉,他的轮廓,他的胸有成竹,都让她忍不住钦佩,想亲近。可是造化弄人,兜兜转转,他竟然是她的父亲。抛弃了她的母亲,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的一个父亲。 李泽远没穿西装。他穿了一身休闲服,两鬓斑白,和上次依然见他,已然有了天壤之别,苍老的痕迹怎么也无法抹去。 依然坐在琴凳上看着他。她的一双眼睛太清澈了,里面晶亮的东西让李泽远不敢深看,他现在大厅中央,不若平时依然在电视里看到他的样子,他甚至有点手足无措,找了半天,才叫:“依然……你的名字真好听。” 依然望着他,想着他说的话:“我父亲给我取的。” 李泽远的脸色自然变得尴尬,他缺失的不仅仅是依然从前成长的历程,还有太多太多的亲情空缺了。那些横在这二十年中间的千沟万壑,拿什么来填平? 安瑞林站在依然旁边,他抚着她的肩头,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李泽远把手上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玉递给依然,她不接,却听李泽远说:“我知道,我知道你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89 不会原谅我。这是给你母亲的,属于她的,我曾想如果上天怜悯,能让我再见她一面,亲自给她,可是她不想见我,从她离开我那天开始,她就从来都不想再叫我。” 依然还是没说话,她眼睛盯着那块玉。那玉有李泽远一半手掌宽,通体呈亮,在她这样的纯外行看来,都是绝佳品,可是她的母亲并不喜欢这个。 她站起来,又看了一眼李泽远,他和她的母亲有个地方很像,额头嘴巴那一部分有很多相似之处,这点她去世的父亲就没有。 依然往李泽远那边走两步,她很认真地说:“我母亲是我母亲,你是你,我是我。” 一句话说得李泽远的心里如同寒冬腊月,凉透了。他知道依然不会轻易接受他,却不曾想她是这样抵触,这么快就划清了界限。 李泽远心里全是苦涩,他还坚持说道:“依然……我只是想照顾你。” 依然客气地道了谢,对于她来说,李泽远就仅仅是个陌生人了。 ☆、沉香亭北倚阑干(3) 春日骄阳,外面阳光明媚,屋里若有若无的淡淡春天的气息,绕梁而上,可这屋子里的人都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盎然春意。 李泽远自然再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依然不理他,他就维持站在大厅的动作,一动不动如同雕塑般,从清晨站到傍晚,他竟然都没有挪开过。 依然按时吃饭,吃完饭要不就去二楼看书,要不就在院子里浇水,李泽远在的大厅她是不去的,看也不曾看一眼。 安瑞林跟着她,不管她要干什么,他都跟着,不阻止她,也没工夫管李泽远。 直到该吃晚饭的时候,依然坐到饭厅,抬头一下就看到李泽远站在大厅里的样子,记忆中他总是挺拔,带着政客独有的那种气质。此刻他的背好像不再像记忆中那样挺直,微微弯曲。 许妈做了一桌子的菜,依然安静地吃着,慢慢悠悠品尝每个菜,安瑞林陪她坐着,根本没心思动筷子,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吃到一半,依然突然站起来,站了几秒,她擦了擦嘴和手,往大厅走过去,在李泽远面前站定,语气古怪:“你怎么在这里?你太太在等你。” 李泽远参加过数不清的政府事务,商业谈判,他都表现得可圈可点,人们都说,有李书记在,什么事儿都能成。 可面对这面前自己的女儿,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管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离开了她们母女,让她母亲含恨而终的事实。 显然依然和他想到了一处,她语气低,望着李泽远身后的那一片落地窗,毫不留情面地说:“在我很小的时候,街坊邻居总是偷偷在背后说,我不像我爸爸的孩子,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我已经很高了,早就高过了我父亲,而我母亲,她总是那么超凡脱俗,自顾自活着,除了教我弹琴,她不愿意花很多精力在我身上,仿佛看着我,都让她难受。” “那时候我才十岁,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我父亲告诉我,我母亲心里很苦,我懵懵懂懂,但是我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学习要好,弹琴要好,我以为只要我乖,我听话,她就会喜欢我。” “等我上初一,有几个男孩总是在我下晚自习的路上围堵我,是我父亲每天来接送我,风雨无阻。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后来我母亲因为伤心过度,突发脑溢血,很快就去了,是我死去的父亲,又当爹又当妈,把我养到这么大,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 李泽远站了一天,浑身早就僵了,血液仿佛也都凝固了,但听了依然的话心里面千沟万壑的伤痕又都隐隐作痛,他想说,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 依然看他想说话的样子,她努力笑了笑,又把目光投向跟着她过来的安瑞林身上:“我知道,你是不知情,找也找了,我母亲呢,被人骗了,骗人的人就简短几句话就把她骗了”,依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喉咙处哽着,“谁对谁错呢?都不重要,结果就是如此。” 最终,李泽远也没说出什么话,他身上背负的东西,沉重地让他抬不起头。他想抱抱依然,不求她理解,不让她原谅,就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一个爸爸对自己女儿的拥抱,可是就这样,依然也是拒之千里,不允许他做的。 晚上真正来临的时候,依然还是毫无睡意。她把家里能洗的东西都洗了,一点都不觉得累,脑袋飞速运转着,但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泽远离开的时候表情忧伤,他一再表明想要照顾依然,只是弥补这些年没有在她身边的遗憾,可是依然还是无动于衷。 依然在二楼卧室的阳台上挂了一个刚洗好的被单,晾衣架往上移动的时候,被单的一角被风卷起来,歪歪搭在架子上。依然都放下摇杆走近了才发现,她懒得走到角落操作,只从身边搬来平时摆放在阳台上休闲的竹凳子,往上面踩,企图站得高一点把被子整理好。 她站上椅子,一下显得高了不少。本来离得阳台的栏杆近,她本能往前倾斜,朝下看。很少从这个角度看下面,虽然只是二楼,但是这栋楼的层高本来就高,一眼望下去,下面的什么东西都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下面的风景和远处的郁郁葱葱,都像黑洞般要吸她进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诱着她靠近这黑暗的世界。 春风和煦,夜里气温并不高,依然心想,这北方的春天来得也比南方晚,南方春风化雨,花团锦簇之时,北方的枝丫上还仅仅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花苞儿……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被一股大力拽下来,一个同样有力的怀抱紧紧箍着她,她瞬间喘不过气来,这力道比任何时候她面对的都来得猛,来得重。 依然在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阳台的地面上,安瑞林将她揉进怀里,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身体深处,和着自己的骨和血。依然茫然无措,她被安瑞林的反应吓坏了,连自己怎么下的椅子都不知道,冷静下来,发现安瑞林竟然是颤抖的。 过了一会儿,她才听到安瑞林的话在她头顶上方,比夜风还凉:“依然,不要,不要这样,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你不要这样……” 依然从没见过如此患得患失的安瑞林,也不曾知道他也能这样低声下气。al科技的安总,业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铁血手腕,年纪轻轻就成就非凡,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她被安瑞林箍得压抑,一时想要挣脱,却丝毫撼动不了他。 安瑞林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他不敢深想,依然望着外面黑漆漆的世界的时候那种眼神中的兴奋,让他从心底里感到害怕。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会和她分开,却最不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0 愿,也不敢去想她会决绝到那种地步。 两个人都穿得不多,薄薄的家居服,在阳台站得久了,两个人身上都凉了。从前依然只要和安瑞林在一起就不怕冷,他像火炉一样活力四射,暖着她,烫着她,火力怎么用都不会缺。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依然反应过来,她笑出声来,在他怀里闷闷地说:“你怎么了?难道以为我会自杀吗?”她刚说完,又开始笑起来,咯咯咯地,响彻夜空。 安瑞林把她稍微拉开一点距离,温柔而悲凉地看着她,仔细描绘她的表情,她总是让他心疼,疼到束手无策,这就是爱一个人吗?他抚着她柔滑的肌肤,想要尽力传递点热量给她:“依然,好的未来等着你,别往牛角尖里钻。” 依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从小她就以为自己的未来是精彩的,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真的是精彩绝伦。 想了想,依然从他怀里站出来,她突然变得十分冷静,她浅笑着:“我不会有事的,大家都过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那么苦大仇深,何苦呢” 说完这句话依然就进去洗漱睡觉了,这是她得知真相后的第二天,晚上她愿意回到床上睡觉了,安瑞林心里稍微放松一点。可是转念一想到她站在高处表情亢奋,不眠不休还精神十足,他又不得不严肃对待这件事。依然本来年纪就小,先后遭受太多打击,那么瘦弱的身板怎么能受得了? 这夜里依然睡得不好,她睡眠质量太差了,胡乱做着梦,劳心劳力,被噩梦吓得坐起来,只知道哭。安瑞林搂着她,心肝宝贝的哄着,她却仍然睡不着,两个人又是静坐一夜。 依然的状态太糟糕了,安瑞林让安怀诚的家庭医生来看,她又满脸戒备,只能给她开一些帮助睡眠的药,但是又说不到万不得已别吃,这容易上瘾,一旦依赖了,更加不好根除了。 家庭医生给她服了一颗药,让她先睡,如果不睡觉,又这么亢奋,迟早要出事。药效很快发作了,依然蜷着被子,终于睡了下去。她的眼底是淡淡的黑眼圈,脸上的肉也少了,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可能是错觉吧,安瑞林总觉得她要离开他了。 安瑞林将家庭医生送到一楼,他朝楼上望一眼,他心里担心的事情,他多希望是不可能发生的。家庭医生听他说出顾虑,他也不隐瞒了:“瑞林,依然之前流产心灵创伤比较大,还没恢复好,最近又神思忧虑,容易激动”,他掂量着措辞:“你多观察一下,一定要让她保持充足的睡眠,我们要把不好的势头控制在萌芽状态。” 家庭医生不知道依然最近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宽慰着安瑞林:“实在不行,你们可以提早要孩子嘛,有了孩子她就好了。” 安瑞林紧捏着拳头,他点着头,又问:“她总是眼里突然有兴奋的光芒,越到晚上越兴奋,情绪波动大,上一秒还开心,下一秒就甩脸色,这能怎么缓解?” 家庭医生心中了然,他在安瑞林家里20多年了,他对安瑞林不用拐弯抹角:“还是要带她散散心,她不愿意见到的人和事,慢慢来,一步一步解决。” 心中苦楚,安瑞林想,这家里她不愿看到的人,太多,她不愿面对的事,又太多了。 ☆、沉香亭北倚阑干(4) 依然的情况不算乐观,安瑞林不愿往最坏的方面想,可是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她阴晴不定的脸,还有站在高处往下望的兴奋眼神,实在让他不放心。 家庭医生只能建议慢慢来,一步一步解决,心病需要心药医,只有解开了她心中的结,她才能真正放下。可是谁又能轻而易举地放下? 送走了家庭医生,安瑞林趁依然在床上熟睡的时候他去浴室准备洗个澡。这两天担心依然,他也没睡过觉,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身上的衣服都微微酸了,他站在花洒下面思索着家庭医生的话。 浴室里的雾气很快就起来了,安瑞林突然眼前一黑,与此同时,他听到外面一声尖叫,他凭着本能摸了旁边的浴巾,随意裹在身上就往外走,因为看不见,动作又急,腿直接重重踢到旁边的洗漱台柜子上。 因为这个冲力,他的眼睛居然可以看到了,视线恢复以后,没有耽搁,他疾步跑出去,看到依然整个人滚落在地上,正坐在地毯上瑟瑟发抖。他跑过去将她抱起来,把她轻轻放回床上,依然抱着他的脖子,她身上抖动得很厉害,声音却是平静的,好像在说一件日常的事:“我梦到,我梦到我们的孩子,他叫我妈妈,他问我为什么不要他……” 近来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太多了,残噬着她的心志,她才22岁啊,人生的大好年华刚刚开始,怎么好像早已历尽了人间沧桑? 安瑞林的眉一晚上都没有松开过。牵着依然的手也没有放开过。 第二天早上依然很早就起来了,她在梳妆台上化着淡妆,仔仔细细描着眉,一双眼睛神采飞扬,好像有什么兴奋的事情。她很少化妆出去,但是一旦化了,就是妖精般迷人,眼角微微翘起,红唇诱人。 安瑞林醒了,她正化得认真,没注意到他坐在床上静静看着她。 “要出去吗?”安瑞林看她搁下眉笔,才探究地问。 依然回头瞧见他醒了,她走过去,抱着他朝他脸上重重轻了一口:“我今天得回学校。” 她今天穿得尤其隆重,身上是一套新的衣服,年初安瑞芹从美国带回来送给她的,她从来没穿过。近来生活全是压抑的事,今天她好不容易穿了一抹亮色。 安瑞林听她这么说,他从床上起来穿衣服:“我送你。” 依然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她好像仍旧想着什么令她兴奋的事情,一溜烟就下了楼。 这一天安瑞林的眼皮都跳动得厉害,他坐在会议室里,从没有这样心不在焉过。早上他送依然到学校,她下车的时候那种轻松,和前两天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安瑞林盯着手机,依然不让他再跟着她,他只好派小天偷偷看着她,就怕电话响起,有什么坏消息。 然而一整天电话都没有响起来。 下午五点的时候,安瑞林在去学校接依然的路上,小天的电话终于打进来了。他在电话那头跟安瑞林报告,李泽远的车接走了依然。 安瑞林的眼皮跳得更加厉害,他拨打着依然的电话,直接关机了。他又给李泽远打电话,李泽远说他们在去秀兰家里的路上。 他压抑了几天,终于朝李泽远发了脾气:“你怎么能带她去我妈那里!她这段时间的样子你又不是没看到,还想刺激她?” 李泽远心里也带着纳闷,但作为依然的亲生父亲,他想把她捧在心尖上,拒绝的话很难说出口,更何况她的态度一反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1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1 常态?他下午在办公室接到依然给他打的电话,她语气柔软,好商好量的样子,请求他带她去秀兰家里,说只想去看看,说说话,再和李泽远谈谈。 “先不说了,你赶紧过来吧。”李泽远只能对安瑞林说这个。 安瑞林紧赶慢赶,结果还是晚了。他在路上脑子里闪过很多可能性,却没有料到现场这么惨烈。他的车还没到别墅区,就看到后面的一辆救护车拉着警报一阵疾驰而过,本就提着的心,随着这声音更是无处安放,他只能把脚底的油门越踩越大,车子很快追上救护车,两辆车几乎同时听到秀兰的别墅大门口。 他下了车,冲在医生护士前面先进去,大门大敞开,厅里面很安静,李泽远躺在血泊里,右边胸部插着一把美工剪刀,他应该是从办公室出来的,穿着西装和白衬衫,此刻衬衫上已经血迹斑斑。 秀玉跪在他脚边,脸色竟然比李泽远还苍白,她嘴唇轻轻动着,喃喃地叫着李泽远名字。 安瑞林的目光很快略过李泽远和秀玉,很快就看到在李泽远身后呆愣着的依然,她也半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样子,目光在李泽远身上,悠远而深长。安瑞林一双眼睛在依然身上上下搜寻,直至确认她真的完好无事,他才加快脚步走过去。 依然身形不稳,如果不是坐着的,她可能也没有力气让自己好好站着。安瑞林蹲到她面前,将她抱着,她吓坏了,眼睛还在李泽远身上,双手冰凉。目光茫然地看了一眼安瑞林,嘴角微微一撇,眼里的泪随着这微微的颤动而绵延不绝,落在脸上,落入地毯。 这里面唯一站着的人就是秀兰了。她的右手被划了一道很深的伤痕,手掌根部血肉模糊,血流不止,能料到里面伤口很深,她靠在沙发一边的墙上,两眼发直,看着前面坐着的这三人。 医生护士很快也跟着进来了,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性很强,顾不上说太多,直接实施急救。李泽远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想回头安慰依然,但是稍微有点费劲,让他的表情看上去痛苦不已,最后也只是叫了一声依然的名字,才说:“别怕……” 秀玉早就哭成泪人儿了,千错万错,她对李泽远的爱是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就是因为太纯粹,反而显得十分自私。医生护士抬着李泽远上了担架,伤口止住了血,可是剪刀还没有拔出来,需要火速送往医院。 秀玉跟着李泽远的担架走了。在担架上李泽远的眼睛还是看着依然的,他知道没有意义,但是他害怕,害怕从此就再也看不到她了,他要仔细记住她的眉眼,像极了钱如歌的眉眼,他的女儿。 救护车要走的时候,李忆如和秦子恒也来了。李忆如远远就看到救护车里李泽远躺着血流的样子,她尖叫一声,连声高喊着“爸爸——爸爸——”,跟着就要扑倒在救护车上,想一路跟着。此时救护车已经关上了门,时间紧急,只好先开路,失血过多不是小事,而且还没有进一步检查,不清楚伤口内部的情况,如若伤及大动脉或者肺叶,后果也是严重的。 秦子恒搂住李忆如,说带着她开车跟在后面。安瑞林半抱半拖着依然站到了门口,看救护车又拉着警报飞般的走了,安瑞林才问:“你有没有受伤?” 依然还望着救护车的方向,茫然无措,她摇摇头,想起刚刚李泽远挡在她前面,那把锋利的剪刀直插进他的胸膛,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无助地问:“他会死吗?” 安瑞林看着她的眼睛:“你想去医院看看他吗?” 这回依然没说话,有一种感情冲撞着她的身体,矛盾重重,她看到李忆如和秦子恒站在不远处的大门口,才意识到是安瑞林抱着她。就在刚才,她跟着李泽远的车来了这里,秀兰和秀玉早就等在了这里,她们让依然说,她要什么,她们尽量给。 秀玉自然是对依然恨之入骨,她咬牙切齿看着李泽远和依然一起走进来。而秀兰却很冷静,她冷静而端庄地坐在沙发上,只说:“当着你亲生父亲的面,我只想说,你要什么都可以,但是你必须离开瑞林。既然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家,有什么仇和怨都来找我一个人,不要折磨我的孩子。” 依然从没有听过比这样的话还要好笑的话,像是一个国际玩笑,怎么离不离开,在他们眼里就是那么容易。她脑子很乱,想起她母亲总是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想起她父亲总是深情又无奈地站在她母亲身后,而这罪魁祸首说,不让她待在安瑞林身边? 她笑起来,她生气时的笑却是那么惹人注目,她凉凉地说:“你以为我想待在安瑞林身边?对我来说,他不过就是一个恶魔,一个把我带进你们这群变态至极的人身边的恶魔!我恨他还来不及,怎么会舍不得他?” 她看到秀兰冷静的表情终于被激起一丝波澜,她觉得有趣起来:“自从我知道你骗了我母亲以来,我就在想,我怎么会生下安瑞林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没了,还真是活该呢……” 这句话让李泽远和秀兰都变了脸色,这也是他们心里的痛。尤其是李泽远,他在这件事上的内疚和心痛,久久没有愈合,是他导致依然失去了孩子的。李泽远看着依然倔强的表情,他心中那道伤口又撕裂泛着血。 ☆、沉香亭北倚阑干(5) 秀兰料想过很多结果,最多的就是她狠心甩下安瑞林,完全离开这个圈子,却仍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企图辨别她话里的真伪。她看见依然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那把美工剪刀,是她今天从学校走的时候,到美术教室拿的,她腰肢纤细,五官精致,出挑夺目的长相让她想起钱如歌,依然的母亲,当年也是这般决绝的目光,无所畏惧的眼神。 依然把今天视作一个重要日子,浓重而肃穆,浓重到化了最精致的妆,穿了最得体的衣服,想来想去,她无法坐视不理,为她死去的父母亲,她在知道了这残忍真相后还能做些什么?午夜梦回,睡不着的时候,她盯着黑夜想,只有一个办法——玉石俱焚。 她这一生很漫长,又太短暂。还没好好过,就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她没有力气走下去,她抓起那把剪刀,走到秀兰面前,尖锐的剪刀在灯光下闪着光,依然轻轻举起来,眼角微挑,淡淡地说:“你说只要我离开安瑞林,你任凭我处置。可是很可笑,就算我不离开他,我也要用尽所有来报复你。哈哈,可是对你最好的报复,是不是就是我待在安瑞林身边把他折磨得要死不活呢?毕竟,从一开始,他就爱我爱到死去活来啊。” 李泽远脸色铁青,心里被一种恐惧蔓延,他一步上前就把依然手里的剪刀夺了下来,紧紧捏在手上。依然的手被他包围在手里,他手掌宽大,不同于她父亲,不同于安瑞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2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2 林的,却是另一种让她无法忽视的存在。依然手上暗暗较劲,想要挣脱出来。 秀兰听到依然这样说,想起安瑞林对待依然的态度,她更加坚定了要依然离开安瑞林的决心,她也不打算再伪装,直言不讳:“你从来不爱他,不会珍惜他的感受,你可以刺伤我,报复我,但是你不能报复他。” 依然的心如至冰窖,这几天她知道安瑞林的母亲才是拆散她母亲和李泽远的那个人,她怨过,恨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瑞林,却没想过就这样离开他,可是时至今日,不离开他,又能怎么样? 秀兰趁着依然走神的间隙,她看依然和李泽远抢夺的那把剪刀离她很近了,她也伸手去夺,争执之间,尖锐的刀头直插入她的手掌,因为三方角力,剪刀在掌中间转了一圈,痛得她瞬间变了脸色。 如果不是她拿着那把剪刀刺伤了秀兰的手,或许秀玉也不会疯狂地抽出那把剪刀刺伤她。是李泽远挡在她面前,本能地,剪刀是那么轻易刺进他的身体,他竟然带着点解脱的神情,他没有埋怨秀玉,淡淡的眼神看着秀玉,坦然迎接她的冲击…… *** 最后依然还是跟着安瑞林到了医院。医院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李泽远入了医院,照例是要封锁消息的,但是知情人和家里人都在手术室门口,显得事态严重。 又到这消毒水味道严重的地方,周遭乱哄哄,依然心里是害怕的,她竟然害怕失去李泽远。安瑞林带着秀兰到旁边手术室处理手上的伤,剪刀穿透了她整个手掌,又因为秀玉抽出了剪刀,这伤口太深,让人不忍看。 安瑞林走之前只能将依然交给秦子恒,他相信只有秦子恒会倾力保护她。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过去多少事,归根结底,他们都想保护同一个人。 直到安瑞林消失在依然的视线里,他穿着深色的西装,没有打领带,背影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依然知道,他们之前的间隙越拉越大,就如同这渐行渐远的距离。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感觉怕,一直以来她都错了,逝者已逝,这活着的人何苦再这样? 秦子恒看着依然颤动的睫毛,他知道她心里害怕,李泽远在里面身死未卜,她和安瑞林之前横着一个秀兰,他轻轻抱她一下。依然的眼泪不受控制,情绪在临界点终于爆发了,她哭了:“完了,子恒,我和安瑞林完了……” 秦子恒没料到依然会突然这样激动,他感觉心疼,李忆如站在不远处眼神凄哀地看着他们,他只浅浅笑着,安慰依然:“不会的,会好的,别怕。” 四周恍若无物,周遭的人们都望着手术室,那里面有他们担心的人,依然感到一阵心悸,走了这么长时间,她竟然只能对着秦子恒爆发出来,可是她的心,却不在秦子恒身上。 安瑞林从楼上返回来看到依然在秦子恒怀里,她的梨花带雨,娇柔又悲痛,记忆中她没在他怀里这样放纵自己哭泣过,对他,她始终没有完全敞开心扉。 依然想起从前和安瑞林单纯在一起的日子,她总是怨天尤人,和他对着干,而如今这局面,她失去了父母,可能也要失去他了。她知道秀兰在他心中的地位,那是得不到母爱的儿子,渴望母亲的关心又不愿表现出来。 警察来找依然的时候,李泽远刚从手术室推出来。手术很成功,但是麻药没过,他紧闭双眼躺着,还得靠时间,慢慢养着。 这本就乱哄哄的,大家都忙着送李泽远回病房,警察一来,更乱。依然隔着人群望着李泽远,就在这一刻乱纷纷的情况下,她懂了,他没错,错的是不对的人,不对的彼此,无法成就不对的另一半。 警察一丝不苟,秉公执法,要将依然带回去审讯。秦子恒护着她,他正打电话给他父亲,想请他帮忙,安瑞林走过来拦住警察,这事儿李泽远不想声张,一定是秀玉叫来的警察。 依然看着李泽远进了病房,他脸色苍白,无声躺在那里,依然跟着哭,她转头对安瑞林说:“我跟他们去。” 安瑞林只叫她:“我陪你。” 警察自然是会给安瑞林面子,这事儿他们是例行公事,有人报案,自然要第一时间处理。警车拉着警报疾驰在路上,已经是深夜了,路上的路灯明晃晃照着十里长街,波澜起伏的一天,坐在警车上,依然想,谁都想要追求轰轰烈烈,可是最后才发现,平平淡淡才是人生真谛。 在审讯室呆了大半夜,她枯坐着,身体乏了,脑子却是清醒的,她知道安瑞林就在门外等着他,这极大地安慰着她,她无法否认她对他的依赖,还有害怕失去他的恐惧。她认认真真回答每一个警察的问题,阐述事实,她丝毫不想隐瞒,这该是谁的债?身体缺少睡眠,她却异常精神,就在这里,她要想清楚很多事情。 她以为自己呆了很久,可是直到安瑞林来接她的时候,警察说才过了两个小时。极度兴奋以后只余深刻的疲惫,在安瑞林的车上她睡着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睡得那么熟。 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她听警察说,李泽远和秀兰都没追究,都解释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谢谢依然的配合。依然哭笑不得,她在这晚之前的执念,都如同这黑夜,悄无踪迹,蛰伏在暗处,最终灰飞烟灭。 安瑞林没再带她回医院,他把她带回家,她的容颜年轻而秀丽,他不是重欲的人,却是最爱她淡淡的眉眼,一颦一笑,带着属于她的独有的味道,这张青春的脸,怎么能够烙刻这样多的沧桑? 这忙碌而惊险的一天总算过去了。她的亲生父亲在医院身受重伤,她的婆婆也在医院包扎了受伤的手,她听宋若山给安瑞林打电话说手筋受伤了,愈合后无法再握大提琴了,艺术生涯也就走到了这里。 她自己就是弹钢琴的,她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她看到书房里的安瑞林站着久久不动,望着黑夜,在依然眼里,他渐渐和黑夜融为一体,变成了黑夜的一部分。 依然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是她自己选择这样结束她和安瑞林之间的关系。本来,她从来都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她溜到地下室的酒窖随便挑了一瓶烈酒,开了随意喝一口,这辛辣刺激得她的太阳穴直跳,她坐在地上,酒精很快就麻木了她的神经,这烈酒就像是安瑞林,醇香而炽烈,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这么烈的酒,可是她爱上了。她从没想过她会为这样烈的酒而醉,可是她醉了。只有醉了,她才知道,这酒这么美,美到她爱不起,一无所有的她,拿什么来爱? 就短短几分钟,她就喝光了一大瓶酒。这醉意慢慢,她还来不及回忆起所有安瑞林带给她的好,就被安瑞林发现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安瑞林拿她,是毫无办法,从来没有这样的挫败感,他只想带着她走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3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3 出悲伤,可是他能再带给什么?怎么做,都是错的。 依然轻轻喊他:“瑞林……瑞林……”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她叫他的时候最好,他只能跟着她呢喃:“我在……我在……” 依然的双手攀着他,洗完澡她穿得少,裸露在外面的胳膊是凉凉的,挂在他脖子上,她的唇也凉凉的,身体的热量都去消化酒精了,浑身滚烫,手臂和唇的凉意让安瑞林一下一下亲着她,她浑然未觉一般,只是叫着他。 她从来没这样,一双手炙热滚烫,游走在他身上,毫不犹豫地往下带,在腹间停留住,他听到她凉凉吸口气,吐出来几个字:“你怪我吗?” 安瑞林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手已经往下轻易地附上去,他忍不住哼一声,想阻止她,他知道她只是一种发泄,一种无处安放的恐惧,还有一种知道留不住的情感让她无法处理,只能通过别的方式来排除。 酒意上涌,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安瑞林一进来,她就瞬间丢盔弃甲,道道白光。她抽搐着,能清楚感受到安瑞林深深抵着她,这是她需要的,即时以后她一个人的日子,她也会记得这一刻,她曾经拥有过全部的他。那些酒精化作泪水,滚烫地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依然笑起来,她的笑总是动人的,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她一直在说话. 她说:“我喜欢你。” ☆、伤离别 若是以前能听到依然说一句喜欢他,安瑞林一定是做梦都能笑醒,万年冰山也会顷刻融化。可是此刻她眼角含泪,轻声呢喃这句话却让他的心脏如同刀绞,太过甜蜜,甜到尽头只余苦楚,她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的意思,然而他也明白。 晚上在医院他带着秀兰去包扎手,给手做手术的时候,医生全程都小心翼翼地,十分惋惜,这保养得当,艺术家的手就这么毁了,在场的人都憋着呼吸,轻轻处理着。 安瑞林也安静地看着,他离得不远,也不近,就如同横在秀兰和依然之间的距离,谁都知道,谁都明白,可是没有人去捅破那层窗户纸,表面维持着各自的平静,暗里却早已风起云涌,每个人都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他呆愣了一会儿,发现秀兰紧咬着牙关,还没有上麻药,剧痛让她冷汗淋漓,即使这样,她仍然看着安瑞林,两个人的距离让她可以轻易地传递自己的讯息给安瑞林。安瑞林从这个并不陌生的眼神中读懂了,那年她在离开家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漠然的,情思纠结,却是快准狠地斩断了乱麻。 安瑞林听到自己说:“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秀兰眼中的泪才落下来,护士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吸口气说:“我是为你好,她不值得……” 安瑞林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心里有个念头,他也背着依然藏起了很多秘密,很多他自以为是为她好的秘密,他眼前一阵阵发黑,闭了闭眼,又重新张开,看向秀兰。 秀兰还在说:“只有我这样做,你和她才无法继续下去,妈妈不忍心你像我一样不幸福……她不会放过你的,她要用一辈子来折磨你,因为她恨我,恨我这害死她妈妈的凶手……” 秀兰当时自己将剪刀狠心转向自己的手心的时候,可能并没有太深思熟虑,可是她真的怕,怕自己的傻儿子从此再也不能得到幸福了。 可是她又怎么知道,这样就是安瑞林的幸福呢?他宁愿依然缠着他,赖着他,气他,恨他,总好过她离开他,再也不和他相见,甚至最后没有一点消息。他从头至尾做的,不就是不想她离开他吗? 他望着身下地毯上的她柔得像水,从一开始爱上她,他就知道她又多柔,又多爱哭,却也知道她有多绝情,多想离开他。这几年,她似乎没有一天想真真正正待在他身边,这日子,和他吵吵闹闹的日子,她还没好好过,就早就倦了。 直到今天,她说喜欢他,安瑞林感觉胸腔里有一团火燃烧着整个身体,他只能无休无止地动作,带着她徜徉在无边无际的大海,让她跟着痛,她才能知道他有多痛。 不论怎样,依然的身体是诚服于他的,她根本无法抵抗他在上面的动作,支离破碎的叫声让安瑞林心悸,她只能仅仅收缩,脚趾头都蜷起来了,直到退无可退,安瑞林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 肢体纠缠,这交接之处曾经孕育过他们共同的孩子,那个也失去了。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虽然爱得深,可是他们两个都知道,没有力气再这样接着走下去…… 安瑞林看依然流着眼泪痉挛,他把头埋进她光滑修长的脖颈,无声无息的时间就这样静静流淌,依然能感到她的脖子里面也湿了,不知道是她的泪,还是他的泪。 依然叫他:“瑞林……” 她的声音仿佛有魔力,安瑞林伏在她的脖子里开始颤抖起来,从前他总是安慰她的那一个,今天他没力气安慰她了,依然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也同样需要她的安慰。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第二天依然去医院看李泽远。他的麻药已经过了,正平躺在床上,赤裸着上身,因为伤口包扎的纱布多,看上去整个人好像肿了一点。他躺着的情形让依然不可避免的想起她的父亲,逝者已矣,生者,还要这样吗? 李忆如坐在旁边凳子上陪着他,其他人都不在。依然敲门进去,李泽远眼里的无神好像顷刻便被点亮,一双眼睛跟着依然转。李忆如看到依然进来了,她也有些不自在,就在前几天她刚知道了依然竟然是她的姐姐,她整个人就像懵了一样,过往很多事情好像是一场梦,梦里繁华落尽,萧条至极,灯火阑珊尽头,空无一人。 一旦放下了,她也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和秦子恒的分手,毕竟,一个人的贪恋,太苦,就像她的二哥,最后什么都没有。 李忆如从凳子上站起来,她的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叫,最后还是叫了一声“嫂子”。 依然也看着李忆如,她没什么表情,可是内心只觉得命运弄人,从前势不两立的人,如今竟然是亲生姐妹。依然看着李忆如,几分相似的外貌提醒着她,她们的血液里流淌着同样的血液,都是这里这躺着的人的,依然将视线移到李泽远那里,对李忆如说:“我可以单独跟他说句话吗?” 李忆如看一眼李泽远,她知道李泽远想和依然说话,她往外走,刚走出两步,还是不放心,只好说:“医生说爸爸不能太累太激动。” 依然看着她,好一会儿,她朝李忆如点了点头,李忆如才轻轻带上门出去了,临走时的眼神全是不放心。 李泽远想挣扎着坐起来,依然赶紧跑过去将他扶着:“你刚做完手术,还不能动,我就说句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4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4 话就走。” 依然的话让李泽远愣在那里,半坐半躺,依然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将他扶着躺好了,又给他盖好了被子,才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李泽远还很虚弱,气若游丝:“你别伤心,你可以不认我,但别惩罚自己。” 依然听到李泽远的声音这么低,她的鼻子酸酸的,为什么会想哭,她不愿细想,看着李泽远虽然身体动不了却满是期盼的眼神,她很快低下头:“我需要时间。” 李泽远了然地闭上眼,他说:“我不逼你。” “你的伤口……还疼吗?”依然还是问了。 李泽远睁开眼,笑起来,手术后他并不轻松,麻药过后伤口是噬人的痛,他痛得不想说话不想动,还没笑过,可现在他发自内心想笑:“我很好,我会好起来的。” 他的笑容是温暖的,依然笑起来的时候嘴唇上扬的弧度也是这样的,让人觉得无比灿烂的笑,依然脑海里记着这个笑,她说:“我会回来看你的。” 这天依然在医院待到下午,安瑞林没有来找她,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昨天晚上依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只记得后来睡着了,还听见自己的抽泣声,还有安瑞林在耳边轻言细语说的话。只是那些轻声的誓言如同一场梦一般,匆忙过境,醒过来以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一直快到晚上,安瑞林还是没有出现。李泽远手术后还需要住院几天,他喝了点水,又精神不济的睡了。依然从病房退出来,李忆如还在门口等着,依然走过去看着她,千言万语,只剩无语,她只说:“好好照顾他。” 依然的飞机是晚上十点钟的。她之前回学校就和签约的音乐团签好了工作合同,她提出要提前出国,音乐团也没有犹豫,人才难得,这点他们并不在意。 若是以前,安瑞林是时时刻刻要清问她的行踪的。然而今天他没有问,甚至电话也没响起过。依然沿着医院外面的护城河一路走,春风沉醉,夕阳西下,这岸边青青杨柳低垂,四周很多散步的人。依然跟着人流走着,思绪万千,时过境迁,她竟然只有安瑞林,可以再听她的牢骚,她的抱怨。可是出国以后,她还有什么? 天渐渐黑了,星星高悬夜空,一闪一闪,起先岸边散步的人几乎都没有了,依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这条河是绕城而过,或许一直走下去,还能回到起点。 她抬起头朝对岸看,对面也是黑乎乎一片,红色烟头在黑夜中显得刺眼,她定睛往烟头主人去看,凭借微弱灯光,就认出那是安瑞林了。他一手夹着烟,全部注意力都在依然身上,烟快烧到手指头了,他才轻轻点一点,烟灰虽然不肯落下,却还是留不住。 依然不知道他跟着在对岸走了多久了,他的五官隐在黑夜里,看不真切,可是她知道他的眉眼是精致的,他对着她的时候总是轻易就被她气得挑起眉,可是他爱抚她的时候,眉头又是舒展的,一张一弛之间,带着属于他自己的魅力。 两个人就站在这夜里,哗哗流水,空气中浮动着樱花的味道,这过往的甜蜜,心酸,快乐,难过,都如同花瓣落入水中,终将成为滚滚东逝水。 依然突然想到在很早以前,她和安瑞林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安瑞林到学校里带她出去玩,那天李忆如突然要赶一个作业去不了,于是只有依然跟着安瑞林去。她本来和他在一起就不自在,安瑞林带她去北海公园,坐在大黄鸭上,她才放松下来。安瑞林一直掌着舵,她只负责坐船。中途安瑞林接了个电话,只好交给她掌舵。可是她笨,根本不会掌舵,船就横在湖中央被别的船撞来撞去,她自然坐不稳,被撞得七晕八素,直直倒到安瑞林怀里。安瑞林轻易就搂住了她,他的气息纯净,热气喷在她脑袋顶上,混合着春天的气息,阳光澄澈,水波粼粼,岸上的樱花如同现在这般,随着春风簌簌飘落,好闻的味道环绕,她害羞极了,脸上全是红晕。他也不去掌舵,任由船只被别的船攻击,那天真真不叫划船,只是被动承受,放弃抵抗。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动人美好的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  gan xie kan in yin shi shen me gui? ☆、大结局倒数计时 依然不用再看,都能想象安瑞林抽着烟的时候,眉头微微蹙着,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夹着烟,烟雾藤绕,他的脸上一定是深邃的表情,眼神幽深,里面透着各种情绪。 一天了,他没有找她,昨晚上在地窖里升温的欢爱,倒映的都是眼底的悲凉。他们谁都不说,却都知道相爱的路太难。 繁星点点,依然接着往前走,安瑞林也跟着她走,他们始终在对方的视线里,可是他们之间就如同这滔滔河水,纵横在两个人之间,无法跨越,依然想象得到他的体温,总是暖热的。走到现在,她只想依靠的,只能依靠的,就剩下对岸的他。爱恨纠葛,就像这暗夜,无休无止,没有出路。 依然在脑海里牢牢记住他的样子,她的脸上布满了咸湿的泪,流到了嘴角,又苦又涩,她告诉自己,不走了,抛开一切不走了。可是哪里有通往那里的路?前路不可知,但是再难走,她也需要自己慢慢探究。 人不靠自己,又怎么能真正长大呢? “我走了。”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她转过身,把一池春水和静默的安瑞林都甩到了身后,一步一步远离纷纷扰扰,从此相隔千山万水,相忘于江湖。 *** 宋若山已经跑了好几趟,今天早上来送资料的时候,安瑞林就待在书房没出来,眼下急着请他定夺公司的事情,只能继续等着。安瑞芹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宋若山一筹莫展的样子,她也没办法,自从两年前依然走了以后,安瑞林就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出差,他还住在他们一起住过的家, 长期的工作负荷让他的视力更是受到特别大的影响,眼前总是一阵阵发黑,视网膜变得很薄弱,直到半年前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医生让他做手术,他没有犹豫,约了时间做了,视力很快恢复了,日子按部就班,他把全身心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可是他内心的伤痕并没有恢复,还是道道血痕。 安瑞芹推开书房的门,里面又是烟雾缭绕,安瑞林手里燃着烟,他没抽,一双眼睛低垂着望着书桌出神,上面有一叠账单。 安瑞芹在心里低低叹气,她走过去:“依然又寄钱来了?” 安瑞林不回答,每个月定时定点他都能收到依然寄来的钱,这每个月的钱就像一个个的耳光,甩在他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5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5 脸上毫不留情。她是在用还钱,来一步步划清和他的界限,直到两清。论心狠,她一向比他来得决绝得多。 安瑞芹看安瑞林一副伤心不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你舍不得,当初为什么放她走?” 他看一眼安瑞芹,发现她还站在书桌前,细细打量着他,他抬起手吸口烟,很快迷蒙了他本就深邃的双眼,他不答反问:“姐,你和姐夫当时为什么分开?” 声音竟然又沙又哑,透着一股疲惫迷茫之感,哪里还有半点意气风发的样子。 安瑞芹不忍,心里掂量着措辞,她尽量轻描淡写:“还能因为什么,互相达不到对方的要求,给不了彼此想要的东西呗。” 她以为自己是泛泛而谈,却不想安瑞林很快说:“或者你倾尽所有给的,一直都不是她想要的,她的世界还很广阔,大好时光,而我带给她的,全是痛苦。” 人人提起al安总,都是一副倾慕崇拜,年少得志,事业得意,要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爱没有。只要他想,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可是只有安瑞芹知道,依然走的那些日子,他总是飞到维也纳,远远看着,只要确保她是好的,他又能回来工作一阵。 直到他什么都看不到,他总是沉默的,却还是不想通知依然,自己很快便做了手术。那些疗伤时候寂寞又黑暗的夜,他又是怎样独自熬过的? 这世间的男人女人,无论多强大,多薄情,都在某个夜凉如水的时刻脆弱无比。一个人的孤独,需要另一个人的抚慰。安瑞林放在心尖上的人,走都走了,他又拿什么去挽回她? 安瑞芹看着他手里的烟灭了,她才说:“傻子,放下吧,像我一样,一个人也过得很潇洒。”说完她又笑:“都怪爸妈吧,自己离婚了,让我们俩都不知道怎么爱别人。” 安瑞林坐在椅子里不说话,他的思绪飘得很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瑞芹也不理他,她转身出去叫宋若山,“进来吧,让他签。” 等到第三年春天,桃花又开,杏花又白的时候,依然回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但当给她父亲做手术的医院通知她,他们将要挂牌一个公司,来进一步研究做这种手术的技术。想要邀请主刀医生,投资方,还有以前做过手术的患者家属,一起来开一个见面会,给大家一些问答环节,彼此了解,增加医疗技术发展可行性。 依然在国外刚收到这个邀请函的时候,一字一句写得清楚,医院的名字,主刀医生的名字,投资公司的名字——al科技安瑞林。这几个烫金大字让她的心一下纠起来,呼吸变得缓慢,她的手停留在那三个字上,反复摩挲,她下意识不想拒绝,鬼使神差般,最终还是接受了。 依然直接回到了c城,她回到自己家的老房子住,三年了,物是人非,她度过了最难的日子。岁月静静流淌下来,她躺在当年自己的小屋,往事普通幕布,一幕一幕出现在她脑海里。这一夜她没睡着,辗转反侧,不知道是因为时差,还是因为别的。 挂牌仪式那天,依然穿得很正式,她准时到了医院参加这个挂牌仪式。远远她就看到她熟悉的人,主刀医生,还有宋若山,还有一些安瑞林公司的副总们,她以前见过几次。这些人都站在阳光下,依然的眼光顺着人群在周围搜寻,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或者害怕什么。但不管怎么样,那个在她脑海里,盘旋了这么多年,占据了她昨天晚上整个睡眠时间的人,并没有出现。 她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轻松,还是有着别的情绪,总之,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过去。回国以来一直紧绷的情绪,尽量放松了,依然不知道自己是想见到他,还是不想见到他,可是见到他,她又能说什么? 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来打扰过他。 这一上午的活动,依然尽力让自己思想集中,她看到了来参加活动的一些患者,同样饱含着热泪和希冀的眼光,这就像几年前的她,在安瑞林的怀里,看着她父亲做手术。那时再难,也有所依赖,也有一个温暖怀抱可以依靠的,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好时光。 不管她和安瑞林之间如何,她的内心是感激他的,是他领头开发了这些先进的高科技,让医生可以结合这些科技,去更好地为患者服务。依然的内心隐隐有一种自豪感,她知道,这种感觉根本无从提起,因为她至于他,在三年前就变成一个陌生人了。 那天活动散场以后,依然都没有见到安瑞林。她知道,如果他想见她,他无处不在。如果他不想见她,那样她是怎么也没有办法见到他的。 *** 这次回国,依然带着团里的好多任务,她需要跟着团里在几个城市巡回演出。这个歌舞团是每年都有世界巡回演出,今年就轮到了中国,而且第一站就在c城。依然收拾了一些简单的东西,不敢再多做耽搁,直接赶回团里住的酒店和大部队汇合,第一站巡回演出就是从这座城市的人民礼堂开始。 一旦忙起来,依然这边连轴转,也没时间去想在国内的另一个城市,还有一个安瑞林。不知道是不愿意去想,还是不敢去想?这两年她在国外工作的日子,太难熬了,日日夜夜,唯有不停工作,才能打起精神过下去。 依然跟着团队一起到了礼堂做准备,礼堂外面的led屏幕上是他们演出的宣传海报,侧影是她坐在钢琴前低头弹琴的模样,下面的字写着她和其他同事的名字,在她的名字后面还有一行字,写着——钢琴新星之星回国首场演出献给家乡的你。依然默默看了一会儿,埋头往礼堂里走。 从她离开这里开始,到哪儿,干什么,都没关系,现在她的人生只剩下工作这一件事。 依然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叫她:“依然,你过来了。” 来人风度翩翩,大概30多岁的样子,春风和煦般望着她。依然笑笑:“季团好。” 季莱是这个歌舞团的团长,他从小在美国长大,能力很强,毕业就从他父亲那里接管了这个在维也纳的歌舞团,因为他也是华人,会说中文,这几年在国外他没有少照顾依然。 依然跟他打了招呼就往里走,季莱跟着她,看她急匆匆的样子,他又说:“刚回来还习惯吗?” “都挺好的,谢谢季团关心。” 季莱看她还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他直入主题:“晚上演出以后有个答谢会,是个小型聚会,不超过十个人,团里推荐你去,你到时候准备准备。” 依然直觉便要拒绝,但还是稍稍站定,看季莱真诚的样子,她心想这都是工作,于是朝他点点头,“知道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6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6 了。”说完就道别走去化妆间准备去了。 或许是近乡情怯,晚上演出的时候,依然心中五味杂陈,有喜有悲,她这几年专攻一首《梁祝》,弹指间行云流水,演出效果很好。刚下台换完衣服,依然就往礼堂外面走,她把一盒烟塞进身上的外套口袋里,走了挺远一段路,才发现了一个允许抽烟的地方。里面各色人士,早已烟雾腾绕,依然找了个靠角落的地方,她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用随身的打火机点了,她也不抽,站在那儿静静等着烟燃烧殆尽。 自从离开这里以后,她觉得自己渐渐好起来了,生活中明媚阳光的事情多了起来,工作也是积极向上的,但是午夜梦回,她还是辗转反侧,一天的忙碌疲惫之后,只余内心的空虚寂寞。 最初她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直到有天在超市看到安瑞林常抽的那个牌子的烟,她如同找到救星。她的工资挺高,但是每个月固定要寄回给安瑞林一部分还钱,另一部分还要日常花销,所剩无几,安瑞林抽的烟太贵,她几乎不犹豫,还是买了。 每天晚上睡觉前她强迫自己不吃药,一是怕自己药物依赖,二是帮助睡眠的药物几乎对她不起效果。她就静静点着烟,把自己的头埋进枕头里,整个人窝成一团,渐渐这熟悉的味道让她有了安全感,夜也不再深了,被窝里也神奇般的不冷了。 当白天再来临的时候,依然总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人,明明她的心早就毫无保留的系在了安瑞林的身上,可是她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远走他乡,将那些恩恩怨怨抛诸脑后,甚至没有跟他道别,他没有挽留她,也没有找过她,就像她决定走一样,他也决定接受了。 依然盯着手里的烟出神,直到季莱站到她面前,他应该是跑来的,喘着粗气:“怎么跑这么远来抽烟?” 季莱一直知道她依赖香烟,一开始每天一根就可以,有时候紧张的时候就会多点几根,还有的时候实在没条件抽,她就拿着根香烟闻,季莱一直奇怪,她的烟不是女士烟,而是昂贵的男士烟,一般30,40岁的男士爱抽,他多次都想问,可看她迷恋的样子,他竟然隐隐有些害怕答案。 依然被季莱的声音从回忆中拉回来,她将手里的烟掐了:“随便走走,季团,您准备出发了吗?” 季莱说:“聚餐的地方就在这边不远,来得及,可以走了吗?一起去?” 依然点点头,她发现季莱正用一种常看她的眼神看着她,自从离开安瑞林,她很久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她低下头:“可以。谢谢季团。” 她不敢再多说,她皮肤一向白皙,此时的唇色是红中带着点橘色,在这片吸烟区的映衬下,显得比往日都性.感,季莱没忍住,他说:“依然,你真好看。” 依然一直低着头,她担心他再说什么,毕竟这两年来他是亦兄亦友,对她倾尽了友情,各种周到的照顾,依然终于抬起头来,她真诚地笑起来:“谢谢季团夸奖,我是您的兵嘛,不能给您丢脸。” 看吧,不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她的“您”,她的“季团”。不是她心里和她对等的“你”,也不是她心中可以成为的“男朋友”。 季莱还想奋力一搏,但是看依然的眼神已经透过他,往这区域中的其中一个角落投过去,他也不由往那边看看,只见几个男人坐在一起抽着烟,灯光太黑暗,又离得不近,每个人的面容都很模糊,他转过身来,听依然说:“季团,那我们走吗?” 季莱看这不是个好时机,他只好领着依然往外走。她的腰肢纤细,演出结束后她换了一条红色的半裙,包裹着上身的白衬衣,两条白花花的腿太过引人注目,短短几步走到门口的路程,愣是引起这屋子里的人的注目礼,太多的目光同时聚焦到她身上。 依然倒没有很注意周遭的环境,刚刚她仿佛在角落里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满身心都被这件事占据,无暇顾他。可季莱太熟悉这些目光了,他放缓脚步,还刻意搂过依然的腰,将她迅速带出去。 察觉到依然身体的紧绷,刚一出门,他就解释说:“对不起,里面太乱,我不是故意冒犯。”话虽然这么说,他也并没有第一时间放开手,毕竟,这一刻他是独自想过太多遍。 依然从季莱怀里走出来,她说:“没什么,谢谢。” 他们在外面耽搁了几分钟,才直奔聚餐的高档会所。晚宴安排在这座城市的99楼高的私人会所——九重天。里面装修豪华,七弯八绕,季莱驾轻就熟地领着依然进去了。只是依然宁愿她没来。 这私人包间已经坐了个七七八八,该到的人都到了,为首的那个人正低头看手机,他虽然低着头,也难掩出众的容貌和独特的气场,众人都起身迎接季莱和依然,一时间包间里喧哗起来。 为首的人感觉到了,他也抬起头来往季莱和依然这边看一眼,那一眼波澜不惊,足够礼貌,足够重要,他的唇角保持着微微上扬,只一眼,他便低下头去接着看手机。 季莱忙着领着依然和其他人打招呼,只有依然双腿发软,手指微凉,仿佛血液也不再流动了。很快季莱就带着依然走到为首的人的主座面前,他感激地说:“这次我们团的演出,多亏安总您的大力支持,我一会儿要多喝几杯,真诚感谢您。” 季莱拉过依然打算介绍给安瑞林,却感觉她比之前还僵硬,他安慰地看她一眼:“依然,快来见见安总,多亏他帮忙赞助我们部分演出经费。” 依然心想,开始在抽烟的地方看到有个像安瑞林的人,看来果然是他。只是他看她进门的那一眼,却是那么陌生,那个眼神,是从来没爱过的眼神。他从没爱过她吗?或许吧,毕竟就算爱过,骄傲如他,又怎么去接受她的不辞而别? 何况她又拖泥带水,每个月给他寄钱?安瑞林或者从没想过她会如此大胆,挑战他的底线…… “安总,您好。” 安瑞林简单地说:“你好。” 他没有伸出手来跟她握手,依然也不敢伸手,气氛微妙,但在场的人并未觉得又什么不妥。 依然知道这顿饭她肯定如坐针毡,因为她被安排在安瑞林的左手边,他的右边是季莱。 这答谢晚宴主要是喝酒,开心你就喝,不开心也得喝。不管有没有理由,都需要喝。众人都举着酒杯频频敬安瑞林和季莱,酒过三巡,季莱连到三杯,他举起酒杯要敬安瑞林。 可他的酒量明显不敌安瑞林,季莱一晚上喝得猛,又季莱喝得急,再加上别人敬依然的酒都被他代了,现在他已经满脸通红,眼泛醉意,安瑞林却仍然面不改色,接连喝了两大杯。 第三杯季莱说什么都喝不下了,他喝得太猛,只想吐,酒精压不下去那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7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7 股醉意,可是他还没履行诺言,还想坚守。旁人看不下去,劝他:“季总,您悠着点,您不能喝了,让您女伴儿替您喝吧。我们在场的再来几个人,也不是安总的对手啊。” 季莱说话都已经有些不清楚,但他还是坚持:“依然不会喝酒,我能行。” 依然把视线从桌面移上来,她看季莱已经马上就要醉倒了,她不禁有点着急,再偷看一眼安瑞林的侧脸,发现他还是那副微微笑着的样子,不置可否,依然又低下头,说到底,她真不该回来,她端起面前的酒杯,不高不低地对安瑞林说:“安总,我替我们季团陪您这杯。” 还没等安瑞林回话,依然已经先干为敬了。安瑞林 还是没看她,他直接端起自己满满的酒杯,和依然的轻轻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他的喉结轻轻蠕动,还是很多年前的样子,他说——“看来林小姐是女中豪杰。” 这一晚上他只看过她一眼,陌生人一般,说出来的话也是。季莱醉眼朦胧中还给她投来关心的目光,依然尽力牵起嘴角朝他笑了一下,弧度难看。 她刚放下酒杯,就听这桌上有人哈哈大笑:“季总,我们看出来了,今天您就带了你们的大钢琴家来,还这么护着,看来好事将近。” 不知季莱是醉的,还是不想解释,他傻乎乎笑着看着依然。 另一人根本不看她,视她为洪水猛兽,敬而远之,罢了,依然也无从解释,谁在乎呢?侍者给她的酒杯又斟满了酒,她端了无声地喝了,眼睑低垂看着又满了的酒杯——烟酒都是不好的东西,令人麻痹,可她怎么还都来者不拒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还在观看的大家。 ☆、大结局(完) 这场酒喝到了深夜。 都是酒场老手,不用什么行酒令,个个都是个中好手。季莱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今天来的都是跟他们团有经济往来,有资金支持的,尽管在国外季莱混得开,可是回到国内,一切从头开始,他必定是需要这些人帮忙的。 这群人里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安瑞林了,他投资最多,人脉最广,虽然季莱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他们团这么看好,但是他打心底里感激他。 曲终人散,终于醉了的人都要散去了,一群人簇拥着安瑞林往外走,除了安瑞林好端端的,其他人都是互相搀扶,歪歪斜斜往外走。季莱今晚上就只带了依然一个人,眼下他根本无法自己走,依然四下环顾,没人帮忙,她没办法,只能给季莱的司机打电话,司机肯定是在这下面等着的。 这通电话就耽搁了时间,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依然和季莱留在包间。最后走的两个人本想上前送送他们,可是看他们两个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突然明白了什么,高深莫测地笑笑,打个招呼就跟着出去送安瑞林了。 季莱只想睡觉,但他还记得依然陪着他,他的心里充满了安慰,趴在桌上,喃喃地说:“谢谢你,依然,谢谢你陪我……” “季团,一会儿小张就上来了,您再坚持一下。”依然站起来往门口走,去等司机。 司机很快就上来了,他架起季莱,往外走,边走边问:“依然姐,我先送你回去吧?” 依然摇摇头:“不用了,我住得不远,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快送季团回去吧,他喝了不少。” 依然今晚后来也喝了不少,一整晚她如同机器人,只是机械动作,浑身每个地方都不在该在的位置上。她跟着小张和季莱下了楼,看季莱的车开走了,才缓缓掉头往相反方向走。 夜风一吹,她感觉酒后头疼,高跟鞋穿在脚上不舒服,于是她就走到对面,坐在江边。夜深了,江边寂静,灯光洒在水面,显得孤独寂寥,四周灯火通明,却毫无温暖。依然想过,她回来很可能会再遇到安瑞林,也会有李泽远,李忆如,甚至秦子恒。可是她没想到这么快,而安瑞林,眼里再也没有往日的情谊了,没有爱不可怕,可看他的冷静,恐怕就连恨都没有了。因爱生恨,恨都懒得恨,还能剩下什么?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只相信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师,会治愈每个人。可她从没有料到过,分开也会磨灭了爱,蹉跎了恨,最终变成陌生人。 坐了好一阵,依然才又重新站起来,她站在路边打车,夜深露重,过往车辆太少。依然边往前走边等车,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停在她前面,打着双闪,她慢慢走到前面,刚走近那辆车子,后座的车窗摇下来,安瑞林的身影隐在后座,脸上的光只打了一半,显得五官更加立体,依然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打开车门,语气冷淡:“上来。” 依然站着不动,她借着夜晚清冷的路灯往里看,安瑞林神色冷峻,依然知道自己没资格,还是说:“不。” 安瑞林这才抬起眼睛看她。两年了,他除了更成熟,更冷淡,时光似乎格外偏爱他,没有什么岁月的痕迹,只是更加翩翩君子。 依然对视着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冲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拉进去了。她因为是被拖进去的,整个人都伏在他身上,被属于安瑞林的气息完全包围。 安瑞林力气太大,将她牢牢控制在他的胸口。 司机适时下了车,安瑞林的动作更紧,两只手大力环着她。他晚上喝得比季莱还多,带着酒精味道的气息就在依然头顶,她听到他炙热的呼吸:“你为什么要回来?” 依然挣扎两下,徒劳无功,她安静下来:“工作。” 她一如既往的冷淡让安瑞林怒从中来,晚上她笑意盎然面对季莱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他双手还圈着她没动,嘴里幽幽吐出几个字:“也是,我怎么会傻到觉得你是回来找我的?” 依然听了他的话,想起他一晚上的视而不见,鼻子酸楚:“我打过你电话,没人接。” “什么时候?” “去年春天的时候。” 依然想说我想通的时候,一年前我想回到你身边的时候。可今天看到安瑞林的态度,她没有勇气说出口,一年前她天天打他的私人电话,可是没人接。她以为他这是最坚决的拒绝她了,更是不敢联系别人。 安瑞林听她说这个时间,心里明白了,那个时候他眼睛做手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修养,何况他从不认为她会找他。 安瑞林不打算放过她,他从依然走那一天就对自己说过,她若再回来,两个人定是要绑在一起的。 “你找不到我,就不再找了?”安瑞林把她的脸抬起来,她的眼睛真是太好看了,团团水雾,是为他而哭吗? 依然从低处看他,她发现自己竟然这么怀念这个怀抱:“如果我现在回来,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不想。你太倔了。”安瑞林低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8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8 声说。 太倔,倔强到非要离开,倔强到非要还清他的钱才回来。 他的语调沉沉,迫得依然去看他,发现他目光深沉,但是嘴角却是笑着的,右脸颊上的小酒窝显露出来,柔和了脸部线条。 她疑惑:“一次机会也不肯给?” 这话说得安瑞林更是又气又委屈,他喜欢她这么多年可曾给过他机会,还不是作来作去。 他从喉咙里哼出一声,用双手碰起她的脸:“你为什么回来?当时走的时候不会很洒脱吗?” 这姿势让依然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她第一次想要倾诉:“你得放我去自己长大啊,一直在你庇护下我怎么能懂事呢?” 许是“懂事”这两个字取悦了安瑞林,他终于开怀地笑起来。他把额头贴近她的,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额头微热,贴在一起却是如此贴合。 呼吸相闻间,两个人都感受到了传说中的柔情蜜意。不是没有情,而且怎么谈情,距离太近看不懂,各自分开却懂得珍惜了。 依然往前探着试探,嘴唇很快就贴住了他的,这感觉居然一点都不陌生,她勇敢地吻上了他。 隐藏了两年的温柔缱倦,刻骨思念,随着温柔的唇舌慢慢席卷了两个人的全身,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在大声呼喊,“我想你!” 可是逐渐升温的交缠却让这些细胞无法呼吸,无法叫嚣,只能憋着,把浑身多余的力气和情感堆积起来,往彼此身上探寻,爆发,浇灌。 时光流逝,安瑞林的技巧却是有增无减,他一旦占了主动权,依然只有低低喘气的份儿,她这两年是什么经验都没增长,只是胆子大了点,国外作风开放,她能不害羞地亲吻安瑞林已经实属不易了。 好不容易她有点呼吸的空间,她从安瑞林怀里挣扎出来,坐起来一点,安瑞林顺势把她提起来,坐在他腿上,两只腿盘着他。天知道她只穿了一条短裙,这个坐姿要了她的命。 她醉眼朦胧本能地往四周看,司机早已不知去向,路灯照进来,安瑞林埋在她的脖子里,重重的呼吸烫着她的心,她的呼吸也乱了,心里的惧意一闪而过,她想起和安瑞林这么几年,试过很多地方,两个人的实战经验也不少,但没经历过,车身跟着他的动作动得着实厉害。 安瑞林一向是驾轻就熟,他的手滚烫,托着她的臀部的时候,依然只能痴痴颤抖。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但没法改变彼此早就熟知的一切,身体早于意识,狭窄车内的空间里只余低声的喘息声,窸窸窣窣,却比外面的春风还令人沉醉。 可能是酒后太敏感,依然坐在安瑞林身上蜷起了十根脚趾头,她低低的女性声音就淹没在安瑞林的唇里。依然云里雾里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上了安瑞林的车,而且对他还是那么没有抵抗力,刚刚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认识对方的样子,现在比谁都坦诚。 这一江吹水被彻底抚乱了,安瑞林把唇移到她耳边,咬着她小巧的耳垂,“你还走吗?” 依然还没说话,他的大手已经一把拍在了她肉肉呼呼的屁股上,在静谧的夜里尤其响,在这种时刻都太暧昧了。 她什么时候性感成这样了?真不该放她走! 越想越生气,安瑞林又是两下连摸带揉的,不轻不重地捏着。他这明显是在警告她。没想到两年了,他还是这样暴力执法。 “都回来了,还怕走吗?”依然拿眼角瞥着他。岁月似乎格外疼爱她,她的眼珠又黑又亮,就那样看着人的时候,无声中就默默扰乱了呼吸节奏,倒映出全世界。 安瑞林扯出一抹笑,他想去亲她,可是脑子一转,回味过来她的回答根本不是他想那回事儿,依然还是那种媚态,他看着她艳丽的双唇,晚上就是这么美丽的唇瓣一口就帮那个季莱喝下了所有的酒,他看不下去,狠狠凑进去卷着她的唇舌,不依不饶。 又是一阵痴缠,他才放过她,她好半天缓过来才对着他的耳朵吹气:“我回来了,就没打算走”,她抱着他温热的身躯,这两年难过的日子里她多少次怀念这个温度,她用脸摩挲着他的脸颊,这是她做过对他最温情的事了。她软软的声音又响起来:“让我们从头开始吧。” 那天晚上安瑞林被激情和酒精麻痹了神经,当时他没能完全理解“从头开始”的意义,直到他发现自己不是想见就能见到依然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的重要性。 依然巡回演出的最后一站在b市,这是座文化中心,高校的礼堂高朋满座,熙熙攘攘都是爱音乐之人。这是举足轻重的一站,因为依然回到了母校,还要和她母亲隔空对弹。 李泽远带着李忆如坐在贵宾席里,两个人神似的外表都专注在舞台上。安瑞林给他们这场演出的票的时候,李泽远哭了。中年男人不会大肆渲染自己的感情,可是李泽远还是哭了,他看着手里的票,上面写着——怀旧经典,二十年q大钢琴演奏会。 票面上是新老交替两大钢琴家弹奏钢琴的画面,一边是依然,另一边是二十年前q大才女钱如歌的演奏画面。同样的白裙飘飘,一样的耀眼气质,一样夺人心魄的美丽,不同的是已经跨越了二十年。这样跨越时空的海报本就格外吸引人的眼球,更何况对于李泽远来说,这两个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李忆如安静地坐在李泽远身边,这两年对她来说也是不易。自从她亲眼目睹了依然失去孩子,那惨痛教训日夜折磨着她。这多多少少都有她的责任,要不是她一开始的执念,就不会铸成大错。她每天都无尽的自责,加上后来她知道依然竟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内心更是多种情感交织。她常常怀念起从前她们刚入学的单纯美好。 秦子恒又出国了,这次打算移民加拿大,不轻易回国了。当看他决绝而走的时候,李忆如觉得自己放下了,彻底放下这一段纠缠,这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从事了一个不太相关的行业,当幼儿园园长助理,每天都和孩子们在一起。渐渐露出小女儿神态,也不若以前那样心机深沉了。 每个人都心思各异地坐在座位上,陷入沉思。灯光渐渐暗下来,演出开始了。 微黄一束的灯光打在屏幕上,四周黑漆漆的,只剩下屏幕的一点光亮,大屏幕中的幕布渐渐拉开,屏幕还未亮起来,大家已经听到一阵行云流水般的前奏泄出来,高山流水,涓涓细流,《梁祝》经典的旋律倾泻而出。随着钢琴演奏的声音,大屏幕渐渐亮起来,中间坐了一位白衣女子,她长发及腰,专注而认真地陶醉在演奏之中。 当年的画质并不好,但是仍旧能看出她侧脸轮廓完美,下颚线条弧度极美,弹指之间竟是浓情蜜意。这穿越时空的画面加上流畅泉水般的钢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9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99 琴声,直叫在场的观众都融入意境绝美的古典气氛。时光似乎倒流20年,钱如歌当时才华横溢的样子跃然荧幕。 一小段终了,荧幕里的观众掌声雷动,荧幕外现场的观众也是激动不已。这年头,怀旧是流行,可是那种情怀,不是一般人能轻易体会到的。 下一段的时候,荧幕又暗了。随着音乐再起的时候,上面已经不是一个人独奏了,又加入了一个男人,此刻两人四手联弹,行至《梁祝》□□部分,两人的节奏此起彼伏,沉浸至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中,而荧幕中的人又沉浸在彼此的爱意中。 李忆如睁大眼睛看着,发现那位翩翩少年竟然是年轻时候的李泽远。是他在台上和钱如歌四手联弹,舞台效果的震撼力可见一斑,下面的尖叫声一阵盖过一阵。二十年前,大家就是如此热情。 李忆如一直偷偷观察着在她旁边的李泽远,她发现他紧紧抓着座椅的扶手,浑身激动得不由自主地颤抖,从音乐声一起,他的表情就是难以形容——渴望,难过,思念,愧疚……千般滋味越上心头。 两个时代的身影,与演奏现场精心布置的烟气、花瓣醉落的场景,与从天而降的细水波纹、香气袅绕的环境融为一体,渐渐融为一个人,一个身影,一段爱。李泽远看到的是他失而不得的钱如歌,而安瑞林看到的是他失而复得的林依然。 背景暗下来,大屏幕上的倩影渐渐淡出,直至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正当大家怀念起刚刚看到了那一幕,淡出的琴声渐渐响起,在这夜空里如同繁星,瞬间点燃夜空,点点滴滴如同流水般的演奏敲响在观众的心上。舞台灯光又亮,这次还是一位白裙子,及耳短发,脖颈修长,腰部线条在灯光笼罩下散发着优雅如同百合般的气质。抬手落指之间,颇有成熟专业的风范。 在场的观众闭眼听着,也有很多人一动不动紧盯着台上,他们想看清楚这台上主角的容貌。一小段音乐刚止住,舞台的追光又打向舞台一侧,一位身着燕尾服的男士缓缓走上台,在钢琴旁边坐下,他的出现给在场的人带了又一个□□,最重要的是他给这台上的依然一个最大的惊喜。 他手指修长匀称,由于长相太出众,观众们的掌声竟然比刚才依然独自在台上的时候还热烈。依然呆呆愣愣地看着他,双手微微抬起,只知道震惊地看着这男人十指弹奏,他的技艺还是那么高超,如同以前耐心教她的样子,他只投给她一个安慰鼓励小眼神,就继续低头弹奏起来。 依然跟着他的节奏切入进去,四手联弹,音乐是如此经典,让人想流泪。大屏幕又亮起来,二十年前的琴声又响起来,屏幕上一半是二十年前的李泽远和钱如歌,一半是现在的安瑞林和林依然。音乐绕梁而上,如同痴缠的蝴蝶,无论在何处,都想要并肩。这四人的音乐合在一起,加上同样的男才女貌的外表,营造出著名音乐《梁祝》的凄美。 生而畏死,死而复生。这样的演出形式带着别致和新颖,可对这演出的主角来说,却代表要放下一段过去,活在当下,期冀未来。 到最后依然是流着泪完成了整个演出的,安瑞林能来,她没想过。可当她一看到他出现在台上的时候,她都懂了,他要帮她圆了这个梦,这或许也是她母亲的梦,毕竟她母亲从前也拥有过李泽远,曾经也是那么幸福的女子。 起身谢幕的时候,经久不息的掌声中,安瑞林握着她的手,他的眼神里还是那么深邃,此刻如同星星之火,迸发出火花,烫着她的脸,烧着她的心。依然在眼泪中笑起来,旁边送花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给安瑞林的,有的直接塞到依然手里,可是依然都看不到,她眼里只有安瑞林。 她从来不知道,他的鼻子那么挺立,轮廓立体,气势逼人,他儒雅起来,谁都抵抗不了。 她任由安瑞林拉着她回到后台去卸妆。直到坐到后台,她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被他拉着的地方,又湿又潮,但是格外的暖。 安瑞林看她愣愣傻傻的,他走过去低头捧住她的脸,声音又低又柔:“再看我,我就要就地把你吃掉了。” 这是晚上他刚对她说话,一晚上他带给她这么大的震撼,让依然措手不及,她知道自己完了,再也走不开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情绪太激动,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完全不受控制,终于有人敲门,才打破了沉默的尴尬,安瑞林站起来,又捏捏她的脸,才说:“请进。” 来人竟然是李泽远和李忆如。李忆如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她瘦了点,但还是年轻漂亮,扎着马尾显得青春活泼,她一双眼睛往依然身上看,有点不好意思,还是捧着花走过去:“姐姐——”,她观察着依然的表情,又马上改口说:“嫂子,你们演出真成功,送给你。没想到二哥这么厉害啊!” 李忆如走到安瑞林身边,对着他笑嘻嘻的,跟他说些什么。这边就自然而然剩下了李泽远和林依然。 李泽远这两年好像老了不少,头发白了很多,皱纹也多了,望着依然的眼神让她难受,她记得自己排练这个节目的时候,看过无数次李泽远和钱如歌的演出,她的心起起伏伏,体会的都是他们当时的经历。 爱不得,恨别离。 原来爱恨都会随风飘散,直到再也不见。 李泽远开口说话,声音不复当年那样高亢,带着沙哑:“依然,你回来了。” 依然突然想哭,今晚流泪太多,这两年她学会了很多事情,但是就是不会坚强到不流泪。 她鼻子泛酸,只能“嗯”一声。李泽远却明白,她说过需要时间,他还能有些时间好好等。他笑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依然勉强压住喉咙里的酸意:“您身体都好了?” 在国外的日子她常常惦记李泽远的伤势,觉得自己太狠,太不懂事,如今看到他虽然恢复了,但苍老了一头的样子,心里内疚,毕竟,血浓于水。父母赐予了骨与血,滚滚流淌在全身四周。 李泽远喜出望外,他只像个平凡的老头一样“哎,哎”两声。慢慢来,他知道他们都需要时间来修复这时间和伤痛造成的距离。 晚上李泽远和李忆如离开礼堂的时候,依然靠在安瑞林怀里,她似乎懂了,以前放不下的,她放下了,以前执着的,看开了。她才25岁,可是已经体会过了人情世故,体会过了酸甜苦楚,剩下的路,她可以陪着他们一起走吗? 等安瑞林换好衣服出来,依然已经换好了裙子,站在门口等他。看他出来以后,依然想了想,她咬着嘴唇:“我没地方去。” 安瑞林奇怪地看着她,他没好气:“你自己选择走的啊。” 依然双手交叠,手指头交缠着搅来搅去,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00 依然在一起 作者:夏木苗 分卷阅读100 不答反问:“你不是爱带着沈青蔓吗?我只是给你们腾地儿。” 安瑞林严肃望着她,一言不发,他绕过她往外走,他的腿长,依然在后面跟着有点吃力,她气喘吁吁追上去,走在学校的树林里。星光灿烂,繁星点点,四周是春暖花开的香气,依然追得不敢放松,踢踏踢踏往前跑。 安瑞林突然停下来,依然猝不及防,一头撞进他的背脊上,浑厚的肩膀装痛了她,她还来不及呼叫,就被安瑞林搂进他宽阔的胸膛,他心跳的声音太清晰了,散发的热度也环绕着她。安瑞林等她平复了呼吸,不疾不徐地说:“你不是老想去找秦子恒吗?” 他的声音凉凉的,依然听出里面带着点报复意味,她忍不住想笑,想起他以前吃醋的时候那种生人勿进的模样,她抱住他结实的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说:“我想了想,找他挺好的。” 安瑞林的身体一僵,他抚着她后背的手就放在依然后背上不动了,听到她“噗嗤”一笑,她眼睛笑起来弯弯的,还是那么美。依然踮着脚尖去够他的脖子,搂着他,这次回来她变得开放了,主动了,安瑞林心里又是一阵懊悔,不该那么轻易让她走,她都经历了什么,搂搂抱抱变得那么平常了。以前他稍微挨近了一点都会害羞。 当然了,安瑞林还是很喜欢她的热情的,当夜幕降临,她的热情直烧得他欲罢不能。 “你还恨我吗,瑞林?”依然够住他的脖子,朝他的耳朵说话,耳朵痒痒的,同样也挠得他心里痒痒的。 他搂紧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心不在焉地回答:“我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我刺伤了你妈妈。”依然声音又低了下去。 安瑞林把她抱起来,眼睛望着她的,他力气大,下巴线条是硬朗的,可是眼里又是那么温柔,依然发现自己以前很少这样观察这个样子的他,她听到他坚定不移地说:“依然,我以前没说过,我从来不恨你,我爱你,比你想象的还爱你,你离开的日子,我心疼”,他把依然的手抓起来放在胸前,又说:“我们之间太多的事,以后我们都学着好好过,好吗?” 坚毅如安瑞林,他从没有这样说过话,依然有点不习惯,她似懂非懂,还是无声点了点头。因为他抱着她的缘故,她的视野里是一望无垠的麦田,天空的墨蓝色包容着星星点点的亮色,碧波荡漾,世间最好的美景都在此刻,两个人的温度感染着彼此,渐渐升温。 依然心想,她一定这辈子都能记住今晚,记得现在这个春风的味道。 那是爱,是千帆过尽,仍然有你的美好。千言万语,汇成长河,唯有无语。 世间多少事,依然在一起。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