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 分卷阅读1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 《好色》作者:枕安故土 文案 皇上好色,好的还是男色,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一件事,夜夜流连风月场。 唯独治得了皇上的就是阮大将军。 皇上也是听话,让吃药吃药,让食蛊食蛊,还吃了不少老陈醋。 然后皇上变得好像有点傻。 朝臣兵变,将军反叛,你不知道逃啊? 得,这还当什么皇帝? 回家吧回家,我养你。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萧离,阮容起 ┃ 配角:林乱,江茴,阮容且 ┃ 其它:纪公公,严儒 ☆、第一章 流云阁 流云阁是个窑子,一个养着无数男妓的窑子,坐落于皇城的繁华闹市之内。白日看,不过是一普通的酒楼,不过待到星月升起,您再进来,可就是另一番场景了,各式各样的美男您可都能看到。 流云阁有一常客,是一紫色的衣袍,英姿玉面,出手阔绰的公子,身后常跟着两个小厮 窑子的老板是一年岁不大的美女,花容月貌地混在这一堆男妓里。老板称这常客为萧公子。 萧公子选男妓可跟别人有些不大一样,净挑那些个高大威武、气势咄咄逼人的玩。 这一来二去,老板便也晓得了,这萧公子啊,是个好受之体,老板为了讨好这么个财神爷,可费了不少力气着人搜刮壮实的男人,可谓逼汉为妓。 不过有人看不过去了。 “凭什么服侍公子的都是那些个石头般的男人?凭什么他们能挣那么些钱”寒苑气愤地说道。 “怎么,你要试试?你这体格怕是不行啊。”众人嘲笑道。 寒苑这杨柳细腰描眉画眼的,扔在女人堆里都不一定有人认得出,一举手一投足泛着一股子妖气,煞是勾人。平日里点他的倒也不少,都被他伺候得飘飘欲仙的,唯独这萧公子不捧他的场,寒苑心里气啊。 “我这体格怎么了,保准迷得他七荤八素的。”寒苑反驳。 “你可快别闹了,惹得财神爷不高兴看我怎么收拾你。”老板拿眼睛斜着寒苑道。 可巧了说着话呢,萧公子就翩然迈进了大堂内。 “哟,萧公子,您来了,我今儿可给您备了个好货色。”老板夸张地扭着腰朝萧公子走去。 这萧公子利落地合起手里的折扇,两手叠于身后,身子站得笔直说道:“辛苦老板了,还是楼上那间?” “给您留着呢,楼上请。”老板道,随即唤了两个下人引着萧公子上了楼,又差了一人去后院唤那新来的男妓,这才满目欢愉地轻轻拍着掌,缓缓踱回刚刚的座位上,想着今天这笔能挣到多少钱,也没在意寒苑已经不知去处。 此时的寒苑提溜着鲜艳艳的衣服,弓着腰怀抱一块石头,蹑手蹑脚地潜到后院,正悄悄地跟在一高大男子的后边,这男子新来的,刚刚接到通报,正赶着去楼上服侍萧公子。 寒苑用自己那小细胳膊举起石头,使出吃奶的力气,照着那男子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还真中了,男子翻了翻眼睛,倒下了。寒苑拍了拍身上的灰,扭着步子就向萧公子的房间去了。 寒苑门儿都没敲,推开就进了,正见萧公子那两个小厮在给他倒茶捏肩。寒苑笑得像狐狸一样媚,用气音唤了一声:“萧公子。” 他打赌那两个小厮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了,不然手抖什么。 萧公子皱眉:“你们老板今日这眼光,怕是不大得我心意啊。” “萧公子还没试过怎么知道,寒苑保证萧公子满意。”这声音比女子还娇柔,俩小厮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 萧公子未答,微微弯起了一边的嘴角,纸扇一挥,俩小厮的拳脚砸在寒苑脸上了。 萧公子缓缓踱出了房间,下了楼微笑着对老板说道:“上头那位,我可不想再看见了,下次再来老板这眼光可要再好点。”说完便迈出了流云阁,俩小厮也随后跟了上。 老板一脸的不解,上楼一瞅,这寒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个惨烈哟。 “公子,那咱们现在”出了流云阁,一小厮问道。 那萧公子微微摇着扇,带着一脸无奈道:“回宫。” “皇上今天回来的够早的啊。”纪公公老远地看见了皇上的身影心道,赶紧吩咐了下人准备汤羹热水。自己则迈着小碎步迎了上去。 “皇上您回来啦,汤羹稍后就好,您快进殿歇息。”纪公公操着一副公鸭嗓子对皇上说道。 皇上点了点头,神色微微有些倦怠,走近殿内更了衣坐定这才问道:“阮将军今天可曾来过?” 纪公公摇头:“未曾。”说着又把御膳房刚刚送来的汤羹举到了皇上的面前。 这汤羹温度正好,口味微甜清爽,皇上举碗饮尽,便缓缓地睡了。 纪公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关了房门,退去了。 “将军,纪公公求见。” 阮将军此刻正半敞着衣襟,斜卧于榻上,腰腹上的肌肉若隐若现,此番景象倒是很能勾人欲望,也难怪皇上对这个阮将军言听计从。 “见。”阮将军懒洋洋地吐了一个字。 纪公公还是迈着他的小碎步蹭到了阮将军的榻前。 “他喝了汤羹了?”阮将军的声音依旧是懒懒的。 “乖乖喝了,皇上今日回的倒比平常早,还问起将军您。”纪公公低声低气地说道。 阮将军摆了摆手,纪公公便退下了,将军又唤了下人道:“去流云阁。” 百姓说着上梁不正下梁歪,因为当朝宰相严儒最近竟也开始寻觅美色男子养在自己的宅子里了,气得严儒的正妻哭闹了几日后回娘家去了。 严儒心烦,心想怎么就没人理解我呢。 这夜无风无月,严儒叫了他养的这堆美男里自己最中意的一个唤作林乱的到房里,这男子俊眉朗目,风华天成,实在是人间极品。 林乱立于严儒面前时,严儒是咽了一下口水的。移开眼睛,举杯嘬了一口茶才道:“你去流云阁谋个位子吧。” 林乱点点头。 于是流云阁今天晚上有点忙。 其一,这萧公子今日是带着气走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 其二是竟有一位美到令人垂涎的男子要求在此做男妓,老板看着他,整个眼睛都泛起了金光,仿佛眼前这个人是金子堆砌而成的一般。 其三是阮大将军忽然来访,向老板要一美男伺候,于是刚刚来到流云阁的林乱就被换了一身妖娆的衣服送到了大将军的房间里。 天意。 这流云阁也从此就成了是非之地,恩恩怨怨皆由此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阮将军的房间内燃着几只红烛,又熏着龙涎香,将军的几根手指缓缓揉捏着眼前人儿的下巴,叹道:“那家伙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 每次来,若都是碰上你这样的货色,怕是要转了性呢。” 林乱未敢答话,低垂着眼,挑着下巴,配合着将军的手指。 阮将军把他的脸扒拉来扒拉去,戳戳这里又拽拽那里,林乱始终一个表情,而且无比配合。阮将军大约是玩腻了,这才从榻上起了身,林乱松了一口气,动了一下僵硬的脸,却忽见将军拿了一盏茶过来,不由分说地泼在了他的脸上。 这茶余温未消,烫得林乱的脸微微发红,阮将军似是满意地笑了笑,又用被角把他脸上的茶水吸干道了声:“这才好看。”说罢便走了。 林乱独一人坐在榻上,神情恍惚。 ☆、第二章 多少误会 江茴此刻正坐在一个小茶馆里,手里拿着一把没有剑鞘的剑,简风寒芒正映在了他平静如水的脸上。 江茴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来回摩挲着剑锋,看得茶馆里的客人没有一个敢坐在他身边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江茴才缓缓起身带上他那把无鞘之剑离开了茶馆。 这皇城中什么样的奇人没有?连当今皇帝都是个断袖,谁还会在意他这个稍显落魄的剑客呢? 阮将军进入皇宫内院不需令牌,不需通报,这是皇上亲自嘱咐的。所以皇宫就像阮大将军家的别院似的。 “容起,你来啦。”皇上两眼亮晶晶地向刚走进殿内的阮容起的怀里扑去,容起顺势搂过皇帝的九五至尊之躯又在他的腰上轻轻捏了一把,又抱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这才说道。 “皇上,江南小股谋反兵力又起,这事,不如就交给狱里那人吧。”阮容起说道,语气带着些不可质疑。“不过是小股兵力,叫他带一百人,不,五十人就够了,别忘了临行前赐他一顿好饭。” 皇上微微蹙了一下眉,神色有些暗淡,两手勾着容起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所有反对你的人都会是这样的下场吗?换做是朕呢?” 容起笑得别有深意,咬着皇帝的耳垂一字一句地说道:“苏萧离,你不敢。” 苏萧离在阮容起的怀里微微颤抖了一下,下一秒,已被容起压在了椅子上,这椅子的扶手硌得他的腰生疼,又有容起压着,苏萧离感觉他这腰都要断了,可惜阮大将军心狠,也未理会苏萧离此刻痛苦的神情,粗鲁地进行着他的动作。 苏萧离忽然有些想哭。 “那日我去流云阁,可看到一当真标致的男子,皇上再去可以点一点。”阮容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着。苏萧离正在给他整理衣袍的手忽然滞了一下。 将军笑着拍下了皇帝停在自己身上不动的手道:“皇上,臣先告退。” 江茴停在了一个客栈的前面,左摸了摸,右摸了摸,也不过摸出不过几个铜板,江茴皱眉,又自嘲地笑了笑。 “这个年头,几个铜板可住不了店。”一清悦的女音牵住了江茴将要迈开的脚步。 “那就不住。”江茴冷冷地回首对眼前这个美艳女子说道。 女子掩口而笑:“你来替我扫地,我供你吃住可好?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每日两个时辰就好。” 江茴有些怀疑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问道:“你我素未谋面,姑娘又为何帮我?” 女子笑得落落大方:“你会使剑,而我的门店好像正好缺一个保镖。” 江茴冷笑:“我的剑不过防身,伤不了人。” “你穷得当掉了剑鞘却舍不得当这把剑,视剑如命,你说你不是高手,我不信。”女子朗声道。 “姑娘,你是什么人。”江茴忽然觉得这姑娘不简单。 “不过是流云阁的当家掌柜的,你以后叫我老板就好了。” 严儒听闻林乱第一晚就伺候了阮大将军的时候,一口饭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又听闻林乱从那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满脸潮红,一口酒又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探子还欲说些什么严儒连忙摆手,饭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赶紧跑到屋子里写了一封信叫探子交给林乱,信的内容不过是再接再厉,勇创佳绩之类的话。 林乱扶额,大将军只是泼了他一碗茶。 ☆、第三章 有人蛰伏有人急 皇上这宫里除了几个负责打扫、缝纫的宫娥以外就没有别的女人了。以前皇帝刚刚即为的时候还会有一些外藩进献美女,不过皇上是真的没有兴趣,又见那些女子在宫里待得怨念,就将她们遣出宫去了。 后来倒是有一些言官大臣投了皇帝之所好,进献了各式美男,然而这些大臣后来的仕途都无比坎坷,那些献进来的美男也都莫名其妙地不知去向。 如今皇帝这后宫冷冷清清的,连一个人儿都没有。 皇上不过穿了件素色里衣,外面披着一件薄薄的紫色轻纱外卦,披散着头发在庭院中吹着冷风。淡蓝色的月光映在随风飘动的紫色轻纱上,苏萧离微微仰头望着这快四四方方的天,背影看起来无比孤寂。 苏萧离自小便对着一块方形的天空,只不过从前是在阮将军府,后来是在这皇宫中。 阮容起比苏萧离大了七岁,自打苏萧离记事起就已经住在了阮将军府。自打小时,阮容起便爱欺负他,把他关在柴房里,或者让他举着石头看自己练武。 不过只能是他阮容起欺负他,只能是他。 后来先帝驾崩,他就莫名其妙地袭了皇位,他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未见过一眼就坐上了龙椅。 曾有谣言说,他是先皇与低贱宫女的儿子,甚至还有的说,他压根不是先皇的儿子。不过后来,这些谣言都被血洗刷干净了。苏萧离之后能听到的只是那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当时还很懵懂,懵懂到信了阮容起的那句:“你只能和男人在一起。”信了他说的当皇上很好玩,信了他不会骗自己。 苏萧离幽幽地想着这些往事在夜空下叹气。 “皇上,风大,咱回屋里吧。”纪公公的破公鸭嗓子在皇上的耳边响了起来。其实他也不是在心疼皇上,只不过要是把皇上伺候病了,阮大将军非卸了他不可。 许是今日阮大将军来过的缘故,苏萧离今晚没有提去流云阁的事情,抓了抓身上的衣袍,乖乖的走了回去。 江茴这厮扫的地倒当真是干净,从楼上到楼下没有一丝灰尘。老板这从楼下踱到楼上又从楼上踱下来,当真是觉得好久没这么干净了。 可江茴自打干完了活就一直坐在楼下的一个阴暗的角落,还是冷着一张脸,右手抚着剑,眼中无神。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就让人觉得胆寒。 老板这么个好财的女人,可不想让他吓走了客人。 “江大侠,你都这么坐了好久了,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吗?”老板走到他的身边,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 尽量平静着语气问道。 “地都扫完了。”江茴答,语气冷得像冰。 “不是这个意思,你难道除了扫地就只想在这坐着?”老板说着坐到了他的对面问道。 “也不是,我想寻一人。”江茴皱着眉回答,目光里倒多了些许无助。 “寻人?什么人?复仇?”老板好奇。 “寻当今皇上,复仇。”江茴回答得毫不避讳。老板倒是赶紧捂住了他的嘴道:“这话你可不能当街说。” 江茴估计是没有被女子碰过,脸竟有些红,随后乖乖点了两下头。老板看他这个样子倒是有些可爱,笑了笑又问道:“且不说你一江湖剑客与久居深宫的皇上有何仇怨,凭你单枪匹马的,能成功吗?” “能。”江茴答。 这一个字倒是把老板噎得够呛,“得得,我不管你了,只是你可别在这儿坐着,后院有空房,自己去收拾一间出来,以后就住那里吧。” 江茴也未推辞,点点头道了一声:“多谢。”便起身向后院走去了。 老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明乾坤,转过身去又想,萧公子今儿个怎么没来呢? 其实江茴这个人不过是脸皮薄、嘴硬,自己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他看过高高的宫墙,见过森严的守卫也深知自己很有可能一去不回。偌大的皇城里,他江茴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如何复仇。 于是他在这片土地上闲晃,想等待机会,这才沦落到流云阁。 江茴选了一间很偏僻且不大的屋子,这屋子多年不住人早已灰尘遍布,江茴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打扫干净,站在这屋子中央,江茴心里忽然空落落的,随便扯了块白布在剑锋上缠着,一圈又一圈。 苏萧离最讨厌的事就是换上龙袍,这龙袍华贵艳丽是真的,穿起来臃肿憋闷也是真的,再加上还要束发戴冠,每天早上这一套工序都要纪公公劝好久。 早朝时节皇上最愿意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来回来去地数阶下的大臣,从左向右数一遍再从右向左数一遍,一般数到第七遍的时候就可以退朝了。 群臣进谏之事他苏萧离不是不听,只是听了也做不了什么决定。多数时候阮容起会倚在后殿阴影里的那个柱子上静静地听着,有他在,皇上就只管数数。 “禀皇上,有探子来报,南方宁王最近在养病买马,恐有作乱之意,望皇上明察。”一大臣说道。 皇上自始都没见过宁王,只在嗓子里挤出了一声“好”。 阮容起在后面倒是笑了,眼里充满了奸邪之意,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苏敬飞,你别急啊。” ☆、第四章 林乱 换上那件颇具公子气的紫色衣袍,潇洒地将头发束成一股,再拿上那把镶着金边的纸扇,苏萧离今天要去流云阁会会阮容起口中的美男子。 “萧公子,您这两天没来,我都没钱再买新衣服了。”老板用无比委屈的语气向苏萧离抱怨到。 苏萧离弯了一边的唇角,纸扇微微一动,身后跟着的小厮就将一个金元宝扔到了老板的怀里,老板笑开了眉眼向苏萧离道谢。 “我听说,你这流云阁来了一个相当标致的人,我今儿就点他了。”苏萧离开口说道。 老板恐那人不能让苏萧离满意,推辞道:“那人长得倒是极好看,但是身子骨还是较弱的,恐怕不和萧公子的胃口啊。” “那你把钱还我。”苏萧离开着玩笑。 “得,萧公子请上楼,稍后就给您送去。”老板捂着金元宝就跑了。 片刻后,林乱只披了一件素色单衣推开了苏萧离的房门,一瞬间,林乱的眼睛略过了一丝讶异,微微攥了攥手指。 “萧公子,在下林乱,今日来服侍您。”林乱一边关门一边说道,关好了门便从容地走到苏萧离的对面站定。 苏萧离看着眼前,连手上的纸扇都不再摇了,绝不是玉树临风,也说不上潇洒倜傥,林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气息,一张脸不是俊朗也不是妖艳,而是恰如其分的耐看,而且越看越好看,这样一个男子,确实太适合在这床榻间承欢。 苏萧离就这样看了好久,林乱也不动也不语,只是垂着眼睛由着他看。 “衣服脱掉。”苏萧离忽然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林乱没有一丝犹豫,只是两下就褪掉了身上的衣衫。 “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看过你这幅样子?”苏萧离问道。 林乱摇头道:“没有。” 苏萧离忽然很开心地笑了,道:“你要记住,从今往后,只有我萧某一人能看这个样子的你。”又缓缓起身,走到了林乱的旁边,用纸扇挑着他的下巴,轻声道:“否则我会剥了你的皮。” 林乱的表情一直未变,清冷平静,他点了点头道:“好。” 苏萧离见林乱一脸的云淡风轻倒是来了脾气,抖了一下纸扇抖出了一把尖刀,凉凉的刀刃贴在林乱的胸膛,林乱这才微微皱眉,苏萧离渐渐用力,鲜红的血淌过林乱白得有些晃眼的皮肤,林乱咬唇哼了一声,苏萧离这才停手。微笑,合扇,转身。 老板有些神情紧张地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苏萧离。 “这林乱以后就是专门伺候我的人了,老板好生照看着。”苏萧离道。 老板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你新招来的?”苏萧离看着流云阁门口,背着一把被白布包裹着的剑的男子道。 “看着会些功夫我便把他招进来了,想着万一那天,能有大用处。”老板淡淡说道。 苏萧离也未对江茴有什么兴趣,只是想着心血来潮或许会和他切磋一下,不过今日他累了,看了半天白花花的肉体有些眼睛疼。 好在阮容起就没那么白,苏萧离心里想到。 江南宁王府。 宁王这院落干净秀丽又不失大气,堪比后花园,宁王之野心,可见一斑。 苏敬飞此刻正在和自己的得意门生川忌下着棋,黑白厮杀、尔虞我诈得正欢。 此时下人递上了一封京城来的密信,苏敬飞瞟了一眼,未言语,那下人就一直举着那封信,待到下人那汗浸透了衣服,两人这棋局才分出了胜负。 “宁王深谋远虑,我等不才。”川忌奉承着。 宁王摆了摆手,这才拆开了信封,这下人的胳膊和腿此刻已经失去知觉了,无力地垂下又咬着牙不让自己□□出来,轻轻退下。 川忌悄悄瞥了一眼正在看信的宁王,未见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便也作揖轻轻退下了。 宁王此刻看过了那封信便就着灯里的烛火烧掉了。 苏敬飞不得不承认,阮容起这个人他实在是看不透。 先皇当年赐他个宁王的称号,又赏了他一个宅子就把他赶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 到了离皇都极远的江南之地,他这宁王听着好听,其实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职位,苏敬飞当然不甘,但困于手上没有一兵一卒也就不得不等待。 待到苏萧离即位,实则阮容起权倾朝野时,竟将兵力分派给了他部分。阮容起不傻,他当然知道苏敬飞的野心,可他在一边辅佐着皇帝的同时又支持着他苏敬飞,打的算盘到底是什么? 宁王也不愿再去想了,阮容起的存在让他谨慎了许多,他提笔写好一封信,吹了一声口稍后,一只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宁王将信绑在了那大鹰的腿上,轻轻地说了句:“去吧。” 皇上正皱着眉看着那一堆奏折,纪公公就兴冲冲地进来禀报道:“皇上,阮太医回来了。” 皇上的眉头马上弹簧一般弹开了,外袍未披就冲了出去,纪公公只得拿着那外袍在后面追。 “阮哥哥,你可回来了。”皇上看见阮容且,那笑是从心底发出的。 阮容且一袭白色衣袍,系这一条亮红色的腰带,披散着满头的白发,看起来如仙人一般,笑道:“皇上,您可别这么叫我,阮容且、阮太医哪怕阮爱卿都行。” “好好好,快进屋里坐,你可去看了阮将军?”皇上边问边拉着阮容且向殿里走去。 阮容且接过纪公公手里的外袍给皇上披上,摇了摇头道:“想着还是先来看你。” 阮容且是阮容起的亲弟弟,苏萧离在阮将军府受到阮容起欺负的时候,都是他阮容且出来护着,阮家两兄弟自此关系也不太和睦,苏萧离却在心里敬他为兄长。 阮家世代辅佐君王,阮家的两个儿子也就一个习武,一个习医。阮容且十一岁那年误食了一种稀有草药差点丢了性命,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却留下了一头白发。 三年前,阮容且辞别了皇都南下寻医求学,今日才返还。 纪公公见两个人在屋里欢欢喜喜地说着话也就没再打扰,带上了门,又遣了一个小太监报信去了。 皓月高悬。 阮容且慢悠悠地踏进阮将军府,阮容起已等在院子中。 “回来了也不知先来看望我这个大哥?”阮容起问道,语气冰冷。 阮容且浅浅笑了笑:“你居然还没有毒发,真是命大,我还是提醒你,男男交合之事要节制,不然,不一定何时就余毒发作,痛不欲生了。” “阮容且,我真的很想杀了你。”阮容起咬牙,一步一步地逼近阮容且。 阮容且也不躲,眼含笑意地看着他的这个大哥,道:“大哥,你杀不了我” 阮容起把手指头捏得咯咯作响,他这辈子从没怕过谁,从没欠过谁,唯独他的这个弟弟,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去御膳房看了一圈,皇上那羹里还是少了一味药,明儿我就给他加进去。”阮容且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他一直很信任你,容且,你别太过了。”阮容起警告道。 “放心,他死不了。”阮容且说完就回了屋里,这屋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而且一尘不染,看得出来阮容起每天都有叫人打扫,阮容且环视了一下,没能挑得出什么毛病,便用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声,退下衣袍,漏出那具布满鞭痕的身体睡去了。 阮容起则在院中喝着闷酒,待看到阮容且房里的灯熄灭了才缓缓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老板“啪”的一声将剑鞘拍在了江茴的面前,江茴诧异。 “眼珠子再瞪就掉出来了,我可跑了不少的当铺才找到的,你不谢谢我?”老板挑着眉问道。 江茴的脸色依旧是那么冷,但是语气却透漏着感激,“谢谢,你赎回来,用了多少钱?” “别说,你这单单的一个剑鞘还真的值了不少钱,那老板跟我说,这剑鞘材料稀有,只是磨损比较严重,不然会更值钱,至于这钱你就慢慢打工还好了。”老板道。 江茴再次谢过老板,拆下剑上裹的白布,归剑入鞘。这一把剑通体乌黑,分量十足,只是剑鞘磨损得严重,看着有些陈旧。 其实这剑鞘上原本是有字的,江茴后来将它磨去了,复仇之人,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想暴露身份的。 “这把剑可有名字?”老板忽然问道。 “无名,只是一把用来练武的剑。”江茴又重新将剑背在身上回答,剑的分量这次倒重了不少,于是江茴扭了一下身子,调整剑的位置。 “可那老板说的稀有材料??????”老板拖着长音继续问道。 江茴不再说话,闭着眼睛沉思,老板白了他一眼,在心里骂了他的臭脾气,她可没想到这么一个天天摆臭脸的家伙会被阮将军看上。 那日阮将军是白天来的,坐在窗边要了几道小菜,一壶酒,偶然瞥见了江茴,这目光就一直跟着他了。 江茴的眉眼让阮容起想起了一位故人,一位他亲手杀死的故人。那把剑阮容起也是认得的,只是他不知道江茴对过去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又是谁告诉他这些事情的。 “小子,你的剑术若是好,就跟我去走吧,说不定我还能提拔你做御前侍卫。”阮容起走到江茴身边说道。 江茴的手一滞,“御前侍卫”四个字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没有太多犹豫,江茴点了点头。 阮容起对他笑了笑,眼里藏了些许苦涩。江茴的眉眼和他的父亲太像了,但是多了一些失意与惆怅。 阮容起丢给老板一锭银子就带走了江茴,老板觉得这生意不亏,但又对江茴的身世无比好奇,便命人暗地里打听着。 将军府,□□一片空地上。 “小子,你叫什么?”阮容起抱着肩站在江茴的对面问道。 “江茴。” “江茴,拔你的剑,和我过过招吧。”阮容起道。 “你不拿武器?”江茴见阮容起身上并没有兵器,不住好奇。 “我不拿兵器,照样赢你。”阮容起用轻蔑的语气说道。 江茴终究还是年岁不够、历练不够,短短几句已经激怒了他。 利刃出鞘,一剑光寒。 ☆、第五章 知己 江茴的剑招如行云流水,力道、动作一样不差。剑气带起了“呼呼”的风声向着阮容起袭来。 但是剑锋在距离阮容起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住了,阮容起的两指弹出一枚石子砸在江茴的手腕上,江茴瞬间感到脱力,剑顺手滑下,插到了地面上。 江茴捂着手腕满脸惊异,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内力。 阮容起抛着手中的石子,漫不经心地说:“皇上的武功是我教的。” 江茴顷刻愣住。 阮容起微微笑着对他道:“小子,你要走的路还长,留在我身边好好学吧。” 皇上此夜又跑到流云阁来了,点了自己专门的男妓林乱在房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5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5 内,潇洒地摇着扇子问道:“你可曾做过攻?” 林乱摇头,他这般姿色倒当真不适合做攻,但是皇上的玩儿心一起,很难压得下去。 “那我命令你,今晚做攻,攻不起来,别想活着出去。”阮容起道。 “那萧公子你在我身下?”林乱的语气有些怯,毕竟他心里清楚,这是当今圣上。 苏萧离点点头:“怎么,你是不敢还是不愿。” 林乱咬了一下唇,没说话,缓缓走向了苏萧离,学着其他男人的样子搂住了他的腰,又将手指缓缓地伸入他的胸膛,林乱的指尖级凉,冰得苏萧离有些发颤。 这两个极为好看的人做这种事应该是个巫山云雨的场面,但是林乱那表情就像是摸着一只老虎一般壮烈。苏萧离被林乱的表情逗笑了,推开了他的怀抱道:“你是个没种的人。” 林乱搓着指尖暗暗地骂着严儒,不能看他长得好看就派了他来,至少也要看看皇上的喜好。 苏萧离一手覆上林乱的胸膛,摸着上次他划出的那道伤口留下来的疤道:“林乱,你可曾深深地喜欢过一个人?” 林乱想了想,点头。 “后来呢?”苏萧离问。 “他死了。”林乱答。 苏萧离苦笑:“死了也好,总比你喜欢的那个人不但不领情还总想利用你、加害你要好。” 林乱默然,他从来不知,苏萧离对阮容起的感情如此之深,他这皇上当得许是太压抑了些。 苏萧离指甲用力,从林乱的胸膛上扯下了一块疤,林乱疼得“嘶”了一声,却不敢有所动作,任由刚刚见好的刀口又重新血肉模糊。 林乱忽然明白,皇帝哪里是好色,不过只假借这风月之地隐藏自己的内心罢了,他忽然觉得当皇帝的,真可怜,甚至只能同一个男妓交心。 “林乱,你疼不疼?”苏萧离抠了半天之后问。 林乱点头,点得很用力。 苏萧离打开了折扇,向林乱的胸口扇着。开始时林乱心惊胆战的,谁知道皇上这扇子里又藏了几把匕首呢?不过看着苏萧离一脸的认真,林乱忍不住笑了,其实皇上,不过还是少年天性。 苏萧离用扇子打他的头道:“林乱,我引你为知己怎么样。” “萧公子”林乱听了这话有些诧异。 “你不愿,你信不信我杀了你。”苏萧离立眉。 “没听说过有人会动不动要杀自己知己的。”林乱道。 苏萧离好像第一次听到林乱说这么长一句话,还是一句玩笑,他的声音温润悦耳,当真是好听。苏萧离笑,又打他的头。 江茴就此住进了将军府,成了阮容起的亲密随从,于是将军府的日常事也都交给他江茴打理了。阮容起看这小子虽然习惯缄默不语,但办起事情来丝毫不含糊,心下也觉得宽慰,渐渐地到哪里办事都要带着他了,当然,除了进宫。 阮容起进宫从来都是一个人,有阮容起在皇上也不需要任何下人。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喝这个羹。”皇上端着碗问道,在阮容起面前,他从不自称“朕”。 “大概要待到你死了吧。”阮容起拄着脑袋,一边随手翻阅奏折,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皇上一口引进碗里的汤羹,道:“你要是想杀了我不如痛快一点,你要我死,我绝无怨言。” 阮容起将一本奏折重重地摔在了案子上,一把揪起皇上衣领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心软?” 皇上看着阮容起的眼睛,觉得那眼睛真是好看,微笑说道:“你不会,你那心肠,石头做的,我只不过是一枚棋子。可是阮大将军,你能不能稍微对我好点?” 阮容起有些怒,一把将皇上摔在榻上,皇上挣扎,就连在床上阮容起也不曾对他温柔,不消片刻,两人就□□,皇上被阮容起粗鲁地翻了过来,觉得身后一痛,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闷哼。 阮容起此刻才道:“苏萧离我告诉你,除了我阮容起没人再能护着你。” 皇上此刻已经凌乱不堪,摇着头在榻上来回乱爬,可他毕竟不是阮容起的对手,阮容起随手在一堆凌乱的衣服中抽出了一条腰带,将皇上的双手和榻上的柱子牢牢地绑在了一起。身下的动作也越来越用力。 皇上的精神已经涣散,口齿不清地说道:“阮容起,我喜欢你。” 阮容起身形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了一丝温柔,在迷迷糊糊的皇上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挺身,交融。 此刻皇上已经昏睡过去,阮容起给皇上擦洗得很干净,对着沉睡的他说道:“也许有一天,你不是皇上,我不是将军。” ☆、第六章 蛇虫鼠蚁 自打阮容且归家,这将军府就多出了不少蛇虫鼠蚁。 阮容且此刻正皱着眉凝望着一只从他眼前缓缓飞过的淡蓝色小虫,阮大将军在这天上地下从没怕过什么,唯独看不得这种不及他一根手指大的小昆虫,只要一见就会头皮发麻。 阮容且当然知道他哥哥的这个弱点。 “这虫名字叫做‘千耳’,可以钻进人的耳朵里致人失聪,大哥可想试试?”阮容且手臂上缠着一条翠绿的小细蛇,微微笑着向阮容起走来。 阮容起吞了一下口水,故作镇定:“你说你去南疆学习医术,结果却带回来了这么一堆奇怪的东西。” 阮容且吹了一声口哨,那名为“千耳”小虫就快速飞走了。 “这些东西哪里奇怪,他们听话得很。”阮容且道。 阮容起的眉毛跳了两下,对于这个弟弟,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阮容且把自己手臂上的那条蛇解了下来,缠到了阮容起的胳膊上,道:“大哥且替我看一会儿,我要出去买点药材。” 阮容起的脸和他胳膊上那条蛇一样绿。 严儒来找了林乱,只不过没踏进流云阁,一来没有那样的癖好,二来也不能让人发现他和林乱的关系。他派人叫出了林乱,自己则在一家酒楼的包间等他。 “皇上和你,有没有,那个啥?”严儒喝了一口酒,磕磕巴巴地问,他已经知道皇上点了林乱,而且好像对他很中意。 “啥?”林乱装傻。 “就是,有没有,男的和男的在床上,那种事。”严儒涨红了脸。 林乱忍住笑,他觉得严儒有一点缺心眼。 其实严儒是很缺心眼的,不然阮容起怎么可能容他担任宰相之位,至于严儒在位的那些不安分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不过他料定严儒这种人成不了什么气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林乱摇头。 严儒有些不悦,道:“那你有没有听皇上说了一些有用的事?”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皇上觉得阮将军带他不够好之类的,皇上对阮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6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6 将军是用情极深的。”林乱说道。 “这件事,朝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严儒无奈道。 “严大人,可有打算?”林乱问道。 严儒转着手里的杯子,良久道:“你既然深得皇上青睐,不如在皇上耳边吹吹风,叫他除掉阮容起,这自古以来枕边风也是极为有用的,对于断袖来讲,也应如此。” 林乱表面上恭敬地点了头,心里却在暗暗叹严儒的不自量力。 “杀了阮容起,大人就可以辅佐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林乱叹道。 严儒点头,道:“如今朝堂上的事都是他阮容起在管,一届将军管理政事,于情不通,于理不直。” “那到时我可以回家了么?”林乱有些小心地问。 严儒歪着嘴笑笑:“当然,只要阮容起一死,我就放你回去。” 林乱缓缓吐了一口气,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与其让阮容起死,倒不如让你严儒死更容易。 阮容且抱着一堆纸包回来的时候,阮容起还是站在那里,胳膊上盘着一只小蛇,那蛇慵懒地吐着信子,阮容起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姿势,就连脸色,也还是那么绿。 阮容且看了这一幕,自打归到皇都里以来第一次乐得这么开心。一步一顿地向着自己的大哥走过去。 “大哥,你这么站着不累吗?怎么不去屋里坐着?”阮容且故意问道。 阮容起的脸色缓缓变黑,语气冷冷地说:“你的蛇,拿走。” 阮容且笑着摇头,腾出了一只手解下了缠在阮容起胳膊上的蛇。早知道他有这么怕这些东西,阮容且一定不会放过从小到大的每一刻来戏弄他。 阮容起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他这辈子好像还没这么难受过,甩了甩胳膊要往外走去。 “大哥你去哪儿啊,我做饭给你吃可好?”阮容且在后面喊道。 阮容起的胃一阵痉挛,道:“不必了,我去找皇上。”再面对王府里爬过飞过的各种奇怪生物阮容起怕自己疯掉。 阮容且望着大哥的背影,笑得肚子疼,又喊道:“我说过了,少行交合之事。” 皇上见阮容起今天的起色不太好。 “你怎么了?生病了?”皇上小心地问道。 阮容起摇头道:“我那个弟弟,在府里吵得我头疼。” 皇上笑了,把阮容起按在凳子上,给他揉着太阳穴。 皇上指尖的温度缓缓地渗到阮容起的心里,他想起自己弟弟的话,叫自己不能多行交合之事,但是说实话,他阮容起忍不住,他贪恋皇上在他身下的感觉,贪恋他的温度,甚至贪恋他喘息的声音,唯独在这件事上,阮容起有时会失去理智。 于是巫山云雨,一室□□。 皇上倒觉得阮容起今天很温柔,每一个动作都在护着他,甚至于他今天做完后竟很乖地伏在他布满汗水的胸膛上,皇上揉着他的头不语,或许是错觉吧,觉得阮容起有些愁事。 “我倒希望容且哥哥天天都惹你生气。”皇上对阮容起说道。 阮容起爬起,狠狠地在皇上的锁骨上咬了一口,皇上闷哼了一声。 “容且哥哥,你叫他叫得倒是很亲啊。”阮容起拄着身子看着皇上道。他的头发垂下扫到皇上的脸上,弄得人痒痒的。 “怎么,你不乐意啊。”皇上逗着阮容起,笑得纯净。 阮容起望着这张脸,又覆上他的唇,语气有些恨恨地道:“不乐意。” 皇上又笑,咬着阮容起的下唇久久不放。 ☆、第七章 惩罚 又一日早朝,皇上还是只顾着数数,数着数着就发现相比以前少了一个人,便对阶下大臣发问:“今日可有谁未到?” “回皇上,汤大人今早被人发现暴毙在家中。”一位大人悲痛着语气说道。 皇上的目光中透出了些许凌厉,他虽然在爱玩爱闹,有些不务正业,但是他并不傻。 汤大人就是前几日弹劾宁王的那位大臣,如今暴毙在家中,怕是是有人在害他,可是敢干得这么明目张胆的人,皇上心中倒是只能想到阮容起,可是理由,说不通。 “不是你干的吧?”回到御书房,苏萧离问道。 “汤大人是忠臣,我杀他作什么,不过你怎么会怀疑我?”阮容起反问。 “有你在,居然还会有人顶风作浪?宁王?”苏萧离道。 阮容起摇头道:“你这叔父可没笨到这个程度,分明是有人想要栽赃宁王。我已派人去查了。” 苏萧离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你当初,为何要给宁王兵权?” 阮容起笑着拾起了案上的两枚棋子,一黑一白,抛出一颗后又用另一颗砸了过去,两枚棋子精准地碰在了一起,一同碎裂,掉落在地。 “他比你更适合当皇上。” 阮容起亲自去汤大人家慰问了后事,有阮容起在有时其实比他苏萧离这个皇帝要更好一些。 苏萧离无聊,就想着去一趟流云阁,便找来了纪公公和阮容起配给自己的那两个贴身小厮,换了行装便出了宫门了。 “哟,萧公子,你可算来了,我去给你叫林乱,萧公子楼上请。”老板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 “我不上去了,就在这儿等他好了,我要与他出去一趟。”苏萧离道。 两个小厮听了这话都愣了一下,阮容起可是吩咐过他们,除了流云阁,不容许苏萧离去任何地方的。 林乱正在屋中百无聊赖、胡思乱想,得知苏萧离找他,这才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下了楼。 苏萧离看着他这一副倦容,笑了,对老板嗔责道:“我的宠儿起色不好,老板,你以后可不能为难他。” “萧公子,我哪敢为难您的人,林乱公子估计这是想你想的。” 苏萧离摇着扇子笑,对林乱说道:“走吧,陪我出去逛逛。” “主子,大人嘱咐过,除了这流云阁,不能让您到别的地方去。”苏萧离刚一转身,两个小厮就拦住他的去路说道。 “怎么,你们还怕我出事不成?就算真出了事,你们两个也不顶用。” 苏萧离说的是实话,他的武功也就只比阮容起差一点儿,那是小的时候阮容起硬逼他练出来的,这两个小厮放在苏萧离的身边无非就是起到一个监视的作用。 “主子,我俩好歹能挡一两招。” “得得得,少来,要么谁都不提这事,各相安好,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你们两个。”苏萧离威胁。 两个小厮想了想,让出了一条路。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要这样保护你,他们说的大人是谁?”林乱问道,他当然知道答案,只不过要尽量装得只是一个流落流云阁的男妓。 苏萧离笑了笑:“你应该关心,我要带你去哪?”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7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7 林乱摇头。 “去看星星。”苏萧离的语气透露着兴奋。 “啊?”林乱有些不解,苏萧离背着阮容起,赶走了他的两个小厮,就只是为了看星星? 皇城繁闹,就连晚上也是灯火通明。 苏萧离带着林乱来到了皇城边缘的一个暗处,选了一座较高的房屋,三两步就跳到了屋顶上,林乱看着他的背影摇头,他跳不上去。 苏萧离在上面笑他:“你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苏萧离才把林乱拉到了屋顶上,林乱坐在这里有一点打颤,紧紧地拽着苏萧离的衣角。 这夜无月,点点星光显得分外明亮,苏萧离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美丽的夜空,笑得像个孩子一般。 林乱看着他笑起来的侧颜,忽然也想到了藏在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也是一个单纯的人,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林乱想得有些难受。 苏萧离大半夜的跑去看星星的事情还是被阮容起知道了,阮容起一气之下把两个小厮发配到边疆去了,还罚了苏萧离举石头。 阮容起在他身边绕着圈地走,苏萧离撇嘴道:“差不多得了,我是皇上,给点面子给点面子。” 阮容起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的脸道:“皇上,你这是胆子大了,想逃了,改天你要是逃到天涯海角我该怎么抓回你啊?” 苏萧离委屈:“就是待得无聊了出去逛逛都不行?这皇帝做得忒憋屈。” 阮容起忽然笑开了,笑得苏萧离发毛,他接下苏萧离手上的石头,伏在他的耳边对他说:“下次再想看星星,我陪你。” 苏萧离听了这话有些愣,傻傻地点了点头。 阮容起将石头再次放回苏萧离的手上,又加了一块石头在上面,说道:“下身用力,摆好姿势。” “下身都是你在用力,我用不上。”苏萧离嘀咕。 阮容起的嘴角抽了抽,默默地又加了一块石头在苏萧离的手上。 ☆、第八章 醉酒 苏萧离从小就被阮容起罚着举石头倒也习惯了,不过这一下子举了三块大石头还是会很累的,所以苏萧离不想用手去拿阮容起递给他的那碗羹,而是用嘴叼着碗,仰头饮下,结果那羹大半都撒在了苏萧离的衣服上了。 苏萧离委屈地看着阮容起。 阮容起无奈,挑起一方帕子给他擦了干净道:“我可警告你,今后再胡乱跑,可不就是举石头这么简单了,你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萧离疲惫地垂头道:“知道了。” 阮容起又白了他一眼道:“我回去了,你好自为之。” “你这就走吗?”苏萧离抬头,眼里几分不舍。 阮容起微微仰着嘴角,勾起他的下巴道:“皇上今日疲累,微臣不能尽兴。”又收回手拍了拍衣服道:“况且你的那个容且哥哥还需要人照顾不是,刚刚回来,他的好多习惯下人还没适应。” 于是苏萧离听话地点了头。 阮容起在自家门口徘徊了一下,没见到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便大步走进去了,阮容且正在院子里喝酒,江茴在一旁为他斟酒。 “你自己在这儿喝酒多没意思?”阮容起说着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江茴识相地又拿出了一个杯子,为阮容起斟上酒后退下了。阮容起看着他有些欣慰,觉得这小子好像不再那么冰冷了。 阮容且微微有些醉了,拉着长音说道:“大哥,这些年,你过得累不累?” 阮容起手上顿了一下,未来得及说什么阮容且又继续说道。 “你怎么能不累?我都累了,咱们阮家为了皇室付出了多少啊,大哥,我烦。” 阮容起知道,他这个弟弟对于皇室一族一直都有恨意,阮家世世代代都在辅佐帝王,而且每代都要受到严酷的训练,阮容且身上的一堆鞭痕就是在大狱中被狱卒打出来的,而他阮容起当时就在一旁看着,冷着脸看着,一声未吭。 阮容且当年才十二岁,先帝本想着把阮家的两个儿子全都培养成将军,将来成为辅佐皇帝的左右手,可是阮容且自小身体就不好,武艺奇差,又在先帝面前顶撞,先帝一怒,就将他押进了大牢,鞭笞三十。 阮容起的父亲,也就是当年的阮大将军也是心狠,并未求情,只是吩咐阮容起跟着,若被打死了,就给他的这个弟弟收尸。 阮容且被狱卒扒光了衣服吊了起来,眼中充斥着惊恐,颤抖着喊了一声:“大哥。” 可是这一声音立马就被他的惨叫声取代了。三十鞭,一鞭一声脆响。后背的皮被打烂了就换胸前打。打到最后阮容且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血水顺着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向下淌,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小血洼,那血腥气,阮容起至今都记得。 阮容起攥着拳头数着鞭响,在最后一鞭打过之后,他的手也被自己攥出了血。 在那之后,阮容且没有再哭过,只是笑,见谁都笑,尤其是见了当时年岁尚小的苏萧离,更是笑得温暖。 可是阮容起看得出来,他这个弟弟早已死心,甚至有些疯癫了,他的笑,不过是痛苦与恨的最高表现。 后来,阮容且要改行学医,他说不想让自己再这么痛了,他说皇帝也需要一个靠得住的太医。阮容起点头。只是他当时没有意识到,其实这是阮容且最好的报复手段。 阮容且第一个报复的对象不是先帝,而是自己的父亲,未给自己求情的父亲。 那天阮容且看着自己的父亲痛苦地吐血而亡,拍手大笑。阮容起愤怒,同时也心生悲凉,他恨恨地踹了阮容且一脚,但也只踹了这一脚。 阮容起自此扛起了整个阮家,接过了阮大将军的名号,当时的他,不过十五岁。 月下。 阮容起夺过阮容且手里的杯子,声音轻轻的:“你醉了。” 阮容且还是笑,笑得豪放,笑得洒脱。 “江茴。”阮容起唤道。 “大将军。”江茴应声。 “扶他回屋睡觉。”阮容起说。 江茴掺起阮容且向屋内走去,阮容且回头,声音冰冷:“早晚有一天,不会再有皇室。” 阮容起握拳,就像当年数着鞭响一样。 江茴几乎是背着阮容且回到他的屋子里的,到了屋子里,阮容且还是不肯下来,顽固地勒着江茴的脖子。 “阮公子。”江茴唤道。 阮容且微微抬了头“嗯”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江茴叹气,转身把背上的阮容且放到床上坐下,结果阮容且一用力,江茴就坐到了他的身上,阮容且不松手,江茴也不敢用力,两个人就以这样极为奇怪的姿势僵持了好久。 阮容且散开的白发垂在江茴的肩头,江茴不由得拈起一缕摸了摸,很滑,很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8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8 舒服。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也就任由着阮容且这样勒着他了。 过了好久,阮容且才开口:“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会很好玩吗?” 江茴背后一凉,道:“公子,睡吧,江茴明日还有任务。” 阮容且的笑声忽而有些凄凉,缓缓地放开了自己环着江茴的手,又一顶膝,把他从自己身上顶开了,迷迷糊糊地摸索这衣服上的带子。 江茴见他神智不清,连手指都不利索了,摇摇头,走过去帮他解了衣,就这样,一道道疤痕赫然出现在江茴的眼前,江茴怔住,缓缓地伸出手碰触了其中的一条。 阮容且迷糊中扭了扭身子,一把拽过江茴手中的衣服,团成一团向椅子上扔去,倒头便睡了。 江茴的手顿在那里,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与错愕,他不太相信贵为阮家二公子的阮容且竟会有这种伤疤,他忽然很想听听他的故事,很想。 “回将军,仵作查证汤大人是被人下了毒。” 一大早上就有探子回报。 阮容起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去。 挑起皇室,不,是挑起他阮容起和宁王苏敬飞的矛盾,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严儒,阮容起觉着这个脑筋错位的家伙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 ☆、第九章 试药 阮容且不太能喝酒,早上还是被自己大哥提溜起来的,关于昨天晚上的事,他基本不记得了,懒洋洋地披了一件袍子就跟着阮容起吃早饭去了。 江茴给阮容且盛了一晚酸梅汤,酸甜爽口的喝得阮容且很是舒畅,微笑着谢过江茴,江茴闪躲着眼,道了句不必。 阮容起皱眉,问了句:“我怎么没有。” 江茴尴尬地咳了一声:“将军稍等。” “算了,我又没喝多。”阮容起说道,“我去早朝,江茴你不必跟着了。”说完便出了门。 阮容且回房拿出了前些日子买的药材,在自己房里起火熬药,忙活开了,直到日上三竿才端了一晚黑乎乎的药汤从房里出来。 江茴正在院里练剑,自打上次被阮容起不费吹灰之力打败了之后,他就格外勤奋,除了每日完成阮将军的任务以外,其他时间几乎都在研习剑法。 阮容且端着药汤在他的身后唤了一句:“江茴。” 江茴明显哆嗦了一下,刚要抬起的右腿又落回了原地,踉踉跄跄地蹦跶了两下这才收剑站稳,面向容且,神情有些紧张,道:“阮,阮公子。” 阮容且倚在院里的老槐树下,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 江茴点头,快步走了过去。 “给,滋补的好药。”阮容且将药汤举到江茴的面前。 那药汤的味道刺鼻,江茴不自觉地将头向后仰了一仰。 “阮公子,多谢了,但是江茴,受不起。”江茴想拒绝,再闻下去他怕是要吐了。 “怎么良药苦口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容且说着就要扒开江茴的嘴硬灌了。 江茴心知躲不过去了,心一横道:“公子,我自己来。” 阮容且微笑着看着江茴吞下汤药,汤药入口,江茴只觉天旋地转,片刻后就没了意识。 阮容且就这样看着江茴倒在自己的面前,笑容里带着一丝自豪,俯身,摸上了江茴的脉搏,确实是停了,容且点了点头,自己这药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容且像拖麻袋一样把江茴拖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点上一炷香计算着时辰。 三个时辰后江茴才恢复了意识,朦胧中看见阮容且正一脸认真地为他把脉。 “你这身子也弱了些,一剂补药就把你补晕了过去,怎样,可感觉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阮容且问道,语气中透着关切,江茴很久没有听见有人和自己如此说话了,倒是心头一暖。 “没,没有,麻烦公子了。” “来,慢点起身,下来走走。” 阮容且轻柔地用胳膊环住江茴的脖子,缓缓将他扶了起来,江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道,脸有点发热。 阮容且见江茴的脸有些红就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还翻了翻他的眼睑,弄得江茴直流眼泪。 “嗯,应该是没事的。”阮容且点头自语,接着又对江茴说道:“你记得这两日就别太累了,待你体内的药被尽数吸收了就好了。” “公子,这补药,药力猛了一些。”江茴小心说道,其实他的心里不无怀疑。 阮容且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云淡风轻地道:“药买多了,想着你每天跟我那位大哥操心,一心疼就都放里面了。” 江茴眨眼。 “回去吧,好生歇一歇。”阮容且道。 江茴点头,转身走了。 见这药也没什么副作用,阮容且觉得要提高的只是药的味道了,可不是人人都像江茴这么好哄的。 试药这事,阮容且其实向来都是亲力亲为的,不过也有三次例外,一次是今日,因为这药停人心脉、阻人呼吸,风险太大,所以他选择了江茴。而另外的两次都发生在他的大哥身上。 第一种药的名字□□梦散,而另一种药,没有名字、未发症状,至今潜伏在阮容起的体内。 对于他的大哥,阮容且心里又敬又恨,他真的佩服大哥的沉静、谋略与担当,恨的是他的狠心与残忍,阮容且好奇,他想知道这世间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的这个大哥放下将军的架子,可以让他癫狂。 于是他悄悄地在大哥的晚饭里放了春梦散,平静地看着他吃了下去,平静地看着他发作,满面潮红。 他本以为大哥会对他拳脚相向,会出去找一个女人多的地方缓解自己的痛苦。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阮容起知道自己被亲弟弟下了药之后只是强撑着意识,带着失望与悲伤望了他一眼,更没想到的是阮容起选择缓解痛苦的对象,是苏萧离。 当时的苏萧离还未登基,依然住在阮将军府,此刻正在屋子里一脸不情愿地抄着阮容起今日布置的经书。 阮容起踹门而入,声音吓得苏萧离差点扔了笔。他见进来的是阮容起,刚想求他今天减一点经书的分量,却望见他泛红的脸和微微颤抖着的身子。 苏萧离惊了片刻,以为他病了,赶紧过去扶他。 而阮容起这时,趁着残留的意识,一把将苏萧离按在门上。 苏萧离有些惊恐地望着阮容起通红的双眼。 阮容起狠狠地咬了一下唇,沙哑着声音问道:“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喜欢我?” 苏萧离听了这话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也只剩下了这个因为极力忍耐而扭曲的脸。 “快回答我。”阮容起几乎是咆哮着说道。 苏萧离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想点头,当阮容起霸道的唇覆过来的时候自己也还在点头。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9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9 阮容起怕是已经等不及去到床上,直接把苏萧离按在了地上,直接撕开了他的衣服,苏萧离没有反抗,而是极力配合,他知道阮容起今日反常,只是阮容起力气太大,双手捏的他生疼,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得太大声。 苏萧离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当他被阮容起进入的时候一脸的惊惧,几次之后才慢慢适应,他的身体也在慢慢起着变化,配合着阮容起的节奏。他看着覆在自己身上霸道地要着的这个人笑了,生平第一次,主动去吻一个人,手臂环上阮容起的后背,抱得死死的。 而自始至终,门外的人都没离开过。 阮容起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晚上折腾到了多久,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中午,苏萧离还被他压在身下,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许是太累了,这种姿势都能沉沉地睡着。 阮容起看着他身上有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不由得有些愧疚。打横抱起他,将他放到了床上,又披上外袍,拉开了门,一眼就看见了阮容且。 ☆、第十章 后继无人 “你满意了?”阮容起眯着眼问道。 “阮家对苏家真是一往情深。”阮容且讽刺道。 容起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不必恨他,这一切他都不知情。” “我不恨他,我恨的是你。”容且语气平静,留下了这一句话,转身走了。 阮容起身体里的第二种药是在他去南疆求医之前下的,离开将军府的那天晚上,他敬了自己大哥一杯酒。 “少和苏家那小子行交合之事,会毒发。”这是容且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苏萧离即帝位,阮容且为自己大哥寄了一份贺礼,这贺礼轻得很,不过是一纸药方。 容且在附信中嘱咐道,这药是给皇上的,要一直服用才有效,并且威胁,他杀了皇上不过是一撮药粉的事,希望阮容起好好想想。 阮容起太了解他这个弟弟了,了解他的性格,了解他的能力。如若不按他说的去做,苏萧离怕是真的性命难保。 他想知道这幅药方里到底有着怎样的玄机,就暗中请教了不少名医,可是这方子的药材搭配诡异,有补有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阮容起又问他们是否会要人性命。名医都摇头,说是这药阴阳相调,许是无甚大碍。 阮容起这才放了心,但也越来越琢磨不透他这个弟弟的心思了,他将这个方子交给了御膳房,命令其每日按此方熬制汤羹给皇上喝,皇上若问起,就说是他阮大将军命令的。 苏萧离问过,不止一次地问过阮容起自己这汤里到底是什么。 阮容起很想答,可他真的说不出来,他知道苏萧离自小把阮容且当做一个很好的哥哥,苏萧离心善,阮容起不忍拆穿。也是因此,苏萧离的心里徒添了不少误会与烦恼,这才有了后来的两相对抗,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却说苏萧离此刻正翻着一本奏折暗暗发笑,阮容起一把抽出他手里的折子读了起来。 这本奏折写得极为委婉隐晦,大意是劝谏皇上充实后宫,为皇室添加子嗣,以免江山后继无人。 其实这样的奏折时常就会有,皇上完全不近女色也实在引起朝中大臣的担忧,有时明知会得罪阮将军,也要谏上一谏。 “说得很有道理。”阮容起读罢说道。“引经据典、言辞恳切,皇上有何可笑?皇上纵然还年轻,但也该考虑一下后嗣的事了,人生无常,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苏萧离怔怔地望着一脸严肃认真的阮容起道了一句:“我是断袖。” “那你准备怎么办,祖宗留下的江山就断送在你手上?”阮容起问道。 苏萧离垂首。 阮容起继续说道:“皇室近几代子嗣都不繁盛,如今这世上的苏姓皇脉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 “另一个是我叔父宁王。”苏萧离抢着说到。 “父位子即,自古以来如此,皇上若没有子嗣,这皇位恐怕是要让给宁王一脉了。”阮容起道。 “那就让给他好了。”苏萧离答得干脆倒是出乎阮容起的意料。 阮容起叹了一口气道:“你真心的?你不看重这个皇位?” “我若真的看重,还会由得你在这里和我说话?”苏萧离挑眉问道。 阮容起微愣,遂即又笑:“我可能是小看了你了,你比我想象得要聪明。” “毕竟,是你教出来的。”苏萧离道。 “阮容起”苏萧离微微拽了阮容起的衣角仰首问道:“你想要这个位子吗?” 他眼前的这个人别过头,眼望窗外宫室、围墙,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分派兵力给宁王是不是就想要走那一步了,让他,替代我。可是我呢,我还能去哪?”苏萧离问。 阮容起承认,他确实有此意,他答应过先帝保全皇室,更答应过先帝保全苏萧离。 如今看来,能够让皇室绵延下去的人只有宁王,但若是宁王即位,必定不会留着苏萧离,苏萧离纵然武艺精深但也难以抵挡到时手执千军万马的宁王。该怎么办,阮容起一直没有想出万全之策。 他想尽力做到两全,但却深知很有可能不行,不过至少,他想保住一人。 阮容起回过头,迎着苏萧离的目光道:“若是真有那一天,我带你走。” 苏萧离没有想到阮容起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眼睛闪着些许光芒。 “我非你不跟。”苏萧离笑着道。“阮容起,你喜欢我,从一开始就是,你别不承认。” “天晚了,皇上也该休息了,我去叫纪公公熬汤羹。” “我要去流云阁。”苏萧离气道,阮容起从来不肯正面回应他的情感。 “林乱美人在等着皇上。”阮容起潇洒披上外袍,融到宫外夜色中去了。 微风扶翠柳,划破了满湖的寂静。 林乱立在蕴月湖旁静静地发着呆,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投下长长的睫毛阴影。自从苏萧离包了他之后,老板就对他格外照顾,每天基本无何事可做,却被好酒好饭地伺候着,这些日子他倒是丰润了不少。 眼见今个儿天气好他倒是想出来走一走,蕴月湖是皇都内的一并不大的天然湖泊,湖边绿树嫩花,格外好看。 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小孩童,一手拽着风筝,另一手握着一束鲜艳的野花,一蹦一跳地从林乱身边经过。迎着微风摇摆的风筝恰好刮上了林乱的衣摆,那小童正跑得欢快,忽然被风筝的线猛地拉了一下,向后仰着倒了下去。 小童大约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这个扶他起来的哥哥。 “可摔疼了?”林乱伸出修长的手指帮他摘掉黏在身上的草叶。 小童摇头,道了句“谢谢哥哥。”后,往林乱的手里塞了一朵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0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0 蓝色的小花便跑走了。 林乱有些贪恋地看着小童欢快的背影,淡淡地笑了。他摸了摸那朵小花的蓝色花瓣,软软的。 林乱曾经,也是这样一个天真而快乐的孩童,在家乡的小路上奔跑着。可是自己的家乡早就随着一个人一同消逝了。 日已西斜,缓缓地沉入了地平线一下,林乱这才摇着手里的那株小花踱回了流云阁。苏萧离摇着手里的扇子道:“等你好久了。” 林乱笑,将手里那朵野花插在了苏萧离的腰间。 ☆、第十一章 醉夜春雨 苏萧离来找林乱是为了喝酒,两受在一起,除了喝酒谈心怕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老板从流云阁的后厨拎来了两坛陈年佳酿,又叫厨子做了几道好菜。 两人的酒喝得很慢,不似江湖豪侠用大碗盛酒,而是用小小的瓷杯盛着,慢慢地抿。这一晚上,苏萧离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林乱说了很多,说他小时后被人逼迫着练武有多烦,说他从没见过自己的生身父母,说他喜欢桂花可惜这皇都里却极少见到桂花树。 林乱沉默地听着,偶尔和他搭上一两句。只是如此,淡淡的夜,映着淡淡的只言片语淌过。 不多时,两人都没有了声音,两坛酒已下肚,二人皆醉倒在这寂静的夜里面。流云阁此刻已经没有一个客人了,空荡荡的大厅里只留下老板翻账本子、拨弄算盘的声音。 老板听着四下寂静,也停了手中的算盘,走到两人的身边轻轻唤了两声,没人答应。老板搓着手里的两颗珠算珠子,缓缓抬起手。 “公子”苏萧离那小厮的声音在大门处响起。 老板自然地伸出抬起的手的食指放于唇边示意那小厮收声,温柔笑道:“你们公子大概是醉了,快扶他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小厮点头,快步走来桌旁,扶起了醉倒的苏萧离,转身向门外走去。 “诶等等。”老板又唤住那个小厮,“可要记得让你们公子改天记得付我今天的酒钱。” 小厮又点头,这才搀了苏萧离跨出了流云阁。 老板咬了一下唇,缓缓摇头,转身,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林乱。 林乱侧着头枕在桌子上,稍显凌乱的头发垂了一缕在他的脸上。老板捻起了那一缕头发,别在了林乱的耳朵后面,轻轻抬起林乱的一条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准备扶他回房间。可此时林乱搭在老板身上的手却紧紧抓住了她的肩头。 林乱摇晃着站了起来,眼睛微睁,白皙的脸上透着一丝粉红,两只手支在老板的肩上。林乱比老板高出了一个头,老板仰头惊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林乱忽然双手用力,拥了老板入怀,死死地箍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林乱,你干什么。”老板使劲晃着身子问道。 林乱略微弯下腰,垂头,将脸埋了在老板的颈窝里,黑发如瀑垂下扫过老板的脸颊。老板觉得脖颈上湿湿的,便不再摇晃了,犹豫着伸出双手,环上了林乱的背。 “林乱,你怎么哭了,你可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老板柔声问道。 人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借着这些许酒劲儿,总会迸发出平时隐忍的那些情感。 林乱不答,从无声的落泪转变为低声的啜泣,一双手越发用力,老板被他抱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林乱,别再这里哭了,我们回你房间去好不好,有什么话,你对我说出来。”老板说了这话,又感到有些后悔,但林乱此刻已经抬起了脸,对着她点了点头,那样无助的表情让老板心头一软,搀着他便往楼上走去了。 进了林乱的房间,老板转身关上房门道:“林乱我给你泡杯茶吧。” 话未说完,林乱身体的重量就压在了老板身上,老板忽然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僵在原地。她惊异回头,看向了林乱那张迷茫凄美的脸,心底的什么东西忽然崩塌了,踮脚,吻上了对方的唇。 那一夜就像是做梦一般毫无真实感,甚至于从头至尾林乱都在念着另一个名字。老板,不,或许我们应该唤她苏陌。她看着枕旁熟睡的林乱,一遍一遍地质疑自己都做了什么,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会怎样,如果让林乱知道,让萧公子知道自己又会怎样。 她不愿意再想了,拾起地上的衣服慢慢穿好,又将林乱的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带上门出去了,这件事,她不愿再提起,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此刻窗外已经接近黎明,天空一片青灰色。苏陌倚在流云阁大门的门边静静地看着此番景色。 林乱估计是昨日宿醉的缘故,大约到了中午才起了床,老板亲自给他送了些清淡的饭菜和一晚醒酒汤。 “林公子,吃点东西吧。”苏陌说道。 “老板,昨晚是谁抬我回的房间?”林乱问道。 苏陌听着这句话就知道昨晚的事情,林乱已经不记得了,她的心里又开心却又失落。 “我唤了后面的一个伙计背你上来的,你这一醉啊,还真是能睡,怎么都叫不醒。”老板微笑着说道。 林乱笑了笑:“多谢老板了。” 苏陌此刻心底涌出了无限的酸涩,匆忙道了句“不必”就下楼去了,揉了揉自己的脸,依旧大方揽客,谈笑风生,一番无忧无虑的样子。 阮容起听闻苏萧离竟醉倒在流云阁里便又生气了,他想着自己就那一下不看着他,他就自己往火坑里跳,明明没有什么酒量还非要找那个叫林乱的去喝酒。 于是苏萧离又被罚了,这回不是举石头了,改倒立了。 苏萧离憋得满脸通红地想着一定要找机会揍那两个小厮一顿,不然油嘴滑舌打小报告这么个毛病总也改不了。 “你是容许我去流云阁的,我在那里喝杯酒怎么了?”苏萧离发着牢骚,但是语气有一点虚。 “你要是不想死,就在流云阁保持清醒的脑子。”阮容起抱着胳膊道。 “为什么?你怕我纵欲而死吗?”苏萧离又不正经了。 阮容起踢了地上的一个小石子,正中苏萧离的脑门。 “流云阁的老板,其实名叫苏陌。”阮容起说道。 “姓苏?”苏萧离有所警觉。 “他是宁王的女儿。”阮容起接着说道。 他的这句话惊得苏萧离的胳膊抖了一下,没撑住身体,翻了下来。 “宁王会派自己的千金做这种地方的老板?”苏萧离问道,他不太相信皇亲国戚会混迹于平民百姓之中。 “无所不用其极,我劝你当心,苏陌很有可能对你下手。”阮容起道。 “那你还纵容我去流云阁。”苏萧离皱着鼻子说道。 “一为试探,二来,也好昭告天下,皇上是一断袖,还是一个受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1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1 。”阮容起语气中不乏戏谑。 “啧,我让你下来了吗,立回去。” ☆、第十二章 煮熟了的容且 将军府,阮容起的房间内,跟着苏萧离出入流云阁的两个小厮此刻正低眉垂首立在阮容起的面前。 其实阮容起哪里会随便派两个人跟在苏萧离的身边,这两个小厮虽然武艺不算出众,却长了一双好眼睛和一副好耳朵。 “你说的话可有把握?”阮容起端着茶盏问道。 “声音虽然细微,但确实是两颗珠子划过肌肤的声音,而且那两颗珠子越是金属炼成的,听起来分量很重。”其中一个小厮说道。 “没错,老板见我进去虽然掩饰得很自然,但是指节略微突出,确实是攥着什么东西的。”另一个小厮接着说道。 阮容起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小厮退下。 “哟,阮大将军来了。”老板还是一如既往地殷勤。 阮容起笑得云淡风轻道:“老板,我今儿要点一个人。” “您说,流云阁各色人物可都有。”老板笑道。 “我今儿要点你。”阮容起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老板微微愣了一下,“大将军你开什么玩笑,我这流云阁可不是青楼。” “楼上第一间,老板,这钱你可不能不挣啊。”阮容起语气中透露着些许威胁。 楼上这房间向阳,春日暖阳洒了满室。老板踏进屋内缓缓关上房门,转身冲阮容起笑着。 “苏陌,你父亲这就对皇上起了杀意吗?”阮容起逆光而立,苏陌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是觉得背上一寒。 “我一介草民怎么还和皇上扯上联系了,大将军真是折煞我了。”苏陌毕竟也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些年了,此刻的她仍旧面色平静。 “你不必掩饰,我一早就知道你的底细,不过你父亲倒真是狠心,为了他的功业,宁愿致自己的女儿与不顾。”阮容起道。 苏陌冷了脸色道:“你今天,是来杀我的?” 阮容起向苏陌走近了一些道:“你不能死,你是皇都和宁王联系的一个渠道,我今日来是想让你给宁王传一个话。” “什么话?” “苏萧离的命,我阮容起来了结,用不到他宁王动手。”阮容起弯下身子,伏在苏陌的耳边说道。 苏陌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缓缓说道:“我觉得,你下不去手。” 阮容起直起身,笑得有些不屑,说道:“你可以走着看,另外,你在这流云阁怕是待不下去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监视皇上,不如就去宫里吧。” “大将军这是要软禁我啊。不过我倒不觉得,您挟持着我,我父亲就会停止动作。”苏陌笑道。她很了解他的这个父亲,也了解她不过他的是一枚棋子,一旦无用,便会舍弃。 阮容起摇头,道:“我知道你父亲是个残酷之人,所以你在宫里,会比你在流云阁安全得多。” 苏陌又是一怔,是啊,身份暴露,谁知道父亲会拿自己怎样呢?在宁王眼里,或许她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小女子。 “流云阁以后就由我来掌管,这里,以后会有大用处。”阮容起接着说道。 苏萧离看着一同进来的阮容起和苏陌,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断地向阮容起使眼色。 阮容起只回了他一个白眼,道:“你还不赶快叫一声堂姐。” 苏陌看着一脸惊讶的苏萧离不由得笑了,躬身行了礼,道了句“皇上万安”。 “苏陌今后就住在宫中了,之前的事都不必再问了。皇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见过的第一个亲人。”阮容起看着发傻的苏萧离道。 苏陌听了这话忽然鼻子一酸,她在外闯荡了这些年,还头一次听到“亲人”二字。 苏萧离此刻也才反应过来,忙唤了纪公公进来,要他派人去收拾一间风景最好的庭院给苏陌住。 “萧公子,这回可要我欠你钱了。”苏陌打趣。 苏萧离笑得灿烂。 经历过多少颠沛流离、孤独隐忍,这世上总会有珍惜你的人。 待安顿好了苏陌,苏萧离转向阮容起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要接过流云阁,况且苏陌在这里,也会对宁王有所牵制,况且有个姐姐在你身边也没什么不好。”阮容起答道。 “你要接过流云阁?怎么,第二个将军府?”苏萧离皱眉问道。 “励志把天下所有男人培养成断袖。” 苏萧离合了手中的扇子又打开,哗啦哗啦地弄着声响,宣泄着自己的不快。 阮容起捏起他的下巴,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你说过的,你不在意这皇位。” 阮容起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原以为将军府的人应该基本都睡了,谁成想他这一开门就见了一副鸡飞狗跳的景象,他怎么也没想道阮容且会和江茴打起来。 按理说容且连个武功都不会根本就不是江茴的对手,但是江茴大概是碍着阮容起的面子,一直在动口没有动手,这可涨了阮容且的气焰了,阮大将军推门的时候阮容且正披头散发像个鬼一样追着江茴跑。 两人看到阮容起同时停了下来望着他,江茴一脸的委屈,阮容且则一脸的不屑。 “怎么回事?”阮容起忍着笑问道,又硬拉着两人坐了下来向他汇报。 其实阮容且这两天为了试探他那药的副作用,一直都是让江茴照顾他的,这夜天气有些许闷热,阮容且想要洗个澡再睡觉,就嘱咐了江茴替他烧一些热水来。 江茴这少年勤勤恳恳的,很麻利地烧好了水,又调好木桶了水温,叫了阮容且来洗澡。阮容且大概是洗得开心了,泡了很久,泡得水都凉了,又隔着门喊江茴,叫他进来再加些热水。 江茴应声又去烧了水拎了进来,结果看见□□泡在木桶里的阮容且忽然这脚就跟灌了铅似的。好不容易才挪到了木桶旁边,阮容且的身体在江茴的眼前一览无余,江茴微微脸红,无奈,哗啦啦地倒水。 可那是热水! 要不是阮容且蹦得快,估计阮容起现在看到的就是在木桶里熟了的自己的弟弟了。 于是赤条条的阮容且抓起了江茴的领子,江茴也是个死拧的性子,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吵了没完了。 阮容起听完他们两个说的,发现这起因不过是一壶热水,便没有憋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又转头对江茴说道:“你做得很好。” 一脸委屈与气愤的江茴听了这话也“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大哥,我被煮熟了你最开心是不是?”阮容且揶揄道。 阮容起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 容且瞪他,随即自己也笑了。 月夜之下,将军府难得响起三人的笑声,那笑声清清朗朗,听得人心情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2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2 舒畅。 ☆、第十三章 你娶我吧 江茴望着这两人的笑颜忽然问道:“阮公子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容且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依旧笑着,缓缓指了指阮容起道:“这个家伙弄的。” 容起此刻倒是收起了笑容,这让江茴感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正在考虑要不要道歉时容起说道:“晚了,江茴你去睡吧,明日还要替我去送信呢。” 江茴连忙点头,知道容起不愿说了,便转身回了房间。 “这家伙,到底有怎样的来历,能让你一直带在身边?你看上这小子什么了?”阮容且趴在桌子上皱眉问道。他实在不觉得他这大哥是真的欣赏这个小子。 “他的父亲,是我杀的。”阮容起缓缓说道。 “就是你十五岁那年,屠戮的江家?”阮容且问道。 容起点头。 “你准备怎么告诉他,不如我替你告诉他。”阮容且一边说着一边贱贱地扭着身子,阮容起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想起了那天缠在他手臂上的那条绿蛇。 “说真话,你还是被烫死的好,省得还要在这里烦我。” 第二日,江茴在皇城中奔走了一天,送了厚厚的一摞子信,那信都是阮容起写的,收信的是满朝的文武百官,信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四月六日晚,流云阁一聚。 阮容起接管过流云阁以后,遣散了一些不必要的人员,留下了林乱这种很有姿色的男子。 四月六日这天,满城□□,莺鸣柳翠。 傍晚时分,流云阁内无比地热闹,群臣跪坐于桌前,林乱按照阮容起的吩咐,一一给各位大人斟过酒。严儒当然也在,林乱为他斟酒时双方都有些不自在。 阮容起笑容浅浅,大方地举杯朗朗说道:“这流云阁算是我阮某人的副业,还是恳请各位大人平日里多多前来捧场。” 众大臣汗颜,这流云阁是个怎样的招牌他们心里无比地清楚,可他们不是断袖啊。 “一定一定,祝大将军生意兴隆。”纵然心里百般不愿,各位大人还是举起了酒杯笑说道。 其实这朝中的大臣没有一个不对他阮容起有意见的,只不过阮容起确实将这个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深得皇上青睐,权势极大,人人都知,若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太平盛世,如此,没有谁再说什么闲话,只是暗地里瞧不惯他傲慢的样子而已。 阮大将军说的话,这些百官都是当回事的,流云阁从此怕是要变成政治要地了。 林乱此刻面色平静地立在阮容起的身边,手执酒盏,为阮大将军斟着酒。严儒的目光总是不自然地斜向他们这边,他不知道林乱到底还对他有没有忠心,也不知道留林乱在这里是对还是错。 阮容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无论是严儒躲闪的目光,还是众大臣各怀鬼胎的心思,都化作他脸上一抹淡淡的微笑,隐在了酒杯中。 阮容起流云阁宴请群臣这件事传到了苏萧离的耳中,苏萧离还是拿着手中的扇子,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皇上,天晚了,您歇着吧。”纪公公劝着。 苏萧离将一只手搭在弓着身子的纪公公肩膀上说道:“阮容起到底抓着你什么把柄?” 这话问得纪公公一哆嗦,赶紧跪下。 “皇上何出此言,老奴对您对先皇可都是忠心的。” “那你死一个给朕看看。”苏萧离蹲在纪公公身边说道。 纪公公把脑袋磕得叮当乱响,嘴里说道:“皇上饶命啊,饶命。” “纪公公,你今个怎么惹着皇上了?” 门外,一个苏萧离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 “阮大将军,老奴哪儿敢啊。”纪公公调转身子,冲着阮容起跪着。 阮容起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纪公公立马松了一口气,飞也般地冲了出去。 “没种。”苏萧离冲着纪公公的背影啐道。 “你跟他这种人计较什么?”阮容起笑道。 苏萧离白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坐回到椅子上。 阮容起带着微微的醉意向他靠过去,想与他同坐在一起,苏萧离此刻正生着闷气,死扭着屁股不让,阮容起就干脆一把抱起他,放在自己的腿上,搂着。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苏萧离死攥着阮容起将要解开他腰带的手问道。 “我能有什么目的,让你□□。”阮容起邪笑着说道。 “嗯啊,你知道我什么意思。”苏萧离还是没能止住阮容起的双手,再一次被侵入。 “流云阁还是你的玩乐之地,还可以与百官交流,不好么?”阮容起问道。 “你,啊,百官都看着我流连风月之地,嗯,你要让后世怎么看我,唔啊,你想让我遗臭百年?”苏萧离喘息着说道。 阮容起大笑:“皇上是个好色断袖这事世人皆知了,害怕什么后世名声,我看你还是怕我夺了你的皇位,或者”阮容起伏上苏萧离的耳朵,“杀了你。” 苏萧离垂首,语气黯然:“我怕你会亲手杀了我。” 阮容起下身动作停了一下,把苏萧离转了过来,面对他,一改刚刚的戏谑,认真说道:“我不会杀你,我和你一样好色,但是只好你的色,流云阁你就别再去了,留在宫中给我用。” 苏萧离听得一愣,睁大眼睛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阮容起笑得还是那么邪:“一方面。” 另一方面,苏萧离觉得自己也没有听的必要了,他弯了眉眼道:“说你喜欢我。” 阮容起皱眉,看着他天真的眼,用无比嫌弃的语气说道:“永远别想。” 苏萧离也不气,俯身咬上对方的唇。 “你娶了我吧。”苏萧离咬了半天,累了才松口,又蹦出了这么一句。 “皇上,你见过历届哪个皇上嫁人了么?”阮容起无奈,今儿晚上看着苏萧离对自己置气,说了两句好话倒是把他哄上天了,居然要自己娶他,简直荒唐。 苏萧离撇了撇嘴发着牢骚:“皇上皇上,又是皇上,皇上也是人不是吗?” 阮容起笑了,用不了多时,苏萧离怕是要自己辞掉这皇上的位子了。 “走吧,这里地方太小,去寝宫。”阮容起说着,拦腰抱起了苏萧离扛在肩上。 “我说皇上,你最近是不是偷懒没有练功?还是纪公公给你吃得太好了?你好像又变沉了。”阮容起抱怨道。 苏萧离环着阮容起的腰以防自己掉下去,嘻嘻嘻地冲着他的后背笑着。 苏萧离再次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见阮容起,每次都是这样,阮容起从来不肯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起床,苏萧离回想着昨天晚上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句一句,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有些伤感,很想把阮容起的心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3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3 都剖出来看看。 “皇上,我给您更衣吧,该早朝了”门外,纪公公的嗓子不再那么像公鸭子了,倒是颤颤巍巍的。 苏萧离摇了摇头道:“进来吧。” 流云阁的事情阮容起从来就没想瞒,很快,宁王苏敬飞也得到了消息。 苏敬飞还是那么的喜欢下棋,还是那样喜怒不形于色,探子来报,他只简单而平静地地回了一句:“把苏陌给我叫回来。” “大小姐她,在宫中,怕是,出不来。”探子哆嗦着声音说道。 宁王专注地摆着棋子阵,一黑一白错落有致,此阵名叫“瑞雪寻梅”,离远一些看得话,棋阵就像一株绽着白梅的梅树。 苏敬飞挑起一颗白子,扔出了棋阵。 探子会意,转身离去了。 这天晚上,苏萧离想着苏陌这个在热闹的流云阁呆惯了了人怕是不习惯一个呆着,便只身一人到苏陌的寝宫去探望她。 苏陌见了苏萧离躬身行礼却被苏萧离一把扶起道:“不必不必,我可不在意这些。” 苏陌笑了,笑容里有一丝凄婉,她让苏萧离坐下,自己给他倒了一碗茶。 “谢谢。”苏萧离对她笑得温暖。 “正好皇上今天来了,苏陌正好有事情想跟皇上说。”苏陌缓缓坐在了苏萧离的对面。 苏萧离的眼色却突然警觉起来。 “嘘,好像有人。”苏萧离轻声说道,随即吹灭了桌上的蜡烛,两个人在黑暗中等待着,苏陌的心砰砰直跳。 果然,不消片刻后,门口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轻轻地推门而入。 苏萧离翻腕,手上的扇子划破空气飞出,门外月光的映衬下,苏陌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来的那刺客也并不是闲人,反应极快地躲过了苏萧离的扇子,只是手臂上的衣衫被扇子上的尖刀刮破了,转身便要逃。 不过即使反应再快,也不会是苏萧离的对手,他一步追出,手指勾着那刺客后颈上的衣物把他抓了回来,刺客手里藏刀,转身就向苏萧离刺了过去。 苏萧离微微摆头,刺客刺了一个空,接着苏萧离的拳脚就跟了上去,打得那刺客吐了一口血趴在地上不起来了,苏萧离踩着他的胸口,一手举这那把带着尖刀的扇子问道:“谁派你来的?” 刺客不答,苏陌却说话了。 “我父亲。” ☆、第十四章 战死 “皇上,苏陌恳求您别杀他,让他回去给我父亲传个话。”苏陌跪下说道。 “说了你不必跪我的,你想说什么?”苏萧离说着收了扇子。 苏陌起身,清音说道:“回去告诉宁王,我怀了身孕,求他宽限十个月,毕竟孩子无辜。” “啥?” 苏萧离还没有什么反应呢,地上的刺客倒是先叫开了。 苏萧离被他逗笑了,踢了他一脚说道:“还不快滚!” 那刺客又不可思议地望了苏陌一眼,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跑掉了。 苏萧离收了扇子上的尖刃,对苏陌笑道:“堂堂流云阁的老板应该不会被这种事情吓到,天晚了,你好好休息吧。” “皇上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苏陌奇怪。 “哦对了,你安心养胎,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苏萧离笑得一脸得意。 “谢谢。”苏陌望着苏萧离远去的背影道了句。 “苏陌怀了孩子了。”苏萧离喝着茶对阮容起说道。 “你干的?”阮容起不咸不淡地问道。 苏萧离嘴里这一口茶没憋住,“噗”地一声一点不落地喷到了阮容起的脸上。 “咳咳,你就不能正经点儿?我说的可是真事儿。”苏萧离咳嗽着说道。 阮容起瞪着苏萧离,抓起他的袖子擦了脸道“哦”了一声。 “昨天还有刺客来刺杀她。”苏萧离又说道。 “刺客?”阮容起忽然精神了一些。“你俩,没受伤吧?” “没有,那刺客不是我的对手。” “这宫中该添些守卫了。”阮容起说道。 “这倒好说,那个孩子怎么办?”苏萧离问道,他虽然对苏陌并没有多问,但是确实是有一些疑惑和担心的。 “生下来就养着吧,毕竟流着皇室的血,苏陌会是个好母亲。”阮容起答道。 苏萧离点头,“这皇宫中,以后该是热闹了。” 阮容起赞同,但是热闹的,可能不止皇宫。 “明天,让容且哥哥来一趟,替苏陌把把脉,开两幅安胎药吧。”苏萧离道:“这些太医我可就信任他。” 阮容起冷笑:“我可不信任他。” 几次下来,江茴算是学尖了,不管阮容且再哄他吃什么喝什么他都一概闭嘴不理,阮容且气急了就踢他的屁股,踢了也不喝,江茴就是这么拧。 “又喝不死你,你就当帮我个忙还不成吗?”阮容且捏着一粒药丸,盘腿坐在地上一边看着江茴练剑,一边磨叽道。 江茴剑锋凝气,带起一片尘土,直直打在了阮容且的脸上。 “你这剑法越来越精进了。”阮容起从门外走来赞叹道。 容且揉着眼睛说道:“得,你带出来的好部下。” “皇上叫你明天进宫去给人把脉。”阮容起说着踢了一下容且的屁股,江茴暗笑,心想这叫一报还一报。 容且瞪了阮容起一眼,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问道:“给谁把脉。” “流云阁的老板,苏萧离的堂姐,苏陌。她怀了身孕。”阮容起道。 阮容且扬起一边的嘴角道:“江茴吃了这药丸我就去。” 江茴一脸鄙视地看着阮容且。 阮容起摇头,夺下了容且手上的药丸吞了下去说道:“这样行不行?” 阮容且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你就吞?” “我只知道你舍不得杀掉我这个部下。”阮容起淡淡地说,“不过这是什么?” “马粪。”阮容且答得没有一丝愧疚。 “你在骗我吃马粪?”江茴怒了,举着剑就砍了上来。 “你这不是没吃吗?”阮容且逃。 容起有点反胃,回屋里一连喝了好几杯茶。 苏萧离见了阮容且自然是亲昵的,哥哥长哥哥短地问着,阮容且一连温和沉静地笑着,耐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阮容起倒是看不过去了,催到:“快去办正事儿。” 几年前苏陌也是见过阮容且的,两人倒是有过几面之源,互相也都不拘谨。阮容且把过脉后道:“平稳得很,安心养胎就好了。”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阮容起又催道。 阮容且撇嘴瞪他。 “皇上,我再为你把一次脉如何?”阮容且问道。 苏萧离笑说好,阮容起则一脸的不乐意。 “皇上龙体安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4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4 康,必定万岁。”阮容且道。 宁王还是斩杀了那个刺杀失败的刺客,他的心里现在有些矛盾,一方面他也是不惑之年的人了,确实希望可以儿孙绕膝,另一方面,他确实是满心的壮志未酬,求权不满,如若不想被牵制,只能选择除掉后患。 “王爷不必介怀,我们或许可以利用大小姐。”川忌看出宁王的心思说道。 “怎么说?”宁王问道。 两人耳语,以为天地不知。 宁王听后,沉思了片刻说道:“川忌,本王会不会有些太心狠了?” “王爷是成大事者,不必心存妇人之仁。”川忌两手作揖,恭恭敬敬地说道。 苏敬飞苦笑。 古往今来,又有谁知道,权利背后的苦痛与无奈,皇位之下,又埋葬着多少尸首和不甘的冤魂。 流云阁的酒肉饭菜的味道是真没得说,而且价位合理、分量实惠。那些厨子都是苏陌从江南带过来的名厨,手艺自然是无可挑剔,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各位大臣才愿意三天四天地来流云阁报道一次吧。 林乱可就忙上了,阮容起给他安排了个类似于跑堂的活计,但是也不用像跑堂那么累,只是专门为客人斟酒,顺便,留意一下各位大人每次来的变化,任何细小的变化。 严儒当然也会来。 “严大人。”林乱毕恭毕敬。 “林公子最近过得可好?”严儒问道,言下之意在与刺探阮将军的动静。 “有劳林大人过问了,只是觉得最近眼睛酸得很,其余都很好。”林乱慢慢地斟满了一杯酒,点头示意后离去了。 严儒明白了,其实他不用问林乱自己也能猜得出来,阮容起此番就是意在监视。 “李大人的鼻头上长了一个痘,估计是上火了。”林乱向阮容起汇报道。 “他能不上火么,他的正室和妾室成天打得不可开交的,真是的,取那么多老婆有什么用?”阮容起说道。 执杯抿了一口茶,阮容起又问道:“严大人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林乱答得很简单。 “他没再找你?” 林乱摇头。但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 阮容起笑,“行了别装了,我一早就知道你是严儒的人。” 林乱低眉不语,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派人调查过你”阮容起接着说道,“也识得你的一位故人,他叫沈和。” 沈和两个字刺得林乱心口一痛,猛然抬眼问道:“大将军认得他?” “七年前对北方胡人的那一场仗是我领的兵。”阮容起淡淡答道。“他死在我的眼前,心口中了一剑,向后仰在了我的怀里,我记得他的左眼角有一颗泪痣。” 林乱红了眼,其实这么多年他都不敢相信沈和是真的死在了战场上,他觉得沈和可能就是在战场上走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所以他要在家里等他,哪怕一辈子。 “他死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句话,只是拼着最后的力气塞给了我一个布包,里面有张纸,上面的两个名字是林乱、沈和,只不过当时国土未平,颠沛流离地,那布包就让我遗失了。”阮容起继续讲到。 林乱早已泪如雨下。 ☆、第十五章 乱世求和 林乱生性平淡,沈和则和他相反,只一个闲不住的人,两个人都是孤儿,一起相扶相持着长大,也顺利成章地住在一起,吃在一起。 林乱的家乡很平静,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沈和又在家里养了些鸡和兔子,偶尔杀上一只开开荤,或者拿到集市上换一些钱,两个的生活虽然清贫却很幸福。 可是当时北方未平,官府出了一纸公文,每家都要出一个男丁参军,如若不从,律法处置。 沈和提着两只兔子静静地听着村里的秀才念着那纸公文,转头对林乱说:“我去,你在家里等着我回来,把鸡和兔子照顾好,等我回来多杀两只。” 林乱自然是不肯的。 沈和知道林乱舍不得,指着官差的大刀笑道:“看到没,不去的话咱俩都得死在这把刀下,我比你机灵,在战场上肯定能活得下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 林乱痴痴望着沈和的认真的眉眼,不愿意移开目光。 一个月后,沈和背着行囊准备随着军队走了,林乱拼命忍着不哭,把一个小布包塞到了沈和的胸口说道:“我求了秀才写了咱们两个的名字,别的话我不大会说,就把这两个名字当做护身符好了。” 沈和笑了,握着林乱的手道:“等我回来。” 林乱点头,留给沈和最后一个笑脸。 然后,此生未见。 林乱这一等就是五年,等到北方的胡虏都已经被扫平了,等到严儒的人经过了这个村子。 那一年,正好是苏萧离登基。林乱本来就长得极为俊美,因为沈和的缘故,脸上又添了一抹愁绪,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如此美男,抓回去献给当今的断袖皇上必得大赏。 不过严儒并没有急着把林乱进献给皇上,而是幽禁了他想要磨磨他的性子好为他严儒效力。 最初的时候林乱一逮到机会就会往回跑,他怕自己离家太久等不到沈和。但是他的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严儒的手下,还没跑出一段路就会被抓回来。 后来林乱索性也就不跑了,直接去找严儒谈条件。 严儒的条件就是让他等,等他夺得了大权,就放他回家。林乱就等,听话地等,一直等进了流云阁。 阮容起第一次听到林乱这个名字的时候只是隐约觉得熟悉,后来他派去查林乱底细的人提到了沈和这个名字时,他才猛然想起这段往事,叹因果轮回,自有其法。 一乱一和,一半是现实,一半是向往。 “他随着那一仗战死的其余人一同葬在了北方的边疆上,合为‘忠骨冢’。”阮容起说道。 林乱沉默,嘴唇被他咬出了血,良久才说道:“谢谢将军告诉我这些。” “跟着严儒,你是永远回不了家的,严儒此人,我不会留。”阮容起道,其实这也是他今天叫林乱来的真实目的。 “你不如先替我在流云阁侦查一阵子,不会太久,我自会放你回去。” “将军,沈和他,走得可有痛苦。”林乱问道。 “一箭正中胸口,应该只是疼了一下,他走得很快。”阮容起虽看了太多人死在他的面前,但是此刻语气中还是带着沉痛。 “好,将军可要记得放我归家,林乱在此也替沈和道一句多谢。”林乱笑得悲凉。 转眼四个月过去了,苏陌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人也越发的懒了,一天到晚赖在床上,又被御膳房的好饭好菜养的白白胖胖的。 夏日的阳光刺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5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5 得人睁不开眼睛,苏萧离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当日泼辣圆滑的流云阁老板柔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温柔。 “你想要个男孩还是想要个女孩?”苏萧离问道。 “男孩女孩都好,我只希望这孩子以后普普通通、健健康康的,江湖事、朝堂事都和他无关。”苏陌慵懒着语气说道。 “皇室血脉,怕是真的做不到全然无关。”苏萧离叹道。“宁王最近可有给你来过什么消息?” 苏陌点头道:“父亲叫我安心养胎,仅此而已。” “放心,你还能安心地看着这个孩子长大。”苏萧离安慰道。 苏陌苦笑。 “皇上你可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苏萧离有点惊讶:“你准备告诉我?” “我怕到时候没有机会说出来,但是恳请皇上永远不要告诉那个人。”苏陌道。 “我认识?” “林乱。” 苏萧离皱着眉望着苏陌:“醉酒的那天晚上?” 苏陌点头。 阮容起已经将林乱的故事告诉苏萧离了,这下他林乱竟然又多出了一个孩子。 阮容且又开始作妖了。 带着个大凉帽要去城外山上采药。 “药行没有你要的药么,你非要去山上采?”阮容起声音冷冷的,大夏天的倒是很适宜。 “那药我都看不上,好坏掺杂,看不出效果。” 阮容起无奈道:“江茴,你跟着他去。” “啊?大将军,阮公子这么大人了,就不用我跟了吧。”江茴自然是不乐意跟他去的,那荒山老林里,阮容且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呢。 “他?碰见个老虎估计都得替人家把把脉,你就跟着吧,实在不行打晕了带回来。”阮容起道。 阮容且飞了个白眼给他的大哥。 江茴顶着阮容且给他扣上的凉草帽,低垂着眼跟着他出了城。 “大将军对公子还是很好的。”江茴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谁让他欠我的呢,小子,他也欠着你呢。”阮容且不屑地说道。 “嗯?大将军不欠我。”江茴语气实在。 阮容且回头冲他笑了一下,又指着两人眼前的一座山说道:“据说那座山上有熊,江茴,你看仔细点,把剑握紧了。” 江茴瞪他道:“你个贪生怕死的。” 阮容且又是踢他的屁股道:“我又不会武功,你小心我找你家大将军告状。” 江茴还是瞪他。 阮容且忽然蹲下身来,抓住江茴的脚腕。江茴吓得赶紧收回了脚,动作太大倒是踢到了阮容且的脸上。 “江茴!”阮容且揉着脸喊道。 “你,你要干嘛?”江茴结巴着问道。 “帮你把裤子绑紧,这山上蛇虫鼠蚁多,省得被咬,你倒是敢踢我。” “哦,那你倒是说明白啊。”江茴挠头说道,又朝阮容且伸脚,伸得理所应当。 阮容且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江茴这小子气炸。 ☆、第十六章 采药 阮容且一边给江茴绑着裤脚一边说道:“我可没有和你说笑,眼睛机灵着点,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咬一下有时候是会要人性命的,我在南疆的时候可没少受那些小东西的折磨。” 江茴听着这番话,心里倒是暖暖的,倔如江茴,还是轻轻道了一句“谢谢。” 这山说陡倒是不陡,但是乱石层层叠叠的不大好爬。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上走着,炎炎夏日走得满身是汗。阮容且偶尔停下来采一些或奇形怪状或鲜艳美丽的植物扔在江茴背着的竹筐中,还拿着柳条编了一个头环丢在了江茴的脑袋上。 江茴提醒自己要平静,要记得那是阮将军的弟弟,不能杀。 阮容且捻起树干上的一撮熊毛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熊肯定吃得不好,毛发这么糙。” “那是,阮公子你可比它强多了。”江茴呛着阮容且。 江茴的屁股又挨了一脚,刚要发作,忽然觉得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掉在了自己的怀里,接着便觉得脖子上一痛。江茴下意识地伸手去捞,倒是捞出了一条暗绿色的小蛇。 阮容且看清了江茴手中的蛇,立马伸出两根手指抓住了蛇的七寸,用尽全身力气扔出了老远。 “你可被它咬到?”阮容且神色焦急地问道。 “脖子疼。”江茴有些迷离。 阮容且将江茴领口处的衣服扯松,这才看见那蛇留下的两个小血孔,二话不说就用嘴吸了上去。 江茴被阮容且压着靠上一棵大树,瞪大眼睛感受着阮容且的双唇在他的脖子上一遍一遍啄着。 “阮公子。”江茴轻声唤道。 阮容且深深的吸了一口血,吐掉,抬眼看向江茴道:“你感觉怎么样,晕不晕。” “不晕。”江茴答道。 四目相对,寂静无声,连这林子里的鸟儿都停止了鸣叫,认真地看着这一幕。江茴看着阮容且担忧的眼,抬起靠在树干上的脑袋缓缓向阮容且压上去。 阮容且也不躲,静静地等着江茴的唇覆上他的唇。 唇齿相碰,满面芬芳。阮容且脖子猛一用力又将江茴的脑袋靠在了树干上,但是好像力气用大了,又或者是余毒没有清理干净,江茴居然晕了过去。 阮容且这吻了半天也没有得到回应,抬头一看江茴的眼睛居然死闭着。 阮容且真是不知道应该感谢那条破蛇还是应该弄死那条破蛇了,他叹了口气,把江茴背在了背上向山下走去。 阮容且这从小也没干过什么体力活,背着江茴回家真的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好不容易踏进了阮将军府的大门就直接趴倒在地上了,可巧,正好趴到了阮容起的脚边。 “你把江茴怎么了?”阮容起先把江茴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 “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了,要不是我他都没有命回来。”阮容且拼着最后的力气大声抱怨道,这才用着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带他进屋,准备热水,放点血。” 阮容起听闻马上吩咐下人去做了,这才扶着阮容且起身。 这一夜,阮容且一直呆在江茴的房间里为他疗伤排毒,直到天色渐明才趴在江茴的床边缓缓睡了去。 早上,阮容起倚在门框上望了一会儿睡熟的两人,笑得很是温柔。 临到中午,江茴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嘴里哼了一声吵醒了阮容且。 阮容且是立马跳起来的,问道:“怎么样,你渴不渴,头疼吗?” 江茴未答,脸倒是先红了起来。 阮容且看他这个样子,估计是没什么问题了,又摆出了往常的样子道:“小子,你可欠我一个好大好大的人情,下回我再熬药你可必须要替我试药了。” 江茴鄙视他,勾了勾手指道:“你过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6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6 来我又话说。” 阮容且附身凑上去问道:“说什么?你饿了?” 江茴头一次笑得这么媚,含住了阮容且的唇,良久松开道:“山上的,没完成。” “得,那个人情就这么还吧。”阮容且笑说着。 盛夏里,吹过来的风都是热热的,灼烧着两个人的心。 苏萧离不知为什么阮容起要送给他一个玉扇坠儿,不过这玉白里透碧,纯净无暇,触感很是温润,又是阮容起送他的,苏萧离当然很开心地挂上了,在大太阳下摇着扇子。 “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苏萧离问道。 “大街上一个富家公子扇子上挂着的,看着好看,我就偷了来。”阮容起说道。 “少糊弄我,快说。” “令音国进贡的贡品,想着你用那扇子倒是少了一个扇坠,就给你拿过来了。”阮容起道。 “现在的贡品都已经直接送到阮大将军的府上了。”苏萧离酸道。 阮容起轻笑。 苏萧离也没有再关心,毕竟这种事他也不放在心上。 “苏陌跟我说,她肚子里那孩子是林乱的。” “林乱?”阮容起有些惊讶,“当真是乱,你准备告诉他?” 苏萧离摇摇头道:“我不想说,林乱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陷得太深了,况且这件事,苏陌心甘情愿,林乱根本不知情。” “那你想拿这个孩子怎么办?”阮容起问道。 “宫里养一个孩子又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还有苏陌呢。”苏萧离道。 “你真的觉得苏陌会活到那个时候?” “你什么意思?”苏萧离皱着眉问。 阮容起叹了一口气摇头,“走吧,去看看苏陌。” 苏萧离跟在阮容起身后,心里第一次泛起层层不舍,他觉得苏陌是一个好女子,会隐忍,能坚强,他想要好好护着苏陌。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办到的。 就像苏萧离怎么也想不到,苏陌会死于难产。 那时的天已经是深秋,落叶簌簌飞洒,也不知是带走了谁的思念。 苏萧离一早就叫了阮容且过来,但是接生也确实不是阮容且的专长,他就只在外面等着。苏陌大约是太疼了,在屋内叫得很大声。 苏萧离听得心里发虚,戳了戳阮容且:“真的没事吗?” 阮容且抱着胳膊冲他笑笑:“放心吧。” 但是当接生婆端着一盆血水出来的时候,连阮容且都是一惊。 “皇上,出血太多,怕是保不住了。” ☆、第十七章 临终托付 苏萧离一把拽上了接生婆的衣领,吓得接生婆把端着的铜盆都扔掉了,血水洒了满地。 “你说什么保不住!”苏萧离怒喝。 声音未落,屋内已经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苏萧离猛然转头望向紧闭的屋门。 “皇上你先别激动,待我进去看看。”阮容且说着便推门进去了。 然而苏陌的情况远比他想象得要严重,暗红色的血液浸了满床,虽然孩子已经取了出来,但是苏陌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阮容且搭了一下脉,微微惊异地问道:“血崩散?” 苏陌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勉强着露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我想见见皇上。”苏陌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皇上。”阮容且喊道。 苏萧离听闻喊声一脚踹开了屋门,快步来到苏陌的跟前,看见苏陌了无生气的脸,他的心中狠狠地疼了一下。 宫女将新生的婴儿抱到了苏陌的旁边,是个男孩儿。小孩子即使皱皱巴巴的,也能看得出来五官是极为精致的。 “苏陌。”苏萧离轻声地唤着。 苏陌已经没有抬手的力气了,转了转脸贴了贴自己的孩子,笑得很满足。 “没办法了吗,阮哥哥你是神医啊,你想想办法。”苏萧离扯着阮容且的衣角说道。 阮容且摇头道:“已经晚了,血崩散这药来得极快,她的血气已经尽失。” 苏萧离红了眼,握住了苏陌冰凉的手问道:“是宁王?” “皇上,血崩散我不敢不服,这孩子,我只有托付给您了,苏陌欠下的,此生怕是还不上了。”苏陌声音细若游丝。 苏萧离拼命地点头,眼看着苏陌的呼吸一点一点弱下去,再也不动了。 “姐姐。”苏萧离哽咽着轻唤了一句,从小到大,他没有得到过一点来自骨血至亲的感情,所以他珍惜,珍惜这份血浓于水。 小婴儿伏在母亲的胸口,听着母亲渐渐弱下去的心跳不由得大哭起来。 苏萧离把那刚出生的小婴儿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 “你就姓苏吧,叫苏永思好了。另外,传我命令,厚葬苏陌。”苏萧离黯然道。 恩怨乐忧,此生永思。 “阮容起呢,我打一早上就没看见他。”苏萧离向阮容且问道。 “他在军营。” 所谓沙场秋点兵,此刻的军营中,将士们正在紧张地操练着。 “将军,宫内的人来报,苏氏诞下一男婴,很健康,但是,苏氏难产血崩,已经故去了。” 阮容起点了点头,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战矛。 这个结局,他想到了,但还是替苏陌感到惋惜。他差下人去拿了一坛酒,朝着皇宫的方向,以酒浇地。 “苏陌,如果有来世,投胎做一个普普通通人家的女儿吧。”阮容起喃喃说道。 转身回望军营,如果他没算错的话,一个月内,宁王就会领兵来犯,借口,就是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女儿。 “王爷,大小姐她诞下一名男婴,然后”下人有些说不下去了。 宁王点了点头道:“替我去庙里给她烧两柱香,祈一祈福吧。” “是。”那下人恭恭敬敬地应道。 “另外,传令军营,做好北上征战的准备。”宁王又说道。 那下人又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陌儿,待爹登上皇位,一定将你的灵位立入皇家祠堂。” 苏萧离这两天看着苏永思这么个只会哭的小娃娃真是心力交瘁。阮容起最近天天在军营里面练兵也没空管他,苏萧离心思重,这孩子他也不放心交给别人看着,于是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着小眼地熬着。苏萧离实在不知道带孩子会有这么累。 阮容起好不容易从军营里脱开身来看苏萧离,苏萧离这时刚刚把那小娃娃哄睡着了,一脸委屈地望着阮容起道:“你快替我管管他啊,他就知道哭,我问他要干什么他又不答。” 阮容起哭笑不得:“你当他是神童吗,才几天啊就会说话,再说了,这可是你自己揽下来的差事。” 苏萧离撅了嘴:“我小时候有这么难哄吗?” “你敢?你哭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7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7 我就打。”阮容起说道。 “我不记事开始你就舍得打我,阮容起,太不是东西了你。”苏萧离拽着阮容起的衣角抱怨道。 阮容起轻笑,搂过了苏萧离。 “你最近这么着急练兵干什么?”苏萧离忽而问道。 “宁王过几日就会打来了。”阮容起淡淡答道。 “宁王兵力并不多,他这仗必败啊,为何还要以卵击石?”苏萧离皱眉问道。 “他这一仗不是为了求胜,而是为了灭你气焰,树他威望,意欲夺取皇位。”阮容起解释道,“过几天我便领兵南下了,今日来跟你道个别。” “所以,苏陌的死,倒促成了他攻城的借口?” 阮容起点头,“当今的断袖皇上扣他女儿在宫中,而他的女儿又怀了孩子,死得蹊跷离奇,这番话传出去,不知会要大臣百姓怎么想。” “我不在乎,我只求对得起苏陌。我自己问心无愧,他宁王若想编排我的不是会有千千万万种方法,我若每次都和他争个你死我活就太蠢了。”苏萧离答得干脆。 阮容起倒是没想到苏萧离会一口气说出这番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你倒是,越来越有君子气度了。” 苏萧离笑了,道:“本就是正人君子。” “哦?”阮容起翻身用力,将苏萧离压在了身下,“这个姿势下,你正人君子一下给我看看。” “别别,阮容起,为老不尊,这里可还有孩子呢。”苏萧离挣扎。 “孩子就要从小开始教育,大了才会听话懂事,况且我这一走可要有几个月才能回来呢,你就不想我?”阮容起的话语中泛着邪气。 苏萧离的脸微微发红,道:“你小点声好不好,那小不点刚睡着。” 阮容起笑,俯下身贴着苏萧离的耳朵命令道:“叫哥哥。” 苏萧离“噗呲”一声笑了,双颊更红了,轻唤了句:“阮哥哥。” 阮容起笑得满意,狠狠折腾了苏萧离一顿。 ☆、第十八章 出征 “刀剑不长眼,战场上你可要万分小心。”苏萧离侧过身对身旁的阮容起嘱咐道。 阮容起睡意朦胧地点了点头道:“你且放心,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 苏萧离刚想要再说些什么,永思这小娃娃倒是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哭了起来。 “他喊你喂奶。”阮容起懒懒地调侃道。 苏萧离抬腿轻踹了阮容起一脚,披衣起身,把孩子抱给了纪公公,让他去抱给奶娘。 “你以后,打算怎样向这孩子解释?” 苏萧离躺回了被窝,把头靠在阮容起的胸膛道:“等他懂事了,对他实话是说,他有自己的选择,你我都无权干涉。” 阮容起侧了侧身子,点头道:“天晚了,睡吧。” “江茴,收拾东西,明日跟我南下。”阮容起第二日傍晚才回到府中,对江茴说道。 宁王所带精兵已经开始向皇城进发,阮容起觉得是时候起身了。 江茴淡淡地应了一下,怯生生地问道:“阮公子他,去不去?” “他去干嘛,不够添乱的,怎么,你舍不得他?”阮容起一边包着包裹一边挑着语气问道。 “没有。”江茴有点不自然地答道。 “没有就快去,杵在这儿干嘛?” “哦。”江茴傻傻地应了一下,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江茴前脚刚走,阮容且就进来了。 “那小子对你可是相当痴情。”阮容起头也不抬地说道。 “所以你得把他给我完整地带回来。”阮容且道。 “可是阮家灭了江家满门这件事,你要怎样向他解释?” “直接替他杀了你。”阮容且抠着桌角突出来的木茬道。 阮容起抬眼斜他。 “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看你如此倾心过一个人。”阮容起在自己弟弟的身边坐下说道。 “算了,你还是别把他带回来了,带回来也早晚被我毒死。”阮容且笑道,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这药是拿来吊命的,以防万一。” 容起接过,小小的木盒,里面装着两粒褐色的药丸,阮容起有些吃惊地望着自己这个一脸若无其事的弟弟,觉得江茴真的带给他不小的改变。 这一日,皇城下起了冬日里的第一场雪,阮容起紧了紧领口的衣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看着那一团白色的冰霜缓缓散去,才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骑兵跨马,步兵提矛,浩浩荡荡的十五万人马离开了皇城。 “将军,我们要行军多久?”江茴第一次骑马有些紧张,用一种夸张的姿势抱着马脖子问道。 “最快也要两三个月吧,再回来时估计已经春天了。”阮容起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江茴转头,看着一眼望不到尾的队伍问道:“我们回来的时候,会剩下多少人?” “小子,你怕死吗?”阮容起反问道。 江茴把脑袋贴在那匹枣红色骏马的鬃毛上摇了摇头。 “别装了。”阮容起笑道,“我知道你怕,这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我知道你怕见不到我那宝贝弟弟。” “没有。”江茴从来都嘴硬。 阮容起未理,继续说道:“他让我好好护着你,小子,你也得好好护着自己知道吗,你肩负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这样你才有战斗下去的勇气。” 江茴似懂非懂地点头道了句:“你也不是一个人。” 阮容起拍了拍自己骑着的那匹马道:“是啊,我也不是一个人。” 苏萧离披着一件雪白的狐皮大氅,立在门前看着这一片雪景。红砖黛瓦裹上一片银装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皇上,阮将军已经带着十五万大军出城了。”纪公公轻声说道。 苏萧离点了点头问道:“苏陌走了一个月了,该办的都办完了吧?” “是,皇上放心吧。” “得,反正阮容起这家伙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去流云阁。” “这”纪公公支吾。 “快点快点,敢说出去你舌头别要了。”苏萧离催促道。 “嗻。” 许是下了雪的缘故,流云阁今日倒是很冷清,林乱穿了一件灰色的袍子坐在靠窗的一个位子上写着什么,看见苏萧离进来了才起了身,微微扯了嘴角。 苏萧离走过去坐下,看着桌子上的那一卷经文便知道林乱大约是在为苏陌抄经祈福呢。 阮容起不在的这段日子,流云阁就完全归林乱打理了,而林乱又是一个喜静、怕麻烦的人,竟把流云阁从原来的风流之地带出了一丝雅致。 “萧公子可是许久不来了。”林乱轻声说道,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你还叫我萧公子?不怕我治你大不敬之罪?”苏萧离笑说道。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8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8 林乱倒好了一杯热茶,端到了苏萧离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道了句:“皇上。” 大冬天的,苏萧离还是开了扇子,那扇子拴着一个精致的扇坠,在他手中缓缓地摇着。 “怪生分的,你还是叫我萧公子吧。”苏萧离笑道,“你的事情,阮容起都跟我说过了,我今儿来就是想问问你,如果事成之后,你恢复了自由,你会去干什么?” “回家。”林乱没有一丝犹豫。 “可是有些人,不会回来了。”苏萧离轻声道。 “可是有些感情,忘不了。”林乱黯淡了神情。 “你要守着这份感情过一辈子吗,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还会有别的什么人出现。”苏萧离试探道,他其实很想知道,林乱的心里还能不能再装下些什么。 林乱摇头,答案了然。 “就像你的心里,只有阮将军一样。” 苏萧离笑了,带着一点无奈和苦涩,其实林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卷到这一片是是非非之中来,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权利二字,可是因果也好,孽缘也罢,他经历了很多,处在权利纷争中央的苏萧离倒是真的羡慕林乱可以有一种布衣躬耕的生活。 苏萧离想着将一份宁静归还给林乱,他答应苏陌不说,至少,现在不说。 “我不是来喝茶的,你们流云阁的厨子也像熊一样冬眠了吗?” 林乱微笑,“萧公子且稍等,好酒好菜都备着呢。” ☆、第十九章 毒发 夜幕星河,行军喧闹惊扰了满空的寂静,冬夜枯枝残柳映衬着点点星光。十五万人马就地扎营。 帐前燃起了一盏盏篝火,远处不知道是谁唱着一曲悠扬婉转的的歌。 阮容起就着篝火烤着一只刚刚逮来的野鸡,江茴蹲在他旁边拿着一只粗树枝把篝火搅合得噼里啪啦地响。 容起瞟了一眼江茴身后背着的剑试探道:“我倒从没听你说过你的家事,你的家里还有何人?” “无人,我父亲在我七岁那年就去世了。”江茴抱着腿坐下说道。 “生病?”阮容起有点过分地刨根问底。 “一场大火烧死的,奶娘拽着我逃了出来。” 阮容起沉默,那场火他当然记得。 “你的剑法是跟谁学的?”阮容起转了话题问道。 江茴苦笑着说道:“南山晋灵剑士,去年故去了。师父要是知道我的剑法烂成这个样子肯定会拿我去喂狼的。” 阮容起笑笑道:“你的剑法不差,只是遇到了我。” 不出他所料,江茴的师父果然是晋灵。晋灵此人如果现在活着,应该已经到了耄耋之年了,不仅是江茴的师父,也是江茴父亲的师父,一心想着光复前朝,也因此害了江家。 阮容起并没有见过晋灵,只是听先帝说过他的名字,此人常年隐居神秘莫测,却一直借着江家的手威胁着朝政。 江家被灭门,晋灵必定是不甘心的,这才找到了江茴,教他剑法,养他成人,也叫他去向皇帝复仇,可惜晋灵已逝,永远见不到这样一幕了。 而且江茴自小跟着师傅隐居,不谙世事,即便师傅给他讲述了一系列朝堂的故事,在江茴心里也终归停留在故事的范畴。 江茴单纯,刚来皇城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想着杀掉皇上为父亲报仇,然后继续回到山中,守着师父,过他抓鸟捕鱼的日子。谁成想,如今的他却阴差阳错地做着保卫皇室的事情,还和灭门仇人产生了感情,晋灵若是泉下有知怕是会气炸吧。 野鸡在阮容起的手里烤得“嗞嗞”冒油,江茴很没出息地咽了一下口水,很响,阮容起听了直笑,跃动的火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 江茴平时不觉得,但是现在看来阮家的两个兄弟长得真的很想,不过是一个多了一些玩世不恭,另一个多了一些冷峻阴暗,但是骨子里的亲缘是抹不掉的,那是放下了所有的伪装与面具的真实的内心。 江茴望着这张脸,想念着一个人。 阮容起把烤好的野鸡伸到了正发呆的江茴面前,江茴这个小倔驴使劲忍住内心的冲动道:“将军你先吃吧。” “我并不饿,你快吃吧,再等一会儿你怕是就要饿得吃我了。”阮容起道。 江茴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立马抓上去却被烫了回来。 阮容起白了他一眼,小心地扯下了野鸡的一条腿和一些胸脯肉,然后将串着野鸡的树枝递给了江茴,又起身把刚刚从野鸡身上撕下的腿和肉拿去给了不远处在帐前站岗的士兵。 江茴啃着鸡,满嘴流油,阮容起躺在一堆干草上望着一片星河若有所思。 与宁王的兵马相遇而战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宁王选择了夜袭,这一点阮容起早就想到了,算好了日子命令全军熄了灯火,在营外整装等候。 远处探子来报,宁王人马已经愈行愈近。 “点火。”阮容起命令道。 星点灯火同起,黑夜宛若白昼。 敌军观这阵势倒是吃了一惊。 阮容起提了战矛,立于全军的最前方,目光凛凛,光这个气势,就已经震慑了不少敌人。 “杀。”阮容起声音不大,但足以令十五万人马热血翻涌。 宁王此刻却下达了一个完全相反的命令:“退。” “阮将军,敌军未战而退,我军气势正盛,是否要追击?”阮容起的一位谋士问道。 “不必。”阮容起道,“许是不必再战了。” 谋士不解,带着疑惑的目光目送着阮容起回到帐内,这才下令让全军休息。 江茴随着阮容起进了帐内,刚刚想问点什么就见阮容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阮将军!”江茴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扶他。 阮容起咬着牙拽着江茴的衣领挤了两个字:“别嚷。” 江茴点头,扶他在榻上坐下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从几天前开始,阮容起就觉得胸口很闷,今日是终于忍不住了。他想着这估计就是阮容且给他下的那种毒发作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我没事。”阮容起轻声道。可是话音未落,人已经晕了过去。 江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大将若是倒下,整个儿军队可就失去了主心骨。 这时他忽然想起阮容起给他的那个小木盒,他说那里是救命的药,叫他一定带在身上。江茴从怀里取出那个木盒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将两粒药丸全部倒进了阮容起的嘴里...... 阮容起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江茴见他醒了这才放下了心。 阮容起还没完全清醒,外面的的岗哨就进来报道:“将军,宁王的使者求见。” “请进来。”阮容起一边起身穿衣一边说到。 “阮将军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9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19 ,别来无恙。” 阮容起正在穿鞋,听了这声音倒是愣了一下,抬头,却见进来的哪里是使者,分明是宁王本人。 “王爷亲自来我营中,是不怕死吗?”阮容起站了起来,站得笔直,强忍着眼前的天旋地转,让人看不出一丝病态与倦容。 “本王早就想拜访阮大将军了,觉得现在很是时候。”宁王笑得谦和。 阮容起向江茴摆了摆手示意他回避,江茴虽然担心,还是恭敬地退了出去。 阮容起不想和宁王浪费太多的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开门见山道:“皇位早晚是你的,不必心急,只是此事非同小可,还要从长计议。” 宁王没想到阮容起会这么直爽,疑惑道:“阮大将军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照目前来看,将军倒是更容易得到这个皇位。” “我会助你夺得皇位。”阮容起说道。 “你不会白白助我。”宁王歪着嘴角说道。 “我自有我的目的。” “我怎么相信你。”宁王又问道。 “只有我,可以给你兵权。” 宁王凝了阮容起片刻,轻轻笑了,恭恭敬敬地呈上了一封请降书。 既然目的达到了,何必再费一兵一卒。 阮容起亲自将宁王送出了军营,回来时,江茴立在帐外等他。 “回家了。”阮容起轻声对他说道。 江茴点头称好,笑得开心。 ☆、第二十章 将军归 苏萧离是最近才发现阮容且这么不靠谱。 “皇上,还给你,他一点都不好玩。”阮容且拎着苏永思的一条腿,把他举到苏萧离的面前道。 苏萧离的眼角抽了抽,道:“这是个孩子,不是让你拿来玩的。” 阮容且这段日子就一直黏着苏萧离,实在无聊了,就以弄哭苏永思为乐,扰得苏萧离焦头烂额。 “我大哥要回来了。”阮容且拎起了苏永思的另一条腿淡淡说道。那小娃娃可能对这个姿势很是好奇,纵然憋得满脸通红,却仍然睁着大眼睛不停地眨。 “天气转暖了。”苏萧离望着窗外道。 阮容起回到时皇城已经是阳春三月,遥望草色青青,阮容起的脸上难得地泛起一丝轻松。 各位大臣或是为了讨好,或是碍于面子,在城门口站了一长串来迎接军队,场面可以称得上是声势浩大。 这阵势本没什么,不过阮容起倒是在人群中一眼望见了自己的弟弟,还是披头散发地,像个疯子一样,再看看身边的江茴,盯着人群中的那个疯子就移不开眼睛了。 待安顿好军中兵士,阮容起这才换下了铠甲回到了将军府,江茴这厮倒早就偷偷溜回来了,此刻正在院子中和阮容且说着话。 容起有些无奈地看了这两个人一眼,带着一脸倦意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江茴望着阮容起的身影,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担心。 “不用理他,他这是嫉妒。”阮容且发现了江茴神色的变化说道。 “你去给看看吧,阮将军他,前些日子吐血了。”江茴回过神说道。 “吐血?” 江茴点头,“我把你让将军带着的那两粒药丸给他服下了,将军的精神这才好了一些,但是改流鼻血了。” 阮容且哭笑不得:“两粒你都给他吃下去了?” “嗯”。 “那流鼻血是因为补药量多了。” “可是吐血是真的,你还是去看看吧。” “知道了。”阮容且表面上懒懒地答着,心下却免不了困惑,居然连他也没算准那药发作的时间。 阮容起打回来就开始看折子,连自己的弟弟进来都不知道。 “阮大将军为了国家真是劳心劳力,呕心沥血。”阮容且吊着嗓子说道。 容起的手顿了一下,转身道把自己的手臂伸到阮容且的面前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还有多久可活?” 阮容且从来没有见自己的大哥如此憔悴过,轻轻叹了一口气,收起那、一副玩笑的脸,搭上了脉,片刻后,又一脸邪笑着道:“只要你不一心求死,好像还能活很久。” 其实容且心里藏着很多担忧,他大哥的脉象,他实在是看不透,他看着自己大哥布满血丝的眼睛,咽下了很多话。 阮容起抬眼望他,看得阮容且浑身不自在。 容且垂下眼,“大哥,我从没想过要害你。” 容起忽然笑道:“这种话,若是遇到江茴之前的你断断不可能说出口。” 容且拿手指蘸了案上砚台中的一点墨汁在手指尖上揉着,弄得自己一手的黑色。 “我想劝他和我离开这里,南疆也好,北蛮也好。大哥,过去的事情我都不想要了。”容且看着自己的掌心说道。 可是江茴在追求者自己的过去,他苦寻的仇人就站在他的面前,这些话,阮容起不说,他的这个弟弟心里也明白。 “趁着你们彼此陷得不深,有些话还是说出来好。”阮容起道。 容且借着自己大哥的领口擦着手上的墨迹,还专门挑白色的干净的地方擦。 “我知道。”容且淡淡地答。 “这事儿,怕又是我欠你的。” “你最好一直这么认为,然后良心不安,折磨你一辈子。”阮容且笑,擦干净了手,走了出去。 其实因果轮回,谁又能逃得过。 “江茴,来给我洗衣服。”阮容起故意地冲着门外喊道。 容且听他这么说,当即打了一个口哨,一只蓝盈盈的蝴蝶就向阮容起飞了去。 “回来,阮容且,你把它给我弄走。”屋内传来一声怒喝。 江茴听见了阮容起的声音这才跑过来向容且问道:“阮将军好像刚刚叫我了,怎么了?” “没事,他想给你洗衣服。”阮容且神秘地笑了一下道。 “啊?”江茴有点蒙。 “走吧,我给你熬一副好药。”阮容且说着便拉着江茴向自己屋里走。 “不要,我不喝,你放开我,阮将军” 又过了几日,阮容起才去了皇宫里找苏萧离。 “你瘦了不少。”见面的第一句话,苏萧离如是说道。 阮容起只是眼色黯淡了一下,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将宁王的一纸请降书放到了苏萧离的面前。 “阮将军,不费一兵一族就能让宁王请降,你到底答应出了什么条件?”苏萧离语气有些冷。 “兵权。”阮容起答得简单,答出的却是很有分量的两个字。 苏萧离点头,抿嘴笑得有些无奈,起身,站在阮容起的面前,和他贴得很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很想你。” 阮容起听了这句话胸口有些闷,有些冲动在心中蔓延,正欲有所动作,苏萧离却转身,坐于书桌前,提笔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0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0 写下了一纸受降书,将朝中十万兵马分拨给宁王统领,并鼓励其建功立业,守护南方疆土。 一字一句,洋洋洒洒。 苏萧离将这封受降书递给了阮容起道:“这样可好?” “很好。”阮容起缓缓吐出两个字。 “你差人给宁王送过去吧,朕相信你。” 苏萧离第一次在阮容起面前自称“朕”,听得阮容起有些头晕,搁在平时,阮容起一定会揪着他的领子要他再说一边。但是现在,阮容起觉得很累,他没有力气去拎起苏萧离,甚至没有力气去向他解释什么。 阮容起轻轻笑了,恭敬地开口道:“遵旨,微臣告退。”转身,留下一个看似坚不可摧实则满是伤痕的背影。 有些事情,阮容起宁愿自己一个人背着,对自己的弟弟也好,对苏萧离也好,背着背着就成了习惯,习惯被误会甚至习惯了被恨。 也好,恨到底吧。 ☆、第二十一章 关于江家 阮容且把江茴拖到了自己的屋内,按到了椅子上坐下。 江茴咽了一下口水。 “你干什么?”江茴问道。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阮容且坐下,微微浅笑道。 “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关于曾经的江家。”阮容且的语气变得严正,江茴有些不自在。 那一年,阮容起十六岁,刚刚袭了阮大将军的位子,先帝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秘密地灭掉江家满门。 容且记得那段日子一连几天的晚上他都能看见大哥在夜色下练武,一招一式带着风,带着狠,可能也带着无奈,他知道这个任务对于大哥来说有些残忍了。 “阮容起,你不累吗,这个时辰该睡觉了。”苏萧离那个时候还不过是个刚刚九岁的黄毛小子,声音里也泛着稚气。 “这才什么时辰,你陪我练好了,平常的那块石头呢,举着。”阮容起命令道。 苏萧离委屈,本来是想起夜解个手,看见阮容起在练武好心过来关心他,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阮容起的话他不敢不听,哭丧着脸举起了石头。 “再举下去就要天亮了,你让他睡觉去吧。”阮容且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拿下苏萧离手上的石头,拍了拍他的头道:“快去睡觉。” 苏萧离睁着亮晶晶的眼感激地看了阮容且一眼,点头,赶紧跑了,生怕阮容起会反悔。 待苏萧离回去了,阮容且才说道:“何苦呢,以你的武功,杀了这小娃娃和皇上还不是易如反掌。” 阮容起停了动作,眼底带着怒火地望着他。 “我说得有错吗?现在让你灭的是江家,下回呢?你愿意做皇上身边一条指哪咬哪的狗?”阮容且语气中带着戏谑。 阮容起一步跨上,揪起自己弟弟的衣领咬着牙看了他半天,终究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那一天傍晚,苏萧离摸着阮容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把长刀问道:“砍柴还是打猎?” 阮容起提好靴子,将刀背在身上后才道:“去给你清理豺狗。” 苏萧离张着嘴仰头看他,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晚上快些睡觉,我回来之前你要是还没睡着明天就抄一天的书。”阮容起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苏萧离噘嘴。 只是一个人,一把刀,阮容且看着这个背影有些担忧,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活着回来。 阮容起在门口就能听见江家传出来的笑声,江茴当时刚刚七岁,正是顽皮的时候,也正是古灵精怪招人喜欢的时候,阮容起叹了一口气,抽出背上的刀,踹开了门。 家仆不过普通人,自然不是阮容起的对手,阮容起提刀要找的,只有江家的家主,也就是江茴的父亲江墨。 江墨看见阮容起,起身,将江茴交给了自己的夫人,语气平和地问道:“阮将军深夜拜访寒舍,不知何事。” 阮容起心中有些佩服这个长身玉立,面容冷静的男子。 “奉皇上之命,杀你。” “哦?”江墨淡淡地笑了笑,“此处施展不开,后院如何。” “好。”阮容起答得干脆。 江墨嘱咐自己的夫人照顾好江茴,拿起剑架上的一把剑引着阮容起到了□□。 这下阮容起开始觉得不自在了,他没想到江墨这个人这样有君子气度。 江墨还是微笑着道:“江某确实有光复前朝之意,死在将军手中,不算冤。” 阮容起的手抖了一下。 江墨将自己的那把剑拔了鞘,插在了地上,向阮容起走近了两步轻声说道:“皇上的探子早在几天前就潜进江府了,江某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求将军放过小儿江茴。” 阮容起怔怔地听着,点头。 “将军,来个痛快好了。” 手上的刀,很沉很沉,阮容起拼尽力全力,才将它没入江墨的身体里。江墨表情如一,连一声□□都没有发出。 阮容起忽然很想大声地哭一哭,可是眼泪还没有流出来就被一股热浪蒸干了。 前院着火了,哀嚎声,救火声到处都是。 阮容起敢紧拔起地上的剑,他答应了江墨,不能连江茴也杀掉。 顺着哭声,阮容起找到了躲在角落中的江茴,江夫人只在不远处,被一条掉落的横梁砸中,已经没了气息。 阮容起扯下身上的一块布条,将江茴的眼睛蒙了起来,抱着他快步离开了这座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房子。 仆人们拼命舀水救火,可终究是杯水车薪。阮容起拉过一个中年妇人,将江茴塞到了她的怀里道:“离开皇城,永远别回来,否则你就别想活了。” 妇人带着满脸的污垢惊恐地点头。 “这把剑,让他带在身上,跟我来,我带你们出去。”阮容起又道。 容起心里知道这场火是皇上派来的人放的,那些人混迹在这些仆人中捣乱,在一片嘈杂与混乱中,用暴力和武力,不让一个仆人逃离这片火海。 阮容起顾不了那么多人了,凭着妇人对江府地形的熟悉好不容易才绕过了这些人,安全地送走了江茴,却从没想过,还有再次相见的那一天。 “你要跟我多久?”城门口,阮容起向着暗处说道。 “我是想看看我那英勇的大哥是怎么死的。”阮容且笑着走出来说道。 打一开始,阮容且就一直跟在自己大哥身后,阮容起知道,但是没有理他,可现在,他很想找人说说话。 “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阮容起说道,声音有些哑。 “皇上放的这把火,可真是够绝的。”阮容且叹道。 “回去了,好累。”阮容起的声音很轻很轻,顺着夜色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从此,在皇城,没有了江家。 那一夜,苏萧离早早就睡了,睡得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1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1 很甜很安然,他没有听见江家的呼号,只梦见莺歌燕舞,无穷春意。 阮容起坐在地上,靠着他的床沿,看着熟睡的苏萧离在漫漫长夜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苏萧离翻了个身,被子从身上滑落。阮容起摇摇头,起身,拾起被子,重新将它盖在苏萧离的身上。 “阮容起。”苏萧离睡梦中轻轻说了一个名字,声音稚嫩,透着欢喜。 阮容起笑了,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第二十二章 送茶还酒 阳光温柔地洒在傍晚的天空中,宁静而平和。 阮容且总算把这个故事讲完了,端起了已经凉透了的茶。 江茴有些恍惚,好像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他记得七岁时的那场大火,但是估计是吓坏了的缘故,他也就只能记得那场大火。原来这背后的人背后的事竟是这样的戏剧性。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面对阮家,对于阮容起,一面是杀父之仇,一面是又是师徒之恩、收留之恩。对于阮容且,他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江茴起身,想要出去走走,却正好遇到了刚刚回来的阮容起,火红色夕阳的映衬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拖得好长好长。 江茴伸手,缓缓拔出自己背上的剑,将剑锋抵在了阮容起的脖子上。 “他都跟你说了。”阮容起不知是在询问江茴还是在自言自语,静静地站着望着他。 阮容且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两个人,面色平静。 江茴的手抖了一下,终是没有割下去,只是将手臂下移,剑尖抵在了阮容起的肩上,缓缓将它埋入了一寸。 阮容起未动,鲜血顺着剑锋留下,缓缓地滴到了地上。 拔尖,入鞘,江茴抬脚迈出了阮将军府的大门。除了他的剑,江茴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就像他来时那样,只有他和他的剑。 阮容且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只是想到了而已,当江茴的身影真的消失在大门外的时候,阮容且觉得眼前一黑,他本来幻想过很多事情,很多场面,很多有着江茴的故事。他本来对过去的很多事情已经不在乎了,本来,他已经不是阮容且了。 江茴没再回来过,阮容且每天优哉游哉地在城里逛着,表面上云淡风轻,一双眼珠却转啊转啊的,每经过一个人都要瞧上一眼,但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想见的那副面孔。他就继续逛,从日出东方到灯火阑珊。 很多天后,他不再去逛了,还是闷在自己的屋子里,或是熬药,或是和那些鲜艳的小虫小兽说话。他确定江茴已经离开了皇城,或许是回了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或许是去浪迹江湖,逍遥天涯了。天地之大,阮容且真的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他。 这些天来,阮容起也没有再回过将军府,整日在流云阁的包间里喝闷酒。林乱也不去过问,只是叫人留意着,不要断了供酒。 容起打开窗子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有的时候,也会看见自己的弟弟悠悠地从大街上走过。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心灰意冷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征战多年,也叱咤朝野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过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将军。”林乱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阮容起未转头,仍旧望着窗外道:“送酒吗,放下就行了。” 林乱抬腕,缓缓斟了两杯酒,走到窗前,递给了阮容起一杯。 “我陪将军喝两杯如何?”林乱说道。 阮容起这才抬眼望他,勉强扯出一丝苦笑道:“也好。” “将军已在流云阁呆了有些许日子了,可想明白了什么?”林乱还是不太能喝酒,只是微微地抿了一口问道。 阮容起摇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我不知道将军这段日子经历了什么,但是将军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打垮的人。”林乱继续说道。 “你今日,是来安慰我的?”阮容起挑着语气问道。 林乱低头,微微笑了一下,抬起手中的酒杯,翻腕,将杯中剩下的酒一股脑地泼到了阮容起的脸上。 阮容起有些惊讶地望着仍旧一脸平静的林乱,他没想道自己还会被人泼酒。 “我不想安慰将军,只是想提醒将军,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这杯酒,是还你当年泼了我的那杯茶。”林乱说道。 阮容起听了这番话以后大笑,笑得把窗框拍得“吱呀吱呀”地响,待到笑够了,才站起身来对林乱说道:“多谢你的这杯酒。” “不必,我只是很想快些回家。”林乱道,“将军不在的这些日子,很多事情都是严儒在管。” 阮容起点头道:“知道了,你且再等等。”然后转身,迈出了这件自己沉沦了许久的房间。 林乱回神,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学着阮容起的样子一饮而尽,结果呛得咳出了眼泪。 林乱叹了一口气道:“真是醉人。” 苏永思已经开始蹒跚学步了,苏萧离看着他一拐一拐地走着很是想笑。这小娃娃自从会走了停不住了,皇宫对他来讲真是大,穿过一个院子要歇上好一会儿,纪公公在他后面猫腰跟着,生怕这小祖宗摔了碰了,一天下来,他觉得自己这腰快要断了。 待到走累了,小娃娃会一把抱住苏萧离的小腿,把胳膊和腿都缠上去,让苏萧离带着自己走,苏萧离也乐得和这个小鬼玩,拖着他在庭院里处逛。 阮容起远远地站在院门口看着这一幕,直到苏萧离不经意抬头,看到了他。目光相接的时候,有一些情感在流淌,可惜一瞬即逝。 “阮将军,有什么事吗。”苏萧离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清冷。 “有些事情想要向皇上禀报,不知微臣可否去屋内和皇上细说。”阮容起一边走近,一边问道。 苏萧离冷着脸,抱起了苏永思交给了纪公公,转身走向了屋内。 小娃娃懂事得很,从来也不哭闹,只是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面前的阮容起。阮容起望着这幅天真无邪的面孔,浅浅一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这才跟着苏萧离向屋内走去。 “你想和朕说什么?”苏萧离问道。 “你到底在气什么?”阮容起的语气有些许不快,“你不是从来就不想当这个皇上吗?” 苏萧离听着这句话身子颤抖了一下,衣袖一抚,桌上的茶壶茶碗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我不想,可不代表我不在意。”苏萧离指着阮容起的鼻子,咬着牙说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宁王替代我?杀了我这个昏君?你继续做你的大将军,扶持一个开明有头脑的君主,流芳千古!”苏萧离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这么多年来他的内心一直被阮容起习惯性的沉默与隐瞒压抑着。 阮容起吸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2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2 了一下鼻子,两手箍住发疯似的苏萧离,轻轻在他耳边道了一句:“我喜欢你。” ☆、第二十三章 新的开始 苏萧离彻底呆住了。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听阮容起说过这句话,不管他曾经怎么恳求,怎么威逼利诱,阮容起就是不肯说。这句话他盼了好久,却在本不应该出现的时刻出现了。 “那这一切又是为什么?”良久,苏萧离才抬脸望着阮容起问道。 “为了离开。”阮容起答道,“为了你我都能安然从这里抽身。” 苏萧离鼻子很酸,红了眼睛问道:“我们一起吗?” “一起。”阮容起回答得很轻很短,但这两个字已经足以。 苏萧离吻上阮容起的唇,心内花开满庭芳。几个月来,他真的很想阮容起,思念弥漫,终是在这一刻找到了归途。 床幔和着微风轻轻飘着,带着些许花香,甚是醉人。 苏萧离轻轻摸着阮容起肩上的一道伤口,听着阮容起讲起了一段故事,当然关于先帝的一些事情,他略去了,只是向苏萧离讲着自己和江家的一段血色过往。 苏萧离听完沉默片刻,握着阮容起的手道:“回去吧,去看看阮容且。” 再次踏进将军府,阮容起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唤江茴,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你还知道回来呀。”阮容且的声音响起,“我以为你积郁成疾,死在外面了呢。” 阮容起听着这张不饶人的嘴不停地唠叨,倒是忽然觉得很心安。 阮容且不知道又在家里种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植物,正费力在地上拔着,见阮容起不语,而是满眼担忧与愧疚地看着他,便道:“除了哪里都找不找他,我还是挺好的,你不必做出那样的神情。” 费了好大的力气,阮容起总算是把那株植物拔了出来,抖着它根部的泥土笑着说道:“其实我是应该谢谢你,谢谢苏家人的。要不是你们,我肯定也遇不到那家伙。” 阮容起低头,看着地上的一颗石子,用脚轻轻踢着。 “他会回来的,他很喜欢你,只是他需要时间。”阮容起用力一脚踢开石子说道。 阮容且哈哈笑着骂容起天真,听得阮容起心里很酸楚,其实他这个弟弟从小到大心里也藏了不少伤痕,笑着掩盖着,成了习惯。 “我给你顿了只□□,你得好好补补,你身上可还藏着毒呢。”阮容且笑得一脸奸邪。 阮容起的胃瞬间打成了一个结,脸又泛绿了。 “今晚喝些酒吧,□□下酒还是不错的。”阮容且又道。 咽了一下肚子的的酸水,阮容起豁出去了。 阮将军府其实并不大,阮家的人丁打从一开始就并不兴旺,连仆从都没有几个,几年前,阮容起将后院多出来的几间空房拆掉了,在空旷的地上种上了一棵桂花树,几年过去,已经长得有些粗了。 前庭的那棵老柳树怕是有很多个年头了,两个人都抱不过来,每到春季,柳絮都会飞得到处都是有点恼人。阮容且甚至曾经想拿斧子砍了它烧火用,但是苏萧离不干,总是说树是有灵的,不能妄动,阮容且又不能连苏萧离一块儿砍了,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这树茂盛,让人看着喜欢,阮容起就在树下放了张石桌,几把藤椅,偶尔会来坐坐。 柳树的枝条很长,缀满了弯弯的柳叶,随着夜里的微风轻轻摇着,偶尔会有几只萤火虫低低地绕着柳条飞,阮容且总是惦记着这玩意儿能不能入药,每飞过一只就要试着去抓一下,抓了几只瞅了瞅,又觉得这虫子长得不好看,又给放了。 阮容起一杯又一杯地喝酒,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你少喝点。”阮容且责道,“小心毒发哦。” 阮容起放下酒杯,轻轻笑了道:“说说吧,你当初到底怎么想的,给我下那种毒?” 阮容且放走了手里的最后一只萤火虫,转过脸来道:“恨你呗,恨你和苏家呗,就是要让你和那小子不能得到欢愉。” “可你这毒,看来药效并不强啊,那种事,我们可没少做。”阮容起笑道,语气轻快,还透着些许得意。 阮容且白了他一眼,撇撇嘴说道:“那药我制得仓促,还没试过效果,你最近才毒发了一次,可能是因为毒性潜伏太久了的缘故。” “哦?那这么看来,这毒性哪日心血来潮,我就会归西了。”阮容起叹道。 “嗯,早作准备,买好棺材墓地,我可不会帮你弄。”阮容且道。 其实阮容且早就不恨自己的大哥了,当年他在南疆行医,深山老林中,从没遇到过危险,他知道是有人在暗中保护着他,他知道那是大哥派来的人。他不恨了,他知道很多事情,大哥也是无奈,可是他的心里还是很不甘,或者说是很委屈,他不愿承认,继续伪装着自己。 后来他给阮容起寄的那张药方其实是他制出来的,对于阮容起体内之毒的解药,这药很是特别,可以在苏萧离的体内被吸收,通过交合这种特殊的方式转给阮容起。 阮容且知道这药肯定不能完全清理大哥体内的毒性,他也一直在研究怎样将大哥的毒医好,但他没有想到这药还会有依赖性,不过几个月的分离,阮容起竟会毒发。 那药方的秘密,至今还藏在阮容且的心中,他不愿说,因为至少对于苏家,他还没有完全原谅。 阮容起听了容且的一番话,哈哈笑着,又饮尽了一杯酒,眼神有些迷离,大约是醉了。 阮容且脸上又挂上了奸笑,拿起筷子,夹着盘子的不明生物就向阮容起的嘴里塞去,阮容起一定无法想象自己这一晚上都吃了什么,他若知道,怕是要直接把阮容且扔出皇城去。 第二日,阮容起早起觉得头有些晕,借着阮容且昨天晚上给他喂的那些东西,身上倒是很有力气。穿好衣服,便上朝去了。 他想着有些事情,该去做了,毕竟他在心里认为,自己可能真的活不了多久了。他希望至少能带着苏萧离从这里全身而退,至少不要把他独自一人留在那个冰凉的龙椅上不知所措。 ☆、番外 带孩子好难 苏萧离觉得带孩子真的好难,尤其有阮容且在身边就显得更难。 苏永思就算是再乖也是要哭闹的,毕竟还不会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 冬日天寒地冻,三个人懒洋洋地在屋内烤着火,就着些热茶和一些点心,倒是舒服得很,这么一舒服,仨人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阮容且和苏萧离两个人随意地趴在桌上就睡去了,小娃娃蜷在床上,肯着手也甜甜的睡去了。 炉火在一旁轻轻地摇着,直到苏永思的哭声响起,吓得炉火都颤动了一下,苏萧离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3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3 更是跳起来要去抓扇子了。 “饿了?尿了?”阮容且倒是挺淡定,揉揉眼睛,拽着苏永思的衣襟把他拎起来瞅了瞅。 “纪公公。”苏萧离喊道。 可也巧了,纪公公见屋里的几个人睡得香,也就没打扰,刚带着身边的几个小太监去到后院准备再搬一些点心和炭火来。 阮容且把小娃娃的屁股举到苏萧离的面前道:“你闻闻。” 苏萧离“哦”了一声,很听话地拿鼻子吸了一口气。 “臭吗?” “不臭啊。” “那应该不是拉尿,只是饿了。”阮容且得意地说道,估计认为自己的推测很厉害。 苏萧离无语。 苏永思继续哀嚎。 “喂奶啊。”阮容且见苏萧离没有反应便催促道。 苏萧离简直哭笑不得,道:“你要我拿什么喂?” “算了算了,你能堵住他的嘴就成。”阮容且道,伸手就要扒苏萧离的衣服。 “你干什么?”苏萧离捂胸口。 “哎呀烦死了,这孩子再哭就背过气去了。”阮容且吓唬道。 “能行吗?”苏萧离怀疑。 “他分辨不出来。” 苏萧离不情愿,但是看苏永思哭得是真的伤心,还是解开了衣服。 阮容且托着苏永思的屁股,把他怼到了苏萧离的胸膛。 得,这娃娃还真不哭了,不过门倒是吱呀一声开了。 纪公公怕屋里的炭火冷了,又怕吵着皇上,这才自作主张推门进来了,结果正撞见皇上坦着胸脯和阮容且面对面,之间还夹了一个孩子。 纪公公此刻恨不得瞎掉,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需要一个奶娘”苏萧离吞吐着道。 “嗻。”纪公公答应得无比爽快,赶紧逃离这地方去喊奶娘了。 苏永思这货,此刻倒是在苏萧离的胸脯上乱啃得正欢 ☆、第二十四章 认爹 宁王就算是喜怒不形于色,捏着一纸皇谕,心中也难免有些激动。 “恭喜王爷。”川忌似乎是看出了宁王的心理,在旁边拍着马屁。 “我叫你去打听的事情你打听得怎么样了?”宁王问道。 “打听过了,阮将军的弟弟名叫阮容且,只会医术,不会武功,住在阮将军府中。”川忌恭敬地回答道。 宁王点了点头道:“多多派人留意着。” “是。” 春日的阳光都泛着一丝新绿,照得人心情大好,宫里种的桃树开着粉嫩嫩的花,风一吹花瓣扑簌簌地落下,铺了满地,煞是好看。 苏永思在桃花树下打了个滚,沾了满身的花瓣又跑到苏萧离的腿旁蹭着。桃树多虫,粘在小娃娃身上的两条毛毛虫也一起蹭到了苏萧离的衣摆上。 阮容起有些炸毛。 苏萧离弹掉衣摆上的两只毛毛虫,笑着把苏永思抱起来对他说道:“我怎么很少听你说话,别是哑巴才好。”想了想又道:“你跟我学啊,叫爹,爹。” “啊呀。”这小娃娃脆生生地应着。 阮容起暗笑。 “嘿,就不应该让阮容且带你,他那性子你倒是学得挺快。”苏萧离笑着责道,把苏永思放下,由着他又去滚了。 “你当真是很喜欢这个孩子。”阮容起说道。 “谁让你没法给我生呢。”苏萧离笑答。 阮容起被这话噎了一下,随后说道:“你也不该和我那弟弟呆着,那人把你也一起教坏了。” “不过说来,你打算怎么处理严儒?”苏萧离问道。 阮容起本来是倚在柱子上的,听了苏萧离这么问便直起了身子,看着不远处桃花树下玩耍的苏永思道:“严儒是个文人,文字狱是最好的方法。” “结局呢?你要杀了他?”苏萧离又问。 阮容起勾了勾嘴角,以一种极为随性的姿势坐在了殿前的台阶上说道:“不,交给林乱吧,听他的。” 苏萧离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也坐了下来,紧挨着阮容起。 小娃娃这时又是滚了一身的花瓣,粉嘟嘟的像个大团子,踉踉跄跄地往这两个人的身边跑。待跑到两个人的身边时,苏永思用一双大眼睛望着阮容起缓缓放慢了脚步,有一些怯懦,有一些好奇。 苏萧离笑着把他抱过来,拍了拍他身上的花瓣和小虫,又把他转过来,塞到了阮容起的怀里。 阮容起有一点错愕地望着苏萧离。 “看我干嘛,你抱一会儿,我累了。”苏萧离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说,好像干了多重的活似的。 阮容起低头,正迎上苏永思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小娃娃两只手轻轻抓着阮容起的衣襟,微张着小嘴样子时分招人疼爱。 阮容起看着这张小脸下意识地收了收手臂,环住了苏永思。苏永思身上软软的,阮容起感觉这小家伙抱起来很是舒服,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温柔的笑。 苏永思被阮容起抱着似乎也是心安的,缓缓把头靠在了阮容起的胸膛上。 苏萧离从来没有看过阮容起如此温和安然的笑容,也从没感受过他眼底的这份温柔,这会儿倒是开始吃醋了。 “我小的时候你有没有这么抱过我?”苏萧离问道。 “你这么大的时候估计还在宫里被各种妃子娘娘抱呢。”阮容起轻轻摇着苏永思道。 苏萧离扁嘴。 “你这吃的哪门子醋?”阮容起看着他这幅表情笑道,“不过一个小毛孩子。” “你都没对我这样过。”苏萧离委屈道。 阮容起笑得温暖,俯了身子,含住了苏萧离的唇。 小娃娃刚刚睡着,又被阮容起这一动吵醒了,睁着大眼睛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两人的胸脯夹着怪难受的,便扬起了脸,看到头顶上两张嘴粘在了一起不由得“咿呀”地唤了一声,大概是怕这两张嘴分不开了,伸出小手便去摸。 苏萧离听了他的那声吟语就忍不住笑了,但是阮容起却是不肯放开的,以至于小娃娃拿手来拍的时候,他竟一转头轻咬了一口小娃娃的手。 苏永思愣了一下,又忙抽回了手,转了个身子抓上了苏萧离的衣襟,不再去理阮容起了。 苏萧离摸着他的脑袋笑。 “若是他知道事情的原委,又不想跟林乱走的话,我们就把他带走吧。”苏萧离道。 阮容起用手指在小娃娃的后脑勺弹了一下,挺响的,吓得小娃娃直往苏萧离的怀里钻。 “也好。”阮容起回答。 或许几年之后,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能有这样一户人家,简简单单,一方院子,一片山水,一点喧闹。其实这些不过是平常人家所拥有的东西,但是他们要穷尽一身的力气去追寻,不过还好,他们不是一个人。 小娃娃听了他们说话,忽然转了头深邃地望向远处,苏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4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4 萧离刚想问他怎么了,就感觉自己身上一湿,小娃娃机灵,尿完后一脸无辜地抬头看着苏萧离。 “我收回刚才的话,他要是不跟林乱走,咱就把他丢到山里喂老虎好了。”苏萧离无奈地说道,把屁股湿淋淋的小娃娃递给阮容起道:“举着。”自己则到屋子里换衣服,并去叫纪公公了。 阮容起把胳膊伸得老长,嫌弃地举着苏永思,苏永思一脸天真无邪地望着他,奶声奶气地道了句:“爹。” 阮容起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毛骨悚然过,差点就要把这娃娃直接扔出去,还好这时纪公公来了,接过小娃娃给他换衣服去了。 阮容起“惊魂未定”,不过想着想着倒是自己笑了。 阮容且看着自己的大哥最近的起色很好,就知道他和苏萧离最近也相处得不错,也就顺带减少了每日添加在他饭菜中的药沫。 这天天气挺阴的,阮容且本想着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但看这将要下雨的天气,还是选择猫在了屋子,闲来无事里翻起了放置多年的医书。在自己屋子里翻得没意思了,就去江茴曾经住过的屋子里翻。 这屋子阮容且基本上每天都来,打扫得和江茴在的时候几乎一个模样,阮容且此刻懒卧在榻上翻着书,忽听窗外雨声阵阵,连带着几道闪电和奔雷。他索性扔了书,抱着膝盖蜷在榻上一角数雷声 ☆、第二十五章 墨迹 春雨伴雷,梦归惊蛰。 阮容且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空落过,做什么都没有兴趣,便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强迫自己窝在榻上睡觉。但是眼睛是闭着的,思绪倒是不听使唤,天上一脚地下一脚地乱想着,从前的事,将来的事。 实在是睡不着了,阮容且赌气地起身,开了房门,站到雨中去了。 春日的雨是冰冰凉凉的,又是这般的急促,不消一会儿就把阮容且浇得那叫一个透彻。不过还好,大概是没做过过分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倒是没有被雷劈到。 阮容且一直站到雨停,站到满天的乌云散开,阳光倾洒,站到天地倾倒,不知所以。 就算是身子骨再好,也扛不住这样折腾,阮容且于是大病了一场,他那身子本来就比较弱,这一病就显得更加有气无力了。 “大下雨天的,你跑到雨里干什么?”阮容起一边给他递茶一边问道。 “懒得烧水洗澡了,顺便外面下着雨就去洗了一下。”阮容且声音很虚,但还是很不正经地说道。 阮容起叹了一口气说道:“相思成疾。” 阮容且只是笑笑,未答,他的嘴唇很是苍白,笑起来多少带了一分酸楚。 一场春日急雨过后,原本盛开的桃花凋落了不少,成堆地黏在地上。苏永思撇着嘴在地上抠着花瓣,不太明白昨天还粉嫩嫩的花瓣怎么今天就变得这般脏兮兮的。 苏萧离在屋内看着一份奏折,这份奏折是今早严儒呈上来的,内容很是平常,不过是关于一些民间春耕之事。 苏萧离提着笔,按照阮容起的意思在这份奏折上添了两笔,不,准确地说是添了一个点。 按照礼数,一片奏折上的“皇上”二字是要顶在一行的开端的,任何字不能压在这两个字的上面,如此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苏萧离此刻在“皇上”这两个字的上面多点了一个点,看起来就像是一滴墨水不小心洒在上面了一样,可就是这一小滴墨水,足可以拿来大做文章。 藐视皇权,这样的罪名虽然不至于把严儒拉下马,但也足以震慑他了。 苏萧离搁下笔,叹了口气,其实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想过要害谁。就算知道严儒的种种监视,宁王的种种野心,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怎样利用自己的权利去限制他们。可是如今他也要开始玩手腕了,也是被逼无奈,也是为了自保。 古往今来,做皇帝的怕是都这么累吧。 为了把那墨迹描绘得像,苏萧离提笔练了好一会儿,此刻觉得手有些酸,不免用另一只手揉了一揉。 苏永思带着一手的泥巴跑了进来,纪公公在后面跟着,以防他摔倒。小娃娃跑到苏萧离的脚边,张开小手,把一团小泥巴放在了苏萧离的手心里,用稚嫩的童音说了句:“花。” 苏萧离皱眉,看着手里的那团泥巴,又看了看苏永思满含期待的眼睛有点不解。用两只手指捏起了那一小团泥巴揉了揉,本是褐色偏黑的泥土露出了一点粉红。 苏萧离会意,将那一团小泥巴缓缓揉开后,露出的是一小朵还未全开的桃花。 或许再不堪的经过也终会孕育一个完美的结局。 苏永思踮脚,摸了摸苏萧离手中的那朵桃花,一双眼睛充满了好奇和希望。 苏萧离笑了,将一手的泥巴涂在了苏永思软乎乎的脸上。 那朵花洗净后被苏萧离夹在了书里。 第二日早朝,苏萧离捏着那本奏折坐在龙椅上,佯装生气地把那奏折重重地摔在地上说道:“严大人,你这奏折好得很啊。” 严儒听着皇上这语气倒是有些吃惊,缓缓向殿中央迈了一步道:“皇上,微臣愚钝。” 苏萧离冷笑了一下道:“你自己看。” 严儒拾起地上的奏折,翻开,一字一句地看,直到看到那个墨点,额头微微冒出了一些汗,他可以确定自己上奏的时候是没有这个墨点的,所以他心里清楚,今日这事,他必定是栽了。 严儒微微抬眼,瞟了一下皇上的表情,却发现皇上正在死死地盯着他,他立马又低下了头。 文武百官望着这样一幕有些不得解。 “严大人,你可看见朕这头上顶着一个好大的墨点。”苏萧离挖苦道。 严儒立马跪下,服软总比硬着嘴和皇上顶好一点。 “皇上,臣罪该万死,臣是一时眼瞎,铸成了大错。”严儒一边说着一边磕头,那声音听得苏萧离都替他头疼,但还是要装着很生气地演下去。 “我怎么知道严大人是真瞎还是装瞎。”苏萧离继续冷笑着问道。 严儒听了这话当真是哆嗦了一下,连阶下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深深低下了头,他们不知道皇上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朝堂上都是阮容起说的算,结果阮容起近日告假来都没来,本以为这两天的朝堂会舒服些,谁成想竟比之前可怕了百倍。 “来人,给严大人看看眼睛。”苏萧离高声道。 “皇上,皇上微臣知错了。”严儒还是磕头。 苏萧离看他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缓和了语气说道:“这样吧严大人,你身为一国的宰相,是朕的得力助手,你若真是瞎了就不好办了,但是这事若是白白过去,朕哪里还有威信?” “是是是,皇上说的是。”严儒只得点头。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5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5 “罚你一年的俸禄,另外写一封悔过书,七日后张贴在城中,供人观赏。”苏萧离继续说道。 严儒吐了口气,这比瞎了好多了。 退了朝,苏萧离走回后殿,阮容起正在屋内翻看一本书。 苏萧离的神色有些疲惫,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都按你说的做了,不过你真的能从他的悔过书上挑出点什么吗?” 阮容起合了书,看着苏萧离道:“我不能,可是有人能,朝中文臣可有得是。” 苏萧离又喝了一口茶道:“你真该去看看,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没看过谁把头嗑得像捣蒜一样。” “你可是皇上,就算有人在你面前嗑得头破血流也是应该的。”阮容起道。 “真残忍。” 阮容起笑着摇头,苏萧离不知道,当皇上的,只能残忍。 ☆、第二十六章 宰相落马 流云阁二楼隔间儿。 “啪”。 这一声响得清脆,林乱的脸煞时就多了一个微红的掌印。严儒这在朝中受了气倒是发在林乱身上了。林乱动都没动,只是垂着眼睛站在他的面前。 严儒看林乱完全不理他,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自讨了没趣便转身走了,回去研究他那篇悔过书去了。 严儒刚走了没多大一会儿,阮容起进来了,各小厮很殷勤地唤着“老板”。林乱面色平静地道了声“将军”。 阮容起看着他脸上红的这一片问道:“严儒来过了?” 林乱点头。 阮容起也没再说什么,上了楼上去,嘱咐林乱一会儿若是有人找他就直接领到楼上去。 来找阮容起的是朝中的一位言官,名为孟之安,骈文辞赋写得极好,也颇被朝中大臣称赞。 二人相互问候了一下,对坐了下来,林乱为两人斟了两杯热茶便关了门退下去了。 孟之安此人寡言,此刻只是坐在阮容起的对面望着他,似是在等他说话。 阮容起抿了一口茶才道:“阮某今日有一件事要求于孟大人。” “阮将军客气了,请讲便是。” “弹劾严儒。”阮容起的语气很决绝,因为他知道这件事让别人去做或许有些困难,毕竟是去弹劾一国的宰相。但是孟之安一定会去做,不仅是因为他为人廉正,更是因为他是汤大人的同乡加挚友。 果不其然,孟之安答应得很爽快,阮容起微微笑着,颔首向他表示感谢,只等七日后,严儒那纸悔过书贴出来了。 这几日来,阮容且的病已经大好,又是活蹦乱跳地鼓捣着他的那堆玩意儿。惊蛰过后,百虫复苏,他是又有的忙了。冬天他埋在那棵柳树下的小虫子顺着他的召唤一只一只地爬了出来,排着队在他的脚下绕了一圈儿就各自散了,这散也是要有规律的,不久皇城中的各个角落几乎都将有这样的一只小虫。 阮容且就静静地看着这些小家伙散去。 柳树又开始飞絮了,弄得阮容且鼻子痒痒,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这病到底是好还是没好。”阮容起跨进院中,听见他的喷嚏声问道。 “这絮子忒烦人了,我早晚要砍了这树。”阮容且掐着腰指着院中的柳树骂道。 阮容起笑着摇头,这话他听了有许多年了,这树不还是完好无缺地在这儿长着。 入夜,阮容且趴在桌子上看着他早上放出去的那些小虫子排着队在他的面前爬过,没有哪只有特殊的反应,大概是哪一只都没找到他想找的那个人吧。 阮容且叹了一口气,颓然地把脸枕在了桌子上,看着桌面烛台上跳动着的火焰竟是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这个姿势简直累人,阮容且落枕了,脖子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只能把脸偏向一边减缓疼痛。 阮容起看着他就一直在憋笑,容且现在瞪他都没办法好好瞪了,必须要转过身子才能给他一个白眼。阮容起这一口粥在嘴中差点喷了出来。 一桩接一桩的,阮容且最近也真够倒霉的,可是他最近再怎么不顺,恐怕也没有严儒不顺吧。 当朝宰相居然会写悔过书,还要张贴于市街之上,这样轰动的新闻,不出一日就全城皆知了,严儒的威信可谓一落千丈。 文章一张贴出来,百姓就围了个水泄不通,部分百姓并不识字,就有那识字的人大声读着。孟之安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也站在人群之中,看着面前的这篇文章暗暗思衬。 第二日,皇上的手中便多了这样一份弹劾严儒的奏折,这奏折一连列出了严儒的十二条罪状,从悔过书的格式开始挑刺,又引申到严儒平时贪污受贿,再到后来的勾结大臣拉帮结派,最终扣上了谋反的帽子。 苏萧离看完了折子缓了一下才说道:“不能得罪文人。” 阮容起笑道:“看来我真是没找错人,孟之安写的这些罪状倒是条条有据、件件可查,想必是对严儒不满有很久了,又一直隐忍不发,如今有了机会便抓住不放了。” “这些就能够扳倒严儒?”苏萧离有些不信。 “这就要看皇上你了。”阮容起凑近了苏萧离,吐着气息说道。 严儒再次于早朝上被皇上点了名,迈开步子出了队列就开始冒冷汗了。 苏萧离将孟之安的那份奏折递给了纪公公,让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念出来。 纪公公应了一声,打开折子,用他那招牌公鸭嗓子大声念着这份奏折,把宫外的麻雀惊得飞了起来。 一篇奏折念毕,严儒有些恍惚,直到苏萧离开口说话。 “严大人,朕今早派了人去你家搜查,黄金白银倒是比你的俸禄多出了不只几倍。往来密信也是不少” 这句话一出,阶下又是有几个大臣哆嗦了一下。 严儒此刻倒忽然平静了,抬头向皇上望了望,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未见阮容起的身影,冷笑着说道:“皇上最近之举真的不像皇上了,国家怕是早晚有一天归到阮将军手中吧。” 严儒这话说完,满朝堂寂静得连掉针都听得见,其实这话,满朝文武哪个不想说,可哪个敢说。 “朕还是朕,只是严大人野心有些大了,管的有些宽了。这官,严大人就不必做了,牢中暂住,等候发落吧。”苏萧离听了严儒的话也不恼,平静地说道。 “微臣,谢主隆恩。”严儒大声道,最后一次磕头,很响。 有了孟之安的开头,这几日弹劾严儒的奏折多得苏萧离都看不过来了,其中弹劾得最欢的倒是往日里的那些严党,真可谓是树倒猢狲散,不对,不光是散,还要往树上尿一泡再散。 阮容起用三个字形容了一下这些大臣:墙头草。 倒是孟之安,此刻上书是为了辞官。 他是一直在等着严儒下马的那一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6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6 刻,为友报仇,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无需再留,至于朝堂之中还会有什么样的风云变动,他已不想再理。 苏萧离准了他的辞书,带着敬意。 孟之安在好友的墓前流连了片刻,归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丹顶宜承日,霜翎不染泥。 ☆、第二十七章 柳暗花明 大牢里真的是又潮又湿,连带着春日泥土返潮的味道,极是不好闻。 严儒哪受过这份罪,此刻窝在牢房里的一个角落里,用衣服捂着鼻子发呆。 “严大人”。 严大人听着阮容起的声音就像是听到了一记响雷一般,抬眼睨着他。 “走吧,有个人想要见你。”阮容起说道。 严儒有些怀疑,但是一想到能离开这个早晚让人患风湿的地方就跟着阮容起走了出去。 一路上,严儒都在想阮容起到底要带自己去见谁,直到看到了流云阁的牌子。 流云阁门口,苏萧离还是穿着他那件紫色衣袍,缓缓摇着手中的扇子,那扇子上的扇坠洁白无暇,透着温润之感。林乱则站在他的旁边,着一身素色轻纱的衣服,衣袂在微风中摇摆,恍然若仙。 严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样子的皇上他倒是真第一次见,没有了皇上的架子,倒是多了几分灵气,或许他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萧公子,阮将军,严大人,请把。”林乱说着便把各位引进了流云阁,又转身合上了流云阁的大门。 “皇上。”严儒只踏进了门槛没有再往里走,他实在不知道苏萧离这是要干什么。 “今日不是我找你。”苏萧离说着用下巴指了指严儒身后的林乱道,“你今后的命运应该由他说了算。” 严儒转身,很苍白地冲林乱笑了一下道了声:“林公子。” “严大人,我可以回家了吗?”林乱问道,这是他一生的执念。 严儒点头:“何必再叫我严大人呢,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你进流云阁。” “严儒,是打一开始你就不该扰了林乱的生活。”阮容起说道,“严党已经溃散,这些天来没有一个人为你说话,严大人,损人注定不利己。” 严儒苦笑,“这句话,我也回送给阮将军。” “好,我记着。”阮容起邪笑道。 “林公子,但凭发落。”严儒对着林乱说道。 林乱听了这话倒是望向了苏萧离,其实他只想回家,至于严儒,他不再想去管。 “严大人,别再回皇城了。”苏萧离知道林乱的心思,柔声说道。 “谢皇上。” 严儒说完此话便走出了流云阁,此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林乱,你可以回去了。”望着严儒走远了的背影,苏萧离说道。 “萧公子,阮将军,多谢。” 阮容起从桌上拿起了一壶酒,自顾自地喝着,微微点头。 其实苏萧离本来是想让林乱等些日子的,等苏永思再长大一些,让他看看自己的父亲,可是他看得出来,林乱归心似箭,谁都留不住。 “明日我会来送你,待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你家坐坐。”苏萧离道。 林乱笑得很安然,道:“随时欢迎。” 第二日清早,苏永思这小娃娃还没有完全清醒,拽着苏萧离的衣角,懒懒地靠在他身上。 “这小孩子是谁?”林乱问道。 “阮容起生的。”苏萧离朗声回答,阮容起无奈地敲他的头。 林乱见苏萧离没有明说也就没再追问下去,蹲下身子,摸了摸苏永思的头,温柔地笑。 小娃娃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人才消了一点儿困意,松开了抓着苏萧离衣角的手,环住了林乱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拥抱。 苏萧离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想起了苏陌,想着她若在,该有多好。 待小娃娃抱够了,林乱才起了身,他没有带任何的包裹,只带了一些碎银子当盘缠,就这样离开了皇城,踏着朝阳雨露,回家了。 苏萧离蹲下身子,指着林乱已经走开了很远的背影对苏永思说道:“那是爹爹。” 苏永思也不知是否听懂了,扑到了苏萧离的怀里埋起了脸。 “回去吧。”阮容起轻声说道,“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苏萧离点头,起身,一手挽着阮容起,一手牵着苏永思往回走去。天色还早,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偶尔有几只麻雀飞过,追着地上斑驳的光影。 日子还得继续,希望走会有的。 至少阮容且相信这句话,因为他今儿个早上一开门就看见了那张折磨得他又是受寒又是落枕的脸。 江茴面无表情地在门外站着,身后背着他的那把剑。 阮容且有些头晕,好不容易才站稳了,绕着江茴转了两圈儿,最后在他的背后停了下来,提起自己衣服的下摆,抖了抖腿,对准江茴的屁股,一脚踹了上去。 “你他妈还知道回来啊。”阮容且一边踹还一边骂。 江茴被踹了两个趔趄,气道:“那我走了。” “你敢。”阮容且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只允许你离开我一次。” 江茴笑了,张开了双臂抱住了阮容且。 “这段日子,你到底去哪了?” 屋内,阮容且恨不得把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摆在江茴面前把他供起来。 “你找我来着?”江茴笑着问道。 阮容且瞪他,明知故问嘛这不是。 “我回了山上去看看我师父,告诉他我已经报仇了。”江茴咽下嘴里的团子后说道。 “我大哥你不恨了?”阮容且小心问道。 江茴摇了摇头。 阮容且顿了片刻,柔着声音说道:“别再走了。” 江茴笑,“不走了,舍不得。” 阮容且听了这话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又把一个团子硬生生地塞到了江茴的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月满西楼,映轩窗。 风过荷塘,满庭芳。 ☆、第二十八章 夜 有些人,有些事是无论如何也拆不开的。 阮容起看着院子里老大不小了还跑来跑去的两个人便坚信了这一点。 “阮将军。”江茴停在阮容起的面前轻声叫了一句。 “回来了。”阮容起道。 江茴点头。 “都过去了。”阮容且也走过来笑说道。 江茴侧头,看着身边的阮容且,眼里一片清明。阮容且也笑得满足,这些年来,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个安处。 自打江茴回来,将军府就又热闹了起来,江茴还像以前一样作为阮容起的亲信跟在他的左右,也像以前一样总是被阮容且捉弄。 这一夜阮容起未回,两个人在房里说着话。 “江茴,我一直有一个想法,我们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7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7 离开这里吧,去别的地方。”阮容且一边说着一边向江茴的茶杯里放蚂蚁。 江茴皱着眉看着杯里游动的蚂蚁问道:“去哪里?” “随便哪里都可以,去过我们的生活。”阮容且答道。 “阮将军呢?” “他还有他的事情,况且他还有苏萧离呢。” 江茴把杯里的茶倒在了桌子上,茶水四散开来,那只蚂蚁终是触到了平坦的桌面,拖着长长的一条茶水痕爬走了。 “好。”江茴看着那只蚂蚁答道。 阮容且笑了,蛇一般趴到江茴的背上耍赖。 江茴拗不过他,背着他摔到了床上,翻身压上。两人虽然彼此深深吸引着,但那件事情倒是迟迟没有过。 江茴微微有些脸红,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怎么,这种事也要找你那阮大将军示范一下?”阮容且挑衅般说道。 江茴拿手肘怼了阮容且的肚子一下,疼得阮容且轻吸了一口气。 “少废话,现在可是你在下面。”江茴语气恶狠狠的,阮容且倒是很爱听。 “你要不” 这话还没说完,江茴就用唇堵上了阮容且的嘴,然而这还不够,江茴牙齿用力,一股血腥味弥漫在了两人的唇齿间。 血的味道,阮容且尝过很多,腥的、咸的、苦的,大都带着悲伤与绝望。可是今日纵然嘴唇有些痛,这血的味道竟是甜的。 江茴觉得自己有些狠了,带着一些歉意舔着阮容且的伤口,直到它不再流血才停了下来,抬起头望向阮容且。 此刻□□正浓,良辰正好,阮容且才舍不得停下来,支起了头在江茴耳边说道:“残暴一点,别停下来。” 江茴听了这话脸又红了一红,但是动作倒是没停下来。江茴毕竟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的,一夜下来倒是把阮容且折腾得够呛。 “不要了。”阮容且喘着气哀求道。 “不行。”江茴语气坚决。 “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吗?”阮容且悲哀着语气质问道。 “你拿虫子作弄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心疼我一下。”江茴问道。 阮容且没话了,合着江茴是拿这么个办法惩罚他呢。 “我错了还不不成吗,你今儿就放过我吧,我又没有你那样的身板。”阮容且道。 江茴扳正了阮容且的脑袋,看着他有些疲惫的眼笑了下道:“还没够。” “留着慢慢来。”阮容且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 阮容且忽然感觉自己这下半辈子没有好日子过了,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一番,才扯着笑点了点头。 江茴这才放开了阮容且,躺在了他的身边给他盖好了被子道:“睡觉吧。” 阮容且扭了扭酸痛的腰,侧身而卧,看着面前让他无比心安的这个人。 “好,睡觉。” 烛火怕是也困了,火苗跳跃了两下就慢慢地暗了下去,直到满屋只剩下一片柔暖的月光。一夜寂静,连梦都是安然的。 两人怕是昨夜太累了,第二日起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了,江茴揉着朦胧的眼看见旁边的阮容且笑得魅惑众生不由得再次红了脸。 “你脸红什么,昨天晚上那股子劲儿哪去了。”阮容且笑话他。 江茴瞪他,一边穿衣一边低声嘟囔道:“早晚让你起不了身。” 这话把阮容且逗笑了,起了身故意赤条条地在江茴的眼前晃悠。江茴气哄哄地将阮容且的衣服拿起来,团成一团摔在了他的脸上。 “你好烦!”江茴吼道。 桃花落尽,苏永思好像有点舍不得,桃花的花期并不长,他怕是还没有赏够,有的时候回去桃树下晃悠一圈儿。 “明年还会再开的。”苏萧离摸着他的头说道,“明年你就长大了一岁了。” 苏永思似懂非懂,好奇地扯着阮容起衣角上的流苏,把他们打了好多个节,乱七八糟的分不开。 阮容起又是拿手指弹了他的脑门,脆生生的响,听得苏萧离都直头疼,苏永思倒是不在乎,又把那流苏打了几个节,使出吃奶的劲儿,系得紧紧的。 阮容起笑了,道:“这孩子倒是够拧的,比林乱都拧,快赶上江茴了。” “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江茴。”苏萧离想了片刻说道。 阮容起拎起了苏永思放到了一边道:“你也许久没有回将军府坐坐了。” 苏萧离听了这句话亮了眼睛。 “回去看看吧。”阮容起继续说道。 确实,很久了,自打苏萧离坐上那把龙椅就再也没有回到过从小长大的那个将军府,阮容起虽然几乎每日都会来找他,但是偌大的皇宫把家的气息几乎完全稀释掉了。 苏萧离不是不想回,但他知道阮容起心里是有顾虑的,也知道顶着个皇上的名头,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的。从前他觉得只要阮容起在,哪里都一样,但是今天这个话头一起,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什么时候去。”苏萧离的眼睛现在怕是泛着绿光,语气焦急地问道。 阮容起看他这幅模样无奈地笑了,道:“就这么急着回去?我那小宅小院有什么好。” “当然好,哪里都好,那里才是人待的地方。”苏萧离说得有些激动。 阮容起听了这话微微皱眉问道:“这里呢。” 苏萧离微仰着头想了想道:“不过是寄宿之地。” ☆、第二十九章 一家四口 院里的老柳树还是那么茂盛,浓密的树荫下站着两个有些惊讶的人。 “皇上,你怎么来了?”阮容且惊讶道。 江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谁?”他惊讶地问道,实在是想不出这个看起来并没有比他大多少的翩翩男子竟然就是当今天子。 “你聋吗,这就是皇上,见了皇上你怎么不跪下喊万岁。”阮容且逗他。 “你怎么不跪,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捉弄我。”江茴反驳。 苏萧离笑了,转头对身旁的阮容起耳语道:“真配啊。” “绝配。”阮容起也笑道。 苏萧离潇洒地合了扇子握在手中,向前一步跨出,对着江茴简单说了一句:“我叫苏萧离。” 此番气度,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况且苏萧离三个字在江茴已经听阮家二人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皇上” “叫我萧公子就好。”苏萧离打断他。 “萧公子。” 阮容且抻着头向苏萧离的身后望了望:“没带你那小娃娃?” 苏萧离摇头道:“今儿就由着奶娘带去吧。” 江茴瞪圆了眼睛看了看苏萧离又看了看阮容起道惊呼道:“小娃娃?你你,你们的娃娃?”苏陌的事情,江茴并不知道。 “对,他们俩生的,要不要我也给你生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8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8 一个?”阮容且很无奈地白了江茴一眼说道。 “所以我说,跟他们两个呆在家里我很头疼。”阮容起对着此刻笑得弯了眼睛的苏萧离说道。 “皇上这属于微服私访,江茴你可得好好接待着。”阮容且对江茴说道,“还不赶快做饭去,越丰盛越好。” “哦。”江茴傻应,就跑去后厨忙活去了。 “做饭这事也是人家来,容且,你可够欺负人的。”苏萧离笑道。 阮容且想着江茴昨个儿晚上在床榻上做的那些事儿,说的那些话,皱了鼻子说道:“他就应该被我欺负着。” “行了,里面说话去。”阮容起说道。 苏萧离绕着将军府是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每一样一间屋子,每一个物件都和他记忆里的样子相重合。阮容起就默默地陪着他逛,阮容且在一旁喝着茶看着他们,有些头晕。 “不想回去了。”苏萧离转了脑袋对阮容起说道。 “这事儿恐怕不行,至少现不行。”阮容起摇了头。 苏萧离撅了撅嘴道:“那你得答应我,这地方一直留着。” 阮容起微微笑了,点头。 “诶诶诶,我说你们两个,就这么一块儿地方你们转够了没有。”阮容且不耐烦了,“过来吧,该吃饭了。” 落日余晖中,两人相视而笑。 “来啦。” 估计是被阮容且逼出来的,江茴这手艺真是没话说,肥而不腻的东坡肘子,鲜香味美的清蒸鲈鱼,清脆爽口的凉拌三丝,花花绿绿地摆了一桌子,连苏萧离都对他赞不绝口。 “你以后得天天给我这么做。”阮容且吞下一大块五花肉说道。 “你慢点,小心噎死。”江茴责道。 “那还不是因为平时你不给我做,你自己看看我都瘦成什么样了。”阮容且说着就撸了袖子,把自己那小细胳膊在江茴的眼前晃啊晃。 江茴很是无奈,刚想说些什么倒是听阮容起在旁边接了一句:“你那还不是想江茴想的。” “想我?” “我呸,谁想你,离了你我还不活了?”阮容且嘴硬道。 “不知道是谁整日躲在江茴住过的屋子里不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大雨天的犯相思病跑出去找雷劈,把自己弄得病了好些时日。”阮容起夹了一块白嫩嫩的鱼肚肉放在苏萧离的碗里说道。 “我说了我是想洗澡,大哥,你可不能这么胡编乱造。”阮容且狡辩道。 阮容起未理他,又是淡淡地吃着自己的饭。 江茴此刻却歪着个头看着阮容且,脸皮向来很厚的阮容且被他这么看着倒是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有多想我?”江茴轻缓地问道,声音似泉水静淌,令人发醉。 “你走得那么决绝,哪里管我想不想。”阮容且耨着鼻子说道。 “但是我回来了,因为我想你。”江茴道。 苏萧离此刻停了筷子,嘴巴张成了一个圆,他可从没看过这样的景象,这样的阮容且。 此刻阮容起听不下去了,夹了一段竹笋塞到了苏萧离张着的嘴中问道:“你尝尝今日这菜,是不是酸得很。” 苏萧离回神笑了,嚼着竹笋道:“酸是酸了点儿,但是还带着一点儿甜,怪好吃的。” 阮容且瞪了自己的大哥一眼以示不满,但又转过身,为他和苏萧离一人斟了一杯酒。 “我和江茴说了,再过些日子,我们就走了。”阮容且放下酒壶说道。 “走?为什么?去哪?”苏萧离有些吃惊地问道。 “大概是在这里待得累了,想换一个清净的地方,至于去哪儿,还没有确定,可能会走很多的地方吧。”阮容且回答。 苏萧离的眼睛里透过一丝黯然。 “既然你们两个都想好了,何时动身?”阮容起接过话头问道。 “这倒不急,方向以及路线还要再考虑考虑,应该是会陪你们两个再过一个年的。”阮容且笑着说道。 阮容起点头,饮尽了杯中的酒后对江茴说道:“江茴,我这弟弟可交给你了,他不会武功,你该打就打。” 江茴笑了,他知道阮容起的弦外之音,举了酒杯道:“将军放心。” 苏萧离也饮尽了杯里的酒,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说道:“可要时常回来看看我,给我带些好吃的好玩的。” “好好,一定。”阮容且满口答应着。 夜风拂过,几个人似都有些醉了,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偶尔听着阮容且和江茴两人玩笑打架。 眼前的这番场景让苏萧离有一些恍惚,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很多年了,他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暖过全身的感觉了,即便是知道眼前的一些人在不久后就会道别,他也还是觉得很心安。 阮容起在苏萧离的用手支着脑袋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两人斗嘴打闹,泛黄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看得苏萧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此生所求,不过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山巅,清庭,我提一壶酒,斜倚着树。 满木花开,我待你归。 ☆、第三十章 忽怀 晨鸟在枝头欢快地鸣了几遍,叫醒了还在梦乡沉溺着的人们。 苏萧离仰卧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看着站在床榻旁的阮容起,与往常的风格不同,容起今日着了一件暗灰色宽袖长袍,上面绣着墨色祥云的花样,映着清晨微光。平时冷峻傲然的一个人此刻倒添了些许文弱静雅之感。 “你醒了。”阮容起见那人睁了眼问道,伸手拿过椅上苏萧离的衣物,提起展平,“起来吧,还要早朝。” 苏萧离听着早朝两个字心里就开始发堵,把头缩回被子里,闷在里面喊了一句:“不去。” 阮容起看着他这幅耍赖的模样摇了摇头,抓了桌上的一个冰玉茶杯往被子里申去。 那茶杯触到人的皮肤上凉凉的,冰得苏萧离的身子猛地一扭,这才伸出了脑袋瞪他。 “你能躲到哪里去?”阮容起捏着手中的茶杯道。 苏萧离叹了一口气抱着被子滚下了床,一边穿衣一边说道:“好好好,不躲不躲,都听你的。” 阮容起笑笑,拿了梳子为苏萧离束了发,没有宫里的那些繁琐规矩,阮容起只是随意地将他的头发在后面扎成一束,额前些许乱发就由着它去了,虽是不齐不工,却透露出一种江湖浪子的感觉。 “这样束发最是舒服。”苏萧离笑道,“以后也是你来给我束吧。” “吃,早,饭,去。”阮容起一字一句,容不得别人拒绝。 汉白玉阶,百官齐呼万岁。敢问天下自古又有几人能够坐到这样的位子。 可是对于苏萧离来讲,这一句句万岁倒是叫得他直犯困。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并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9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29 没有在自己记忆中留下痕迹的人。苏萧离不清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是在画像中见过他一面。 画中的人不苟言笑,清瘦但不失凌厉。如果有机会,苏萧离很想问一问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只把他扔在阮家问也不问,为什么本是毫不关心却要把皇位传给他,还有,他的母亲到底是谁。 苏萧离出神思考着这些问题,倒是忽然想起来苏永思,他没法确定苏永思之后会不会同他的想法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留他在身边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一张金黄的龙椅之上,苏萧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皇上,再过几日可就是您的生辰了,皇上不如在宫里办场宴席热闹热闹吧。” 早朝过后,苏萧离正耷拉着脑袋往回走,纪公公则在旁边轻声说道。 苏萧离微微抬了头,眼里有了一些光彩,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您忘了老奴可不能忘。”纪公公拍着马屁。 “纪公公,你在这宫里呆了多久了。”苏萧离忽然问道。 “哟,那可长了,自打我十岁净身进宫以来,大概是有四十五年了。 “那你可曾见过我母亲?” “这个,未曾。老奴哪有那个眼福。”纪公公道。 “那你可曾听闻过什么关于我母亲的事情吗,一点也好。”苏萧离追问。 纪公公把头埋得很低,道了句:“也未曾。” 苏萧离灰了心,知道就算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他也不知道今日自己这是怎么了,忽然很想知道一些事,忽然很想。 “罢了,阮容起都不会告诉我的事,问你怕是也没有什么用。”苏萧离叹道。 纪公公这才微微抬起了头。 他在宫里待了四十五年了,四十五年来从来没有出过这高高的宫墙,先帝的事情他当然清楚,至少比阮容起要清楚得多,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很长也很难忘。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想说,甚至有些事情他打算就烂在肚子里好了。 苏萧离仍旧是耷拉这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一开口倒是问了纪公公一个能够叫他吐血的问题。 “那什么,净身,很疼吗。” 纪公公听了这句话晕了一晕,简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老半天才憋出了一个“嗯”字。 结果阮容起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那,有多疼。” 纪公公想哭,这话题跑得有点儿忒偏了。 “皇上你看,咱这宴席”纪公公试图把皇上的注意从那特别的话题上引开。 “不办。”苏萧离毫不犹豫地回答。 意料之中,意料之中,纪公公安慰自己道。 “那皇上打算怎么庆贺?”纪公公又问道。 “嗯就把将军府的人都请来好了。”苏萧离答道。 “成嘞,老奴当天吩咐御膳房多做点好菜。”纪公公殷勤道。 “嗯。”苏萧离点头,“到底有多疼?” 得,苏萧离今天这个话题算是放不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落尽,你未归来。 我树下抚琴,怎奈无人相和。 ☆、第三十一章 打是亲 自打林乱走后,流云阁就交给那曾经跟着苏萧离出入的两个小厮打理,阮容起偶尔会过去瞧瞧。 经历了几次易主,流云阁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一个酒楼,曾经发生了很多故事的酒楼。林乱走后,苏萧离也再没有来过,这里怕是已经没有什么再能吸引他的了。 苏萧离曾经派过两个密探跟踪过林乱,至少他想知道林乱住在哪里,过得安不安生。据两个密探说来,林乱现在过得很平静。 再后来,苏萧离把两个密探召了回来,从此便没有再去打探过林乱的消息。 流云阁现在虽然只经营酒肆类的生意,却也是皇都第一大酒楼,无人敢与之相争,每日来往的商政旅人不计其数,流云阁也因此收入颇丰。除去工钱等等经营必须的费用开支外,剩下的银两自然是要归到阮容起手中的。 不过这银子阮容起倒是分毫未动,全都缴到国库中去了,用于日后的赈灾、土木修建以及战争。 有了这样的保证,当南疆战事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阮容起并不怎么着急。 该宁王出场了。 “会赢吗?”苏萧离问道。 阮容起笑得意味深远,执着一颗黑色棋子,重重地将它落到了纵横交错的棋盘上,这才说了一句:“不知道。” 苏萧离皱着眉凝视着这片棋局。下棋,他还从来没有赢过阮容起,总是被他逼得无路可退,没有一点翻身的机会这才罢休。苏萧离为了赢一局也试着耍过赖,偷藏过棋子,偷换过棋子。甚至为了戏弄阮容起在棋子上涂辣椒水,结果被罚着扫了一个月的院子。 总是赢不了,苏萧离也就认命了,他执着一个白子,在棋盘的边缘落了。 “就要到你的生辰了,真的只想在这里过?”阮容起又落了一黑子,问道。 苏萧离点了点头道:“就想在这里。” “好,过几日我带那两个一同来。” 苏萧离抬头冲眼前的人笑了笑,眼神明亮。 阮容起淡淡瞄了他一眼,把棋盘转了一圈儿示意苏萧离看。 黑白相合,竟是在棋盘上拼出了一副图案来,苏萧离觉得这图案在哪里见过,想了片刻,才想起这是阮容起送给他的那个扇坠上面所刻的图案。 “我不过是乱下的,你是怎么摆出来的?”苏萧离不觉惊异道。 “摸清楚你下棋的路数并不难。”阮容起笑道。 阮容起下棋下得脖子有些酸,歪了歪头,环节酸痛。 苏萧离还在望着棋盘发呆。 江茴是第一次进到皇宫里来,走进之后把脑袋摆得像是拨浪鼓一样。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阮容且在他身边问道。 江茴走着走着,脑袋摆动的频率渐渐慢了下来道:“不过是,大了几倍的将军府。” 阮容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话也就苏萧离听得,换了别的皇帝,早就把你拉到菜市场门口斩首了。” 阮容起早就到了,正在殿门口迎着两人,他看了看自己弟弟手里拎的东西黑了黑脸。 “你这,是刚从河里捞出来的?”阮容起看着阮容且手中还在滴着水的鳖问道。 “新鲜着呢。”阮容且笑道。 “我没拦住。”江茴在旁边有些愧疚地说道。 阮容起无奈地摇摇头。 苏永思今天也不知怎了,一直缠着苏萧离,抱着他的腿就不放开。苏萧离甩也甩不掉,便只得拖着他到处溜达,好让他早些耍困了去睡觉,此刻才总算摆脱了那小娃娃,从屋内出来了。 “皇上万岁。”阮容且笑着道了一声,提起了手里的鳖就塞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0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0 到了苏萧离的怀里。 苏萧离抱着一个鳖真是哭笑不得,阮容起看了他的那副表情微微侧转过了头偷笑。 “你干嘛?”江茴戳着阮容且问道。 “送礼啊。”阮容且理直气壮。 没有救了,江茴心想,自己怎么看上了这么个家伙。 还得是纪公公,此刻从皇上手中结果了那只湿淋淋的鳖,吩咐了下头的人在院内摆上酒菜,这才退了下去。 皇宫里的酒,自然都是市面上难以见到的陈年佳酿,皇宫里的菜,也自然都是举国上下顶尖的手艺,可是苏萧离却怎么也吃不出那日在将军府的感觉来,心下有些失落。 “我说皇上,您这生辰要是就这么过的话可有一点儿平淡了,这样吧,让江茴给你跳段舞吧。”阮容且笑道,还不忘给江茴使了个眼色。 江茴皱眉,夹起盘子里的一块醋溜排骨,捏开阮容且的嘴塞了进去。 阮容起则看着江茴身后一直背着的剑,放了筷子说道:“江茴,不如我们再比试一下。” “将军” “你的剑术应该大有精进了,让我来见识一下如何?”阮容起说着便起了身。 江茴见状也站了起来,问道:“将军还是,不拿兵器?” 阮容起摇头。 江茴想了一下,冲阮容起点了点头,伸手拔出了背上的剑。 剑锋划过空气,发出令人胆寒的响声。不得不说,江茴这两年来剑术进展得很快,无论是从出招力度上还是身法速度上都有了一个很大的飞跃。 清冷的剑光围绕着江茴,看起来颇有江湖侠客的风范,一招一式极尽潇洒。 阮容起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一直在躲避,似是在试探江茴的功底,尽管江茴的剑已经快得肉眼难以辨别了,还是没能伤到阮容起一分一毫。 待到江茴气力稍懈,动作开始变慢的时候阮容起才开始反击,他立了手掌,向着江茴的手腕击去。 “我家那位要是受伤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不远处静静观看的阮容且对苏萧离说道。 苏萧离转头对他笑笑,道:“放心,不会让你心疼的。” 说罢,便朝着两个身影中间掷出了自己的扇子。 阮容起用余光瞄到了这把飞来的扇子,手掌立刻收力移位,在江茴的胸口轻轻地推了一下,让他向后退了几步,自己则转了一个身,用另一手接住了扇子。 “我跟你打怎么样?”苏萧离一边向阮容起走去一边说道,脸上带着忍不住的笑意。 阮容起将手里的扇子扔给了苏萧离,也笑道:“可是很多年没有和你切磋了。” 阮容且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一把干果,把一旁发愣的江茴拽到了一边,塞给了他一半的果子,说道:“看戏。” 作者有话要说:  西出阳关飘零客 ☆、第三十二章 庭院深深 苏萧离接了扇子,刷地展开。 “还和从前一样?”苏萧离问道。 “好。” 阮容起话音还未落,掌已带风而出。苏萧离合了扇子,转身闪过,执着扇子回手落向阮容起的手腕。 容起的反应力绝对不在苏萧离之下,挑起膝盖顶开了苏萧离落下的扇子。 “他们两个谁更厉害。”江茴问阮容且。 “苏萧离没赢过,至少在这之前还没有。”阮容且眯起眼睛看着打得正欢的两个人,微笑着说道。 不过是一把扇子,在苏萧离的手中倒是像一支短棍,阮容起未拿兵器,靠的都是拳脚功夫,又快又狠,带得襟带衣袂随着身形而飘飞。 苏萧离的招式则更加灵活,以守为主,化解着阮容起拳脚的力道。 阮容起一步一式逼着苏萧离一步步后退,苏萧离虽退着身形却丝毫不显慌乱,扇子一张一合,防守得几乎无可攻破。然而就在这时,阮容起忽然身形一顿,立在了原地,嘴角上扬看向苏萧离。 苏萧离先是微微一怔,转而又笑了,向前跨了一步,半侧着身子,抬手将扇子抵到了阮容起的喉咙。 “你这是在让我?”苏萧离笑问道。 阮容起摇摇头,趁着苏萧离疏于防备,忽然飞起了一脚,踢落了他手中的扇子。 苏萧离被他这一脚惊得退了两步。 “你诈我。” 阮容起拾起地上的扇子,走到苏萧离的身边,将扇子插回他的腰间说道:“还是我赢了。” “嗯,我怎么觉得,咱们两个该回去了?”阮容且吐出嘴里的一个果核儿对江茴说道。 “啊?”江茴是有些没看够的,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你啊什么啊。走了回家。”阮容且起身催促道。 “哦。”江茴傻应。 “我说二位,天色不早了你们就继续打着,我们可回去了。”阮容且冲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喊道,说完就拽着江茴往宫外走。 “将军,萧,萧公子,告辞。”江茴一边被拽得踉踉跄跄地,一边对二人说道,不消片刻两人就没了影。 “他,他们走了。”苏萧离现在有些尴尬,阮容起拽着他的腰带没动地方。 “嗯。”阮容起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就剩我们俩了。”苏萧离又说道。 “嗯。”阮容起还是没动地方。 太阳几乎完全沉下,夜色四起。很静,可以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 “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苏萧离咳了一声问道。 “怎么,你想让我也回去?”阮容起把手从苏萧离的腰带上拿开问道。 “别。”苏萧离马上接道,倒是伸手抓住了阮容起的衣襟。 阮容起在夜色中笑了笑,眼底的温柔不知道苏萧离有没有看见,“好,我不走。” 偌大的后殿庭院,只有他们两个人,暗夜无声,连灯都没有点上一盏。 苏萧离攥着阮容起衣襟的手紧了紧,又用了些力气向下拽了拽,如愿以偿地触上了阮容起的唇。 还好只有他们两个,还好没有灯,苏萧离想道,不然他此刻的泛红的脸怕是会被阮容起笑话的。 阮容起上一刻刚刚从苏萧离腰上离开的手此刻又放了回去,只不过不是再拽着腰带不放,而是环着对方,渐渐收紧。 “咳,外面,晚上还是挺凉的。”一吻下来,苏萧离有些气喘着说道。 “不凉。”阮容起否定。 “冷。”苏萧离有些咬牙,“屋里去。” “我在,不会冷。”阮容起笑道。 “你今儿个,怎么这么野。”苏萧离无奈了。 阮容起未答,手上却不老实。庭院虽空,四下无人,苏萧离也还是有些难为情的,直到阮容起挑着他的下巴问道:“怎么,怕了?” 苏萧离被他气得叹了口气,道:“你今儿个,是很想玩喽?” 阮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1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1 容起用一种可以让人迷乱的语气说道:“就看你肯不肯陪我。” 苏萧离狠咬了一口那勾在他下巴上的手:“陪就陪。” 地上毕竟还是凉的,又有沙土,阮容起将自己的外衣解下,展开铺在地上,这才吧苏萧离压在了身下。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吹过来的晚风,轻轻凉凉的带着一片花香,又不知是什么花,许是百花香气,混在了一块,让人闻之欲醉。 但是阮容起可不容许苏萧离就这么醉过去,不用□□烧得他肝肠寸断誓不罢休。在这样一番奇特的场所之中,苏萧离自己也是兴奋得很,两人之间已经不是风月,而是灼烧。 一番的大汗淋漓之后,夜风吹过是当真有些冷的,两人披了衣服坐起,仰望这无月的夜空,星辰河翰,竟是人间至美之景。 阮容起仰着头看着夜空,脸上还未消退的细密汗珠在星光下微微闪着。 苏萧离转头看着他,挑起了他一撮披散着的头发,和自己的一撮系在了一起。 “这叫结发。” “那你也不用系成一个死结吧。”阮容起看着那乱七八糟的一团感到好笑。 “那就是,死了都要在一起。”苏萧离想了片刻说道。 “你啊,还是先想想该怎么活好吧。”阮容起道。 “也是。”苏萧离点头。 阮容起捏了那一团乱糟糟的结起身,苏萧离没反应过来,那一撮头发被扯得生疼,哀嚎道:“啊呀,疼,阮容起!” “你不是要跟我结发吗,结了发就要亦步亦趋,来跟着夫君走。”阮容起笑道。 苏萧离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 “走了,外面风凉,回屋里吧。”阮容起柔声说道。 苏萧离笑了,道了声好,跟着阮容起回了。 结果他后悔了,阮容起这一夜就没消停过。 同样是一夜不得安生的还有宁王,不过,人家是为了国家。 宁王很清楚,要想在朝中立稳脚跟,这一战自己必须打赢。 此番对手是久居南疆的前朝遗民,连带着拐带的外邦小国,人数不少,但好军队并没有特别正规。 朝廷的军饷粮草支援得很快,这也让宁王清楚,阮容起就是借着这次战乱来考验他。 所以只能胜,还要胜得干净利落。 作者有话要说:  花满心时亦满楼~ ☆、第三十三章 全军覆没 宁王能在先帝手下保全自己这么多年,不得不说谋略还是有的。 南部边界,正值春夏交替之际,天气还是比较热的,宁王命令部队轻装前行,不必穿得太过臃肿厚重。这一来可以提高行军速度,二来也可以防止士兵身上生病。 只是这里的蚊虫忒厉害了些,那些士兵们就纷纷在行军途中经过的村庄里买了轻纱,罩在自己的身上,既不会太热又可以防蚊虫。 离得远了看这些行军的队伍,飘飘荡荡的纱衣当真是奇特。 南疆多平原,唯一可以借助的地理环境就是河流,可是宁王的这十万大军都是从北方分派过来的,实在是不怎么懂水性,这是宁王最为头疼的一点。不过看着这轻纱飘飘,宁王倒是有了想法。 叛军是很嚣张的,打着为民复国的口号却剥夺着南疆百姓的供养。 不过他们倒是奸得很,靠一条河流庇护着自己的大本营,河流四周较为开阔,攻过来的人只会成为活靶子。 这河并不深,只是略宽了些,水流也不急,若是平日看来应该是一个很秀美的地方,可惜今日过后,这条河怕是要变为血红色了。 大活人在这里总不能去隐身了,既然注定了会被当做靶子,那就不如在这靶子上做文章。 宁王的手中攥着一截纱衣料子,对自己的一个贴身军士说道:“传令下去,就地伐树砍木,造些筏子,再拿枯枝多扎些草人出来。” “是。” 三日后黎明,战鼓擂响,叛军剑若雨至,却好像丝毫没有影响宁王军队的前进。 之间河上是数不清的筏子,筏子上立着兵士,兵士身上着着纱衣,河上风过,吹得纱衣来回飘飞让人琢磨不透。 此刻的宁王士兵,全都趴在筏子中,身上盖着纱衣,那颜色和筏子上的稻草人混在一起,况且还是黎明时分,对岸的叛军根本无从看清,且这趴着的姿势也让很多从来没有登过船的士兵感觉舒服些。 待到筏子渐渐靠近了岸,叛军才看得清楚了些,不过怕是已经晚了。 宁王兵士掀衣而起,这些在军营里呆久了,经历过不少战争的兵士很是懂得近战的要领。倒是像土匪似的叛军,看见这一场面倒是有不少被吓得够呛,很多都扔了手中的刀斧,跪地求饶。 兵士知这些人已经投降了就不再去管了,拎着战矛长刀去攻打那些依然在抵抗中的叛贼。 直到,连他们的首领都跪地求饶,而那首领的身旁就躺着刚刚为保护他而牺牲的下属,被人割断了咽喉,血溅了那首领满身。 投降者被浩浩荡荡地压到了宁王的面前,那些人中脸色多是惊恐,甚至有的人脸色很呆滞。其实他们来做叛军多半是为了生计,打着匡扶天下的旗号,做着偷鸡摸狗的事情,就这样做着做着倒还真做大了,做得朝廷都看不下去了。 当屠刀真的架在他们的脖子上的时候他们还是怕的。 宁王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 “都杀掉吧。” 声音很轻,但是分量很重。 听到这句话的兵士怔了怔道:“王爷,他们都归降了,也要杀吗?” 宁王睨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你想代替他们?” 那兵士不再说话,令手下杀掉此刻跪在地上的俘虏。 那些人眼见着自己的生命是注定到了尽头,呼天抢地地哭,甚至有的还要最后再拼命一次,拔腿便跑,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宁王见状,冷着脸,拿过站在自己旁边的那名兵士手中的弓箭,拉弓射向那奔跑的俘虏。 一箭穿心,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时太阳已经高悬在了天空,天气好得很。厮杀声,恸哭声渐渐平息,一股血腥的气息混着泥土的味道在四周蔓延着。 原本生长着青草的土地,此刻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有了鲜血的滋养,有着人皮人骨的肥效,这片土地明年怕是会格外茂盛吧。 宁王把手里的弓箭归还给了那名兵士。 “去起草一篇战况书吧,敌军全军覆没,我军伤亡,零人。” “是。” 大军回还,还是那十万将士。 快马加鞭,战况书不出几日就送到了皇上的手上。 “全军覆没。”苏萧离口里嘀咕着,后背有一点发凉。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苏敬飞居然没折一兵一卒。”阮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2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2 容起纠正道。 “这人,该怎么对付?”苏萧离放下手中的一纸战况问道。 “与其这样琢磨着,不如让你见上一面。”阮容起说道,“你应该还没有见过你这叔父吧。” 苏萧离点头。 ☆、第三十四章 赴宴 宁王应着皇上的诏书来到皇城时,已经是初夏时节。皇城门外,阳光微微有些刺眼。 宁王微仰着头,眯了眼睛望着高高的城墙。 他离开皇城已经有很多个年头了,如今再次踏上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不得不多了一些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改变了。 “王爷,皇上还在等您。”见宁王看着城墙发呆,负责接待迎接的宫人不得不催促道。 宁王在心里叹了口气,收了很多思绪,开口道:“知道了,走吧。” “皇上,宁王已经到了城外。”宫人向苏萧离禀报道。 “他带了多少人来?”苏萧离问道。 “只是带了两个随行的下人。”宫人回道。 “准备一下,我们也动身吧。”苏萧离点了点头说道。 “是。”宫人应着便退下了。 苏萧离转身拿扇子敲了一下正在地上乱滚的苏永思的脑袋道:“我要去见你的外祖父了。” 苏永思滚到了苏萧离的脚边,乖乖坐好,用晶亮的大眼睛望着他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 苏萧离笑得满眼温柔,弯下身子揉了揉他的脸道:“快快长大吧。” 苏萧离以家宴以及战功行赏的借口邀了宁王来,宴会的地点不在宫里,而是在流云阁。 这天阮容起一早就来到了流云阁,吩咐了下人做些好菜,备上好酒,不能有半分怠慢。待一切都布置妥当,阮容起清退了所有下人,唯吩咐了他那两个小厮在暗处候着,机灵着耳朵和眼睛,以备万一。 流云阁面积很大,此刻只剩下阮容起在这里等待,显得异常的空荡,与以往的繁华相对比,很不相称。 天气有些热,阮容起独自斟了杯冰镇过的酒,等待着另外两个人的到来。 将军府。 阮容且正看着手腕内侧的那只小虫一点一点地撕开他的皮肉,钻进了他的血管里。 “啊!疼!”屋里有人哀嚎,不过那哀嚎之人不是阮容且,而是江茴。 阮容且正死死咬着江茴的手,看着那小虫没入他的血管中才松了口。此刻的他微微喘着气,面色有些发青,额头还有些细密的汗珠。 江茴有些心疼地拿了药散和棉布帮他包扎还在向外涌着血的伤口。 “我都说了让我来,让我来,你偏偏不肯。你看看你现在那脸就跟个死人似的。”江茴一边给阮容且处理着伤口一边埋怨道。 阮容且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现在能感受到那虫子在啃噬他的血肉,有些疼,他在忍。 包好之后,江茴把阮容且的手轻轻放下,问道:“你跟我说实话,这蛊虫到底是干什么的?” 阮容且此刻才适应了些,懒懒地抬起了抵在桌上的脑袋道:“总之,有用就是了。” 江茴一脸不悦,但看着阮容且有些疲惫的眉眼终是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说了句:“你等着,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去。” 阮容且贱贱地笑了,点头。 江茴不知道,这蛊虫名叫千针,以供养者的血肉为食,在其中生长。平日里饥饿之时会使宿主体味一下血肉被吞噬之痛外,倒没有其他的伤害,只是这痛楚突如其来,有时会难以预防。 不过这虫却是及有分寸的,绝不会过度贪婪致使供养者死亡。 待到千针与供养者的血脉相合,便会听从供养者的召唤,从最开始的伤口爬出,以血为誓,召唤万虫,威力极大。 阮容且顺着自己的血管轻轻按动,可以感受到这蛊虫的存在,为了他和江茴之后的日子,他不得不多使用一层保障。 宁王离着很远就看到了那座气派的楼宇,也看到了那个字迹潇洒的牌子:流云阁。 看到这三个字,宁王的心里还是颤了一下,这个名字是他起的。 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宁王再心狠也是。这么多年他没见过苏陌,今后也不会再见到。 可是一步踏出,退不回来了,就像现在,他跨入了流云阁的大门,想转身怕是不可能了。 “阮将军。”宁王作揖向阮容起问安。 “宁王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请坐。”阮容起起身,抬了手示意宁王坐下。 宁王点头,“多谢阮将军。” “皇上还没到,王爷稍等片刻。”阮容起道。 话音未落,门口便响起一句:“我到了。” 那人一袭淡蓝色广袖衣袍,镶着金色的流云花边,洒脱而不失大气,与当前的季节极为相合。眉目俊朗,长身玉立,倒是看得宁王有些痴了,半响才回过了神。 “皇上万岁。” 苏萧离摇着扇子笑道:“免礼免礼,我最厌这些繁文缛节。”一边说一边蹋了进来,坐到了主位上。 “又是就你一个人来的?”阮容起一边关上门一边问道。 苏萧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必他们跟着,忒不自在。”转了眼向宁王道了句:“叔父。” 宁王起身作揖:“不敢不敢,折煞微臣了,今日皇上邀臣家宴,实是臣之幸也。” “家宴”二字,宁王咬得很重,苏萧离听得清楚,阮容起听得也清楚,却不过笑笑,自顾自地坐下。 “宁王护国有功,朕敬你。”苏萧离端了一杯酒朝向宁王说道。 宁王立刻举杯回礼道:“皇上过誉了。” 苏萧离挑着眉看了他一眼,手腕一翻,一杯酒却被浇在了地上。 “可是宁王曾起兵反叛,这杯酒我还是敬了祖先的好。” 宁王的脸色变了一下,跨出坐席,跪在苏萧离的面前道了句:“皇上恕罪。” “叔父快起来,此为家宴,都是一家人,何罪之有呢?”苏萧离也同样将“家宴”两个字咬得很重。 宁王在心里泛了些许苦笑,他觉得自己可能小看了自己的这个侄儿,这样的对手再加上阮容起,有意思。 阮容起倒是只顾着看戏,斜着身子很潇洒地坐着,斟酒,饮尽,嘴边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席间归了平静,所谈话题不过是一些人情风俗,阮容起偶尔也插上两句话,宁王此间毕恭毕敬,礼数周全,苏萧离当真是没看出来这是一个双手鲜血淋漓的人。 很多人就是因为能隐能忍,才可怕。 ☆、第三十五章 狐狸 三人就这样看似悠哉看似和睦地吃着饭,喝着酒,直到酒宴的最后苏萧离才说了句:“宁王不妨在皇都内多待几日,有空也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3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3 要去城外的清灵寺看一看,那寺的后山可葬着一位奇女子。” 宁王咽下了嘴里的一口酒,他不得不承认这流云阁的酒是真的甘冽,凛入肺腑。 “是,谢皇上厚待。”宁王只是应了这一句,不必多问,他都知道。 “天色也不早了,王爷就在流云阁歇下吧。”阮容起道。 “有劳大将军。” 阮容起便唤了两个小厮,嘱咐着好生照顾宁王。 宁王起身,对苏萧离又叩谢了一通,这才乖乖地跟着两个小厮上楼去了,一路上听话得像一条狗。 阮容起勾了嘴角朝苏萧离笑了笑,打开了流云阁的门。 已是华灯初上,门庭楼阁在掩映在一片人声喧闹之中。 “出去走走罢。”苏萧离起身,走到他身边说道。 喧闹的街上,只要你细心留意就会发现,有些人的神情和普通老百姓并不一样。他们的目光会黏着你,带着狡黠。 阮容起已经习惯了,他觉得宁王其实一个随从都不必带。 阮容起抱着胳膊和苏萧离慢慢走在街上,穿梭在往来的人群中。因这两个男子气质极为不同,时常还会有人或指指点点,或回头相望,甚至有一个妙龄的姑娘塞了一个桃子在苏萧离的怀里。 “你觉得你这叔父怎么样?”阮容起忽然问道。 “他会杀我。”苏萧离抛接着手中的桃子,平静地说道。 “嗯。”阮容起表示同意。 “那怎么办?”苏萧离对阮容起这反应有些不满,抓了桃子把手收到身后,侧着身子问道。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看到你死。”阮容起微微转了下巴说道。 “这算个什么办法,干脆我明天下个旨,把这皇位让给他好了。”苏萧离气道。 “你以为,你这么做就不用死了吗?”阮容起声音冷冷的,听得苏萧离后背有些发凉。 “我问你,你那汤羹还一直喝着呢吗?”阮容起转了话题问道。 苏萧离点头:“没断过,这你知道。” “不必再喝了。” 苏萧离听了这句话愣了楞,问道:“为什么?” “你的脑子长好了,应该不用再补了。”阮容起说道,他认为如今他那个弟弟已经转了性子,那羹的威胁也就不在了,可是他不知道,停掉那羹才是威胁。 “你才要长脑子。”苏萧离嘀咕道。 阮容起回头笑笑,伸手拽过路边一个面具摊上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扣在了苏萧离的脸上,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道:“好看得很。” 苏萧离隔着面具瞪他,从面具摊上扯下一个狐狸面具,扣到阮容起的脸上说道:“这个特别适合你。” “好,那我就一直带着。”阮容起说着,却忽然瞥见苏萧离身后一个看似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裹着黑衣,疾行匆匆,阮容起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目光便不觉冷冽起来。还好有面具挡着,他的这幅神情苏萧离并没有在意。 “老狐狸,看什么呢你。”苏萧离付过面具前之后发现阮容起在发呆便问道。 “我看旁边那姑娘看你看得出神。”阮容起回了神说道,“下回出来你就带着这个面具吧,免得到处沾花惹草。” 苏萧离听着这番话笑了,摘下面具拿出手上的桃子狠狠咬了一口。 “真甜。” 宁王开着屋子里的窗子,几乎是一夜未眠,隔不了多大一会儿就会有一只松鼠爬到窗框上。 眼线就像是蜘蛛网一样遍布在皇城内部,好不容易看见主子来了,自然要好好地汇报一番,绝大多数书信都让宁王就着烛火烧掉了,唯一留下了一张皇城的地图,这地图细致,连一个小小的普通百姓宅院都有明确的勘察标注。 宁王把这张地图看了几遍之后,贴身放好,眼看就要日出了这才合了窗子睡去。 住在他隔壁的那顺风耳小厮此刻终于长长地熟了一口气,想着谢天谢地这王爷可算是睡去了,他这晚上不知道数了多少只松鼠,多少封信了,也很好奇宁王最后没烧掉的那封到底是什么。 第二日清早,宁王便来到宫中向皇上请安,是请安,也是辞行。 “宁王何不多待几日。”苏萧离问道。 “皇城繁华锦绣,不是微臣可以享受的,况且边疆还有很多的要务待处理。”宁王道。 苏萧离点头,半晌又问道:“你想不想,看看你的外孙?” 宁王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刚刚张嘴要说什么,苏萧离却道:“不给你看。” 宁王的手又握成了拳。 “纪公公,好生送一送宁王爷。”苏萧离唤道。 “谢皇上。” 皇城外,清灵寺。宁王遣退了两个随从,独身一人跨入了清灵寺。 这寺坐落在远郊,寺内清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气息,偶有悠远的钟声传来,空灵飘渺,使人仿佛置身在蓬莱瑶台。 “施主可是江南宁王爷?”寺内的一个小和尚仰着头向宁王问道。 “我是。” “有位施主说,若是您来了,就让我带您去后山见一位故人。”小和尚说道。 “见故人。”宁王苦笑着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好。” “施主随我来。” 清灵寺后山种满了竹子,风一吹过,竹叶相碰沙沙作响,那小和尚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只留着宁王对着一块石碑发呆。 石碑上刻着两个字,只有两个字:苏陌。 宁王站在碑前抚摸着碑上的这两个字,又仔细地回想着,他发现自己连这个女儿长得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 算了,不想了,逝者如斯,活着的人还得活着。 宁王真就什么都没再想,吹着这山间的微风,听着这林间的树叶交响,直到傍晚,日头西斜,天边的云朵血一般红,火一般烈。 苏萧离,你本是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无论是你还是阮家,都不应该再存活下去。宁王一边看着绚烂的夕阳一边这样想着,心境与景色,很不相称。 ☆、第三十六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些许日子下来,阮容且基本上摸清了自己体内这千针的活动规律,每九日,这虫便要吞噬一次血肉,每次吞噬当真如千万根针扎一般。 每到这个时候,阮容且都会借着引子把江茴支出去,自己躲在屋子里疼得打哆嗦去。盛夏时节,疼得流了一身的汗。 有那么两次阮容且实在疼得忍不住便昏了过去,直到醒来时发现江茴正皱着眉头盯着他。 “你回来啦。”阮容且故意打着哈欠说道。身上还没有恢复力气,他只能略微歪着头看着江茴。 “九天,每隔九天你就要我出一次远门。”江茴冷着脸说道。 “是吗?你怎么算日子还算得这么清楚呢?”阮容且装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4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4 傻。 江茴把脸凑近,一只手在阮容且的身上摸着,先是轻轻抚过,到后来倒是越来越用力,改为按压。 阮容且这疼痛还没完全散去,被江茴这一压便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了一声。头顶立刻涌现了细密的汗珠。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江茴怒视阮容且的眼睛。 “没有。”阮容且嘴硬这事儿,一定是江茴传染的。 “是不是那个蛊虫?它到底是干什么的?”江茴几乎吼了起来。 阮容且咽了一下口水,道:“别别,你别生气,这虫又不会要了性命。” “好玩儿是吗,疼得很爽是吗?你这受虐的命!”江茴还是平静不下来。 阮容且凝视着他的这幅样子倒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道:“是,我就是一受虐的命,还不是因为你给的不够,若是给够了,我至于这样吗。” “你”江茴气急,在阮容且的大腿内侧狠狠地掐了一下。 阮容且吃痛,微微弓起了身子颤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江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手有些过重了,脸色有些愧疚地给他揉着自己刚才掐过的那个地方,又腾出另一只手来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 “你既然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我知道你自有你的道理。”江茴软了语气说道,“不过下回你再发作,必须让我陪在你身边。” 阮容且看着眼前这人眼神里透出的担忧,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到时候可别嫌我的脸扭曲得难看啊。” 江茴撅了嘴,心里隐隐作痛,很想把阮容且揉碎了装进自己的心窝窝里,却还是嘴硬着说道:“本来也不好看。” 阮容且听了这话才开始有点力气,拽过江茴的衣领,立了眼睛问道:“好不好看?” “不!”江茴大声回答。 “那你的手别动!”阮容且也同样大声。 “不!”江茴答。一只手不老实,在阮容且的两腿中间揉着揉着就跑偏了方向。 阮容且此刻笑得像狐狸一般媚,半开玩笑地细着嗓音说道说道:“江公子,我这身下使不上力气,你可否抱着奴家来啊?” 这语气听得江茴差点没吐出来,但还是二话不说地把阮容且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问道:“这样?” 阮容且被天旋地转地猛然抱起有点不适应,眼前黑了一下道:“有点晕。” “那你下去躺着。”江茴道。 阮容且不干,分开两条腿缠住了江茴的腰,又把两只胳膊缠到了江茴的脖子上,活像一条无赖蛇。 江茴浅浅笑了笑,轻轻地拍着阮容且的后背,无限温存。 阮容且把头搁在江茴的肩膀上,使劲嗅着他身上的那股阳光的味道,很想就这样待一辈子,不,直到下辈子,下下辈子,俩人儿和一起变成一块石头都成,就是不想分开。 所以俩人就这么抱着啊抱着,直到江茴轻轻说了句:“腿麻了。” 阮容且乐了,他笑江茴傻,翻身坐到了床榻上,不过这笑声还没落下,他的肚子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饿了。”阮容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家里有鱼,你想吃清蒸的还是红烧的?”江茴笑问道。 阮容且凝眉,听到“家里”两个字,他的心抖了一下,把头从江茴的颈窝里抬了其起来,正色着脸盯着江茴。 “江茴,咱们的家到底在哪?” 这一句话,问得江茴有些迷茫,问道:“什么意思?” 阮容且叹了一口气,道:“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年过完就离开皇城了吗?然后呢,去哪儿呢?” 江茴和顺了眉眼,抓过阮容且的手在掌心缓缓揉着,侧着头想了一会儿道:“你跟着我走吧,去我自小长大的那座山,我和师傅住的房子如今还在,院子虽然小,但是足够咱们两个住了。主要是风景秀丽,我带你看遍春夏秋冬可好?” 阮容且听着江茴说这一席话后,眼睛笑得像柳叶儿一样弯,用不着说别的字了,只答了一句:“好。” “嗯,所以清蒸还是红烧?”江茴问道。 “红烧,多放些香料入味。”阮容且的口水快淌了满地了。 “好好好,你把舌头缩回去。”江茴看着阮容且这幅模样哭笑不得,起身去厨房忙活去了。 阮容且看着江茴去给他做鱼的背影,觉得自己这辈子其实不必再求什么了。 他给自己斟了一盏茶,幻想着和江茴之后的日子。 或许春日会有漫山的桃花灼灼,或许秋日会有满园的瓜果飘香,或许粗布衣衫清粥小菜,或许两人望着晴空白云,相视一笑,心下了然。 心上装着这样一个人,哪里不是家呢? 不过是, 此心安处。 ☆、第三十七章 血香墨香 苏永思那娃娃跟他那闷闷的父亲一样,虽然已经会说不少话了,却极少言语,偶尔冲着苏萧离哼唧两声,不是渴了就是饿了。 这一寡言少语的主,倒是淘气得很,自打会走会跑就这里拍一下,那里掏一下,除了吃饭睡觉一刻也不曾闲着。 这天闹得苏萧离烦了,便提了他的领子,把他放到了高高的桌案上,自己则起身对着窗子抻了抻久坐的腰。 小娃娃猛地被抓到了这么高的地方,四顾回还,适应了片刻,蹬着两腿儿就站了起来,好奇地拿了这桌上悬着的毛笔,抚摸着华润的玉玺,目光在游转,停留在那方乌黑的砚台上了。 墨汁的味道说香不香,说臭也不臭,算是天下别无二致的。小娃娃好奇,扔下了手中的毛笔,使着吃奶的力气端起桌上的砚台,就着其中未干的浅浅一洼墨汁,喝了一口。 苏萧离听见了细小的“噗”的一声,转过身便见苏永思抱着一方砚台,满嘴墨汁,皱着眉吧嗒着嘴。 “苦。”苏永思的眉毛快拧成麻花了。 苏萧离看着他这副傻样笑得直弯腰,骂道:“活该。” 也是怕着这孩子吞墨汁吞坏了肚子,笑得够了便连忙倒了碗茶给他漱嘴。 上品的提神红茶,配着苏永思嘴里黑色的墨汁,吐出来液体的颜色就像是中了毒一样。 所以阮容起走进来看见这一幕时,心中顿时惊了一下。 “怎么回事?宁王?你中毒了没有?”阮容起一步跨上,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把苏萧离问得有些蒙。 “毒?什么毒?”苏萧离反问。 “装什么糊涂,这孩子怎么在吐黑血?”阮容起责道。 嗯,很好很好。 苏萧离刚刚好不容易憋住的笑又一次爆发了出来。 砚台对于苏永思来讲还是沉了一点儿,此刻是终于抱不住了,“咣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这小烦人精的衣服被染得乌黑,怕是要重新洗了。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5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5 “纪公公,你把这小孽障给我扔出去,越远越好。”阮容起反应了过来,吼道。 苏永思这小家伙消失了有一会儿了,苏萧离还是坐在椅上,淡淡看着阮容起,用扇子挡住脸轻轻偷笑。 “你再笑,我立刻就走。”阮容起威胁道。 “别这么小心眼啊,我这不是看你来了高兴么。”苏萧离合了扇子道。 阮容起冲他翻眼睛。 “说实话吧,你是不是特别怕我死?”苏萧离脸上的笑意还是掩不下去。 “皇恩浩荡,小的还得指着您飞黄腾达呢。”阮容起夹着声音说道。 “老不正经。”苏萧离轻叱。 爱意太浓,有的时候会让人变成睁眼瞎,就像苏萧离此刻没有留意到阮容起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血气腥甜,一股一股地往阮容起的喉头上涌,只是此刻他还强忍着让面色平静。 砚台里的墨汁还没有干透,阮容起伸出食指在在其中蘸了两下,涂到了苏萧离的鼻子下面,变成了两撇黑黝黝的胡子。 “待你老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阮容起捧着苏萧离的脸笑道。 “我才不要留胡子,这样一喝粥,上面肯定挂满了米汤。”苏萧离一边拿扇子轻轻敲着阮容起的胸脯一边说道。 被这扇子一敲,阮容起更难受了,但还是面不改色,缓缓地绕到了苏萧离的身后,伸出手,蒙住了苏萧离的双眼。 “做什么?”苏萧离不解。 “你先别动,等一下。”阮容起说道,声音平静,似千尺深潭,无波无纹。 苏萧离就乖乖听了话,任双眼被阮容起捂着,一动不动地坐着。 阮容起见他坐定不动,也就终于忍不住了,一手撩起衣服的下摆覆在脸上,悄无声息地将口中腥甜尽数倾泻出来。 那殷红的血珠缓缓地渗入到阮容起的衣服中,又缓缓地扩散开来,像一朵盛开了的火红牡丹,艳丽得让人胆寒。 自始至终,阮容起捂着苏萧离双眼的那只手一动都没有动,血液散发出来的腥气也被苏萧离鼻子下的那两道墨迹散发出来的墨香掩盖过去了。 苏萧离平静地坐着面露微笑,全然不知背后那人的苦楚。 待到覆着眼睛的那只手移开,苏萧离缓缓睁眼适应光线,本该在自己身后的那人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而且越来越远。 “今日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苏萧离摇着扇欣赏着他这沉稳英朗的声音,眼睛还是没太适应,又转了转眼珠。 桌角一点红色,小小的一点,像似女子用的朱砂,鲜艳而热烈地跳进了苏萧离的视线。 阮容起现在这模样着实是吓人的,虽说他长得好看,但也不能这样糟践形象不是么,穿着一件血迹斑斑的衣服招摇过市算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路人指指点点他阮容起倒是真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大摇大摆,走得那叫一个潇洒自在。 他倒不是为了出来吓人,叫小姑娘晚上做噩梦的,而是向全城各路眼线传递一个信息,变数发生,好自为之。 这信息量太大,吓得江茴半天没说出来话,好不容易气顺了才蹦出一句:“阮将军,你杀人了吗?” 阮容起歪嘴笑笑,道:“去叫你们家那口子过来找我一趟。” “哦。” 江茴应下,转过身去找还在屋子里因为中午没吃到糖醋肋排而耍赖的阮容且。 “大将军找你。”江茴推开门说道。 “干嘛?给我做肋排吃啊。”阮容且懒懒地问道。 “别在这儿贫了,你快去看看吧,大将军衣服上好多血迹。”江茴有些焦急地说道。 “血?他的?”阮容且收起了脸上的慵懒,瞪着眼睛声音严肃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大将军没说,你就快些去看看吧。” “哟,这是今年官场上新开的花样啊,真是独特得很。”阮容且看着自己大哥身上的血迹挤兑道。 那血迹已经干透,原本殷虹的血迹也已经变成了锈红色。 阮容起苦笑了下,道:“这花样怕是只有我能穿得起。” 阮容且现在才皱了眉,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我给苏萧离开的那副汤药给停了?” 阮容起点头,道:“你既然已经对他无恨,他也就不用喝那药了。” 阮容且攥了拳头,又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叱道:“胡闹!” ☆、第三十八章 无能为力 阮容起看着自己弟弟的这略微奇怪的反应竟是笑了,挑眉问道:“怎么?” 阮容且咬了咬下唇,顿了一会儿说道:“那药本就不是为了害他,是为了救你。” 阮容起眉下一双眸子带着迷茫。 “苏萧离命格很旺你应该知道,那药里的药材与苏萧离体内的阴阳之气混合,借他之体,压制你体内的毒性,少了他就你会发作,所以你赶快按我的方子重新让他服下。”阮容且这一番话说得算是语重心长,话毕,拿了茶杯喝了口茶。 “你就诚实告诉我,这毒最后终会怎样?”阮容起其实倒是挺佩服他这弟弟的手腕的。 “精元化血,慢慢耗尽,无力而死,最慢不过三年五载,快则一两年。”阮容且道。 阮容起琢磨了一会儿他这番话,笑得很释然:“那药苏萧离不必喝了。” “你想死吗。”阮容且咬牙。 “是药三分毒,这话没错吧,阮大神医。”阮容起说道。 阮容且低下了眉眼盯着地面。 没错,这话当真是没错。 纵然那方子里他调和了不少珍贵补药,但是药,毕竟是药。 “他身子好,是长寿之人,这药毁不了他几年寿命。”阮容且道,语气有点虚。 阮容起用手撑了脑袋,离他近了一些,眼神似笑非笑。 “你知道苏萧离是长寿之人,那你知不知道阮家向来都是短寿的命?” “什么意思?”阮容且皱眉问道。 “阮家世代,最长寿的一个,也只不过是活到了不惑之年。此朝历代帝王也正是看中了阮家这一点才一直留阮家辅佐着,因为命数薄,无法撼动帝王之位。” 阮容起这番话好像惊雷一样,炸响在阮容且的耳边。 半响后,他忽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开口说道:“你少顺嘴胡扯,爹不是活了很久?” “爹”这个字音阮容且发得有些生涩,毕竟那是他唯一杀过的一个人。 “因为那人根本就不姓阮,更不是你我的爹。”阮容起虽是笑容满面,看起来却有些狰狞。 一声脆响,阮容且手中的茶杯已被他捏碎。 阮容起抬起头继续说道:“先帝养了一群死士,这其中就有一个人的任务是模仿当时的阮将军,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6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6 从声音到性格,以备万一。爹走那年,你刚刚出生,我也才不过五岁,没法撑起阮家,那个死士就派上了用场。” “不可能!”阮容且反驳,“满朝文武不可能没有一个认不出来阮将军改了面貌的。” 阮容起轻笑,这是一个残酷的故事,亏他还笑得出来。 “爹死后,面皮被割下,做成了□□,黏在了那死士的脸上。” 此话过后,死寂。窗外江茴踏折了一段枯枝的声音倒是响得很。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阮容且把那破碎的茶杯一片片拢起,轻声问道。 “先帝告诉我的,他说待我做了好接任阮将军位置的准备后,那名死士就不必再留。只是没想到,你下手这么快。” “你一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阮容且问道。 “是。” “其实我也活不了太久。”阮容且望着窗子的方向问道。 “可能是。”阮容起忽然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绝。 阮容且苦笑了一声问道:“我知道,你一点儿都不想伤害苏萧离,可你若死了,他会怎样,你想过吗?” 阮容起收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无能为力。” 好一个无能为力。 要知人这一生,逃不过这四个字。 “那好,那药不必再喝,不过今后我给你熬的药,你必须喝。”阮容且道。 “阮大神医,还是好好照顾一下你自己的身子罢,你既然是神医,就该有些办法,别走阮家老路。”阮容起越说语气越沉重,听得阮容且的心也一路沉了下去。 他忽然很想问问自己的大哥,心里还装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 第二日,阮容起如约来到了宫里,雄姿英发,仍是威严冷峻的阮大将军。 苏萧离正在院子在苏永思的脑袋上种花。 那一株艳红色的月季开在了小娃娃的脑袋上,夏日阳光灿烈,那艳丽的红晃得阮容起有点儿睁不开眼睛。 苏萧离趁着阮容起有些眩晕的空当,掩去了眼中的一丝担忧,换上了满脸笑意。 “你再不来,这娃娃估计要被我埋掉了。”苏萧离道。 阮容起眯了眼,道:“你倒是挺有闲情逸致。” 苏萧离站起了身,映着耀眼的阳光问道:“怎么,你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消息?” 阮容起向苏萧离走近了一些道:“宁王没走,在清灵寺祭了苏陌以后,就在城郊外的一个小村落住下了。” 苏永思趁着两人说话的空当,将自己头上的那捧土,连带着那朵鲜艳艳的花都堆到了苏萧离的脚背上。 皇城根旁,天子脚下。 “你跟你那外公倒真是有些像啊。”苏萧离低头对苏永思说道。 像吗?或许吧,谁知道呢? “兵临城下的日子快到了。”阮容起提醒道。 “所以是你快死了,还是我快死了?”苏萧离抬眼迎上阮容起的目光问道。 阮容起在阳光下缓缓阖了眼眸,慵懒着声音说道:“皇上万岁。” 苏萧离笑了,道:“那朕命你活到一万零三岁,为我守三年的丧,我才准你死。” 阮容起睁眼,皱了皱眉道:“你这未眠太残忍了些吧,那我死后,谁给我守丧?” “那我可管不着喽,你爱找谁找谁。”苏萧离摆了摆手道。 盛夏, 当真是热啊,热的人有些想吐。 ☆、第三十九章 孽缘 “你别这么盯着我看了行不行?我又不会跑喽。” 江茴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阮容且,盯了有大概一个时辰了,弄得阮容且什么事儿都做不下去。 江茴此刻也盯得有些累了,眨了眨眼睛叹道:“孽缘啊。” 阮容且看着他故作深沉的样子“噗呲”一下就笑了。 “你不用听我大哥胡诌,哪里有那么邪乎?” 江茴摇了摇头,实在是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能醉且醉,重要的是今天,是此时此刻。 “看你忙活了半天了,到底在干什么?”江茴转了转有些僵硬的头问道。 “为了给我那大哥吊命呗,你不是也听到了吗?”阮容且漫不经心地答道,执着一把草扇轻轻扇着炉火,药香伴着水汽青烟缓缓淌过。 江茴嗅着满室的药香,忽而想起一些往事,沉了声音开口说道:“我从前最怕闻这药汤的味道,每次生病我师父都会给我灌好多这样的药汤,喝得我直反胃。” 阮容且轻笑,道:“药这东西,有几个好喝的。” “可是现在这味道倒是好闻得很。”江茴应道。 阮容且从一片烟雾中抬了头看他,一缕白发顺着耳郭滑下,江茴似乎可以听见那缕发丝划过他皮肤的声音。 凝了片刻,江茴又道:“你从前的很多事情,还没有跟我讲过,比如,你那一身的伤疤。” 阮容且将药壶从炉上取了下来,又拿了一个青瓷碗盛了药汤,道:“你沏一壶茶,最好是清淡一点的,我把这药给我大哥灌了就回来和你细说。” 江茴乖乖地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嘱咐道:“你且悠着点,别硬给大将军灌啊。” “知道了,我是那种人吗?”阮容且应道,随即转身出了门。 你当你不是吗?江茴在心里想道,起身,敲了一小块茶饼泡茶。 不消片刻,茶香四溢,混着屋内还未散尽的药香,江茴有些醉。 “多大个人了,喝碗药还嫌苦,下回我给你熬上一碗黄连灌下去。”阮容且一边开了门一边抱怨着阮容起。 江茴听着他的抱怨,掩着嘴笑了,想不出那阮大将军皱着眉头喊苦的样子。 阮容且收了炉上的药壶和搁在地上的草扇,坐到江茴的对面,嘬了一口茶问道:“怎么?你想从哪里开始听起。” “打你记事起好了,反正我都没听过,你一件一件讲来给我听。”江茴答道。 “哟,那可要讲好长时间。”阮容且笑道。 “我乐意听。”江茴催促道:“快讲。” “好好好,我讲。” 阮容且放下茶盏,从阮家的祖上三代讲了起来,讲着阮家如何随着开国皇帝夺取江山,如何世代为将。又讲了自己小的时候身子骨不好,有多讨厌练功,又是如何得到背上的那些疤痕。 江茴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问些自己没有听懂的地方,面色平和。 阮容且对江茴没有一丝隐瞒,他觉得没有必要,曾经可怜的他,阴暗的他,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待讲完了这一大长串的话,重温了那些过往的日子,阮容且觉得他这些天都不想再讲话了,自己声带嗡嗡的震动声震得他头疼,长长吐了一口气便趴在了桌子上。 “都讲完了?”江茴轻声问道。 此刻夜已深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7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7 ,些许寒意透过窗子漫了进来。 阮容且趴在桌子上沉默以作回答。 江茴起身,绕过桌子来到阮容起的跟前,将他拦腰抱起,扛在了肩上。 阮容且已经困得上下眼皮睁不开了,索性就不管了,任由江茴将他抱起,扛到了床榻上。 江茴给这人盖好了被子放下了帷帐,又吹熄了桌上的竹灯,自己则披上一件薄薄的纱衣,掩了门,出去了。 夏夜星河极美,江茴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望着夜空,毫无倦意,呆呆出神,连阮容起来了都不知道。 “这夜用来睡觉还是可惜了些。”阮容起带了壶酒,坐在了江茴的身边。 江茴正出神,倒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见阮容起手里抱着的酒,皱眉说道:“将军你刚刚喝过药,不能饮酒。” 阮容起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大口地喝了一口酒下去,咽得“咕噜”响。 于是江茴知道劝也没用,便转了话题,道:“将军那日所说是真的?” “你说哪句?”阮容起问。 “阮家人短寿。”江茴有点不愿说出这句话。 “真的。”阮容起答得无波无澜。 “哦。”江茴傻傻地应了句。 “抽身还来得及。”阮容起弯了半边嘴角道。 “来不及了。”江茴摇头。 阮容起正欲举杯而饮的手忽然停滞了一下,转了头迎上了江茴认真的眉眼。 “孽缘。”阮容起叹道。 江茴微笑,一半欣然,一半苦涩。 “我也要喝。”江茴指着酒坛冲着阮容起嚷嚷道。 “要喝自己拿去。”阮容起搂着酒坛像是搂着宝贝。 “你不给我就让阮容且明天给你熬黄连。”江茴威胁道。 阮容起咽了一下口水,想到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被江茴这厮威胁了? 皇城繁华,皇城郊外的村落许是也不差,这村头客栈虽然不必城里的华丽,但是该有的倒是一样不差。 这客栈叫山泽客栈,倒是极富山水画意,这客栈如今的主人,是宁王苏敬飞。 川忌其实是先于宁王来到皇城的,就着宁王的命令在城外寻了一家客栈盘了下来,准备以此为据。 客栈内来往的人并不很多,基本上都是些乡野脚夫,或是一些江湖浪荡客,或坐下点些酒菜充饥,或坐下谈天饮茶。 “王爷,军队已经在悄悄分批北移了。”川忌拱手在侧,缓缓说道。 宁王点头,铺开了面前的棋盘,道:“来陪我下一盘棋吧,好好下。” “是。”川忌的脸上有微微笑意。 苏萧离这几日没完没了的吃着桂花糕,连正常的饭食都不好好吃了。 阮容起看着他左一块右一块地往嘴里放,想劝但又有些不忍。 打小苏萧离就喜欢桂花的味道,每到一年的这个时候就离不开什么桂花糕桂花酿一类的吃食了,而且无论怎样吃都吃不腻。 阮容起带着些纵容的笑容笑了笑,道:“你在这么吃下去,脸都会吃绿的。” 苏萧离根本没空跟他说话,只是用眼睛白了他一下。 结果这夜,苏萧离脸倒是没绿,肚子倒是先不干了。 ☆、第四十章 桂花糕 “你今儿,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阮容起盘坐在榻上,已经去了束腰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在身上罩着,语气里充满了戏谑,挑着眉问道。 苏萧离两手揉着肚子蜷在椅子上,无比怨愤地看着榻上的阮容起说道:“你也不知道拦着我点儿。” “不让你吃点苦头怎么行?怎么,还想不想吃了?”阮容起从榻上下来,走到苏萧离的身边,一边给他揉着肚子一边问道。 明知道苏萧离一看到桂花糕就忍不住,阮容起还是吩咐人源源不断地送进来,弄得苏萧离晚饭都没有吃一直在啃着桂花糕,待到胃里终于装不下了才喝了几杯茶解渴。阮容起这次实在是故意的,不欺负作弄这个人,今夏该多没意思。 苏萧离任由阮容起温热的手掌给他揉着肚子,这才感觉好一些了,没有了往日的公子气质,“大”字形地在椅子上张开了手脚,把最柔软的部位展露给了阮容起,没有丝毫的防备。 阮容起看了他这个样子,唇角微勾,本该覆在苏萧离肚子上的手缓缓下移,隔着衣服触到了苏萧离敏感的部位。 苏萧离被他这样一戏弄,立马虾米一样弹了起来弓了身子。 “可不行,今天晚上肚子痛。” 阮容起轻笑,在他的□□狠狠地掐了一把,道:“明日让太医给你开两副泻药,让你知道什么叫‘一泻千里’。” “你怎么那么恶心。”苏萧离皱着鼻子责道。 “嗯?”阮容起尾音上扬地质问,同时伸了手向苏萧离的后方探去。 苏萧离闷哼一声,把腰扭了扭想脱离阮容起的挑逗,结果阮容起抬过了另一只手,把苏萧离的腰身扣得紧紧的。 苏萧离挣脱不过便又骂道:“你这混蛋。” 阮容起笑得愈发灿烂了,沉着声音道:“你这嘴。”随即俯下身子含住了苏萧离还欲辩解的唇,用力吸着,直到苏萧离快透不过来气了,开始用手拍阮容起的肩膀这厮才松了口。 “一股子桂花味。”两人这嘴离开之后阮容起便说道。 苏萧离那脸憋得通红,咳嗽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喘回了气,道:“你要亲死我?” “这死法怎样?”阮容起腆着脸问道。 苏萧离鼻子都快气歪了,恨恨地道:“好,好得很。” 阮容起手上动作还是不停,苏萧离也终是忍不住了,拽过眼前的阮容起,两手抚开他身上松散的衣服,环住了他的背,将自己的胸膛熨帖在他的胸膛上道:“你可真是烦,白天烦,晚上也烦。” “那你这么抱着我干什么?”阮容起故作不解风情。 “你少废话,带我到床上去。”苏萧离这身上是越来越烫了。 “怎么,你的胃不疼了?”阮容起还是逗他。 “早都被你气好了,你去不去?”苏萧离快怒了,一口向阮容起的脖颈咬下去,当时就出了一排红红的牙印。 阮容起一边抱起苏萧离一边说道:“我明日就带着这牙印出去办事,皇上你猜别人会怎么说?” 苏萧离管别人怎么说呢,今天这仇势必要报回来,一口不解气就多咬两口。 阮容起被咬出了些许戾气,甩了苏萧离在床上,不由分说地解了他的发冠,扯开了他的衣服,扔在地下,死死地把他压在自己的身下,以极近的距离望着他的脸。 苏萧离见阮容起就只是这样看着他也不动作,忽然感到有些好笑,道:“猎物就在嘴边,你倒是真能忍。” 阮容起虽然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快就死去,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8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8 但对于眼前这张脸还是充满无限贪恋的,他希望自己能这么一直看下去。 “怎么,你忍不住了?”阮容起听了这话,歪了歪脑袋问道。 苏萧离扭了扭被阮容起压制的身子,小腹痛胀,确实是有些难受的。 “少废话,这回该我问你了,你是做还是不做?” 阮容起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眉梢,支了身子,掰开苏萧离的两腿,没有任何犹豫便没了进去。 苏萧离被这忽如其来的快感淹没了,随后醉生醉死,一欢千爱,什么也管不得了。 待到云雨过后,两个人已经浑身是汗,苏萧离把头歪在阮容起的胸前,似睡非睡。 “皇上。”阮容起试探性地轻轻问道。 “嗯?”苏萧离还在迷离之中,声音也有些飘。 “把皇位给我。”阮容起道,声音坚定,不容拒绝。 “嗯嗯?”苏萧离听了这话反应了一下才感觉不对,困意一下消了大半,抬起有些沉重的脑袋问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把皇位给我。”阮容起又重复了一遍,把字咬得很清楚,一下一下敲着苏萧离的耳膜。 苏萧离眨着眼睛看着阮容起平静如水的眸子,那里不曾波涛汹涌却暗藏逆流,片刻后,他才道了一句:“好。” 阮容起听他应得干脆倒是带着几分惊讶,问道:“你不问问为什么?” “我只知道你不会害我。”苏萧离道,眼里的坚定让阮容起心里泛暖,和缓了眉眼,将眼前这人拥到了怀里。 “你准备,什么时候登基?”苏萧离把脸贴在阮容起的胸膛上问道。 “倒是不急,算了日子怎么也要两个月以后。”阮容起把下巴垫在苏萧离的头顶缓缓说道。 “理由呢,总不会让我直接让给你吧。”皇位不是小事,总不能说给谁就给谁,考虑到如此,苏萧离问道。 “这你先不必担心,到时候自有办法。”阮容起道。 苏萧离“哦”了一声又道:“那这两个月我得过好皇上的瘾,该使唤谁就使唤谁,尤其是你。” 阮容起笑着用下巴撞了一下苏萧离的脑壳道:“好好好,但凭皇上吩咐。” 苏萧离侧耳听着阮容起的心跳声,抬头在他的锁骨上咬了一口,道:“睡吧,晚了。” “嗯。”阮容起虽应了这一声,却是听着苏萧离平静而均匀的呼吸声,一夜未眠。 第二日清早,阮容起还是先起了,穿戴妥了之后推开了房门,眯眼看了一会儿刚刚露出些晨光的天空道:“纪公公,你一直以来藏得真好。” ☆、第四十一章 忠奴 殿外阴影处,缓缓走出来一个人,佝偻着身子,低低的帽檐遮去了他脸上的神情,声音倒是无限地恭敬。 “阮将军。” “那日晚间,你怕是故意要我看见你的吧。”阮容起问道。 那日与宁王的家宴,回来的路上他和苏萧离两人曾去挑了面具,也就是在那时,阮容起看到了与眼前这人同样佝偻的背影。 纪公公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这样沉默地立着。 “今日正午,流云阁。”阮容起扔下了这句话,转身便走了。 待到阳光已经洒得刺眼,苏萧离才懒洋洋地起了床。 “皇上可想吃些什么?”纪公公一边伺候苏萧离更衣一边问道。 苏萧离揉了揉肚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桂花糕。” 纪公公正系着衣带的手一滞,差点没笑出来,心想这还真是一专情的主。 快到正午时分,纪公公给其他仆人交代了些事,便换上便服出宫去了,他很少在白日里这样在大街上走着,看街上熙熙攘攘人群和乐,当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流云阁的人一如既往地多,阮容起那两个小厮与纪公公是相识的,见他跨进了门槛便迎了上去,不失礼数地将他引到了阮容起的隔间内便阖上门退下了。 两人眼神相交,阮容起示意纪公公坐下。 “我只是想问,你是谁的人。”阮容起开门见山地问道。 “先帝的人。”纪公公微微颔首平静答道。 阮容起皱了皱眉,他猜不出来纪公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纪公公貌似看出了阮容起的心事,开口说道:“先帝临终之前曾经嘱咐过老奴,说大将军您城府颇深,无法完信,若有一天您有一天,加害于皇上,便要老奴除了你。” 阮容起听了这番话怔了怔,旋即笑道:“那纪公公这么明确地挑明身份是要除了我喽。” 纪公公勾了嘴角,笑得谦和:“先帝怕是怎么也想不到您和皇上会是这样的关系,老奴是想跟将军说,老奴也老了,以后的事也管不了了,阮将军,今后的事,将军放手去做就是了。” 阮容起听这话就知道,纪公公将昨晚他说的话听了去,虽知如此,倒也不闹不怒,反而很佩服眼前这个人。 “纪公公若是能杀我,想必武功是一等一的。”阮容起道。 纪公公不答,仍旧谦和地笑,谦和却不显低下。 “那么如此,我想求纪公公一件事。”阮容起接着道,“苏萧离这性子若是怒起来,可能也就纪公公拉得住。” 纪公公知道了阮容起的意思,说道:“阮将军但请吩咐,老奴定会尽力。” 从流云阁出来,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热得人心里发闷,一如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纪公公跟在先帝身边服侍有近三十年了,从年少,到年老,直到将先帝送走。 先帝很少笑,从年少时起,眼睛里、心里就藏了很多事情,谁也不曾看透。作为长子的他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帝位,为了固位,削减了苏姓的各方羽翼,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甚至亲手杀了苏萧离的母亲,甚至这么多年来将苏萧离寄养在阮家,没有看过一眼。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纪公公没有见到先帝后悔过,从来是手起刀落的主。 也就是在先帝去世的前几天里,纪公公才顿觉先帝这一生的落寞。 一介帝王,纵是披着华丽的衣袍,背影却苍桑地像一个迟暮的老人。 “护好萧儿。”先帝对着清冷的月光说了这四个字。 那是纪公公第一次听到先帝柔了声音,他知道那四个字的意味。 “皇位还是传给萧儿,阮家那儿子辅佐着,不求他丰功伟业,你替我保他一世平安。” 纪公公应着。 “还有,他母亲的事情,就不必告诉他了,有些事,他不知道反而更好。” 纪公公点头:“皇上放心。” 先帝又皱眉思了片刻,低声似是在自喃:“应是没有什么别的事了。” 几天后,苏萧离在懵懂之间坐上了那明黄色的龙椅。 先帝叱咤了一辈子,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9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39 心狠手辣,玩弄权谋,苏敬飞的性子倒真有些像他。先帝若是有灵,也不知对现在的局面满不满意,对他的决定满不满意,纪公公一边在日头下走着一边在心中想到。 微微直了直弓了多年的腰,纪公公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可是圣上,交给阮容起可能是最好的保护苏萧离的办法了。 江茴数着日子,又是九天了。 “你别神情这么紧张成不成,我什么疼没经历过。”阮容且笑他。 “你别逞能。”江茴打了一盆热水,放在了桌上说道。 “诶诶诶,江茴你看你这像不像是我要生了,你来给我接生?”阮容且看着玩笑。 江茴把刚刚准备浸湿的方巾甩在了阮容且的脸上,道:“疼死你算了。” 阮容且揭下脸上的方巾,嘿嘿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榻,道:“你过来坐吧,让我抱着你。” 江茴拿眼睛睨了他,却乖乖走了过去,坐在阮容且的身边。 日头转了一圈儿,俩人也大眼瞪小眼地待了一天,结果阮容且今天身上确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没数错啊。”江茴皱眉道。 “嗯,你没错,可能人家不饿吧。”阮容且有些犯困,缠在江茴的身上迷迷糊糊地答道。 “别是你在忍着吧,你难受就和我说啊。”江茴捧着阮容且的脸摇着。 “您高看我了,我哪能那么不动声色。”阮容且道。 “那怎么办?”江茴问道。 “你怎么还盼着它咬我呢?这虫也有自己的脾气,无事。” 阮容且嘴上虽是这样说,心里却有些担忧,千针不再啃噬他,很有可能是已经和他的血液融为一体了,这辈子怕是都取不出来了,这是千针的一大风险,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幸运”地赶上。 见江茴那眉头都快拧出花了,阮容且笑着抓过他捧着自己脸的那双手,凑到他耳边道:“别想了江大侠,该干嘛干嘛吧。” 江茴红了脸,活脱脱一个害羞的孩子,不过阮容且可不这么认为,这家伙力气可大着呢。 ☆、第四十二章 扇坠 “你喝不喝?” “阮容且,你一定是故意的,少放点黄连能死吗?” 阮家两兄弟又开始吵了。 “我少放点儿你就死了,快喝快喝,别让我举着了。” 江茴刚收了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人。 阮容起冷着脸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接过了碗。一晚药咽下,阮容起那表情都能去驱鬼了。 “你还得多活两天不是?”阮容且看着他这表情,坏笑着说道,“不过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高诉苏萧离?” “为什么要告诉他?”阮容起反问,他那舌头应该还是苦的,说话的时候字都咬不清楚。 “你能瞒得住?”阮容且听他这声音知道他苦得难受,抓起桌面上的茶壶倒了盏茶给他。 阮容起一边将茶水在嘴里咕噜着一边点头,片刻后才将茶咽下,说道:“你和江茴,别等到过年了,今年秋日就离开吧。” “怎么这么急?你赶我们?”阮容且不满。 “嗯,我烦你。”阮容起平静应道。 阮容且听了这话立马转身,对着看热闹的江茴道:“江茴你听见没有,大将军烦你了。” 江茴摆出了一副“我懒得搭理你”的神情,摇摇头走掉了。 阮容且嬉皮笑脸地目送江茴离开,转过头倒是一脸严肃地对阮容起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阮容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回应道。 “别装傻,你快说。”阮容且催道。 阮容起饮尽了茶,剑目眯得狭长,活像一只多谋的狐狸。 “也没什么,只是这江山该易主了。” 阮容且微低着头沉默了片刻,这话的分量有些重,他不得不细细品嚼。 “江山怎样变换我管不着,只是大哥,你真的舍得?” “不舍得。” “永思。”苏萧离轻声唤道。 “嗯?”小娃娃那声音像是个糯米团子,又甜又糯,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对自己的名字做出反应。 “手里的东西给我。”苏萧离假装严肃地对他说道。 小娃娃摇头,把手背到自己的身后,一步步后退。 “快给我,小心伤了自己,真是一眼没看着你就会惹事。”苏萧离嗔怪道。 小娃娃手里抓着苏萧离的扇子不放。 苏萧离索性盘了腿坐在地下。 “顽劣。” 小娃娃眼里带了笑意,似一方琉璃般洁净,见苏萧离坐下了便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苏萧离趁势夺了扇子收起,可不敢再让苏永思碰到,若是触了扇上机关,这小娃娃可就不一定伤在何处了。 苏永思此刻也不管那扇子了,用力向苏萧离的身前拱着。 苏萧离被他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拱得胸口痒痒的,就势仰面躺在了地上,苏永思便也趴在了苏萧离的胸膛上,随着他的呼吸上下缓缓移动。 阳光倾泻有些刺眼,苏萧离打开了手里的扇子遮住了些许阳光才勉强睁开了眼,那白玉扇坠在阳光下晃荡着,似万年寒冰,不暖不化,不悲不喜。 这扇坠苏萧离从来没有仔细研究过,虽是阮容起送的,但据他所说,那也不过是别国的贡品,他不过顺手给他带了过来。 阳光穿透这寒冰一般的玉,苏萧离见这玉里面好似有些东西,不像是玉里的杂质,倒像是人为封在里面的。 苏萧离心生好奇,一把抓过还在半空中晃荡的那块玉,仔仔细细地看了遍,这才发现在这玉的上部和下部各有一个极细的小孔,苏萧离估摸着拿针线贯穿这两个小孔,这玉便是可以打开的。 想到这部苏萧离就急不可耐了,摸着胸前趴着的小娃娃的脑袋,毫不手软地拽下了一根头发。 小娃娃被薅了头发,不乐意了,立马在苏萧离的胸口咬了一口。 “你这娃娃,当真是小气,我就借一根头发。”苏萧离轻拍着他的头一半安慰一半抱怨地说道。 苏永思也便不再管他了,他在苏萧离胸膛上趴得正舒服。 苏萧离把那根头发插入了小孔中,那玉在他的手中似是微微动了一下。苏萧离手指缓缓用力,那玉便在苏萧离的手中变成了两半。 那两半的玉中间各有两个墨黑的字。 贪醉 好色 苏萧离看着这四个字,吃吃地笑了。 “我以为,以你这蠢笨的模样,这辈子都打不开这玉了。”阮容起的声音在苏萧离的脑袋上方响起,吓得胸膛上的苏永思抖了一下,支起身子坐在了苏萧离的身上。 阮容起拎起了苏永思道:“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这姿势也是你能待的?” “不正经。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0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0 ”苏萧离一边起身一边骂道,“这玉,是你设计的?” 阮容起点头,道:“你觉得怎样?” 苏萧离“嗤”地笑了一声道:“这几个字真是好。” “你倒说说看,好在哪里?”阮容起挑眉问道。 “皆是罪过,逃不掉的罪过。”苏萧离用拇指揉搓着玉上的两个字说道。 人性本淫,不必介怀,人生多欲,不必掩饰。没有几个人能逃脱□□二字,既然逃脱不了,何不痛痛快快地体验一番,或是□□焚身,或是求而不得,总比清清寡寡地徒留一世来得痛快。 苏萧离将两半玉又重新合在了一起,道:“我得好好留着,这可是一有意思的物件儿。”又侧弯着腰,揉着脚边立着的苏永思的脑袋说道:“没想到你还是有慧根的。” ☆、第四十三章 调戏 成天被阮容且灌着那堆苦药汤子,阮容起虽然没有再吐过血但是快要被折磨得吐胆汁了。 现在他是一看见阮容且就觉得舌根发苦,于是最近这几日,几乎是天天就在皇宫里泡着。 苏萧离当真是乐意阮容起赖在这里不走,这段日子南疆闻宁王威名近来倒是安分得很,连带着今夏风调雨顺,真真是个好年头。 于是这朝中下至大臣上至天子都乐得清闲,把苏萧离闲得都养起了蝈蝈。 那蝈蝈翠绿色的,日头照着屋里哇啦地聒噪一气。 苏永思没事会随便拽了两根草去逗那竹笼子里的蝈蝈,那蝈蝈凶得很,被逗得急了便一下咬住了那草,在笼子里胡乱地跳。 “你小心些,别把手伸进去被他咬了。”苏萧离对那小娃娃道。 小娃娃没有反应,继续和那蝈蝈就着一根草开始拔河。 “得,反正你也听不懂,等到被咬到了就该长记性了。”苏萧离又自言自语地叹道。 苏永思和那绿油油的大虫玩得正尽兴,苏萧离也就不再去管他们了,转了脸见阮容起坐在椅上,手里虽拿着一本书却支着脑袋睡着了。 苏萧离嘴角泛起笑意,不自觉地勾画着这人白发苍苍,满脸沟壑的样子。 苏萧离拿起一块寒玉放在了阮容起的身边,那玉采自天山,玉身终年寒冷如冰,这炎炎夏日捧上一块极是解暑。 不过苏萧离怕这寒气太重,没有将玉离阮容起太近,只是恰到好处地远离,丝丝凉意踏着暑气,舒服得很。 也不知怎的,苏萧离总觉得阮容起最近很累,心里有好些疑问也没得空好好问问他。 阮容起睡得很沉,偶尔睫毛会动一下,许是做了什么梦吧,苏萧离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又晃了晃脑袋,把那些凌乱的思绪赶走。 虽是夏日午间,苏萧离却没有一丝困意,想起待到秋日是要去静灵寺祭祖的,便在桌上铺了一张白纸,拿着一卷经书抄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我亲手把你杀了,那在临死之前,你会作何感想。” 阮容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静静地看着苏萧离写字,手里把玩着那枚寒玉。 突然冒出的这一句让苏萧离执着毛笔写字的手抖了一下,一个好好的“心”字被他这一抖写毁了。 苏萧离索性搁了笔,挪去案上的虎头镇纸,提起那副字,一边抖着一边责道:“你看看,你这忽然的一句吓我一跳。” 阮容起未语,淡淡地看着苏萧离,直看得苏萧离后背有些发毛。 “怎么,你还要我给你写一篇歌功颂德的文章来称赞你杀得好么?”苏萧离一边团着那张写坏了的纸一边说道。 “皇上若真肯写那就太好了。”阮容起调侃道。 苏萧离放下了笔,又抽出一张宣纸问道:“你这是要,始乱终弃吗?” 阮容起放下了手中执着的书卷,用鼻音嗤了一声道:“这万事之始,是够乱的,乱似烟云迷乱。” 苏萧离铺好纸,又用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底下眉眼说道:“这话你该在我死之前问我,你若真要杀我,记得给我留出些时间来对你嘱咐几句。” 阮容起目光深邃地望着苏萧离,手中得清凉之感袭上心头,一下连着一下地敲着。 苏萧离再次蘸好了墨,翻开了经书,执笔。 可是手只是在半空中悬着,不知该如何下笔。那毛笔似是蘸了太满的墨,兀自从鼻尖滴下了一滴,落在宣纸上,绽开一朵墨花。 阮容起将眼前的这一切收了眼底,记在心上。 气氛正一点点凝重着,苏永思却提了一个空空的竹笼子跑了进来,满头的尘土看上去甚是狼狈。 苏萧离本是看着娃娃和蝈蝈闹得欢,怕吵到了阮容起,便把他赶到了院子里自己耍去了,此刻看了他这模样,苏萧离没忍住,“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和蝈蝈打架都能输,你这孩子也太怂了。”苏萧离边笑话他边向他走去,弯腰摘掉了这娃娃头上的两片草叶子。 苏永思满眼的委屈,本来看那蝈蝈在笼子里挺闷的,想放它出来待一会儿,结果开了笼子,这大虫立马就跳走了。苏永思追着它满院子的跑,还是让那大虫跑丢了。 “看来下次不能养蝈蝈了。”苏萧离提着残缺的竹笼子叹道,又唤来纪公公带着这好似刚刚捡来的孩子去洗个澡。 阮容起眼观着这孩子,觉得这性子与平常人家的娃娃很是不同,一来执拗坚韧,二来又很少哭闹,早慧聪颖得很。这娃娃以后的发展当真是不好说。 只是人各有命,难以左右。 阮容起在心里感叹了一番,起身,踱到了苏萧离的身后,张开双臂环住了他。 “你干嘛,门都没关呢。”苏萧离道,语气中带着一点嗔怪。 “无妨,不做,我只是想抱一会儿。”阮容起道,说着便收紧了自己的双臂。 苏萧离被这胳膊箍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借口道:“这天太热。” 谁知阮容起早有准备,抬了手臂,那快寒玉便从苏萧离的脖子处滑入,那玉触感级凉,贴着苏萧离一路滑了下来,冰得苏萧离弓着身子哆嗦了一下,也就不自主地往阮容起的怀里缩了一缩。 “你也太坏了点。”苏萧离一边扭着身子伸手取出那块玉,一边向阮容起骂道。 “现在才知道可是有些晚了。”阮容起道,说话间呼出的气息尽数吞吐到苏萧离的耳郭,弄得他不自主地歪了歪头,轻笑了一声。 两人说话间,阮容起的一双手落在苏萧离的腰间揉搓,或轻或重,时快时缓,弄得苏萧离不住地用鼻音□□了两声。 “好听。”阮容起声音沉沉,吐了两个字在苏萧离的耳边。 苏萧离听着这话煞时红了脸,连忙敛了那声音,微哑着嗓子说道:“你可是说不做的。” “不做,我就是揉一揉,你最近可是圆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1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1 了一些,好捏。”阮容起说道,嘴边噙着一抹笑意。 苏萧离这脸更红了,一直红到耳根。 “最近事少,养胖了些,你捏就好,别说话了。”苏萧离道。 阮容起哪能答应,他这刚刚觉得调戏苏萧离是这么好玩的事情。 ☆、第四十四章 下厨 阮容起在苏萧离的腰上揉捏,又觉得那束腰太碍事了,便一把扯了去,却还是隔着衣料揉着,待到揉捏够了,才一把将眼前这人翻了过来,揽在了怀里。 苏萧离被他捏得也是很舒服,自始至终都是红着脸,偶尔忍不住了喘息上一两声,此刻陷在阮容起的怀抱里,当真是求一场醉生醉死。 谁知阮容起只是单纯地拥着他立了一会儿便抽身而出,重新坐回椅子上,除了唇边那一抹坏笑外,就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萧离这跟前忽然就没了人,甚是尴尬,有些结巴地对阮容起问道:“这,这,这就完了?” 阮容起无辜状:“不然你还要怎样?” 苏萧离知道自己被戏弄了,指着阮容起的鼻子道:“你,你你” 这一个“你”字就像卡苏萧离在了喉咙里似的,阮容起看着他这个样子笑意更深了。 苏萧离目光向下扫去,夏季的衣服薄,阮容起□□的欲望倒是暴露无遗,苏萧离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眯着眼睛对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憋着,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阮容起也不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苏萧离,一副神态自若,无欲无求的样子。 苏萧离看他这个样子都快跳脚了,这厮把他的欲望勾了起来却又不管了,忒不负责任。 阮容起此刻也看出来了,再不动作,苏萧离非得咬他不可,起了身再次搂过苏萧离。 “我可是说过不做的。”阮容起嘴上说着,一双手却伸进了苏萧离半敞开着的袍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苏萧离冲着阮容起的锁骨狠狠地咬了一口以泄愤,道:“你可不是个君子。” “那我是什么?”一双手缓缓地游走在苏萧离的颈间,无限温柔里夹杂了一丝霸道。 苏萧离开始有些飘然,语气略带快感,道:“淫子。” “皇上谬赞了。”阮容起道,随即抬脚勾上了门,屋门缓缓而合,将这屋内的风景掩在尘嚣之外。 屋外九月授衣,一片炎炎烈日,却仍旧比不过屋内灼灼□□,烧得人体无完肤。 阮容起握着那块天山寒玉在两人的肌肤之间摩挲,所谓冰火两重天,大概就是此番意味。 今日苏萧离这兴致高得很,阮容起心下奇怪,拿食指无限挑逗意味地勾了一下他的下巴问道:“这些天我可一直都在,倒是惯得你越发□□了。” 苏萧离拱了拱身子,即便是热得快要化了还是愿意往阮容起的怀里钻,边钻边说道:“许是温饱思□□,人之常情,我有什么办法,不然你给我找点事做。” “哦?这话可是你说的。”阮容起道。 苏萧离顿觉不对,抬眼望他,道:“怎样?” 阮容起微低下头,道:“你也学着江茴煮饭给我吃好了,以后估计也是饿不死自己。” 阮容起这后半句话是真心的,苏萧离是饭来张口的命,他日要是孤身在外,恐怕根本没法照顾自己。 “呵,我当你要叫我干什么?煮饭这事儿,我还不是一学就会?”苏萧离不屑地说道。 不过他后来后悔了。 这日苏萧离给全御膳房的厨子下人放了一天的假,叫他们出宫去活动活动,那些厨子下人们领了命令,乐颠乐颠地出宫去了,整个御膳房就剩了苏萧离,外加门外监工的阮容起。 苏萧离今日这是打了包票的要给阮容起弄上一桌好菜,为这,还专门到御膳房视察了两天。 不过俗话说得好,看花容易绣花难。 难,不是一般的难。 苏萧离只知道怎样用匕首,不知道怎样用菜刀,所以那菜丝切得都像是直接用手撕下来的似的,于是干脆放弃,红的绿的,直接放进了锅里,倒上水,这才想起来压根儿还没劈叉生火。 劈柴对苏萧离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把这一堆木头点着,更确切地说是让这火适合烧饭,可能有些困难。 阮容起这身中带毒,也是精力不济,倚在门边儿看了一会儿苏萧离忙碌又笨拙的背影便就着纪公公搬来的藤椅眯了起来。 他这一眯不要紧,苏萧离差点儿就把御膳房一把火烧掉,原因是苏萧离不知道应该是在灶膛内点火再添柴火的,这厮把劈来的木头放在地上一把火点了。 看着脸上一道道黑灰的苏萧离,阮容起真是觉得自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干脆就皱着个眉等他先开口说话。 “咳”苏萧离尴尬地咳了一声,“就是火候没掌握好。” “就是?”阮容起质问。 “咳,这真的不能怪我。”苏萧离道。 “哦?那怪谁?” “嗯木头,肯定是木头不好。”苏萧离道,也不知是否是为了博可怜,摆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 阮容起看着他这幅表情倒是想起了当年跟在他身边的小屁孩,每次罚他举石头都是这样一副表情,百般不愿万般不肯的。 只是岁月流转,那一份纯真已被尘事磨洗得看不见了,如今重温,恍若当年无忧无虑的生活又一次展现在眼前。 “那个,厨子都让我打发走了,我让他们明天再回来,这儿让我弄成这样没有吃的了。”苏萧离继续委屈。 阮容起终是笑了,道:“要我说,你那御膳房的厨子还不如流云阁的,走吧皇上,移驾流云阁可好?” 苏萧离听了这话,立马收起了那副委屈的神情,笑得比狐狸还狡黠。 “笑什么笑,洗脸去。” “得嘞。” 苏萧离也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日子没有再来过流云阁了,不过是物是人非,百般变换。 苏萧离不知是因为折腾了这么一通饿急了还是现下晓得做顿吃的不容易,在流云阁内吃得那叫一个香。 阮容起倒是没怎么吃东西,左一杯右一杯地光顾着喝酒了。 “就算是贪醉,也不是这么个醉法,先吃饱了再喝。”苏萧离向阮容起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说道。 “你当真是富贵的命。”阮容起叹道,放了酒杯对面前那饕餮说道:“再吃下去就又要胃痛了。” “看着你就下饭。”苏萧离讨好般说道。 阮容起表面上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却是俯了身子,在苏萧离的嘴边轻啄了一下。 “吃饭还会嘴漏。” ☆、第四十五章 秋 “王爷,咱们的人,一路北上很顺利。”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2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2 顺利这两个字,川忌自己说出来都有些别扭。 虽说宁王这次确实是做得很隐蔽,令精兵强将化妆为市井商贾,一路低调北上。另外的普通人马、武器部队则带足了粮草,就着人烟稀少的荒村野岭缓缓前行。 虽说是考虑周到,可毕竟是几万人的队伍,想要完全不被发现也是不可能的,宁王甚至还听说他的队伍一路上得到了周遭不少照顾。 宁王听着川忌这话也皱眉沉思,有些事情太过顺和就会让人生疑。 当然,以阮容起的能力,不会一点儿不知道宁王军队的行踪,只不过这确实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也是因为他的支持,宁王这军队行进,才担得上“顺利”二字。 阮容起这几日在国库中支了不少银两,分发给了军营里一些年龄较大的和家里不再有男丁的兵士,让他们拿着这些银两,回家讨日子去。这样下来,皇城的驻兵少了将近一半,不过留下的人基本都是身强体壮,没有太多牵挂之人。 阮容起虽对朝臣权贵不苟言笑,对自己的兵士却是相当好的。众兵士临归乡之前自发来到了将军府门前致谢。 这些老兵跟了他许多年,阮容起虽然不能一一叫上名字,对他们却也是面熟的。 “回到家,便好好活着吧。”阮容起对他们说道。 “切,人家倒是好好活着了,你估计死的比谁都惨。”阮容且在一旁接道。 阮容起眯了眼睛看着他,弄得阮容且不知被哪里来的野猫叼走了舌头。 阮容起转过身对后面站着的江茴说道:“你明儿去军营里,带着余下的兵士们操练一下吧。” “不行。”阮容且又找回了自己的舌头,还没等江茴有什么反应,他倒是先不干了,冲阮容起嚷道:“你又有什么打算?” “你也不至于这么护着他吧。”阮容起叹道,“就是让他替我两天而已。” 阮容且撇嘴。 “将军”江茴有些不自信,“能成吗?” 阮容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笑道:“放心。”又对着一旁摆臭脸的阮容且道:“小别胜新婚。” “好好的你精简了军队干嘛?”苏萧离不解。 “太平盛世,养太多的兵费钱。”阮容起一边捏着苏萧离的脸一边说道。 “哦,那要是突然有敌来袭呢?”苏萧离问道。 “那就把皇上你押出去,换百姓平安。”阮容起道。 “哦,好办法。” 阮容起那手在苏萧离的脸上滞了一下,四目交接。 苏萧离的两腮被阮容起掐得凹了下去,连带着嘟起了嘴。 “苏萧离,我是个自私的人,可不想用你去换天下苍生。”阮容起道。 苏萧离模糊地说了句什么阮容起并没有听清,也没有打算听清,仍旧捏着苏萧离的脸说道:“还有,你不能忘了我,这辈子都不能。” 苏萧离眨眼望了阮容起片刻,略为懵懂地点头。 阮容起笑,放开了手中苏萧离那张滑稽的脸。 苏萧离揉了揉有些错位了的脸,还是很不要脸地凑到阮容起的跟前。 转回一望,眉眼若画。 从立夏到立秋,这段日子,不论是宫里还是这片江山都平静的不像话,让苏萧离觉得有一些不真实。 阮容起整日在宫里陪着苏萧离,偶尔去欺负欺负苏永思,那小娃娃也越来越皮实了,以至于有的时候会去捉弄阮容起,比如抓上两个飞虫神秘兮兮地塞到他手里啊,再比如一脸平静地打他的脚面上走过。每到这时阮容起都会拎起他再弹他的脑门,苏萧离则总是在一旁掩着嘴暗笑,偶尔也要提醒阮容起下手轻点,省得这孩子以后变傻。 每至晚间,两人怎么也都要缠绵一番,苏萧离再喜欢苏永思也会在晚上毫不留情地把他交给纪公公去带。两人似烟似尘,交互着融合,怎么也分不出你我了。况是苏萧离的体内,总归还是留有长期服药所留的药性,一番云雨倒是牵制阮容起体内於毒的好方法。 日子飞快,树叶渐渐由绿变黄,再缓缓打着旋掉落,阮容起静静地并肩陪着苏萧离看着宫里的那棵老杏树结了果子,凋了叶子,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光景,却仿佛是一生的缩影。 下过几场雨,秋风就有些凉了,苏永思那小家伙里一层外一层地被裹成了一个球。苏萧离到屋内取了一件外披一边搭在了阮容起的肩上,一边又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道:“天气凉了,你多穿点。” 阮容起伸手将那外披紧了紧,点头冲着苏萧离牵了牵嘴角。 苏萧离把头枕在阮容起的肩膀上,轻声道:“你若困了就去睡一会儿。” 阮容起摇了摇头,道:“这杏结得应该是差不多了,你想不想吃?” “啊?”苏萧离迷茫。 阮容起脱了那长长的外披塞到了苏萧离的手中,孩子般地爬上了那棵老杏树,摘下了一枚杏子直冲着苏萧离扔了过去。 苏萧离笑着伸手接下,吹了吹灰尘就向嘴里送了去,刚咬了一口,那满面欢喜的表情霎时被紧锁的眉头取代。 “有虫子。”苏萧离道,声音有些颤。 阮容起一边笑话着他,手上却也没停,不一会就抱了满怀的杏子回到了苏萧离的跟前,把那一把杏子铺散在了屋外的桌上,杏子似有生命一般到处骨碌这,好不容易才安分了下来,乖乖地躺在了桌上。 苏萧离将手里的外披重新披到阮容起的肩上,挑了桌上最饱满的一颗杏子,掰开看了看,见是没虫,便一半塞到了阮容起的嘴里,一半塞到了自己嘴里,任由那浓烈的果香在口中冲撞。 苏永思本在是墙角看蚂蚁搬家的,转头看着桌上黄澄澄的一片也禁不住滚了过来,小娃娃还太矮,够不到那桌子,便拽了拽苏萧离的衣角。 苏萧离又是拿了个饱满的,喂给苏永思吃了。 一捧杏子,俩人加一另外一个小小人,吃得甚是开心。 本不是什么大事,却是情到深处的美好,以至于日后苏萧离再看见杏子,总要想起这日。 秋天其实不是只有落叶残红。不过这一秋天,注定是一多事之秋。 ☆、第四十六章 帝崩 “王爷,军队已经到齐。”川忌道,“精锐就安插在山泽客栈附近,其余人马为避耳目,驻扎在村外荒郊。” 其实不得不说川忌的办事能力还是一等一的强的。 宁王点了点头。 “王爷,那咱们攻城吗?”川忌问道。 宁王摇了摇头,落下手中的棋子道:“等,等一个攻城的理由。” 阮容起算计着,宁王的人马也该是到齐了,这理由便也没让他等太久。 这天傍晚,阮容起就让纪公公抱着苏永思退下了,自己则和苏萧离喝了好些酒。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3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3 苏萧离那酒量跟阮容起比还是差了好些的,几杯酒下肚,就已经是迷迷糊糊的了。在半醉半醒之间他感觉自己被阮容起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又觉着这一晚上阮容起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好些话,只不过他当时实在是太困了,胡乱地应着便睡去了。 第二日醒来,阳光正好,苏萧离仰卧在榻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昨日宿醉,他的头有些痛,缓了缓精神便扶着头起了身,走至窗口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正想着阮容起去哪了就见他带着一个小太监进来了,而那小太监还拖了一只药壶。 阮容起脸色有些倦怠,走到苏萧离面前沉声说道:“皇上说过,让我在杀你之前给你留出一些时间,皇上可想好要说什么了?” 苏萧离皱了皱眉,感觉到阮容起今早有些异样,问道:“是你睡傻了还是我睡傻了?” “我今天需要杀了你。”阮容起语气冰冷。 苏萧离转着眼珠想自己这到底是不是在梦里。阮容起此刻已经把一碗药举到了苏萧离的面前,一股清苦的味道在他的鼻下蔓延开来,苏萧离这才确定那真的是药。 “我没伤风,不用喝药。”苏萧离被那药味熏得歪了歪脑袋说道。 阮容起目光变得凌厉,抓过身旁的小太监就把手里的药汤灌了下去,那小太监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动了,苏萧离俯身去试他的脉搏,却只摸到一片平静。 直至这时,苏萧离才觉得阮容起是一定要他死在今天了。 “为什么?” “皇位。” 苏萧离轻笑,道:“我不信,你要皇位我可以给你,你明明说过” “皇上不必再纠结原因了,喝了药就是了。”阮容起打断苏萧离的话,又倒了一碗药递到了他的面前,“就当这是孟婆汤,都忘了吧。” 苏萧离凝望着阮容起那双眼,想要找到一丝一毫的突破点,想弄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可是从小到大,他没猜对过,那双眼把自己藏得太好。 罢了。 苏萧离接过那碗药汤,一口吞了下去,那药苦得他抖了一下。 “你不是想知道我死之前想的是什么吗?阮容起,我告诉你,我喜欢你。”苏萧离说罢便倾身覆上了阮容起的唇,纵是将死。 苏萧离硬撑着,留恋阮容起唇上的温度,直到意识渐渐变得恍惚,直到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苏萧离没看见,自他吻上来的时刻始,阮容起眼底的防线就已溃不成军。 在苏萧离的身体即将触地的时候,阮容起一把将他揽起,怀里的人渐渐冷下去,阮容起许是这辈子都不能再将一个暖和和的苏萧离捧在怀里了。 许是情感积压了太久,阮容起终是再一次吐了血,血气腥甜,染红了怀中人的衣衫。伏在那人耳边,阮容起轻轻地道了句:“我知道。” “阮将军。”纪公公早已在门边候着,此刻对阮容起轻唤道。 “纪公公,有劳你了,只有四个时辰,定要让尽量多的人看验过皇帝的尸首。”阮容起擦了擦唇边的血迹,将怀中那人放到了榻上说道。 “将军放心。”纪公公应道。 这日全城着白衣,街店披白布。宛若寒冬早至,雪遍华城,金銮殿前更是哭声一片。 纪公公清了清嗓子,宣了皇帝的遗诏:“朕自知身体欠安,将不久于人世,又苦于膝下无子,特命监国大将军继天子之位,安国定邦,中兴基业。” 此话一出,殿下立刻静得可怕,众文武惊异,难道好好的江山从此便改了姓氏?唯有阮容起,立于阶下文武之首,连跪都没有跪,声音朗朗,长久地回响在这大殿之上。 “臣,谢主隆恩。” 皇帝驾崩,江山易姓。这事儿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一日之内便飞遍了皇城内外,一时之间,非议之声不绝于耳。不过,无论怎样的言论都阻挡不了阮容起坐上那把皇椅了。 “那,皇上最后去哪儿了?”将军府内,江茴听着阮容且讲故事。 “这个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找了什么山头藏起来了吧,谁不知道我那大哥怎么想的。”阮容且道,抿了一口茶又接着问道:“你明天就要接了大将军的位子了,今天不用准备什么吗?” “不用,其实和平常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同样是要练兵。”江茴答道,阮容起宣布继承皇位的那一天,就将监国大将军这个职位给了江茴。 “也是,等干完这件事咱俩就可以走了。”阮容且笑道。 江茴沉默了片刻,又道:“你真的,可以眼睁睁看着阮将军,哦不,现在是皇上了,看着他死在这里?” 阮容且叹了口气,他怎么能不在乎,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哥哥,可他真的劝不了他那个大哥。江山社稷他要管,故人之托他要管,唯一不管的就是他自己。 “路是他自己选的,我们只是能帮则帮罢了。”半晌,阮容且叹了句。 阮容且那药还是要分人的,苏萧离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在颠簸的马车中醒过来,模糊中看见了纪公公的身影,很是无脑地说了句:“诶,你也死了。” 纪公公本来还为苏萧离迟迟醒不过来而担心,现在倒是觉得自己应该担心一下他这脑子有没有被药弄坏,很是无奈地回了一句:“皇上,老奴没死,您也没死。” 苏萧离本想翻身坐起来对他细问,却发现自己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纪笙,这是你干的?”苏萧离质问。 ☆、第四十七章 结咒 “皇上,阮将军吩咐,让老奴这几日看好你。”纪公公,也就是纪笙说道。 “阮容起?他想干什么?他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苏萧离问道,语气激动。 “皇上,等事情过去了,老奴一定知无不言。”纪笙边说着边把苏萧离头下的枕头整理了一下,“见皇上醒了,老奴也就放心了,皇上先睡吧,快到地方了。” 苏萧离还欲说些什么,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再次昏睡了过去。 阮容起穿上明黄色的衣袍,坐上那把明黄色的皇椅,以一个高高在上的角度,带着一丝嘲讽的笑俯视着阶下百官。 这位子的风景还真是好,阮容起心里叹道,一手摸着龙椅上的一块玉石,火红火红,好似淬了血。 “江茴。”早朝过后,阮容起留了江茴来到后殿。 “咳,皇,皇上。”江茴作揖应道,他还是很不习惯这么称呼阮容起,更不习惯穿上一身朝服站在百官之间。 阮容起冲他笑了笑,道:“你不必这样拘礼,就我们两个人,还是从前那样就好。” 江茴点头,却还是有些拘谨。 阮容起也知道他心内这股子劲儿还是没转过来,也就没再管他,接着说道:“过几日宁王攻城,你带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4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4 三千兵士去守城,不必死守,做做样子就好,然后放他们进城,记得活着回来。” “三千?做做样子?”江茴听得云里雾里的。 “照我说的去做就成了,到时候可别范你那倔劲儿,宁王进城后,你就带着阮容且走吧。”阮容起抿了一口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走远点,你得照顾好他。” “那,将军,不是,皇上呢?”江茴点了点头后问道。 “我?哈,当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 山泽客栈早已不再营业,只是空挂着一个客栈的牌子。 宁王此刻已经开始整顿兵马。 弑帝篡位的流言铺满了皇城,阮容起早已不得民心,诛杀逆臣这一理由,足以让宁王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 “阮家就此不会有了。”出兵之前,宁王对川忌说道,“阮家那次子,不如押过来做一个筹码吧。” “是。” 宁王此行,带了五万大军,其中精锐一万,骑兵一万,□□手五千,浩浩荡荡。而紧闭的城门前那区区三千士兵与其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江茴右手持剑立于城门之前,一身青褐胄甲,红色的披风在秋风中猎猎作响,颇有大将风范。阮容且远远地看着,纵然身上被绳子勒得生疼,眼中的自豪与倾慕却是藏不住的。 江茴这几日忙于练兵,就宿在了军营中,谁知两天不看着,阮容且就被人掳了去,连阮容起都没有得到消息。 直到敌军缓缓靠近,他才看见军队队首,那人飘飞的白发。太过耀眼,江茴的头脑忽然有些空白。 “将军。”旁边的兵士唤着此刻僵住的江茴。 江茴此刻才缓回了神,手腕一翻,剑锋划过空气,发出“铮”的一声响,沉声道:“都别动。”自己则孤身迈开了步子。 宁王的军队此刻早已摆开阵势,见江茴身为大将,一人前来便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 阮容且此刻虽然被安插在队伍的前面当挡箭牌,生死关头却还是没皮没脸地笑着。江茴接近队伍的时候他竟然还对江茴蹦出了一句:“江大将军,你今天特别霸气。” 江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把剑插在脚下的地上,对阮容且身后骑在青灰色骏马上的人说道:“王爷,江茴来跟您做笔交易。” 宁王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诮,道:“哦?将军请讲。” “以王爷队前这个疯子当做打开城门的钥匙,王爷以为如何?”江茴道。 “你才疯子。”阮容且扭着身子狡辩。 “听起来划算的很,可是将军,我怎么知道你在城中又布置了什么。”宁王问道。 “王爷大可放心,皇城兵力本就所剩不多,这一点,王爷应该清楚,况且皇上他,还在等着您。” 宁王在心里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的分量后,道了句:“劳烦将军了。”随后便给阮容且松了绑。 江茴提了插在泥土中的剑,牵过身旁的阮容且,转身挥手,示意城门前的士兵打开城门。 也而就是江茴转身的这个空当,宁王旁边的川忌拉满了手上的弓,在一个极近的距离,瞄准了江茴。 剑破虚空,声声灌耳,江茴的反应极快,连忙侧身欲闪,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连他也难以躲过。 川忌的箭术纵然比不上宁王,却足具威力,那剑从江茴的身后没入了他的右肩,又从前方穿出,带起了一片血花。 城门缓缓而开,江茴却被箭的力量带倒在了地上。 温热的血飞溅在了阮容且的脸上,那是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甚至忘了要去扶起江茴,只是转头怒望着川忌手中的弓箭。下一刻,另外一洼血和江茴溅在地上的血融在了一起,慢慢渗入泥土中。 阮容且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千针的。他用指甲划破自己的手腕,以血结咒。由于千针早已和他融为一体,阮容且直至自己的血流成一片血洼的时候才将成功启动血咒。 千虫百蛊自四面八方涌来,嗡鸣声听得人直打寒战,军队四散而躲,阵仗瞬间就乱了。大军尽数向城内逃窜。而那虫倒是极有次序,像是被谁指挥着一般,直冲着川忌涌了过去。顷刻之间,川忌连同他身下的那匹马就被啃噬的只剩下一具白骨,连血都没有留下一滴。 阮容且转头,目光绝望而又冷漠,就那样直直地望着此刻正驱马逃向城内的宁王,刚刚要再次结咒,那正流血的手却被另一只手轻轻握住。 “你你不能杀他。”江茴虽是疼痛难忍,却还不至于丧失意识,不知何时已是坐起一手拉着他,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艰难地仰头和阮容且说道。 因失掉了大量的血,阮容且早已面无血色,双腿发软,颓然的坐在了自己脚下的那片血洼上,长长的白发浸润在血中,再也飘不起来了。 “我们可以走了,剩下的就交给皇上了。”江茴用他满是鲜血的手擦拭着阮容且脸上的血污,结果是越擦越花,不成样子。 阮容且觉得自己是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也是第一次觉得心里这么地疼。 “你个骗子,你养这虫就是为了杀人的?”江茴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只能使上力气的手从里衣中撕下了一块布条,给阮容且包扎手腕。 “你以后都用不了剑了。”阮容且缓缓抚上江茴的伤口,那一箭虽没有伤及要害,却是伤了筋骨肌肉,不可复原了。 江茴笑了笑,问道:“那还能不能抱你?” 阮容且哭得更伤心了,泪水混着泥土和血迹一条条地流过脸庞,他望着眼前那人,伸开双臂用尽全身的力气环住。 “疼疼疼。”江茴叫嚷。 阮容且才不管,继续抱着他哭。 “哈,傻瓜,该走了。” ☆、第四十八章 长相思 皇城内,天子之都,寂静得有些不像话,无论是商户还是寻常人家均紧闭门窗。 街路上,只站着一个人。 宁王停马在他的跟前,仔细看了看才认出他是当时流云阁里给他带路的小厮。 “宁王爷,我家主子在皇宫里等您,他说,只您一人进来就好。”那小厮对宁王说道。 皇城内,偌大的前殿只有阮容起一人坐在金黄的龙椅上。虽是当今皇帝,却是着了一身绣着寒梅的灰色长袍,发丝高高地束起,满满的江湖快意,一如当年战场上厮杀的阮大将军。 见着宁王踏上了白玉阶,阮容起起身,一步一步走下高台,走向宁王。 “宁王让朕好等。”阮容起声音沉沉。 “不知皇上等我所为何事?”宁王见着大势已在自己手中,既未跪,也为作揖,以同样的语气对阮容起说道。 “等你杀我。”阮容起轻笑。 宁王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阮容起会说得这么直白。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5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5 阮容起又踱近了几步,说道:“杀了我是道义所向,此举之后,上至大臣下至百姓都会信任你。城内军队已经精简好,留下的大多是精锐,百姓赋税按每年的收成来算,这余下的文武百官基本都是良臣,不够忠良的这些年都被我处理得差不多了,宁王也可再观察观察,另外宫中原来的宫女太监都被我潜回家了,宁王为帝后再自己选新的吧。北方匈奴最近不□□分,宁王好自为之。” 这一大段话,让宁王原本紧握着的拳头松了下来。 “从一开始,你就在给我夺位铺路?”宁王问道。 “我是在给我自己铺路。”阮容起答。 “苏萧离没有死对不对。” “死不死的,都不会再威胁你的皇权了,他不是那块材料。”阮容起笑道,“宁王别忘了早日得一子,别像那个家伙一样。” 阮容起靠近宁王,摸出他腰中的短刀,递到他的面前。 “你为了什么?”宁王接过短刀问道。 “为了我能在这皇位上坐两天,在史册上留个名。”阮容起笑答,可那笑里却藏着无限酸楚。 宁王平生第一次这么犹豫,他忽然发现,原来眼前这人实际上一直在给他扫除障碍,用着自己的生命,为了苏家,更是为了他那个侄子。 “别想了,你只能杀了我,不然你就无法登上皇位。”阮容起看出了他的犹豫劝道。 “你就没有一点儿留恋?” 阮容起摇摇头:“反正都是要死的,阮家的事,你也知道。” 阮家人短寿,别人的一生一世太过漫长,他们耗不起。 短刀没入胸膛,其实阮容起不可能不留恋,他还有很多话想对苏萧离说,也不知苏萧离喝醉的那一晚上听进去了多少。他想嘱咐苏萧离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更想要苏萧离记得他给他立一块碑,阮容起想和他葬在一起。 记得 算了,随他吧。 青山远影,潺潺流水,无人的幽谷中坐落着似是坐落着一户人家。 苏萧离怔怔地望着屋内顶棚,静静地体味着脑内回忆慢慢向他涌来再将他淹没。他感到呼吸困难,胸口犹如被千斤巨石压着,直到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咿呀”声。 苏永思还没有床榻高,高高举着两只小手轻轻拍着苏萧离的脸。 苏萧离提了一口气腾地起身,似是快要干死又突然被放回水中的鱼。 “皇上,不,萧公子。”纪笙算着时辰,知道苏萧离该是醒了,便一直候在门边。 苏萧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怒问道:“阮容起呢?这里是哪里?你到底是什么人?带我回城!” 纪笙神色平静地摇摇头说道:“阮将军已在皇城称帝,宁王正起兵造反。此刻恐怕萧公子,将军说,你非治国之才又不会有子嗣,纵然有他在身边,也难以长久维持江山社稷。另外,将军让您带着他的份好好活着。” 苏萧离紧握着纪笙衣领的手缓缓松开了,他颓然后退了两步,茫然无助地摇了摇头。 “萧公子。”纪笙向前,抓住了踉跄的苏萧离。 “带我去找他,活人也好,尸首也好。” “萧公子,你此刻回去,阮将军不就白白死了?”纪笙劝道。 “他不会死!他说好是要和我一起走的。”苏萧离吼道。 纪笙默了片刻,道:“好,老奴带您回去,只不过您得易容,不能让人认出来。” 苏萧离第一次觉得踏入皇城内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宁王此刻已然称帝,天下归顺,万邦来贺,而那皇城内,大殿中的繁华,恍若隔世。 苏萧离顶着一张假面皮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听着百姓的纷纷议论。 “据说那昔日的阮将军死得可惨了,那血流了有百尺。” “诶呦,哪有这么吓人,不是据说当今圣上杀他的时候没人看见吗?” “那圣上出来的时候,衣衫上溅得都是血,这还有假?” “那将军的尸首可有人看见?” “据说啊,是丢掉后山喂狼去了。” 苏萧离一字一句地听着,身子渐渐发凉,连呼吸都没法进行了。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苏萧离对纪笙说道:“去后山。” “是。”纪笙没再劝阻,他知道自己劝不住,这个事实需要苏萧离自己去接受。 深秋时节,落叶满山,苏萧离就一直找啊找,把地面上厚厚的叶子一点点扒开,扒到指缝间鲜血淋漓。他从第一日中午时分,一直找到了第二日太阳升起。纪笙就一直在他的后面跟着,直到苏萧离体力不济,倒在他的面前。 纪笙重重叹了一口气,一个情字,是这世间最苦。 纪笙再次把苏萧离带回了山间幽谷,回来以后,苏萧离的眼眸就没再亮起来过,只是偶尔面对着苏永思才会有一丝生气。 苏萧离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是已经过完了,可世事变换,老天是最爱捉弄人的。 那日初雪,天气不算冷,片片雪花飞扬着飘洒,苏萧离立在屋门口看雪,无悲无喜,好似石像一般。不知是否是幻觉,他看见门外那一熟悉的身影,比以前瘦削了不少,脚步有些拖沓,缓缓地走进门内。 那人回来了。 褪去一身冷傲。 带了一身风尘。 ☆、第四十九章 岁月永安 苏萧离望着眼前那人,不自觉地迈开了有些僵硬的双腿。狐裘大氅顺着他的肩滑落下去,闷闷地落在了地上。 那人抿着干涸的唇,隔着风雪,满眼深情地望着苏萧离一步步走来。 苏萧离伸出有些发抖的手,轻轻触碰了眼前这人的脸颊,那触感是温热的,他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这个人叫阮容起。 阮容起抓过苏萧离还在自己脸上流连的手,低着头,紧紧地握着。 “你不要我了。”苏萧离许久都没有说话了,声音有些嘶哑。 阮容起这辈子都没有哭过,无论多痛苦多伤心,此刻却被苏萧离的这句话硬生生逼红了双眼。 “我要。”阮容起把苏萧离的手攥得更紧了,伸出另一只手揽过他,把那人贴在胸口,一辈子。 “你一件事一件事地跟我说,一点都不许瞒我。”屋内炉火毕啵作响,苏萧离摔了一杯热茶在阮容起的面前说道。 阮容起虽是理亏,却被苏萧离这有些孩子气的脾气逗笑了,摆出一副不正经的表情道:“是是,遵命,你坐过来我跟你说。”阮容起说着拍了拍身边的凳子。 苏萧离跨了一步坐在了凳子上,拍了拍桌子道:“说!” 阮容起喝了口热茶润了润嗓子歪着头问道:“该知道的估计你也知道了,你说你想听什么?” “我以为你死了。” “差一点儿。”阮容起道。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6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6 原来那天宁王的短刀故意刺偏了两分,随着短刀没入,宁王说了一句话:“我不杀你,因为你还得看好我那外孙,若我真的膝下无子,他就是未来的天子。” 那刀没入得太慢,阮容起疼得从头上落下大颗的汗珠,咬着牙说道:“你倒是真会算计,我助你登上皇位,还要替你养子嗣,你真是和先帝一模一样。” 宁王点头,道:“亲兄弟。”随后猛然拔刀,带出了一片血雾,溅了宁王一身。阮容起则在这一刻昏了过去。 宁王就带着这一身的血污回到了队伍面前,见了那带他来的小厮,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那小厮听完面目慌张,赶紧走掉了,宁王则在大军面前宣布:“逆贼已死,我当为帝。” 阮容起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虚弱地躺在城外的一间小屋中,而那照顾自己的身影,他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一瞬间,他一颗吊了一辈子的心放下了。 “大哥你终于醒了。”阮容且放下手中的方巾说道,“来喝点水。” 阮容且扶着他起身,喝了一些水阮容起才缓缓觉得身上有了一些力气。 “将军,你醒了。”江茴此刻也从屋外面进来,见阮容起没事,语气颇为愉快。 阮容起则蹙眉看着他右肩上缠着的厚厚白布和自己这弟弟手腕上的伤口,因为太过虚弱没有说话的力气,便用目光询问着。 阮容且会意了他的目光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就是多流了点血,只是江茴怕是不能再用剑了,你也是,差一点儿就见阎王了知道吗?” 阮容起此刻竟是扯了嘴角笑了,他很想说,至少我们都活着。 “我会尽快把你的身子调养过来,估计有一个人会等你等得望眼欲穿吧。”阮容且道。 也不知阮神医用的是什么药,阮容起这些日子里几乎一直昏睡着,梦到了好多从前的事,今后的事,和那张关切的脸。 短短十日后,阮容起已经能和从前一样站立走路了,只不过人这身子都不是铁打的,受了这么重的伤,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是不可能了。 “你知道他在哪儿?”阮容且问道。 “知道。” “你一定明天就走吗?” “嗯。”阮容起回答得坚定。 “那好。”阮容且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药方,“这药方你真的不要?或许能换你们多相守两年。” 阮容起摇头,道:“不必了,你还是多注意注意你自己那身子,别老是欺负江茴。” “我怎么就欺负他了。”阮容且不服气。 “他那胳膊不方便,你多配合,不管是平常,还是在晚上。” “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的。”阮容且无奈。 阮容起微笑,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前方的路,你们彼此照应吧。” 阮容且点头,道:“再过两日,等江茴的伤好一些了,我们也离开这儿了,大哥,珍重。” 阮容起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酸涩。 聚散离合,不过人生常态,可是真到此番场景,多是接受不能。 苏萧离听着阮容起叙述这些事情,伸手轻柔覆上阮容起的左胸口,颇为心疼地问道:“还疼么?” 阮容起抓了苏萧离的手握在掌心,笑着摇了摇头,顿了顿,又抓了苏萧离的衣襟,把他带到自己的面前,鼻尖对着鼻尖,说道:“苏萧离,我不想瞒你,我所剩的时间不多,陪我到最后一刻可好?” 苏萧离被他的这话震住,尽管那天看到桌角的那滴血,苏萧离心中就有了猜测,可亲耳听见阮容起这有些残忍的话,还是心中一片冰凉。 可是苏萧离什么都没有再问,他知道即便问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于是他狠狠地点了一下头,动作很大,脑门都撞到了阮容起的脑门上,有些疼。 两人都笑了,笑得很是开怀。苏萧离微微抬起下巴,吻上了阮容起带有弧度的嘴唇,阮容起两手抚上他的脖颈回应着,两人难舍难分,似要把这一生的神情都用尽。 苏永思在屋外面的院子中覆了薄薄一层初雪的土地上发现了一块好看的石头,两手把它挖了出来,擦了擦上面的泥土向屋内奔去,想要拿给苏萧离看。 还没跑出两步便被纪笙揪着抱了起来。 “我说小祖宗,你现在可不能去打扰他们,走吧,我们去后边玩。”纪笙一边笑着对怀中的小人儿说道,一边向后院走去,留了屋内一片寂静。 其实只想与你相守在红尘之外,浪迹于江湖之中,看一片岁月永安,来日静和。 ☆、第五十章 江湖之远 这山间初雪倒是越下越有劲头,晚间夜幕下,院中已是白茫茫的一片,连那棵粗壮的桂花树都被白雪裹得快要看不见了。 苏萧离从榻上起身,披了一件外衣,将屋门仔细地掩好,放下厚厚的帘子,接着又钻回了榻中阮容起的怀抱里。 苏萧离的黑发散落在阮容起的手中,头抵着阮容起的胸膛。阮容起由于受了严重的伤,消瘦了不少,苏萧离觉得他这胸口都有些硌得慌了。 “这地方是你选的?”苏萧离一边拿脸蹭着阮容起的胸口一边问。 阮容起揉搓着他的黑发说道:“不是,纪笙选的,我只是过来看过一眼,见院中那树应该很是和你胃口,就同意了。” 苏萧离没再说话,静静地听着阮容起的心跳声,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他左胸上的刀口,这伤还没有完全养好,触碰时还会有些微微的痛感,阮容起忍不住“嘶”了一声,吓得苏萧离赶紧收回了手。 “你还说不疼!”苏萧离责道。 “不疼啊,那是想你想的。”阮容起说着便将怀里的人紧了紧,又解了苏萧离的里衣,将两人的胸膛紧贴着。 “你有伤你有伤,注意点儿。”苏萧离提醒着。 “嗯。”阮容起淡淡地应了一句便不再动作。 两人的胸膛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阮容起的呼吸长而沉重,苏萧离的呼吸则相对有些快,于是苏萧离放缓着自己的呼吸,配合着阮容起胸膛起伏的节奏。 而阮容起则是故意戏弄苏萧离,呼吸的一下重一下缓,一下短一下场,弄得苏萧离几乎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眼看着苏萧离快要被憋死了,阮容起才放开了环着他的手,眼含笑意地看着憋得满脸通红的苏萧离大口喘着气。 “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欺负我。”苏萧离点着阮容起的鼻尖骂道。 “嗯,就是仗着你喜欢我。”阮容起承认道。 苏萧离戳了一下阮容起的脸颊,仰头,吻上了他那双幽邃的眼睛。 “那我让你欺负一辈子。” “你觉得我会害你吗?”阮容且端着一碗绿绿的药汤大声问道。 “阮大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7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7 神医,你可没少害我,你放过我行不行,我这伤早都好了。”江茴躲着阮容且说道。 “你好什么好?这才几天啊你就好了,快喝!”阮容且命令道。 江茴若是没有看见阮容且做碗药汤的过程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喝,可惜他看到了,那些他叫不上名字的生物被阮容且抓得汁水四溢,那场景想想都让他觉得后背发凉。 “你就没有一副正常的药吗?这东西你让我怎么喝?”江茴看着这碗药都快吐了。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快过来。”阮容且冲他摆手示意站得离他远远的江茴到他这里来。 江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阮容且斜眼睨他,眼珠一转,立刻变了一副神色,脸上那笑容就跟烂桃花似的,细着嗓子像个姑娘一样撒着娇。 “江茴,江哥哥,小茴茴,你快过来喝药呀。” 江茴快被他吓哭了。 “阮容且!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江哥哥你凶人家,人家好不容易才给你熬好的药。”阮容且一边说着一边学着小姑娘扭身子。 “你,闭嘴!”江茴咬着牙说道。 阮容且真就闭嘴了,紧抿着唇,一双眼睛似要哭了一般望着江茴。 江茴投降了,快步走过去,夺了阮容且手上的药碗,深吸了一口气,把那药送进了嘴里。 阮容且乐了:“哎呦江大侠,你不是死也不喝吗?” “受不了你了,你比这药还恶心。”江茴白了阮容且一眼说道。 “哦?是吗,江哥哥。”百战不殆,没皮没脸的阮容且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妥协。 江茴气得胃疼。 “哈哈哈,好哥哥,我可不逗你了,咱们也该离开这儿了。”阮容且道。 “嗯。”江茴点头,样子很乖。 阮容且的笑意在江茴的面前从来都藏不住,他张开臂膀给眼前这人一个暖意溶溶的拥抱。 “如果你的胳膊不方便,我来抱你。”阮容且将温热的气息吐在江茴的耳边。 “伤还没好,疼。” “忍着!你就不能懂点风情!”阮容且怒斥。 阮将军府自此成了一座空空的院子,而流云阁也被盘给了一个富商,常跟在阮容且身边的那两个小厮早已不知所踪。 宁王登基以后,勤于打理朝政,将内外管理得井井有条。南疆小国听闻当今圣上的威名都惧怕的很,北方匈奴先时还很嚣张,但在吃过两次苦头之后也就没有了动静。宁王虽是雷厉风行,却从来不是内心狭隘之人,朝内大臣的谏言他多数都是听得进去的,深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道理。于是一代明主之名渐渐地传开了。 皇城依旧是人声鼎沸,车马喧天,只是百姓茶余饭后总喜欢议论议论那一个月内,帝位三次易主的故事,街头巷尾的说书人也总是喜欢讲这一段,讲那断袖皇帝如何风流,讲那冷酷将军如何惨死,讲将当今的圣上多么骁勇开明。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故事的背后,断袖皇帝有多么深情,冷酷的将军为这国土撒过多少热血,为这江山安定又付出了多少心力,而那被当今百姓奉为圣主的当今皇帝又是一个杀掉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残忍之人。 史书卷中是非功过谁又能说得清呢? 就像那日,苏萧离小心地踩着地上的白雪问阮容起:“你说史官会如何评价我?” 阮容起想了想,道:“断袖贪乐,昏庸无能。” “那会怎么评价你呢?” “大概会说我是逆臣贼子,混淆视听。”阮容起答道,随即又问:“怎么,你很在意?” 苏萧离沉吟了一下,摇头道:“只是有些感慨,有些事情,非经历不能体会。我不在意后人会怎么评价我,我只管现在,我活得很开心。” 阮容起看着他认真的眉眼笑了,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第五十一章 纪竹 纪笙要走了,在皇宫中服侍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可以离开了。 “你要回哪儿去?”阮容起问道。 “回家乡看看吧,可能亲人都不在了,可老奴还是想回去看看。”纪笙道。 “一路小心。”苏萧离嘱咐道。 纪笙点点头,留恋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从此,江湖不见。 苏萧离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纪笙的亲妹妹。 纪笙家里太清苦,做父母的没办法,拿自己的两个孩子换了几袋干粮,两个孩子因生得五官端正,干活又勤快便被卖到了宫里。 纪笙的妹妹名叫纪竹,刚入宫时被安排干一些洗染杂活,而纪笙则被安排着干一些粗活,后来因为纪笙干活时犯了一些错误便被罚着净了身,沦为了太监。 净身那天,纪笙疼得一直在喊,也就生生将嗓子喊成了现在的样子。 成为了太监后,纪笙倒是有更多的机会接近皇上了,慢慢地也就得到了皇上的信任,甚至由于骨骼精壮,被特许和皇宫内的死士习武。 而纪竹也被皇帝看上,被选为了妃子,宠爱有加。这之后不就,纪竹就怀上了苏萧离。 纪笙本觉得这一生这样过也挺好,看着自己的妹妹在宫中大富大贵,自己也颇得皇帝信任,这对于两个小门小户家出生的孩子来讲是多大的幸运。 可是后宫内是非太多,皇帝那么多的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好,没有一个活过一岁的,多半都是胎死腹中了。 纪竹是个烈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那日拖着自己沉甸甸的身子跪在皇帝面前请求皇帝赐死。 她希望皇上下诏将她和腹中的孩儿在将要临盆的那天缢死,并嘱咐皇上,她死之后,要及时剖出她腹中的孩子,这样,那孩子还可以活。 而宫中的其他人定是以为她一尸两命了,不会想到那孩子还存在于这个世上。 纪竹准备用自己的生命,换来苏萧离。 皇上将这事讲给了纪笙听,纪笙沉默了良久,道:“皇上让她死得痛快点吧。” 纪竹给那孩子取名为萧离。 戒萧索,莫别离。 苏萧离出生后就由专人养在了冷宫中,直到他三岁,冷宫那地方已经关不住他了,皇上才把他送到了阮家。 这些事,纪笙是不会告诉苏萧离的,永远不会。 苏萧离倚在门口望着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远山忽而感觉心中有些惆怅,可这也只是一瞬间,苏永思跌跌撞撞地撞到了他的身上,也将他这情感撞没了。 转身,抱起苏永思。 阮容起伸出手搂过这两个人,三人一起向屋内走去。 屋内炉火生得很旺,阮容起裹着被子在榻上翻着一本书,偶尔抬眼看苏萧离逗着苏永思玩。 炉火小了一些,苏萧离也不想再加了,滚到榻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8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8 上和阮容起抢被子。 阮容起打闹着和他抢了片刻,又宠溺地从后面抱着他,用被子将两人裹到了一起。 苏永思站在地上直直地看着这两个人,表情呆呆的。 苏萧离望着他笑,从被子里伸出双手示意他过来,苏永思便毫不犹豫地奔了过去。苏萧离将他抱起,以同样的姿势将他抱进怀中,一条被子下,裹住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像是叠罗汉一样互相搂着,谁也离不开谁。 三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好久,一直到苏永思的呼吸声变得沉稳安然。 “唔,他睡着了。”苏萧离对身后的阮容起说道。 “嗯。”阮容起应道。 苏萧离看着怀中熟睡的娃娃出神,却忽然觉得后腰被什么东西顶着。 “咳,阮容起你注意点儿,这孩子可刚睡着。”苏萧离小声说道。 “怎么?你还想让他和咱们两个一块儿睡?” “老色鬼。” 苏永思睡在了隔壁,苏萧离把炭火给他生得暖暖的才回到了房内。 “你对那孩子照顾得真是用心。”阮容起语气有些酸。 苏萧离笑道:“他可比你强多了。” 阮容起从榻上起身,解了自己腰上的束带,又走近苏萧离,解下了他腰上的束带道:“看来为夫要好好□□□□你了。” “你,要干什么?”苏萧离后躲,但是那里逃得过,阮容起将他抱起,放到了榻上,由于没有腰带的束缚,苏萧离身上的衣服没几下就被脱掉了。 阮容起将两人的束带系在了一起成为一条长长的绳子,又将苏萧离整个人对折了起来,用那绳子绑好。 苏萧离的眼中一般是期待,一般是惊疑。 “阮容起,你这是要嗯啊” 苏萧离话还没问完,身下就被饱胀的感觉占据了。 “你说我要干什么?”阮容起邪笑着问道。 “嗯不是,这个姿势啊。” “谁让你刚刚对那小不点那么好,这是惩罚。”阮容起说着,又在苏萧离的腰上掐了一把。 苏萧离被掐得挺起腰,该露的地方尽数露在阮容起的眼前。 阮容起贪婪地拨弄了一阵,俯下身去,将苏萧离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苏萧离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弄断了,腰部生疼生疼的。 “阮,阮容起,你,啊,起来。” 阮容起也知道这么压着苏萧离一定是不舒服,但还是不乐意起身,而是笑着在他的脸上咬了一口。 “你可说过,一辈子都让我欺负的。” 完事之后,阮容起给苏萧离揉着腰。 “下次,我在上头,你试试。上一点上一点,对,就是那里。”苏萧离趴在榻上指挥着阮容起。 “哟,你在上面?某些人,攻得起来?” “你”苏萧离被气得无语。 阮容起暗笑,停下了给苏萧离揉腰的手,在他身边躺下,黑发倾泻,将两人拢在了一起。 冬天就要过去了。 ☆、第五十二章 烟火迷离 苏萧离偶尔地也会向阮容起抱怨住的这个地方太偏僻了些,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微微有些荒凉。 “将就吧皇上,我可没有法子在这儿给您建一座城。”阮容起一边烧火一边答道,脸上蹭上了两道黑灰,有些滑稽。 苏萧离拿袖子给他把灰拭了下去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这日子过得有些太安静了些,有些不适应。” 阮容起把最后一把柴火添到了炉里,起身说道:“过几日是花灯节,皇上可否赏脸同游?” 苏萧离笑了,道:“赏!” 山间的路虽然并不崎岖,但对于苏永思来讲却是太长了些,才走了一柱香的功夫小家伙就开始耍赖了,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动了,阮容起只得过去拎起他。 山外不过是一座小城,没有高大秀丽的楼宇也没有来来往往的商贾车马,有的只是一群淳朴的百姓,过得安乐和谐。 花灯节这日街上鞭炮舞狮很是热闹,这些东西苏永思是第一次见,看得两眼放光,完全没有刚刚的倦意,挣脱了阮容起的手,左瞅瞅右逛逛。 苏萧离也从来没有以这种轻松的心态逛过街市,竟是和苏永思一样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阮容起笑着跟在这两个一样兴奋地人儿身后,不时叮嘱着两人不要跑太远。 待到夜幕降临,满街的花灯亮起,飞鸟鱼虫,神魔仙妖,把小城的夜晚装点得如白昼般绚丽。 苏永思向阮容起讨了一个鲤鱼形状的小灯笼,拿在手中喜欢得不得了。 “阮容起,阮大管家,我也想要。”苏萧离指着苏永思手里的灯笼说道。 “不嫌丢人啊苏大少爷,那可是给孩子玩的。”阮容起应道。 “哈,我逗你的,不过阮大管家,我饿了倒是真的。”苏萧离仰脸,一脸真诚地望着阮容起说道。 “” 街边小店,露天地摆着几张桌子,三人在一张桌子前坐下,要了三碗甜羹。那羹甜甜糯糯的,入口软滑细腻,一直甜到人的心尖尖儿上。 苏永思把自己的脸吃得像一个大花猫似的,苏萧离笑着给他擦。 “咻”地一声,一团焰火从地面升起,在空中炸开了一朵火红的烟花,人群笑着,闹着,熙熙攘攘地围了去。 “过去看看?”苏萧离提议。 “好。” 这里的烟花并不能够称得上绚丽,但在苏萧离眼里,却远比每年皇城的烟花好看得多。 苏永思这人儿太小了,在人群里蹦着跳着地还是看不见,于是开始扯阮容起的衣摆。阮容起在他的额头弹了一下笑骂道:“麻烦。”然后抱起苏永思,扛到了肩上,用一只手扶着,另外那只手则揽过了苏萧离,静静地仰头,凝望满天烟花。 苏萧离偶然转头,发现天上的烟火,映在了身边这人的眼睛里,随着耳边的响声炸开璀璨的一片,也将苏萧离炸得体无完肤。 “怎么了?”阮容起发现苏萧离在看他便问道。 苏萧离摇头,靠他靠得更紧了。 多年以后,苏萧离总是能回忆起这晚的烟花和烟花下的这两个人,他觉得这人世间所有的美好加在一起,也不过如此。 八年后。 “二爹,那篇文章我抄完了,我跟爹爹去林里猎野了哈。”苏永思对苏萧离说道。 每次听到苏永思喊自己二爹苏萧离的眉毛都会跳一跳。 “我说了多少次了,你直接喊我名字都成,可别叫我二爹。”苏萧离敲着苏永思的脑袋说道。 “爹让我这么叫的。”苏永思委屈。 “看看,都是你教的。”苏萧离对正披外袍的阮容起说道。 “我觉得这么叫挺好的,不然你想听什么?叫你小爹?”阮容起笑问。 “快走吧快走吧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9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49 你们两个。”苏萧离挥手,嘴上虽然嫌弃,在两人即将走出门的时候还是不忘了嘱咐一句:“小心些。” “知道啦。”两个人异口同声。 苏萧离望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背影忽然感叹,时光一转,苏永思都已经这般大了。这八年来,日子过得很平静,三人偶尔也会争吵,但多数情况下都是相依相偎的。 苏永思已经听过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父亲叫林乱,母亲叫苏陌。苏萧离原本以为他会闹着去寻找自己的父亲,但是苏永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哦”。 “你就不想去找他?”苏萧离问道。 “您不都说了吗,他都不知道有我这个儿子,我去找他干嘛?再说,他肯定没有二爹您对我好,嘿嘿。”苏永思嬉笑着回答。 “马屁精。”苏萧离刮着苏永思的鼻子笑骂道,这孩子的心胸气度,让苏萧离很是佩服。 苏萧离从院中的长藤椅上起身到屋内去检查苏永思抄写的那篇文章,照例,这孩子会在每一篇文章的末尾画一只大乌龟,苏萧离见着,今天他倒是画了两个,两个面对面的大乌龟,乌龟背上还写着:爹爹,二爹。 这个苏永思,等他回来非得好好罚一罚他不可,苏萧离心里愤恨地想。 傍晚时分,外出的两个人才回来,苏永思提了一只兔子兴奋地叫道:“二爹,今天晚上吃兔子。”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哪里像我?”苏萧离捏着那张纸对苏永思说道。 苏永思不好意思地笑:“一只乌龟太寂寞了我就画了两只,二爹你看那乌龟笑得多好看。” 阮容起拿过苏萧离手里的纸看了一眼,的确,这两只乌龟相对着笑弯了眼。 “确实挺像你的。”阮容起笑道。 “这乌龟和你也挺像的,千年老王八。”苏萧离掐了阮容起一把骂道,“你就惯着吧,这孩子可越来越像你了。” 苏永思窃笑。 苏萧离点了点他的脑袋说道:“你还笑,说吧,想让我怎么罚你?” “诶呀二爹你别生气,我给你烤兔子吃。”说完就拎着兔子一溜烟跑到后院去了。 阮容起见那小鬼跑远了才勾起苏萧离的下巴,眯着眼睛问道:“谁是千年老王八?” “你!”苏萧离今天决定宁死不屈,可那张如锋刃雕刻过得脸离他越来越近,打乱了他的呼吸,拨扰了他的思绪,所有的倔强决堤,化为彼此唇间浓烈的情愫。 “爹爹,你把刀放”苏永思这会儿又折了回来,看见俩人儿这动作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咳了两下嘀咕道:“算了我还是自己找吧,后院,一定在后院呢。” ☆、第五十三章 我走了 那只兔子被苏永思烤得很香,苏萧离打趣儿地说道:“永思啊,要不你以后做个厨子好了,肯定会是天下一绝。” “我不要,我以后要征战沙场,平定天下。”苏永思咬着兔子腿回道。 苏萧离怔了怔,这话听得他有些发凉,转头问阮容起:“这,这是你教他的?” 阮容起听了这话也有些惊讶,摇了摇头道:“这怕是他自己的意思,你别忘了,他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外孙” “永思,这天太平着呢,用不着你去平定。”苏萧离道。 苏永思仰头想了想又说道:“那我以后可以治国安邦,修得政通人善,河清海晏。” “你真的这么想?”苏萧离认真地问道。 苏永思抱着兔子腿,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便去做吧。”阮容起道,“只要你想好了。” 苏永思笑了,满嘴都是油。 “你真的支持他?”晚间,榻上,苏萧离向阮容起问道。 “人各有志,随他吧。”阮容起翻了个身,面向苏萧离说道。 “我只是担心他。” 阮容起揉着苏萧离的头发安慰道:“这孩子气度大着呢,又聪颖伶俐,你不必担心,他的路你就放他自己去走吧,别像你我一样,挣扎了许久才逃出来。” 苏萧离微微叹了一口气,点头,拱了一下身子吻上了阮容起带着些细纹的眼角,岁月香醇似酒。 “二爹,爹爹他遇上什么开心事了乐成那样?”苏永思拽了拽苏萧离的衣角问道。 苏萧离笑着摸了摸永思的脑袋。 阮容且寄来了一封书信,那字迹张牙舞爪的阮容起一看就知道是自己那弟弟写的,信上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说他和江茴踏遍了名山大川,见识了不少奇闻异事,越走越觉得人之渺渺,物之浩然。 一大叠的纸张,没有一句说的是正事,基本上都是阮容且的絮叨。阮容起看了很久才放下了那信,抓过苏萧离的手,叹了一句:“他还活着。” 简单的四个字让苏萧离心下一颤。 “你也得活着。” 可是生死这事,没人左右得了,这年冬天,阮容起就一天比一天虚弱,整日裹着被子从床上不肯下来,苏永思有的时候想去找他说话苏萧离都不让,说这样太费神了。 每天晚上,苏萧离都要把炉火生得旺旺的才钻回被窝,紧紧搂着身边的这个人。两个人很有默契,谁也不提分别的这回事,常是互相开着对方的玩笑,肆意地笑着,笑着笑着,就有了泪痕。 苏萧离觉得今年的冬天很长很长,好不容易才盼来春天,好不容易桂花又开了,那香气醉人。 阮容起的精神也似好了一些,这日阳光正好,苏萧离正仰着头在桂花树下眯起眼睛轻嗅着阵阵花香,阮容起穿着一件灰色袍子,倚在门框上看着他。 偶尔会有两片桂花落在苏萧离的头发上,留下一阵芬芳后滑下,阮容起微笑,想着这些年真好,眼前这人真好,好得自己都不想去喝那碗孟婆汤了。 天黑得真快,阮容起眼中的苏萧离渐渐黯淡了下去,耳边有人急切而又痛苦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阮容起很想再一次拉起那个人的手,对他最后说一句:“我走了,你别怕。”可是他真的没有力气了,只能尽力地扬着自己的唇角,告诉那人,这一世,他有多幸福。 黑暗渐渐将他吞噬,无边无际,去往永恒。 阮容起就这样走了,带着一脸的微笑和满足,苏萧离没有哭,把他生前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整理到一起,和他的棺木一起葬了,只是那个扇坠儿,苏萧离还一直带着,并且嘱咐永思,在他死后,把这扇坠放到他胸口的位置,和他一起葬掉。 “二爹,难受你就哭出来好不好。”苏永思哀求道。 “我不难受,那个本来好多年前就该死去的人陪我直到现在,这是老天爷给我的福分,我知足。”苏萧离道。 苏永思扑到了苏萧离的怀里放声大哭,一如当年那刚刚出生的,迷茫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50 好色 作者:枕安故土 分卷阅读50 的娃娃。 苏萧离到底还是落下了一滴泪,被柔柔的春风吹干了。他紧紧搂着苏永思,伴着满院的花香,似梦似幻。 待到夜深人静,苏萧离望着空空的床榻发呆,几天前,那还有一个人可以搂着他,把他放在心口上,他可以听见那人的心跳,不似年轻时有力,却满是温柔。如今那人归了黄土,天上地下,再也见不到了,也再也没有人能在夜里帮他掖好被角。 苏萧离这样想着,有些喘不过来气儿,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地漫上心头,折磨着他的神经,他便索性披了件衣服,坐在屋前数星星,困了便和衣倚着栏杆睡去,左一个梦,右一个梦,都是那人的脸,笑的、怒的、邪的。 走了都不让我安宁,苏萧离这样想着。 如此五年过去,苏永思已然长成了一个青年,清朗的眉目,像极了当年的林乱,色厉内荏的性子倒是像极了阮容起。 “这果子你自己留一半,剩下的送到你爹爹墓前去。”苏萧离对他说道。 苏永思皱眉:“二爹,爹爹那墓前都快没有地方放了,您真是有什么都要给他送去。” “叫你送去就送去,快去快去。”苏萧离撵他。 每隔几天,苏萧离都会去给阮容起扫墓,带上一些好酒,在他的墓前说上一大段话,从黎明说道天黑。苏永思有的时候放心不下也会跟来看看,只是远远地看着,不去打扰他们。他知道那几乎是苏萧离活在这世上惟一的寄托了。 苏永思送了果子,站在苏萧离的跟前望着他。 “有什么事你说就好了。”苏萧离放下手中的书回望他。 “二爹,我想,去皇城参加武试。”苏永思舔了舔唇说道。 “好事儿,去吧,别忘了回来看看就行。”苏萧离云淡风轻地说道。 “二爹” “你不用担心我,做你自己想做的事,这是你爹爹说的。”苏萧离闭着眼睛道,再说还有大黄陪着我呢。 大黄是苏永思捡回来的一直野猫崽儿,苏萧离起先只是胡乱地将家里的吃食喂给它,竟也养活了,而且还赖着不走了,苏萧离常常抱着它问道:“你是不是阮容起变的。”,那猫只是懒懒眯眼看他,从不回答。 自此以后,这山间小屋,只留了一人一猫。 ☆、第五十四章 尾声 皇上拿起殿试名单,对着一个名字看了好久。 苏永思 “把这人给我叫来。”皇上对下人命令道。 “草民苏永思,拜见皇上。”后殿内,苏永思恭敬地对皇上行了礼。 皇上轻笑,拈着一撮花白的胡子欣赏着眼前这青年,许是老了,许多事情都看开了,对这孩子竟是越看越喜欢。 “你的家人还好吗?”皇上问道。 “得其所得,自然是好的。”苏永思答。 “哈哈,好一个得其所得。”皇上抚掌大笑。 苏永思被拜为将军,当朝第一武将。 不久之后,皇上驾崩,因为膝下无子,将皇位授给了一位自己最信任的大臣,也是自己的外孙,苏永思。 宫里人发现,这新任皇上有个习惯,每隔十来天,最多一个月,就要独自出宫一趟,谁都不许跟着,否则立斩。 “你回来看我看的也不必这么勤吧,江山不要了?”苏萧离点着苏永思的脑门责道。 九五之尊的皇上,此时笑得像个孩子:“宫里有些闷,还是咱家好。” “小没良心的,现在知道好了。”苏萧离笑骂。 “二爹,走吧,咱去看看爹爹。”苏永思建议道。 苏萧离笑了,一提到阮容起他眼中的温情就没有消退过,像很对多年前一样,拉过苏永思,也抱起了那只大黄猫,向门外走去。 暖暖的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 全文完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