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 分卷阅读1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 《画地为牢》作者:谢执 每二十年一次的星戒争夺战,胜者可以随意处置失败者, 我输了, 好开心可以住到笼子里了(∩▽∩) 夺权的将军x被囚禁的美人领主。 支配服从设定, 加西亚x艾伦 傲慢心机攻狠毒淫`荡受(假的, 伪黑暗风,lz内心甜,特别甜! 大纲文, 又, 一切科幻设定为啪啪啪服务。 以上, 比心。 1 我被加西亚踩在脚底下,侧脸贴着地面。 金发沾了一层血污,有点儿脏。 他持手杖拨开我衣领,挂着星戒的银链滑了出来,胜利者握住它,将要取走它。 加西亚用力扯下星戒,银链崩断,在我锁骨上抽出一道血痕。 2 他站在那里,他举起右手,他向所有人展示那枚象征领土与权利的星戒。 他傲慢地自称为王。 3 加西亚打算离开。 这不合规矩。 观众们会提醒他应该处置我。 鉴于观战的贵族在昨夜的晚宴上还喋喋不休的称赞着我的美貌, 今年最受欢迎的处置方法可能是轮暴到死, 也可能是把我调教成淫荡的奴隶,供他们玩乐。 3 兴奋。 他听到了。 加西亚开口叫我过去。 4 他声音可真性感。 5 我像条狗一样朝他爬过去。 不敢呼吸,肺针扎一样疼,可能是断了几根肋骨。 加西亚轻蔑地向我转述了观众们的提议。 我卑微地亲吻他鞋尖,请求他: 我愿意成为您的私人奴隶。 6 我赤身裸体地跪在笼子中供人欣赏,唯一的装饰物是加西亚的手杖, 插在我身体里。 我不能让它掉出去。 掉出去的话,加西亚会鞭打我。 7 想被他鞭打, 想得我阴茎发胀。 8 我幻想自己被荆棘捆着双手吊在房梁上, 被他用有倒刺的皮鞭抽打, 鲜血淋漓,我痛苦地尖叫求饶,喊他主人。 加西亚不会停手, 因为我的服从性为一, 等于没有,不足以让一个受过正统贵族教育的支配者相信。 9 二十年前,我临场倒戈, 弄死了上一任星戒主人, 成为帝国历史上第一个服从者领主。 我快活的奴役着支配者。 10 忘了说,上一届争夺战我杀掉了所有参赛者, 用我亲爱的机甲维拉。 所以这一届的争夺战规定禁用机甲, 啧,这帮胆小的阴沟里的老鼠, 我没有说加西亚。 11 加西亚是很出色的机甲师。 他懂得装配与拆卸机甲,当然也了解人体结构。 我的意思是, 我很快被他操纵着权杖捣弄得欲仙欲死,马眼不停地渗出前列腺液,几乎像个水龙头。 而加西亚掌握着开关。 12 奴隶不被允许射精。 幸运的是加西亚得先向观众们展示他的战利品,炫耀上一个领主的臣服。 他慈悲地允许我被他操射。 13 一个贵族建议加西亚:你得让这个下贱的奴隶学会处理自己淌出的淫水,比如舔干净它们。 因为我,一个服从者奴隶,还不值得浪费一块抹布。 14 加西亚愉快地采纳了他的建议。 我首先处理了他的手杖,然后是地面, 又被一根藤条教导要谦卑地感谢主人的赏赐, 我恭敬而谨慎地接受了这一切。 15 客人们临走前交口称赞这是场宾主尽欢的晚宴, 我看得出来,加西亚对亲手调教一个服从性很低的奴隶还挺感兴趣。 16 服从者惩戒部竭诚为他效劳。 他们告诉加西亚,服从性为一意味着我可以随意挑选上床的对象,因此建议他购买一套完整的支配锁。 17 说实话我还没碰到过精神阈值比我高的支配者,这意味着没人能在我身上留下实际意义的支配链接。 加西亚也不行。 不过他的精神触角特别特别可爱,我得留着欣赏。 18 惩戒部紧急开了个会,最后向他提供了一个可笑的物理方案: 重力环和贞操带。 由可以连接到个人终端的芯片控制。 19 领主府邸已经按照他的喜好重新布置, 加西亚牵着我从正门爬进去, 如果我的屁股里没有塞着三枚正在工作的跳蛋,也没有用那个傻乎乎的重力环来支配我的行动,我倒是很愿意陪他逛一逛新府邸。 20 加西亚说我什么时候学会用肛门高潮他什么时候同意我把跳蛋排出去。 我不喜欢它们, 但我很喜欢我的笼子。 21 那是个狭小的金丝笼子,端端正正地摆在一架华丽的落地镜前, 我的手肘被一条皮带绑着吊在笼顶,膝盖被一根金属杆撑开,喉咙被一个项圈勒紧, 我上身穿着一件端正笔挺的白衬衫,下身则一丝不挂,面朝镜子看着自己: 我跪在笼子里,张着腿,翘着屁股,被三枚跳蛋玩弄着,被束缚的阴茎可耻的颤动着, 而我的的确确因此感到兴奋与愉快。 22 可能这就是所谓服从者的天性, 放他娘的屁,我不服。 加西亚走过来了,我应该瞪着他。 想念我亲爱的维拉小姐。 23 加西亚肯定不喜欢这个眼神,证据是项圈被收紧了。 他友善地提醒我: 艾伦是加西亚的奴隶, 并且加西亚希望艾伦是一个服从的,下贱的,淫荡的奴隶。 24 我在加西亚的金丝笼子里, 我不能反抗,我只能臣服, 不听话的话,我会死掉。 我在强烈的窒息中高潮了。 25 加西亚很满意,我看到他的精神触角变成了粉红色。 又嫩又萌,想咬一口。 现在还不行,艾伦,你得忍住。 我对自己说。 26 我现在最常做的事情是盛放他的手杖。 他有很多漂亮的手杖, 我喜欢那个龙头骨杖, 为它的底端打磨得最符合人体力学。 27 加西亚在召见他的臣民时会让我跪伏在他脚下,他把手杖插进我的肛门里,偶尔转动它,或者命令我在我昔日的手下面前表演高潮。 服从者(奴隶)守则第三六条,如果你还会为支配者的命令感到羞耻,那么你必须请求你的支配者对你施以严酷的惩罚。 28 我做领主时,我的臣民有三种。 我的信徒,我忠诚的追随者; 我的狗,我胯下之臣; 我的暴民,我座下的蝼蚁。 加西亚有两种。 有价值的, 垃圾。 29 我已经把守则忘光了, 所以我每天都得向加西亚请求被惩罚。 30 加西亚最近试图从我嘴里拷问出星图舰队的下落, 宝贝啊,我要是能联系上他们,早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2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2 叫人一炮轰了领主府了。 31 帝国统治牢不可破。 32 帝国皇帝与她十名忠诚的骑士约定共同统治安塔利亚星系,为此皇帝取出星核打造了十枚星戒,交给她的骑士们作为凭证。 在之后的六千年,帝国版图不断扩张,东西南北四大舰队先后声称已抵达宇宙边缘。 一千三百年前,冒险者发现了最后一个未被染指的星系,纳瑟斯星系。 现任皇帝依照法律向贵族发出征召,每开发五十一座宜居的恒星系,赐予它的实际统治者一枚星戒,这几枚星戒因此又被称作开拓者星戒。 比如曾经我手中那枚, 现在它叫做罪人的赦免。 33 星戒争夺战兴起于五百年前,是帝国对于叛乱者的惩罚, 胜利者将得到二十年的特赦,而后屈辱的死去, 失败者和其他平民永生背负罪人之名。 34 我那一任,是刑期最后一年。 加西亚使纳瑟斯星系重归贵族的秩序, 我听他们称呼他为英雄。 35 我接受着加西亚的鞭笞, 他的服从者管家认为鞭打能让我牢记奴隶的本分,所以他建议要在每天晚饭后对我进行例行鞭笞, 工具是一条精致的牛皮马鞭, 加西亚把它拿在手里的时候,我又硬了。 36 服从者(奴隶)守则第一条,你应当对主人赐予你的一切感到由衷的愉悦和快乐,如果不能,你必须请求你的支配者严厉地调教你。 加西亚有几百个服从者奴隶供他使用。 37 他可真是精力充沛。 38 马鞭在我的屁股和大腿上留下漂亮的红肿,一般来说是一个大写的花体“g”,加西亚对它们爱不释手。 他偶尔允许我趴在他膝头,一边处理事务一边抚摸那些痕迹, 或者再添一些装饰,令我跪在他身边,做一个安静的脚垫。 39 我发现他对各种控制性的道具有特殊的嗜好, 当没有新的玩具可以使用的时候,他就一整夜一整夜的操我,干得我合不拢腿。 40 我在笼子里瘫了三天后, 艾伦,你不能再这样玩物丧志下去了, 你亲爱的维拉小姐还在等你呢。 41 我无意中触动房间里的精神体异常警报时,我正大张着腿被加西亚玩弄。 重力环把我倒吊在空中,加西亚坐在床上操作机械蛇在我身上爬行, 这几条机械蛇做得足够仿真,它们冰凉滑腻绕地在我身上,然后一条条钻进肠道里。 它们带有微弱的电流并且疯狂震动。 42 太深了,我要被捅穿了。 我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向加西亚求饶,恳求他停下来,为此我愿意接受任何严厉的、只要不是这个都可以的惩罚。 43 加西亚兴奋极了, 我感知到他的精神触角攻击性地竖了起来,接着强行突破精神屏障,抓住了我的精神体。 一个短暂的支配链接, 他一瞬间完全掌控了我, 把我拽进无比激烈的快感中。 44 警报声实在是吓人,我当场就软了。 45 卫队很快带着各种仪器搜查整个房间, 他们一无所获, 作为一个现成的嫌疑人,我被加西亚带到了刑讯室。 鉴于机械蛇还塞在我的屁股里,我是爬过去的。 46 我被锁在重力室, 双手捆在一起吊着,脚尖勉强能碰到地面, 蛇头被抽了出去,肠液湿淋淋的淌了一腿。 加西亚关上门,打开一系列监测仪,隔着玻璃看了我一眼,把重力调到十倍。 47 血液逆流,大脑缺氧,骨肉分离, 二十分钟后我在极度痛苦和寒冷中晕了过去。 失控的精神体炸掉了重力室。 48 正常来讲,服从者的精神触角没有攻击性,也不能伸出体外, 我好像被加西亚操变异了。 49 我看到了一个永久的,双向的,牢固的支配与服从链接。 银色的,像铺开的星河, 简直是我一生所见最美的景色。 50 我知道加西亚也看见了, 仪器显示我们的精神波动几乎一致, 我共享了他的视野。 最高适配值, 我明白了, 赛诺尔的猜测是对的,回去就给他涨工资。 51 我的精神阈值比加西亚高很多。 我喜欢这个令人愉悦的不科学的设定, 我很愉悦,又及,不科学是加西亚说的。 他傲慢地拒绝承认我的精神阈值比他高, 并为此说了一些下流话, 然后命我爬到一座木马上, 打算用强制高潮来惩罚我的“谎言”。 52 他好可爱。 53 我通过链接感知到了他的意愿, 那条星河似的长链跳跃着传过来一丝精神触须,在我的手上敲了敲,接着被精神体抓了进来。 我的低服从性导致支配者的命令对我几乎毫无效力, 虽然我暂时不打算违抗他。 54 不得不说,其实我还是很期待, 嗯, 羞耻和淫荡地,毫无抵抗力地,可怜兮兮地, 被加西亚玩弄得破破烂烂。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55 过载使我肌肉酸胀,我废了点儿劲才爬上木马。 木马顶端的鞍上是一只延展金属手, 能屈伸膨胀,能变温震荡,能抽动电击 是贵族们才用得起的玩意儿。 我趴下去舔湿它,在加西亚的注视下扒开臀肉坐了上去。 56 它不工作的时候还不到两指宽,自从我习惯了加西亚的尺寸,这种粗细的存在感就很弱了。 加西亚把我的脚腕和腿根绑在一起,手肘被一条拘束带合拢固定到脑后,我不得不挺着胸,让他对两个乳头又掐又拧。 57 加西亚认为十三是个很美妙的数字。 他抽出我尿道里的长针,打开阴茎环,又蒙住了我的眼睛。 我好久没射了。 58 加西亚给我穿上乳环,一次。 加西亚用藤条鞭打我,二次。 仿真手膨胀到正常手腕的粗细,三次。 拢在一起的手指张开转动,四次。 它攥成拳疯狂震荡,五次。 在冰冷和滚烫之间来回变温,六次。 屈起手指狠狠地捣弄前列腺,七次。 木马开始颠簸,仿真手往肠道深处捅去, 它模仿射精,灌了我两三升降低敏感阈值的甘油溶剂,我的小腹鼓了起来,八次。 加西亚笑我像个孕妇,仿真手快速抽插,九次。 随机变频的脉冲电击,十次。 我叫得嗓子都哑了。 59 加西亚的支配者管家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 他的服从者全部被单方向的切断了支配链接,有几个奴隶已经绝望地自杀了,他担忧为主人工作的服从者下属,冒昧前来。 加西亚把我从木马上拖下来,塞到笼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3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3 子里,顺手给我套了个口枷,赶出去处理支配链接。 我挣扎了一会儿,蜷缩着往笼底一躺。 60 加西亚离开了两天一夜,回来就掐着我的脖子拎到床上要操我。 他的眼神亮得可怕, 我像条狗一样跪趴在床上被他抓住腰干,十一,十二。 他又按着从正面操我,我失禁了。 61 双向链接具有唯一性。 除了我,加西亚失去了他所有乖巧听话软萌甜美可口的服从者, 心疼。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62 心疼个屁。 虽然支配链接对我的效用很低,但我的命在加西亚手上,我依然只能做他的奴隶。 加西亚把我的阴茎绑得死死的,又在马眼穿了个环挂铃铛,除了前列腺液什么都淌不出来, 他最近热爱给我灌肠,灌完叫我翘着屁股给他口交,漏一滴打一鞭子, 或者打一针降低射精刺激阈的药,插上按摩棒让我爬来爬去, 又或者没日没夜地抓着我操了一顿又一顿, 他是闲的吗。 我都快没有时间联系我的维拉了。 63 庆祝帝国皇帝生日的时候加西亚叫了裁缝来给我量尺寸, 感谢他还能想起来我没衣服穿很久了。 64 谢早了,我要操他, 去他妈整整一衣柜的白色蕾丝边小裙子和黑丝袜。 65 加西亚给了我两个选择: 穿裙子挨操和穿裙子出门挨操, 我想去训练场。 66 加西亚的机甲阿瑟是一架持剑盾的骑士,我从他的机甲库挑了一架手控的狼形机甲。 头狼系列,皇家工厂制造,最新款,线条流畅,外形帅气逼人, 机甲辅助智能轻快地跟我说:“您好,我是哈瑞。” 67 我的个人终端被禁止了一切权限,我只好手动调整了按键和操作杆的位置,一边和哈瑞简述我的操作习惯。 加西亚无聊地绕着训练场散步,骑士的面甲放了下来,接着我眼前弹出了他的影像, 他可能是给我发了消息,发现无人回应,才想起来给我打开通讯权限。 我接收了星图舰队的传信。 68 哈瑞是个好伙伴。 我揍加西亚揍了个痛快, 然后他把我按在机甲上撩开裙子干我干了个爽。 主要是他爽, 我满心的怎么把哈瑞给我的维拉拐回去。 69 加西亚的辖区出现了一伙星盗,连续几支商队在星系入口的陨石带被打劫, 幸存者被塞在救生仓里扔到要塞附近,有的侥幸被巡逻舰救起,大多数能量耗尽活活饿死。 要塞驻军搜查陨石带但是一无所获。 70 我的狗按照吩咐奉上了我的维拉小姐, 我请求加西亚带我一起出征。 71 纳瑟斯星系入口的陨石带又称静默海,修建“门”时炸开的星灰终年不散,力场与磁场紊乱,导致一切探测仪失效,驾驶者只能依靠光学设备观测路径,沿着标志通过陨石带。 这些标志还是我在任时设置的, 便宜加西亚了。 72 我怀疑加西亚的审美已经歪到安塔利亚星系去了。 他订做了一箱子毛茸茸的装饰和道具,换着搭配地往我身上用, 讲道理,他真的不觉得辣眼睛吗。 73 加西亚在和他的手下做战局推演,不让我抬头, 我把维拉的空间钮伪装成乳环穿在左乳上,无聊地在控制台之间爬来爬去,让维拉扫描战舰结构, 维拉小姐抓着我的精神触角,一直抱怨我太不绅士,以及乳头这个位置让她晃来晃去的好晕, 我用哈瑞成功地让她安静了下来。 然后更加无聊地趴在加西亚脚边睡觉。 74 我不打算跟他正面对战, 星图舰队会按照吩咐通过我预先留下的暗门修改标志指向,将加西亚引入陨石带深处。 殉爆产生的力场乱流足以打乱他的阵型,再被我的舰队撕开防线,我只需要等待片刻。 75 我一把扯下尾巴,翻身跳进维拉的长吻中,一爪敲碎了旗舰舰桥, 狼爪闪着寒光的爪尖抵在加西亚胸口。 他是我的了, 我为此耳迷目眩。 76 静默海拒绝一切电磁波传递,我有一个月的时间转移驻地。 77 加西亚在我的笼子里,他拒绝与我交谈。 我不怎么操支配者,他们大多数浑身肌肉,硬邦邦的,需要做前戏,干起来不舒服, 然而如果是加西亚, 我兴奋得快要爆炸了。 我给加西亚打了一针松弛剂,正要扒了他的衣服时,我脖子上的项圈骤然缩紧, 加西亚与我的双向链接变成了不详的暗红色,他大概想和我同归于尽, 接着赛诺尔抓着探测仪大呼小叫的冲了进来, 很好,他的工资没了。 78 赛诺尔有一个足以颠覆帝国统治的猜想, 他认为有支配链接存在,就一定也有服从链接, 我和加西亚建立的支配与服从链接已经证明了他的猜想, 现在他想做更多的实验,能让精神力波动图谱测绘仪准确描绘出图谱需求的阈值远高出普通人的阈值,之前买的奴隶已经不能用了。 79 他想要加西亚, 我让他滚回去研究精神力波动图谱测绘仪。 80 星图舰队不养闲人,如果取悦我也算一项工作的话。 我还在思考怎么征服加西亚,我争宠的忠犬们已经迫不及待地亲吻我的脚趾, 我在加西亚面前享用了他们。 81 我是亡命徒,亡命徒天性放荡,讲究狂欢, 加西亚不行,他是贵族,贵族是精致的绅士, 他的奴隶在他眼前操别人这件事彻底的激怒了他, 极度的愤怒顺着精神链接拍打着我的精神体。 82 我第一次见到加西亚是在我前主人的花园里,我正修剪草坪, 他受邀前来赴宴,画着精致的妆容,手持一根黑色的手杖,显得矜持而庄重。 我总觉得他对我有莫大的吸引力,可惜我不和下属谈上床, 一直拖到我任期将满,安塔利亚星系的皇家特使向纳瑟斯的统治阶级公布了争夺战的规则, 我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83 我知道自己赢不了,鉴于无法容忍一个奴隶在他们头顶作威作福的贵族们已经达成共识, 我提前送走了忠于我的星图舰队,打算去验证赛诺尔的猜想。 84 最坏被操死, 也是服从者奴隶最好的结局, 与被摘下项圈,独自前往废弃物回收站相比。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85 加西亚那个傲慢的家伙可能要被我气死了,肌肉松弛剂让他没力气说话,他只能虚弱地趴在笼子里瞪我。 我身下那个服从者已经被操开了,汁水饱满,像只奶猫一样小声呻吟,我总觉得缺点什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4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4 么,没等射出来,在他屁股拍了一巴掌,让他走了。 86 我把加西亚扛到床上,跪在他腿间给他口交, 我卖力地舔着他的阴茎,但是他毫无反应, 肌肉松弛剂的药效可能太强了。 并且我的阴茎还湿漉漉地胀着。 87 加西亚开始叫我“艾伦”, 他以前都是叫我“我的奴隶”,然后视心情在“我”后面加上不同的修饰, 常用词是“淫荡”和“下贱”, 偶尔会是“可爱”。 88 加西亚问我“艾伦,你到底想做什么”的时候我正在埋头吮吸他的阴囊, 他的小骑士已经半硬起来,我顺着缠绕茎身的青筋舔到龟头, 听他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 我含着他的阴茎,严肃地对他说:“我想做个人。” 89 加西亚惊讶地感叹了声, 他的精神触角异常活跃地探了出来。 我熟练地接纳了他。 90 我的精神体抓住与加西亚的精神触角,顺着双向链接嗒嗒地爬了过去, 然后把他的精神体安在了自己背上。 原谅我无法描述精神体交合的美妙滋味, 他完全为我打开,为我掌控了。 ·· 1他们两个的精神体都是什么? 2看懂体位了吗? n(*≧▽≦*)n 小提示: 艾伦的精神体有壳,他把加西亚的放在自己的壳上然后钻出来 加西亚的精神体有触手会变色 都是海里的生物 91 我像个不知羞耻的荡妇着迷地与他求欢, 尽管加西亚的精神触角中偶尔传来一点儿微弱的抗议, 这不是奴隶对主人该做的事, 但是谁管他呢, 我很快活,并且知道他也很快活, 这就够了。 92 二十天后,星图舰队横渡静默海,从一处缺口中离开了纳瑟斯星系。 93 星戒的持有人不能离开领地,任何企图绑架或者谋杀星戒之主的人会遭到帝国的全力通缉, 我暂时没有挑衅帝国的意图, 我留给加西亚一艘小型星舰和足够的营养剂,给他标出了返回纳瑟斯星系的航线, 在静默海与他分别。 94 加西亚被我拎着笼子扔进星舰时还一脸疲惫, 这几天他一直试图断开精神链接,把他的海葵从我的寄居蟹背上扒下去, 虽然都没有成功。 我让我的寄居蟹脱了壳,壳和海葵一起留在加西亚身上,顺着链接爬回来, 他惊讶地站了起来, 我敲了敲栏杆,跟加西亚说了“多谢款待”以及“不必再见”。 95 我在莫尔斯三世统治的第二百年抵达了安塔利亚星系的西南角, 遗弃星系在帝国扩张之初作为能源与重工业的中心繁荣了近千年,而后能源开采一空,重工业转移到新的能源星,留下二十三个废弃的行星,在之后的五千多年发展成了星盗与罪民的聚集地。 这里是亡命徒的天堂和地狱。 96 几百万光年的距离足以抵消双向链接的排他性,我请人破解了个人终端的权限限制,偶尔刷微博时看见加西亚发的政府公告或者他私人账号上的自拍,还有一点怀念。 一点儿,因为我忙得飞起。 97 我抢了三个补给基地,一边改造星图舰队,一边谋划怎样夺下一个星球。 星图舰队的改造并不困难,主要是涂掉纳瑟斯星系的标志和军舰型号,再修改通讯系统之类, 难的是夺下一个星球,我带来的人不多,新招募的人手要洗脑训练,还要打探消息,挑选盟友,思考利益怎么分配等等。 98 我看中了一颗无主的黑市星。 也不能说是无主,只是利益巨大,导致几方势力僵持不下,至今没有统一。 99 我分别向两支势力的拥有者发了邀请函,希望能够结盟。 为此我重新装饰了我的旗舰,让它看上去更加奢靡。 100 晚宴很成功, 除了那名拥有遗弃星系最高科技的统治者,他一直盯着我脖子上的项圈看,并在宴会后提出了留宿。 101 他自称费罗尼,是一名生物学家,留宿是因为想操我。 费罗尼举止阴柔,这种娘炮操起来没滋味,被他操倒还有点意思。 不过我想了想,还是婉言拒绝了他。 102 费罗尼是个非常不识趣的家伙, 他像个白痴一样重复着“他对帝国历史上唯一一个服从者奴隶出身的领主(的身体)很感兴趣”。 他的原话比我转述的要下流许多, 我听完抬手给了他裤裆一枪,叫他滚回去换根聪明点儿的阴茎。 我是不是有点儿暴躁?@加西亚·罗伦达·斯托克 莫尔斯三世200.08.24 来自维拉的客户端 103 因为我崩了费罗尼的老二,我们现在在打仗了。 我驾驶维拉剖开一辆战舰的蒙皮,哈瑞默契地补上一炮,暂时切断了它的控制系统,交给身后的“拖车”,顺着一颗路过陨石的引力飘开。 赛诺尔抱着那块用以隐身的蒙皮冲回了他的实验室。 我的个人终端震了一下。 104 与加西亚·罗伦达·斯托克对话中 加西亚的自拍头像:奴隶,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阴茎和肛门都是属于我的。 维拉小姐帮我回复了一个“哦”。 加西亚的自拍头像:听话,下次不要这么暴躁了。附【链接】十家备受好评的器官再生机构 我跳过一枚流弹,抽空发了个乖巧.jpg给他。 105 我与加西亚的通信源于两个月前, 我手滑给他的晚餐点了赞, 在我只能吃高热量的营养剂来应付繁重的工作和减脂训练时。 106 精神链接被无限拉长,另一端消失在虚空, 我的寄居蟹泡在精神海里, 无精打采地把这头的链接滚成了一个球钻了进去,可能是当作了它的新壳。 107 星图舰队的主舰都是三年前出厂的新式战舰,在赛诺尔破译了蒙皮的隐身序列后,碾压一伙星盗组成的利益联盟毫无压力, 费罗尼在我攻破他的堡垒之前奉上了他的权戒。 我拿着权戒与他的敌人和盟友结盟,瓜分了他的地盘,按照惯例处置了他的手下。 108 费罗尼和他拥有的研究院被我打包塞给了赛诺尔,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很棒的生物学家,器官再生做得很不错。 赛诺尔要高兴疯了,尽管他的工资已经扣到了一百年后。 109 我带着战利品回到驻地。 我的盟友告诉我遗弃星系有一个隐密的最高审判庭,成员是各个势力的首脑,获得席位的多少有严格的规定,她希望我们的盟约能够长久而稳固的存在,因此愿意做我的引导人。 110 这个邀请比我预计得要早一些, 我的盟友,黛丝女士一本正经地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5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5 解释说: 哦,我亲爱的,最高审判庭和它的成员真诚地期待您的光临,这是因为您的美貌令我们迫不及待。 我刚走进审判庭就被两支枪抵住了后脑。 111 隶属于首席执行官的支配者审判员搜走了我的枪和匕首, 他摸到我军装下的乳环,冲我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 维拉小姐不满地哼了起来,在我抬手接过眼罩的时候对着我的左乳电了一下。 112 我发誓我不是有意呻吟出声的。 113 最高审判庭的首席执行官是个怕死的家伙, 我蒙着眼睛坐在车里,凭光线和重力变化感觉悬浮车驶入地下城,又绕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审判员扣着肩头把我送到高背椅上,随后安静地退了出去, 我解开眼罩。 114 这是一个实景放映厅, 没有开声音,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脸, 赤裸地趴在笼子里,欲求不满地摆着腰,肛门里插着加西亚的权杖。 是加西亚就职晚宴的录像, 贩卖这些录像是领主府的收入来源之一,不过卖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我忍不住挑了挑眉。 115 得夸这位首席一句真是有备而来, 我把手叠在小腹前,抬起头看向他。 克斯帕德,首席阁下站在“笼子”后面,扬起了他的下颌:亲爱的艾伦,我想你还记得我。 我说:当然,我尊敬的首席阁下,我万分感谢您在上一届争夺战中提供的无私帮助,并期待能够延续与您的友谊。 116 克斯帕德是我前任主人的继子,我做过一阵他的情人, 是的,他称呼我他的“情人”,虽然依旧要像个宠物一样祈求主人的疼爱,但对于一个奴隶来讲已经是难得的尊重了。 克斯帕德天生背弃世俗,我从他这里学到了何如杀人,如何驾驶机甲和如何统御支配者,为此我甘愿奉上我的身体作为回报。 这种日子大概过了十年,我成为领主后,克斯帕德带着前任领主的残余势力不知所踪。 117 他穿过影像向我走了过来, 他很英俊,肌肉饱满,棱角分明,我曾经很喜欢这种类型,一般来说尺寸足够大,做起来容易兴奋。 我抬头看他,克斯帕德用小指勾起了我的项圈。 118 环境和气氛都刚好,我以为他要顺势操我一顿, 但是克斯帕德低头看了一会儿我脖子上的项圈,遗憾地放开了我,表示他没有兴趣宠爱一个有主的奴隶。 看起来克斯帕德是又多了新的挑剔。 119 说实话我松了一口气, 然而维拉小姐拽过我的精神丝嘲笑我两年没有性生活,已经憋出病了。 120 克斯帕德替我立起了军装的领子, 舞会没有任何新意,我向最高审判庭展示我了实力, 克斯帕德承诺为我在五十四个席位中至少争取一个, 接着他提议如果我同意摘下项圈,他愿意与我缔结最高等级的支配服从契约, 俗称婚约。 121 克斯帕德一直霸道以及我行我素, 他提议的时候把我困在墙角,一手握着枪抵在我胸口, 审判庭的其他人围在一边起哄,乐队适时改为弹奏一首浪漫的小夜曲, 虽然我无意于此。 122 我尽量委婉地向他表达了我希望获得一段时间用来思考的意愿, 克斯帕德施舍一样给了我三天时间。 123 有的时候我根本弄不明白这些支配者的脑回路, 克斯帕德一直在监视我,并且试图控制我的交际,我在他的地下庄园闲逛时一连碰到好几个“逼婚”的支配者,没完没了地对我念叨缔结契约的好处, 虽然我实在是看不出来他对我有什么非得到不可的理由。 124 仅加西亚·罗伦达·斯托克、小甜心艾伦可见 我跨越星海和时间与克斯帕德重逢,期待我们的订婚仪式,爱你。@克斯帕德·柯莱沃夫 又及,我讨厌不得不和哈瑞分居两地。 莫尔斯三世200.10.04 来自偷偷摸摸的维拉的客户端 125 三天后,我和克斯帕德对着我脖子上项圈的扫描结果面面相觑, (被我的寄居蟹干扰的)结果显示采用任何非常规手段取下项圈都会使它立刻爆炸, 维拉疯狂地吐槽这太假了,我走路一定会扯到蛋。 126 我让她出一个除了“维拉小姐勇救受困骑士”之外的主意。 维拉:机智的维拉小姐召唤大魔王解救受困骑士? 我的个人终端忽然疯狂震动起来, 克斯帕德遗憾地解除了信号屏蔽,顺带表示他是个守信的人。 127 与加西亚·罗伦达·斯托克对话中 10.04 02:31 (未读)加西亚的自拍头像:奴隶,你要背叛你的主人吗? (未读)加西亚的自拍头像:谁给你的权利与别人订婚? 10.04 15:49 (未读)加西亚的自拍头像:我亲爱的奴隶,你是不是又把守则忘光了?附上【文件】《服从者(奴隶)守则》 10.05 09:57 (未读)加西亚的自拍头像:你为什么不接收文件也不说话? 昨天 10:46 (未读)加西亚的自拍头像:我要和克斯帕德那个家伙决斗! 刚刚 (未读)加西亚的自拍头像:艾伦? 128 消息提示修改成了已读。 与加西亚·罗伦达·斯托克对话中 加西亚的自拍头像: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维拉头像:克斯帕德要逼我与他缔结契约,我去问原因,回聊。又,安,勿念。 129 克斯帕德嘴严得像蚌壳,我和他磨了一整晚还是一无所获,眼看再耗下去就要耗到床上去了, 并且我的个人终端一直收到新的消息,提醒我星图舰队还有一堆事情, 我顺势向他提出告辞。 克斯帕特在我临走前对我说,他将保留追求我的权利。 130 到达遗弃星系第二年,我的参谋部提交了一份完整的发展计划, 可行,然而非常有想象力, 他们居然把克斯帕德对我的疯狂追求当作有利条件进行求解。 这帮混蛋甚至浪费主脑的计算力针对不同的发展阶段推演出了我应对克斯帕特的攻略, 去他娘的,老子不卖身。 131 我的参谋长波文严肃地驳回了我的抗议。 他向我展示了两份差距很大的预算,拍着桌子让我自己选, 我试图揍了他一顿,然后不得不承认我的确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132 可能是出于我被拖累的歉意,黛丝女士向我透露了克斯帕德态度反复的原因。 133 黛丝告诉我,克斯帕德在遗弃星系有一个恋人,叫西瑞尔,是前任首席的服从者, 前任首席被他们联合排挤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6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6 破产后,克斯帕德在拍卖会上买下西瑞尔,像珍宝一样藏在庄园里。 克斯帕特亲手教导西瑞尔怎么做一个统治者(他当初也这么教过我),又不舍得让他见血, 西瑞尔被他宠成了有思想的奴隶,但是娇气天真,像只不太服管教的小野猫。 134 西瑞尔和我长得很像。 135 克斯帕特邀请我到最高审判庭的前几天,西瑞尔和他大吵了一架,从他的庄园里赌气跑出来, 接着克斯帕特向我提出婚约,然而在我思考的三天里西瑞尔回来与他求和,克斯帕特可能是被哄得高兴了,加上顾及星图舰队,才改口放我离开。 黛丝听说后来西瑞尔又因为克斯帕特追求我,闹别扭逃跑了。 136 维拉总结:所以你是白月光还是替身? 137 没有实力只能任人宰割, 我无比庆幸克斯帕德教过我这个很有用的道理。 我亲手做了一盘小甜点向黛丝女士致谢, 黛丝看起来很开心,她拍了很多照分享到朋友圈,还向我讨了食谱,并夸张地讲她简直要爱上我了。 138 我在黛丝和克斯帕德的帮助下获得了黑市星的行政权和审判庭的两个席位,作为报答,我交给黛丝女士费罗尼的隐身技术,邀请克斯帕德在两天后前来做客。 我为他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但是克斯帕德没有来,他在途中听到西瑞尔的消息,改了行程去追他了。 139 没过多久,我收到了一套加西亚从中央星系订购的情趣用品, 其中包括了一个几乎和加西亚一模一样的仿生机器人,我拆包装的时候还被它吓了一跳。 140 克斯帕德大概是没有追到西瑞尔,我在黑市星的政事厅办公的时候,他冒充来投诉的星盗闯了进来。 我见到西瑞尔本人,就知道黛丝女士的描述一点没错,他确实被养得像只爱胡闹的猫。 我把他铐在桌角,向克斯帕德发了通讯请求:你的小野猫在我这里,我可以干他吗? 141 克斯帕德彬彬有礼地为他的爽约表达了歉意,接着他隐晦的表示愿意把西瑞尔暂时交给我作为赔礼。 西瑞尔大概是听懂了我们那些隐喻,他激动地挣扎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像匹不驯的烈马,看上去会让人有狠狠凌虐他的欲望。 我想我应该知道加西亚每次看我瞪他的时候是什么感受了。 142 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143 我给了西瑞尔两个选择,追随我,或者做我的狗, 他当然会选第一个。 西瑞尔的精神阈值并不低,成体是只形态模糊的小奶猫,脖子上挂着铃铛,我的精神丝探过去时正在盘成一个球睡觉,跟着炸毛似的对着我的精神丝又抓又挠, 我让人把他带到赛诺尔那里清除前任首席在他精神海里留下的支配链接碎片。 144 赛诺尔在上个月声称他研究出了如何为服从者断开和清除支配链接,为此我从黛丝女士那里买了成船的被支配者抛弃的服从者做实验,成果令人喜悦。 145 第二天一早,赛诺尔再次大呼小叫的冲进了我的卧室, 西瑞尔的精神波动与费罗尼完全吻合,费罗尼在实验室外等了一夜,现在眼睛还是绿的。 很好,希望他们还记得我这里不是婚介所。 146 我扣了赛诺尔的个人研究经费,并揍了费罗尼一顿,西瑞尔有气无力地坐在营养舱里对着我笑。 清除支配链接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不过他看起来还不错, 我丢给他一支投诚而来的,只有两三个舰艇的星盗组织练手,费罗尼情绪亢奋地追着他去了。 147 与加西亚·罗伦达·斯托克对话中 我的维拉头像:一切都步上正轨。 我的维拉头像:“加西亚”很好用,我喜欢它那个能拆卸的阴茎。附【视频】201.05.12 我的维拉头像:请勿公放。 加西亚的自拍头像:…… 加西亚的自拍头像:奴隶,我很欣慰地看到你依然戴着项圈和乳环,不过我注意到你似乎没有射。 我趴在床上回他:我可能需要您。 加西亚发来一串震惊.gif,然后下线了。 148 克斯帕德在庆祝帝国皇帝生日那天请我到他的庄园里做客, 他在请帖上特别备注了晚宴只邀请我一个人,不过可以带侍从。 我带上西瑞尔盛装赴约。 149 西瑞尔比以前要瘦,他扎了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目光锐利,特别赏心悦目,看着他我能多吃一碗饭, 我保证克斯帕德也看傻了, 因为他欢迎的致词只说了一半。 150 晚宴和宴后的消遣都很令人满意, 我驾驶维拉和克斯帕特的猎豹柯帝士在荒原上漫步,他和我聊星空,又回忆过去, 我翻着参谋部的攻略应付他,维拉小姐则对柯帝士跃跃欲试。 克斯帕德从机甲上跳下来,试图亲吻我。 151 我从没和人接吻过, 奴隶的舌头可能碰过脚趾,碰过阴茎,但绝不会去碰另外一个人的嘴唇,这是不道德的,也是不被允许的。 克斯帕德搂着我的腰和肩, 他知道我的敏感点,并且调情手法高明,我坐在维拉的前爪上,觉得下腹有点儿热。 152 维拉小姐趴在草地上,用前肢垫着下颌,水蓝色的眼睛射出一道幽光,投在克斯帕德脸上。 我屈肘抵在克斯帕德胸前,在他贴上来前问他:你爱我?你想和我在一起? 153 克斯帕德说,是。 维拉弹出一根爪尖挠了挠草皮。 154 克斯帕德曾经拥有我,后来我离开了他。 对于这一点,我更愿意相信参谋部的判断, 克斯帕德喜欢我,是出于他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155 我对他笑了起来,仰面躺下去,给了他一个默许的态度, 克斯帕德抓住我的手腕,把衬衣从腰带下抽出,摸到了乳环,他脸上类似露出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了的愤怒,接着用力一扯乳环。 我的个人终端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156 波文的紧急通讯申请获得了最高优先权,他的脸穿过克斯帕德的身体弹了出来,身后是不断晃动的旗舰舰桥。 波文举着终端对准光幕上的战况汇总,应该是遇到了屏蔽,信号不太好,画面一直闪烁, 星图舰队和黑市星同时遭到饱和攻击,战损接近三分之一,他已经放弃黑市星,命令舰队后撤,让我赶紧滚回来。 157 克斯帕德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着愉悦的光,他掐起我的乳头:艾伦,求我操你,我让他们停火。 我照做了, 克斯帕德扯开我的军装,扣子崩得到处都是,我从维拉的爪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用嘴咬开了他的裤链。 158 我成功地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7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7 取悦了克斯帕德, 他发出一道指令,波文的信号稳定下来,他指挥舰队重新列队,穿过战舰残骸,在黑市星的外太空暂做整顿。 159 克斯帕德的龟头已经胀成了紫色,我把手背在身后看着它, 克斯帕德迫使我抬起头,他拍打我的脸颊:乖,我爱你,你会完全属于我的。 160 遗弃星系二十三个行星,不到我以前领地的一半, 一个黑市星的利益不能满足我,我要统一它。 第一件该做的事就是拉拢盟友杀了克斯帕德,破坏最高审判庭,让遗弃星系回到无秩序的状态。 该规划来自参谋部。 161 维拉小姐弹出的爪尖在克斯帕德按下警报器之前割下了他的脑袋, 我抓着他的头颅反身跳进驾驶室,护卫队还在十公里外,我有至少二十秒的时间逃命。 如果我能顺利的解决柯帝士的话。 162 柯帝士是定制机甲,定制机甲的智能程序在主人死后会自主反击,维拉在关上舱门的时候就把防御罩等级调到了最大,我扑过去抓住能量阀往上一推,维拉贴着地面撞开柯帝士,左肩装甲滑开对着控制中枢给了他一炮。 柯帝士打着滚飞开,我顺着反震力操控维拉弹开,接着打开推进器,机甲加速到音速,在护卫队赶上来之前冲出了荒原。 163 波文通过作战记录仪汇总战况, 克斯帕德派到黑市星的两支舰队正在被他和黛丝女士绞杀,星图舰队已抛下伪装壳前往审判庭所在行星与盟友汇合,预计两天后抵达,并祝我逃命顺利。 164 西瑞尔告诉我荒原公路的交界处有一个地下庄园的隐秘入口, 我拎着克斯帕德的脑袋,用他的瞳孔开了门, 他的眼睛还睁着,我不用费力扒开它。 165 克斯帕德的副手迅速接管了庄园权限,地下庄园已经戒严,西瑞尔和哈瑞从运输食材的通道跑出庄园,我在尽头等他们。 166 西瑞尔熟悉庄园附近一切隐蔽的道路,我们沿着庄园外围绕了半圈,从另一个门出去,在一处山崖上跳下,接着打开推进器飞过一条河,进入了地上城。 我把维拉收进空间钮,和西瑞尔化了妆钻到赌场里, 克斯帕德的副手粗略地搜查了一遍庄园,就忙着收拢他遗留的势力去了。 167 半个月后我重新登上星图舰队, 我与我的盟友们重新划分了遗弃星系,制定了新的统治方案与利益分配,在暴力压制的基础上整合了遗弃星系的资源, 开始以一个政权与外界接触。 168 我提供了一半的税收买下最近一颗能源星二十年的开采权,花费了一点儿功夫把遗弃星系物美价廉的奴隶卖到附近两个星系,又尝试与安塔利亚星系各大商团接触, 克斯帕德用武力维持平衡的松散联盟被我用利益整合到一起,新的秩序开始建立。 169 这个平稳而乏味的过程大概用了三年, 赛诺尔的精神力波动图谱测绘仪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我为我的追随者们主持了七八个婚礼, 费罗尼嫁给了西瑞尔,他们两个动作最慢, 为此我们给了费罗尼一份最大的礼物,希望西瑞尔对他温柔一点儿。 170 莫尔斯三世207年,皇太子出行巡视北方军团时所乘旗舰无故坠毁,皇太子及太子妃遇难。 与加西亚·罗伦达·斯托克对话中 加西亚的自拍头像:假如这件事的确是两位亲王合谋做的,我应该会被召回中央星系了。 我的维拉头像:你的继承顺序提前到前八了? 加西亚的自拍头像:第七顺位。 加西亚的自拍头像:我恐怕……你要离开遗弃星系,重新回到我身边做奴隶了。 ·· 副cp是西瑞尔x费罗尼,有人站对了吗orz 170.5 精分的维拉小姐要求的视频play(?),时间点203年, 这是一辆还没开起来就散架的车。 与加西亚·罗伦达·斯托克对话中 加西亚的自拍头像:克斯帕德死了? 我的维拉头像:我杀了他。 我的维拉头像:你要小心哦宝贝儿,如果有机会,我也会杀了你的。 隔了一会儿,加西亚的自拍头像:你硬了? 加西亚的自拍头像:艾伦,我不认为陛下会容忍安塔利亚中存在一个统一的遗弃星系。 我的维拉头像:嗯……有点儿兴奋。 我的维拉头像:我还差四百六十贡献度,你觉得,让遗弃星系重归帝国秩序够不够? 然后我想了想,把这句话删掉了。 我的维拉头像:我会注意的。 我的维拉头像:【和加西亚·罗伦达·斯托克视频通话中】正在呼叫加西亚·罗伦达·斯托克…… 视频通话的信号延迟简直不可理喻,我收到加西亚的回复时已经软了。 ·· to猜中了加西亚的心思的阿冬小天使:想要解锁什么体位的play呀?或者某个人(和某个人)的番外。 ps贡献度:攒满一千贡献度艾伦就能给自己赎身了——从没有人权的奴隶变成公民。 贡献度的诞生是帝国开疆扩土时为奖励奴隶身份的人(主要指奴隶支配者)设立的,主要提升方法是建立战功, 非战乱时期贡献度很难获得,他兢兢业业地做了二十年领主才攒了五百三。 又ps,加西亚重金招聘能解决跨星系视频通讯延迟问题的科学家。 171 我知道他说得是对的。 做领主的二十年里我陆续接触到了帝国统治者的一些规矩, 皇帝陛下会严厉地筛选与继承人建立了支配链接的服从者,然后放逐不满足条件的, 遗弃星系与中央星系只有几千光年的距离,我猜想这个距离不足以抵消双向链接的排他性, 鉴于加西亚只会有我一个服从者,如果他回到中央星系,我恐怕必须待在他身边。 172 我永远不可能挑衅帝国统治—— 我在就职典礼上说:“我庄严宣誓,我必忠诚维护帝国统治,执行纳瑟斯星系领主职责,尊重和保护帝国公民。莫尔斯陛下万岁,帝国万岁。” 173 对此我毫无办法,只能祈祷这的确是一场意外, 然而一个月后,我在皇家网站上看到了两位亲王被剥夺继承权软禁在各自封地上的通告。 说实话,莫尔斯陛下英明睿智,怎么会生出这两个智障。 174 莫尔斯三世207年1月,加西亚移交了领主一职,启程前往位于中央星系的帕坦辛顿皇宫。 他在临行前给我发来一封长信: 175 致我亲爱的奴隶, 我将于五月份抵达中央星系,罗伦达公爵号及其附属军团会在凤凰要塞停留一周,等待你的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8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8 到来。 (略去华丽而乏味的致词) 我将重新整理你的装饰和住所,并由衷地期待你的归来, 欢迎回家, 你的加西亚·斯托克。 176 加西亚在威胁我…… 不,是皇室在威胁我。 罗伦达公爵号是北方兵团旗舰,加上随行舰队足够摧毁遗弃星系,只是迎接排序在第七顺位的继承人没有必要动用兵团旗舰, 尽管看上去为了我也没有这个必要, 然而和过去的无数次一样,我别无选择, 177 我删掉了那封还没寄给皇帝陛下的效忠信,把加西亚的信转给参谋部。 178 西瑞尔在半个小时后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还端着果盘的费罗尼。 我的副舰长眼眶通红,一头扎进我怀里,费罗尼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一脸不知道该不该地给我的无措。 179 参谋部认为我们毫无胜算,但是他们支持我的一切选择。 我给加西亚回信说好。 180 剩下的四个月里我把舰队的指挥权限移交给了西瑞尔和波文,黛丝女士为我提供了一批老练的行政官来处理权力移交带来的无数琐事, 我把我一切私人物品锁在旗舰的储物室,维拉小姐的硬件升级还没完成,我拷贝了她的数据库存在个人终端,把机甲和辅助智能留给了哈瑞, 在这期间我无数次与他们宴饮作别,也无数次为未来的规划争吵痛哭, 我的信徒,我的狗,我的暴民…… 五月初,我驾驶一辆小型穿梭舰独自抵达了凤凰堡垒。 181 罗伦达公爵号每十年更新一次,以保证它的作战系统至少领先常规战舰半代,它今年刚刚更新完,我从舶接口走入公爵号的时候甚至还能闻到它身上全新合金的清香, 加西亚的皇室随从丢掉了我的一切随身物品, 我注视了他的面容一会儿,像以前那样趴在加西亚脚下亲吻他的鞋尖。 182 我的寄居蟹扒在精神链接上探出来两个钳子,海葵的触角不耐烦地把它抓了过去。 183 加西亚离开安塔利亚星系接近四十年,为了重拾人脉,罗伦达大公为他准备了持续半个月的晚宴和舞会, 每天与生面孔应酬耗去了加西亚大部分精力,他偶尔粗暴地使用我,然而倒头大睡的时候更多, 我回来后他还没和我交谈过。 184 加西亚准备了足够的营养剂,让我呆在卧室的地毯上,并且给我戴上了颈手枷。 项圈被一条短链拴在地面,我只能趴着或者侧卧,但他没有限制我的个人终端,我依然可以与遗弃星系联络, 虽然我大多数时候都在追剧和整理维拉的数据库。 184.5 西瑞尔与费罗尼的婚礼,来自维拉的数据库, 又,车是什么我不懂。 婚礼按照西瑞尔的要求在曾经最高审判庭所在的行星上进行,费罗尼为了讨好西瑞尔,向我的另一个盟友诺内姆先生买下了这颗行星的命名权——希洛尔星。 婚礼异常盛大,费罗尼为此负债累累,不过他交换了戒指后一直傻兮兮地向我们炫耀他追到了西瑞尔,我受西瑞尔的委托带领我的手下们把他灌醉了,拖到了西瑞尔面前。 哈瑞勇敢地溜进了他们的房间。 西瑞尔把费罗尼摔到床上,双手撑在他耳边,边亲边问:“我想睡你很久了,行不行?不行我就强奸了。” 费罗尼:“……” 我们“身娇体弱”的生物学家被亲得头晕脑胀,还有什么是不能答应他的? 镜头到此黑了下去,哈瑞被他的主人踢到了床底下,委屈巴巴地缩了三天。 西瑞尔腰力真好。 我已经开始想念他们了。 185 遗弃星系再好,我在它身上投注了再大的感情,我也回不去了。 我不能总是缅怀过去。 186 帝国使我两次挣脱奴隶的身份,又两次迫使我重新做回奴隶, 加西亚曾全力辅佐我治理我的领土,后来又维护这种主奴关系,强迫我不得不听从他,做他的奴隶, 我应该怪罪谁?我应该恨谁?我应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还要往前走吗? 187 我通过星网预约了一个心理医生。 我向他描述了我的心理活动: 对于加西亚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性玩具、惩戒、或者控制,我经常感到兴奋,接着又感到难以忍受。 我强迫自己适应痛苦,我发现我可以擅长这个,所以它们往往会轻易地变成麻木,然后我能开始期盼新花样,但是时间一长,我就又重新回到了麻木与无聊中。 我陷入一个死循环,除了知道我必须走出去,我什么都没有。 心理医生说,奴隶不会有这种痛苦,你是谁? 188 六月初,罗伦达公爵号抵达中央星系,停泊在帕坦辛顿皇宫外等待莫尔斯三世召见。 加西亚终于有了空闲来与我说话,他解开我的束缚,我坐在地毯上活动手腕,一边等他想出要怎么处置我的逃跑。 189 我猜测他会在每天用餐后加上一顿鞭打,或者随便用什么填满我的肠道,直到我打消这个念头? 都行,我无所谓,但是他别想说服我。 190 我后来想起,这可能是加西亚第一次试图走近我,但是没能成功。 加西亚问完话没得到回应,又回到了他的贵族阶级,他看上去不太高兴,示意他的随从把我绑在一根立柱上。 他们在我身上试用不同种类的鞭子,要求我报数并感谢主人。 ·· 沉迷追剧的不是艾伦是作者,人民的名义真好看啊哈哈哈,要是突然断更了一定是我写沙all的同人去了←_← 诺内姆:no name,没名字先生,但是我还是一本正经的音译了过来。 又,我大概完美掌握了各种花式刹车的技巧。 191 即使真的难以忍受,我也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我没有与遗弃星系联络,因为不想让西瑞尔他们为我做无用的担忧,我抓不到任何与现实的联系,只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除了操我,加西亚毫无办法。 192 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加西亚把我丢到了惩戒部,给了他们除实质性行为之外的一切权利,直到我改口认错为止。 然后他离开罗伦达公爵号前往皇宫,做一些觐见前的必要准备。 193 除非加西亚打算把我打破重塑,不然惩戒部毫无用处。 我敢肯定他不会这样做,加西亚的思维丝已经被他的海葵出卖给我了。 194 加西亚想,鉴于他失去了与其他服从者建立支配连接的能力,他需要我为他管理服从者。 他需要获得我的忠诚, 虽然我不知道他对忠诚的定义是什么,但被惩戒部调教出来的废物肯定做不到这一点。 195 我换了一个星级更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9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9 高的心理医生,他听完我的叙述,沉默片刻,发过来一个压缩包。 纳瑟斯星系政事厅报告、民意调查报告和我卸任后帕坦辛顿宫发布的政绩总结。 “感谢艾伦,他叫我们得以窥见生命的不屈,愿幸福和欢乐与他同在。”莫尔斯陛下在结尾写道。 196 我是被需要的。 197 加西亚一周后返回罗伦达公爵号, 我刚从“地牢”中出来,今天的长鞭导致我走路有点跛,牵引链又沉又短,我拖着它慢吞吞的往回挪,没看路,直接栽到了加西亚怀里。 我一直在低烧,寄居蟹不安地带着海葵爬了过来,服从链接突然被缩短,我为加西亚设下的精神屏障险些崩溃。 198 西瑞尔再三向我提到过双向链接的用处,支配链接传递支配者的命令和挖掘服从者的潜能,服从链接共感和共情。 为了防止自己无意识的命令支配服从者,支配者们没有长时间连通思维丝的习惯,而是建立精神屏障消除链接的影响,服从链接同理。 199 我不想和加西亚分享我的情感。 我挣扎着离开他胸口跪下去,同时重新加固精神屏障,万幸加西亚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 他让我换上军礼服随他前往帕坦辛顿宫。 200 按照规定,加西亚带我检测了体质、精神力和服从性, 检测精神力时我不小心损坏了一台仪器,其它一切顺利。 加西亚为此离开了一会儿,而后告诉我,莫尔斯陛下想要见我。 201 我很惊讶。 我问加西亚:陛下要见的是加西亚的服从者还是艾伦? 加西亚说,是艾伦。 202 莫尔斯陛下有一个令人称赞的爱好,他喜爱自然,他的书房——木屋是所有贵族的期待之地,因为被允许进入它,意味着得到了陛下的认可。 侍者为我推开门,接着带着加西亚去了一旁的宫殿,加西亚看起来还有些嫉妒。 203 我绕过一株霸占了半个宫殿的榕树,在一块草坪上找到了莫尔斯陛下。 他背对着我,看着花丛中的一只海伦娜闪蝶,等到她飞走才转过身, 莫尔斯陛下鬓角灰白,但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和视频里一样极度富有魅力, 陛下是大部分帝国公民的梦中情人, 我单膝跪下向他行礼。 204 我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后颈上,那有一个项圈和几道从衣领下延伸出来的鞭痕。 莫尔斯陛下让我起来,说,我当初能顺利成为领主,是他与执政官博弈的结果,他试图给贵族的权利套上枷锁,但是他很抱歉二十年后他失败了,他愿意为他自己向我所承受的苦难致歉。 我问他,他需要我做什么? 205 莫尔斯陛下说,他想了解双向链接,作为交换,他可以特赦我和星图舰队中的奴隶。 206 帝国大部分人口来自资源局的孕育场,少部分来自合法伴侣申请的基因优化室, 支配者与服从者由基因决定的精神力分化决定,残次品被资源局打上奴隶烙印,统一驯养十五年后卖掉。 摆脱奴隶烙印有两个方法,积累一千贡献度,或者皇帝特赦。 207 莫尔斯陛下花费了三天时间阅览赛诺尔和费罗尼联合撰写的实验报告, 费罗尼等在旗舰的通讯室为他讲解。 我坐在榕树下和西瑞尔聊天,西瑞尔说他打算和费罗尼生个孩子,是男孩也叫作艾伦,女孩就叫希洛尔,我嘲笑他想得可真远。 大部分时候是西瑞尔在讲遗弃星系的事情,他没问我过得怎么样,这叫我松了一口气。 208 三天后莫尔斯陛下从书桌前走过来,问我:我看到你向心理医生寻求过帮助,你还没有和加西亚真正交流过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服从者与支配者之间的共情和共感。 我回答没有。 209 我恨加西亚。 210 莫尔斯陛下思考了一会儿,建议我撤下精神屏障。 当然,他说,他只是不能扶持一个有抑郁倾向的新贵,如果我保证可以从无聊和厌世的情绪中走出来,他不会强迫我。 to大胸(噫这个名字好羞耻):陛下会是加西亚的劲敌?( ? )??( ? )?。客官要点些什么菜哟,我这里有各种素菜! 211 我当然可以。 212 清除奴隶烙印的过程比资源局警告的的还要痛苦, 那玩意儿烙在精神体上,清除的手段类似于断肢再生,只是直接作用在精神体上。 我的寄居蟹接近实体化,和常人相比更敏感,再生需求的能量也更多,资源局掏空了一个库房才应付过来,我昏睡了一天,据说莫尔斯陛下拿到账单的时候也罕见的愣了一下。 213 然而是加西亚支付了这笔钱。 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罗伦达家族有无数忠诚的支配者和服从者为他效力,他做什么非我不可的样子? 214 莫尔斯陛下耐心十足,他详细的规划了每一年应当达成的目标,希望我能在十年内成为政事厅新的代言人。 他对我说,他信任我,他了解我,因为他关注过我的政绩,但是在安塔利亚星系,人们可能只知道我是个用美貌迷惑陛下,取得特赦的奴隶。 我私下里认为这是赞美,但是碍于加西亚仍然一脸不高兴,我没有说。 215 九月六日,为继承人准备的的欢迎晚宴和陛下的生日宴同时举行,宴会结束后,继承人将前往各自的封地, 依照帝国宪法,每十年由执政官和最高议会依据民意调查和政绩总结重新排定第二到第八继承人的顺序,王储则跟随皇帝陛下学习治理帝国,在王储登基后,七位继承人将成为他“忠实”的助手。 216 加西亚的封地凯勒星系临近遗弃星系,也是个星盗横行,政务乱七八糟的星系, 我和加西亚在月末通过星门抵达凯勒星系, 我的寄居蟹还在恢复期,我用了一些药物来遏制我的抑郁倾向, 加西亚待在另一架战舰上,他的海葵一直试图把他的精神丝传给我,然而不太成功, 我在清除烙印的时候特意加厚了精神屏障,而后忘了撤掉了。 217 前任领主是个被架空的傀儡,他摘下星戒交给加西亚,当天晚上就迫不及待地乘坐星舰返回了中央星系。 加西亚在第二天宣誓就职,我担任他的执政官,掌管政事厅, 我们依然配合默契,我在后方处理公务,他率领舰队所向披靡。 218 除了例行报告,我很久没有和加西亚说话了, 我难以摆脱做奴隶时被调教的影响,我仍然嗜好强迫式的、粗暴的性爱,没有加西亚的允许,我没法达到高潮。 我刚开始憎恨他的傲慢,后来又憎恨自己软弱。 219 新年的时候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0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0 加西亚在政事厅的办公室与我单方面吵了一架, 他像嘴边戳了个话筒似的,因为我不回家过年高声冲我发脾气, 我刚做完新年演讲,记者还没走光,就守在政事厅外在星网上直播, 西瑞尔偷偷发了我网址,我窝在座椅里看弹幕,接着睡着了。 220 我醒过来的时候加西亚正在干我,他把我压在床上,手指扯着乳头,我的身体熟悉而放荡地迎合他,肛门配合他收缩,前列腺液淌了一床。 加西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他妈还想和谁过? 我晃着腰从床头摸出他的枪。 221 我拉开能量阀,回手给了加西亚左肩一枪,接着把他甩到地上,瞄准他的额头。 加西亚可能是疼傻了,就坐在地毯上看着我。 222 宝贝啊,我还可以不过了,明白吗? 223 我把枪扔到他脸上,穿上衣服回了政事厅, 第二天凯勒星系的新闻头条以《恩爱夫妻政事厅翻脸,执政官阁下疑似遭受家暴》作为题目迅速走火,点击率很快破百亿。 接下来的假期里我接到了十几个慰问电话,还有堆满了整个房间的民众对加西亚的声讨信, 气得西瑞尔要来看我,费罗尼拉不住他,心惊胆战地和我夸大了孕育初期父母陪在受精卵身边的重要性,我只好和西瑞尔发誓是我家暴了加西亚,我什么事都没有,才把他安抚下来。 224 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甚至接到了莫尔斯陛下的电话, 陛下获得的情报当然是正确的,他严肃地批评了我这种暴力行为,让我写一份检讨,而后扣了我一年的工资。 我只好写:我的起床气不应该这么重,为此我向加西亚·斯托克先生致以我最诚挚的歉意,并恳求能够得到斯托克先生的原谅。 225 我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同样敲打了加西亚,四月份他围剿星盗回来,驾驶机甲阿瑟举着一大捧白玫瑰和栀子花停在我办公室的窗外。 这个高大而坚硬的金属怪物屈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我的窗户: “你是唯一与我相配的人,我将用一生守候你。” 226 他从天而降的时候我正在招待凯勒星系的商团,不知道是谁吹了一声口哨, 我起身开了窗户,花束从窗口挤进来,堆在地上,接着没过了脚踝。 加西亚咬着一枝红蔷薇沿着阿瑟搭在窗户上的手跳了进来,将花别在我领口,对我笑了一下。 227 我猜他在作秀。 所以我接受了他的示好,并且凑上去亲吻他, 加西亚僵硬的像块石头,还把我的嘴唇咬破了。 和商团的谈话是进行不下去了,我叫来秘书招待他们去尝一尝市政厅的手艺, 加西亚拧着眉头跑去漱口,我在两份公文上签字,不慎触折了笔尖,墨水在桌面上划出一道长痕。 228 加西亚打开凉水搓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他亲我做什么?他爱上我了? 229 桌布自动分解了墨水,我把笔扔到办公机器人的篮子里,感觉有一点儿暴躁。 太久没有性生活的服从者普遍都有一点暴躁,我只是破坏力有点大。 我发了十多分钟的呆,加西亚才从盥洗室里走出来,他领口的纽扣解开了,发丝沾着水,不那么“贵族”地单手一撑,单膝跪在了我的桌面上。 230 他捏着我的下颌,接着弯腰舔了舔我嘴唇上的咬痕。 231 加西亚舌尖带着一股薄荷味,尝起来好像还有点儿凉,他胡乱地啃着我的牙尖和舌头,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张着嘴让他来。 说实话,这可能比我给加西亚口交还累,我没有得到快感,脸颊还酸痛起来, 我在嘴角发麻,抑制不住流口水前推开了加西亚。 232 加西亚气喘吁吁并且硬了, 他居然一本正经地向我求欢, 然而办公时间,我拒绝和他偷情。 233 加西亚动用星戒的权限给整个市政厅放了假, 凯勒星正在极夜,我坐在阿瑟的副位上,机甲穿过无数射灯,最后在一家商场外停了下来。 234 加西亚对照几本书(《教你追到一名服从者》、《支配者必须知道的一百条恋爱技巧》和《实用约会指南》)谨慎地挑选了一场电影, 爱情电影,导演的镜头语言充满了浪漫色调,很有感染力,看到一半的时候加西亚悄悄地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235 之后他又拉着我去吃饭,我们身后跟着一串拍摄的记者,加西亚风度翩翩地切了牛排放到我盘里,又殷勤倒酒, 我差点被闪光灯晃出短暂性失明,接着领主卫队赶走了这些围观的人,进行了一次迟来的清场。 236 我熟知凯勒星系的一切奢侈品,但是对它没有任何兴趣,相比之下我宁可把钱都花给维拉小姐, 加西亚一直在看手戒,我们在饰品那一层转了几圈,最后绕到地下城买了一箱最新款的情趣用品。 237 费罗尼追西瑞尔也是这个样子,看电影、共进晚餐、买礼物, 但是挑来挑去只买了性用具。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238 加西亚几乎迫不及待地把我摔到了床上,啃我的喉咙与锁骨,他的手杖和外套散得到处都是, 我的阴茎很快就涨得发痛,加西亚不让我自慰,他扯下腰带把我的手捆起来,用力揉我的胸和屁股, 我愉悦起来,在他插进来之前就射了一次,加西亚舔着我耳朵说了两句下流话,开始粗暴地干我。 239 我们几乎做了整整一夜,我的寄居蟹被关在精神屏障里,简直要拆了我的精神海。 我第二天去办公时腿还是软的,加西亚专挑遮不住的地方咬,因此我收获了整个市政厅调笑的目光,我的秘书们甚至长出了一口气,一副谢天谢地你们终于和好了的样子。 240 我的公务和性生活一切顺利,这种愉快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莫尔斯三世210年,双向链接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我接到陛下的手诏,召我返回帕坦辛顿宫授勋。 241 赛诺尔特意飞过来为我解说, 他还顺路带来了刚完成换代和调试的维拉, 维拉小姐又帅气了,我夸完她,被她捧在爪子里,得到一个爱的狼吻。 242 帝国征召了一些记录在案的,精神力能够被精确测量到的高级军官, 其中有一对双胞支配者,他们的精神波动图谱同时和同一名服从者相吻合,实验室汇总了相关数据,结合我的精神力增长幅度,提出了一个新的猜想: 支配与服从链接间存在适配度问题,假如适配度有一个最高值,会促使交合的精神体产生变化(推测促进精神体“实化”,待论证)。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1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1 243 他们试图撮合一对已知适配度最高的支配者与服从者,这两位一见钟情并飞速坠入爱河,双向链接很快被建立起来,一年半后支配者的精神体首先实体化,研究员观测到实化的精神体展现四维生物特性。 这是人类在地球时期提出高维空间猜想以后第一个能被肉眼观测到的高维生物,它和双向链接的出现很可能改变整个社会结构。 为此莫尔斯陛下决定授予我子爵。 244 授勋仪式按照惯例不对外公开,我单膝跪下,陛下抽出佩剑在我肩头轻点了一下。 245 最先接受精神力匹配的是军部的一群大龄单身汉,我在帕坦辛顿宫等待支配者实体化的精神体研究和使用报告总结时总能看见他们成群结队地跑到实验室门口,偶尔有一个一脸“老子今天脱单了”的绕着院子撒欢,然后被同僚围殴。 大多数人把精神力匹配中适配度高的称为灵魂伴侣。 246 我不太确信这一点。 我和加西亚的适配度在99%以上,虽然他的确足够吸引我,但我没有非他不可,也没有不能离开他。 247 我缺乏温情和善待,我渴望自由和尊重, 然而加西亚习惯掌控与占有,他傲慢到不屑思考我需要什么,在世俗规矩下他永远是正确的, 我不能从他身上得到任何我想要的,所以我不依赖、甚至不需要他。 248 莫尔斯陛下开始按照名单游说贵族,游说的过程漫长而艰难, 执政官、星系领主和四大军团盘根错节,皇帝依靠他们治理公民,维持帝国这个庞大的机构,现在这个机构运行平稳,偶尔有几个小错误,大部分人认为没有必要和动力进行一次大的改革。 249 死水当然不会有什么波澜。 250 陛下在会客室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在休息间为他整理相关资料和公文,王储代替陛下答复一些非政令性的文件,这让他恢复了正常的作息, 两个月后,莫尔斯陛下与他的现任情人分手,我则收到了他的回礼。 251 作为我义务劳动的报酬,回礼是一双机甲驾驶专用手套,用料看起来很有金属质感,收口上还有陛下的签名。 252 对机甲师来说,买甲服就像女士买服装一样,有了手套就想买配套的衣服,买配套的鞋,买配套的饰品,再沉迷一点的话,还要搭配合适的驾驶环境(驾驶室内的装饰可以由机甲辅助智能更改), 总之我带了两天新手套后,忍不住连上星网试图搜索同材质的甲服。 维拉小姐兴致勃勃地出主意,这个样式不好看,这个厚度不合适,这个没有你的码……翻到最后一件也没加进购物车里。 253 维拉小姐的更新几乎花光了我的积蓄,不然我一定忍不住找甲服师订做。 254 实验室发现即使离开了支配者,我的精神力仍然在缓慢增长,并且已经接近了临界值,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搬到了实验室的屏蔽房里。 255 我每隔三天和加西亚通一次电话,凯勒星系逐渐步上正轨,需要紧急处理的事务越来越少,我们交流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然而不到例行通话时间上限,加西亚总是不肯先挂断电话, 他长舌妇一样讲述各种琐事,我就开着通讯在跑步机上跑步,或者隔着电话来一发。 256 有时候听他说的多了,我也忍不住说一些不需要保密的事情, 后来就变成了“我今天看见院子里的花开了”和“实验室的仪器都是纸糊的,刚修好又坏了”。 257 可能因为加西亚不在身边,我的精神体在实化的过程中表现出极大的攻击性,研究员几乎无法和我呆在同一个房间里,最后一半的工作人员都出现耳鸣的症状无法进行研究, 气得赛诺尔扔给我整整一个芯片的打包大闸蟹的教程。 258 我坚信如果我的寄居蟹实体化后没有有两个我高,我肯定能把它熟练的捆起来下锅。 259 为此我休息了一周,再接到加西亚的通讯申请时,我正在莫尔斯陛下为西方军团的将军们准备的宴会上。 陛下今天没有人作陪,前来赴宴的贵族们打扮得格外用心,我往阳台走的路上至少闻到了几十种不同的香水味, 加西亚有幸围观到陛下如何被爱慕者围堵,我站在玻璃门后深吸了一口气,总算缓解了鼻腔内令人抓狂的痒。 260 加西亚今天有点儿奇怪,他先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废话,接着自以为自然地提到手套,陛下送了我一双手套的消息晚了一个多月传到了他耳朵里。 我迟钝地反应过来他可能是占有欲发作,正想解释一下, 莫尔斯陛下敲了敲玻璃,示意我出来。 261 我关上了加西亚的影像,保持通讯,跟着陛下走到将军们聚集的那一堆,依照吩咐把寄居蟹从我的精神海中拉出来。 精神体的出现像电子跃迁,皇宫的防御装置检测到了它的庞大能量,陛下熟练地掐断了警报。 262 精神体是纯能量体,实验室用最快的速度研究出了这种能量的压缩方法, 寄居蟹现在只有我的半个手掌大,它趴在我肩头,举起钳子对我的耳朵咔哒一下,表示它在那。 研究室的发言人:“实验验证实体化精神体可以作用在他人的精神体上,目前已知的属性有安抚和攻击,两种属性不能共存……” 263 整个宴会上我一直开着通讯,加西亚全程保持沉默,我坐上车往回走的时候,他突然说:艾伦,我想你了。 我认识加西亚快五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想我。 我回答他,等另一个服从者的精神体实体化了我就回去,差不多还要两个月。 264 西方军团在帕坦辛顿宫停留了一个月,我和那个精神体实体化的支配者交替守在陛下身边,在他需要的时候向来客展示。 相比文职的执政官,将军们更愿意接受双向链接的推广,他们带走了五百台改进后的精神力图谱测绘仪,请求陛下希望能在第一时间告知研究室最新的成果。 265 不久后我同时收到了两套甲服, 一套来自加西亚,另一套来自陛下。 266 加西亚的那套像骑士战甲,领口绣了一行“给我的艾伦”, 陛下的那套是军装作战款式,胸口有一枚玫瑰勋章:“赠艾伦,为他在精神领域迈出的关键一步”。 和我的新手套都很搭。 267 当天晚上,我莫名其妙地收到了陛下共用晚餐和散步的邀请。 晚餐在帕坦辛顿宫的一处枫叶林里,侍从升起篝火,串好生肉,在外围喷一圈喷剂驱赶蚊虫,然后退了下去, 我必须称赞陛下的手艺,然而我有点儿发懵,并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2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2 且吃多了。 268 皇宫占据了半个星球,饭后我们跨过了两个温度带,在一块春天的草原上降落。 莫尔斯陛下在走过一条野草丛生的小径时对我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269 他做王储游历时看到的不公,和平下的暗流,和没有活力的统治阶级,他知道如果不作出改变,帝国会毫无疑问的走向衰败:内乱,或者革命。 然而他又看到他的政权稳定,公民生活安逸,在已有科技水平下不可能做到更好,唯一牺牲的残次品的利益,经过四千多年,已经变成帝国不可动摇的根本…… 陛下讲述了他的茫然,他的畏惧, 到我在星戒争夺战上胜利,他与贵族们的斗争与妥协,又到双向链接,和精神体实体化, 最后是他的感激,他的喜悦,甚至爱意。 270 这段叙述以一个问句作为结尾,莫尔斯陛下问我,你愿意在名字后加上我的姓氏吗? 271 这真是我人生中受到的最大的惊吓了,我从他身边跳开,感觉舌头被人打了个死结。 莫尔斯,皇室声誉,斯托克,我,加西亚,皇室声誉,契约,莫尔斯,加西亚,契约,加西亚,我…… 这些字眼乱七八糟地在我脑子里轮流出现,接着我看到陛下笑了起来,顺手折下一串桃花编成花环,单手抵胸对我微微弯腰,另一只手递上花环。 我的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272 陛下是有名的不婚主义者,他情人无数,并且长期维持着一到两年换一位的频率, 他说的话…… 我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 可能是过了几个小时,也可能是过了几分钟,我回答说,我和加西亚签订了支配服从契约,依照法律,我已经姓斯托克了。 273 皇帝陛下看了我一会儿,把花环戴到自己头顶,接着往前走了。 我犹豫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274 莫尔斯陛下皱着眉走了一小段路,问我,你知道你和加西亚的矛盾出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 莫尔斯陛下说,立场导致的三观对立。我是改良派,罗伦达大公一系,包括加西亚都是保守派,你呢?你试图保持中立,两面讨好,但你实际上又是改革的爆发点和受益者。难道你想成为改革派眼中的叛徒和保守派里的异类? 我不知道。 莫尔斯陛下说,所以艾伦,你有什么不能离开他的呢?我有意愿和能力为你解决一切难题,还有谁会比我更好? 我不知道。 275 不,这个我知道。 276 我曾经是个张开腿任人操的婊子,我的性癖,我的身体离不开加西亚。还有双向链接,双向链接不能斩断,我不知道我的精神屏障能支持多久, 我不想赌,我现在害怕未知,我宁可维持现状。 277 脚下的小径也走到了头,陛下通过通讯器叫侍从把车开过来,我要回研究室,和皇宫是两个方向,他替我拉开车门,对我说: 我愿意等。你只要考虑可不可以接纳我就够了,别的我来处理。 278 加西亚和陛下的脸交替着来打扰我睡觉,我睁着眼睛数房顶上的星星,寄居蟹咔哒咔哒地拖着壳在我胸口爬来爬去,显得特别烦躁。 从它身上延伸出去的银色的闪烁着的双向链接最后汇入星空,分辨不出来了。 279 《支配与服从契约法》 第一条 本法适用于帝国公民,是支配与服从关系的基本准则。 第二条 实行自由、平等的契约制度。 第三条 禁止包办、买卖和其他干涉自由缔结契约的行为。禁止家庭暴力。禁止家庭成员间的虐待和遗弃。禁止缔结最高契约者重复缔结其他契约和毁约。 第四条 服从者应当忠实于支配者,支配者应当尊重服从者。 …… 你看,我对自己说,你已经违反过好几条了,为什么不答应他。 280 你爱陛下吗?我敬重他,愿意追随他,但绝不是爱。 你爱加西亚吗?我不知道。 281 按照民众的观点,我一定是爱他的,但是我应该爱他的什么呢。 后来我就在翻来覆去地想这些。 以前我不需要想它们,我的精力都在怎么摆脱奴隶身份上,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现在不行,我学会畏惧和退缩了。 282 我有维拉,有星图舰队,有遗弃星系,还有一些粉丝,加西亚也越来越软,我哪个都想要,失去哪一个都能让我痛苦。 283 天快亮了的时候,加西亚给我发来一个视频。 帕坦辛顿宫实验室和凯勒星领主府邸有九个小时的时差,他刚刚准备好入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站在窗前给我录了一段夜风与星空,镜头从他的侧脸扫过,加西亚笑了一下。 我的身体先于大脑给出了反应。 284 我把视频暂停,硬了。 285 实验室可没有什么能供我解决欲望的东西,我冲了个冷水澡,然后做了决定。 做出决定比我想的要容易,我无比平静,在等待机器合成羊皮纸时甚至还有闲心给自己泡了杯茶, 尊敬的陛下,我写道,请原谅我的胆怯与无趣,我在情感上左右为难,所以只能听从身体的选择……再次恳求您的原谅。艾伦。 286 我该离开了。 另一名服从者的精神体已经实体化,有她的支配者陪伴,她几乎不需要修养,我没有理由再逗留下去。 我把羊皮纸和申请一起放到了文件袋里,扫描仪识别了我的个人终端,接着遍布整个星球的办公机器会替我把文件袋送上陛下的书桌, 当天下午,我接到了许可。 287 回函里夹着一张卡片,笔迹看上去仍然稳定而流畅: “不必愧疚”和“愿你幸福”,一行被涂抹掉的“我保留等你回头的权力”。 然而直到离开帕坦辛顿宫,我都没有再见到他。 288 星舰航行三天后来到跳跃点,穿过打开的星门,加西亚在进入凯勒星系的星门出口等我, 我走下舰桥,他把我按在他的胸口,记者离开后,我毫无理由地抱着他大哭起来。 加西亚臂膀坚实,他抚着我的后背,他说:别哭了,你弄得我也想哭了。 289 我从来没有为自己哭过, 我会为故事里的生离死别知己反目哭成傻逼,但是轮到自己,就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 水分蒸发的途径就那么多,选择了流汗和流血,就流不出眼泪了。 290 可能是情绪波动削薄了它,也可能是我忘了加固,在我试图停下哽咽的时候,我的精神屏障崩溃了。 加西亚被涌出的精神力推到通道尽头,隔着突然出现的寄居蟹错愕地看着我, 我失去支撑,无力地坐了下去。 291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3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3 我出生在安塔利亚星系的资源局,因为服从性不合格被划分到残次品里打上奴隶烙印, 我长得好,精神力高,因此受到了精心的调教,成年后卖了个高价。 买下我的人把我装在笼子里送给了安塔利亚星系的前任领主,他是我的第一任主人, 他玩腻了后又把我送给克斯帕德,我从克斯帕德那里学了些滋长野心的东西, 然后杀了他自己做了领主。 加西亚依靠罗伦达大公的力量积攒军功,做到了安塔利亚星系的军团长,我们配合无间。 292 我看到加西亚的瞳孔放大,接着额头冒出冷汗,这是精神海过载的表现, 链接上不受我控制的精神丝飞快地向他奔去,他的海葵每一个触角上都缠满了精神丝,承受不住重量似的扒在加西亚头顶,触角软软地垂着。 293 我试着站起来,然而精神丝在读取我的记忆的时候好像也一起拿走了我的力气,我甚至干涉不了精神丝涌出的速度, 我想叫维拉出来把我弄过去,但是加西亚的回馈同时干扰了我的思维,维拉一时被弄糊涂了,趴在通道里看着我和寄居蟹。 294 我的思维被一分为二,一半被迫回忆我自己刻意忘记的事情和情绪,一半与加西亚感同身受。 我们进行了一次记忆和感情的交换,像是交换了半份“糟糕”的晚饭, 我的那一半大部分时间坏极了,他的那一半偶尔不那么好。 295 但是我们依然获得了彼此的安慰。 296 也许不是安慰,是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 可能像冰冷的手摸到了阳光,或者干裂的嘴碰到了水,或者溺水的人抱住了浮木, 它是如此轻松地俘获了我…… 我认输。 297 共情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 我的寄居蟹缩到了巴掌大,爬到加西亚肩头,把海葵放回自己的壳上。 加西亚靠在墙壁上,看上去还很晕,维拉终于接收到了我的思维,用爪子把我拉起来推过去, 加西亚扑到了我身上,我碰到他皮肤的那一瞬间忽然眼前一黑。 298 共感。 我抱着他,又抱着我自己,他抱着我,也抱着他自己。 299 加西亚想:这是什么?原来他是这么想的?他为什么不和我说?他……他怎么这么多追求者! 加西亚突然醒悟过来,他抓着我的肩头:你是我的了! 300 我回答他,“是的我是”以及“你也是我的”, 我们顺理成章地变成了两只接吻鱼。 301 两只黏黏糊糊的,可能还会发光的接吻鱼。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星舰在凯勒星降落,加西亚的终端接收到领主卫队发来的请求准入信息才停下来, 他一边看着我笑,一边回复卫队,然后抓着我的手走出星舰。 302 我像上瘾一样维持着精神链接, 无论你做什么,想做什么,想什么,都有一个人分毫不差地理解你,安慰你,支持你, 我感觉被一团光包裹着,如同游子回到故乡。 303 加西亚的情绪大部分时候都很平缓, 我和他坐在悬浮车后排,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他抱着我下车,走到卧室门口时被门槛绊了一下,一起摔到了地毯上。 我搂着他的脖子,试图一边亲吻他一边扒了他的衣服,我没做过这种事,手忙脚乱地扯掉了衣扣,加西亚嘶了一声,一根精神丝羞答答地传来个“心疼”的心情。 304 这感受无比新奇,我当场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加西亚也无奈地笑了。 他拉我站起来,侍从无声地推下去并关上房门,我们跌跌撞撞地纠缠到床上,加西亚拉开我的腿,抬手往我屁股上抽了两巴掌。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305 接着他僵了一下,露出了个无比微妙的表情,手从我脚踝上挪开。 306 我已经硬了,加西亚也是, 我用脚勾着他的后背催促他快一点,脚跟划过他尾椎的时候,加西亚明显的愉快地打了个哆嗦,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 他胀大的阴茎胡乱地在臀缝间顶了几下,插进了我湿淋淋的肛门。 307 我被他填满了,坚硬的龟头从前列腺上碾过去,我呻吟起来,请他再用力捅几下。 加西亚双手撑在我肩膀两侧,手肘弯了弯, 他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听着像是要哭,还像是很暴躁。 308 加西亚:你他妈的……共感。 我的寄居蟹从壳里爬出来,合着钳子摩擦海葵的触角,小爪子一颤一颤的。 我问他:亲爱的主人,这种时候你叫我建立精神屏障? 309 然后我意识到这是个绝妙的机会,我环着他的脖子,发力把他压到了身下, 加西亚粗大的阴茎在我体内转了半圈,又往深处钻,我像骑一匹不驯的烈马一样骑着他,他呜咽了一声,说不出话了。 310 他可真美。 我快速地上下起伏着,着迷地看着他汗湿的脸,啃他的锁骨和胸肌,或者用我的阴茎拍打他的小腹, 加西亚既舒服又难过,他像条活鱼张着嘴喘息,并且不肯把眼睛从我的身上挪开, 我吐出他的阴茎又重重坐下去,把他的大家伙吞到底,我的腿根痉挛起来,我用肛门达到了高潮。 …… 或者把我们的阴茎挨在一起撸动…… 郑重声明加西亚没长两个,居然还要我自己发现不对2333 311 哪怕加西亚气到威胁我要把我操得下不了床,我也得说他真是太可口了, 尽管实际上我可能已经下不来床了。 312 骑加西亚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情,我中途甚至需要了一支营养剂, 这期间加西亚一直试图用支配链接命令我建立起精神屏障,我在重新吞下他的时候,微弱的服从性令人惊奇地起了作用, 我建立了一个薄弱的精神屏障,短暂地屏蔽了共感。 313 加西亚好像又活了过来,他坐起来按着我的肩头毫无停顿地顶了一会儿, 我的腰软得不行,只能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身上挨操。 314 最后我们都没下去床。 我腰酸腿软,加西亚被共感影响得怀疑屁股漏风,不想走路, 我们黏在床上解决宵夜,家务机器人收拾了房间,从花园里采了一束还带着露水的花插在花瓶里。 315 我瘫在床上,加西亚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我的后背, 他精神还很亢奋,双向链接不停传来跳跃的精神丝,我被他撸毛撸得有点儿困,情不自禁地跟着呼噜起来。 316 加西亚:艾伦。 我:嗯? 他摆弄了一会儿个人终端, 接着我收到了一长串来自各个银行和商团的信用卡和会员卡的共享申请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4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4 , 我还在发呆,接着又是一串私人领地和星舰的产权移交申请。 加西亚咳了两声,看我没有反应,用他的支配服从契约的支配者权限帮我点了全部同意。 317 我被连续不断的提示信息吓到了, 加西亚:我没有追过人,也没有谈过恋爱,如果你对我还有疑惑,我只能学书上说的,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我像个傻子一样盯着他看,加西亚想了一下:好吧亲爱的,我还留了一点儿私房钱…… 318 我扑过去亲他,咬他的嘴唇,缠着他的舌头, 加西亚气喘吁吁地举起手表示投降。 他一定在作弊, 我想,他怎么能一下子变得这么甜,这不科学好吗。 319 直到第四天加西亚才放我回政事厅销假, 我在办公室坐了两个小时,就接到了加西亚七八个电话,最后我干脆不挂了, 加西亚的影像跟着我在政事厅飘来飘去,半个小时后他怒气冲冲地要求我不许再去食堂用餐,理由是太多人盯着我看了。 我告诉他大部分人是看他,结果加西亚更生气了,他暴躁地表示他在家的样子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尽管实际上他穿着笔挺的正装,随时都能去赴宴。 320 我总觉得我是在做梦。 321 凯勒星系的星盗在年初已经被加西亚清扫一空,他无事可做,天天宅在领主府琢磨怎么过日子, 有几次我提前下班回家,看到他跟着直播的美食家做饭……哦不,跟着炸厨房,还一脸茫然怎么会这样,我都要怀疑我这辈子都尝不到加西亚的手艺了。 322 尽管他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开窍。 323 我们并不是所有时间都维持着双向链接,加西亚坚决拒绝在做爱时享受双份的快感,我对此深感特别遗憾, 但是鉴于他威胁我如果不建立精神屏障就不上床, 我只好听他的了。 324 我们有很多新花样可以玩, 休息日加西亚在书房看书,我躲在书桌下舔他的阴茎或者从身后抱住他捻他的乳头,我们分别尝试了书桌、地毯和落地窗,最后一致认为地毯最舒服; 我还成功地让他穿了几次粉色蕾丝长裙,录了好几个硬盘的影像,尽管每次都以他扛着我扔到床上,掀起裙子干我告终。 325 加西亚一直觉得我们的时间还很长,足够到让他可以慢慢解决我身上的问题, 我生理上被调教出来的臣服,心理上对苦难的麻木,或者另外一些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他教我剑术,教我飙车,教我享受生活,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还教我织围脖, 天知道他一个贵族从哪里学的这个。 326 我几乎以为我战胜了它们,我不再像个溺水的人缠着加西亚,一刻不落地想办法黏在他身上,加西亚也尝试着放一会儿手,我们不再特意秀恩爱, 然而在一起的喜悦过后,漫长而绝望的过去和甜得像梦一样的现在开始反复地左右我, 我阴暗多疑,而且懦弱,我时常怀疑加西亚的态度转变太快,怀疑他在敷衍我欺骗我,怀疑他不爱我。 即使链接已经告诉我这都是真的,我也清楚地知道这不应该, 我就像个笑话一样再次被轻易地击败了,我必须尽力才能抑制住这些荒唐的想法, 甚至比以前更难,因为我坚硬的外壳已经被加西亚打开了,里面还很软。 327 我担心得而复失,我怕得要死,而且开始彻夜难免,我害怕做梦也没有这样美好。 加西亚能感知到我的恐惧,他能理解它,却不能解决它,他想了很多办法来宽慰我,然而并没有太多成效,我无意识地依赖他,我得保证他在我的视线内,我不想见别人。 328 政事厅积攒了大量的公务,加西亚只能把它们搬到领主府自己来处理。 他战无不胜,但处理政务只是平平,我偶尔能帮他扫两眼,但更多的时候是看着他发呆, 加西亚会用一些肢体接触来表示他在那,他撸我撸得熟练极了,我经常昏昏欲睡。 这让我们错过了帕坦辛顿宫的变故。 329 第二百一十二年新年,陛下在例行演讲后再也没有露过面,王储以换防为名小规模地调动了忠于他的西方军团取代了负责皇宫守卫的辛顿军, 还留在帕坦辛顿研究双向链接的赛诺尔在两周后给我发来了消息,我很久没有看通讯,加西亚帮我处理消息的时候通过契约权限看到了,他联系了罗伦达大公,但没有告诉我。 330 一月十号,加西亚接到了王储的命令, 莫尔斯陛下遇刺病危,他按照宪法召继承人返回帕坦辛顿宫。 331 我和加西亚不能同时离开领地,但是遗弃星系不受约束。 他要带我走,所以在动身前找来了西瑞尔,给了他凯勒星系的最高权限,费罗尼为我们提供了毫无破绽的伪装技术。 我们在收到消息的第六天准备好了一切打算启程,西瑞尔伪装成我留在凯勒星。 332 然而我们都没有预料到局势比想象中还要紧张,星辰号——加西亚的旗舰通过星门进入帕坦辛顿宫所在的中洲星系的请求被驳回,皇宫戒严,卫戍部队只允许我们以非跃迁方式在他们的监视下行驶进入中州星系,全程需要两个月零十三天。 这道命令同样来自于王储,与上一道召他返回帕坦辛顿宫的命令相差只有十天, 加西亚猜测皇宫又出现了新的变故,罗伦达大公告诉他先在原地停留等他赶到。 333 与凯勒星的领主府相比星舰狭小而闭塞,加西亚哪也去不成,我稍微从可怕的占有欲和惶恐中缓和了一点儿,开始有心思关心究竟发生了什么。 加西亚找时机详细地告诉我事情的起因经过和他的推测, 接替辛顿军卫戍皇宫的西方军团是彻头彻尾的改革派,加西亚异常担忧陛下遇刺与他父亲有关。 334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像这种涉及整个治理体系的改革,政策在统治阶层反复几百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斯托克家族的统治牢不可破,陛下习惯性的不会把事情做绝,大家都有利益可分,罗伦达大公和陛下大打出手倒是有可能,刺杀反而完全没有必要。 335 我从维拉的空间钮里找出来几片没吃完的抗抑郁药,一边坐在星辰号的地板上翻从新年到现在从帕坦辛顿宫发出的公开政令, 王储的确借换防替换了不少西方军团的人上去,但是皇宫的核心位置仍是辛顿军在守卫,从位置上来看还像是对峙,再结合他前后矛盾的政令,我更倾向于是王储在逼宫。 336 我和加西亚解释说: 陛下遇刺和王储更换卫队,召集继承人是一个阶段,这个阶段符合情理,没什么问题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5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5 , 皇宫戒严是另一个阶段,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王储的态度发生了改变,然而我们并不知情, 因此我赞成罗伦达大公的判断,我们得留在原地观察一下形势。 337 两天后罗伦达大公和他的北方军团旗舰抵达了中央星系的星门前, 罗伦达大公带来了最坏的消息,王储之前一直没有找到与他适配度较高的伴侣,年前他巡察辛顿军,强行带走了一名已婚的服从者,这名服从者在新年晚宴上自毁精神力,余波重伤了陛下,王储本人当时不在场。 在他知道事情缘由前他按照正常程序处理了这个变故,知道缘由之后改变了主意。 338 陛下清醒了片刻,之后不久罗伦达大公收到了辛顿军统帅的求助。 星门封锁后只有皇帝手印或者至少两方军团统帅和辛顿军统帅的权戒能再次打开, 陛下的权戒送不出来,东方军团统帅带了两支满编的舰队,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抵达, 我们只能依靠军团旗舰本身构筑的临时星门进入中州星系。 339 这很冒险,旗舰构筑星门的过程中不能移动,不能遭受攻击,我们在卫戍部队的监视下退回星门附近的思莱要塞,尝试构筑一个隐蔽的星门。 罗伦达大公与我们汇合的第二天下午,王储图穷匕见。 340 加西亚把我塞进维拉里,自己驾驶阿瑟带领几架潜行艇游走在军团外寻找漏洞,旗舰上的战机暂时充当护卫舰与卫戍部队格斗, 我心不在焉地操纵着维拉跟在加西亚身后,一边在想这不可能,陛下不可能就这么离开我们。 341 卫戍部队装备不如旗舰精良,罗伦达大公留在指挥台盯着星门建设进度,防止战机放飞得太远,两个小时后我们收回防线逐一穿过星门, 维拉抓着机甲回收室的固定带,我靠在驾驶椅上回忆事情经过。 342 那名服从者——假如她的确是一名服从者的话,鉴于服从者的精神体只有在实体化之后才能表现出外在的攻击性,那么她必然已经与支配者建立了双向链接,这种人数目不多,每一个都记录在案,她是怎么被王储强行带回皇宫的? 皇宫有完整的针对精神体攻击的防御措施,陛下又随身携带隔离层,我都不能保证击破保护罩,她是怎么做到的? 假如整件事是王储谋划的,他为什么只调动了平时用做维护治安的卫戍部队拦截我们,而不是战斗力更强的西方军团? 中州星系戒严,辛顿军统帅的消息是怎么传到四方军团的将军们手中的? 或者…… 343 或者有人说谎。 344 罗伦达大公号剧烈颠簸起来,回收室敌袭预警和出战的指示灯开始闪烁, 维拉松开了固定带,我从甲板上滑出去,趴在旗舰外壳上—— 旗舰及随行战舰跃迁到离帕坦辛顿宫最近的一个准入点,皇宫防御体系的自充能炮口闪烁着明亮的蓝光转向我们,接着身份验证显示通过,又慢慢熄灭了。 345 我沿着金属管道攀到阿瑟身边,西方军团的战舰和辛顿军的战舰同时脱离泊位驶向我们, 通讯同时接通,然而两方均拒绝承认下达过狙击加西亚及西方军团的命令。 346 王储与辛顿军统帅各持一词, 王储声称自己是在舞会上结识了不知道那名服从者,并邀请她来做客,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并且自己在陛下遇刺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他怀疑陛下已经被辛顿军软禁起来。 辛顿军统帅坚称这一切都是王储的阴谋。 347 两方都拿不出明确的证据,罗伦达大公保持了中立的态度,要求先见陛下一面。 我大概是又犯病了,我让维拉自动驾驶,跳进阿瑟的驾驶室,和加西亚挤在一张椅子上。 348 然而直到东方军团提前一周抵达皇宫,王储和辛顿军统帅才开放权限让两架旗舰降落在皇宫中。 我们——我、加西亚、王储、几位军团统帅、与东方军团一起赶到的爱丽丝公主和其他继承人,通过严格的无菌处理才进入陛下的卧室。 陛下精神体受创,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几名治愈属性的医官全天照料他, 我们来得巧,陛下刚刚醒过来。 349 陛下还没回过神就先对我笑了一下,我站在人群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眼先看到了我。 350 王储和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将军分别上前简述了情况。 陛下扫视一周,慢慢坐起来: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背叛了帝国,由于身体原因,我不能再履行帝国皇帝一职,在此之前,我要先杀人……艾伦。 351 莫尔斯陛下:你站过来,我不杀你。 他现在神色冷漠,我大脑一片空白,加西亚一脸这很寻常地握着我的手把我拉过去, 他单膝跪地:我们一直忠实地守在陛下身边,从未动摇。 352 没事的,加西亚在精神链接里悄悄说,这是惯例,每次皇帝交替前都会这么问一下,表示自己的忠诚就行了。 你个政治白痴,我回答他,如果真是这样,我无论怎么排都不应该是第一个被问的。 353 加西亚可能也需要我……这个念头在我心里闪了过去。 354 我跟着加西亚跪到床边,陛下长叹了一口气,从左手小指上取下一枚权戒交到我手里。 这是一对套戒,假如他有皇后,他取下来的这枚权戒应该属于皇后,满屋子的人都在打量我和加西亚,我捧着戒指,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陛下:拿着这枚权戒,你杀人的罪责将由我承担。 355 然后陛下从王储开始问起,每个人都给了他相似的答复,都依次发誓忠于帝国, 我把权戒攥在掌心里,感觉它微微发热。 陛下听完回答,又取下右手中指上的另一枚权戒, 宫殿大门封闭,我耳朵里“嗡”的一声,仿佛被人用锤子重重敲了一下,隔一会儿才回复正常,加西亚皱着眉头按在太阳穴上,双向链接变得异常稀薄。 356 陛下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既然你们都不肯承认,我只好换一下方式了——这里是最高级别的避难所,信号屏蔽,物理攻击无效,精神力削减,我知道你们身上都佩戴了安全匣*,我们来看看……是谁心里有鬼。 357 我打量着每个人的表情变化, 然而大家都一副精神体受到压制后的虚弱状态,我什么也没看出来。 加西亚靠在我身上,通过链接慢吞吞地说:我想吃醋。 358 两天后,辛顿军及东方军团倒戈,叛乱被一支我们从未见过的军队在一个小时内镇压, 陛下再次环视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爱丽丝公主身上。 359 我下意识地摸着权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6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6 戒上的花纹,我现在知道这枚权戒能让我的精神力不被压制,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控制在一个足够快速做出反应的界线里, 王储扶着陛下慢慢地走了过来,陛下问他最小的女儿:如果你成功了,你会做什么?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爱丽丝公主小声啜泣起来。 360 东方军团是第一次大规模支配者服从者分化出现的的地方,他们遵循的制度更古老,他们的服从者被严苛的对待,支配者们从中获取利益,所以一直拒绝进行精神力匹配,然而这次陛下势在必得, 他们想办法拉拢了辛顿军的统帅,又找到了那名女性服从者,她的支配者命令她刺杀陛下, 对于服从性高的服从者,支配者的命令可以激发他们的潜能,辛顿军统帅拉王储到一旁喝酒的时候她在陛下身边自毁了精神力,大部分能量波动被防御装置和隔离层吸收,但是余波仍然伤到了陛下。 ·· *安全匣:信号中断半个小时后相应卫队会收到警报 话说这里是不是看着费劲儿……咱们跳剧情吧,下章就发陛下的便当怎么样?! 361 陛下遇刺后,他的安保工作交由陛下的私人卫队进行,又有王储牵制,他们没有找到再下手的时机, 我们在星门外遭受的狙击是为了获得一个合理的拖延的借口时间,好让爱丽丝公主赶到。 加西亚坦诚他已经糊涂了。 362 我和他坐在一张沙发上,说你只要看着就行了。 363 陛下严厉地处置了叛军,军部和政事厅都被清洗了几次,皇室的“未谋面”卫队完美地执行了肃清任务。 前三天帕坦辛顿宫的还原炉需要昼夜工作,直到第四天外出访问的执政官从南方疆域赶回来,这项工作才勉强披上了一张含蓄面纱。 364 陛下和他的首席执政官用我们不能理解的措词在三分钟内达成了共识,他答应解除中州星系外围的戒严,将已经抓捕起来的人员以叛乱罪名交给执法厅,并签发了数万张搜查或拘捕书,执政官则保证一定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和维持帝国不受皇权交替的动荡影响。 365 第五天,陛下开始带领王储重新参观帕坦辛顿宫, 我和加西亚并排坐在罗伦达大公面前,我抓着加西亚的手,放开精神屏障,大公神情复杂地盯着我挂在手腕上的权戒,问加西亚:你求婚了吗? 加西亚一脸迷茫: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366 我感觉大公要被加西亚气死了,他用权杖点着地面训他:我听说你们之间只缔结了支配服从契约?婚约呢?你还要不要孩子了? 加西亚:…… 我:…… 大公:你都这个岁数了还让老爹操心?私房钱呢?拿出来看看够不够买个对戒。 367 加西亚从个人终端里翻出了他的工资卡,我捂住了脸,耳垂开始充血发热。 大公阁下雷厉风行,他第二天就抽着加西亚完成了量尺寸、定制等过程,第四天对戒送到皇宫,我从加西亚的床上一跃而起。 368 陛下给我的权戒除了象征皇后身份,还可以调派皇宫内卫部队,我知道他没有前面那个意思,又不能真的插手陛下的保卫工作,权戒拿在手里简直像个烫手山芋…… 我郑重声明我真的没有给加西亚带绿帽子的打算。 369 加西亚可能也顾不上和我计较这个,他先是忙着订各种用品,等他差不多忙完,陛下的身体状况迅速恶化了。 他上午还在和王储移交机密文件,下午就陷入了昏迷,医官用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阻止他被炸得破破烂烂的精神海枯竭, 一周后,他们取得了王储和最高议会的同意,为陛下注射了一针帕尔奈克。 370 帕尔奈克被称为死神之吻,能让濒死的人完全健康地多活一个小时,陛下平静地交代了他的遗言。 他将象征皇位的权戒交给王储,将辛顿军和皇室“未谋面”卫队交给加西亚…… 陛下最后说:我生于中州星系的星海之中,最后也该葬于星海之中。 371 我们遵照陛下的遗愿将他葬在星海中的一颗静谧的小行星上。 陛下一生功绩卓著。 他在位二百一十二年,使帝国从安塔利亚星系叛乱带来的混乱无序的状态转向安稳,制定了一系列法规提高服从者的社会地位,一手拉住了摇摇欲坠的帝国并再次把它送上高峰。 我含泪目送他的身体沉入一片原野,而他的精神还与我们同在。 372 半个月后,新皇德莱厄斯十世继承了莫尔斯陛下遗留的政治财富,掀开了另一场清洗与变革。 这也是他的时代的开场。 373 加西亚变得忙碌起来,他上午去辛顿军的驻地认人,下午陪在德莱厄斯十世身边,晚上还要偶尔与“未谋面”卫队开会, 加西亚的精神链接告诉我那支卫队的全称是“瑞斯的小裙子”,瑞斯是第一任帝国皇帝,所以我还是决定叫它“未谋面”卫队。 374 我则代替他回到凯勒星系进行了又一次星戒交替,新任领主姓罗伦达。 我再次返回帕坦辛顿宫前,到遗弃星系和我的星图舰队重聚。 375 我离开前加西亚在德莱厄斯十世的怂恿下用一枚婚戒换走了皇后权戒, 总之加西亚单膝跪地为我带上婚戒时,我看到围观者都松了一口气。 德莱厄斯至今单身,但是他回身把皇后权戒交给了一位跟在他身后的支配者将军,接着提议由他来筹办婚礼,然后他顺理成章的和罗伦达大公吵了起来。 加西亚趁这个时机偷偷把我拉走要和我上床,我撕他的衣服时候想,真的没人注意到皇帝把权戒给了另一名支配者吗?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376 后来我也顾不上想这些了, 加西亚实在是太热情,他抱着我把我抵在门上,我用腿缠着他的腰,他的阴茎勃起成了个大家伙,我的被撑开和填满。我们俩把门撞得咣咣作响,然后他又托着我的屁股,边往床边走边操我,我挺着胸把乳头送到他嘴里,肠液淌了加西亚一手。 377 这可真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了,逝者已逝,生者踩着他的勋章前行。 378 星图舰队已经换了一批战舰,只有我的旗舰还在,它保留着当年的外形作为舰队新的狂欢场, 波文娶了个和他差不多彪悍的服从者,但是他们生了四个支配者,据说老大已经看上了西瑞尔家的小姑娘。 379 旗舰的舰桥被放下来改造成了一个梦幻的滑梯,我从上面滑下来的时候仿佛看见漫天的繁星旋转着向我扑过来,我惊叫出声,西瑞尔站在下面和黛丝女士一起指着我哈哈大笑。 我有轻微的虚拟眩晕,只好头晕目眩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7 画地为牢 作者:谢执 分卷阅读17 地坐在地上看着他们笑,最后也忍不住跟着他们笑了起来。 380 服从者(奴隶)守则最后一条,你应当学会享受生活,任何活着的生命都有权利寻找生命的乐趣,本条作为铁律,永不得删除。 381 夏天来临之前我和加西亚在帕坦辛顿宫举行了婚礼,德莱厄斯十世用一片花海装饰了我们的住处, 我们在苍穹下正式交换了对戒,然后拥吻。 382 口哨和掌声不断, 今天的天气很好,我闭着眼迎向阳光,加西亚凶狠地咬着我的嘴唇,我觉得我尝到了血味。 但是谁在乎呢,我要爱死他了。 383 我像踩着云,也像漂浮在水中, 我又想笑又想哭,这两种表情同时跑到了我的脸上,让人变得像个傻子。 加西亚和我分开了一点,接着又亲了我一口, 他的脸在我的眼里闪着光,我怀疑我看到了天堂。 384 加西亚忘了流程,他只好亲着我不放,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最后是大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才想起来还要接受亲友的祝福。 大公给了我一支娱乐性的星舰,西瑞尔挤眉弄眼地给了加西亚一套家庭影院和芯片,他准备的星光彩带喷了我一身,我也闪闪发光了起来。 385 我们坐在草地上野餐和打闹,西瑞尔感叹终于把你嫁出去了,又开始抱着我哭。 我们几乎折腾到天黑,加西亚从空间钮里喊出阿瑟,打算载我回家。 阿瑟不知道被谁涂得乱七八糟,我喝得有点多,瞪着机甲反应了一会儿,感觉作画的人大概想表达的主题是热闹。 386 加西亚可能是没法对一个醉鬼下嘴,我们躺在我的玻璃屋顶下数了一个晚上的星星, 加西亚颠三倒四地说,我爱死你了。 我躺在他的胳膊上,把脚搁在他肚皮上,抱着他睡了过去。 387 我做了一个梦,我们数过的星辰都变成了加西亚眼中的星光, 我曾经跪在深渊里祈求救赎,深渊看了我一眼,我就变成了光。 388 我从深渊中探出头,然后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完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分卷阅读18 单纯的我能成功发车关于受受在手脚被缚的绝境,其实我是想写他机智的当即便便了下,不知道美人也会便便的肥秃子就被吓跑了,然后赶来英雄救美的攻君也被熏走了。 江承:你滚,我已经除了美貌就无是处了,你还要破坏我的美人形象。 周至诚沉默了会儿说:“我出差,路过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收到房产证,微信怎么都不回个话。” 江承靠在周至诚怀里,瞬间手足无措起来,他以为周至诚是来美国是为了他,周至诚应该已经有相亲成功准备结婚的姑娘了吧。 坐在前排的黑道头子噗呲声笑了出来,然后说:“哎呀呀,被口水呛到了,你们不要管我啊,继续,继续。” 周至诚:“……” 江承缓缓的挪出周至诚的怀抱,小声说:“把我送到医院去吧,我跟姐姐住起就好,住在医院他们不敢怎样,你工作要紧。” “没事。”周至诚抱紧他。 他们找了家酒店休息,周至诚与这些黑道朋友说了几句,便各自回屋休息。 这个黑道头子是他的大学同学,带着手下开了十个小时车过来,也着实累坏了。 江承躺在床上,身体涌起阵异样的反应,他知道肯定是刚才他被喂的药的原因。 周至诚镇定的在旁边抱着药箱找治皮外伤活血化瘀的药。他脱掉江承的上衣,见他身上被打的青青紫紫触目惊心,说:“等我回国会想办法惩治那个混蛋。” 他动作轻柔迅速的给江承上了药,然后说:“你好好休息,我去隔壁。” “不要走。”江承脸微红声如游丝。 “怎么了。”周至诚温柔的说。“我就在隔壁,有事打内线叫我。” 江承:“……好”他这瞬间是想借药性勾`引周至诚,但是见他如此彬彬有礼,至诚君子的摸样,硬是忍下了药性,只是颗心已碎成十七八块。 周至诚抱着药箱走了,他回到房间开始处理后续的事,这次找来帮忙的是他大学时的挚友,方才看到江承身上的伤,他越发的想将苟贤良整死,他的另个朋友打电话告诉他,苟贤良已经火速登上了回国的飞机,作为个直在国内作威作福的富二代,在美国享受了被枪指着头的待遇之后第反应就是回到安全的祖国。 周至诚打电话处理了些公事,看着时间又去隔壁查看江承的情况。 开门,便听见难耐的喘息声。 “江承,你怎么了。”周至诚开灯问道。 他知道江承已对他产生眷恋,又对他干脆利落签字离婚的事耿耿于怀,这次装的越发的端正守礼,这下却是有点忍不住了。 江承衣衫零乱,皮肤泛着粉红,趴在床上,挺翘的臀`部起伏,似在蹭床单自`慰。 周至诚本该装作没看见退出去,却魔怔了,他步步靠近江承,看着银发的他沉溺在情`欲中神色迷离,像个堕入地域的天使。 “江承,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周至诚问。 他自然得不到回答。 江承已经完全沉迷在药性中了,理智全无。他想要纾解欲`望,却全身虚脱乏力,只能徒劳的蹭着床单,同时又因得不到满足而呻吟。 周至诚摸了下江承滑嫩的肩头,发现温度高的吓人。 江承因为有人触碰也暂时回复了几分神智。 “你……出去!”江承咬牙说道,软弱而带着情`欲的声音十分勾人。 周至诚看了他会儿,说:“我去给你找医生。” “不要……”江承快哭了,脑子里像被火烧似的。看见周至诚离开就难受。 周至诚声音有些颤抖:“不要医生你要什么,你再坚持下。” 江承眼睛通红,神智全失,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绝望:“我要你。” 高墙瞬间轰塌,周至诚再也装不下去,直接将床上零乱的被子扯开,扑到江承身上猛亲。 他方才上药时就知道这具身体有滑嫩,眼下想了解些。 江承十分不满他的亲亲捏捏的行为,努力的挺腰暗示他。 感受到那硬邦邦的物件,周至诚坏笑着扒掉身下人的内裤,将那哭泣的小东西把握住,抬着江承的后脑勺温柔的热吻,手上迅速的摩擦。没久江承泄了出来,他清醒了几分,用力推开周至诚说;“你走,我们这样不好。” 周至诚知道他是心里必然是有些弯弯绕绕,嘴上说不要身体是想要的,就说:“这些淫药,次肯定解不了,我先为你解了药性再走好吧。” 江承看着他不说话,眼角潮红还带着刚才高`潮时的泪水,身粉红的滑嫩肌肤还带着下午被打的青紫痕迹,让人十分想狠狠蹂躏。 周至诚便慢慢脱掉身上衣物,似在展示自己傲人的男性资本,他身材高大,胸肌厚实八块腹肌如砖头似的整整齐齐,腰下柄巨物昂然怒挺。 那物的粗长程度吓到了江承,他弱弱的说:“你不要过来。” “我不怎么样,你帮我摸摸。”周至诚拉过江承的手,让他帮自己打飞机,那炙热的温度烧的江承头昏脑涨,任周至诚摆弄,也没注意他已经扳开自己的双腿。 周至诚食指探进江承的小`穴,发现十分柔软湿滑。“都湿了。”周至诚舔着江承的耳朵,“你能忍住么。”他坏心的又加了根手指,两指并直在里面快速抽`插了几下。 “啊,不要。”江承羞的要死。 周至诚撤出手,弹了下江承又翘起的性`器。他将江承整个抱起放到自己腿上,将已涨到极致的物件,对准那饥渴的所在插了进去。 他那物粗大至极,方才扩张又没做够,插进去只觉得紧致温暖十分快意,他舔着江承的耳朵,手揉`捏着他的乳`头,手轻轻的摆弄他有些软垂的性`器。 江承被那巨物进入,只觉得下`身塞的满满的,穴`口疼痛非常,但隔会儿药性起来了,三处敏感处被撩拨,心与身体都在极乐之中。 周至诚见他已入佳境,才缓缓抽`插自己的性`器,他轻抽慢插教江承得了趣心里又猫抓似的没吃够。 “你快点。”江承实在是忍受不住,催促道。 “是你叫我快点的。”周至诚将怀中人放倒在床上,自己起来,将他两条细长的腿盘在自己腰间,挺着条红通通的巨物猛插进去,两个囊袋打在江承屁股上啪啪作响。 江承的角度完全看见了他是如何进入自己身体的,只觉得羞愧难当,但是越是觉得羞愧性`器就翘的越高。 周至诚刻意卖弄自己的本钱,狠狠插了百来下方泄。 情`欲到浓处,江承意识模糊,抱着周至诚无所保留的倾诉了自己日的思念。 看着已经神志不清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分卷阅读19 却还死死抱着他的人,周至诚表情复杂,轻轻亲吻着江承的额头。 休战片刻,战旗又举。 夜还很长…… 彻底纾解了药性,又得偿所愿的江承睡的很沉。 他沉醉在个很美很好的梦境里不愿意醒来。 周至诚轻轻吻着他的额头,温柔的说:“快起来,已经下午了。” 江承睁开眼,吃惊的看着他。 “跟我回国,好么?”周至诚深情的凝视着他。 “好。”江承口答应,又说:“感觉像是在做梦。” 周至诚说:“你挪挪腰,看是不是在做梦。” 江承微微动了下,瞬间疼的眉毛拧成团,身上虽然清清爽爽的,但是腰疼的像要断掉。 他瞬间想起昨晚的些画面,虽然记不太清,但清楚的知道是他不要脸的勾`引了周至诚。 看着他黯然的表情,周至诚捧起他的脸亲了下去,两人唇舌交缠,津液交换,做的都是至爱之人才会做的事。 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江承被亲的晕头晕脑,彻底懵了。 “你做错了两件事,知道么。” 周至诚认真的说。 “?”江承茫然的看着他。 “第,你对我的心意该及早说明,第二,你不该不问我的意见就签离婚协议书。” “啊,对不起,给你工作造成困扰了,听说你因此调动工作了。”江承低头道歉。 周至诚:“……”他又拉过江承亲了顿,把他气喘吁吁的呼吸困难。 “懂了么。”周至诚冷冷的说,耳朵尖却变的通红。 “跟我回去,不要离开我身边,以后我出差都带着你,省的你听人几句挑拨就跑了。再不懂,就只能做次了。” 话说的足够清楚明白,江承方才懂了。 “我不跟你回去。“江承低头,委屈极了“你有柳小姐,还会有高官家的小姐做你的妻子,我算什么?”他自己以为是在认真讨价还价,周至诚想回嘴:“本来你是我的妻子,你自己作的。”但见心上人吃醋的小模样实在是可怜可爱,大男子主义心理得到极大满足。 周至诚把江承揽进怀里,温柔的说:“柳疏影,我早打发了,高官家的小姐也不会有。只有你。” 两人又甜甜蜜蜜说了会儿话,恨不得再无世俗上的任何人事来干扰,好教此时天长地久。 黑道头子来敲了三次门,都被周至诚无视了,气的他在外面踹门,两个才不得不分开。 周至诚知道江承不喜陌生人,便让他待在屋里,叫了份酒店的食物上来自己吃,他便去与这帮黑道的兄弟大吃了顿。 把这次帮忙的人打发了,周至诚带着江承打车去医院,他需要正式的与江月见面。 江月正在跟peter商量在哪里去找江承,就见两人手拉手而来,江承的脖子上还带着青紫的痕迹,周至诚的锁骨那儿也有吻痕。 “……你们两个究竟怎么回事。”江月有点无语了,搞了半天突然失踪就是跟周至诚那个去了,但是周至诚怎么又来了。 “姐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要跟他回国。”江承说。 江月:“……”她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若是先前江承还保留着几分自我,这次看他已经彻底离不开周至诚了。这人不知用了什么心计将迟钝的江承迷成这样。 “江承你出去。”她厉声说。 江承看了眼周至诚,爱人朝他点头微笑,他方才出去了。 江月:“……”弟弟你究竟怎么了,你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房中安静了会儿。 “姐姐,先前我家中有人挑拨江承,所以他与我离婚,现在事情解决了,我来接他回去。”周至诚认真的说。 “我弟弟说了你之前与他是假结婚,怎么听你的意思是真结婚了,你对他到底什么想法。”江月问。 “今生唯。” “那个柳小姐是怎么回事。” “是我大伯的情人,托在我名下照顾,现在已经打发走了。” 江月又问了许问题,周至诚答复,或真或假由她自己判断。 最后她问道:“你是怎么喜欢上我弟弟的?他除了那张脸可就没什么出挑的地方了。若他以后老了胖了丑了你待他如何?” 周至诚说:“我怎么喜欢上他的,我说了,姐姐不要告诉他。” “好,我不说。”江月看了眼在旁边配药的peter。 “姐姐,你记得十年前,你跟着京剧团到加拿大公演么。” “是有这事,那次江承放暑假作为家属还与我起来了。”江月想了下。 “那次我在当地陪位世伯看戏,他又邀请了些外国名流,大家都觉得京剧是项美丽的艺术。然后位先生提出想看看花旦化妆。”周至诚缓缓说道。 “我想起来了,那年是有群外国人想看我化妆,我拒绝了,然后剧团的领导就拉我弟弟去当模特演示次。”江月说。 “是的,就是那次我第次看见江承。”周至诚想起当初见到的那个俊美少年渐渐变成美艳杨贵妃的样子,脸上带着向往之色。 江月说:“我弟弟十六岁的时候长的很好看,扮上相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但他现在腿瘸了,性格也有些自闭,远比不上当年。” 周至诚说:“我除了喜欢他的相貌,还喜欢他的性格。那次化妆,那位老师傅画笔讲解句还要等翻译说完,才继续画。折腾了几个小时,也没见江承有半点不悦。当时我就想我以后的妻子必须要有这份定力才能忍受得了我家中诸位麻烦的长辈。” 江月说:“你家中的长辈其实是非常不赞同你与我弟弟的婚事吧。” 周至诚笑道:“确实如此,我奶奶先前见我用情至深假戏真做便来挑拨,我已经跟他们决裂了大部分家业都还给家族。只是以后我可能只是落后地区的个小官可能十年二十年位置都不会动,不会像前几年样平步青云,以后也不能给江承太富裕的生活。” 江月下子被打动了,说道:“只要你待他好就行。你与家人的关系也不要闹太僵,逢年过节的还是回去走动走动。” 周至诚笑:“姐姐说的是。” 因为周至诚是旷工过来的,他马上订了两张回国机票,反正江承也没什么东西便决定直接去机场。 江承还是有些东西需要打理的,他把美国的财产交代给江月,给兼职的司机打电话算清了报酬,又托peter帮忙照顾狗狗,他想到自己离开,姐姐便是个人在美国,又单独拉过peter交代叮嘱了好些内容。 回来的时候脸上却十分开心的表情,周至诚打趣:“怎么要离开姐姐了,还这么开心。” 江承垫着脚抱着他脑袋狠狠亲了口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画地为牢 作者:南淮旧情人 分卷阅读20 。 很久之后周至诚才知道这位洋姐夫其实个中国通,说了口流利的中文。江月自然恪守承诺,没有告诉弟弟,周至诚说起他们初见时是么深情么用心。 但是peter转头就把他卖了。 周至诚拉着江承火速赶往机场。 江承促狭的问:“你不是来出差的么,你的那些助理跟班呢。” 知道他已经看穿自己的借口,周至诚揉了揉他的白发,又捧着他的脸不由分说的亲了下去。 “你讨厌。”被亲的气喘吁吁的江承骂道。 “但你喜欢。”周至诚说。 江承轻轻推了他下,被他顺势抓住手,“好了,公众场合不要打打闹闹,严肃点。” 江承:“……”刚刚是谁在公众场合亲我的? 等他们下了飞机才发现网上已经炸了。 有不少人拍下他们在机场接吻打闹的照片,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复合了在公众场合虐狗……粉丝们喜极而泣纷纷相信世上有真爱。 江承路上专心刷着微博,下车时才发现这次来接机的座驾只是个三十万的宝马,以前周至诚带他坐的车从没有下过两百万的。 周至诚现在任职的这个城市最高的楼是市大酒店,只有十三层。街上大部分的两三层楼的小楼,居民区也只有五六层楼高,都十分破旧。 “对不起,是我害得你要来这里的。”有天晚上他靠在周至诚怀里说。 “不,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想走的远哪里能在什么协会什么办事处里每天只负责开会做演讲呢。”周至诚搂着他说。 “姐姐说我不能光被你养着,我想我可以接些广告代言,你看网上我的热度还很大。”江承认真的算着帐,接个代言可以谈到两百万再加上以前手里的钱可以给周至诚买个好车,再出习些活动,赚的钱可以给周至诚买那些奢侈品的当季新款,他现在穿的都是去年的旧衣服,作为个豪门子弟,周至诚现在过的太穷酸了。他要让自己的爱人脱离了豪门也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好,都听你的。”周至诚宠溺的笑道。“有人养的感觉真好。”其实他从读书时代起就有些自己经营的产业,在把自己的精英助理团队打发去照顾那些产业之后,那些人脱离了体制是发了狠的做业绩,现在他手上十分宽裕。 年后,江月完全康复,与peter在美国举行婚礼。 江承带着家属开心的参加婚礼。 在交换戒指的时候,他兴奋的哭了起来。周至诚抬起他的手,轻轻的也给他戴了枚戒指。 然而江承的第反应是“咦,钻怎么这么大。这戒指都可以买部好车了。” 周至诚:“……” 他按照计划拉着江承回国正式的办复婚手续,也把自己的财产完全的展示给江承。 “你怎么不早说,把我当猴耍,你这个骗子。”江承气的直接不让他睡床了。 周至诚觉得自己好冤。好在突然来了桩事让他得以爬床,那位曾经对江承不轨的肥秃子回国之后上了官二代小姐们及她们的哥哥弟弟父亲叔伯的黑名单,连带着他父亲也渐渐被人嫌弃,终于穷困潦倒竟在街上抢劫并劫持人质,又被路过的特警击毙。 江承得知此事心情大好,两人又和好如初。 完。 我的想法大概是攻君是个很装逼的人,不知道大家身边有没有那种人,从小做什么都显得轻而易举,其实他是暗中下了大力气。 攻爱商有点缺,他在千方百计的装逼让受爱上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又不肯直白的表达出来。 表面看他是个好人,其实这种性格极其折磨自己的爱人。 受不太聪明,被他带着节奏吃的死死的。 最初也只能是破锅配烂盖,但两人睡过之后互相坦诚,终于因对方成了好的人。 受不再自闭,直接就说想出去工作。 攻也不怎么装逼,不再讲究坐的车穿的衣服什么的。 文笔有限,感觉也没有表达的太好,_(:з」∠)_ =================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他,“……现在我相信我的红包人家确实看不上了。一局输掉七十多万眼睛都没见他眨一下,这输法一般人可养不起。话又说回来,他这是故意全all吧?──阿南,你做了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人家这麽恨你?” 卓云松这话倒是提醒了苏南,因为他的关系被莫名其妙的关了将近两个月的禁闭,那男人虽然嘴上不说什麽,但其实还是非常气愤的吧?所以才借此机会报复的? 这麽想著,苏南原本皱紧的眉心反而又松开了。 而牌桌上,中年男人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转著扑克牌,“这样的牌面和几率下你竟然敢全all?──你是故意想输掉你金主所有的钱,还是说有足够的自信一定能赢?” 君想说话,但他的呼吸道刚才被烟气熏得有些发紧,这会儿微微缓过来的时候反而忍不住的咳嗽起来,他听得见自己咳嗽的时候气管里响起的如同拉风匣似的声音,止不住的咳嗽折腾得嗓子就跟被划破了似的疼。 而这个时候有人往他面前递了杯纯净水,他下意识地拿过来狼狈地喝了几口,这才将将地缓过来。 他抬头想对递水给他的苏南说谢谢,苏南却先他一步开口,用那种对输钱毫不在意的态度和带著点宽慰安抚的语气对他说:“别著急,输了也没关系。” 原本准备道谢的君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几乎是狼狈地转过头移开目光,原本静如止水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出一丝非常复杂的表情,然後转瞬即逝。 谢顶的中年男人在此期间一直没有动作,他表情谨慎地盯著君!的一举一动以此来更加准确地判断对方是不是真的在偷鸡。然後,等君再度隔著牌桌把目光转向他的时候,他脸上带著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表情,跟著推出全部的筹码,“我跟!全all。” 在多少双眼睛的注视下,荷官稳稳地发下最後一张河牌──是一张10。 红桃10! 连至始至终都从容自若的苏南都怔住了。 大局已定,中年男人翻开自己的两张底牌,akqj10!他果然凑成了最大的顺子! 他再度看向君,那笑容中有赢钱的快感和明显的鄙夷,“──你输了。” 第八章 赢回来的男宠 他再度看向君,那笑容中有赢钱的快感和明显的鄙夷,“──你输了。” ── “是麽?”咳嗽之後君!的声音更加沙哑了,他说话的声音变得非常小,但是一字一句,几乎是掷地有声一般,异常的清晰,“──我看未必呢。” 接著,他翻开自己的底牌,红桃9和红桃7。 公共牌里面,有红桃j、10、8。 ……竟然真的让他击中了那张唯一有可能让他赢的红桃10,让他不仅凑成了同花,还拿到了顺子! 虽然不是很大,但在德州扑克里,除了皇家同花顺以外,这已经是最大的牌了! 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这张桌上赢钱的中年男人看著自己前面转眼之间就输得一干二净的筹码,脸色惨白惨白的,死死的盯著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带著眼镜的卓云松看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一样张大嘴巴,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僵硬著转动眼珠儿看向同样震惊不已的苏南,“我……靠!……你这找到的不是一只吞金兽,这是一棵摇钱树啊!……” 苏南静静地垂眼看著坐在椅子上等侍应生帮他收筹码的君,复杂的眼神里充斥著兴奋好奇和疑惑探究,没有接话。 君等侍应生帮忙收好筹码放在他前面桌上之後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自己伸手把堆成小山的筹码推到了苏南站著的位置。 “给我干什麽?”苏南说著用玩味儿的目光在他两个朋友身上转了一圈儿,接著说道:“刚才他们说了,不管赢多少都算给你包的红包。他们想赖账的话也是来找我,这些是你的,收著就是。” 君闻言自嘲地勾勾嘴角,他的嗓子已经很疼了,沙哑的声带每挣扎著说出一个字都让他感觉备受煎熬,“我又没办法离开这里,要这麽多钱有什麽意义?” 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带著某种奇怪的孤单感,让苏南感觉这个男人就好像被世界都遗弃了一般的没有丝毫存在感…… 苏南觉得自己又为这个男人动了恻隐之心──尽管他知道自己的恻隐之心在遇到这个老男人之後出现得太过频繁了,但却仍旧无法打消这种念头。 於是他略微斟酌了一下,就再度开口,意味深长地对君说:“那麽,你用这笔钱让自己离开这里不就行了?” “这不可能。我是没有资格为自己赎身──” 君的否定被苏南打断,他个子很高,於是微微低头,在君!耳边用一种非常暧昧的态度和非常认真的语气对他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把你买出来,好不好?” 他用了一个非常清楚明白的字──“买”。 他显然不知道君!的身份,也不可能知道君!不能获得自由的事实,但在他完全不知道这些的情况下,他还是说了“买出来”──是我买了你,我占有对於你的一切权利,所以你就只能独属於我。 下意识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是一个独占欲多麽明显的字眼…… 但是不管他用了什麽字眼,君都不在乎,他真正在意的,是这句话所要表达的意思。 苏南不过寥寥的十几个字,却让君如同被钉住了一般,怔在当场。他全身僵硬地牢牢盯著眼前这个高出他不少的年轻男人,淡色的唇瓣因为紧张而轻微的颤抖,好不容易才一字一顿地开口确认:“你是认真的,还是只是觉得好玩,所以来逗逗我?” “当然是认真的。”苏南在这个时候对他挑起的笑容有点儿菲薄,“我觉得你挺有趣的,与其在这里一直包著你,还不如把你带出去,让你在我需要的时候随时陪在我身边。” 他这话其实是典型的公子哥儿找玩具时候用的调调儿。君听得出来,但他从小到大一直是奴隶的身份,这样的话实际上并不能给他造成什麽影响和伤害。 对他而言,只要能离开这里,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为只要他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这里,他就会暂时脱离月光岛的掌控,那麽,他就可以做很多他之前没办法办到的事情。 更何况,苏南这个人,对他而言虽然谈不上喜欢与否,但是起码并不让他觉得讨厌。 在他脑子里的神经因此而绷得紧紧的同时,苏南的话还在继续,他的最後一句话是,“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就可以了。” 君已经过了容易冲动的年纪。到了他这个年纪,考虑的东西总是很现实的,就比如从被带回月光岛被发配到这里来直到现在,他想的最多的都不是如何让自己这个只属於萧九离的身体不受任何人染指,而是怎麽样才能从这里出去,然後找到失踪的萧九离。 而现在这样的机会终於来了,这样难得,他怎麽可能会错过?怎麽可能会不愿意?! 一直费尽心思想要达到的结果在现在终於实现,他终於忍不住深吸口气放松了一直以来绷紧的神经,而那被松开的紧绷情绪刹那间如同泄洪一般压垮了多病的身体,长时间监禁和精神不济造成的痛苦和疲惫瞬间席卷大脑,君挣扎著刚说了一个“我”字,後面的“愿意”还没有出口,他就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後栽倒过去!…… 第九章 忍痛 一直费尽心思想要达到的结果在现在终於实现,他终於忍不住深吸口气放松了一直以来绷紧的神经,而那被松开的紧绷情绪刹那间如同泄洪一般压垮了多病的身体,长时间监禁和精神不济造成的痛苦和疲惫瞬间席卷大脑,君挣扎著刚说了一个“我”字,後面的“愿意”还没有出口,他就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後栽倒过去!…… ── 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房间的装修摆设简约大气,从拉著纱帘的窗外透进来的柔和光线让许久未见阳光的君!不习惯地下意识眯起眼睛侧头躲避。 下一秒,头疼欲裂。 只是一个轻微的偏头动作,却好像整个脑仁都跟著一起晃了一下似的。 左手正在输液,他抬起右手捏了捏正跳著疼的太阳穴,这才发现不知是头,连肌肉也酸痛的厉害…… 看来真的是人老了啊…… ──“你应该明白,你这个年纪的奴隶,已经没有什麽好玩儿了。” 主人离开前对他说的最後一句话,果然是没错的。 床上的君自嘲地笑笑,笑到最後,竟然连心也跟著抽疼起来…… 房门在这个时候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个在重景声色的赌桌上说要买下他的年轻男人走进来,他身後跟著一名医生打扮的中年男人,上来检查下君的体表特征,又量了体温,而後先是宽慰地对君!笑笑,继而直起腰来转身面对苏南,松了口气般的道:“没事了,烧退下来了。” 君哑然,烧退了?他连自己从什麽时候开始发烧都不知道,只记得当时的“愿意”二字还没说出口就眼前一黑,向後栽了过去…… “这是哪里?” 医生识趣的在离开的时候带上了房门。君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挣扎著试图坐起或者其他更激烈的动作。男人淡茶色的眼睛眸光如剪水,说话的声音还带著沙哑,但是语气轻缓而平静。 平静到……无论苏南回答他这是哪里,他都丝毫不会在乎一样。 “我家。”苏南坐在床边上一早就被人搬过来预备好的椅子上,从家庭医生留下的口服药下面抽出一个封著牛皮纸的档案袋,档案袋中间镶著的卡片里印著君的照片名字以及身份编号。他把档案袋放在君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後勾勾唇角,用夹带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莫名独占欲,牢牢地看著君,一字一句地把话说完,“──你是我的了。” 在苏南的认知里面,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的话,君很有可能会一辈子呆在重景声色地下一层的那个小房间里,每天接待著不同的人,直到最後身体不堪重负,或者干脆是染病死掉。 是他让君脱离了那样可怕又残酷的生活,所以君理所应当地应该对他心存感激,献媚讨好。 可是他错了。 床上的男人仍旧是那副素雅淡静的样子,静静地看著他──苏南甚至无法从那样的表情和眼神中判断这个男人现在到底在想些什麽。 被冷遇的苏大少爷有点儿不高兴了。他微微蹙眉,抱著双臂靠在椅背上,微微偏头,居高临下地看著床上虚弱的男人,“虽说筹码是你自己赢回来的──但你不打算谢谢给你这个契机的我麽?” 君凝视他半晌,然後才轻浅地点下头,顺著苏南的意思,低低的回应,“谢谢。” 其实有什麽好谢的?虽说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他确实感激那个把他从重景带出来的男人,但是站在苏南的位置上想一想,男人从那种地方买他这种人回家,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已。他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考虑的出发点是自己,那麽现在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却要别人开口说谢谢…… 君的神情落到苏南眼睛里的时候,苏南就知道他误会了。 他在性事上有洁癖,从欢场上带回来的人是绝对不会去碰的。在他能够说服自己的范围内,他花大价钱把这个老男人买回家一方面是因为觉得这个人好玩有趣,另一方面是觉得君似乎懂的东西不少,而他身边现在刚好却一个能够帮他打理从工作到生活各方面琐碎事情的人。 只是这样而已。 最起码,对於这件事情上,他给自己的理由,就只有这两点。 不过对於君的误会,他倒是也不想解释。对方的误会并不会真正对他的生活带来什麽困扰,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多费唇舌,他觉得累。 於是苏南自顾自地看了一眼他故意扔在君触手可及地方的密封档案,对君!挑挑眉,“你不看看麽?” 君也察觉到了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寡淡的脸上轻轻的勾出内敛温和的笑意,竟然破天荒地出言自我调侃了一句:“本人是不准拆开看的──就跟你们的工作档案一样。” 君发自内心的笑起来会给人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苏南微微诧异了下,便低头把目光放在档案照片下的名字上,“你叫君?”他又挑眉瞟了床上男人一眼,视线落到对方笑意尚未退去,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僵硬的嘴角,“倒是个挺有味道的名字。” 许久未被人叫过名字的君被子下的手指攥得紧紧的,嘴角为散去的笑容越发的僵硬。 名字是萧九离起的。他至今还记得当初刚到月光岛的萧九离从十几个待选奴隶中把他挑出来,亲手摘掉那时候唯一能表明他身份的、挂在脖子上的编号牌子,然後想了想,看著他的脸慢慢的沈吟著对他说,“这模样长的……倒真是应了那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君,你以後就叫这个吧。” 刚入行的调教师说话的时候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但那双黑沈沈的眼睛,肃穆得仿佛要把他的灵魂吸进去……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属於那个男人了。只是没想到命运辗转,当另一个偶遇的男人又一次取得他的所有权的时候,叫出这个名字,让他莫名的抗拒。 苏南看著他显得迷离的茶色眸子,微微不悦地皱了皱眉,“君,你今天总是在走神。我说话的时候,讨厌被人忽视。” “抱歉……” 君闭了闭眼睛藏住眸中痛苦的神色。他很疼,苏南叫他一次,心里就多疼上一分。 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一旦露出破绽,就很可能被抓住痛脚。 第十章 主人,您在哪里? 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一旦露出破绽,就很可能被抓住痛脚。 ── 苏南看著君垂著头低眉顺目的样子,伸手慢慢抬起他瘦削微尖的下颌,强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苏南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以一种上位者看所有物的审视态度,“──我觉得,你与之前在‘重景’的时候相比,好像哪里变得不大一样了。” 苏南指的是君的态度。 虽然此前他也是一副漠然的顺从样子,但苏南觉得那时候的君就像一个只有皮囊而没有血肉的空架子。而现在,他总是走神儿,反倒让苏南感觉这个人好像活过来了…… 但这话听在君耳朵里,却是苏南明显在责备他不如在重景声色里面顺从听话的意思了…… 躺在床上的瘦削男人目光微不可查地有一瞬间的晦暗,等他迅速隐藏掉之後,他深吸口气,微微侧头避过了苏南勾著他下颚的手指,撑著床吃力地坐起来,然後揭掉了左手固定枕头的纸质胶布── “你做什麽?!” 苏南坐在对面阻止他的声音君仿若未觉,而苏南在出言阻止後也并未有其他动作,只愤怒而危险的眯著眼睛皱眉看著这老男人自顾自地拔下了针头,然後在床那边对著他屈膝跪了下去! ……实在受不了一个成年男人对著自己动不动就下跪的苏南当下就惊的站了起来! 刚要开口呵斥,却听见直挺挺跪在地上的男人用微带沙哑的磁性声音跟他平静的说道:“不高兴的话,您可以惩罚我。想要我做什麽,您也可以命令我。既然您取得了对我的所有权,您的话,我自然会遵从。如果只是想让我做一个与在重景的时候一样的欲望容器,我会做到。如果不是,那麽请您告诉我,您买我回来,究竟是什麽目的?” 这一番话说得公事公办,即使君是跪在地上说完这番话的,从气势上来看,却竟然是不卑不亢的! 而苏南,他偏头仔仔细细地打量著跟他隔著一个床远的男人,静静盯了半晌,最後饶有兴致地挑挑眉──他从没在其他的任何一个人身上见到过这种既驯顺又桀骜的气质。 果然,这个老男人,的确是挺有趣的。 “目的麽……”苏南把冲出嘴边呵斥君!起来的话咽了回去,略微沈吟一下,带著些玩弄味道的轻笑著开口:“一直照顾我起居的刘姨前几天辞职回乡下去照顾她还没满月的孙子去了。你的任务是接替刘姨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另外帮我整理偶尔带回家处理的公司文件。除此之外麽……” 苏南眼睛狡黠地转了一圈儿。原本不想让君对自己的误会越来越深。可是说到现在,他却忽然想看一看那个脸上表情寡淡的男人在听到下面这话的那一刻,究竟还会不会仍旧维持著这样镇定样子了……於是他缓缓的微笑起来,华丽的声线慢悠悠地往下说道:“──当然,还得照顾一下我的性趣。” 苏南满意地看到,地上的男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果然猛然颤了一下!他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破碎,即使短时间内就被修补完好,可留心观察他的苏南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果然是不愿意跟自己发生那种关系的。 苏南了然地挑挑眉。 自己一个对此有洁癖的人没有那种想法也就算了,这从欢场出来的男人抗拒自己算怎麽回事儿? 苏南心里有些薄怒,但到底顾及著君的身体,亦没有让人跪著跟自己说话的习惯。他对跪著的君摆摆手,示意他起身,同时抬手按响了台灯开关旁边的紫色小圆按钮。 很快刚刚离开的家庭医生去而复返,看看房间里的情形,微不可查地皱皱眉,扶著君重新回到床上,一语不发地重新把针给他扎进手背薄薄一层瓷白皮肤下的淡青血管里。 苏南站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看著医生重新把针头固定,然後居高临下地俯视著靠床头坐著的君,“──别动不动就跪下来。我说过了,我不吃那一套。我生气的时候,也不是你跪一跪就能解决的。” 君静静看著他,安静地点了下头,神色平静而内敛。 得到回应的苏南满意地勾勾嘴角,“好好休息。身体好了你得向我证明──我花大价钱买你回来,是值得的。” 君低垂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两下,像是在纠结挣扎著些什麽一般,半晌,就在苏南已经准备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他终於忍不住带点急迫地开口问这栋房子的主人,“……少爷,这屋子里的东西,我可以使用麽?” 仍旧冷然淡漠的语气,可不知怎麽的,听起来竟有些小心翼翼的。 君这句话里第一次对苏南用上了称谓,这也让苏南意外地理解了君这句话更深刻的意思…… 他看著这病怏怏的老男人瘦弱单薄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发紧。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尽量放柔了声音地对他说道:“这是你自己的空间,想干什麽随便你。我没有在房间里放监视器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 苏南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所以他不知道的是,床上的君淡定而漠然地看著剩余的少半瓶透明液体流进自己体内,而後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拔掉了针头,一声不响地下床,拖著走起路来还有些摇摇晃晃的身体走到一旁的台式电脑前,开了电脑,颤抖的手指缓慢而坚定输入了一个邮箱地址,然後更加颤抖的在邮件标题上输入了一句话── 主人,您在哪里? 他没有发送出去。而是把这只有一个题目的邮件存在了草稿箱。 按下存草稿按键的时候,一向淡定自若的君头上满是冷汗,後背的衬衫都被渗出的汗水打透了…… 天知道他只是打下这几个字,几乎用光了他身上全部的力量…… 这是一个只有他与萧九离知道的秘密邮箱,曾经是萧九离偶尔出远门又不方便带著他的时候两人之间作为通讯只用,只是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君!与萧九离之间唯一的一点儿联系…… 他一连五个月过著完全与世隔绝的监禁日子,曾经想的最多的就是要怎麽样才能让自己得到机会给主人写一封邮件放进这个邮箱的存稿箱。可是当他真的有机会打开这个邮箱的时候,看著草稿箱里存留著的他与萧九离曾经的留言对话,他却控制不住的全身战栗,呼吸像是被人扼住了,整个人憋闷而疼痛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主人……您到底,在哪里?…… 就算真的是对我厌倦了而离开,也请求您……回复我一句话,让我知道您安然无恙,也让我对您……死心。 第十一章 所谓人妻(上) “主人,您到底在哪里?” 自从得到允许可以使用电脑後,一连半个月,同样的内容,君每天存一封邮件的行为从没有间断过。 在键盘上敲下最後一个问号,保存了今天这封只有标题没有内容的空白邮件,君看看时间,退出邮箱,把电脑关机。 果然,他刚关上电脑床边的传唤铃声就响了起来。 无声的轻叹口气,收拾好自己纷乱复杂的心情,他先是起身到台灯旁边关了传唤铃,又到卫生间照著镜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才出了房门往隔壁走去。 隔壁就是苏南的房间,为了方便苏南的使用,君一来就被安排住到了这里。 苏南的房门没锁,君却扔是依足了规矩礼节在那欠著一条缝隙的红木房门上轻而稳地敲了三下,然後放下手,低眉敛目地低低唤了一声:“少爷?” 君的声音内敛而温和。 “进来。” 得到允许的君无声的推门而入,房间的小客厅里,茶几上地毯上到处都是打著报表印著数据写著方案的a4纸,再度无声地叹著气,一语不发地走上前弯腰把地上和茶几上散乱的打印纸一张张拾起来,叠好。 苏南交叠著双腿搭大咧咧地搭在茶几上,合上放在腿上的笔记本扔到旁边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著这白衣黑裤,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系到喉结下面、长裤笔挺一丝褶皱也找不到的老男人,盯著收拾残局的他不断重复半蹲与起身的动作挑挑眉,抱臂偏头玩味儿勾著嘴角,“不亏是欢场出来的人。这一身干净利落的装束倒硬是被你穿出了禁欲的味道来。” 苏大少爷其实真的没有故意羞辱君的意思。他只是比较自我,心里想什麽嘴里就说了什麽,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而已。 轻飘飘的一句话,对於苏南来说只是一句仿佛吃饭喝水问天气一样的闲话家常。 然而君的动作却是结结实实的一僵,虽然脸上仍旧维持著那种清冷而温厚的神色,但一不留神修剪圆润的指甲却在苏南的文件资料上留下了好几道明显的指甲抓痕…… 苏南显然没有察觉到进去的难堪──就算是察觉到了,他也未必会往心里去。 从小到大,身为家里独子的他自私又自我,即便偶尔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也是从自身作为出发点去做事的。对於从俱乐部买回来的君,在他的观念里,不会跟男人更不会跟mb上床的他只是买回来了一个很好玩的玩具用品,只要他得到快乐就足够了,至於提供快乐的工具会不会因为使用过度而导致无法负荷,那不是他的考虑范围。 君自然也知道其中道理,深吸口气压下胸中翻腾不断的负面情绪,保持著他那种沈静的气场理好了散乱的纸张,然後才重新站起身来微微弯腰,平和的声音轻声问道:“少爷您叫我来,请问什麽吩咐?” “你手里那一叠企划案页脚都是有编号的,回头儿帮我把页码捋顺之後跟之前的那些放在一起。我待会儿要到书房去处理个总公司发过来的急件,可能要一直做到晚上,所以帮我准备下午茶。” 君没什麽脾气地点点头,“那我这就准备。” 他把那本乱了顺序的企划拿回到自己房间,然後轻车熟路地下楼往厨房走去。一路上遇到两个家里的帮佣,都笑著跟他点头打招呼,样子竟是有些恭敬的。 ──这其实并不难理解。这栋房子是苏家的老宅,但苏南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回国居住的时间少之又少,这里的管家因此而跟随在苏先生和太太身边照顾,老宅这边管事儿的人一直是打小照顾苏南长大的刘姨。而现在刘姨走了。按照苏南的安排,君接下了照顾苏南起居的工作,同时也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新环境里做了一个相当於管家但又不是管家的尴尬角色。 好在这宅子虽大,帮佣的人却并不多。而君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跟在萧九离身边做著管家的角色,自身给人的气场又是温厚而内敛的,所以做起这些来倒也不算吃力。 真正让君觉得疲於应付的,反倒是苏南这位反复无常霸道任性的大少爷对他的态度。 通常的情况下,君觉得苏南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活玩具。那样的目光君长这麽大见的多了,对他而言其实是非常习以为常的。真正让他觉得害怕的,是这苏大少爷偶尔凝视著他的时候眼底偶尔透露出的一些恻隐的、类似於怜惜的情绪── 有的时候君走近他,甚至能看清他隐含著强烈占有欲的神色……可是当君以为他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压下来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偏偏又清明的连一丝情欲都没有。 真是……让人无法安心。 君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把做好的茶点放进托盘里,没有在去苏南的房间,而是直接敲门进了二楼的书房。 茶点送进书房摆在苏南面前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半。 懒洋洋的金色阳光暖暖地从窗外透进来,打在上好的白色骨瓷餐具上,映得剔透餐具上面英式茶点越发的勾动人的味蕾…… 咸味的三文鱼蛋饼和传统的甜点红莓烤饼,配上一杯烹煮的恰到好处的顶级罗纳菲特红茶,从颜色到形状再到味道,无一不是精致美好,地地道道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 可是苏南还没等享受几口,就被突然想起的电话打断了美好的下午茶休息时间…… 电话是苏南的一个朋友打来的,说是罗二被家里逼著跟一个不爱的女人政治联姻了,压抑的要命,找他们出去喝酒,那货情绪很不好,所以恐怕他们得尽快赶过去以免那头暴龙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惹来麻烦。 苏南跟罗二哥们儿感情很不错,听了这事儿当下再没有享受下午茶的心情。甚至连做了大半的公司急件都放下了,脸色紧绷的挂断电话起身就往衣帽间走。 君花了大下午的时间站在厨房里累得半死忙活出来的劳动结晶就被这麽扔在了桌上,瞄著金漆的茶杯里,极品的红茶还在冒著娜的热气…… 但是没有时间惋惜自己劳动成果。负责跟苏南有关的一切琐碎事务的君在苏南走出书房就快步跟了过去。他刚追上来,苏南就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用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促的声音和语气简短而明确的吩咐,“电脑里剩下的那部分文件你帮我看完整理好打印出来,另外帮我准备醒酒汤,我想我回来的时候应该用得到。” 全部的命令,那样的理所当然。 他甚至都不问君一句,那些记载著各项数据的密密麻麻的文档君会不会看。 君紧跟在他身後往衣帽间走的动作有瞬间的停顿。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麽,可是苏南完全没有给他机会。他已经推开了衣帽间的房门,君再不跟上去,保不准这因这一通电话而情绪紧绷的男人会借题发挥…… 他叹了口气,忍著因站立太久又行走太快而越发酸痛的膝盖隐疾,疾走几步跟上去,站在苏南身後无声地轻叹口气,而後敛了气息语气平静地温顺回应他,“……是。” 第十一章 所谓人妻(下) 他说着就到衣柜里去帮苏南挑衣服,动作纯熟地服侍苏南穿好。然后又半蹲下来,沉默无声地帮他理平裤脚。 苏南在整个过程中一直看着他。他却至始至终都是那副淡漠而驯顺的样子,低眉顺目的,整个人给人一种深沉如水一般的感觉,但是偏偏服侍他穿衣服的手动作快而稳妥,让对此事一向挑剔的苏南在第一次体会到的时候也忍不住称赞。 和君接触的越久越深,苏南越是觉得这个男人的脑子就像个百宝箱,他似乎什么都懂一点儿,虽然涉猎都不深,但却非常实用。这让他找到了又一种新的乐趣──找一些完全不同的、各种各样的事情丢给君,看他是不是仍旧可以完成。 这种单人游戏起初的时候苏南只是怀了一种猎奇的心情,但是慢慢的,当他发现君全部都可以完成的非常漂亮的时候,原本猎奇的心情就转变成了一种年少的执拗──非要找到一种他不会的东西来不可。 一次次的尝试,再看着君一次次的完美完成。这种对一个人不断挖掘其底线的执着让很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这么久的苏大少爷觉得新奇又好玩儿。 但是在他的游戏中,苏南从未考虑过君的感受。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这样的。 就好像君住进苏家之后,吃穿用度上的标准把君和老宅的管家放在了同一个级别。物质上他一样也不曾亏待过这个老男人。只不过他能想到的这一切也就仅止于物质上。精神上的关心照顾,别说这个从小被人照顾着长大的大少爷考虑不到,即便是想到了,自我的个性摆在那里,他也未必会去做。 就像现在,他看着镜子里衣着搭配既符合场合看起来又非常顺眼的自己非常满意,然后便毫无预兆地抬手轻佻的勾起一缕君头顶柔顺乌黑的发丝,微微往上拽了拽,示意正半蹲在他身前为他系鞋带的男人抬起头来看着他。 君并不抵抗,顺着的他些微的力道抬起头,保持着半蹲在地上的姿势,柔柔顺顺的样子,仰着头,淡茶色的眼睛仰视着苏南的目光轻浅如水。 虽然不喜欢君动不动就下跪的动作,但是苏南不得不承认,这种高度的差距带来的俯视与仰望,完全掌控和全然驯服的感觉,的确令人感觉到仿佛每一个汗毛孔都舒张开了一般的美妙。 苏南随手拨弄着他柔软的发丝,低头垂眼看着他,微微的笑:“那些资料,我回来的时候整理好交给我,你做得到么?” 君此刻的姿势有点儿像是单膝跪地的样子。他闻言轻轻扫了眼苏南的眼睛,然后淡淡的垂下眼,静默半晌,微微苦笑着回答:“我会尽力而为,少爷。” 苏南挑挑眉,脸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但是却隐隐含着那种上位者玩弄附庸品的恶劣,“醒酒汤,我要你亲自煮的。” 这话其实苏南也没有故意的为难君──他煮饭的手艺很好。从他某天给深夜回来的苏南煮了一碗海鲜面之后,只要苏南在家吃饭,就都是他亲自下厨去做──正餐午茶和夜宵,无一例外。 但是这种命令和先前的吩咐糅杂在一起,对君而言却着实吃力了些。 ──苏南处理那份文件的时候他站在边儿上扫了两眼,其实并不是很棘手的事情。苏南的话,如果一直做下去,至多晚饭之前就能搞定。但是放在君这种完全不熟悉苏家公司运作的人手上,资料所涉及的前前后后的信息都要了解一番,才能把这资料做下去。 因为完全不了解,所以整份资料都要重新再看一遍。苏南之前批注出来的东西对他而言,起不到任何帮助。 如果要赶在苏南回来的时候把整理好的东西交个他并且还要煮一碗醒酒汤的话……那么他必须在苏南刚一离开家里的时候就马不停蹄的赶工才行。 君轻叹口气,嘴角苦笑的弧度加深了些,垂着眼沉默片刻,却没有解释和讨价还价。仍旧是那样沉静的点点头,素淡的声音,应了下来,“……好的,少爷。” 第十二章 正人君子与衣冠禽兽 君轻叹口气,嘴角苦笑的弧度加深了些,垂着眼沉默片刻,却没有解释和讨价还价。仍旧是那样沉静的点点头,素淡的声音,应了下来,“……好的,少爷。” ── 送苏南出门目送他的车子离开,君自返身回房之后就再没闲着。或者可以更确切的说──晚饭过后把醒酒汤放炉子上小火煨着,除了偶尔下楼去看看火候外,他就没离开过苏南的书房。 初次接触一个完全陌生的公司运作模式,所要了解的东西太多,庞大信息量把君折腾得脑仁疼,可他越是对苏家的公司了解,看着这份资料就越是心惊。这里面记载描述的东西已经超出了普通工作邮件的范围,多项资料几乎直指公司众多商业秘密,可是苏南却好像对他完全不防备一样,就这么大咧咧地把这些丢给他,甚至明确地告诉他,帮他做完,并且打印。 这是一项可以直接接触到第一手准确而完备的资料的动作。如果他有心,这些东西,虽然不至于让苏南掉一块儿肉,却也可以让他焦头烂额一阵子。 但是对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君完全没有兴趣。 君无法确定那年轻的男人这样做是在试探他还是其他的什么,但若说那样的男人会在朝夕之间就这样全然的相信一个人……他是不信的。 苏南留下的工作让他一直熬夜到了半夜快十二点。然而附件中excel表格还剩最后一页,看完整理好就可以去打印的时候,外面的敲门声忽然打断了他。 叹口气起身,他揉揉因对着电脑时间太久而酸涩胀痛的眼睛过去打开门,外面的小菲佣还系着围裙,用简单的汉语微带惶恐地表达她的意思,“少爷电话,但他们说的我听不懂。” 君按了按太阳穴,点点头,一声不响的往楼下走。 电话是用苏南的手机打回来的,然而讲电话的人却不是他。 电话那边嘈杂的很,君隐约听得出正对着话筒讲话的人是重景牌桌上给他让位置的那个卓云松,大概是喝了不少,吐字含糊不清的,难怪小菲佣听不懂。 “……卓少?” “啊,摇钱树啊,是你吧?” 君愣了一下,这话问得他答是也不妥,说不是也不对。他握着话筒放在耳边,抿唇皱了皱眉,却没有接话。 好在这人没有苏南那么专横霸道,他顿了顿没等到君应声也不埋怨,在那边自顾自地把原本想表达的话说完整,“摇钱树,苏南喝醉了,你过来开车把他接回去吧。” 君一向淡定得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额角的青筋因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而暴起,坐在沙发上接电话的老男人必须深吸口气才能尽力维持着平稳而妥帖的声音,用一个管家该有的语气回应:“好的,我这就让司机过去。在此之前,就先麻烦您照顾少爷了。” 那边儿卓云松的声音也颇感无奈,“这边儿有司机,但是司机一个人弄不了他……你开车过来跑一趟吧。” 君听的满头雾水,“可是我没有驾照这种东西……” “车总会开吧?” “这个倒是……” 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卓云松忽然的一声惨叫打断,未完的话哽在喉咙里,拿着电话的手指僵了一僵…… “──哎呦我操!苏南你他妈老实点别往老子身上扒啊啊!”斯斯文文的男人声音终于开始充满愤慨情绪的在那里跟君咆哮,“──会开就行了!在北部地区我还没听说过哪个交警敢烂苏家的车子!你赶紧过来!” 卓云松在最后说了一个地址,说完就气急败坏的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君在那边儿满头雾水,但终究不能耽搁,到书房里去拿了把车钥匙,到了车库打开车门就轻车熟路地打开导航输入卓云松说的那个地点。 ──他懂得很多东西。曾经跟在萧九离身边的时候,因为他主人孤僻得不喜欢他人近身,为了更好地服侍主人,他几乎接触到了日常生活中可以用得到的任何东西和理论知识。 只是当初学习这些的时候却不成想,他的全部所学,有一天,竟然会为萧九离之外的男人服务…… 无声的轻叹口气,这看似温文尔雅毫无攻击力的老男人却在那一瞬间把脚下油门一踩到底,泄愤一般的把车子飙了出去!…… 君赶到他们聚会的那间pub的时间是在那通电话的半小时之后。找到他们那间包厢用了十分钟,然后当他推开包房门,看见里面情景的时候,他站在原地愕然地愣了十几秒。 尽管开着空调,但屋子里面还是烟雾浓重的。 一屋子的男男女女,大多喝的高了。坐在中间的罗二显然是今天的主角,已经醉的一塌糊涂,手里拿着还剩下大半瓶的白兰地直接往在他身边坐着不敢反抗的小姑娘嘴里灌。 卓云松坐在沙发的最旁边把已然喝醉且正手脚不老实的试图继续去拿桌上酒杯的苏南勉强禁锢在自己怀里,看见君开门的瞬间就露出解脱的笑容,然后连拖带拽的把苏南从包房里弄出来,也不管这老男人单薄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苏南这样的重量就架起他胳膊搭到君肩膀上,转头面对君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心有余悸,“──带回去带回去。就你家少爷这酒品,实在是太招人嫌弃了。” 卓云松说话的语气满是嫌弃。君微微侧头扫了一眼头靠着他肩膀、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但是却格外安静的苏大少爷,然后一语不发地转过目光来盯了卓云松一眼。 那一眼冷冷淡淡的,带着无声的讥诮味道。让人觉得,他虽然对眼前这个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的年轻男人不甚在意,但目前作为他的少爷的苏南被别人腹诽,他却也是容不得的。 君的反应让卓云松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无辜的摊摊手对表情仍旧素淡而冷然的君模棱两可的解释,“苏南这个人呢~酒量差,酒品也不好。清醒时还勉强算是个正人君子,不过等他醉了之后么……那可就真的是衣冠禽兽了。”他顿了顿,、微醺的眉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君,挑挑眉,笑容竟是有些怜悯:“──也许很快你就会赞同我的意思了。” 第十三章 酒后乱性(1)【强制h】 君的反应让卓云松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无辜的摊摊手对表情仍旧素淡而冷然的君模棱两可的解释,“苏南这个人呢~酒量差,酒品也不好。清醒时还勉强算是个正人君子,不过等他醉了之后么……那可就真的是禽兽不如了。”他顿了顿,、微醺的眉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君,挑挑眉,笑容竟是有些怜悯:“──也许很快你就会赞同我的意思了。” ── 在北部城市,他们这个官二代富二代的小圈子里,苏南为人处世算是很成熟老道的了。但是熟悉他的人,无论是身边的朋友还是跟着他时间久了的下属,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苏大少酒量不好,而且喝高了之后,这酒品实在是不怎么样。 苏南平时是个自控力极强的男人,而喝醉了之后,却狂躁的如同换了个人似的,让他逮到机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也正因为如此,载苏南过来的司机直到君找上包厢之前,都一直远远的守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这边的情况而不敢走近。直到体弱的单薄男人吃力地架着他家少爷往外走的时候,才敢动作小心翼翼地上来帮忙。 君不知道实情,他也懒得知道。因此对司机讳莫如深的神情视而不见,只借着司机的力气半抱半拽的把苏南小心塞进车后座,刚想抽身离开,转头的瞬间却不成想竟然被苏南一把勾住脖子猛的带进车里来!君猝不及防地一个趔趄脚下失去平衡猛然倒进车里,下颚更是直接磕到了坐在车里的苏南大腿上! 大腿本就是极为敏感的地方,被硌到的地方既痛又痒,苏南身体倏的一震,再看向扑倒在座上的君的时候,那双染着浓烈醉意的幽黑眸子已经燃起了一把躁动而狂热的火苗来…… 原本勾着君脖子的动作转变成从背后反扣的样子,苏南这样的禁锢逼得君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他没法起身,可下半身却还在车外,同样被车身金属硌得生疼。 君身体因为无法找到接力点而控制不住的轻颤,他想说话,挣扎着试图张开口,却被苏南从后面扣得更紧。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酒后特有的沙哑,低低的、有些莫名的危险萦绕其中,“──谁让你走的?” 君试图转头说话,然而却被禁锢得连动也动不了。他的手脚都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但是他不能把拳头挥向他名义上的新主人。可是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尴尬又危险,他的脸离男人的下腹太近,几乎每一次呼吸都可以喷到那个器官上面…… 君有些发冷,他余光偷偷瞄着那个目前看起来还很平静的危险部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不经意间刺激到这个男人,给自己招惹来大麻烦。 但是他不能反抗。 哪怕是他的少爷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做出的事情,他也只能咬紧牙关的承受……因为现在,他是完全属于苏南的。可以是他的管家、保姆、助理、男宠甚至只是一个不需要有思想的物件。 不管君承不承认,苏南的名字已经在月光岛的资料库里跟他建立了主从关系,苏南的的确确就是他现在唯一的主人。跟在重景声色反抗客人不一样,反抗主人这种事,从小跟调教师一起长大的君连想都不敢想。 大脑空白了半晌之后,他慢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缓缓的吸了口气,然后在苏南允许的范围内微微转头,一双清澈的淡茶色眸子染着一点儿柔柔的哀求,用一种驯顺的角度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座椅上这个小他好几岁,却掌握着他的一切的年轻男人…… 那带着些哀求的眼神映在这过气儿的奴隶脸上,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沧桑感。 苏南慢慢松了手,却不肯放过他。喝醉了的年轻男人用一种放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流露出脆弱神情却反而让他更想蹂躏的漂亮男人,半晌眼神淡淡一瞟他还留在车外面的两条腿,理所当然地下命令,“进来。” 他的语气跟以往说话的时候不同,那是一种冷凝而且不容置喙的语气。毫无起伏,听起来却莫名的感觉到压迫和危险。 君认得苏南眼底那燃烧着的隐晦欲望,带着混沌的、不清醒的执拗狂热,让他害怕得想要远离。 苏南放开对他桎梏的一瞬间,君本能地违抗苏南的命令,向后缩着身子试图从车里退出去。 ──只要能从这车里面出去,后面还有自己开过来的那辆车子,他可以开那辆回去,避过今晚,等苏南酒醒,或许一切都有转机…… 他这么想着,却越发的紧张,向后退的时候,身体抖得停不下来。 可是他那把老骨头,又哪里能逃得过眼前这年轻男人的速度力量和手段? 眼看着他后退,苏南却只高高在上的嘲讽看着兀自冷笑,他一直等到这个男人的身子即将弯出车外,才冷笑着出手,速度极快地一把抓住还来不及抬头出车门的君柔顺的黑发,用毫不保留的力道,极其粗暴的方式,猛然把君整个人都拖了进来! 被拖拽的过程中,车身的金属把君长裤下面的小腿皮肤擦破了,只苏南一个动作,就让君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刚才木讷的司机这会儿倒是识相,连忙从驾驶席出来绕到君那边,帮苏南关上了君那边的车门…… ──就好像一种长久以来形成的惯性默契一般,车门关上之后就被苏南上了锁,那中年司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的升起前后座之间的挡板,然后一声不响地发动了车子。 四周的空间完全封闭后,被禁锢在这个只有苏南和自己的小空间中的君瞬间被一种无法形容的逼仄可怕气场紧紧包围住!车厢的空气瞬间被压缩到极限,其间弥漫着丝丝的危险气息和按耐住的情色味道猛烈地相互碰撞,那可怕的威胁感逼得君不得不放弃挣扎抵抗,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个此刻明显反常的男人…… 这样僵持半晌后,苏南终于松开手放开了他被揪得头皮发麻的发丝,还没等君对此做出反应,旁边已然再度安静下来的苏大少爷便随随便便地指了指铺着厚厚羊毛脚垫的座位下面,嘴角勾着残酷的玩弄笑容,一反常态地无声下着命令,示意这个在自己面前竟然妄图逃跑的瘦削男人在自己脚边跪下…… 第十三章 酒后乱性(2)【强制h】 这样僵持半晌後,苏南终於松开手放开了他被揪得头皮发麻的发丝,还没等君!对此做出反应,旁边已然再度安静下来的苏大少爷便随随便便地指了指铺著厚厚羊毛脚垫的座位下面,嘴角勾著残酷的玩弄笑容,一反常态地无声下著命令,示意这个在自己面前竟然妄图逃跑的瘦削男人在自己脚边跪下…… ── 君低垂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努力压下心里的抗拒,静默半晌,终於勉强平静下来,深吸口气,漠然照做。 他在跪下的时候眼角不经意间扫过苏大少爷此刻的脸,那表情与往日不同,夹杂了浓烈酒精温度的脸上,冰冷凉薄中看著他的目光竟是陌生而侵略的…… 过气儿的奴隶一声不响的双膝跪在厚厚的软垫上,是那种内敛温顺且全无攻击性的姿势。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著,一声不响地抿著唇,低眉顺目的。 “你想走到哪儿去?我没让你走,你就化成灰,也得给我留在这里。”苏南说出的话冷定得简直不像出自一个醉酒之人的嘴里。那高高在上的年轻男人凉凉地勾起一边嘴角,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滑过君冰凉的光滑侧脸,轻佻的指尖勾挠著敏感的脖颈,然後来到喉结下方那个足以致命的要害上停下来,他迫使跪在地上的颀长男人仰头跟他对视,看进那双此刻澄净得半分波澜也没有了的茶色眸子,他漆黑的瞳仁逐渐被狂热的征服欲填满!── “刚才不是想跑麽?这会儿怎麽这麽听话,不怕我了?” 君垂著的睫毛轻颤,他垂著眼,平静的声音诚实地回答:“怕。” 苏南捏著他的下颚审视著他,玩味儿的表情,一语不发。 君知道他是在等他继续回答。苏南刚才问了他三个问题,而他才只回答了一个而已。 他曲了曲手指,不敢扭头离开苏南的桎梏,只能被迫地接受男人形若有质的危险目光,微带叹息的回答:“只是因为明白了自己跑不了,所以认命罢了。” 君在心里奚落著自己方才那一瞬间想逃的冲动。不管是当初重回月光岛还是後来被带到重景声色,抑或是现在落在苏南手里成为他的所有物……他的命运,什麽时候由自己做主过呢?就算当初萧九离辞职带著他一起离开月光岛,虽是那是对他而言最好的结果,他也因此而喜不自胜,但这一切决定亦是由萧九离做主,又哪有人问过他的意思?再然後……又说出那番伤人的话,诡秘地丢下他闹失踪…… 说白了不过是被玩弄的人偶,被操纵的傀儡罢了。何况他都已经是这个讨不到好处的年纪了,不认命,还能怎麽样? “认命?”苏南放开钳制著君的手指,坐在上面夹杂著酒气的目光带著朦胧而露骨的情绪玩味儿地看著他,凉凉地笑著,“──那你就做点儿认命的事,证明给我看。” 苏南松开手的一瞬间君立即垂下头去,听到对方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已然因为认命而淡定的男人瘦削的身体猛的一抖,他接著刘海的遮挡在苏南看不见的地方使劲儿的闭了下眼睛,下唇内侧的嫩肉被他咬破了,淡淡的铁锈味在口腔中逐渐扩散开来,下一刻,他却最终还是抬起颤抖得停不下来的双手,动作滞涩地解开了男人腰带,拉开长裤拉链,病态苍白到几乎透明的修长手指颤动著伸向那最後的一件黑色内裤的时候,冰凉的指尖却被年轻男人干燥温热的手掌抓住了…… 苏南皱眉盯著他,明显的不满:“你不是做了很多年mb?怎麽技术还这麽烂?!”简直连他圈养在高山别墅里的学生妹还不如…… 苏南从没看过君的那份档案。所以他当然不知道,他口中的这个“做了很多年mb”的老男人,曾经有著怎样的身价,怎样的身份,以及……怎样的过往。 而君却只当他是在故意奚落自己。 手被苏南抓住了,君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卑微姿势仰头抬眼看他,却只是说不清意味儿的一眼,然後便重新垂头微微俯身,在头靠近苏南下腹的时候偷偷地深吸口气,然後用牙齿轻轻咬住棉质内裤的边儿上,慢慢俯下身去,将内裤一点点地帮男人褪了下来…… 君虽然不知道苏南在性事上有洁癖,但是确实是存了一个试探的心思的。苏南平时对他态度不明,虽然偏执的独占欲很强,但是他却从没有在那双眸子里看见过欲色。所以他想赌一把,赌苏南如果骨子里不好男色只是对他一时起意,那麽这种方式,足够让他推开自己。 其实他这算盘如果是打在清醒时的苏南身上,是一定有效的。但是面对喝醉的人,尤其是喝醉了就跟衣冠禽兽似的一切遵循本能没有丝毫道理也毫无章法可循的苏南,他这算盘,却是真真正正的打错了…… 棉质的内裤被他用牙齿拉开的时候,君偷偷的抬眼用余光瞟了眼苏南的反应,看见对方冷淡的脸色终於稍稍缓和的时候,跪在地上的男人心里却是猛的一沈! 转回眼,待到看清了眼前茂密草丛中那依然微微抬头的性器时,君简直能听到那一瞬间周身的血液猛然冻住、头脑一下子轰然炸开的可怕声音! 他竟然……对自己……真的……有……欲望!…… 第十三章 酒後乱性(3)【强制h】 他竟然……对自己……真的……有……欲望!…… ── 再没有退路,君慢慢地张开口,却在头向著那微微抬头的欲望压低的时候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男人的气息,不违和,却很陌生。 君的脸色有点儿发白,但他还是将唇舌贴上去,忍下心底翻腾的挣扎抗拒,稍稍伸出温热的粉红色舌尖,试探著,在已经撑开的伞面上轻轻舔了一下,紧接著,轻启的唇瓣更大的张开,慢慢的、一点一点儿的将男人的欲望含进了三分之一…… 顶端被温热柔软的湿润口腔完完全全的包裹住,君舌尖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和动作在那敏感的地方游走而带来的激烈快感令苏南微阖双眼,舒服地叹了口气。 月光岛每个区域的首席调教师亲自带的奴隶从来都是奴隶市场的极品,挑逗男人这种事情,只有愿不愿意,没有成与不成。 而苏南是一个在性事上没有丝毫不良癖好的,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普通男人。 所欲取悦苏南,对君而言其实并不困难。 君是不愿意的。但是他失去了萧九离的庇护,眼下的事情已经是退无可退,所以必须完成。 唇齿的小心摩擦,舌头的灵巧侍弄,口腔的湿热包裹、轻轻吸吮──苏南的气息逐渐粗重凌乱,满足的叹息与想要得到更多的催促从口中溢出,苏南的手掌不由分说的霸道扣住君後脑,按著他的头强迫他更深地吞入自己…… 君也没有反抗。虽然有隐疾的膝盖此刻已经有些微微的刺痛,但他还是吃力地维持著自己的跪姿,弯著腰,俯著身,虽然眉头紧皱,却仍旧温顺地随著苏南的力道,忍受著坚硬滚烫的凶器紧紧压著自己的舌面摩擦过去,蹂躏著舌根带动胃里阵阵翻腾,最後戳到喉咙口…… 窒息混杂著呛咳和干呕的欲望逼得他原本苍白的脸上此刻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难受得额头渗出细密薄汗,但却生生压制著本能的想要将口内东西吐出来的欲望,为了能够早点儿结束这样无力的处境,只能握紧拳头按耐下痛苦,讨好地一次次将那已然昂扬怒挺的器官稍稍吐出,再整根没入!…… 从小在月光岛长大的他,哪怕是到了现在这样的年纪,面对痛苦仍旧可以忍耐可以习惯,但是那并不等同於感觉不到痛。 相反,反而因为长年的调教和训练而变得异常敏感的身体对一切快感和疼痛,都比普通人的感觉更敏锐。 重复的深喉动作让他的体力迅速消耗下去,他自虐一般地因为自己的动作而一次又一次地感受著重重痛苦,但是因为苏南扣著他後脑的手一直没松开,所以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嗯……呃……” 苏南被伺候的异乎寻常的舒服,他紧紧地扣著男人的脑袋,被情欲吞没的黑色眸子半眯著居高临下地打量著这个吃力地俯首自己双腿之间不断吞吐卑微服侍的老男人,他的样子明明是温驯而顺从的,可是苏南觉得这种驯顺没有到达男人的骨子里,这种表面服从而内里冷淡的感觉让苏南忍不住地生出一种想要完全征服和彻底蹂躏的可怕欲念来!…… 然後下一秒,他做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可怕动作!── 他原本扣住君後脑的手变扣为抓,一把狠狠抓住男人柔顺黑发,猛的後扯,君吃痛受力不由自主地倒退,仓惶间只本能地记著用嘴唇包裹住牙齿以免伤到苏南那里,而那根挺立的粗大,却是无法避免地从君嘴里滑了出来…… 这种事情在萧九离那里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年轻的时候因此而吃过苦头的男人在那一瞬间就惯性地寒毛倒竖,脊背发凉…… 可是苏南却并没有因此而追究君。他只是动作粗暴地拽著君的头发狠狠地把他的头抬起来,身体拉直,然後另一只手从肩头绕过去扣住君不许他妥善,径自俯下身,朝著那因为先前的反复摩擦而显得w红湿润的嘴唇一口啃了下去! 君掩饰的堪称完美的平静眸光骤然乱了…… 几乎来不及细想,他就已经下意识的抗拒。 他咬紧牙关死死抿著嘴唇以此抵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喝醉了的侵略男人,却不成想竟然激怒了他,尖利的牙齿肆无忌惮地啃咬著脆弱的唇瓣,唇舌霸道地撬开微微颤抖的牙齿,烈酒的味道和侵略的占有的情绪混杂在一起生出可怕的生理欲望,君嘴唇舌头被又磕又咬弄的到处都是细碎伤口,血腥味儿弥漫了满嘴,呼吸尽数被掠夺,俯身下来的男人却仍旧不肯善罢甘休…… 嘴对嘴的吻一个人,这在苏南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他有很严重的精神洁癖,觉得唇齿间的吻应该是面对爱人才可以做的事情,那样的接吻有著特殊而神圣的意义,跟随便养著玩儿的情人是完全不同的。 可是他现在不仅跟人接吻了,而且还是他强迫著别人。而被强迫的人,是个男人不说,还是个mb!而且还是个刚刚用嘴服侍过他下身的mb!!! 即使是自己身上的器官,但即使是用这样间接的方式接触,如果苏南清醒著的话,他也一定会呕出来。 不过可悲的是他现在酒精上头精虫上脑,显然无比自然地忽视了这些没有用的事情。 他现在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吻这个人是一种宣告所有权、宣泄独占欲又充满征服快感的一件事。可是从来没有嘴对嘴跟人接过吻的他吻技实在不好,吻吻啃啃跌跌撞撞,把君嘴唇里外咬得都是伤,仍旧没有心满意足…… 君最後放弃了抵抗。一半是因为反应过来抵抗没用,另一半是因为他的呼吸尽数被苏南掠夺,方才深喉带来的窒息感合著此刻的缺氧让本来就体弱的他完全没了力气,仅仅是靠著苏南扣在他背後的手支撑著自己,软绵绵泄了力气的身体才没有倒下去…… 後来,苏南抓著他的手暴躁地抚过他的侧脸慢慢向下,摸到他脖颈之间,被衬衫领口阻拦得无法再无法前进的时候,忽然不知道哪里来了怒气,原本揽著他後背的手自背後重新回到身前,就在君忽然失去支撑更向後栽倒的一瞬间,他忽然被男人抓著脖领子一把提住,紧接著,毫无预兆的向两侧瞬间发力! 衬衫刹那被粗暴撕开,崩开的扣子落了一地…… 君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结结实实的吓到了,身子猛的一抖,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心中一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牙齿一合,猛然咬了还在他口中掠夺的苏南一下…… 苏南吃痛猛一激灵倏的放开君,他有些没反应过来的下意识抬手蹭了下嘴唇──没有流血。但是那突如其来的刺痛却让被酒精和情欲左右的年轻男人彻底沈下眼睛,黑了脸…… 他看著被抽走了体力颓然跌坐在地上看著他眼神木然的老男人,漆黑的眸子阴阴沈沈的,竟然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可怕危险感!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疯狂的表情,慑人的态度,冷笑:“──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第十三章 酒後乱性(4)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疯狂的表情,慑人的态度,冷笑:“──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 窒息的沈默中,苏南没有进一步动作,跌坐在地的君却已经回过神儿来。 还在月光岛的时候,作为受训奴隶的他曾经数次被逼著跪在惩戒台下面跟大家一起看著岛上对於反抗主人的不听话奴隶的惩罚,他当初虽从未违逆过萧九离,但不能反抗主人的认知已经在他的脑子里根深蒂固,现在反应过来自己所作所为,君喉咙发紧,本能地咬紧了唇内嫩肉,攥紧了双手……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毕竟反抗主人和反抗客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在他的认知里,反抗客人最多会被罚顿狠的,但是反抗主人,可能会死。 他不知道喝醉酒又被惹毛了的苏南盛怒之下会做出什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他不想死。 他还没有找到萧九离,忽然被抛弃,他还没有得到一个理由和说法。所以他不能死。 想尽可能的离死远一点儿,他所知道的办法,只有一种,就是尽可能的听话。 何况他原本虽然抗拒,可也没有真的想要反抗苏南的意思。 於是忙了一天又被折腾了小半晚的老男人闭了闭眼,勉强打起精神,费力地在苏南面前重新跪好,喘了口气,方才开口道歉:“……少爷,我很抱歉。” 他道歉的声音仍旧稳重平和,他把情绪隐藏的很好,让人丝毫也感觉不到他的害怕。 苏南却只是冷笑著低头看了他一眼,便把头转向了窗外。 衣扣崩开,衬衫被撕坏,嘴唇被啃咬得有些红肿的瘦削男人,就这麽保持著胸前衣襟大开,胸膛大片皮肤裸露在外的狼狈而羞耻的样子被晾在那里,在车子的颠簸下辛苦而艰难地维持著直挺挺的标准跪姿,尽量收敛气息,一动不动。 他在等著苏南的发落,可是至始至终,苏南都没再看过他。 车厢里的气氛越是沈默越是紧张压抑,就在君残破的衬衫都被汗水沁透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到苏宅了。 君想了想,他刚才从这里开车到苏南聚会的酒吧只用了半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时间却漫长的好像一个世纪…… 司机很识趣,前後座的挡板始终没有降下来,只是沈默的下了车,等了半晌,谨慎地敲响苏南那边儿的玻璃。 苏南仍旧没有再看君一眼。脸色阴沈地打开车门,一股湿润水汽夹杂著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君才意识到,外面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苏南跨出车门,早有司机撑了雨伞恭恭敬敬地等在外面,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当然不会淋湿一星半点儿。 但是没有他的命令,君却得一直在车厢里跪著,不敢稍有动作。 他以为苏南是打算把他一直晾在这里直到消气为止,但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娇生惯养的苏大少爷的愤怒程度。 下车之後的苏南转过身,站在车外看著仍旧面对著车座卑微低头跪立的他,眼神轻慢戏谑,“还不下来?怎麽,要我进去请你?” 当然不敢劳烦苏大少出手,君低眉顺目地应了句“不敢”,便尽量缓慢小心地活动自己的双腿,试图直起双腿。 他的身体正面转向车门的时候,细碎的雨丝夹杂著冷风打在上身赤裸的皮肤上,失去布料遮掩的违和感和衣衫不整的羞耻感就让他呼吸一窒,难堪地抿了抿唇。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苏南在外面再度开口,那语气就跟这半夜的暴雨似的,说不出的冰冷和危险,“──我说过你可以起来了?” 君的身体猛然抖了一下。 他现在已经是弓著身子站在车厢里的姿势了,闻言只得重新跪下去……原本已经疼的麻木的膝盖立时针扎似的疼起来,他额头上又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满脸的忍痛神色,但仍旧毫不反抗地温驯垂著头,顺著苏南的意思,跪下後继而双手撑在前面,跪伏的姿势让他从脖颈後背直到臀部都绷成了一道优美弧线,他本来就很高,这样一看,像一头低调而内敛的优雅豹子。 但是再怎麽好看,也只能找一种动物来比喻,而不是人。 没人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其实是颤抖著的,鞋子里面,脚趾都因此而死命地蜷缩起来…… 他不是没做过跪趴的动作,也不是没有这样在人前爬著行动过。但是那些都是面对萧九离的!他是他的主人。一个奴隶,不管主人怎麽宠爱,面对主人的时候,也有要遵守的本分。萧九离见过他所有难堪的样子,所以他不在乎在主人面前会是什麽羞耻而淫荡的样子。 可是苏南不同。他们从见面认识开始,就一直是普通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因为从普通人的角度出发去习惯了苏南,所以当这个人忽然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他会觉得分外的屈辱难堪。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司机在看。 就像一只从小戴链子的猫,它已经习惯了这些,所以不会觉得有什麽。但是链子解开,它离开了主人,不再被束缚,他会本能地躲避下一根不知何时会套上来的链子。毕竟,这是一种生物的本能。 但是君不想让苏南看出他的挣扎,所以死命的压下自己想攥紧手指的欲望,用尽全力保持著最标准的爬行姿势,一点点儿地挪到车门口…… 外面的苏南抿著唇,危险的眯著眼睛,一语不发地看著。 老实说,他从没想过会有人在爬行的时候样子这麽好看──这老男人本来就细瘦高挑,四肢著地的时候,倒是越发显得骨骼纤细匀称,他柔润的发丝全都服帖地向下垂著,被从中间撕开的白色衬衫衣襟凌乱地散在下面,有一块儿布条拖在车里的地毯上,说不清味道的荒淫诱惑,莫名其妙地就让人有一种想要凌虐的欲望…… 但是原本恶意为难他的苏南看著他这麽听话,却反而更加不高兴了…… 他甚至没想清楚自己为什麽不高兴,就已经忽然上前一步,也不顾忌刹那之间失去遮挡披头而下的冰冷雨丝,猛地伸手拽住君的头发,突然发力倏地一把把已经行至车门的君整个人都拖出了车外! 君丝毫没有防备,被直接从车里拖出来扔在地上,这一下摔的不轻,头直接撞在地上铺著的青砖石上,膝盖手肘都磕得生疼!这地方虽然没有泥土,但苏南的这一下子,却是让整个人都趴在积水里的君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赤裸的前胸更是无可遮挡地直接贴在了被雨水浸得冰凉冰凉的青砖上面…… 一时之间,冷得彻骨。 第十三章 酒後乱性(5) 一时之间,冷得彻骨。 ── 雨很大,苏南转眼之间就被淋湿了,後面的司机慌慌忙忙地追上前去再次把雨伞撑到他头顶上,诚惶诚恐的叮嘱,“少爷,小心感冒……” 以他的经验,喝醉之後的少爷虽然脾气捉摸不定,但是还是会本能的避免有可能对自己带来伤害的事情的。 但是这一次,他的“冒”字还没说完,手里的雨伞就忽然被苏南挥手打掉了! 黑色雨伞掉在地上拍起的水花溅在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君脸上,一滴好巧不巧的滑进他隐约灰败的茶色眸子里……他闭了闭眼,然後抬起眼──天幕黑沈沈的没有一丝杂色,院子里的灯光在这样的背景下显得惨白惨白的,长长的雨丝中,高大的年轻男人就站在他身边,以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态度,他看不清苏南的眼神,但是能从他说话的语气里感受到浓浓的不屑而鄙视的味道…… “──下贱。” 冷冷的两个字,简直像冰柱直戳到君心里去了。 君打了个冷颤,又闭了闭眼,忍住想要蜷缩起自己的欲望,收回目光。 视线里,一双深棕色的皮鞋带著愤怒疾步走上台阶,进了屋子,而後双开的实木大门被泄愤一样重重甩上。 君还在挣扎著站起来,雨伞被打飞出去怔忪半天的司机师傅被那一声巨大的甩门声响震得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把自己脑门的雨水,再低头看看自己已经被浇透的衣服,苦笑著摇了摇头,上前去伸手去把君扶起来。 “少爷……一喝醉就有点反常。那个、酒醒就好了……” 君靠著司机的搀扶站稳,苦笑著应和的点点头。 等酒醒麽?照这麽下去,我能不能熬到等他清醒过来,都还是未知数呢…… 跟司机温和而淡漠的简单道谢,君正想著要离开司机的搀扶自己识相一点儿的去追苏南,却没想到只是这一转眼的功夫,台阶上紧闭的大门竟然又打开了! 屋里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苏南後背,面对他们站著的男人前身全都现在阴郁的阴影里,在午夜的倾盆大雨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骇人戾气! 他还保持著一把拉开门的姿势,迈出的腿僵在门槛上,眼睛紧紧盯著司机扶著君胳膊的手,高高在上地冷冷讥诮起来,但是这第一句,竟然不是责备君的…… “林强,我的人──你也敢碰?” 被指名道姓的中年司机这一下直接被从台风尾卷到了风暴中心,吓得猛一激灵,连忙慌乱地松开扶著君的手,放下胳膊! 身体已经严重透支的老男人一下子就再次摔在了地上。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头晕晕沈沈的,也不知道是刚才前胸贴在了冰冷地砖上的缘故还是怎麽的,连胃口都一阵阵的跟著绞痛起来…… 苏南在这里积威深重,尤其不敢跟喝醉的他发生碰撞的中年司机战战兢兢地替自己解释。台阶上的苏南一语不发,只站在那里,目光冷冰冰地锁著君。 君在地上又试著挣扎了一下试图站起来,但是失败了。他也不再强求,想著苏南刚才的命令,最终咬咬牙握紧拳头,慢吞吞地撑著身体在积水的青砖上跪起来,然後双手著地,用四肢一步步朝著台阶上爬过去…… 他倒不是真的有那麽害怕苏南。只是现在做的事情,让他觉得屈辱得无地自容。 想要逃而不能逃……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挣扎而痛苦的感受。从前跟在萧九离身边,他们之间有这麽多年来的默契,只要是主人给的,他就会接受,只要是主人的命令,他就愿意尽可能的做到最好。 可是苏南……老实说,他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主人看。他这辈子只承认萧九离一个主人,而除此之外,他虽然被苏南买回来,跟苏南有著主从关系又在这里做了一个类似全职保姆的工作,但是本质上,至始至终,他是把苏南放在了一个跟自己平等的位置上来看的。就好像曾经萧九离对他说过的: ──“除了我,你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因为对自己的定位不同,所以做曾经天经地义的事情的时候,才会觉得分外难堪。 卑贱屈辱得简直难以忍受。 可是毕竟苏南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新主人,而对方的命令,他确确实实不能反抗。 这屈辱加上无力像一把火烧尽了心脏似的。爬上台阶的时候,君只觉得通体冰冷,心如死灰…… 他越绝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越是安静。他越安静,越是让苏南觉得他不在乎…… 他挣扎著在门口跪稳,也不知道是冷是痛,身体不停的打著颤,头发上水珠一滴一滴落下来,他束手跪在那里,低眉顺目开口解释,却不知道为什麽转眼的功夫,声音已经变得滞涩沙哑…… “您误会了,那位师傅只是扶我起来。是我惹您生气,请不要迁怒──” 不是哀求和解释。仍旧平淡如水的语气,反而更像是提醒和劝告!可是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去,人却忽然被苏南忽然伸手掐住脖颈,紧接著在喉管被压迫的违和痒痛和窒息中,猛的被从门外拽进屋里,在他下意识的反抗中一路被拖进大厅,接著一下子被大力的甩在沙发上! 钳制在喉咙上的有力手指倏然松开,新空气涌入气管,他被掐得受伤的气管呛的立即咳起来,一时间声泪俱下的狼狈,可下一秒,身边的青年竟然抬起手掌把他的嘴捂住了…… 咳不出来,嗓子痒的厉害,他本能地依靠鼻子急促的喘息,却被呛得眼睛里的雾气止不住地在眼眶中聚集起来…… 淡茶色的漂亮眸子,长长的睫毛,一时之间都变得湿漉漉的,瞪著苏南的视线里,勾勒著痛苦而迷蒙的氤氲…… “不要迁怒?你这是承认你勾引他了?你怎麽这麽下贱?是不是mb做久了,一天不被人上你就浑身不舒服?那让你寂寞这麽多天,倒是我的疏忽了。”苏南怒极反笑,羞辱的嘲讽中,青年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与年龄不相符的深沈和残忍,他哼笑,声音轻浮而阴戾:“──君,你给我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所以就算要被操,也只能由我来!” 君难得的想反驳苏南说他不是属於他的!但无奈被捂著嘴出不了声,最後,他只能用一双漂亮的染著朦胧雾气的秀长眸子,哀伤而绝望,却一眨不眨地直盯盯的看著他…… 苏南话落的时候,他已经单手解开了君腰间皮带,君身上,湿漉漉的外裤连带内裤一起,忽然被猛的扯了下来!── 那一刻,一直在眼圈里打转却倔强得不肯落下的泪水,倏地从眼角话落,在侧脸留下了不易察觉的浅浅痕迹…… 第十三章 酒后乱性(6)【强制h】 那一刻,一直在眼圈里打转却倔强得不肯落下的泪水,倏地从眼角滑落,在侧脸留下了不易察觉的浅浅痕迹…… ── 君身上的衣服全湿了,衣服被脱掉,下面光滑苍白的皮肤也带著潮湿水汽,摸上去凉凉的温度,带著滑腻的触感…… 只是从pub回来的这一路上,原本去的时候好好的一个人,回来却弄的满身是伤……他脖子上被苏南掐出的红痕还很明显,胸口偏下的位置也不知怎麽弄出了一块儿淤青,手肘和膝盖全磕破了,有一丝丝血迹慢慢从挂著水迹的伤口渗出来,在瓷白细致的皮肤上面显得格外的醒目。 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因为愤怒的原因,苏南双眼赤红的抽出自己腰间皮带,捂著君嘴巴的手刚一松开君就立即出声试图阻止他的动作,却不料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苏南猛的甩了一巴掌,呵斥他的声音和语气是君从没听过的狂躁和阴戾! “──闭嘴!” 君被他这濒临暴走中的一巴掌甩得发懵,已经感觉不出来疼了,只觉得左半边脸火辣辣的发木,而这时候,苏南已经用皮带帮助了他的双手手腕,压在了头顶的沙发扶手上…… 他一激灵,刚想挣扎著再试图阻止苏南的动作,却在这时一声清脆的碗碟落地摔碎的声音伴随著失措的短促惊呼一起突兀地钻进耳朵,跟头史前暴龙一样濒临暴走状态的苏南阴冷冷地寻声看过去,站在大厅转角的小菲佣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被苏南杀人一样的目光盯了两秒,终於反应过来什麽,连忙慌慌张张地蹲在地上要去用手搂那些碗碟碎片…… “对……对不起少爷!我只是听见您回来了,来送醒醒、醒酒汤!” “滚。” “啊!”倒霉的小菲佣被碎片划伤了手,忍不住痛叫出声之後又反应过来不对,连忙又出声补救:“我这就收拾……真是对不起!” “不想死就给我滚出去!” 苏南这一嗓子几乎是吼出来的!平时从没见过这一向冷定自若的少主人这般失态的小女佣吓得刚拾到手里的一捧碎瓷片又扔回到了地上,这一次,倒是再也没敢多说一个字,转身小跑著飞快离开了这个此刻分外危险可怕的地方…… 苏南三两下脱掉了自己的半湿的衣裤,他人高腿长,整个人倾身压倒君身上的时候,几乎小山一样牢牢地把这个比他还大了好几岁的瘦削男人罩在了自己的影子里面…… “少爷……” 君连声音都是抖的,他没有资格拒绝已经成为他所有权拥有者的苏南,但是苍白的脸上却是满满的哀求,即使是阻止,也是极其卑微的要求……“不要在这里……您想的话,回房间,行不行?” 回答他的,是苏南双手扣住他的腰间微微托起他的腰臀,找准位置,毫不留情的一个猛然挺身!…… 那个地方自从离开萧九离已经许久没有承受过性事,这突如其来的毫无前戏又没有润滑的一下子,猛的顶进去,那个干涩的地方就如同被人硬生生撕开了似的,顿时专心的疼沿著尾椎神经直窜进大脑! 可是君疼的,却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苏南第一次上一个男人,但是那横冲直撞的动作,实在是不像一个有经验的人…… 苏南脸上还是那种燃烧著炽烈情欲,却又夹杂著一种泄愤般的怒气,在车里的时候就已然完全苏醒的性器此刻在干涩甬道里一寸寸的推进,缓慢而不容抗拒的力道,君仰面躺在那里,双手被束在头顶,腰身被他掐著,推不掉躲不开,一时之间只觉得那硬生生的疼痛如同顿刀割肉一般,折磨得人难以忍受。 最初的疼痛过後,他忍不住发出隐忍却再也无法完全压抑的痛苦呻吟和压抑闷哼,那完全勃起的欲望终於硬生生的整根没入身体,君感觉自己的括约肌大概是撕裂了,不过程度应该不严重,丝丝缕缕的血,在干涩甬道里会起到一个病态的润滑作用,但是不至於随著苏南抽插的动作流出来…… 可是他动作的幅度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是君常年经受调教的身体也无法从中找到快感,只能凭借著长久以往习惯了的隐忍,暗自咬牙忍耐。 现在的他,已经没力气去纠结这属於萧九离的身子被别人占了有多绝望这种问题了,他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苏南给的这种疼痛的交媾所填满,战栗中,苏南带著浓浓掠夺味道的吻落下来,从嘴唇到侧脸,沿著喉结锁骨一直啃咬到胸前乳首,尖利的牙齿反复研磨,唇印齿痕遍布上身,让这具原本只打著萧九离烙印的身子,终於也留下了苏南的痕迹…… 恍惚中,君被这个想法吓得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他觉得很冷,但是体表的温度却止不住地窜上去,到最後,就连与他肌肤相贴的苏南,都让他觉得是冰冰凉凉的寒冷。 至始至终,男人染著赤色的深不见底的黑瞳中一直都是满满的狂乱的肆虐情绪。那样毫不掩饰的放肆目光和有恃无恐的激烈动作,都像无形利剑一样地把君死死钉在沙发上无法动弹…… 身体的感觉越来越飘忽,反而意识越发的清醒起来──他到了这时才恍然明白,早些时候,为什麽苏南的朋友指名道姓的要他来接人,为什麽随行的司机不敢上前,为什麽卓云松最後会用怜悯的目光看著他,说喝醉的苏南是一头彻头彻尾的禽兽…… 现在看来……果然……疯狂得跟清醒的时候判若两人啊…… 转瞬之间血腥味儿以弥漫满口,气息尽数被掠夺的君提不起一丝力量去抵抗男人唇舌的进攻,只能被动地承受著,在这虽是都有人经过的大厅里,被摆出各种各样羞耻的姿势,迎合著男人发泄欲望。 他被摆弄成一种无助的跪趴的姿势按在沙发上,苏南在他身後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转过脸来面对著自己,忍著下身越发凶悍的律动,同时无力地张著嘴让人予取予夺,茶色的瞳仁中却逐渐透出苦涩到难以形容的自嘲笑意来…… 因为喝醉了会变成禽兽,所以当时才会指名道姓的非要我来接他回家麽? 因为本来就玩物,所以即使被残忍的对待,有什麽损伤出了什麽问题,也是无所谓的麽? 眼底有一丝混杂著嘲讽的刻骨悲哀逐渐流露出来。不愿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君安安静静地闭上眼,忍受著放开嘴唇转而侵略至背後蝴蝶骨的放肆啃咬,默默地再度抿紧了被咬得到处都是伤口,此刻还染著些血迹的w红唇瓣,自嘲的苦笑── 这样的做法还真是……考虑周到啊。 第十四章 许多个“第一次”都被夺走了…… 这样的做法还真是……考虑周到啊。 ── 苏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既荒淫又荒谬的梦。 梦里他嘴对嘴的啃吻那个被他从重景声色买回来的mb,撕开了他的衣服,就在一楼大厅里的沙发上上了他,然後又野兽似的拽著那个过气儿的mb从楼下一直做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梦里凌乱的床铺上到处都是欢爱的痕迹,自己亢奋的声音和男人承受不住似的惊喘糅杂在一块儿,一声声真切的像是在耳膜边上响起似的,最後欲望终於得到满足的时候,餍足的叹息深入骨髓似的,苏南在睡梦中身体一抖,接著猛然睁开眼睛! 也不知道是被梦中的快感感染了还是被梦中的情景吓到了,苏南满头的汗。他随手抹了一把,扭头朝著明媚光线透过来的窗外看去── 昨夜的雨已经停了,外面春光正好,阳光明媚。 而他除了醉宿不可避免的些微头痛外,身心舒畅。 果然只是梦罢了…… 苏南松了口气,随便将抬起抹汗的手臂放下去。 这一放,又忽然觉得不对!── 手下的触感温热而细腻,却分明不该是床单该有的触感。 苏南全身一僵,按在柔软什物之上的手指顿时跟灌了铅似的无法动作。迟疑而生硬地转过头,果然看见他梦里的另一个主角正躺在身边,躺在平日里就连自己老爸也不让坐的床上!……赤身裸体,身上满是激烈欢爱的痕迹。 外面春光正好、阳光明媚中,银亮闪电几乎刺瞎了眼,然後,晴天霹雳,旱地惊雷。 像是脑海中记忆闸门被劈开了似的,昨夜的荒唐一股脑地涌在眼前…… 他喝醉了,卓云松按照惯例准备打电话叫他在近郊别墅里养著的情妇过来,他却一反常态的死活不干,硬逼著卓云松把君叫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一喝多了就好干那些不是人的事儿,所以这种情况一般他都找那些看上了他的权又拿了他的钱,所以理所当然应该给他办事儿听他摆弄的女人来,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做那些禽兽事儿的时候,无比顺手,醒来也丝毫没有罪恶感。 昨晚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把君叫过来…… 虽然本质上这男人是他花钱买回来的,是完完全全属於他的怎麽操弄也没关系、更不可能会生出罪恶感的没错。而他虽然对旁的男人没兴趣,但整天跟些个牛鬼蛇神混在一起,也不是那种迂腐到觉得男男的肌肤相亲是什麽罪恶的事情。可问题在於,跟他滚上床的这个男人是个欢场里出来的、过了气儿的、不知道被多少个人上过甚至也许还染上了什麽隐性疾病的男妓! 这事儿对於性事上有绝对洁癖的苏南而言,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更何况,他还不止一次的,嘴对嘴的吻了这个老男人…… 嘴对嘴!!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对贞操也有奇怪洁癖的他从不吻情妇的唇,所以昨晚啃在君嘴上的……是他的初吻,是原本留给结发妻子的。 明明这场性事是自己强迫君的,但是到了这个地步,苏南却也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种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的感觉来。 懊恼而沮丧。但是出奇的,竟然并不觉得上了一个被很多男人上过的mb,这种感觉有多麽的恶心。 相反的,反而有点不知所谓的愧疚…… 甚至於,昨夜销魂蚀骨的疯狂沈淀到现在仿佛食髓知味,现在回想起来,血管毛孔仍旧会兴奋扩张…… 这种无法自控的感受让苏南把浓黑眉峰紧紧拧了起来,他深吸口气从床上坐起来,看著染著干涸浊白与浅淡血痕的凌乱不堪的床褥,再低头看看自己双腿之间下体上甚至还没有清理掉的浑浊痕迹,严重洁癖的青年忽然就对这一切感到厌恶。 虽然知道昨晚的事情,被他强迫的君怎麽说也算是个受害者。但是无论如何,莫名其妙丢了留给未来老婆的初吻,又跟个不知道被多少人做过的mb上了床,最後还被别人睡了自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的床!!……这种感觉叠加在一起,让苏南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愤怒。 不过好在他现在已经完全酒醒了,已经恢复到了平常理智而冷静的状态。所以他能清楚的分辨出那让他忍不住想把什麽东西撕碎的愤怒里还夹杂了对自己的懊丧和对君的歉疚,他知道这事儿的本身不是君的错,所以他尽量按耐下自己的情绪,理智的来处理这件事。 “君。”他出声喊身边脸朝下压在被褥之间的男人,也不知道是睡的太沈还是干脆累得昏睡过去,一向懂的察言观色的敏感男人竟然全无反应。 “──君,起来。” 他又喊了一次,是很克制的沈静语气,听不出喜怒的那种。 但是仍旧得不到回应。 苏南的眼底有冷冷的危险光芒透了出来,他眯了眯眼,伸手一如昨晚那样又准又狠地抓著君仍旧潮湿的短发把他硬生生转向自己,然後甩手一个巴掌抽下去!── 正好叠在昨天把的那巴掌之上。错乱的指痕印在绯红的脸颊上肿的老高,看上去居然触目惊心…… 苏南的心又有点儿软,这时候一直昏昏沈沈不见有半点反应的君却费力地张开了眼睛──苏南看著他他瞳孔从迷茫的放大到完全清醒的缩紧,然後随随便便地松开手,看著男人失去支撑重新倒在床褥间,微不可查地又不悦的皱皱眉。 “起来,下床,把衣服穿上。”苏南是轻描淡写的态度,但是从言简意赅的用词到冷然危险的语气,都不难让人感受他的不爽。 君的精神还有些恍惚,昨晚到後来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昏了过去,後面的事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但是从苏南此刻的态度来看,应该是酒醒了的…… 但是半宿的昏睡却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轻松。整个人都像是背了一副千斤重的金属铠甲似的,身体沈重的连最简单的关节活动都感觉吃力。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发烧了,因为室内明明已经晨光明媚,他却还是觉得透骨的冷。昨晚那种强度的性爱,前是淋雨,再是後来的筋疲力尽,性交留在身体里的东西都没有清理,他这种身体状况,不生病才怪…… 他浑身都疼,关节更像是被打散了再重新装回去一样,每活动一下就酸痛的让他牙根都忍不住跟著打颤…… 但是身体是怎样的状态跟如何执行主人的命令是完全不发生关系的,他曾经被教导过,不管因为什麽原因,没能完成主人的要求,就是违背命令。 所以即使身上难受得跟散了架似的,君还是挣扎著爬起来,扶著床边的角柜,紧紧抿著唇,挪动身体下了床。然後他沈默无声地转眼在地上四下看了圈儿──他的上衣昨晚被苏南撕了,裤子也被苏南脱掉扔在了楼下大厅,这是苏南的房间,没有他能穿的衣服。 君扶著柜子的手指攥了一下,他闭了闭眼,一边儿高高肿起的脸上泛起一种无法形容的淡薄苦涩来,他无声而萧瑟地叹了口气,眉目间浅淡的颜色是只有看透世态凉薄的人才能表达出来的淡漠…… 撑著柜子转过身,然後识时务的放下向柜子借力的手。他也不向苏南解释什麽,就这麽赤身裸体的面对著青年站在床边──他一边脸高高肿起的绯红脸颊、遍布青紫淤痕的脖颈肩膀、干涸著丝丝鲜红血迹的乳尖,柔软的腹部和双腿间低迷而温顺乖巧的缩起低伏著的性器,统统毫无遮掩地清晰呈现在苏南面前──以一种无力的,悲哀的,任由苏南观看赏玩的样子。 而感受到苏南投过来的毫不掩饰的目光,君静静地低下头,垂著眼睛。 ──那是他一贯低眉顺目逆来顺受的驯服样子。但是跟以往的淡定不同的是,这一次,苏南明显能感觉到,当自己的目光投向他不著寸缕又遍布伤痕的身上时,那隐藏在这老男人柔顺外表下的,难以自控的屈辱和难堪。 第十五章 伤痕(上)【虐心】 ──那是他一贯低眉顺目逆来顺受的驯服样子。但是跟以往的淡定不同的是,这一次,苏南明显能感觉到,当自己的目光投向他不著寸缕又遍布伤痕的身上时,那隐藏在这老男人柔顺外表下的,难以自控的屈辱和难堪。 ── 看著这样的君,苏南皱皱眉,收回目光的时候余光偶然瞟到床单上干涸浊白和零星的血迹,严重的洁癖让他皱皱眉,按了床头的传唤铃,接通了之後,简短的吩咐,“进来帮我换床单。” 他说完就径自掀开被子下了床。地上散乱著的昨晚淋了雨沾了汗的衣裤是肯定不会再穿了的,他也不在乎旁边还有君这麽个大活人看著,就这麽赤身裸体的径自走向浴室。 接到他吩咐的侍者很快就会上楼来,他是不在卧室了,但是没有被允许离开的君,却还是一身被侵犯痕迹的赤裸站在床边…… 浴室的淋浴水声很快响起来,哗哗的声音搅的人心烦意乱。 房门果然很快就被人从外面敲响,门响之後,柔软的女音恭敬地传进来,“少爷,我可以进来吗?” 君的身体倏然紧绷,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刺进了肉里。 他自从来到苏家就从来不曾对谁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他知道多数帮工的佣人都是瞧不起他们这样身份的人的,这种事情以前在月光岛上听闻不少,他虽然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但活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就接受了奴隶的身份,所以即使旁人用带著有色眼镜的目光来打量他,其实也是无所谓的。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 就好像当初苏南对其他人都隐瞒了他的身份一样,苏家宅子里的这些保安侍者,对他的态度都是友好的,从来没有人把他当少爷的禁脔看待,这反而让君原本完全敞开的心慢慢筑起了防线,他在这个正常的圈子里生活得太久了,就逐渐被感染的开始抗拒那些埋藏在骨子里的不正常…… 现在的处境就是这种心情最直观的体现。 固有的羞耻心在作祟,他开始害怕被别人看见自己身上激烈性事之後的痕迹,赤身裸体的处境让他难堪,床上的斑驳更是让他羞愧和不安…… “少爷?”等了等,没听到苏南应声的女音再度出声,嗓音小心的抬高了几分贝。 君因为这带了些不确定的女音而打了个寒颤,胳膊上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整个人勉强维持著一贯的淡漠表象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却偷偷紧紧的咬住了下唇内侧早已经被咬得伤痕累累的嫩肉…… 同一时间,原本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一下,隔了眨眼的功夫,复又响起,但是在那门外女人第三次出声轻唤的时候,终於停了下来。 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感觉总是比平时灵敏许多的。浴室里苏南弄出的声音就像在君耳边响起一样,清清楚楚的。 “等著!” 青年在浴室里语气不善地吼著回了一句,半晌之後,浴室的门被打开,有急促的脚步声踩水而来,紧接著,一件深蓝色珊瑚绒浴袍兜头一把扔在君身上! 他扔下衣服,不耐烦的狠狠瞪了君一眼,接著就一语不发地返身就往回走,整个房间的气压都很逼仄,浴室的门被甩出了很大的动静,但是怀里抱著浴袍的君却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虽然浴衣的含义暧昧,但总比什麽都没有的好。 穿上衣服系好腰带,君看了看染著淫靡体液的被单,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动手撤下去,而是转身费力地慢慢走到门口去开门── 撤了床单又能怎麽样?按照身上受伤的情况来看,他脖子上也必然留下了苏南的痕迹,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何况照著苏南现在的反应来看,之後恐怕还得再折腾一番,他现在瞒得了一时,难道之後瞒得住一世麽? 遮遮掩掩的,反倒是自取其辱罢了。 打开门,外面抱著淡蓝色床单站著的年轻小姑娘看著穿浴衣的君明显怔了一下,继而惊讶地眨眨眼,“少爷呢?” 君侧身让她进来,眉宇间染著隐忍的淡淡疲倦,但是嘶哑的声音很平淡,是他一贯习惯对旁人佯装出的沈静淡漠,“在浴室。” “哦……”小姑娘对帮她拉开门的君礼貌的笑笑点头走进屋,清脆的嗓子跟外面树上的黄鹂鸟儿似的,“少爷竟然拿自己的衣服给你穿,真是稀奇。你知道吗,少爷的衣柜平时都是专人整理的,其余的人别说穿,碰都不让人碰呢。” 知道麽? 君当然知道。 因为自从他来了苏家之後,替苏南料理衣物的人一直是他。 至於青年为什麽会把自己贴身的衣服扔给自己穿……这问题太复杂了,他累的很,实在没精力去想。 而前面小姑娘说到这里忽然就顿住了,连带著,脚步也僵住了…… 纯白床单上的点滴浊液赫然入目,她呆愣的转头去看君,因为身高的关系,视线平直的正好落在君那还挂著暗红牙印儿的脖子上,再稍稍往上,就是那双明显是被吮吻得肿了起来的绯红嘴唇…… 小姑娘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当下什麽也不敢再说,触电一样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紧紧抱著被单,一时之间脸上跟烧起来了似的,无措的像是手脚都找不到地方放了一样…… 君眼看著被她揉得快要变得皱巴巴的布料,苦笑著微微摇头,抬手把床单被罩都从她怀里拿了过来,无声的叹了口气,低声吩咐:“这里我来换吧,你去把地上的东西收一收。” 让一个一看就知道还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来经手这些污秽的东西,的确是有些为难她了。 君这麽想著,就把那新床单放在旁边柜子上自己弯腰去撤原本的被褥,谁知不动还好,这一弯下去,腰间的骨头就跟散了架似的,钻心的疼从骨头缝中腾起来,让他忍不住吃痛的倒吸了口冷气!── 他撑著床保持著弯腰的姿势半晌都不敢动,等待著逐渐适应那种疼痛的时候,才尽量放缓动作,慢慢的把床上铺著的纯白布料撤下来,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出声自嘲,果然是老了啊……才这种程度,身体就已经吃不消到这个地步了。离开主人还不到半年,多年积累落下的病根都在失去了强硬压制後暴露出来,曾经被挥霍的身体,到了这个年纪,只能是比同龄人衰老得更快。 君甩了甩烧得混混沌沌的脑袋,弯著腰把一对枕套都换了,咬牙和疼痛对抗的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正在把苏南丢在地上的长裤捡起的女孩子,正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著他…… 苏家在此之前没有人好男风,两个活生生的大男人搞在一起,她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活的…… 但是这个被少爷从外面带回来的成熟男人,他的反应似乎跟她所听说过的被包养的男宠禁脔一类都不太一样…… 不是那种被抓现行的不安和难堪,也不是那种放肆的张扬,他一直是那样平平静静的样子,一如既往善解人意的温吞,即使是刚被她发现的那一刻,也是这样波澜不惊的平和脸色…… 她明明看见他身体是在忍不住的发抖的,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一幅天塌下来也无他毫无关系的感觉。 “──你从前一定经历过很多事吧?我是说比这还让人尴尬的事情。”小姑娘自己都没想到,这句话竟然一不留神就径自从嘴里冲了出去!君一愣,继而慢慢的直起身,转过头,淡淡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她。 被君这麽一盯,口无遮拦的少女也尴尬起来,手指慢慢攥成了拳头,越发手足无措磕磕绊绊的小声解释:“因为……因为你跟我听他们说起过的……那类人都……都不太一样……” 不一样…… 任何人在一个把人当成商品贩卖的孤岛上生活十几年,都会变得不一样的。 君在心里苦笑一下,脸上却是什麽变化也没有的用那种浅浅淡淡的目光静静的看著在他眼神下越发局促的小姑娘,半晌,缓缓勾起嘴角,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再说话。 後来,那女孩子抱著脏衣服脏床单尴尬地出了屋子,君因为没有得到苏南可以离开的允许,於是只能继续咬牙硬撑著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在床边……床已经收拾干净了,淡蓝的颜色,清清雅雅的。刚拿吸尘器清理过的地板纤尘不染,就如同从没经历过昨天那个迷乱的夜晚一样…… 似乎,就连君说收到的伤害和痛苦,也被这样的清雅抹去了一般的……被人忘记了。 第十五章 伤痕(中)【虐】 似乎,就连君说收到的伤害和痛苦,也被这样的清雅抹去了一般的……被人忘记了。 ── 苏南在里面泡了个澡冷静下来之後才从浴室走出来。即使是头脑已经完全从醉宿中清醒,但脑海中却还是不断的有两个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冒出来。 一方面,理智的考虑这件事情,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去责备君。整件事情,至始至终都是自己在强迫人家,君只不过是在无力反抗之後被动地接受罢了。所以就算他没了初吻有上了mb,也只能怪自己酒品不好,却是与君没有半点关系的。 更何况,苏南隐隐的有一种想法──他的初吻给了那个老男人,整个儿淡的跟潭冰水似的老男人可能还不愿意要。 而另一方面,即使自己明白道理,但感性上,少爷脾气依旧作祟,没了这个又丢了那个,一项项禁忌怪癖全都被打破还得莫名其妙担著染病风险的苏大少爷心中有一腔邪火,熊熊燃烧著,不撒出去,寝食难安。 而苏南让人畏惧的一个地方就在於,他的家庭和教养让他从来不会做出那些寻事生非无理取闹的事情──他会把每一件师出无名的混账事儿都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和接口,让这些变得有凭有据,有法可依并且……无从反驳。 就好像现在。 虽然昨夜的事情让他对君无法多说什麽,但对方在他房间里连自家老爸都不许坐的床上过夜,却是不可原谅的。 因为他认为,作为一个经验颇深的老鸭子,是不会因为一晚上被男人上了几次就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如果真的是体力被榨干了的人,怎麽可能还这麽张肩拔背直挺挺地站在床边那麽久? 所以从浴室里走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的青年男人,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他慢慢的走进君,随手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在地上,微微眯起的漆黑眸子在周围扫了一圈,最後落在跟从他裤兜里翻出来的杂物一起放在桌子上面的皮带上,然後定住── “君,你跪下。” 他上前拿过皮带,对折著握在手里,站在君身後,定定的说道。 君後背上厚厚珊瑚绒睡衣下面的蝴蝶骨轻轻震了一下,接著毫不反抗的依言慢慢屈膝,面朝著床,跪下身去。 他至今都摸不清酒醒後的苏南对昨晚放荡的一夜到底是个什麽态度。他所真正在乎的,不是清醒後的苏南对这件事的态度,而是苏南对他的感觉。 食髓知味或者反胃恶心──他所希望的当然是後者。 苏南觉得他不好,不快地惩罚他一顿,然後从此之後再也不会对他提起任何性趣。即使身子要因此而受点儿苦,君还是希望这件事的结局是这样的。 但是皮带夹杂著呼呼的破风声猛的抽下来的时候,君还是忍不住短促地痛哼出声…… ──这是他离开萧九离後第一次被鞭打,也是他长这麽大以来第一次穿著衣服受罚。 厚重的皮带隔著厚厚的珊瑚绒睡衣打在身体上,皮带划下来的瞬间带出的尖锐力道被外面的衣服稀释了似的,打在身上只余下重重的钝痛,与萧九离的鞭子给来的威慑力十足的尖锐痛感完全不同。 这样的体验对於君而言是一种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觉,他没办法形容那感觉到底代表著什麽,只是清楚的能分辨出来,这样穿著衣服挨皮带和从前赤裸著身体挨鞭子所代表的含义是不同的。 从前那样是主人对奴隶的惩罚,是天经地义的。而现在这样,代表著什麽,饶是君把很多事情都看的很透彻,此刻却也是完全想不明白…… 从前的训练在这上面吃过的苦头让他在挨打的时候会条件反射的在心里记数,哪怕是在身体状态极度不好的情况下,他也可以很准确地记清楚自己到底挨了多少下。 苏南握著皮带在君背上杂乱无章地抽了二十下,然後停下来,随手扔掉皮带,站在君身後居高临下地看著这个背对著他卑微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憔悴老男人,长长地吁了口气,情绪终於得到发泄的青年声音沈沈地说道:“起来吧。记著,下次不管什麽原因,都不许在我床上过夜。” 其实大概连苏南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潜意识里隐晦的想法其实是在为下次打基础做准备的…… 君当然听得出这话的含义。 一直支撑著自己的希望破裂,他只觉得一直拼命压抑忍耐的身体各处不适都一股脑地席卷上来,他原本烧得绯红的脸色诡异地慢慢变得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落下来沿著侧脸落在地板上,他挣扎著试图站起身来却不敢扶著床沿借力,然而就在他手指徒劳地抠著地板挣扎著的时候,耳朵里忽然听到苏南讲电话的声音! 就在他身後,青年低沈的华丽声音听起来沈沈的,甚至是有些凝重的意味儿。电话是打给苏家的家庭医生的。他说── “顾医生,请你立即带著必要的工具过来一趟。我要做一个……” 他的声音兀然顿住,君觉得他的目光自上而下地罩住君,然後一字一句,缓慢地对著电话继续讲道:“不,两个。我要做两个全面的身体健康检查。” 他是怕从欢场出来的君身上染了什麽不干净的疾病。 那语气,内敛而冷静,完全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样子。只是听他的口气,君也判断得出,他做这样的决定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理智的,经过深思熟虑之後的结果。 然而,越是理智,越是伤人。 第十五章 伤痕(下)【继续虐= =】 然而,越是理智,越是伤人。 ── 这比当面奚落嘲讽君以色事人的身体不干净更让人难受,那样冷漠而理智的质疑和否定猛的从头顶压下来,团团的把君紧紧包裹在里面,让他窒息般的绝望。 苏南…… 明明是你自愿从重景声色把我买出来的,也是你一厢情愿地把我带回家的,说让我满足性欲做到物有所值的人是你,昨晚把我强行按到索取的人也是你!如果你真是害怕我身上带了些不干不净的病,又何苦带我回来?何苦在强上了我之後,在发泄了性欲得到了快感之後……才想起来後悔,然後用这种让人心寒的做法来践踏否定这一切?! 他难得的在这悲绝里生出一些愤怒来,他颤抖的嘴唇张了张,想要告诉苏南,他再不济,再身份卑微,可也总是从月光岛出来的奴隶。那个地方的确不是什麽值得夸耀的所在,奴隶也确实是一个让人不齿的低贱身份,但好歹月光岛名声在外,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染病了的奴隶还留在外面的,而他用身体侍奉过的主人,在昨夜从他身上强行索取的苏南之前,只有萧九离一个! 可是最後,他还是颓然地合上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算了。 既然苏南已经起了疑心打定了主意,他说什麽都是没有用的,又何必扯出自己曾经的回忆让人随意咀嚼之後在随口吐出,自取其辱? 他要检查,就查吧…… 反正这麽多年过来,比这更伤人的难堪,他也不是没见过。 可是……为什麽他还是疼的这麽厉害?好像内脏都拧在了一起搅著劲儿似的难以忍受…… 他终於再也无法支撑自己保持现在的跪姿而颓然跌坐在被自己体温温热了的地板上,他眼睛涩涩的,连鼻子都有些发酸,但是却没有液体从眼底流出来…… 他只是觉得委屈。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做错什麽。可是他的主人却扔下了一个伤人的理由忽然离开他,可是他却要承受月光岛地下区域那三个月暗无天日的熬人监禁。只是因为失去了主人,就被重新分配到重景声色任人予取予求,只是因为苏南喝醉了,他却要承担这醉酒的全部责任…… 他从来没有做错什麽。 可是却是跟那些犯了大错而被处置的奴隶一样的下场。 从萧九离忽然失踪起就不断积累叠加的负面情绪像即将爆体的气球一样堵在胸口,他以为这些年下来,他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任何事了,可事实证明,他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感觉自己整个都在发飘,即使明明就颓败的坐在地板上,身体却还是找不到重心一样。他身体里明明被负面的情绪鼓胀得灼烧似的难受,体表却只觉得冷,冷的他止不住的打颤。 在这样模糊的意识里,他听到进门来的医生有条不紊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透进耳朵里一样,遥远,却清晰。 “性病一般通过化验血液就可以检查出来。抽了血我拿回所里化验,今天下午就可以出结果。不过性行为发生在昨晚的话,现在验血的结果可能还不够准确,两天後我会再过来替少爷检查一次。至於床下那位,下午就可以拿到准确结果。他如果没有问题,少爷基本上也是可以放心的了。” 君垂著头闭著眼,听著医生的声音,紧紧抿著唇,整个人沈浸在死一般的寂静里,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医生话音落下没多久,就拿著新的针头试管,走到君跟前,半蹲下来。 左臂被绑上橡胶皮条,君毫不反抗的态度就好像这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般,漠然地任由医生把针头插进自己血管──作为奴隶常年清淡的饮食让他有些轻微的贫血,那针头插在血管里上下抬了好几次,搅得血管硬生生的疼,好不容易才把医生手里的四只颜色不懂的手指粗试管都灌满大半。 之後医生又换针刺破了他的手指,挤出鲜红血滴抽进小吸管里做化验血常规用,然後解开橡皮条取过酒精棉替另一只手正压著左臂针眼处的君按了会儿手指的针孔处,直到确定不会再流血才松开手,对君点点头,稳重的声音倒是很柔和的,“好了。” 君连头都没抬。 放下拿著棉花压著手臂的右手,他慢吞吞地把衣袖放下来,扶著旁边的柜子费力地撑起身体,缓了口气,嗓音哑的不成样子,却还是忍著喉咙火烧火燎的撕痛开口漠然的说道:“少爷,您如果没什麽其他吩咐的话,我先回去了。我身上的衣服,想您不会再屈尊穿我身上穿过的东西了吧?我会处理掉的,请少爷放心。” 他说完就转过身,脚步踉跄的往外面走。 至始至终,没有再抬头看过苏南一眼。 态度虽然恭敬,却是苏南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冷淡和陌生。隐隐的,像筑起了屏障,把他拒之千里的态度。 被忽略的苏大少爷愕然地看著那单薄的连走路都一步三晃的颀长身影,尚且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麽错误的事情的青年,忽然莫名的感到一种即将失去什麽重要东西一般的不安…… 这种不安促使他忍不住开口,对著那即将行至门边的身影低声呢喃对方的名字,“君……” 然而,第一次,那个似乎永远逆来顺受的老男人没有回应。 他有点儿被忽略的恼怒。可是恼怒之中,又有更多的不安腾出来,继而把这怒意覆盖住。 他下床站了起来,眯著眼,考虑著自己时不时应该走过去把那被君打开的门再关上,然後把那个要离开的人再拉回到自己身边来。 然而,还没等他纠结出结果,突如其来的变故却促使他整个人猛的一僵,然後在头脑一片空白之下完全凭著下意识动作的适配,三步并两步地猛向著门口夺路奔了过去! 正准备迈出房门的君,就在他纠结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如同身上的筋骨都被乍然抽走了一般软了下来,修长高挑的男人,就这麽在他视线注视下,如同被风吹落的树叶一样,颓败地倒了下去! “君!!──” 第十六章 顿悟的苏大少 君住院了。 虽然他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但是跑到医院来住院,从有记忆开始,还是第一次。 病因是急性肺炎,高烧不退,并且……过度肛交。 最後一个理由听起来让人难免觉得啼笑皆非,他那样的人,从小到大所经历的调教起码四分之一的功夫都放在了他後面那个容纳男人欲望的入口处,到了这个年纪,竟然还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但在当时医生检查完从加护病房出来的时候措辞很含蓄委婉地跟苏南说了君的病因,一大堆专业术语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话──激烈的房事是这一切的导火索,他因此而发烧,发烧没得到及时控制而引起肺炎,肺炎又反过来作用身体高烧不退,总而言之,激烈的性交是万恶之源。 这样总结之後,过度肛交的结论被定下来,却也让苏南无从反驳。 而逼著人家跟自己滚上床的苏南,则成了名副其实的罪魁祸首。 君在加护病房住了两天了,各种检测体征的仪器在胸前贴了个遍,输液一直不断,病情虽得到了控制,却仍旧高烧不退。整个人烧的糊里糊涂的,一天中起码二十个小时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大夫说他烧得嗓子里起了溃疡,连水都喝不下去,只能每天额外的输营养液维持身体基本需求。苏南隔著病房玻璃看著他一点点的更加削瘦下去,自己心中的烦躁和懊悔也跟著一点点的叠加起来…… 他至今还记得两天前眼见著这个老男人在自己眼前倒下去的时候。 刚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间就怎麽喊怎麽晃也弄不醒了,那软绵绵的身体给了他一种这个人好像真的会死掉的错觉,他忽然没来由的害怕,长这麽大,即使是曾经面对生意上被他打压的对手绝望之下的枪口,也没有这麽真切的害怕过。 刚好就在旁边的家庭医生动作飞快地拿来听诊器,听完就抬起脸来面色凝重的跟他说:“恐怕是发烧引起的急性肺炎,家里没有设备,得送医院。” “打电话给中心医院的胡院长,让他立即给我安排医生和相关急救设备。”明明是真的害怕了,他那时脑子竟然还是清醒的。说完就拦腰抱起这个轻的不像话的老男人快步下楼。他急的连司机都没来得及叫,衣服都没换就这麽把君塞到後车座上,自己趿拉著拖鞋一脚油门死踩到底── 他这麽个洁癖的性子,当时竟然就这麽穿著浴袍趿拉著拖鞋把车开到医院,抱著君到了医院大厅,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把他放在了迎上来的医生和护士推来的病床上,然後,又在喧闹人群中跟著君一路到了住院部顶楼的vip加护病房……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离奇到完全不像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 医生给输液的时候,君醒了一次。他那双烧得通红的眼睛淡漠的目光幽幽看进自己眼底的时候,刚想开口问他感觉怎麽样的苏南忽然像嗓子被人扼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沈默无声,漠不关心。浅浅淡淡的陌生态度,却比歇斯底里的指责更让人觉得压抑难受。 面对这样的君,曾经也没少干坏事儿的他忽然感到愧疚的无法面对。 从那之後,他连著两天来看君,却再没进过病房。 “你要真放心不下就进去看看,来都来了,整天隔窗户看著算怎麽回事儿?”卓云松不知道什麽时候来的,站在他旁边看著躺在雪白床褥间的清冷男人,轻叹了口气,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苏南连头都没有回,目光从君身上收回来,转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给自己点了根烟──医院是不让吸烟,但是他就想这麽干,又有谁敢管?他手里有这医院三分之一的股份,别说抽根烟,就是烧个楼,谁又能站出来说他的不是? 卓云松在他身边坐下来,沈默地陪他一起抽了半根,苏南这才缓慢地长长吐出一口烟气,皱著眉,神色间颇有些沮丧,但是语气却很平静,“有什麽不放心的。他的病情主治医生一天两次传真到我办公室,他的身体,我现在了解的比他自己都清楚。” “那你还来?” “就是忍不住的想过来看看。”苏南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後坐在除了他们再无他人的走廊上,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从小玩到大,你知道我犯起混来是什麽样子。这麽多年来,栽在我手上的人不少,他却是唯一一个事後让我愧对到不敢面对的人。” 卓云松闻言失笑著摇摇头,“他对你来说,跟其他人不一样麽?” “也没什麽不一样吧……只是如果是别人,发生这种事我可以从物质上补偿她们。能用钱摆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但是他不一样,他什麽也不求,什麽也不图,我不知道应该怎麽补偿他。”他顿了顿,又抽了口烟,“──而且,我对他做的事情,现在冷静的想一想,确实挺孙子的。” “那你就整天这麽在玻璃窗外面看著?” “不知道。等我捋顺了心情吧。我不知道该用什麽样的态度去继续面对他。再说……”苏南想起当天君在病床上看他的那样幽深的眼神,挑眉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我想他现在也愿意见到我。” 卓云松侧头紧紧皱著眉牢牢地盯了苏南半晌,然後迟疑的,用怀疑和试探的态度,斟酌著开口:“……这麽多年我可没看见你为了哪个情妇这麽纠结过……我说阿南,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啊?诶你先别急著否认。这年头养个男宠多天经地义的事儿,你别迂腐了啊。反正人是你买回来的,从头到脚都是你的,天时地利人和你都有,要真是喜欢,等他出院就留在身边当个情人养著宠著也不是什麽坏事,他虽然老了点儿,但长的还不错,懂的也不少,带出去也不至於丢份儿。” 苏南下意识的矢口否认被卓云松先一步堵在喉咙里,他听著对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最後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虽不承认,但是却也没再反驳,只是顺著卓云松的思路说下去,“但他是个mb出身。你知道我──” 卓云松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你把他从重景声色带出来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他是个mb麽?” “我……” “你明知道他是个mb却还把他赎回家,现在连床都上了,难道不是已经默认了他这种身份了麽?” 这话出口,苏南身体猛然轻轻震了一下! “你明明已经默认了他身份,而且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强迫著人家跟你做了,你现在还有什麽心理障碍?”卓云松弹了弹烟灰,顿了顿,又道:“还不不放心的话,你不是让顾大夫去检查你和君两个人的血液了麽?如果检查结果没问题的话,你还有什麽可担心的?” “──你是最後一个使用他身体的人,也是最後一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人。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让他身上此後永远只保留你一个人的印记。这样的话,你还有什麽可担心的?” 苏南眉毛猛的一跳! 他眯著眼睛把卓云松的话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末了,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眸子已然从复杂的愧疚担忧恢复到了以往宁静而傲慢的色彩。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轻浅弧度,他眯著眼睛盯了卓云松一眼,然後把目光挪到了对面那玻璃窗上,看著里面彩色线条记载著生命特征的仪器,半晌,眸子里逐渐泛起了明恋的颜色。他微微笑著开口,声音是跟从前一样的内敛稳重,但是意味深长的语气里却多了些平时不会表露出来的强烈占有欲。 他说:“──你说的对。这样的话,确实,没什麽可担心了。” 十七章 君大叔的愤怒 君的烧在第四天的时候退了下来,这几天治疗下来,嗓子里的溃疡见好,人已经能吃一些没有刺激性的流食了,只是没什麽胃口,人也没什麽精神。 而一个星期之後,真正处理好自己心情和感情的苏南进门的时候,他还是平躺在床上正在输液,歪著头一双淡茶色的狭长眸子安安静静的看著窗外,脸上的神情淡静如水。 充足的阳光从窗外静静洒在宽敞病房的每一个角落,让刷著粉蓝色墙漆的病房陷入一种恬淡的静谧里,他左耳上的耳钉在阳光下闪著璀璨星光。 寂静的病房里只有苏南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他走到君跟前,看著淡黄色的药液顺著透明的导管一滴一滴流进手背淡青色的血管,床上这男人的大概是皮肤敏感而容易受伤的,连续一个星期的输液,针头戳的血管周围瓷白的手背皮肤上一片触目惊心的乌青。 无声叹气,静静看了半晌之後,苏南动了动喉结,用内敛的平静声音打破寂静:“……君。” 病床上的男人放在胸前的正在输液的手指因此而轻轻抖了一下,一直看著窗外的淡色眸子目光微闪,然後反而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苏南知道他没有睡。这样相当於无视自己的沉默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但是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觉得自己是在自食恶果的苏南随即忍下不悦,眉头重新舒展开来,苦笑摇头。 可是就在他以为君不会理他的时候,扭著头不肯看他的老男人竟然出声了!那嗓音还有些低低哑哑的,但是意外的清冷,“少爷,您来是有事吩咐我做麽?我恢复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出院的。” “我来不是这个意思。”知道他误会了,原本还在纠结怎麽下台的苏南连忙开口澄清――开玩笑!他现在这个样子出院,不是没有两天又要舟车劳顿的再住回来?! 这话出口的一瞬间,他又因为君冷淡的语气和无视他的态度而有些微的薄怒腾起来,但是转眼又看看男人这瘦的只剩下一把老骨头的身体,最终挫败的垂下肩膀,苏南的声音软下来,连周围的无形气场也柔和下来,“我来只是想看看你怎麽样了。如果你想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我在这里的一切开销都是您花费的,连我自己都是属於您的,我怎麽敢说打扰。”君苍白的嘴唇微微勾了勾,安安静静的陈述事实的语气,一字一句,缓慢而平稳,甚至连他惯有的苦涩自嘲都没有。 但是苏南就是从中听出了嘲讽的语气――而且,还是针对他的。 苏南从来不知道有这种人,会在这麽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样子中,把自己的怨怒表现得那麽的清晰明了,显而易见。 “上次的事情,我……”他顿了顿,斟酌著词语试图想从中找出一个可以让人接受而又不至於让自己丢面子的解释。但是最後,他还是放弃了。再次轻叹口气,他的语气里带著隐藏之後不易被人察觉到的歉疚,很沉的语气,却是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很抱歉。――对不起。” 他很少会对人说对不起。 一般出事情之後,他会用最有效最实际的方式补偿对方。像是“对不起”这样带著些示弱意味又起不了实质性作用的虚词,他几乎不会讲。 可是君跟别人不一样。 君整个人透明的好像什麽欲望也没有,他找不到有效而且还会被接受的补偿方式,所以只能对他说这样示弱的虚词,以此来向他单纯的表达自己的歉意。 对於背後站著的这个傲慢霸道惯了的青年来说简直是纡尊降贵的一声对不起让君的呼吸顿了一下,他微微一怔,然後终於忍不住轻轻睁开眼睛,把头慢慢的转过来,眼神静静的上移看进苏南那双漆黑的瞳仁里,震惊的茶色的眸子里带著些不可思议…… 几分钟前还因为君的忽略而薄怒的苏南看著这张一个星期没正脸看见过的俊秀脸庞,看著那瘦削的轮廓和没有血色的苍白嘴唇,忽然之间想起他在自己眼前倒下去的那一刻,一瞬间,愧疚和亏欠夹杂著从未有过的心疼乍然涌出来,那双仍旧浅淡的眸子恍惚间让他再度无法面对…… 苏南故作淡定的微微笑了笑,站在床边貌似随意的在君的盯视下摆摆手,语气佯装轻松的道:“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的脚步比来的时候快多了,简直就像在逃似的。 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看著他的君忽然在他背後声音清淡的开口,语气跟之前的平静不同,沉沉的,冷冷的…… “――少爷,即使像蚂蚁一样微不足道的生命,被人踩上一脚,它也会疼。” 然而,就是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已经准备迈出门去的苏南猛然顿住脚步,身体一僵,然後,被刺得丢盔卸甲。 第十八章 妥协与承诺 能对自己名义上的主子当面明白的表述这种带著明显违逆的、带著指责和怨怒味道的话来,就说明在此之前,他对苏南真的是已经非常的不满了。 而君这种性格的人,喜怒哀乐通过神态和语言表现出来,哪怕是内心深处最深切最激烈的情绪,也不过如此而已。 可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经由从来都逆来顺受无比温驯的成熟男人嘴里说出来,却实实在在的比那些疯狂的歇斯底里更加沈重…… 向来习惯我行我素又刀枪不入的强硬青年在这句话面前瞬间败下阵来,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已经走到门口的身体像是不受大脑控制似的又回到病床旁边,他向来看的极重的自尊和骄傲向是裂开了条缝隙似的,说不出的柔软从裂痕里丝丝透出来,让他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逐渐柔和起来,他涩涩的开口,有点儿别扭的不自然,认真的对君轻声保证道:“以後都不会了。” 压根没想到他会转回来的君闻言怔了一下。 他先是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後忍不住皱起眉来,视线正好与苏南垂下来的手腕平齐,那双修长手指微微卷曲著,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那手指动作似乎因此而有些僵硬…… 君虽然对这话的真实性不以为意,但是也知道,这些对别人而言或许轻而易举就能说出的道歉和保证,让这傲慢惯了的苏大少爷心甘情愿地自贬身份对一个终身制的男宠兼下人说出来,真的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明白点到为止和见好就收这两个词真正含义的他想了想,轻叹口气,积压在心底这麽多天的不满终於找到宣泄口发泄出去,人倒也觉得轻松不少。他躺在床上,慢慢抬眼,长长的睫毛下面,颜色浅淡的眸子仰视著苏南,神情颇有些若有所思的质疑道:“再喝醉的话,您能管得住自己?” 完全没想到君竟然会有这麽一问,微微诧异之後苏南哑然失笑,“君,你今天总是让我刮目相看。” 真的是刮目相看。 在此之前,他总是想这样那样的事情刁难君,想知道他到底能忍到什麽地步,也想看这平常浅浅淡淡的男人破功的时候到底是个什麽样子,而他现在终於如愿以偿,虽然君生气也是平平静静的样子,但是他觉得这老男人现在肯为自己争取的样子比之前逆来顺受的时候顺眼多了。 他没有什麽特殊爱好,他希望他喜欢的人是一一种平等的姿态来跟他相处的,而不是战战兢兢逆来顺受,动不动就向他下跪的卑微玩偶。 “您何尝不是呢?”叹息一句,君抿了抿唇,顿了顿,竟然意外的固执,“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苏南挑挑眉,略微沈吟一下,然後告诉他:“那下次你跟我一起去,拦著我别让我喝。” 这话有些亲昵了。句子里隐晦的信息有点儿显而易见的暧昧。 不知道这话让君想起了什麽,他忽然垂下眼回避苏南的目光,长长的睫毛遮掩下,那双淡茶色的秀长眸子平静中泛起忍痛的神色。他沈默了好半晌,然後才小心的掩藏起情绪,用极轻的声音,淡淡的答应道:“……好。” 他的回答之後,君看著苏南一点点的笑起来,那笑容里,有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自己明明也不过才28而已,可是自己却再也做不到像苏南那样的朝气蓬勃了……伪装似的轻浅笑容下面,一颗心早已沧桑得如同死灰一般。 第十九章 各怀心思 偷偷的深吸口气,君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静默半晌,终於再次抬起头来看著苏南,轻轻的微笑道:“我想起来坐会儿。少爷,能劳驾您帮我一下麽?” 在苏南的理解里,君会这麽说,就代表他已经原谅自己了。虽然可能还没原谅的那麽彻底,但总是一个好的开始。剩下的,可以慢慢磨合。 更何况,他现在当君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君要求的这种事做起来,也不会觉得有什麽纡尊降贵的地方。 他耸肩点点头,俯身把君身後的枕头垫起来,然後一把扶住已经挣扎著自己坐起身来的老男人,让他靠在床头。松开君,苏南顺势坐在床边,进而侧著身好笑的问他:“还有没有什麽别的要求?今天说出来,如果合情合理的话就都满足你。今天过後,可是逾期不补。” 君靠在床头喘了口气,然後平视著苏南那双漆黑得深不见底的眸子,清隽俊秀的脸上病态苍白的脸色因为方才的动作而隐约泛起红晕,莫名的给整个人都添了几分生气。他看著苏南,“您这算是补偿我麽?” 苏南挑眉,不置可否,“你说是就是了。” 君垂下目光想了想,低声问他:“什麽都可以提麽?” “你先说来我听听。只要合情合理不会影响你身体恢复的,就都可以。” 君原本放松的随意放在腿上的手指有点儿紧。因为怕苏南看见他的紧张而追问原因,他垂下的脸一直没有再抬起来。微微长长的细碎刘海柔柔顺顺的垂下来遮住他的小半张脸,将他难得心虚不安的表情都藏在了阴影下面…… “──我……想要一台能上网的电脑。” “你要这个干什麽?”他这要求太出乎苏南意料,苏南诧异之下忍不住脱口问了出来。可是话刚出口,他又语锋一转,他看著君有些惊异的失笑感叹:“我以为你这样的性格会喜欢看些书什麽的,真没想到你竟然对这东西这麽执著──而且还一定要能上网的?这网上有什麽好东西,能勾搭著你病成这样还心心念念的想著?” 这个世界上,能让现在的君心心念念想著的,只有萧九离一个人。 让他病成这样还不能忘记的,是他之前每天一封的邮件,已经中断一个星期没有存过了。 完全与萧九离失去联系却一直一直都想找他要个说法的君除了把希望寄托在那个邮箱上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可是这些他都不能告诉苏南,因为他知道,任何一个主人都是忌讳奴隶心里还想著他的前任所有者的。 但是他很少说谎。所以骗人的时候,总是会格外的紧张。 他的手指已经在无意识中绞在了一起,他保持著垂头的姿势回避苏南的眼神,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因为紧张而显得突兀,他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用极小的声音说出来了一句,“也没什麽的。只是觉得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电视还不够你打发时间的?”苏南把他的紧张尽收眼底,却只当他这是因为从来没有向别人提过什麽要求而下意识的行为而并未在意。他的声音清清朗朗的,语气里有些笑意,但是出口的话却很坚持,“笔记本那东西辐射太大,你在养病期间,对身体不好。再说你还每天扎这麽久的针,玩它也不方便。所以再忍耐几天吧,我记得你房间里有台式机的,等你病好出院了,我在配台本子给你,那时候你天天窝在房间里玩我也不拦著你。” 完全不知君要电脑真正目的的苏南把一切都说得合情合理,君知道苏南这麽说完全是出於好意为他著想,可正是因为如此,反而让他觉得愧疚,所以,连反驳都无从下手…… 他的要求被拒绝,谎言不用再编下去。拿不到电脑的君失落之余,反而慢慢放松开了绞在一起的手指,一直紧张绷在胸口的那口气猛的泄开,反而让他放松地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温顺的点点头,顺著苏南的思路顺水推舟地应承下来:“……好。” 第二十章 不许有任何隐瞒! 电脑的事情之後,苏南大概真是信了君说无聊的托词,再来看君的时候,总是给他带来一些消遣的东西,有次在给他带来的休闲和故事类的书里面竟然夹了一本全英文的百年孤独,他开始还没注意,等再次过来的时候看见君正靠床坐著安静看书,他走进看清了才大为惊讶──那些消磨时间的休闲书都整整齐齐地摞在床头旁边的柜子上,这老男人手里捧著那本英文的大厚书看的竟然毫无障碍! 那天之後,苏南被公司的事情缠住,三天都没能再到医院去。等他把公司的事情解决了,顾医生那边的血液化验结果也出来了,苏南拿著两张完全没有问题的报告单当著自家医生的面儿嘴角就忍不住的翘起来,心里原本总是时不时悬起来的大石头终於落地,从公司出去去找君的时候,心情轻松的某人脚下踩的油门让这车开得简直像飞起来似的…… 而这个时候,君在医院已经整整住了两个星期了…… 苏南推门进去的时候,白天的针已经扎完的君正靠著床头看书。洒满阳光的屋子里气氛仍旧是安静恬淡的舒心,而他手里捧著的那本全英文的百年孤独,已经看了大半。 君听到推门声从书页上转过头来,午後淡淡的暖阳静静地在他背後铺开,他整个人都浸在那淡金色的柔和光晕里,膝盖上的书让他有一种很浓的书卷气,那气息好像和阳光融合在一起,让这个坐在病床上回头看他的人看起来温和而恬静,漂亮得仿佛画卷一般…… 乍然看见他的时候,君微微怔了一下,然後反射性地守著主奴的理解对他微微低头浅浅行了一礼,然後才抬起头来,对他笑道:“少爷今天怎麽有空过来?” 苏南既然接受了他曾经欢场的出身,对这些阶级性很强烈的礼节动作虽不接受,但也不著急让他改过来──君有很多行为是被潜移默化而形成的习惯,这种潜意识行为就算他出声阻挡也不会起效果。 潜移默化形成的东西,要用潜移默化的方式来改变。 苏南笑著走过去,顺理成章地在他旁边坐下来,探头瞧了一眼他正看的那页内容,挑挑眉,用带点调侃的语气出声说道:“──你这个样子,总让我忍不住的想拿一本西班牙原版的来给你看。” 君一时没反应过来,抬眼愣愣地疑惑看著他,秀长的眉峰微微蹙起,“什麽?” “我完全没想过你的英语会有这麽好。所以想看看,你是不是也懂西班牙语。”苏南耸耸肩,进一步解释:“每当我觉得已经有些了解你的时候,你总能做出点儿什麽来让我大吃一惊。你就像是个百宝箱,我每次探手进去总会摸到东西出来,但是却摸不到你的底在哪里,这让我总是忍不住的想更加用力的身上往下探,想要更深入的了解你。” 苏南意料之外的坦诚让君反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眨了眨狭长的眸子,然後浅浅地笑起来,大概是真的觉得有些好笑,他淡静的眸子在面对苏南的时候惯常带著的纵容和驯服被一抹并不明显的笑意覆盖,那双眼睛因此微微眯起弯出一对漂亮的小圆弧,“我不懂其他语言的。英语只是因为当初学习的时候被考虑到可能会用到,所以学了个皮毛而已。” 大半本书看过来还能不经意间流露出津津有味儿的表情,说是皮毛?──骗鬼鬼都不信! 苏南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君一眼。青年收敛笑容的时候,常年处在居高临下的位置上的男人略微有些压人的气场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阳光中,青年脸部的轮廓刀削斧凿般的深刻而深邃,眉宇间有点儿青年人特有的傲慢和霸道。 苏南抬手,不由分说地一下子把君膝盖上的硬皮书合上,他维持著这样一只手牢牢按在书皮儿上的姿势,另一只手撑在床边,慢慢的倾身靠近君,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浓黑的颜色像是要把君吸进去了一般!…… 他说:“──谦虚的确是个好习惯,但是也得分人。跟我,就不用了吧。” 肯定的语气,听起来很霸道,但是君可以分辨,这不是命令。 这句话单方面的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拉的很近。君瞬间的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想反驳,可是还没等开口,话语权就又被劫走了…… 苏南用一种君还从没在他脸上见过的、非常非常严肃的表情面对著他,他们班彼此间的距离因为苏南的前倾身体而拉的很近,对方的每一次呼吸都清楚地响在耳边,呼出的热气仿佛都能打在对方的脸上! 君的喉咙有些发紧。 萧九离之後,被无故扔下的君开始变得极为没有安全感。他抗拒任何一个人试图深入接触了解自己的想法,可是苏南在尝试这样做的时候,一直处於被动状态甚至连保护自己不受伤害都非常困难的他,却不知道应该怎麽逃避和阻止…… 他不想听到苏南後面将要说出的话,可是出口打断自己主人这种事……他又实在是做不出来。 接著,就听到苏南低沈而执拗的语气,一字一句的对他说:“不许你对我有任何隐瞒──我有了解你一切的权力。当然,作为交换,我也把了解我的一切的权力,都给你。” 过近的距离让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全都钻进了君耳朵里。 刹那间,君觉得自己血液都冻住了一般,整个人僵在那里动弹不得,甚至,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定住了…… 第二十一章 偷溜出去 苏南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君,而君在这种带著莫名热度的注视下,忽然间觉得无法面对…… 从开始到现在,君都很难在心里给苏南一个明确的定位──苏南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主人,从某种客观的意义上来说,他还是把君从重景声色带出来的恩人。但是因为萧九离的关系,君不愿意承认苏南作为主人的身份,他此前一直尽心的照顾苏南,一半是因为职责所在,还有另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苏南曾经救过他。 可是这所谓的恩人,又带著浓浓的色情和暧昧的色彩。在肉欲的烘托下,这种恩情就变得那麽的不明显和不确定。 这里面涉及的感情和心情都太复杂了,就算是心思剔透如君,也想不清楚,理不明白。 所以,索性逃避不想。 反正,不管他心里怎麽想,都不能摆脱这种被人随意处置的命运。既然无法改变,那麽乖乖的听命令然後服从,就好了。 做一个奴隶,把一切都想得清楚明白的话,会更加痛苦的。 他以为可以一直这样糊里胡涂得过且过地过下去。可是万万没想到,一向霸道又自私的苏大少爷,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虽然保持著对任何事情都不深想不细问的态度,他虽然习惯用漠不关心和逆来顺受的态度来保护自己,但还不至於不知好歹,别人对他态度恶劣的时候,他会生气,别人反过来真心实意的对他好,他如果感受到了,也会感动。 而苏南这样的做法,示好的意思太明显了,他不可能无动於衷。可是同时,这内容又太暧昧了,他又不知所措。 无奈之下,只能仓惶逃避。 他有些狼狈地别开头避过苏南的目光,被苏南目光扫过的皮肤似乎有带著热度的疼痛。他的肩头绷得紧紧的,抿了抿唇,他局促的想把书从苏南手底下抽出来,可是却被苏南强硬地夺过去,扔在了一边。 “少爷!……”君被苏南忽然强硬的动作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抬起头,看著苏南的眼里却是来不及隐藏的局促和不安。 随心所欲惯了的人是不会明白谨小慎微的人心中的顾忌和挣扎的,一时头脑发热像个青涩少年似的跟人家表白一番而没得到响应,苏南的眉头皱起来,但是看著旁边这老男人忐忑的样子又不好发作,心知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苏南忍了又忍,最後只好收敛脾气色厉内荏的顾左右而言他:“别看了!你是肺炎高烧又不是断胳膊断腿,整天闷在病房里没病也得憋出病来!去换衣服!我带你出去逛逛。” 君用怀疑的眼光看看他,又貌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外面午後三点那晒死人的阳光,顿了顿,如同以前那样,没有反驳,温顺地点点头。 但是点头之後,眉目间又泛起一点儿尴尬──他来医院的时候穿的是苏南的睡衣,住院期间换洗的都是病号服,外套什麽的,却是一件也没有……本来,他在苏家仆从中虽然说的上话,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是不会有人专程来给他送东西的。苏南虽然经常过来,但是,你能指望一个衣食无忧的大少爷细心又体贴的帮你考虑到穿著问题麽? “我的衣服……都是护士拿过来的……”有些迟疑的语气,君一边说著还在一边想怎麽才能让苏南明白而自己又不至於那麽尴尬,可是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南捉住手腕略微用力往外扯了一下! “行了,就这麽著吧!” 很不耐烦的语气,打断君的话,让他後面连斟酌都不用了。 第二十二章 一个有关攻受的深奥问题 苏南把穿著病号服趿拉著拖鞋的君带上了车。闹市车流穿梭中,他这样的穿著跟五光十色的气氛格格不入。 苏南停车示意他下去的时候,君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心有点粘腻的汗渍。这样的穿著,出现在名品街上,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侧目。 但是他什麽也没表示,顺从的跟在苏南身边,陪他走进一家店铺,虽然感受到周围的目光的他心里有点发紧,但是表面上,那双淡静的眼睛却什麽也没有表露出来。 苏南带他去的是一家买休闲装的店铺。君看看店里的标志,是国际上很有名的一个休闲男装品牌。 挥挥手制止了导购迎上来的步子,苏南径自在店里转了一圈儿,然後挑出一件白色t恤,一件米色连帽休闲上衣和一条深蓝色牛仔裤,又指了指橱窗上摆著的一双款式简约干净的休闲鞋,对著一直等在边上的导购示意一下,轻描淡写的道:“找他能穿的尺码来。” 随意的语气是上位者惯常的疏离。 那做导购的小姑娘倒也乖觉,拿了衣服过来直接就递给旁边站著穿著病号服的君,然後看著这男人带著病容却有一种苍白美感的脸,神色忍不住呆了呆。 小姑娘盯著君的目光让苏南明显的不高兴,觉得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偷窥觊觎了一般的苏南,忍不住沈声道:“去换上我看看。” 君淡茶色的眸子静静看了他一眼,然後安安静静地走进试衣间。 等待君换衣服的时候,苏南做到的试衣间不远橱窗旁边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而视线被遮挡住的柜台那边,有两个女孩子压低的议论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苏南耳朵里,然後,成功地把他的注意力从游戏里拽了出来──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挺暧昧的?” “……有啊!你看刚才让我拿衣服那男生的态度,明显就是个在跟攻赌气的傲娇受啊!而且我刚才近距离看了,那个穿病号服的年纪稍大点的,满脸的纵容啊!温柔攻有木有!” “嗤嗤,都这麽美型,难得难得~~不过我倒是觉得让你拿衣服的青年攻一点,年下什麽,真是戳萌点。” “可我怎麽觉得年纪稍大些的病服男是攻啊……嘤嘤嘤嘤,我果然喜欢成熟又温柔的男人!而且比起年下什麽的,没脾气的成熟攻教育出来了一个傲娇的女王受,这种养成的桥段更有爱啊~~” “说的也是……可是为什麽小攻要穿著病号服呢?而且明显在生病的样子吧?……或许,是因为在养病的时候忍不住对小受的相思之苦然後偷偷跑出来找小受,小受就是因为他不爱惜自己身体所以才生气的?!” “啊啊啊……你这麽一说更萌了更萌了喂!!” 大概是在yy里面陶醉的太深了,这原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发觉到身边已经被危险的低气压层层包围住…… 开始只能勉强听个大概的苏南到了最後,把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丁点儿不落的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原本黑沈沈的脸色到了後来,又气又急还不好发作,憋得变绿了…… 换好衣服回来站在苏南身边的君也是听著这话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脸色顿时惨白下来…… 然後感受著周围沈得压死人的逼仄气息,又看著苏南的脸色,君苦笑一声,忍不住的在心里叹息一气── 这下,自己怕是要被她们的议论害死了…… 只是这麽想著的时候,君的上身却已经弯下来,对沙发上快要把手机握碎了的青年躬身小心的轻声问道:“……少爷,我很抱歉会给您带来这种困扰。需要我去向她们解释清楚麽?” “解释个屁!”苏南瞪了他一眼,压低的语气带著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解释什麽不是越描越黑?!难道要说你是我从重景声色买回来的,所以不可能压在我上面麽?!然後让人在背後议论你?他娘的议论你跟议论我有什麽区别!” 第二十三章 霸气侧漏什麽的…… 这其实是有点气急败坏的语气。但是非但没有让君害怕,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此刻苏南的样子,君觉得有点儿像只炸毛的小兽,虽然很危险,但是还不至於去伤人。 可是,或许连苏南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把君列在了他的保护范围之内。而且,隐隐的,已经把他和自己捆到了一起──不管这样的强迫中奖君是不是愿意。 苏南冷笑一声,把手机收起来,正欲起身,抬头的时候目光正好撞在他身边的君身上,然後忍不住的,怔了一怔。 以往君在家里的时候,都是白衬衫黑西裤一副中规中矩的管家打扮,那让他总是被一种沈郁而稳妥的老练气息包围著,苏南看他的时候,总觉得那样打扮的他有一种强烈的禁欲气质,这是苏南所熟悉的君的样子。每当看到这样的君,苏南都觉得好看得很。 可是此刻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跟之前给人的印象完全不一样。虽然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淡然样子,但是整个人沈郁中多了些阳光的朝气,苏南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来形容此刻君的样子,硬要找一种感觉来说明的话,就是这个老男人此刻看起来多了一些活著的气息,看起来很舒服。 很奇怪的形容方法,但是苏南自己觉得,挺贴切的。 盯著君看了半晌,苏大少用品头论足的挑剔目光在其身上扫了一圈儿,然後感觉看得很舒服的他觉得,自己冲到脑门的羞恼怒意,似乎也没那麽的强烈了…… 於是他深吸口气,让君在这里等他,路上又挑了一套蓝色套装同样让导购选号码包好,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苏南从钱夹里抽出一张钛金属质地的黑色卡片,递给仍旧看著他眼睛眨也不眨好像在自动脑补禁忌桥段的两个小姑娘,然後满意地看著那个收银的女孩儿拿著黑色卡片瞬间僵硬的动作,冷笑一声,沈著声音好整以暇地慢悠悠说道:“下次再议论别人的时候,记得把声音压小一点。” 小姑娘微微张著嘴还有些不敢置信的拿著黑色金属卡在刷卡机上划过,然後看著上面显示的通过信息,递笔给苏南签字的时候,手有点止不住的发抖…… 旁边把打包好的衣服交给苏南的小导购还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情,她看看苏南,又看看自己的好朋友,圆圆的眼睛里好奇和疑惑交错著…… 苏南没再理会她们,把卡放回去,接过东西,叫过君,两个人一前一後的向店门外走了出去。 而在他们身後,导购小妞戳了戳还处於代沟状态的收银妹子,“喂!你怎麽啦?撞鬼了麽忽然变成这副样子……” “黑……黑卡……没有……信用额度限制的、限量发行的……特权信用卡!”挽著头发的小姑娘激灵灵大个哆嗦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然後看著已经走到店门的背影,心有余悸的摇摇头,用颇为感叹的语气认真说道:“我现在真的可以确定他们绝对是年下了……让拿著黑卡的人去做受,这种事儿实在是太惊悚了……而且小攻的气场好强大啊!” “嘘……小点儿声!他刚才不是来警告我们了麽……小心再被他听见!” 刚刚跨出门的苏南脚步微微一顿,嘴角一抽,黑沈沈的脸色顿时纠结的有点儿扭曲…… 在心里,处事的时候向来沈著稳重的青年也忍不住爆粗口咆哮:──尼玛!这个可以说!!! 而在他身边,眼角余光瞥见苏南此刻纠结脸色的君,也忍不住觉得好笑的,悄悄勾起了嘴角…… 第二十四章 一顿饭吃出的血案(上) 上车的时候,苏南大少爷亲自开车,君从开始的不安中逐渐缓解过来,坐在副驾上,看著苏南把车开上高速路,倒也不是那麽关心苏南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轻声开口,淡淡的声音里却隐隐约约的似乎带著一点儿笑意,“您竟然会想起带我去买衣服,真让我意外。” 让苏南这种性格的大少爷去考虑别人的感受,确实是挺让人意外的。 而极少去做这种事情的苏南被君这麽一说,反而倒是觉得有些不自然,刚才店里发生的事情还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不愿意再在君面前泄露太多情绪的青年没有接这话,转而自顾自地问君:“晚饭不回医院吃了,在外面解决吧。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私房菜,不过位置有点远,现在又是高峰期,开车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他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後从後视镜里淡淡地看了君一眼,“你的身体吃得消麽?” 吃不吃得消……君看看已经在高架上快速行驶的车子,苦笑著点点头。反正都已经上来了,那就是说苏南早就已经决定好了吧……既然是这样,干嘛去拂逆他的意思呢? 菜馆是一家私人会所,外面看著名不经传,里面的装潢是很古朴大气的中国风。苏南显然是这里常客,连菜谱都不看,对著笑意盈盈的服务生说了几个菜名,君心思不在这上面,等菜端上来的时候才看见,苏南点了一道龙井虾仁,一道文思豆腐,一道淮扬菜中有名的蟹粉狮子头和一道松鼠鳜鱼,一个水果拼盘,然後两人各一碗炖的半点油腥也没有的奶白色蹄花汤。 其实都是常见的菜式,但是端上来的时候,只是看著,也知道样样做得精巧细致的费劲了心思。 可是君没什麽胃口。这次病了之後,食量好像比以前更小了些,让他总是对吃的东西提不起多大的兴致。 考虑到他大病初愈,苏南是故意点一些清淡的东西来的,可是看他仍旧只夹一些青菜豆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也忍不住皱皱眉,“不喜欢吃?” “没有。”君拿著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後看著苏南摇摇头,“只是不习惯吃肉类。” 苏南注意到对面这神色内敛的老男人用了一个很奇怪的词语,“不习惯”。苏南只听说过对食物味道不习惯的,对食材的种类,只有能不能吃和喜不喜欢,哪有像他这样论习不习惯的? 但是苏大少哪有闲心去追究这些细枝末节,奇怪的年头只在脑袋里转了一圈儿继而就被抛开了,他看看君面前的汤碗,挑挑眉,“那就多吃点其他的,你太瘦了。这汤挺补的,蹄花可以不吃,把汤喝了。” 惯常带点儿命令的口吻。君微不可查地悄悄蹙眉,垂眼的时候,目光有些迟疑和为难地看了看面前他一口没动过的蹄花汤,顿了一下,然後一如既往地乖乖点头。 ……………… ………… 如果不是这次的意外,苏南大概永远不是知道,他那点儿上位者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照顾,偶尔良心发现一下就要被许多人感恩戴德的关怀,其实有时候是会给人带来很多麻烦的…… 吃完饭回医院的半路上君就吐了,消瘦的身子骨撑著路边大树吐的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呕吐的秽物让跟上去的苏南洁癖发作忍不住僵了一僵,君似乎也是怕范了苏南的忌讳,强忍著胃口的翻腾把苏南推开让进了车里,可苏南看著路边上简直像是要把胆汁儿呕出来的君,偏偏又急的坐不住。 挣扎了半天,终於还是对君的担心压过了对呕吐物的嫌弃,苏南拿过瓶水打开车门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拧开瓶盖把水递给君,然後又学著别人那样拍君後背,看这老男人终於缓过来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扶著他回到车边,打开车门把他塞进了後座。 “躺著吧。再有十几分锺就到医院了。” 让主子开车自己坐後座这本来就已经是谮越了,君哪里还敢真躺著?!靠边儿坐著,苏南回到驾驶席的时候君对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头道歉,“冒犯您了,我很抱歉。” 也不知道是对自己好心办坏事儿的懊恼还是对方才呕吐物的嫌弃,亦或是真就像君说的那样,他是在生气君的冒犯,苏南眉头皱的紧紧的,紧绷的脸色很不好看,也不理君,一语不发地打火,然後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车开的很快,但是很稳。君脸色苍白地歪在玻璃上靠了一路,等到了医院,苏南不由分说地架著他回到病房,来给君扎针却没找到人的小护士已经在病房里等待多时了…… “去叫医生!他半路上吐了,情况不太好。” 第二十四章 一顿饭吃出的血案(中) 听著这紧绷的语气再看看苏南可怖的脸色,小护士当时就吓的一激灵,连忙跑去把值班大夫都叫了过来,围著君看了半天,消化科的主任抹了把头上冷汗,松了口气对苏南恭敬解释道:“病人胃肠消化功能不是很好,吐是因为积食和晕车,吃了药过会儿就没事了。就是以後吃东西尽量清淡一些。” 君的主治大夫在旁边又叫人给君做了常规检查,然後拿下听诊器,对著苏南笑容可掬:“苏少,病人的身体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没意外的话,再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苏南闻言脸色微缓地点点头,看君把药吃下去,又让小护士给他扎上针,等一屋子的医生护士鱼贯而出,才坐在君身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著君吃了药稍缓和一些的脸色,黑白分明的眼睛,瞳孔的颜色幽暗幽暗的,“你总是有本事把我吓的一身冷汗。” 他语气平平的听不出情绪,君靠床头坐著,静静地看著淡黄色药液一滴滴的滴进下面的小瓶里,然後流进自己的血脉中去,君微白的脸色有些内疚,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苦笑著对苏南歉意道:“对不起,又给您添麻烦了。” 幽暗的瞳孔有一小簇火苗在跳动,苏南猛的皱眉眯著眼睛看他,身体里像是忽然郁结了什麽东西一样让他的躁动难以控制,“这种时候,除了说对不起,你还会干什麽?” 苏南的声音有些不由自主的沈下去,紧紧盯著君的眼睛,甚至带了些逼问的情绪。 这样的态度来的有点儿莫名其妙,君只好把这些都归咎於自己当街呕吐玷污了苏大少爷的眼睛,而且还让其纡尊降贵给自己拿水拍背的罪过上,抿了抿唇,君习惯性的垂下眼睛避开苏南的目光,轻轻吸了口气,半晌之後,又再次抬头,以一种完全不抵抗也不戒备的、任由处置的样子任由苏南逼仄的目光包裹住自己,他显然是有些紧张害怕的,但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之後,他还是轻声说道:“今天是君越矩了,请少爷惩罚。” 苏南的表情变了变,最後犹如一口血哽在喉咙里似的,脸色有些发黑,连声音都失控的高了几个分贝,“惩罚?你想了半天,就给我想出来这麽一个答案?!” 其实不止有这一个答案的…… 住院以来这些天的相处,让他的潜意思里有一个声音在明确的说苏南是不会真的把他怎麽样的,君能够隐约的感觉到自己对苏南态度的松动,苏南这些天的态度让他开始变得相信苏南并且放松戒备,但是这种改变,是君自己不希望看到的。 即使不愿意深究,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萧九离的忽然离开,让他开始抵触跟任何一个人过深的交往。 所以说,比起复杂的感情纠缠,君宁愿说苏南不愿意听的话,宁愿身体受一点儿苦,然後尽可能的,把他们的关系拉回到起初那样简单的主仆关系。 可是对面苏南那样犹如实质的目光,却让他越发的无法面对。 他垂下头,刘海依旧落下来遮住的他眼睛,他微微蜷著手指,恭顺地低声继续说道:“少爷想让我怎麽样,还请明示。” “你!──”苏南看著那张开开合合的淡粉色薄唇不紧不慢的吐著他不爱听的话,一时气结的猛然扬起手来!但是看著那漂亮唇瓣上沾著的水润色泽,原本一时失控想甩人巴掌的手却抽不下去了……而是忽然转而一把抓住君柔顺发丝向後猛的一拉,然後俯身低头恶狠狠的吻下去,以此堵住了那双还想要继续说些什麽的漂亮嘴唇!…… “唔!……” 嘴唇在苏南啃上来的瞬间就被青年那尖利的牙齿磕破了,对方根本不给他缓冲的时间,在君吃痛错愕张嘴之时舌头长驱直入,他下意识的闭嘴抵抗,却被青年的牙齿更加有力地撬开欲咬紧的牙关,然後更加凶狠的桎梏住他逃窜的舌尖,大力吮吻…… 气息逐渐火热凌乱,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这老男人的苏南逐渐被这唇舌间的纠缠诱惑,他原本撑在床边的手臂强有力地抱住君瘦弱却紧致匀称的腰身,狠狠勒向自己怀里,他毫无节制的掠夺著怀里男人的气息,直到他在自己怀里承受不住的轻声喘息、嗫喏著呻吟抗拒,苏南的动作才微微一顿,但是只一刹那之後,就被这隐忍的喘息勾引似的,唇齿摩擦的热度刹那间席卷全身,他原本只是扶著君腰间的手在男性本能的驱使下开始重重地摩挲怀中男人肌理匀称的背脊,然後一路向下,探进长裤之中,继而来到那裂谷之间,被紧张的猛然绷紧的臀肉紧紧夹住…… 第二十四章 一顿饭吃出的血案(下) 指尖猛的被细腻皮肉牢牢包裹,手指甚至能感觉到臀部肌肉因为身体主人的紧张而紧绷到颤抖的地步──这种温热包裹下的美妙感觉让苏南的手指本能地向著更里面探进去…… 他的唇也终於因此而放开君的嘴,向著那向後弯出一道漂亮弧线的脖颈一路吮吻…… 熟悉男人欲望的君哪能不知道此刻苏南的意图,嘴巴刚一重获自由,他就下意识地出声阻止! “──少爷!” 他的语气不经意间就带著显而易见的不安和抗拒,他难得那麽失控的那麽大声的说话,这一吼出来,甚至连声音都变了…… 苏南的动作因此而猛的顿住,手指本能的留恋那紧张颤抖著紧紧环住自己的臀瓣,但想著君住院的原因,挣扎片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强压下自己已然抬头的欲望,抽出手指退了出来,然後动作僵硬地放开怀中温暖柔韧的身体── 他看得出君的抗拒,也因为君的拒绝而倍受打击。他的脸色因此而不太好看,眸子黑沈沈的盯著与他拉开距离靠著床头狼狈喘息的老男人,恶狠狠地对他恶劣威胁道:“你不是想要我罚你麽?这就是我的惩罚。你给我记著,下次你再让我惩罚,不分场合无论地点,只要你敢说──我就地就办了你!” 苏南说这话的语气非常强烈,以至於他最後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君莫名的就感觉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当胸狠狠撞了一下似的,让他猛然僵住,然後敏感的察觉到,面前的青年是真的生气了,而且那不善的冰冷语气,绝对绝对,不仅仅只是吓吓他而已…… 如果你敢说,我就地就办了你…… 君丝毫也不怀疑,如果这样的事情再有一次,眼前的青年真的就会像自己说的那样,不分场合无论地点的……证明自己说的话。 可是这麽想著,君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住院的这些天以来,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苏南是在有意的对自己示好,自己明明还是受用的,却每每到了关键时刻都装傻充愣,退缩著用格式化的程序把自己伪装起来。 就好像现在。 他明明是知道苏南是没有恶意的,却还是故意逃避著,把这一向眼高於顶的青年逼到了这个地步…… 想到这里,君忍不住长叹口气──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什麽都是错的…… 或者,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主人才会放弃自己的吧…… 摇摇头隐去唇角的苦涩笑意,君整理了一下心情,想了想,抬起头来对苏南说道:“我……” 刚吐了一个字,君就猛然住嘴了。 抬起头看著苏南的时候,他分明看见了青年漆黑眸子里仍旧燃烧著的欲望!…… 那双幽深幽深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著君,瞳孔中映著他的影子,就好像要把他的灵魂吸到那双瞳孔深处一样…… 原本的话全被这样的眼神挡了回去,怔忪半晌後君淡茶色的目光颤了颤,颤抖著淡色唇瓣,尚待迟疑的开口:“少……少爷……” 他这一次,原本是想开口跟苏南说“可以”的。 因为觉得这一次的确是自己做的过分了,因为不忍心再看著这个原本就拥有对自己的一切支配权的骄傲男人这样忍耐压抑,所以他这一次,他虽仍旧迟疑,可是却是心甘情愿的。 但苏南没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显然知道自己压制的欲望被举起看出来了,上位者强烈的自尊心让他猛的站起身来,眯著眼神情冷淡地丢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接著看也不再看君一眼,转身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而就在他拉开洗手间印花玻璃门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原本准备迈进去的脚步忽然顿住,苏南转过头来,看著床上看著他的身影仍旧没回过神来的君,神色别扭地丢下一句话── “应该我道歉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晕车吐的那麽狼狈。下次再有类似事情,不要一味迎合我,你不舒服,说出来我才知道。” 其实,这句话才是最开始的时候,他原本想说的事情。 第二十五章 萧boss的回信 那件事之後的第三天君就出院了,苏南亲自开车来接的,虽然这样做无疑是苏南重视君的一种表现,但这举动同样也清楚明白的告诉大家──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不仅仅只是主仆那麽简单。 好在苏家的仆从向来谨慎有分寸,加之君本省的气质就给人一种冷淡漠然不易亲近的拒绝感,这件事儿在苏家虽然成了公开的秘密,但是转眼两个多月过去,季节从盛夏转为初秋,却仍旧从未曾有谁明确的问过一句。 这两个多月,在苏南有意潜移默化的带领下,君逐渐熟悉这个城市,包括那条路到苏南的公司比较近,那条路能够一直开到近郊的高尔夫球场不堵车,哪家的东西精致好吃,哪家的咖啡馆更适合午後休闲,哪里的电影院设备更好、坐起来更舒服…… 苏南是个行动派,有想法了就立刻要做,他偶尔的拒绝在苏南那里统统无效。 豪门世家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就是这样,他鲜少会真的在乎谁,但是如果他把你看在眼里,那他对你的好你就一定得接著,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要。 而君,仍旧继续著每天给萧九离存一封邮件的行为,原本是执著的希望能看见回复,到了现在,每天一封,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而在苏南这种简直霸道的给予中,他虽然仍旧总是一副冷冷淡淡对什麽都漠不关心的淡定样子,但是偶尔笑起来的时候,苏南从那淡的几乎要化开了似的笑容里,还是能敏锐的察觉到,他是真的开心的,而不是惯常的敷衍而恭敬的程序化笑容。 可是无论苏南再怎麽努力,他们的关系就好像仅止於此了似的,再无法前进一步。 苏南有的时候看著君就会擦枪走火。哪怕他是在滴酒未沾分外清醒的情况下,有的时候就只是看著那个瘦削的老男人穿著禁欲的白衬衫谨慎而恭敬地立在自己面前,就会忍不住的想要把他压在身下…… 君从不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抗拒,苏南扑上来的时候,他总是一副任人予取予求的样子。可是苏南看著他舒展开来却不肯回应自己的身体,每每做到最後关头,却又都硬生生的退了回来。 两情相悦的鱼水之欢才叫做爱,单方面的性行为,那叫强奸。 苏南想要的是君心灵上的回应,对变相的强奸没有兴趣。 可是他还是难免的生气。 一次偶然他发现无论到了什麽样的地步,君都不会自己手淫来纾解欲望,於是真到了气头上的时候,他就恶劣的故意把身下的老男人也弄到欲火焚身情难自持的地步,然後咬牙按耐著身体里同样疯狂叫嚣的欲望,不肯开口命令,只试图用动作引导著那老男人双腿主动环上自己腰身,按照他的打算,君若是给了回应,他立刻就满足他,那样他们两个就都可以得到解脱了。 可是他却一次也没有成功…… 得不到回应的他反身就走,留下床上同样难耐的老男人一个人忍受情欲煎熬,可是让他更加咬牙暗恨的是,哪怕被逼到了那种地步,君宁愿就这麽生生忍著,却一次也没有追上来过…… 这种好像在较劲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苏南快过生日的时候,城里几个平时玩在一起的朋友聚会上,ktv包房里,苏南忍不住吐槽。 卓云松听完就孺子不可教的拍拍脑袋,一边感叹他完了坠入情网了一边语重心长地给支招:“人不都说‘戏子无心’麽!你也不看看他是什麽地方出来的人,在重景待了那麽多年,什麽伎俩没见过啊,你得抓住一切可乘之机向前冲啊~~” 苏南灌了口酒,但也不敢再多喝,喝了一口就万分不爽地放下:“我抓的已经没机会可抓了!” “怎麽会?”卓公子优优雅雅地摇摇头,上下打量苏南一眼,才在罗二扯著嗓子的要命歌声里慢悠悠地说道:“不说别的,就眼前。你快过生日了吧?人家的生日你知道是什麽时候麽?” 苏南一震,恍然间顿觉大彻大悟…… 当下就夺门而出,喝了几口酒的脑袋有些晕晕的,但好在意识非常清醒。不然就他那飙车速度,一早把车开出护栏栽进护城河了!…… 可是就在他还满脑袋想著如果君生日到了应该怎麽给他过生日才会比较惊喜的时候,他却不知道,原本习惯性打开邮箱去要去存邮件的君,在被主人抛弃了近一年之久以後,那个齐刷刷只有一排标题为“主人,您在哪里”的草稿箱里,竟赫然多了一封无主题存稿!! 君看见这个邮件的时候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鼠标箭头来来回回在那标题上滑过,半天才好不容易停下来,点进去…… 里面,连署名都没有,只有一句透过文字也仍旧能感觉到的,语气相当强烈的留言──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萧九离用了一个表意非常明确的字眼。 不是“找”,是“接”。 第二十六章 我的主人 对於那个失踪了将近一年之久的男人的记忆随著这几个字而在记忆中奔涌而出,君茶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计算机显示器,身体抖得几乎停不下来…… 心脏就感觉好像被一双手紧紧捏住了似的,瞬间怀疑震惊喜悦痛苦埋怨……种种感情糅杂在一起轰在神经上,他连呼吸都忘记了,牙齿在无意识之中被咬得微微作响,牙龈已经因此而渗出血来,可是坐在计算机前的这个意向稳重淡然的成熟男人,竟然对自己此刻的时空犹如浑然未觉一般…… 君根本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每天一封邮件的期盼终於得到了响应,那个失踪了太久的男人终於重新跟他有了联系,这些年来对萧九离积累下来的感情和依赖,他忽然扔下自己的时候曾经时刻围绕自己的那种恐慌不安,和这将近一年来因为失去他而独自面对一切的怨怒,忽然都因为这一封邮件的到来而在脑子里翻腾,一切来的太过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然,甚至让自己措手不及…… 君忽然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 他在重景声色被苏南带到赌桌上的时候,他是故意高调取胜的。他的牌技是萧九离教的,当初萧九离名下有一家赌场,他们离开後那是君所知道的自家主人的唯一产业,有的时候,碰到高手而萧九离不在的话,他就会下去顶上几场。 那个时候,他赢得那场赌局的目的就是想让苏南彻底的注意到他,然後借著苏南的帮助拿到一台计算机给萧九离发邮件。 他当时疯了一样的寻找著任何一个可以跟主人联系的机会。 却不成想,竟然被苏南直接带回了家里。他虽然不愿意自己彻底属於另外一个人,但是这种结果无论如何,总比一直待在重景声色接待各种各样的男人要好得多。何况他还可以每天都上网给那个邮件存邮件。 最开始的时候,他发邮件,是想让萧九离找到他,然後把他带回去的。 可是时间久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很多东西看的淡了,对这种奢求也不抱希望了,他原本那强烈的欲望就逐渐蜗牛般的退缩,变成了想找主人要一个说法,再往後,一直杳无音信的邮箱逐渐把他这卑微的念头也磨平了,他隐隐的有些绝望,存邮件的做法,就又退却变成了一种习惯…… 只是习惯而已。 他只是一个身体在不断衰退的卑微奴隶而已,去留半分由不得自己。在这种令人不敢多加奢求的身份的桎梏下,能把一个信念坚持近一年之久,其实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然後你可以想象,当只是一个不抱任何希望的“习惯”得到了最初最期待的那个响应、破灭的希望死灰复燃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复杂得难以形容的心情…… 直到口中淡淡的血腥味道逐渐弥漫,君才动作格外僵硬地松开一直紧紧握著鼠标的手指,滞涩地眨了下眼睛,然後才猛然回过神来本能地大大呼吸了好几口,重新获得空气的身体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他缓慢的开口,是只有空气摩擦而产生的微弱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带著几分生涩,夹著几分并不浓烈却足够让人血脉生疼的轻声呢喃著一个称谓── “……主人……” 说这一个太久没有叫过的称呼,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凝视著那寥寥八个字的邮件,淡茶色的秀长眸子里,深邃的沧桑和疲惫,让人痛彻心扉…… 第二十七章 大叔的真实身份?!(上) 被卓云松传授了恋爱心经又喝了点儿助兴小酒的苏南打鸡血一般从ktv冲回来,毫无征兆推开君卧室房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君的这幅样子。 这原本身上就带著几分沈郁气息的老男人此刻给人的感觉更好像是陷进了某种拔不出来的哀伤苦闷里,这样的表情从了最初在重景声色看见过意外,苏南已经好久没见他这样过了…… 苏南保持著推门的姿势看著君愣了愣,然而君听见开门声却是猛的一惊,本能地极快回过头去,原本已经被忽然的响动吓到的男人看见苏南更是身体骤然一颤,脸色倏的一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慌忙地把笔记本重重一把扣上! 砰的一声闷响。 令微愣的苏南瞬间回过神来,错愕地看著今天颇有些古怪的君。 他微微皱眉,漆黑的眸子带著疑惑锁在君身上,原本脸上那属於青年人的兴奋热度悄然退下,取而代之的是掌权者多年积累下来的沈稳老练。他走进君,低头看著不断闪躲著自己目光的男人,出声询问:“出什麽事儿了,你怎麽这个样子?” 苏南说著就要去拿被君双手按住的电脑想要看个究竟,谁知这从来没有跟他正面起过冲突的温顺男人这一次竟然破天荒地直接跟他对抗起来,那双淡茶色的眼睛闪烁著从未有过的坚持,紧紧地盯著他,灯光下,君左耳的那枚钻石耳钉散发的光芒忽然让苏南觉得有些刺眼── “你在做什麽?”敏锐地察觉到电脑有古怪的苏南微微低头,站在君身边,静静地看著垂著眼睛睫毛止不住轻颤的君,沈默半晌,开口问道。 君有一瞬间的慌乱。他更加用力的按著笔记本不让苏南打开,不管是身体还是声音都绷得紧紧的,仿佛轻轻一拉就会被扯断一般,“我……” 他不敢让苏南知道自己一直通过邮件寻找曾经的主人,因为他知道那是任何一个拥有奴隶绝对所有权的人都不能忍受的事情。同时,他也本能的不愿意让苏南知道这些,虽然那种感觉的产生有点奇怪,但是他的的确确可以分辨得出,那种因为不愿意而隐瞒事情的心态,是因为自己不忍心…… 不忍心怎麽样呢? 其实君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吞吞吐吐的开口,试图找一个可以瞒天过海的理由,可是沈吟半天,被连续冲击的脑子就像是短路似的,怎麽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而苏南那种性格的人,当然不可能耐心的等他把话说完。因为刚才要去那电脑的动作,他的手刚好按在君的左手背上,感受著手掌下面那带著汗渍的冰凉皮肤,苏南更加疑惑的挑挑眉,脸色并不严厉,但是眼神却很坚持:“拿来我看看。” 君咬咬下唇,不擅长说谎的他此刻的回答明显的心虚:“没……没什麽好看的……” 苏南微微眯了下眼睛,看著那虽然格外紧张,但却也出乎意料的坚持的君,无奈地摇摇头,轻叹口气:“……君,你有事情瞒我。” 苏南其实很少会这麽正经的叫他的名字,一旦他这麽称呼君的时候,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他很认真,另一种是他很生气。 君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分辨青年此刻到底是那一种情绪比较明显,他只是仍旧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压著电脑,然後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後勉强用如同往常一样轻浅的声音淡淡地对苏南说道:“少爷,你说过……允许我有自己的空间。” 他的声音尾端还带著一些轻微的颤抖,就好像被拨弄之後的琴弦不断的微微轻颤中,透著一些咬牙忍耐的紧张无助…… 苏南想起自己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其实很多承诺很多权利,君从来没有开口要求过,一切都是他自己愿意给予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被自己的承诺堵住了自己的嘴。 苏南叹口气,苦笑一声,终於收回手臂──他喜欢君,所以愿意以一种平等的高度来尊重他,而不是拿主子的身份压著他。 慢慢的呼吸几口缓和了自己因为被反抗和拒绝而有些暴躁的情绪,然後低声开口,声音里还带著几分没有完全退去的不悦,听起来多少还沈沈的有些压人…… “我来,其实是想问问,你生日是什麽时候。” 第二十七章 大叔的真实身份?!(中) 苏南来这里的目的令君诧异。 他不明白这个整天都有事情可忙的大少爷,怎麽会忽然想起问他的生日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在月光岛了,他的基本资料档案上只记录著出生年这种买主必看的信息,至於具体的生日时间……谁有那闲工夫把时间浪费在调查一个不知道是从哪里被带到月光岛的孩童的生辰上面?! 他在16岁之前,对生日这种事情是完全没有概念的。而在十六岁之後的这些年里,萧九离的生日也就成了他的生日,这些年来,都是跟他的主人两个人一起过的。 对这种秘辛的事情,他有著一种奇怪的占有欲,然後当苏南问起来,他面对苏南,却又莫名的有些心虚。 他不知道这心虚是从哪里来的,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却已经在本能的下意识回避问题了…… “……很久没过了,到底是什麽时候,自己也已经不记得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头乖顺的低垂著,柔顺的刘海在灯光下有一种非常圆润而美好的质感悄然流泻出来,那刘海下面轻轻颤动的睫毛,总是让苏南的心底忍不住的柔软,然後逐渐生出想要伸手去抚摸的欲望…… 他平时并不会故意克制自己跟君亲昵的欲望,但是这一次微微抬起来的手却在动作还未明显之前就悄悄收了回去──他知道君在说谎。这个男人说谎的时候,虽然习惯性的遮住眼睛,但是睫毛总是会不安的颤动。 皱了皱眉,苏南心里喜怒参半,喜欢的人终於不再对他毕恭毕敬的喜悦和这个属於他的老男人竟然敢跟他藏心眼的愤怒不断在脑海里胶著著,他看著那一直挺直腰背驯顺坐著不敢妄动的君,天人交战半晌後,终於还是摇头苦笑著无声叹了口气,倒是也不再强逼君:“既然这样的话,你早点休息吧。你身体不好,别玩太晚。” 如同情人之间的亲昵叮嘱一般,苏南说完这话,听著君一如既往淡静的点头轻声应下来,便不再逗留,转身出了君的房间。 徒留下在他走後,死死按著电脑身体又开始无法控制的轻颤的男人…… 没有人知道,只是跟苏南这短短几分锺的接触,因为怕被发现秘密而又惊又怕的他,冷汗已经完全把背後的衬衫打湿了…… ……………… ………… 苏南会到他的房间,就直接去了房间里配套的那个小书房。 那时把君从重景声色带出来之後重景经理交给他的一份有关君的全部资料就被他随便扔在了他那小书房桌子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自从那天随便扔进去後,这还是他第一次重新取出来。 他这人自私的很,让他这样从头到尾的阅读一份厚厚的详尽资料去彻底了解一个对他不会构成任何威胁的人,他觉得很烦,而且没劲。 但是今晚卓云松的当头一棒让他顿时犹如醍醐灌顶般大彻大悟──像他之前那样循序渐进的方式,总没有首先了解一切知己知彼然後投其所好来的迅速。 更何况,刚才君的神色,实在是有些不对劲儿…… 苏南脸色微微绷著,弯腰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那叠厚厚的档案,然後直起身,交叠著双腿後腰随便靠在桌子上,然後轻轻抚过封皮儿上君照片和名字的手指略微迟疑一下,方才慢慢地翻开里面的第一页…… 中规中矩的两寸照片,下面是名字,身高体重年龄和出生年……可是竟然真的没有记录出生的具体月份日期! 越发觉得事情蹊跷的苏南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那漆黑的瞳仁因此而变得越发的浓黑深邃,如同化不开的墨一般…… 目光慢慢的下移,然後,在那不知所谓的一个复杂编号下面,记录的竟然是──君性器官各种状态下的具体尺寸、肠道和膀胱所能承受液体的最大容量以及……後庭所能容纳的最大尺寸!!! 第二十七章 大叔的真实身份?!(下) 档案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著君这些年来大体的生活轨迹,从最开始接受普通的基础调教训练,到被萧九离挑中,再到被离职的萧九离带离月光岛,直到一年前忽然被前主人抛弃。 一份记录中的十几年,君的生活,全都跟同一个男人息息相关。就连那所谓的生日,也是过的同一天…… 十几年……十几年的时间,他们几乎朝朝暮暮都在一起! 苏南从君房间出来时还带著温和笑意的脸色此刻已经冰寒阴沈到了骇人的地步,猛的合上那翻到最後一页的文件,苏南几乎是怒不可遏地将那本厚厚的档案狠狠地向著前面的落地窗砸过去! 沈重纸张撞在玻璃上,发出一声短促而沈闷的响声,然後顺著玻璃凄凄惨惨地滑落下来,书脊被砸裂了,有零星的几张纸片摇摇欲坠地落下地来,灯光下惨白的颜色,映衬在深色地板上,显得格外森然…… 显然是动了真气,苏南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铁青中那双眸子盯著地上散落的档案像是要把它们盯出个洞来似的一眨不眨,慢慢攥紧成拳头的手指,甚至能听到关节摩擦时响起的清脆响声…… 小书房里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起来,然後苏南仍旧觉得不解气,反手又砸了桌上的一只精致的水晶摆件,眼睛紧紧地眯著,眼神复杂,眸光深不见底。 “君……”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那语气里愤怒沮丧难堪和不甘全都混杂在一起,说出这个名字,此时此刻,像是用尽了苏南全身的力气一般…… 一向心高气傲从来不会对人示弱的苏大少爷把这两个字说完,人就好像脱力了似的,猛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静默好半晌,才深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他这种有感情洁癖独占欲又非常强烈的人而言,一直在潜意识之中当做自己私有财产的人早在之前就被烙上了别人的标签印记,这种事儿说带来的冲击力,简直就是无法形容的。 他一直把君当成俱乐部无主的过气儿mb来看待,可却怎麽也没想到,这个病弱的老男人……曾经竟然是那个暗黑世界有名的性奴输出地月光岛调教出来的极品奴隶,而且还有一个简直堪称青梅竹马的调教师主人!…… 怪不得君总是对他一副疏离有礼的样子,怪不得他用尽各种办法跟君拉近关系却始终不能真正走到君心里去!怪不得好好的一个正值壮年的大男人动不动就下跪请罚,时不时就隐忍道歉!怪不得他会那麽多普通mb根本就不可能接触到的事情! 怪不得怪不得! 原来自己一早就想错了! 什麽过气儿的mb无趣的老男人……他根本就是那个作为性奴输出地而闻名暗黑世界的月光岛走出来的人!而且曾经竟然还是个……极品的性奴隶!…… 然後,被前主人抛弃,才落到他手里来。 第二十八章 缴械投降 这种想法莫名的让苏南无法忍受。 他的大脑甚至还没来得及分辨,这种无法忍受到底是因为气愤自己捡了一个没人要的二手货还是气愤君跟那个抛弃他的调教师曾经的感情,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地从椅子上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地再度往君房间大步快速走去── 而此时完全不知道在苏南房里发生了什麽的君,在苏南走过来的同一时间,终於慢慢平复下心情冷静下来,还带著些许颤抖的指尖轻轻放在笔记本键盘上,敲字的时候,心跳却忽然再度如同擂鼓一般…… 他轻颤的指尖,带著些犹豫和凝重的味道缓缓地在那封存稿下面,紧紧咬著下唇,一下一下的敲击出一个详细的地址。 然而,在那来自於萧九离的留言下面写地址,不知道为什麽,君却没有加上称谓…… 他的鼠标挪到哪行地址前面,似乎犹豫了一下,却最终还是紧紧咬著唇皱著修长眉峰摇摇头,然後握著鼠标,以一种本能的谨慎和虔诚的态度,把鼠标箭头挪到保存键上── 猛的一声巨响! 就在这时,原本关上的房门却忽然别人在外面大力踹开,不知为什麽气场陡然变得恐怖凌厉的苏南猛然推门而进!差一点就点击保存的鼠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截住,看见苏南进门,脸色同样大变的君本能地再度砰然合上了笔记本! 两人之间的这一切简直就是同时发生,速度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暴怒之下的苏南这一次倒是没心思理会那台电脑,几步走到君身边,二话不说猛然揪著君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一把拽了起来! “少爷……” 苏南力气极大,衣领被揪住,君被勒得有些呼吸困难。哪怕的在这种状态下,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反抗。他隐忍的声音里带著些诧异和不安,低垂下去的淡茶色狭长眸子里混杂著还来不及掩饰的心虚恐惧和一丝丝的歉疚,始终不敢正视苏南的目光…… 果然,自己的这点儿下把戏,被发现了麽…… 君叹息著苦笑,并不像为自己辩解什麽的他反而把那纤细白皙的脖颈因此而微微向上仰起,那脆弱的喉管就这样毫无遮挡地暴露在苏南面前,那样毫无戒备的样子,就好像哪怕是苏南现在就动手掐死他,他也不会反抗一般…… 原本处於暴走状态的青年,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一眨不眨地紧紧盯著眼前这个迎著自己怒气仍旧驯顺沈静的老男人,看著他从最开始的诧异惊惧逐渐变成苦涩释然,再到现在这样,哪怕自己忽然发难却仍旧不问缘由任他予取予求的样子……苏南瞳仁里原本躁动的火焰逐渐一点点的,平息下去…… “你不问问我,为什麽忽然就这样对你麽?”苏南慢慢松开手,冷眼看脱离桎梏的男人本能地大口呼吸,微微眯了下眼睛,冷著脸,声音低沈地问他。语气里,带著鲜少会在面对君的时候出现的高高在上的戏谑味道。 白皙手掌终於从按著的电脑上移开,只当苏南是发现了邮件事情的他深吸口气,放弃抵抗的垂下手臂,低著头苦涩微笑,这样的角度,苏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放弃了一切般的死寂感,混杂著那仿佛透骨而出般深沈却并不强烈的浅淡哀伤,让旁边的人也莫名地跟著难受…… 沈默了好久,男人才慢慢地开口,涩声回答:“跟您相处这麽久,我知道您是无缘无故对我发难的。”他的余光不受控制地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电脑,叹了口气,“惹您动这麽大的气,是我不对。君……听凭发落。” “你不对?”苏南针锋相对地看著他,忽然一句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话脱口而出,让彼此都僵在了原地!── “你跟你的前主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他说什麽就是什麽,他要抛弃你,你连原因都不问,就觉得问题一定出在自己身上?” 第二十九章 腹黑是一种美德 原本怒气交加的苏大少两句话说完自己都愣了。 他原本是气势汹汹地来找君,可是被这老男人这样一搅合,他发热的头脑忽然像被当头浇了桶冰水似的,原本那兴师问罪的意图好像就这麽轻而易举无比顺畅地转了个圈儿滑下来,然後莫名其妙自动自发地给这老男人打起了抱不平…… 可这种事情对他来讲,根本就是不符合逻辑的!──从来没有人能在惹他暴怒了之後不付出任何代价的让他消息,然後全身而退。 但是冷静下来之後,他有忽然意识到,他先前打算的兴师问罪,其实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整件事,至始至终,都跟眼前的这个逆来顺受的老男人没有半点儿关系。 是他自己懒得去看档案,而君,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刻意掩饰过自己什麽。 其实现在回想一下,君之前的种种表现和反应,与普通会说里的mb相比,确实差别很大。只是怪自己,从来都没有仔细的、用心的想要去了解他…… 所以说,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又有什麽理由和资格去责备君呢? 何况……当初被前主人抛弃,也并不是君愿意的事情。 从始至终,不过是一直被动接受罢了。不管是落到月光岛做了奴隶,还是跟著萧九离离开那里去适应新的环境,抑或是被再次发配到重景声色被自己买回来,这个男人的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别人手上的。 而自己……既然已经接受了他当初作为mb的身份,那麽为什麽不能接受他作为奴隶的身份呢?用阿q的思想从洁癖的角度来考虑,被一个人一直上怎麽也要比被一群人轮番上来的干净吧?…… 只是要彻底抹掉前主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似乎要花费不少时间和力气。 但是该死的!谁让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喜欢这个老男人到了失控到了著魔似的地步?!真尼玛不知道是不是从前自己手上祸害的小姑娘太多了,所以现在开始遭报应…… 思维就这麽自然而然地急转直下,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苏大少,周身冰冷沈郁的气息顿时就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迅速萎顿下去…… 而反观此时的君,却不如苏南那样洒脱随性。他微微张著嘴,怔怔地看著眼前这个似乎永远口无遮拦的大少爷,满脸的震惊和无措……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起当初的事情。这是第一次他被别人说──你没错。 没经历过这样事情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几句话对一个总是习惯把全部问题都归结到自己身上自我检讨自我厌弃的人来说,究竟意味著什麽。 如果一定要找一种感觉形容,大概就是一直沦陷在黑暗里的内心终於得到救赎了一般…… 眼睛有些酸胀得难受,泪水就这麽毫无征兆地一下子滚落下来,个子高挑却瘦削得不像话的男人站在那里的挺拔样子,仿佛忽然之间因为这脆弱的眼泪而变得摇摇欲坠…… 这是苏南第一次看见这个个性淡泊沈静的成熟男人完全卸去伪装,这样脆弱的当著自己的面儿流眼泪。 以往的时候,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也只是咬牙默默隐忍的男人却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哭出来…… 所以说……自己无心的一番话,大概,真的是戳到他的真正痛处了吧…… 当初的事情,他明明就是受伤害最大的那一个。自己,又有什麽理由再来对他发火呢? 叹了口气,完全收敛气息的苏南有些迟疑的抬手,动作生涩而笨拙地用麽指抹去君眼角浅浅的泪痕,然後忍不住的将还在微微颤抖的君一把抱进了怀里! “别哭了。本来就够老了,哭多了老的更快了!”从来没有安慰过谁的苏大少安抚君的时候声音生涩语气霸道用词恶劣,即使心里真的是心疼这个老男人了,却仍旧是这幅恶狠狠的模样…… 他说著顿了顿,然後用一种表面颐指气使实际色厉内荏的样子,操著惯常带些傲慢命令的语气接著把话题岔了开去:“──你不是说不记得生日了麽?正好我生日也快到了,你就跟我一块儿过吧。准备一下,过两天陪我出去玩。” 看过那本档案之後,原本对君予取予求而觉得天经地义的苏南莫名地开始觉得,在某种时候,君是会拒绝的他。 他很怕君会拒绝。他怕这个触及到君过去的提议会让君拒绝。 所以故作戏谑的外表下,那颗心跳的有点儿快。 哪怕是在谈判桌上,他都没有等结果等得这麽紧张过。 而君的身体因为他说到生日而有瞬间的僵硬。好半晌之後,他已经不再氤氲的茶色眸子慢慢闭上,在青年怀抱炙热温度中,无声地叹了口气,他脸色复杂,却仍旧一如平常那样,温顺地轻点了下头…… 苏南一直吊在喉咙口的那口气终於松开,他满意地笑起来的同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那桌上合得严严实实的笔记本电脑,想著今天晚上君反常的样子,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 ………… 从君的房间出来,苏南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下楼,找来了一名自己的心腹,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轻描淡写地沈声吩咐:“去把君──不,把除了二楼书房以外整栋宅子里的网络全部掐断。做的干净利落点儿,别走漏了风声。有人问起来,就说网络整体出了故障,正在联系维修。另外,帮我安排一次度假,找客流量少能够调节心情而且适合情侣的地方,其他的你自己看著办。” 苏南的话干净利落。举手投足间,尽是久居上位者老辣中带著些杀伐味道的雷厉风行。明确而有效的命令一个一个地说出来,漆黑眸子深处隐隐燃烧著势在必得的火焰。 此时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刚才面对君时的半分柔软与纠结的青涩样子?!…… 第三十章 君叔的逃避 充足阳光,静谧海岛,私人度假酒店,别墅式独立客房…… 君把刚榨好的果汁倒进加好冰块的高玻璃杯里,抬头的时候看了一眼外面天空中被夕阳烧成橘红色的大朵厚重云彩,收回目光的时候视线在客房外面配套的泳池扫过,略微迟疑後到浴室拿过崭新的白色大毛巾搭在手臂上,稳稳地端著放著果汁的托盘穿过卧室往外面连著的泳池走去。 他跟苏南已经来这里住了五天了。每天的任务就是陪苏大少爷一起休闲放松,其余的,有酒店训练有素的服务生提供管家式的生活服务,他什麽也不用做…… 但是这次度假对於他来说实在是突然的有点儿莫名其妙。 虽然一个星期前苏南的确对他说了“过生日”以及“出去玩”的事情,但是当时他只以为是这大少爷一时兴起的短途旅行罢了,可却没想到,他说这话之後的第三天他就直接把自己带到了这里来…… 但是没有人比作为苏南贴身管家的他更清楚,苏大少爷这样的决定有多麽的任性。 公司的日程上明明没有把时间排开,之前家里也已经在筹备少爷22岁的生日宴会,甚至就连帖子都发下去了,而在这个时候,他却忽然推掉一切把自己带到了这个远离尘世喧嚣的静谧海岛上来…… 可这些再联想上出发前家里一直故障的网络, 这原本说不通的一切,就好像都隐隐的有了解释。 ──虽然这个解释对於君来说实在是有些惊悚。 可这种认知却让君在对苏南的时候,多了一种甚至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弄不明白的奇怪情愫…… 家里的网络在那麽巧合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坏掉了,依照君那样剔透的心思,怎麽可能想不到是苏南发现了什麽端倪而采取的手段?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依照苏南的性格,应该大发雷霆之下当著他的面儿断了他房间的网络从而切断他跟萧九离的一切联系,这样才是顺理成章的反应。可是一向强横霸道的青年这一次用了这样温和的方式不说,竟然还打乱了原本的行程带著他如同没事人一般的跑到这里来度假── 这里面存的心思,就算君是块儿木头,也能猜出几分端倪了。 何况君天性敏感,又是从苏南那个年纪过来的,怎麽可能不明白? 他虽然个性冷淡,但也不是石头做的。苏南这样对他,说不感动是假的。他活了快三十年,包括主人萧九离在内,还从没有谁如此细心的照顾过他的感受…… 尤其对方还是那种霸道自私、从不懂得什麽是照顾体谅的大少爷。 可是这种好,因为心里早就满满装下了自己主人的缘故,他却不敢那麽坦坦荡荡的接受。 所以只好像现在这样,揣著明白装糊涂,一切得过且过。 “主人的邮件还没有回复……” 端著托盘路过桌上电脑的时候,君脚步一顿,目光情不自禁地被桌上那台苏南偶尔处理公司紧急事务的笔记本吸引过去,紧了紧手指,君警惕地下意识的去寻找苏南的身影,在看到仍旧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游泳的青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时候,轻微闪动的眸光变得复杂,他脸上的神色是难以掩饰的挣扎,脑门上转眼就因为紧张而渗出一层细密薄汗,紧扣著托盘的指节都因此泛白了…… 可是片刻之後,他终於还是摇摇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收回目光,微微垂著头,往卧室一旁连著泳池的露台走去…… “这种时候做这样的事,无论如何,还是太冒险了……” 君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可事实上,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敢明确的分辨,这样拖著不给萧九离回邮件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不敢,还是在逃避。 第三十一章 萧九离 与君相隔近半个地球的某处,堪比军队士兵般训练有素的男人们真枪实弹的守卫著一栋具有异域风格的三层高通体雪白的别墅周围,而顶楼延伸出来的极为宽敞的露台上,坐在精致白色圆木桌前的男人再度刷新一个邮件地址,漆黑的眸子反射著显示器的点点微光,他一眨不眨地盯著看了半晌,然後慢条斯理地抬手,把电脑合上── 看著他这个动作,一直守在通往楼里的弓形通道边上的手下立即上前把电脑撤下,将早已备好的红茶送上去。 整个过程,连茶壶碗碟碰触桌面也是稳稳当当的,悄无声息得生怕打扰了此刻明显心情不好的主子。 而那个此刻完全陷入自己思绪中的男人一语不发地拿过茶杯轻抿一口,抬起头来的时候,干练短发下面,一双略带寒意的眸子中那对浓的仿佛化不开似的漆黑瞳孔深沈得仿佛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著桌面,刀削斧刻般棱角封面的脸上,隐隐的带著一点儿阴沈的寒气…… “邮件发过去这麽久却还是没有回复,而且之前那每天一封的邮件也断了……是出了什麽意外麽?” 男人微微垂著眼,若有所思地看著薄薄的纯白骨瓷茶杯里棕红色的茶汤,然後气定神闲地浅呷几口,这才放下茶杯,从兜里摸出电话,找到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拨了过去── “kg,是我。” 那是不经意间带著些杀伐气息的成熟男声,低低的,只是电话里开头的一个再简单平凡不过招呼,却惯性地有著些压不住的掠夺味道。 电话那端短暂的沈默片刻,接著有些诧异的玩味儿声音响起来,用古井无波的语调:“──萧九?呵,接你一次电话可真不容易~怎麽,东南亚的大毒枭,终於整合分崩离析的家族又走向正轨了麽?” 没错,此刻坐在自家在东南亚毒品基地主楼的露台上给月光岛最终区域主管kg打电话的这个人,正是消失了将近一年之久音信全无的月光岛南区前首席调教师,君的主人──萧九离! 原本波澜不兴微垂著的眼皮儿轻轻跳了一天,萧九离挑眉,手指把玩著茶杯,“我真正接掌家族还不到一个星期,你这麽快就得到消息了。” “靠违法乱纪讨生活、专干国际大案要案这种事儿的圈子一共才多大?风声传的快了点儿,我知道也不足为奇。”电话那边的向东阳随意地笑了笑,说话的同时脚趾慵懒随便地勾起此刻正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尖削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而那张失去了刘海阴影遮挡後的脸庞,竟然是那在月光岛横行霸道甚至连岛上工作人员都颇为忌惮的北区调教师主管──时夜! 被迫抬头的那一刻,向东阳看著那仿佛随时都能暴起发难却又不得不咬牙忍耐的帅气脸庞,将他眼中毫不掩饰地燃烧著的愤恨怒意尽收眼底,视线又扫过他那紧抿著隐忍的淡粉唇瓣,向东阳唇边原本随意的笑容逐渐加深…… 萧九离无所谓地轻笑一声,没什麽感情却莫名带著些威压的眸子淡淡扫了一眼还恭敬守在玄关出听候差遣的手下,在後者立即会意谨慎行礼退去後,才再度开口:“既然这样,那你也应该猜得出我急著给你打电话的原因。” “是为了君现在的下落吧?”向东阳那边儿不知道因为什麽微微顿了顿,片刻之後,伴随著他一如既往平静得毫无波澜起伏的声音,竟然还有男人不知道为什麽再也无法承受的、忍耐到极致终於爆发出来的、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一同从话筒中传过来:“──透露买主信息,这是严重的违规操作。你在这里当调教师这麽久,不会不明白这是被严令禁止的。” “少拿那些压普通调教师的规矩来压我。”在月光岛几乎连老板胡不归也得给几分面子的kg就这麽被萧九离一句话不客气的顶回去,“你要是跟我提这个,那咱们就来好好研究研究,你把北区首席调教师当禁脔养,算是什麽等级的‘违规操作’。” “失踪这阵子,别的没见长,倒是戾气越来越重。”向东阳淡淡地说了他一句,倒也不再推脱什麽,在身旁男人低低的喘息中,也逐渐变得低沈的嗓音带著些动了情欲的磁性,“他在北部地区。买主是在当地颇有几分势力和能耐的苏家的独子──苏南。” 第三十二章 擦枪走火(1)【h】 向东阳挂断电话站起来的时候,跟他隔了大半个地球的距离,正向游泳的苏南走过去的君端著托盘的手无端的忽然颤了一下! 杯子里淡红色的西瓜汁因此而溅出些许,在托盘白色底色的衬托下,竟然红的刺目…… 君愣了一下,为自己这忽然的失误微微皱眉,脚步顿了一下,然後还是来到泳池边,单膝蹲下身去叫苏南,“少爷,上来休息下吧,待会儿该吃晚饭了。” 那是跟从前一模一样的淡泊语气,无论表情动作都还是谨守著自己的身份不曾有半点越矩,但是其实如果用心去注意的话就会发现,他对苏南说话时的语句用词已经不是从前那样的机械刻板了。 言语间平平淡淡的,倒是多了些f话家常一般的味道。 苏南这阵子几乎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君身上,这样喜人的变化,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当下手臂一展几下划水过来,身子哗啦一声冒出水面的时候顺手摘下泳帽扔在一边,凌乱的发丝因此而贴在额头上,赤裸的上身挂著水珠,顺著宽阔肩膀滑进泳池里,略有些急促起伏的胸膛紧致到恰到好处的肌肉透著隐隐的力量,麦色的皮肤在夕阳的馀晖下带著年轻人特有的青春活力…… 他抬头的瞬间眼睛就盯在了正半蹲在池边对著他的君身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此刻带著几分热度,在看见他手中托盘里的果汁时略微一顿,随即微微蹙眉,“不是跟你说了这种事儿打电话叫服务生送进来就行了,不许自己动手的麽?” 苏南话里带了些许责备,但是明显是出於好意。 君如今倒也不那麽拘谨了,微微勾勾唇角,那双平淡如水的茶色眸子在夕阳下显得温温暖暖的,“做惯了,闲下来反而不知道该干什麽好。” 苏南单手撑在池边赖在泳池里仰著头看他――可能是因为以往相互对视的角度在此刻被完全翻转过来,这张早就已经非常熟悉的静雅脸庞,今天倒是觉得有些别样的味道…… 看著那微抿著的颜色漂亮的淡色唇瓣,眼中狡黠目光一闪而过,青年眼底随即泛起一抹恶作剧似的笑意。 拿过西瓜汁喝了一口,沁人心脾的凉意正好缓解了运动後略微有些发干的嗓子。苏南以往总是带著些戏谑味道的眸子因此而笑眯眯地弯起来,朝著君晃晃杯子,玩味儿的笑容几乎控制不住地让嘴角轻轻勾起,“――你自己不来点儿?” “不……” 君一个不字还没说完,原本一直老老实实待在水里的苏南忽然暴起发难,长臂哗啦一下带著无数水花从泳池里抬起来无比准确地一把搂住君的脖子,随即稍稍让开身子手臂同时略微用力往自己怀里猛的一带!―― “啊!――”极短促的错愕惊呼乍然响起,原本就只是一条腿蹲在蹲下而另一条腿虚跪在池边姿势手里还拿著托盘的君瞬间失去平衡,身体几乎是以一种不可控的状态猛然一头栽进水里! 君水性不好,眼见著马上要入水顿时有些身体发僵,慌乱之中忙深吸口气,不料这口气还只吸了一半,中途却有被旁边那忽然不知所谓的青年打断,下一秒,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原本已经扑进水里的身体忽然被苏南一把捞起,然後险些呛水的嘴立即就被青年贴上来的炙热唇瓣一下子堵住了…… “唔……” 被转眼之间发生的一系列变故惊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又惊又吓的大脑短路似的只让他嘴里本能地发出几个语气词,然後嘴巴的控制权就完全被苏南这行事完全不按理出牌的混蛋给霸占了! 君怕水,在脚沾不到底的泳池里,气息又尽数被霸道掠夺,他浑噩的脑子一大半被恐惧占领,这种害怕的情绪促使他本能地双腿攀住苏南,从来不会主动回应苏南的双手也不禁紧紧环抱住了苏南的脖颈…… 把先前嘴里含著的小半口西瓜汁推进君嘴巴里,苏南恶劣地紧紧压著眼前这老男人不断挣扎想要摆脱他获得自由的唇瓣,迫使他把大半果汁咽下去,然後湿热舌尖贪婪地扫过君口腔中的每一寸,暧昧而色情地吮吸掠夺…… 第三十二章 擦枪走火(2)【h】 苏南知道这好像全能似的老男人水性不好,因此也不敢松开他。脚下不断划著水保持平衡,一只手仍旧扣著泳池边缘,苏南另一只手牢牢扣著君因为紧绷而越发柔韧紧致的腰身将他禁锢在自己和池壁之间,心满意足地感受著君紧紧搂著他脖颈的温热手臂,半晌过後就在君几乎窒息的时候终於抬起头放开他,满足的目光狡黠地牢牢盯著君,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挑眉对犹自大口喘息不已的脆弱老男人笑道:“――早知道这样就能让你回应我,我何苦憋那麽久的时间跟你置气。” 他说著移动目光看看仍旧搂著自己脖颈的手臂,意有所指。 原本还处於失神状态的君被他这麽一说,猛然间反应过来,顿时对自己八爪鱼似的攀在人家身上的行为感到无限尴尬,一时间手脚都觉得不对,本能地立即就要松开搂著苏南的手―― 他的手刚有松开的迹象,苏南就比他更快一步的略微放松了扣著他腰部的力道,失去支撑的身体因而立即往下微微沉了几分! 君被吓得即将松开的手臂又本能地猛的一紧,慌乱的眼神撞进苏南带著笑意的眼睛里,顿时明白过来,对方竟然是在故意吓唬他…… 一时间想要生气却又觉得苏南这孩子气的做法好笑,僵在那里,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好心情的低头吻了吻男人微凉的鼻尖,苏南扣著君腰部的那只手在柔韧腰侧不轻不重的掐了掐,看著怀中这老男人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忍不住轻颤,苏南挑挑眉,大型犬似的亲昵地在君耳边蹭了蹭,轻轻啃咬著男人极端敏感的耳朵,舌尖放肆地伸进耳廓里,灼热的气息随著霸道的动作一下去喷进耳朵深处,激得君仿佛骨头被抽离身体似的,整个人原本紧绷的身体当下就软了下来!…… “呐,别乱动哦。不然的话,我怕我一个手滑把你扔下去……” 其实是没什麽力度的威胁。因为逐渐了解他的君知道这个外表看似蛮横骄纵不讲理的大少爷却不会真的把自己扔下去。 而且…… “我虽然水性不好,可勉强还是能够保证自己不再泳池里被水淹死的。”君已经染著些低沉沙哑的嗓音轻声回应他,苏南的唇舌盯在他的耳朵上不肯放开,湿热的气息卷著难以形容的强烈酥麻从耳朵一直蔓延到脚尖儿,经过这麽多年调教而分外敏感的身体在这样的刺激下几乎战栗得无法忍受…… “……少爷,别……别这样……” 苏南低低的轻笑声在耳边被悉数放大,笑声带起的气流摩擦让君攀在苏南身上的身体禁不住又是一阵轻颤…… 就他们此刻这样的姿势,又是在水里,为了保持平衡不沉下去,脚下划水的时候身体摩擦根本就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现在苏南还是有意为之? 因为双脚分开勾住苏南的缘故,君身前的重点部位几乎是没有遮挡地贴在了苏南下腹之下的位置上,随著苏南腿部的动作,两人相贴的部分皆是免不了幅度或大或小的摩擦,那男性核心的地方,隔了一层薄薄的泳裤和已经完全湿透的单薄长裤的遮挡,在这样的摩擦之下,贴著身体蹭著布料,反而更加让人觉得刺激和难耐。 第三十二章 擦枪走火(3)【h】 君的抗议让苏南的吻变本加厉地落下来,那扣著君腰身的有力手臂动情之下忍不住的小幅度微微上下摩挲,隔著湿透的白衬衫抚摸著男人近乎完美的腰线,而他手臂每一次的动作都会让君的身体上下沉浮,两人紧紧相贴的那个部位因此而摩擦幅度越来越大,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身体明显的变化和渴求…… 苏南的手在几个动作之间便顺利滑进君衣服下面,微微眯著眼睛几乎著魔的感受这手下跟女人皮肤完全不同的紧致细腻,苏南的吻一路沿著下颌的轮廓划过去,逼得君不得不高高地向後仰起头来试图躲避…… 苏南的吻一直把君逼到了後脑抵在泳池边上的时候才甘休,细碎的啃吻一路从右边耳朵来到左边,享受般的微闭著眼睛,苏南的舌尖简直带了些饥渴般的情绪在男人左耳圆润的耳垂上如同对待右边那样猛的卷了一下,而後几乎把持不住的啃咬动作却在这时猛的一停顿,收回的舌尖在自己嘴里静静回味了一下方才那一点点金属般凉凉的触感,苏南慢慢睁开眼睛,视线之中,一颗极为刺眼的钻石耳钉让他染著浓重情欲的眸子温度骤降,转瞬之间,已多出了些许清明…… 他盯著那颗耳钉,脑子里对此的相关记忆霎时间潮水似的涌出来,让他炽热目光中逐渐多出了一丝灰暗…… 有那麽一个瞬间,他几乎就想这麽把这枚被君视若珍宝的耳钉摘下人扔进池子里去!天知道他有多麽不能忍受属於自己的人身上还带著别人的标记!可是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动手的时候,在他抬手的瞬间怀里身体受惊似的一颤却又让他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在心思无声叹气,一向嚣张的苏大少爷在君看不见的角度苦笑著摇摇头―― “算了吧……现在动手给他扔掉恐怕会让这阵子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进展毁於一旦。反正那个什麽调教师已经成了过去式,我跟他的日子还长,与其现在自己动手,还不如等到他愿意自己摘下去的一天。” 在心里一番计较,苏南深吸口气,丝丝泛起的怒意沉淀下去,还没退去欲火的眸子中,炙热火焰便转瞬间隐隐的再度燃烧起来…… 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再挑逗君。 而是微微向後倾了倾身体,将自己和君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些,以便对方能够与他平视。 他安静的看著被他逗弄得气喘吁吁脸色绯红的漂亮男人,漆黑眸子有明显的压抑和忍耐,苏南一向乾净俐落的声音此刻都变得沙哑起来,每一个音节摩擦间带起的微小震动都明确地对君表达著他此刻是在怎样压抑著自己的欲望―― “――可以麽?” 他认认真真的问君,那态度神色,让君丝毫也不怀疑,如果他的答案是否定的,苏南也绝对不会如同第一次那样蛮横地强迫自己…… 君搂著苏南脖子的手臂僵了一下,他的手指在苏南身後握紧成拳,眼中细碎的挣扎微微闪烁,就在苏南的心禁不住的往下沉,以为他会拒绝的或者仍旧像从前那样全无反应的时候,那浅茶色眸子中的犹豫逐渐退去,他定定的看著苏南的眼睛,片刻之後,终於极轻微的,慢慢点了下头…… 第三十二章 擦枪走火(4)【h】 别墅式独立客房後面连著的露天温泉,隐忍到极致却又被逼到压抑不住的细碎情欲呻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糅杂在一起,把周围原本就氤氲的水汽渲染了一层淡薄的绯色。小温泉池中隐隐升腾著一些雾气的池水以一种暧昧到极致的节奏一下一下轻轻拍打这古朴青石砌成的温泉池边,而此刻水中正在纠缠的两具身体正是令这池水暧昧荡漾的原因…… 有著健康麦色皮肤的青年站在温泉中,手臂扣住与他面对面的白皙男人腰部,双手托住男人紧绷著的挺翘臀瓣,手指微微用力向两边分开,而被分开的臀瓣裂谷中那处隐蔽的羞耻器官,完全被撑开的褶皱处此刻已经因为长时间的胀满摩擦而从原本的淡粉色转变成了魅惑的枚红色…… 在清澈水中,那样的颜色被水纹渲染而带上一层莹润水光,在柔嫩的皮肤上的这种颜色,哪怕是说成娇w欲滴,也毫不为过…… 而此刻,这样一处诱惑到极致的地方,正被一根粗大的男性欲望说完全填满,整根没入。 这两个男人,自然是之前在泳池边上早已纠缠了一番的苏南和君。 虽然答应了苏南,但君还是不愿意做出主动的动作。所以当苏南托著他的臀部把他整个人抱起来的时候,原本抬起双腿环在青年腰间就可以解决的动作,最後双腿却变成被青年不由分说地分开架到了肩膀上,他的身体因此而几乎被对折起来,面对著苏南,与他手掌相贴的臀瓣成了唯一的著力点,身体完全被对方掌控,同时也方便了青年那简直与年龄不相符的粗大欲望更加深入的侵略身体…… 在这样的体位下,君体内那在多年的调教中早已被训练得格外敏感的一点便被轻易探知,进而大肆侵犯…… 而对於苏南来说,这样的体位让他负担起了君的全部重量,虽说君本来就瘦削,加上水中也有浮力,但毕竟这老男人身高在那里,哪怕光是一副骨头架子抱得久了却也是不轻的重量…… 他身上的肌肉因此而全部绷了起来,年轻的身体爆发著一种充满活力的躁动力量,而他每一次挺动腰身,腰腹间有力却绝不臃肿的完美的八块腹肌随之略略起伏,略显坚硬的肌肉支撑著麦色的紧致皮肤,随著苏南的每一次挺动腰身,那腹部皮肤甚至代替了手掌,不断的来回摩擦著君此刻也已经涨到极致的欲望,呼应著青年的手段,哪怕是君这样从记事起就在跟男人欲望打交道的人,也是招架不住的被逼到了几欲崩溃的地步…… 苏南欲望的顶端在男人体内那个凸起的点上狠狠顶著,夹杂著满足快感和难耐情欲的眸子满意地看著怀中这倔强的老男人终於扛不住地猛然向後弓起身子难耐地失声叫了出来,嘴角浮起一抹毫不掩饰的笑意,他幽深的目光盯著男人那因为向後仰起而绷成一条完美弧度的修长脖颈,微微前倾身体把怀里这老男人压在池边,看著他被禁锢在自己和温泉池中间动弹不得,恶劣地玩味儿一笑,然後缓缓低头微微探出舌尖,带著几分贪婪,却蜻蜓点水般在那白皙光滑的脖颈皮肤上舔了一下! 早就已经被苏南折腾得全身器官都越发敏感到极致的君光是应付体内那滚烫的器官便已经要招架不住,哪还能受得了额外的撩拨?当下身体就在苏南怀里猛的一颤,原本就已经喘息不止的气息越发凌乱。 “君……”感受著牢牢包裹住自己的柔软紧致甬道因此而猛的收缩颤动,差点因此而把持不住的苏南近乎著魔似的用牙齿轻轻啃咬著男人微微凸起的喉结,模糊的声音低沈沙哑,充满真切的情欲,一遍遍温柔的轻声叫著怀中男人的名字:“君……君……你真棒,我从没在别人身上体会到这种感觉……呵呵,就跟吃了春药似的欲罢不能。” 他说著,松口放过君已经被啃咬得明显充血的绯红皮肤,坏笑著故意微微动了动腰身──深埋在男人体内、顶在凸起上面的欲望因此而小幅度的左右轻轻碾动。 虽然幅度也力道都不大,但是在那个要命的地方,任何的动作都会被敏感的放大无数倍传遍身体各处神经,明明已经将挑逗做到了极致,却因为力道不够而让人难以满足,那种节制的给予比直接抽身离去让人更加疯狂和难以忍受…… 君脸上有著一层薄薄的水珠,也分不分到底是汗迹还是水渍,他的身体在苏南这样的动作下不由自主地主动贴近苏南的身体,破碎的呻吟,也因此而再度溢出口中…… “啊……啊!──”原本压抑的隐忍呻吟刚刚出口却忽然在猝不及防的刺激下陡然变了调儿!苏南的身体在他出声的瞬间微微抽出再猛的整根没入!坚硬火热的顶端突兀地狠狠撞在那已经饱受蹂躏的凸起上,巨大的刺激带来难以言喻的没顶快感,君原本抓著苏南手臂的手指忽的一紧,却在脑中骤然闪过一抹白芒的瞬间本能地紧紧咬住了嘴唇,方才借著丝丝的疼痛勉强克制著没让自己已经忍耐到极限的欲望发泄出来…… 第三十二章 擦枪走火(5)【h,虐】 凌乱地大口喘息著,重新找回声音的时候,再开口,那声音里以往的淡漠平静已经在这样的攻势下溃不成军,也是夹杂了难耐情欲略显沙哑的声音竟然隐隐的带了几分哀求:“……少爷……” 即使是被逼到了这个地步,即使是在哀求,但是说出口的,也仅仅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但是苏南也知道,凭他那冷淡又倔强的性子,能在这种事情上把他逼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因此也不再为难他,低头在这男人已经绯红的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然後在其耳边声音带著笑意地暧昧低声吩咐:“乖,双手撑在身後池边上,撑住。” 被比自己小那麽多的人说乖,君顿时脸上一红,但那在体内来回研磨的男根令他不敢再多想,当下照做,尽量调动身体剩余的力气,让已经软绵绵的手臂撑在青石台边,逐渐蓄起力量…… 而就在他做好这个动作的一瞬间,猛然间哗啦一声水声响起,苏南放下他一直架在自己肩膀的长腿,在他双脚沾到池底的刹那忽然邪肆一笑,在君猛然间意识到不对的错愕眼神中双手松开臀瓣转而扣住他的腰际,然後陡然一用力!── 就著欲望整根没入君身体的状态,苏南就这麽生生地抱著他转了半圈,让原本面对他的君转成了背对著他…… 体内强烈的摩擦让苏南也禁不住刺激地亢奋吼了一声,而君在这样强烈的刺激下,干脆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一下子软在了石台上! 他手无力的撑在池边,俯著上身弓著腰翘著臀,虽然看不见苏南的表情了,可是身体却因此而更加清晰的感受著他的每一次动作…… 抽出,没入,揉捻…… 甚至於那腾出空来的手指也不甘寂寞地悄悄攀上君挺直的绷到极限的欲望上,忽轻忽重的挑逗摩擦…… 忍道极限眼看著就要坚持不住的君明明被情欲燃烧得烫人的身体却在这时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他连牙齿都是在打颤的,原本只是哀求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隐隐的无助哭腔!── “……少爷,少爷……我忍不住了……求……您……” 君反常的状态让原本沈浸在极乐里的苏南错愕地顿住了身体的动作。 君的反应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吻了吻男人还挂著水珠的光裸後背,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忍不住了就射,求我干什──”句末的那个字,因为他忽然顿住而没有说出口。 苏南看著眼前老男人现在这个样子,忽然想起来他在那本有关君的资料上看到的一句话──奴隶未经主人允许,绝对禁止私自触碰自己性器官以及射精。 想到这个,苏南脑子轰的一声!连被情欲染满的眼睛都顿时清明了几分! 竟然……被调教到了这种地步麽? 即使离开那种环境这麽久,也还是这样牢牢守著规矩不敢越雷池半步…… 难怪从前自己逼他的时候哪怕是到了下一秒就会高潮的地步自己抽身离去,却仍旧不见他动手替身体纾解欲望…… 原来是因为没有得到自己允许,所以本能地不敢那麽做麽? 想到这里的苏南眸子微微一黯……被逼到极限的欲望在得不到任何抚慰和触碰的情况下被强忍著压回身体里,这份折磨是个男人就受不了的吧?自己却因为骄傲和任性让他莫名其妙地忍受了那麽多次,痛苦了那麽久…… 不露痕迹地无声轻叹口气,有些歉疚的苏南伏在君身上在他轻轻颤动著单薄肩胛骨上落下细碎的吻,声音越发的柔软和疼惜,“射吧,我允许了……” 君的身体猛然一抖,他惊愕地转过头来,看著身後在眼前放大的脸庞,曾经那麽多年的记忆让他惯性的不敢相信这一次的解放竟然来的这样轻而易举!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其实是害怕高潮的。 萧九离虽然在离开之前一直对他不错,但其本身毕竟是一个调教师。每当到了这种时候,他的主人就会用各种逼得人发疯的手段逼著他自己打破自己的忍耐下线,屈辱、道德、羞耻、忍耐甚至是本能,到了那个地步,为了能从那种难捱到极致的快感中解放,统统不值一提。 相比於这些,其实苏南曾经对他做的那些挑逗和忍耐,就如同玩笑一样不值一提。 而自从跟他的主人分开後,他也确实本能地严格守著那规矩,近一年的时间里,从没碰过自己的性器官,也从没有达到过高潮。 私自达到高潮这种事儿,作为一个在月光岛待了十几年、又是出自萧九离之手的奴隶,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所以在时隔一年後忽然又被苏南逼到了这个份儿上的他,原本在开口哀求的时候就已经惯性地做好准备面对苏南的为难,可是对方竟然……就这样同意了?! 好像是作为对他质疑的回应一般,原本在他分身上停下动作的手指再次动作起来,而且套弄的动作越发的快了…… 他一个失神,肿胀到极限的欲望猛的在苏南手中颤动两下,然後竟然真的……就这麽射了…… 浊白液体挡在温泉水中,慢慢涤荡扩散,最後逐渐的,消失不见…… 而苏南却在这时候猛然间想起了什麽似的,套弄著君欲望的手指忽然停顿一下,苏南狭长眸子中挣扎的神色一闪而过,只不过是念头转动间的刹那,原本那帮助君纾解欲望的手指忽然轻轻覆上了那振奋轻颤的分身顶端,然後力道温柔却动作残忍地,将那正在兴奋吐露液体的小孔轻轻堵住了!── 第三十二章 擦枪走火(6)【h】 “唔唔……” 射了一半被堵住的感觉比干脆一直憋著更让人难以忍受。君的身子猛然再度向後弓起,他还没来得及转回去的脸与苏南轻贴在他背後的面庞离的很近,以至於苏南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含著些许氤氲雾气的淡茶色眸子中苦涩的自嘲…… 被那样一双眼睛看著,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专横霸道鲜少顾及旁人感受的苏南心里忽然一紧,他不禁抿了下嘴角,但片刻之後,仍旧牢牢地堵著那个要命的地方,然後用同样难耐的低哑声音对君说道:“今天是我生日,你知道的吧?” 涣散的意识被这样突兀的问话而勉强拉回来一些。君不知道苏南忽然这样问的目的,因此只能斟酌著用已经凌乱不堪的气息尽量条理清楚地回答他:“因为您说不想出去,所以已经通知酒店准备生日蛋糕,本来是想等您点了菜之後一起送过来……” “我不要他们准备的蛋糕。” 君忍了忍,咬牙压著体内翻腾的欲望,深吸口气,尽量保持著该有的恭敬周到,“那……我现在就去做……” 他身体刚有所动作,苏南堵著他的指尖却在那此刻被逼到了顶峰的地方轻轻蹭了蹭!…… 好不容易提起的些许力气和清明顿时如同潮水般退去。 君浅茶色的眸子里有了一瞬的愤怒。 那丝愤怒苏南瞧的清楚,他脸色有一瞬间透露著心虚,但是转瞬即逝。他转而轻笑著另一只手勾住君的头,自己侧头吻上男人渗著薄汗的挺直鼻尖,那懒洋洋慢吞吞的语气,夹杂著情欲,听起来竟然有些缱绻和耍赖的味道:“我不要生日蛋糕,你就是我的生日蛋糕。” 那样执拗的语气,说出口就带了一种孩子气的固执。 这样的苏南,让君甚至没有办法生他的气。 无奈苦笑,君轻叹口气。下腹像是被塞了个火球进去似的烧灼的难受,君控制著已经为数不多的理智,咬著下唇声音模糊的问苏南:“……少爷,您到底想怎麽样?” 苏南偏著头盯著看他,过了半晌,然後才眨眨眼,狡黠地说出自己的预谋已久的一句话:“你不是说忘记了自己生日麽?那也把这天当做你的生日好不好?以後每个生日都跟我一起过──你要是答应了,我就放开你。” 苏南在抓紧一切机会抹杀掉萧九离和君之间的无形羁绊。这个生日,就是其中之一。 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南也的确看到了君眼中一闪而逝的挣扎。 这个生日对於君来说,有著他对主人本能的归属感。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就跟耳朵上带著的那枚耳钉一样重要。 意料之中的反应,却让苏南在这时微微垂眼,掩去眉间转瞬即逝的不悦,然後一直埋在君身体里的欲望缓缓抽出一半,下一秒,瞬间狠狠刺入! “嗯啊!──” 强烈的快感霎时间猛然劈断君的思绪,他的犹豫和挣扎转瞬之间都淹没在苏南不断挺动身体带来的深深浅浅毫无规律的刺入中,苏南堵著不让他发泄的手指在那茎体上忽轻忽重的滑动,原本扣著他头部的手一路向下滑过,然後捏住胸前早已挺立的圆润乳粒,缓慢按压揉捻…… 在这样强烈到几乎灭顶的刺激中,苏南一遍遍地在君耳边和颜悦色地轻声说著:“你答应,我就放开你……” 最後的最後,就在苏南自己都要控制不住的时候,几乎就要崩溃在欲望里的君颤抖著声音,用失控的破碎语气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来一般的丢兵卸甲!── “──我答应……啊啊啊!别……停下来吧,我答应!” 他说答应的一瞬间,达到目的的苏南二话不说干净利落地松开一直堵住君出路的手指。而在浓稠浊白自男人体内射入水中的同时,自己也忍耐到极限的苏南在那因为自身解放,得到更多快感而阵阵紧缩的甬道里猛的深深插入几下,然後在一声满足的低吼中,灼热的液体深深地射在了君体内的最深处…… 第三十三章 见面(上) 苏南带著君在海岛酒店过了一个星期,回去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蛮横霸道,身旁跟著的老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淡静漠然,但是在这种平静里,彼此间又都觉得好像有什麽东西在悄然改变,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苏南把君强留在了他那别人坐一坐都不允许的大床上过夜,平时多根头发没被清理乾净都会让他郁闷一早上的洗漱间里逐渐多出了另外一套洗漱用具,他这样洁癖深入骨髓的重症患者,竟然会威逼利诱著别人跟他公用同一间浴室甚至同一个马桶…… 而在苏南的紧迫盯人下,君回来的这几天,除了经常看著苏南的电脑出神偶尔露出挣扎的神色外,却再也没有碰过电脑,也没有问过苏南,宅子里那坏了快半个月的网路修好了没。 只是在苏南偶尔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探究目光中勾起眉眼轻轻一笑,撕掉伪装的真实笑意温温暖暖的,跟春风似的拂在苏南脸上,到了後来,这样的目光倒是让苏南自己先绷不住了。 於是觉得这冥顽不灵的老男人终於被感化了,然後逐渐卸去猜忌戒心,偷偷又叫人把网路接上了。 接好之後,他把君带到书房去陪他办公,怕他无聊,主动塞给他笔记本让他上网消磨时间。 君当时抓著笔记本的指节都是泛白的,他低著头死死咬著唇,目光就好像要在电脑上穿个窟窿似的。他眉眼间的挣扎和犹豫被细碎的刘海挡著苏南看不到,苏南只知道他在抱著电脑愣了很久後,忽然就把那东西放下了…… 苏南也不知道,当时放下电脑的时候,君说服自己的原因是在他面前回复那封邮件,不安全。 君自己也不知道,他不回复的原因除了害怕被苏南抓现行以外,还有另一个极其隐晦的原因,那就是他在逃避。 至於这里逃避的意思究竟是在逃避被萧九离找到带回去,还是很有些“近乡情却”的意思,当事人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事情,就更没人说得清了…… 这种状态又持续了十几天,直到发生变故打破这平静而纠结的一切的时候,距离当初萧九离给君留言的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了…… 那天苏南要去公司开会,一大早就走了。十点钟的时候给君发短信馋嘴地说了几个菜名儿,然後直接把电话打进来,跟君说做好带两人的份去他公司陪他一起吃。末了还习惯性的嘱咐了一句:“我不是给了你把钥匙麽?开车过来。路上注意安全。” 其实光看苏南这轻车熟路的样子也能猜得到,这样的事情他们在从海岛回来後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两次了。只要他去公司,午饭就大多是君亲手做了送过去。然後就会被苏南留在公司,处理完事情下班早的话就带君出去玩,下班晚就直接拉著他两个人一起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家。 其实都是一些年轻人在热恋的时候喜欢做的事情。 苏南不会对人好,他总觉得对一个人好就应该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一股脑的都倒给对方。心是好心,但这些用在一个快三十岁、简直要看尽世间百态的沉静老男人身上,明显的不对路。 但是君明白苏南的心思,又不是一个会对主子说“不”的人,所以从来不会开口扫了苏南的兴致,而且通常被苏南带著疯的狠了的时候,也会觉得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放纵的快乐。 久而久之,彼此之间对此就好像有了某种默契。 可是那天,在这种默契里,当君把车停在苏南公司前面停车场拿起副驾上的保温盒下车的时候,一只脚从车里迈出去的瞬间却猛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心悸感觉! 就好像心脏陡然间漏掉了好几个节拍又一下子恢复跳动了一样,砰砰的心跳声在耳边放大成擂鼓一般,心脏起伏的频率强烈而快速,让他的呼吸都有些发紧…… 这一切来的莫名其妙。 但是隐隐的,好像预示著什麽…… 一种冰冷的不安开始慢慢的从骨髓里一丝丝渗出来随著血液流变全身,他抓著便当的手指发紧,锁车的时候那麽大个按钮,他愣是按了好几次才终於找准目标…… 而就在他因为这莫名的不安深吸口气,锁好了车转身准备往公司大门走的时候,一道深深刻在脑子里的熟悉声音,忽然在身後极近的地方响起,听进耳朵里,就如同平地炸雷一般!!―― “君。” 淡淡的两个字,低沉平静。稳稳的语气,仿佛任何人和事情都无法激起半丝涟漪,却有著顷刻之间攻城夺地的魄力。 原本的不安在这一刻被尽数轰到脑袋里,又在脑顶一下子猛然炸开!片刻之间君一点不安的感觉都没有了,但是身体僵硬的却仿佛不是自己的。 全身都泄了力气,手里的餐盒“哐当”一声猛然掉在地上,那盒子密封性不错,这样摔了一下上面的盖子都没有掉下来,但是即使外观完好如初,里面原本色香俱全的东西,也已经再也找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餐盒掉下去的响声让君猛然一颤!然後就仿佛是身体里某个被埋葬许久的信号被打开了一般,他瘦削的瘦身抖得根本停不下来。可他还是僵硬地转过身去――身後,果然是那个他日思夜念了太久太久的熟悉男人,高大冷峻,一张棱角分明的成熟脸庞一如印象中那样坚韧而锋利…… 君茶色的眸子直直地盯著这个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好半晌,他才颤抖著淡得快要没有血色的唇,终於找回自己的声音……可原本出门前还清越的嗓子此刻却竟然已经哑了…… 他轻轻的叫出一个称谓,简单的称呼隐藏著太多的复杂感情,只是两个字,却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主人。” 第三十三章 见面(下) 不管之前是怀著怎样的心情在纠结挣扎,不管之间有多麽怨怪萧九离的忽然离开,真正见面的这一刻,那些东西都不能主导君的情绪和动作,他对於萧九离的遵从恭顺已经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本能,即使他有那麽多疑问想要脱口而出,却也本能的压抑下来。 一句久违的“主人”,是他一年没有叫过的称呼,此刻叫出来,竟然那麽的天经地义水到渠成…… 这麽久的独自生活,他外表看上去已经跟其他在社会上行走的人没有任何差别。可是当面对萧九离的时候,哪怕是他曾经离开他一年之久,可只要主人的一个命令甚至只是一个眼神,他就会按照对方的要求跪下来,虔诚的膜拜他――哪怕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萧九离没有为难他。甚至当君开口叫主人的时候,他那双冷淡的眸子里竟然隐隐的浮现出了一点儿不真切的笑意。 君了解他的主人,所以在看到萧九离这样神色之後,一直紧绷的情绪逐渐镇定下来,他无声的大口呼吸来努力平息身体本能的战栗,他分不清那是对重逢的惊喜兴奋还是紧张害怕。但是当那个存在感异常强烈的挺拔男人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却明显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萧九离一双几乎可以洞穿君灵魂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久别重逢的奴隶,过了半晌,在君即将承受不住这样审视的压力时,终於开口,声音不似他往常那麽冷,尾音带著成熟的磁性,低沉好听:“别光站著,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这声音就跟一道利剑猛然划破了君周身的无形束缚似的,他忽然一激灵,猛的一颤後终於回过神来,然後在萧九离的目光下温顺地垂著眉眼,静静地点头。 跟著萧九离的脚步离开苏南公司门前的时候,垂著头的他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滚落在地上的餐盒,接著有小心翼翼不露痕迹地抬头往苏南公司楼上看了看,眸光有些挣扎,漂亮的唇瓣紧紧地抿成了一条隐忍的细线…… ……………… ………… 苏南公司後面有一家环境很不错的休f餐厅,有时候苏南下班早会跟他一起来这里坐坐,所以君对这里很熟悉。其实这个时候回想起来才惊觉,他从前只埋藏这跟萧九离点点滴滴的记忆里,已经不知不觉的走进了另一个人,那种存在感不强烈,但是却很柔韧,在不知不觉中丝丝缕缕的渗入血脉,到现在惊觉的时候,已经到处都掺杂了那个霸道青年的影子,挥之不去了…… 中午的时候餐厅人多,君手里有一张苏南给他的这家餐厅的vip卡,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萧九离目光的注视下硬著头皮拿出来,然後在侍者的带领下上了二楼。 没有一楼面积大,但是很安静,除了他们两个外,一个客人也没有。 找了个位置坐下後,萧九离连菜单都没看,也没问君,迳自点单:“一壶祁红,一杯拿铁。咖啡加两份奶,不放糖,谢谢。” 侍者带著略微诧异的眼神下楼了。而君眼中也有些许的诧异,但是却安安静静地站在萧九离身边,一丝开口询问的意思都没有。 楼上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君一直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些不安地攥紧,萧九离看得出他的挣扎却不肯出声,片刻之後,当君终於下定决心一般逐渐屈膝准备跪在萧九离身边的时候,才轻轻浅浅的开口拦住他:“坐吧。” 君的动作顿了一下方才重新直起身来,谨守著奴隶该有的礼数对他的主人微微躬身,然後才走到萧九离对面,一张宽阔舒适的座椅却只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面积。 侍者很快端了萧九离点的东西上来,下意识地把拿铁放在了萧九离面前。咖啡浓郁香气四溢,盖过了祁红的味道。 萧九离把那杯不加糖的咖啡换到君面前,慢慢的收敛气息,到最後那逼仄的气压都变成了体内一口浊气,让这面对任何人和事都一向乾净俐落的凌厉男人感情复杂地轻叹口气:“离开你这麽久,都已经不确定,你是不是还喜欢这个味道了。” 其实没有那种作为调教师而高高在上的语气,反而是一种自我调侃般的自嘲。 可是君的指尖却是硬生生的颤了一下…… 他喜欢加两倍奶不放糖的拿铁咖啡,这件事,除了带著他生活了十几年的萧九离外没有人知道。 跟他有接触的人都下意识的觉得他这种性格的人会喜欢沉心静气的茶类饮品,包括苏南都不例外。 而萧九离虽然知道,却因为他肠胃不好的缘故,很少会允许他喝这种带有刺激性的东西。 在刘海的遮挡下,他轻轻地眨了眨眼,僵硬的手指逐渐缓和过来,双手捧著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用行动来回答他主人的问题…… 咖啡苦涩的味道带著牛奶滑润的触感一起裹在温和的热度里顺喉而下,淡淡的暖意让他发凉的皮肤逐渐暖和过来,他慢慢抬起头,温润的茶色眸子映衬著左耳上那枚璀璨耳钉,让整个人看上去分外漂亮―― “没想到,主人竟然会允许我喝这个。” 清润的声音,淡静的语气,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听著这话就是让人觉得舌尖发涩,嘴里都是那咖啡留下的苦味…… 萧九离给自己倒了杯茶却没有喝,手指转动著茶杯漫不经心地把玩著,看著君的时候,眸子里带著他熟悉的戏谑,“一年没见,纵你一次罢了。” 很冷淡的答复。但是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却很深沉,那里面包含了太多沉重而复杂的东西,君读不懂…… 第三十四章 君叔的选择(上) “主人……”君低垂著眼睛看著面前的咖啡,说话的时候细密的长睫毛轻轻颤动,轻而易举地泄露他此刻的挣扎,但是沉默半晌後,他还是无法再压抑积在心中已久的疑问,断断续续的声音带著犹豫,但是语气却是平静中透著一股死寂的,“您……您当初,是真的对我厌倦了,所以才离开麽?” “呵,你果然还是老样子,认准一个想法就一条路走到黑,头都不带往旁边转一下的。”萧九离忍不住笑著打趣他,虽然身上的气压仍旧逼仄,但是却全然没有他面对别人时的冷厉,“你也不想想,真厌倦了你,我还找你干什麽。” 君始终都没有看他的主人,但是萧九离能察觉到,他原本不安的情绪因为自己的回答而逐渐镇定下来,转而变成了被压抑著不敢爆发的愤怒,“如果这是答案的话,那您当初为什麽忽然离开?要离开的话……为什麽不能选择其他的方式?”而偏要用那样伤人的方法…… 最後那句话君没有说出口,却在问出这些话的时候不自觉的抬起了头。淡色的眸子,藏匿著火焰,含著薄薄的氤氲水汽,看著萧九离的时候分明连目光都是颤抖的…… 明知道这件事的确是自己伤了他,但是面对君这样近乎质问的态度,萧九离却还是忍不住慢慢皱紧了粗重浓眉,脸色微沉地看著他的奴隶,“你在质问我?” 忽然变得冷凝的声音让君身体猛然一颤,他的眼中出现一丝迷茫,片刻之後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变得诧异而不安――大概是真的分开太久了,而自己大概是因为已经有些习惯了跟苏南的相处方式,所以才会在不自觉中对主人用上这种语气吧……否则的话,在从前,这样跟萧九离说话,简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勾著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过了半晌,才终於在找回自己的声音,轻轻摇头,语气恭谨地回答:“……奴隶不敢。” 温顺的声音让萧九离也缓了过来,对於君这一年来的独自支撑到底还是愧疚的,他无声叹气,从兜里掏出烟盒,想了想,却没有抽,转而随手把那烟放在是桌子上。他平稳的声音里多了些歉意,只不过隐藏得很好,并不容易被人察觉到,“当初以为三个月内就能解决事情回来的,没想到竟然拖到了一个月前。给你回邮件的时候,我才刚刚把事情稳定下来。” 君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好半晌他才重新低头回避了萧九离的目光,即使声音低如蚊蚋,却还是咬著牙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奴隶可以知道您当初忽然离开的原因麽?” 萧九离性格比较沉默,更不是那种会长篇大论给人解释事情经过的人,加上此刻环境也不适合说这些,於是干乾脆脆地拒绝:“现在不行,等你跟我回去我会告诉你的。” 他说“回去”的时候,君目光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黯,但在他还没来得及对此发表任何态度的时候,流畅而舒缓的手机铃声忽然在此间突兀响起! 铃声响起的瞬间君就紧紧咬住了下唇! 萧九离看著他的漆黑眸子里带著些审视的笑意,手机想得君头皮发麻,手却不好使似的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才把手机翻出来,然後猛地挂断! ――是苏南打来的。但是此刻他的主人就近在咫尺地坐在他对面,他哪里敢接另外一个男人的电话?! 而萧九离,饶有兴味地看著一向淡静如水的他此刻紧张的不得了的样子,挑挑眉,目光扫了一眼君攥在手里用力得连指节都泛白了的手机,眸子里的笑意更加浓了些,然後朝君伸出手去…… 他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 君从咬住的下唇上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到了最後,却到底抗不过萧九离威压,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乖乖的松手,把手机交给对面的男人。 而手机刚到萧九离手上的时候,在他收回手的过程中,资讯提示音却突然又短促地响了一下! 萧九离挑眉,打开未接来电的资讯,又看了一眼发来短信的名字――都是同一个人,上面的称呼是“少爷”。 第三十四章 君叔的选择(下) 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在明显在担心短信内容的君的局促的目光下看了看资讯的内容:怎麽不接电话?出什麽事儿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关切而急躁的语气,只是通过文字,也可以清晰地透露出来。 萧大人看完抬抬眼, “这苏家少爷,盯你倒是盯得挺紧的。” 他眼底意味不明的笑意让君攥紧拳头谨慎地不敢接话。萧九离显然也没有逼著君必须回应他的意思,说完就重新微微低著头看手机――手机里只存了苏南这麽一个电话号码,来往的通讯记录和短信也只有这麽一个人。 有一个瞬间,萧九离对於这种情况感到非常不爽。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的专属物品贴上了别人的标签儿似的,这对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来说几乎是不可忍受的事情。 可是在这种念头刚一浮上来的瞬间,却被他陡然压抑著忍了下来,继而飞快地收敛回去。 这件事儿发展到这个地步,责任在他,怨不得君。 然而……短信粗略一扫,通篇都是一些生活琐碎,比如吃什麽,去哪儿玩,正在做什麽。君的回答一直都是简短而礼数周到的,但即使这样…… ――却仍旧像极了正在恋爱中的情侣如胶似漆你侬我侬! 粗略地看完之後,萧九离手指微一用力,手机贴著桌面滑到君面前在即将吊在地上的瞬间稳稳停住。 男人原本就低沉的声音此刻已经完全冷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莫名压力几乎压得君抬不起头来,“当初每天一封邮件坚持了大半年,为什麽我给你回复的时候,你反而中断了?” 这语气已经有了些严厉的意思,君在这样的气压下本能地放下茶杯坐直身体驯顺地垂著头,放在腿上的双手却忍不住绞紧了裤子…… “回话!” 萧九离猛然提高的断喝让君猛地又颤了颤身体,有那麽一个瞬间,他几乎就要在这种压力下离开椅子跪下身去向他的主人请罚!可对面男人的目光就好像形若有质後似的将他牢牢锁住,让他连活动一下指关节都做不到…… 他本能地吞了口口水,用舌尖轻轻舔了下乾燥的嘴唇,却再不敢拖延,断断续续的回答让向来淡静的声音多出了一缕颤抖:“被叫去陪少――苏……”他习惯性地想说少爷,说了一个字有觉得在这样的场合下在萧九离的面前这样叫苏南不合适,於是改口想叫他的名字,可是从小到大都规矩惯了的他却又无法这样突兀地对实际拥有他所有权的苏南直呼其名…… 略一犹豫,最後索性连称呼都直接省去了:“到海岛度假,奴隶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所以一直耽搁下来。” 漏洞百出的藉口。 萧九离慢慢眯了下眼睛,却在这样随便就能被戳穿的谎言中冷静下来。 他沉默片刻,沉重而缓慢地叹了口气,兀自抬手揉著眉心,却把一直压迫这君的目光收了回来。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深深沉沉的,是非常认真的语气:“……不想回来了?” 君知道他的主人问的是他跟苏南的事情。 但是……不想回到主人身边去麽? 君眨眨眼睛微微皱眉,然後动作极其轻微地摇了下头――应该……不是的吧? 毕竟,自己千方百计的想要找到他,为的,也不过是得到一个答案,重新回到主人身边而已…… 而且萧九离是自己唯一承认的主人…… 反抗主人这种事儿……自己真的是想也不敢想。 再者……既然主人已经回来了,那奴隶听从主人的吩咐和安排,跟主人回去,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可是少爷…… 想到苏南,君心里竟然猛的一痛!他在那真心悸的激痛中狠狠打了个颤!但是最终却还是紧紧抿著唇慢慢闭上了眼睛…… 回答萧九离的时候,他刚才心悸的馀痛一直蔓延到指尖,他本能地拒绝深究让他忽然这样难过的情绪的根源,但是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那样的语气,竟然是如同初见时那般隐隐透著一股死寂的!…… 而他的回答是―― “……没有,主人。” 第三十五章 画皮难画骨(上) 君坐在苏南办公司里的时候,精神还是恍惚的。 苏南大概是很忙,一下午的时间,坐在办工作後面,除了偶尔抬起头来看看他以外,一直都在低头在写著什麽。 苏南不是工作狂,他是个享乐主义者。但凡这样安安静静坐在办公司里头也不抬的工作的时候,就说明公司真的是有棘手的事情,他真的很忙,脱不开身。 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君却是在跟萧九离分手後经过公司停车场准备上楼的时候碰见他的。 ――大概真是急了,向来在下属面前四平八稳的苏家大少跟一众秘书助理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就一阵风似的从公司冲出来,连叫司机都嫌慢,一边神情冷峻地打著电话一边隔老远就把自己的车锁打开。 大中午的,外面的气温能达到三十几度,君看清苏南的时候,这洁癖严重的大少爷不知是急是热,跑出了满头满脸的汗,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衬衫领子都隐隐的湿了一圈儿。 那个样子,半点儿财阀世家大少爷平日里高高在上冷静傲慢的样子都没有,相反的,竟然像是个大学里还没步入社会的毛头小子一般急躁。 因为萧九离的出现,君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面对他,刚看见的他时候,一阵错愕,就这麽不知不觉地愣在了原地。 而苏南一眼瞧见右前方不远处的这个熟悉的老男人时,身体也是微微一震,眉头猛的皱紧,对著电话说了一句“没事了”,也不等对方回答就立即挂断,然後三步并两步地朝君冲过来,长臂一伸一把猛地把他单薄的身体带进怀里,把他紧紧地禁锢在了自己怀里! 这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闹市区大街上,在他公司所在的范围内,当著他下属的面儿,就这麽把君毫不避讳地搂在怀里! “我以为你出事儿了,”苏南语气里紧绷的情绪还没有消散,说话听上去词句之间竟然是有些生硬的,圈住君的手臂力道大得吓人,他被勒得喘不过气,而青年却仿佛要借此把他揉进自己骨血里去一般,在他耳边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是抖的,“联系不到你,我让秘书下来迎你,结果她把捡到的餐盒交给我,说车在停车位上,你人却不见了……” 君也在发抖,被抱著的身体不住的打颤,他拼命让自己镇定,平日里引以为豪的淡定却不知道为什麽在此刻灰飞烟灭,起不到半点儿作用。 萧九离问他那句话的时候,他本能地点头答应跟他一直在等待著的主人回去。可是这时候,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没法儿面对苏南。或者说,是没脸面对这样对他掏心掏肺的苏南。 苏南带他去吃午饭,特别巧,同一家餐厅同一个位置,只是……对面坐著不同的男人。 服务生来点单的时候看著他的表情很奇怪,他低著头不敢看对方,生怕服务生问出点儿什麽话来,半是心虚半是愧疚得恨不得躲到桌子底下去,附带的,还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儿心疼又难过…… 第三十五章 画皮难画骨(中) 苏南问他刚才到底是怎麽回事儿,君向来不会撒谎,如今只得编一个不入流的谎话去搪塞,说从车上下来忽然被小偷抢了钱包。 苏南听了就眯眼睛静静看了他一眼,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顺著他的话问他找到了没有,刚才进餐厅的时候从钱包拿那张vip卡谁都看到了,君只能硬著头皮点头。 苏南没再追问。 饭菜上来,满腹心事的君什麽胃口也没有,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著饭,只是想著,刚才那个谎言一定糟糕透了。 一顿饭吃得分外诡异,饭後苏南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就把他当著公司一众下属的面儿堂而皇之地带回自己办公司,让他随便干点儿什麽消遣,等他下班。 君什麽也没有干,就是坐在苏南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静静地看著窗外。他偶尔会从玻璃的反光上看见还在低头写著些什麽的苏南抬头看他,到最後,终於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 跟萧九离在餐厅的时候,见他点头,萧九离才问他:“他对你不错?” 君知道他的主人问的是苏南。 於是沉默片刻,并不言语,只是轻轻点头。 萧九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截了当地把他担心的问题挑出来,解决:“既然他对你不错,我不会跟他撕破脸的。这一年里,也亏了他,否则也不知道你会被折腾成什麽样子。这麽算下来,还是我要谢谢他。现在名不正言不顺,我也不好留你,你先回去吧。这周末替我约他出来,我跟他谈谈,尽量用平和的手段解决你的问题。”说著萧九离意有所指地挑挑眉,“――如果他不是冥顽不灵,我是不会用上极端手段的。” 君不说话,就这麽直直地看著的他主人,淡色的眸子跟一汪清水似的,泛著些轻浅的涟漪,让人忍不住的想伸手去触碰…… 他脸上的神色,少有的带著些恳求和执拗。 萧九离跟他对视半晌,棱角分明的脸上宠溺的纵容一闪而逝,到了最後,却是情绪复杂地摇头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松口承诺道:“――好吧,无论如何,不伤他性命。” 他这才松了口气,将手心渗出来的汗迹偷偷在裤子上蹭干,隔著桌子对他的主人虔诚而驯顺地低下头去,微微躬身浅浅一礼,“……谢谢您。” 其实,他也知道,凭著苏南的性子和对自己的心思,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放手的。而萧九离处事又向来阴沉冷厉惯了……这种阴沉跟苏南的坏完全不同,遇到同样的事情,後者至多会把人整到家道中落,而前者,绝对会把人逼得家破人亡。 君觉得,苏南对他有恩,而像自己这样一个年老也即将色衰的奴隶,也实在不值得主人或者苏南为了自己而大动干戈。 说句直截了当的话,这两个人真要是针锋相对起来,双方各自所耗费的人力财力,就不知道购买多少个像他这样微不住道的过气儿性奴了。 可是明知道自己先把整件事情的原因始末跟苏南说明白或许更好一些,可是萧九离约苏南周末见面的事情,君坐在办公室里看著苏南,却怎麽也说不出来。 ――他有太多顾忌,不知道怎麽开口。而且,这种事情,一个说不好,就容易让苏南情绪失控直接暴走。 那不是君想要的结果。所以他坐在那里看著窗外,几番斟酌,却还是不知道应该怎麽开口才是最合适也是最正确的。 第三十五章 画皮难画骨(下) 那不是君想要的结果。所以他坐在那里看著窗外,几番斟酌,却还是不知道应该怎麽开口才是最合适也是最正确的。 至於苏南,他感觉到君忽然失踪两个小时回来後变得奇奇怪怪的,他知道这性格沉闷的老男人此刻心里一定有事儿,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著外面一定是在想心事,但是苏南不知道他忽然变得奇怪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而君也不知道,其实苏南公司的事情早就处理完了,在他手上,君一直以为他在不停的写著的材料,其实是一本画册。而苏南手上让君以为一直没停顿的在写字的钢笔,落笔绘出来的,其实是一幅他的肖像画! 钢笔勾勒出来的线条跟铅笔硬朗得多,每一次落笔勾勒出来的轮廓都纤细而清晰,画上的君,如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蒲草一样柔软而坚韧,蓝色的线条画出的秀长眼睛,带著一种难以形容的淡淡忧伤,拉著整幅画陷在一种静谧而深沉的意境里,整体看下来,竟然是把君本身的气质和给人的感觉都画了个惟妙惟肖。 君从来都不知道,苏南会画画,而且,画的这麽好。 就像他也不知道,就在刚刚吃饭的时候,自己实际上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圈儿了一样。 午饭快吃完的时候,苏南去了一趟洗手间。 他在里面打了个电话,对方是他的心腹,办事完全沿袭了他的风格,往往直击重点,乾净俐落,绝不拖泥带水。 他打过去,直接就是说道:“你帮我查查,君今天中午干什麽去了,都接触过什麽人。” 其实想一想,凭他这样的心思,君那破绽百出的谎话,怎麽可能骗得了他?他强烈的感觉事情蹊跷,在好奇心和危机感的双重驱使下,他到洗手间连背著君打这通电话,几乎是毫无障碍的。 可是当对方恭敬说“是”的时候,他居然破天荒的犹豫了! 他忽然觉得,既然是把那老男人当成恋人来爱而不是当成附庸品来玩儿的话,那麽起码要有最基本的尊重和信任,而背地里查人这种事,明显是跟那些相悖的。何况……他其实不是也有很多事情是瞒著不让君知道的麽?只要对方安全无虞,精神状态尚可,又不担心其会忽然间逃掉,这种背地里的手段,能不用,就尽量避免吧…… 他向来快人快语,有了这念头,当即就毫不迟疑地对心腹说了句“不用了”,然後在对方的狐疑中挂断电话,洗洗手用随身的白色手帕搽乾净,这才重新回去找君。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自愿对我坦白一切! 苏南在心里信誓旦旦,眉宇间有著年轻人特有的飞扬神采。 他再一次抬头看了看靠窗坐著的君,然後拿著钢笔在纸上落下最後一笔。拿著画自己看了看,觉得很满意,随即挑著眉眼轻笑一声合上画本,收到自己抽屉里,然後站起身来颇为轻松地伸了个懒腰,对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他的君勾著嘴角笑了笑,声音清朗:“――我工作处理完了,走吧,我们回家。” 第三十六章 所谓同床异梦…… 苏南说“回家”的时候,君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归属感。就好像有暖流悄然从经脉中走过,让他情不自禁地放松下神经,轻轻舒了一口气。 可是当苏南走上前自然而然地去拉他的手的时候,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君身体猛然一颤,几乎是触电般地躲开了他的触碰! 君被他捉住手腕的整天胳膊都有点儿发僵――跟苏南接触这麽久,他早就不再抵触眼前青年的触碰了,如今会这样反常,当然是因为萧九离重新出现的关系。 虽然从事实上看他现在是里里外外属於苏南的人,但是他心里认的主人一直是萧九离,而且,从来没想过违抗。於是萧九离回来,君本能地避免和其他人的身体接触。 可是当苏南的手掌再度握紧他手指的时候,他虽然全身僵硬,可是却只是尝试著挣了挣,发现没有效果的时候,就作罢了。 那种感觉很奇怪,是他活了快三十年也从没有体会过的,既挣扎,又坦然。截然相反,却又毫不冲突。 但是苏南说完话,他随著对方的思路想了想,却又很坚决地挣开了苏南的手:“人多眼杂,少爷太招摇不好。” 很温顺的语气,但是带著一些很明显的说教味道。 这次倒是苏南被他一句话堵得怔了怔,片刻之後,看著那率先行出门去的老男人,挑挑眉,脸色古怪,但是嘴角的弧度却勾著一抹惊喜…… 可是这一点儿惊喜在不久之後就转变为了惊诧。 苏南觉得那天中午之後,身边这个原本已经对自己敞开心扉了的老男人又变得沉默而难以捉摸…… 而这种变化在某天苏南把君带到自己房间独处的时候,达到了顶点。苏南发现原本已经不再抗拒自己的君似乎在有意的疏远和回避自己,即使是把人诱拐上床,那样欢乐的时刻,身下的人竟然也会心不在焉或者莫名慌乱…… 这种变化来的太快,简直就是从君忽然失踪了那两个小时又重新回来之後开始的。 苏南的心思原本就很敏锐。加上眼光独到手段又狠,所以他在商场上少有敌手,加上名声赫赫的家族背景,就是在这偌大的北部地方,也很少有人敢跟他针锋相对的硬碰硬。 他之所以这样对君,是因为他完全把君放在了跟他平等的位置上,以情侣的关系来看待他,所以尊重他,给他一切他能够给予的东西――包括尊严和隐私权。 所以即使他知道君身上有很多事情值得他继续挖掘,却也没有派人调查。骄傲的他总是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从身到心的完全征服君,让这个老男人把一切都主动告诉他。 可他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从小生长的环境养成的习性不是说改就能连根拔除的。容忍度达到了一个限度,就会轰然爆破。 所以当周末那天破天荒要出门散心的君更加破天荒地拒绝了他的陪同後,被君的这种变化闹的既压抑又不安还很怨念愤怒的苏南,向自己的心腹下了这样一个事後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的绝对命令―― “跟著他。看看他这一天里究竟去了什麽地方,见了什麽人,回来跟我汇报。小心点,不要被他察觉到。” 第三十七章 君的担当(上) 君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一个人走进萧九离邮件发给他的约定地点。 他活了快三十年,这麽大胆的公然违抗主人命令,还是第一次。 萧九离让他请苏南来谈,虽然君本人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对苏南说明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前主人回来找他了,想要回他的所有权这种事……君面对这在外面几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对自己却极为上心的苏大少爷时,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不仅只是没法儿说,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为什麽,打心眼儿里抗拒苏南跟萧九离见面。 这种抗拒简直盖过了他对萧九离本能的驯顺和畏惧,让他就这样独自走进来,大胆的公然违背他的主人…… 其实心里是很害怕的,手心里全是冷汗,连走路的动作都有些僵硬。到了约定的茶馆看见萧九离的时候,他站在主人面前,只觉得全身都向被无数长针刺中了一般浑身都疼起来,低著头不敢看座位上的男人。 萧九离看著他一个人进来的时候原本沉静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复杂莫测,等他站定,只问了君一句话:“是他不愿意来,还是你不愿意让他来?” 萧九说话,总是习惯这样一针见血。 从男人的语气和表情上看,他并没有表现出质问或者愤怒的意思来。但是这种平静却让君浑身一颤,他不敢答话,身子却在下一个瞬间几乎不受控制地就要跪下去―― 一条手臂伸出来,稳稳地抓在君手腕上,强势而有力地阻挡了他的动作。 萧九离跟君在一起这麽多年,後者的很多习惯和处事方式几乎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对他的了解,当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几乎是君有这个动作的一瞬间,他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儿了。 这样的情况,再待在茶馆这种公共场合,明显是不明智的。 所以他把君带到茶馆不远处他住著的酒店去――东南亚的大毒枭,出门却没什麽排场好讲,只是普通的酒店套房,房间布置是萧九离向来喜欢的简洁干练。 客厅里,几乎是萧九离刚一坐在沙发上,君就缓缓屈膝跪了下去……他太久没做过这样的动作,没想到如今做起来竟然也毫无障碍。只是膝盖接触到地板的那一刹那,心里却竟然狠狠地紧了一下。 但是他秀长的漂亮眸子里,淡茶色的目光还是很平静,一汪水似的,在萧九离面前毫不设防,任由他的主人透过眼睛看到他心里去,把他的一切想法都这样简单而坦诚地呈现给对方。 没等萧九离再问一遍,君就开口了,很诚实的回答:“……我说不出口,主人。” 萧九离的目光从上方牢牢地包裹住他的奴隶,带著审视的味道,其中还有有点儿隐晦的深邃请看,君低著头,没有看到。 即使离开萧九离身边这麽久,但是很多东西已经随著时间的积累沉淀到骨子里,君的跪姿仍旧是即使月光岛最挑剔的调教师也挑不出毛病的绝对标准,张肩拔背挺直上身低垂著头,身体的重量全压在膝盖上,样子卑微而驯顺。 萧九离知道君膝盖有隐疾,看著他眉宇间有压抑著的隐痛神色,目光微暗,眉峰不露痕迹的蹙了蹙,却没有开口让他起来。 “你对那苏家少爷,有感情了。”萧九离声音很平静,竟然是很肯定的语气。 君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舌尖弥漫的瞬间,他急促的开口难得的反驳他的主人,语气惊慌失措,“并不是……” 萧九离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地上的瘦削男人,毫不留情的打断他,“是与不是,君,我看的比你清楚。”他这时候语气比先前强烈了些,隐隐的带著训斥的语调有些发冷。 第三十七章 君的担当(下) 萧九语气发冷的时候,常年沾染血腥的人身上多年积累下来的杀伐气息就会自然而然的透出来。 君不再辩解,承受著萧九离的威压,嘴唇有些发抖,样子却还是很沉静,那种感觉不是说对萧九这样的反应无所谓,而是说对於此事如论他的主人要如何处置他,他都甘心接受:“……请主人原谅。” 萧九离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晦暗。面前跪著的是他这些年来一直带在身边舍不得丢下的奴隶,但是骨子里身为调教师的尊严和自身性格的冷硬却让他做不出挽留奴隶这种事……沉默片刻,他闭了下眼睛,又缓缓睁开,沉定的声音跟此刻心情完全不同,没有丝毫涟漪,“既然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吧。” 萧九离话音刚落,君的身体就猛然颤抖起来!他这样一个根本自己做不了主的人如今夹在萧九离与苏南之间,不管是感情还是理智都像是被硬生生割成两半似的,他在中间不断被拉扯著,找不到平衡点,也无法诉苦,只能咬紧牙关暗自承受这样痛不欲生的煎熬…… 他的主人是他这一辈子的执念,如今好不容易重新来找他,其实是遂了他的心意的。可是君到底不是一块被调教得只知道服从的木头,苏南对他的好他全看在眼里,见多了身为主人随性妄为玩弄奴隶的事情,君知道苏南这样对他是多麽难得,他怎麽忍心去亲手伤害一个甚至愿意放下身段来一心一意对他好的人?…… 僵持半晌,君几乎是走投无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後几乎是控制不住的,一滴眼泪就这麽滑下眼角落下来,碎在了萧九离脚边的地板上…… 看著君哭,沙发上向来说一不二的冷硬男人立刻就软了,他也是真舍不得就这麽放开君,最後只能重重地叹口气,屈指揉了揉眉心,妥协中竟然带著一丝隐藏极深不易被人察觉到的颓丧!…… “罢了。把你扔下这麽久,原就是我的错,也怪不得别人趁虚而入。事到如今,我也不逼你。回去吧,仔细想想,想通了,有了决定,再来这里找我。” “是君冒犯您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君这才放松了从今天一早就一直紧紧绷著的神经,温顺的静静俯下身去,尚且带著些柔软鼻音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恭顺,“主人,请惩罚我。” 就如同萧九离了解君一样,他也永远都知道他的主人需要的是什麽。 ――不是保证也不是承诺,而是实际有效的,一种仿若仪式般的,标志著所属权的证明。 而萧九离也知道,君需要一个宣泄口来宣泄他对自己的负罪感,释放这段时间以来他所承受的压力。 他们彼此间这样了解和熟悉,可是隐隐的,却好像又有了间隙。 萧九离嘴角微微抿成了一个坚硬的线条,冷淡的嘴角隐隐透露著让人读不懂的晦涩情绪…… 他出门在外,自然不可能随身带著乱七八糟的调教工具,略微想了一下,拿出他随身带著的一串儿钥匙,上面有一个不及小指指尖粗细的五公分长金属工具桶。 他把上面挂在钥匙圈儿上的小螺丝拧开,把里面一些极其袖珍的应急小工具倒在手心儿上,从做工精巧的螺丝刀和长针以及一些常用工具中挑出一只极细的四公分长的圆形金属棒,在光线下隐隐泛著冷冷的金属光泽。 第三十八章 萧九的手段【虐】 萧九离把这跟细致的金属棒递给君,“怎麽用,不用我嘱咐吧?” 君接过的时候指尖轻轻颤了颤,却并不抗拒的温顺又安静的点头,声音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沉静内敛:“是。” “卧室衣柜下面抽屉里有应急药品箱,都是没看过封的,你去看看里面有没有酒精,把它仔细消毒。” “是。”君微微躬身,抿了抿唇,略微改变了身体跪著的姿势。萧九离没开口让他起来,他再放肆,也是不敢随意起身的。何况他从来不敢跟萧九离放肆。 反倒是萧九离在这时候看了他一眼,然後挑挑眉,“起来吧。” 君先是再度躬身行礼,然後才慢吞吞地从地板上站起来――其实没有跪多长时间,但到底是在坚硬的地板上,起身的时候,膝盖针扎一样的刺痛。 这身体……竟然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啊…… 自嘲的无声苦笑,却不敢耽搁,在萧九离说的地方找到药箱拿回来,即使膝盖刺痛的难受,却还是依著规矩跪了下来,再次跪下的那一刻,膝盖接触到地板时带起的激痛让他紧咬牙关,把即将出口的闷哼咽了回去…… 拿出酒精和医用棉,带上里面的一次性手套,君把萧九离给他的那根金属棒仔仔细细的消毒,然後在沙发上那男人的目光注视下抿著唇轻颤著睫毛动手拉开自己长裤拉链,下身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即使是面对对他的身体已经熟悉不已的主人,君原本苍白的脸色还是浮现出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这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生气,精致的五官,分外好看。 动作熟练的唤醒自己的欲望,君把那根极细的金属棒插进自己玲口的时候,手很稳,可是嘴唇却在抖…… 这种身体的隐秘之处被异物填满的违和感,带著丝丝的疼痛和一种被人完全掌控著的羞辱感,陌生而熟悉。 将整根金属棒完全插进下体的时候,君下唇已经再度咬出了牙印儿,光洁的额头上是一层细细的薄汗…… “主人……” 萧九离看看君已经因为疼痛而萎靡下去的分身,浅淡的点了下头――只要是他的命令,无论要承受什麽,君对自己下手的时候,都不会手软放水。 心里逐渐柔软起来,萧九离伸手轻抚著君柔软的发丝,入手熟悉的如同锦缎般的柔顺触感让男人舒服地微微眯起眼睛,“除了正常的生理排泄外,到下次你来找我说清楚你的答案之前,不许拿下来。” 君点头,顺从的回答:“是,主人。” 萧九离於是起身,把他半抱半架地从地上拽起来,示意他活动一下不适的腿脚,然後对他浅浅的笑了笑:“走吧,我送你下去。” 原本只是担心膝盖疼的君会一下子摔到半路上,可是当他们走出酒店大厅正要分别的时候,因为身份的关系警惕性极高的萧九离脚步忽然微微一顿,继而锐利的目光以一种不易被人察觉到的方式极其刁钻而准确地盯在了酒店周边绿化带的某一处,那里借著灌木丛的遮挡而显得不起眼的相机镜头在阳光下闪过一丝非常隐晦的光亮…… 凌厉眸子微眯,萧九离若有所思地看了挑挑眉,眸光微闪,嘴角溢出一抹讥诮冷笑,然後他停住脚步,对旁边的丝毫没有察觉到异状的君若无其事道:“君,吻我一下。” 君眸子中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即看著这忽然有些孩子气的男人也是浅浅地微笑起来,转身走过去,略微不安地扫了不远处的迎宾一眼,然後飞快地在萧九离唇边落下浅浅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 而就在他即将离开的瞬间,萧九离猛然扣住他的後脑,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纠缠间,气息迷乱……原本只是演一场戏给人看的萧九离逐渐迷失在怀里瘦削男人柔软湿热的口中,强势掠夺,不能自拔…… 灌木丛中,照相机镜头鬼眼一般必被人察觉的轻轻闪烁,而这一切,就这样被记录了下来…… 第三十九章 东窗事发(上) 周日的那天下午,跟萧九离分开後,君回到苏宅的时候没有见到苏南。他问了家里的帮佣,说是少爷约朋友喝酒去了。 听见苏南去喝酒君的眉心就跳了跳,有点儿担心,可是继续问苏南去了哪里,却没有人知道。 苏南的事情,如果不是他自己想说,这个家里除了君,没有人敢多问一句。 君也是知道这个忌讳,略微沉吟後便点了点头,迳自上楼去帮苏南整理一些留在家里的在工作上的琐碎。但是行走间裤子布料摩擦到那被塞进异物的下身的时候,丝丝的隐痛夹杂著一点异样的快感如影随形,却让他隐隐的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强烈不安。 这种不安让他在苏南房间里那一个人睡显得空荡荡的大床上辗转难眠,并且在不知不觉等了对方一晚上,却只等来一个夜不归宿答案的时候达到顶点。 天空刚刚泛白的时候,终於再也躺不下去的君从床上坐起来,他去拉开窗帘,回来的时候,看著这在朦胧天光下显得格外晦暗而冷清的大房间,忽然就觉得这屋子有些空荡荡的…… 他坐回到床上的时候,伸手摸到身旁冷冰冰的的床褥,黎明前夕特有的宁静和孤寂忽然弥漫起来,像是顺著手掌接触到的凉意沿著胳膊的肌肉血脉一直入侵到了心里似的,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那种在惴惴不安中孕育出来的孤单和害怕好像无形间紧紧缠在了脖子上似的,那强悍的力量扼得他无法呼吸,黎明前带著凉意的微风轻轻吹在皮肤上,君莫名地觉得冷…… 不仅冷,而且让他心神不宁。 苏南这人,虽然行事作风专横不羁,在外手段也颇为凌厉,但是私生活却是非常自律的。最起码,君跟在他身边这麽久,像现在这样彻夜不归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所谓反常必有妖。君向来心思细腻直觉敏锐,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能够让他从中嗅出危险的味道…… 他直觉的,或许他所害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其实也没什麽的。就算是东窗事发,要为此付出的任何代价,他都不会有怨言的。 毕竟,他这些天干的本来就是欺上瞒下的事情,瞒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既然做了,就必须承担责任和後果。不管苏南待他如何,他永远摆脱不了奴隶的身份。而作为奴隶,违抗旧主却又欺瞒新主这种事,放在月光岛,已经足够他死上几次了。 其实像他这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的奴隶,已经不怕死了。 但是他怕苏南知道真相。 他一直以为他瞒著苏南是因为怕他跟萧九离碰面针锋相对两败俱伤,但是真当这件事情爆发出来的时候,他坐在这张已经在青年执拗的坚持下睡习惯了的大床上,看著这个已经越发熟悉了的卧室里的一切,恍然间猛然明白过来……原来,他所真正害怕的,是苏南知道真相。 他怕苏南知道他对他的主人一直没有死心,他怕苏南知道这一年里他一直在试图用各种方法寻找他的主人,他怕苏南看见他那几乎日日不间断存给萧九离邮件,更怕苏南知道萧九离已经找到了这里!…… 他怕的是……让苏南付出的努力和希望尽数落空,对方看著他的眼神,充满厌恶…… 君忽然抬手,狠狠的搓了搓脸。他柔顺的乌黑发丝因为这个动作而垂落指间,遮住了半边脸,让这个坐在床边脸埋在掌中的削瘦男人一瞬间变得脆弱而沧桑…… ………………… ………… 君是在第二天上午10点48分的时候接到苏南传信的。那个时候他正在为苏南打扫房间,他精心而细致地为苏南打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样子就像做什麽最後的仪式那样,慎重而严谨。 楼下的小菲佣推开虚掩著的房门时,他正在把几支刚从园子里剪下来的白色玫瑰花插进茶几上的精致花瓶里。从门外探进个脑袋的女孩儿看著他古井无波的样子,眨眨眼睛,生涩的汉语转达苏南的意思:“少爷打电话过来,让您立即到公司去见他。” 君的手轻颤了一下,有花瓣儿上的露水随著他的颤动而滑下来,落在他的指尖儿上,微凉。 这种事,都是需要别人来转达了麽?连他给自己的手机也不肯打了…… 看来,他是真的知道了吧?…… 自己的那点儿侥幸心里,真的是要不得的…… 苦笑一声,君将最後一支半开的玫瑰插进花瓶,跟小菲佣点头说“知道了”的同时,人已经起身往门外走了――那身影单薄而挺拔,离开的时候,那背影透出的味道,复杂得让人读不懂…… 第三十九章 东窗事发(下) 从苏宅到苏南公司,路上不堵车的话,开车要半个小时。 因为苏家公司在城市的中心地段,君的车在主干道上堵了一会儿,到苏南公司的时候,是在苏南往家里打完电话的四十五分钟後。 电梯在总经理办公司所在楼层打开门的时候,君就感觉到一种紧绷的气息。苏南秘书室里的四个秘书、三女一男都战战兢兢地守在那里,看见君从电梯走出来,皆是松了一口气。 面面相觑,最後站在最左边的一名女孩子走上前迎上两步,大大的眼睛有些担忧和怜悯地看著君,用压倒最小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君先生,总经理说您来了就让您直接进去见他。”她顿了顿,见眼前这漂亮的男人温文的点头,虽然知道他跟苏南的关系,却还是忍不住轻声提醒了一句,“总经理今天心情很不好,您当心一点儿。” 略带感激地对那女孩儿道了谢,君走到苏南办公司门前,紧紧攥了一下自己被冷汗浸得冰凉的手指,深吸口气,动作略有些僵硬地抬手尽量佯装镇定地敲了三下门,知道里面大概不会有回答,也就不再等待,轻轻推开门,进去之後又反手带上,偷偷咬著嘴唇内侧嫩肉借由疼痛来让自己保持镇定的君在低著头走到苏南办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公桌前,感受到那打在身上形若有质般凌厉的目光和周围充斥著恼火的冰冷而压抑的气息的时候,终於避无可避的抬起头来,然而,却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怔住了!―― 身前宽大的办公桌上一片狼藉,桌面摆设办公用品档资料……摔的摔砸的砸,纸片儿散了一地,凌乱不堪。 而办公桌後面,那个一向贵公子气派的青年发丝略微凌乱,双目几乎赤红,胸膛快速起伏间如同困兽一般狂乱而愤怒的气息牢牢地锁在君身上,看见君抬起眼来,就冷冷地勾起嘴角,菲薄的笑意带著嘲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苏南危险地眯了下眼睛,然後几乎毫无预兆地拿起指边的一叠照片,劈头盖脸地狠狠朝著君甩过去!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沙哑的声音冷的刺骨,但是沉沉静静的,简直就是无喜无悲样子,与他此刻的情绪完全不相符。但是那每个字之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细微摩擦,却分明让人感觉到他在愤怒的同时,也隐隐地察觉到了他的痛苦…… 起码一公分厚的照片兜头猛然甩过来的时候君没有躲。那些照片在被狠狠摔在他脸上又划出道道红痕後才散落开来掉在地上,君甚至没有伸手去抚摸自己脸上被砸痛的地方,只是安静的在苏南几乎暴走的目光的注视下低头垂眼往地上的照片儿上扫了一眼―― 只这一眼,君整个人就失去重心一般控制不住地猛然向後退了两步! 一张落在他脚下的照片儿上,正是两个男人在酒店大门口放肆拥吻的画面!而那两个男人,赫然便是他与萧九离! 即便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亲眼看见这样真实到无可辩驳的画面的时候,君还是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即使是现在也还愿意压抑著自己给君一次解释机会的苏南,看见男人此刻的反应,原本就怒火中烧的一颗心更是猛的沉了下去!他闭了闭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从心底窜出来的一把怒火却好像转瞬之间烧得血液都沸腾起来似的,让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慢慢的睁开眼继而细长眸子眯成一条细线,锁著君的目光逼仄得让人透不过起来! “你还有什麽好说的?!” 顺著照片的画面回想起昨天临别前萧九离的那个吻,君脑海中有什麽想法恍然间一闪而过,他怔怔地看著地上的那张照片好半晌,才苦笑著摇摇头,低垂的眸子里,有浅浅的绝望,一晃而逝…… 他的声音里甚至还带著笑意,但是听起来却涩涩的,让人觉得舌根发苦…… 缓慢而一字一句的,他说―― “……事实就是如此,我无话可说。” 第四十章 死结 “呵,很好,好个无话可说。”听见君的回答,苏南反而轻笑起来,他忽然收敛了身上暴躁的气息,绕过那宽大的办公桌,向著君走过去。那平平静静的样子好像方才什麽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然而随著他的走近,君却敏锐的察觉到,此刻的苏南,绝对比他曾经见过的任何时候都更加危险…… “我对你不好麽?”苏南抬手修长手指轻轻滑过君苍白脸庞,感受到那熟悉的如同软玉一般温凉而滑腻的触感,苏南微微抬了抬眼,漆黑的目光就这麽悠悠地撞进君染著浅浅痛苦的淡茶色眸子里,轻轻勾勾嘴角,“我长这麽大,除了我父母之外,君,你是第一个让我这麽上心的人。” 君的喉结滑动了下,苦涩地闭上眼睛,逃避苏南的目光,“对不起。” “对不起?”苏南的手指扣住他的下颌抬起来,微微用力,逼著他重新睁开眼睛看著自己,“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跟我说过,如果我以诚心待人,对方却反而与我做对的话,就不要再留给对方跟我说对不起的机会。” 君看著那双带著猫抓老鼠一般戏谑目光的幽黑眸子,轻叹口气,苦笑一声,却至始至终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少爷想如何,君听凭处置。” “那个人,就是你资料上写著的那个从前的主人?” 君垂眼轻点下头,声音低低的,带著叹息:“是。” “他忽然失踪,你对他一直不死心,放不下他?” “是。” 苏南嘴角轻轻抿了一下,忽然间想起了什麽一般,眉宇间因此而透出森然的味道,扣著君下颚的手指却在不自觉间加重了力道:“没猜错的话……你们一直是通过网路联系的吧?――所以你住院那次病成那样还想著向我要电脑,所以我去问你生日的那天晚上忽然闯进你房间的时候对著电脑的你才会那麽慌乱,你一直抗拒我,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承认过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是麽?” 下颚的疼痛君仿若未觉,但是苏南的这句话却令这个男人偷偷咬紧了唇内嫩肉……此刻根本没有脸面在面对苏南的君最终还是逃避地闭上眼睛,他满嘴发苦,苦得甚至一直平稳淡然的声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是。” “睁开眼睛看著我!”苏南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强烈,“他到底有什麽好?把你扔下让你面临那种处境,还让你对他念念不忘?!” 君听话的睁开眼睛,牙齿却咬破了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出来,跟嘴里的苦涩一起蔓延到胃里……“……他是我主人。” “主人?”苏南咬牙切齿地呢喃这两个字,半晌後,讥诮的冷笑逐渐从嘴角蔓延开来,“我拿你当人捧著宠著你不愿意,非得让别人把你当狗训著打著你才爽是吧?!” 君闻言身子猛的狠狠一颤!那双漂亮的秀长眸子中,清澈的瞳孔里分明有什麽东西,慢慢的碎裂了…… 在君看来,他有今天的下场是自己咎由自取,比苏南说的这话更难听更不堪的话他也不是没听过,但是这种带著恶意羞辱的轻视嘲讽从苏南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竟然那麽的难以接受…… 认识一年来,这是苏南第一次对他说这麽重的话。 君咬紧牙关强撑著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麽的不堪一击,心里丝丝缕缕的疼却沿著神经蔓延到了指尖儿,他垂在身侧毫无攻击力的手指因为这种心悸的疼痛而颤了颤…… 他的挣扎他的难做苏南并不能像萧九离那样可以轻易读得懂,但是他知道只要他说出来苏南未必就是不讲道理不会明白,可是说出来解释了又能怎麽样?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他欺瞒苏南的事情是事实,再多的理由和解释,说到底也还是他对不起苏南,就算苏南会原谅他,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成为推卸责任的藉口…… 何况……苏南说的句句都没有错。 他回避苏南就是因为心里还有个执念一直放不下萧九离,这一年来做的很多事情,也都是为了找到他的主人…… 一句都没有错。 错就错在,君从没想过,萧九离重新出现的时候,他才恍然间发现自己对苏南居然有了这麽复杂的感情…… 如果没有感情,他就不用觉得愧对苏南;如果没有感情,他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在萧九离和苏南之间痛苦挣扎,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解决事情的办法;如果没有感情,他就可以如同最初的时候想的那样,潇潇洒洒的离开这个这个人,而不用顾忌苏南的感受…… 虽然是个卑微低贱的奴隶,但他也是人,是人就都有劣根,都会有自私,都会在面临两个同样重要的选项的时候痛苦徘徊,妄图找到一个可以平衡天枰两边的解决办法。 可是悲哀的是,他的身份让他并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获得太多的话语权,他也找不到可以两全的办法。既然他没办法,那麽只能这样以一种让自己分外痛苦的方式在两边周旋拖延,等著有一天事情败露的时候,苏南或者萧九离,来介入他的思想,替他做一个决定,然後他来遵从。 就好像现在这样。 所以当苏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君的身体颤了颤,然後缓缓的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坦然地迎著面前青年的视线,沙哑的嗓音掩去声音的颤抖,他点头承认,“――是。” 没有人知道,他是用怎样的勇气才把这个稀松平常的字说出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从心底涌出来的那仿佛要逼得他窒息的痛苦,有多难熬…… 而回应他这声答复的,是苏南原本扣著他下颚的手指忽然松开,继而一个重重的巴掌,夹杂著几乎滔天的可怕怒火,狠狠地甩在了君脸上! 啪!―― 君被打得直接踉跄著摔在了地上,苏南站在桌前居高临下地看著地上这个老男人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子和撕裂的嘴角上那殷红血迹,恍惚之间觉得自己这一巴掌不仅打在了君脸上,还打碎了他这些日子以来为了让君爱上他的一切努力…… 第四十一章 疯狂(上)【h】 一种心意被践踏的愤恨和不被接受的不甘烧得苏南眼睛微红,漆黑的眸子中隐约的血丝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从未有过的阴沈而可怕。 君被这巴掌扇的有些失神,半晌才从地上撑起来,抬手抹掉了嘴角的一丝血迹。顺带手指不被察觉的在眼角一抹而过,再抬头的时候,脸上五道指痕简直堪称狰狞,映衬的一张苍白削瘦的脸庞凄楚中竟然透著些哀婉,莫名其妙的就勾动著男人心里潜藏的肆虐欲…… 君没有抬头看站在他前面的青年。 事情走到今天这步,苏南要怎麽样君都不会恨他。但是这一巴掌打下来,真的是疼了。从脸颊一直疼遍全身。 他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抬起眼来看苏南,就好像他也同样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内心。 而苏南,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被气疯了,否则他绝对不会在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候做出这麽疯狂的事。 这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在刚刚君进来的时候,他带上门的同时,甚至没有落锁! 而苏南就在这种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场合下,上前一把拽住君原本搭理得很整洁的衣领,二话不说拖著他到了沙发边上,猛然用力直接就把人扔在沙发上下一秒就俯身压了下去! 君衣服的扣子直接在他的撕扯中崩得到处都是,衣服下面裸露出来的皮肤在几乎刺目的阳光下泛著一种柔和而莹润的光泽,皮肤紧紧包裹著的漂亮锁骨,因为害怕而战栗的赤裸胸膛,紧致的腰线平坦的小腹……以及那颀长的四肢和因为撕扯太过暴躁急切,而挂在一条腿上的白色纯棉内裤。 男人毫不反抗地维持著最初被丢上来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双腿被分开到极限,还没等从那韧带绷到极限的疼痛中回过神来,苏南已经挤进他双腿之间,粗暴的挺身顶进干涩甬道!…… “嗯……” 即使是隐忍如君,在那火热怒胀的欲望完全没有润滑没有前戏的情况下猛然闯入的时候,也忍不住吃痛哀声呻吟出来。他单薄的脖颈皮肤因为这样的疼痛而後仰绷成一个完美的线条,白皙皮肤下面淡青色的血管此刻同样紧绷著,在皮肤上留下不明显的浅浅凸起,柔软而脆弱…… 苏南在再度挺身往下压的时候撇了一眼两个人身体的结合处,那个淡粉色的隐秘部位如今虽然美好的褶皱被完全撑开,但是并没有像他们之间第一次的时候那样流血撕裂。 於是再不踌躇,冷笑一声,已经深谙男男之道的青年就这麽紧盯著君忍痛的神色,然後长驱直入,狠狠的将整根都顶了进去!…… 体内柔软的地方被这样蛮横的进入方式搅得好像器官都被顶到了一起似的,干涩的甬道被大力的摩擦,激痛中染著灼热的温度和细细碎碎的麻痒,说不出来到底是什麽滋味儿,只是难受得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才忍耐著压抑著自己没有在这光天化日下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失控叫出声来…… 他在苏南这样强横的进攻中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但是闭上眼却能感受到外面阳光射进来的热度和光亮,那光线穿透薄薄的眼睑将皮肤内的血色打在眼睛上,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猩红,那样纯粹的红色让人心里发慌…… 而这个时候,君感到苏南锋利的牙齿沿著自己的锁骨一路啃咬吮吻到耳际,湿热的舌尖摩挲著他的耳垂,散发的气息只是轻轻一嗅就能闻到躁动的味道…… 在他耳边,苏南的语气带著戏谑的调笑和淡漠的嘲讽,一字一句,用仿佛要从他的耳朵钻进他心里似的沈定声音,告诉君── “放不下他有能怎麽样?你是我的。”他说著狠狠向前挺身,像是在确认领地一般,满意地看著他身下的身子在自己的撞几下疼痛的颤抖又兴奋的战栗,然後冷笑著继续说道:“不管是从当初月光岛的文件签署还是现在对你身体的控制权,我都是你唯一的所有者。君,你不承认这种关系也没关系。因为就算你不承认,却也必须承受。而且──只要我不放手,你就得承受一辈子!” 第四十一章 疯狂(中)【h】 苏南的占有欲在这种身体被贯穿的体位中裹得君几近窒息。 君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要被苏南顶穿了似的,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被对方挺近的频率控制著,时断时续。他仰面躺在沙发上面,手脚都使不上力气,被动的承受中,把那身体深处的痛苦无形中放大了很多倍…… 可就是这种处境,当他听见苏南说这句话的时候,细密的乌黑睫毛还是轻轻颤了颤,而後费力的睁开,那半开半阖的眸子里渲染著朦胧的雾气,往日里清澈的茶色瞳仁隐藏在这雾气後面,就连目光仿佛也带著水汽,里面的情绪被深切化了开去,只留下浅浅的柔软忧伤…… 他微微偏头,却只看见了把头埋在他颈窝上放肆啃吻他锁骨的青年那乌黑而倔强的发丝,脖颈传来的尖锐痛楚夹杂著一丝同样尖锐的酥麻沿著血脉直窜到下腹,君一直温顺蜷缩著的下身有了反应,可是里面的那根金属棒却让这一切更加难熬起来…… 皱起眉,君抿了抿唇将身体的一切不适都忍了下来,在青年下体不断的粗暴挺动中,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问苏南,“……少爷,你恨我麽?” 他现在明明是一个难堪而淫靡的姿势──身体大大的展开,一条腿被抬起搭在沙发靠背上,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可笑地挂在那条腿的脚踝,随著身上青年每一次的撞击而晃动……可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却流露著轻浅的忧伤,那情绪让他整个人看似来都沈淀在一种浅浅淡淡的薄雾里一般,仿佛随时都会就这样在人眼前生生化开似的…… 苏南抬起头来看著这样的他,莫名的心悸。 君的问话让他漆黑的眸子里除了愤怒和欲望又多出了一种非常复杂难懂的情愫,苏南的目光自上而下地牢牢裹住君,就这麽仿佛毒蛇盯青蛙似的盯了半晌,终於挑唇冷笑一声,抓著君腰部的手一用力,低头对著那柔软的唇瓣就吻了过去! 苏南没有回答君的话,至始至终都没有。 嘴唇触碰到的美好触感让苏南原本只想著教训这个老男人的心思逐渐变了味道……那淡色的唇瓣有著微凉的温度,他就像又热又渴的人找到碎冰一样,忍不住的把那美好的锁在吞噬进去,吸吮汲取,意乱情迷…… 君那被他手指大力的掐著的腰肢柔软而柔韧,手心里细腻而紧致的触感让他情不自禁的流连,身体撞击的动作也就跟著慢慢减缓下来…… 苏南缓和下来的动作让君缓了口气儿,可是疼痛稍减之後,那已经被摩擦得热烫而敏感的身体内部就随著苏南每一次的挺身而蔓延出一次大过一次的快感,而随著酥麻快感逐渐升腾,君慢慢浮现出潮红的脸上表情却越来越绝望…… 动情之下,苏南的手自然而然的顺著君的腰线滑下来轻轻勾住他完全苏醒抬头的分身,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後手指轻柔地动作起来…… 到底还是心软了…… 苏南无声苦笑,放过君唇瓣之後,他转而一路向下舔吻到男人胸前,舌尖在那粉红的小巧硕果上打著转儿,他不受控制的单手自君身下把他抱住紧紧扣在自己怀里,那黑曜石般的眸子还染著薄怒,但是却也带上了些许的妥协味道…… 他看著君,轻轻地叫他的名字:“君……君……君君……”苏南一遍一遍的呢喃,可是此外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 他不能命令君立即忘掉那个主人,这是不现实的,没把握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做;他也不愿意逼君承诺再也不去见萧九离,他的自尊也骄傲不允许他做这麽无赖的事情。 所以他只能一遍遍的叫君的名字,叫得他心里方才怒火浇铸的坚硬外壳逐渐融化,听得君的心仿佛被重锤一下下敲碎了一般…… 第四十一章 疯狂(下)【虐】 体内快感的不断攀升中,君细碎难耐的呻吟跟苏南粗重滚烫的喘息糅杂在一起,即将到达顶峰的时候,苏南几个势大力沈的抽插把欲望深深埋进君身体深处,他狠狠顶在那个点上的一刹那,强烈的快感也令君身子猛然一震战栗,身体绷紧的同时括约肌跟著本能地收紧,柔软火热的内壁紧紧夹住那热烫器官的一刹那,苏南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愉悦的叹息,浊白液体,就这麽射进君身体深处,灼热的温度,炽烈而深刻…… 苏南高潮之後也并未退出君的身体,欲望被暖暖的温度包裹著,苏南懒洋洋地趴在君身上,沈默片刻,终究还是握住君挺硬的欲望,套弄起来。 他抬眼看著君刹那间染上惶恐和慌乱的表情,一瞬间有一种恶劣的亵渎快感从骨子里蔓延出来,他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戏谑地牢牢看著君的眼睛,手指却已经挑开欲望顶端最後的遮挡,放肆地揉搓在了顶端最脆弱的那个小孔上…… 那是男人最敏感而脆弱的地方,被如此挑逗,没有人能承受得起。 苏南盯著君的每一个表情和身体的每一点儿反应,然而在他即将高潮的时候,苏南听到的竟然不是隐忍到再不能压抑的欢愉呻吟,而是一声痛苦到极点的悲声哀鸣!…… 苏南一下子就停手了。他微微撑起身子皱著眉头看著脸色从潮红迅速转白的君,看著他痛苦到简直要绝望的表情,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的青年紧紧拧著眉心,声音因为担心和心疼而绷得紧紧的,“你怎麽了?” 君慌乱的躲避著苏南的目光,也不知道是难受还是害怕,身体抖得停不下来。 他把嘴唇都咬出血了,手指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抠著身下的沙发,才能控制著自己不一把推开苏南夺路而逃…… 苏南的眼睛眯了眯,看著这样的君也不顾的什麽生气不甘了,担忧而心疼的目光仔仔细细的从他脸上往下一寸寸看过来,除了被他自己弄出来的痕迹外,再没什麽不妥之处。 可是他看著君,分明痛苦的仿佛要晕死过去了的样子。 苏南狐疑的皱著眉,过了半晌,仿佛意识到什麽似的,他目光下压锁在手中那因为主人痛苦而跟著一起萎靡的欲望上,略微犹豫了下,然後试探著,手指又在顶端轻轻套弄起来…… 然後果然看见君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痛苦难耐的呻吟从咬紧的牙关溢出,仿佛破碎一般…… 苏南的眸子越眯越紧,逐渐成了一条细长的线,里面漆黑的眸光逐渐把担忧掩埋下去,流露出来的,是上位者骨子里沈淀下来的冷凝的审视。 苏南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麽样的心情去看手中那瑟缩著的分身顶端的。他只知道拿开那原本摩挲著君顶端的手指看见里面那一丝金属光泽的时候,原本已经沈淀下去的怒火瞬间就像火山喷发一样的猛爆发出来,一时间恨不得伸手去掐死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账男人! 他触电般的厌恶松手,同时下体从君身体里退出来,他的目光流露著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愤怒,直起身的时候,却终究还是没有去掐君那看起来就很脆弱的脖子,转而粗暴地一把揪住男人柔软的头发,猛然用力把他从沙发上拽到了自己面前! 苏南拼命压抑著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双目赤红地盯著眼前这个闭著眼睛脸色一片死寂的男人,用恨不得把他嚼碎了吞进腹中的牙咬切齿的语气、冷的简直要掉下冰渣来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问他:“你竟然敢背著我做出这样的事?你他妈怎麽就这麽下贱?!” 苏南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抽手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另一边脸上也立刻肿了起来,君却在苏南的大力钳制下连侧头都做不到…… 左右脸颊上鲜明的指痕难堪而狼狈,哪怕只是动动嘴角皮肤都跟著一阵抽疼,脸上火辣辣的,君却在这种难堪中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苏南看著他浅茶色眸子如今暗沈死寂,那样静如止水的眼神里,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他缓慢的动著嘴角,好半晌,才终於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只问了一句跟刚才同样的问题:“少爷……你恨我吗?……” “恨?”苏南冷笑,厌恶地松开手一把把他推倒在沙发上,站起身来,从茶几的纸抽里抽出几张纸巾清理自己下身,然後居高临下地看著浑身遍布青紫淤痕狼狈仰面倒在沙发上的无力男人,眼神嘲讽,声音菲薄:“你配得上这种只有对方是‘人’的时候才能生出来的情绪麽?” 第四十二章 云泥之别(1) 苏南说完就狠狠甩上门离开了。剩下君自己在偌大的凌乱办公室里呆呆地倒在沙发上,哪怕是苏南早就离开了,他却还是僵硬地保持著大张著双腿的难堪又淫乱的样子,他目光无神地看著天花板,好半晌才从失神中恢复过来…… 他眨眨眼睛,眼珠转动的那一刹那,仿佛忽然有什麽无形的东西猛然敲碎了眼底坚硬的伪装外壳,他整个人似乎都在那一刻迅速崩溃,像是被人剥离外壳的蚕蛹,全部的柔软和脆弱都暴露出来,他慢慢的蜷缩起身子,後庭里青年留下的液体慢慢从被撑到极致後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绯红褶皱中缓慢流出,带著灼热的温度,蜿蜒著顺著大腿沾染到沙发上的时候,那浊白的颜色让人羞愧得无法面对…… 他慢慢地环抱住自己,无神的目光缓缓扫过凌乱不堪的办公室──甩在地上的摆件,在地板上散落的文件纸张,以及沙发前面的地上,自己那被随手扔在那里的,已经被撕得无法再穿的衣服,最後把视线落在了那被狠狠关上的办公室大门……然後他紧紧地抿起嘴角,颓败的闭上眼睛,环抱著自己的双手,指甲却几乎抠进了肩膀的血肉里…… 衣服被撕了,他出不去。可是,这光天化日下的办公区域里,却说不准什麽时候会有人进来…… 进来的话,就会看见他这幅淫靡不堪的模样…… 脑子里回想起苏南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君苦笑,一切,原本就是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苏南一直觉得君问他恨不恨自己的时候是一种隔岸观火等著看他笑话的态度。其实不是这样的,让君这麽执著的原因,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肯定答案罢了。 ──他希望苏南恨他。因为这样的话,或许苏南很快就会厌倦自己,进而把自己扔掉也说不定……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可以避免一场干戈。 整件事情,如果真的按照他所预期的方向发展的话,那麽被厌倦被恨著的君,明明就是受伤最深的那一个,可是他却从没考虑过自己。只是在苏南真的如他所愿的那样,毫不掩饰地表露对他的厌恶和讥诮轻视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原来被他说厌倦,其实是一件那麽痛的事情…… 痛得他简直要没有力气支撑自己。 所以他就这麽蜷缩在沙发上安静的坐著,什麽都不做,一动不动,慢慢把自己放空,直到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猛的打了个冷颤,沙发上赤裸著身体遍布伤痕的男人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身体却紧紧绷著,抖得停不下来…… 可是在节制有礼的三下敲门声之後,那预想中会被人一把推开的大门却只欠开了窄窄的一条门缝,有一个纸质购物袋被人从门缝送进来放在地上,而後只听到门外温厚沈稳的陌生男声说道:“君先生,少爷让我把东西给您送过来。” 说完话,门就被人从外面重新关上了。 君抬起头,午後的满室阳光中,他看见被送进来的袋子上,苏南喜欢看他穿的那个服装品牌的logo,分外醒目…… 第四十二章 云泥之别(2) 苏南从办公室出来之後做了四件事。一是灌了杯浓浓的茶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二是非常果断地派人去查萧九离的底,三是犹豫了一下之後,写下君穿衣的尺码,然後吩咐人到店里去买好了送过去。至於这最後一件,则是在阴沈不定的目光中犹豫半晌,才拿著手机往家里拨了一通电话…… 至於君,他不知道苏南的动作。只是在拿到尺码完全合身的衣服的时候,原本从苏南离开後就一直干涩难受的眸子忽然的微微发酸…… 拿著纸巾清理了自己穿上衣服的时候,君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涩全都搅合在一起,滋味儿难以形容…… 体力有些透支,君坐在沙发上全身软软的提不起力气,但是最後却还是撑起身体,慢慢的站起来,然後走到办公桌前,把那些乱七八糟散落在地板上的资料摆设都拾了起来,然後细心的整理好,按照苏南的习惯排好顺序,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他做完这些的时候脑门上已见薄薄汗珠,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身体必须扶著桌边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摔倒。 喉咙干涩的仿佛想要烧著了似的,君连喘息都不敢用力,他扶著桌子站在那里,呼吸是断断续续的急促,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其实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到办公室里面配套的小休息室去躺一会儿,可是近视不同往日,这件事之後,即使苏南没有要求过他什麽,可是君自己心里却是清楚的,从前的日子,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苦笑著轻叹口气,如今这种情况,他已然不适合再在苏南这满是公司机密的办公室里待下去,於是深吸口气,勉强打起精神,扶著墙一步步的往门外埃。 墙边角落放著的纸篓旁边有一个被团成一团狠狠捏在一起的纸团,君路过的时候,原本只是本能的想去把纸团捡起来扔到纸篓里面去,可是目光瞧见纸团上面隐约透出的凌乱而细致的钢笔线条时,正准备扔垃圾的动作却忽然顿住,然後鬼使神差地……小心地一点点展开纸团,磨平褶皱…… 在那张纸完整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原本目光死寂的君忽然脸色猛的一变!他像是忽然之间看到了什麽几乎镇魂的东西一样,如水般淡茶色的眸子里面忽然波涛汹涌,那复杂的情绪从眸底深处涌现出来,让人怔忡慌乱,不知道该如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是好…… ──在君手里的是一张人物画像。钢笔素描,笔触硬朗而飘逸,画里画外,恍惚间仿佛能够感受到在画的主人画这幅画的时候的心情和态度一样。 一笔一划,那样珍视而细致的画法,每个细节的地方都被处理的极为精巧妥当,整幅人物肖像一气呵成,连一点儿多余的败笔都没有。 画面给人的感觉安然的恬静中带著不突兀却很精致的情感,细细碎碎丝丝缕缕,但是里面说付诸的感情却连绵不绝…… 而这幅画的里面的主人公,是君自己。 他从来不知道苏南的画竟然这麽好,更不知道苏南是什麽时候画的这幅画。画面上他就坐在今天苏南把他压下去办事儿的那张沙发上,侧著头看著窗外,表情若有所思…… 君已经想不起来这画里的情景是什麽时候的事了。他只是呆呆地看著这幅画,脑袋里却如同胶片放映一样回放著今天在同一张沙发上发生的一切,恍然间,一种真真切切的物是人为的感觉从心底逐渐蔓延到全身,在那一刻,他终於靠著墙滑落跌坐在地上,手里攥著那幅已经皱巴巴的画儿,抱著头,如同一个孩子般抱头痛哭出声…… “少爷……为什麽……要让我遇见你……” 一句呢喃,说出口,已是撕心裂肺。 第四十二章 云泥之别(3) 君出门的时候,状态不太好。眼睛红肿脚步虚浮,衣领外面裸露出来的一小截白皙脖颈上到处都是显眼的吻痕,明眼人看著他的样子一眼就能瞧出,刚才在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从而也就明白了,当时苏南走出来的时候,为什麽脸色阴沈得像是要去杀人一般…… 苏南已经走了,君这个样子自己根本开不了车,最後还是苏南那个给他送衣服的男秘书开车把他送回到苏宅去的。 那人跟了苏南不短的时间,浸淫在苏大少淫威下,虽不能说完全了解这顶头上司的脾性,但是苏南的规矩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因此虽然车後座的君模样暧昧,却也一句都没敢多问。 一路无话的到了苏宅大门前,也没敢进去,停车把君扶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麽的门卫一看下来的人是君就立刻迎上来,跑过来的时候打眼瞧见君被抽得红肿的脸颊、咬破了的嘴唇和那颈侧明显大力吮吻之後才会留下来的痕迹时,却都是齐齐的一怔! 君和苏南什麽关系在这栋宅子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如今君这副样子,还是被苏南的心腹送回家来,再联想到早先以不怕撞死人的速度飙回来的苏南的车子,两个早就混成了人精似的男人也就把事情猜到了个大概…… 而这个时候,二楼书房里黑色笔挺正装的男人也把查到的事情对苏南大致汇报了一遍,正在做终结:“──所以说,萧九离的势力虽然庞大,背後所牵扯的毒品利益集团也错综复杂,但只要他人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内,就是可以被我们掌控的。何况他刚上位不久,族内根基怕是也不稳,真正的势力又是远在东南亚,要是动起手来他们真反扑上来的话,只要在我们的地方,他们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苏南手指轻叩椅子扶手,有节奏的叩击声在安静下来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楚。他狭长眸子微微眯著,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不急不躁的听完手下的汇报,脸色沈定摇了摇头,“他这种身份的人,自己的身家性命上系著多少条人命和利益链呢,所以就算会一时冲动的意气用事,可也绝对不会鲁莽。他敢只身到这里来,必然有著你没查到的底牌。在把他的底探清楚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黑衣男人谨慎地点头,然後略有些犹豫地再度开口询问道:“那……君先生的事情,您需要为此约萧九来见一面吗?” 苏南意外地偏偏头,挑著眼皮儿饶有兴致地看他,深不见底的乌黑眼珠轻轻一转,嘴角已经勾起了玩味儿的笑意,可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阴沈而危险…… “不管他和君之前经历过什麽,他扔下君一个人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过去了。君现在的所有权在我手里,他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跟君有著深切过往的前主人罢了,所以说,要谈也应该是他来约我,我约他做什麽?至於君背著我去见他的事情……”又想起那些照片儿和那根金属棒的苏南冷冷地笑了笑,语调已经慢慢变成了带点儿菲薄的冷淡嘲讽── “我的人犯了错我自然会管教。跟他有什麽关系?” 正说著,这时候院子里忽然的一声惊慌的女人叫声突兀地闯进屋来。苏南皱皱眉,看了前面的黑衣男人一眼。 对方会意,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古怪地偷偷瞄了苏南一眼,才低眉敛目地低声说道:“是君先生回来了。” 苏南眉心拧得更紧了一些,脸上虽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颗心却控制不住地被外面的动静吸引过去──君回来也就回来了,刚才那夸张的女人叫声是怎麽回事? 沈默片刻,椅子上的青年终於还是站起身来,对手下抬了抬下巴,“走吧,去看看出了什麽事。” 第四十二章 云泥之别(4) 其实真没出什麽事。 只是君在被两个门卫搀扶著往回走的路上碰见了那个经常跟他有接触的小菲佣,小姑娘刚看见君这幅要死不活的狼狈样子实在是吓了一大跳,这才失控喊了一嗓子……外面门卫不好进里屋,所以半路上她接过君,半搀半架的扶著他进屋。 但是原本的“没大事儿”落在正因为君爬墙而恼怒吃醋的苏大少眼里,这男女之间互帮互助的有爱一幕瞬间就变了味儿…… 小菲佣搀扶这君上楼,经过书房的时候,原本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小姑娘刚想跟苏南行礼打招呼,就被那仿佛刀刃一般割在自己身上的凌厉视线给冻住了…… 苏南一语不发,脸色阴沈地盯著小菲佣扶在君胳膊上的手,阴鸷视线仿佛要在那里烧出一个洞来。 这姑娘原本胆子就小,没人给她施压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如今被苏南这麽一看,当下受惊似的猛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就连忙把手松开了…… 实在是提不起力气的君失去支撑身子一晃,向後趔趄一步却被自己的脚给绊了一下,当下就失去平衡仰面向後倒去! 菲佣姑娘眼见著君往後倒,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又是一嗓子尖叫,苏南身後的黑衣男人见状立即上前一步刚要伸手去拉君,有一只手却比他还快了一步,长臂一伸修长手指有力地一把抓住君胳膊,陡然往自己怀里一带! 一切的发生,不过只是五六秒锺的时间而已。君重新找回平衡感,回过神来的时候,苏南已经站在了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一手保持著刚才拉起他的力道紧紧抓著他的手臂,一手却抬指轻佻地勾起他的脸,温热的指腹拂过他脸上醒目的红肿指痕,闲闲地勾著眉眼,漫不经心地轻笑著说出口的话,却让君连嘴唇的浅淡血色都退了下去!── “看来我真是太惯著你了。在我眼皮底下也敢勾搭女人……怎麽,脸上的伤还没好呢,疼就忘了?” 苏南句末的尾音微微上挑,仿佛开玩笑一样轻松到甚至带著笑意的语气,当著外人的面儿说出这样直截了当的话,君抿紧了嘴唇,低垂下眉眼,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发冷,羞愧难当。他的手不自觉地慢慢的、紧紧的按在了裤子右边口袋的地方──那里面装著一张被折的方方正正保存起来的肖像画。 他忽然觉得疲惫,打心眼儿里觉得累。不仅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儿力气,仿佛精神都在一点点枯竭似的。 他闭了闭眼,开口的时候,声音已微带沙哑,但是却出异乎寻常的平静安宁:“……少爷,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可以放我回去休息麽?” 他这样子落在苏南眼里,就跟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让这正吃著飞醋的大少爷脸色愈发的阴沈起来。可是苏南却没有发作,只是在君说“回去”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盯了他一眼,然後竟然真的就凉薄地笑著放开了手…… 苏南的好说话让君觉得意外。他皱起眉探究地安静看了苏南一眼,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去多想什麽,对苏南微微弯腰欠身,然後就抓著楼梯的扶手一个人吃力的上了三楼。 上了楼他就觉得不对劲,他的房门打开,一个工人模样的中年男人正从屋里走出来,到放在走廊的工具箱里翻工具。 君按耐著越发觉得不安的心情缓慢的拖著步子走过去,然後一进屋,就彻底愣住了── 他的房间里,两个工人正在安装的,是一只广角监视器。就装在计算机显示器对著的那面墙上,漆黑的设备,镜片正中央一丝细细的红芒,在雪白的墙壁上,毫无遮掩,招摇过市。 君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仿佛被那一点细碎的红色光线冻住了似的,僵在血管里无法流动。而这个时候,那两个工人忽然停下手上的活计,对著他的方向低头弯腰叫了一声:“少爷。”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见跟在他後面上楼来、此刻正好整以暇抱臂靠在门边看著他的青年的时候,连呼吸都忘记了…… 苏南嘴角勾起公子哥玩弄人时惯常的恶劣凉薄微笑,但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分明有比愤怒更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在隐约涌动…… 他看了君半晌,然後缓慢的开口。跟之前那种轻佻的语气完全不同,虽然仍旧是嘲讽又羞辱人的话,可是他说出来,一字一句,都分外沈重,仿佛这几个字也沈淀了他无数的复杂情绪一般,充斥著妒的、恨的、快意的报复和痛的、伤的、沈重的无力…… “──你不是不愿意当人麽?我满足你。” 第四十三章 僵局(上) 这句话利刃一样扎进君心里,刺进去了又狠狠一剜才拔出来,带出来的血肉,让那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又缺了一块儿,似乎有冰凉的风在呼吸的时候灌进去了,恍惚间觉得,整片胸膛都是又空又冷…… 君的右手紧紧地隔著布料贴在那张裤兜里的那张画上,仿佛这样就可以从上面汲取一些温度似的,他空落落什麽感情也表达不出来的茶色眸子安静地看了苏南一会儿,然後慢慢的转过身,往床的方向走过去。 他转过身就能看见那明晃晃的监视器,监视器下面还有两个工人在怔怔地看著他,而苏南就在他的背後,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紧紧锁在他身上,像张无形的网一样束缚著他,不紧,但是让他很难过。 而向来进退有度,在礼节上更是做得无可挑剔的君,这一次,竟然对周遭的环境视若无睹一般,慢腾腾的挪到床边,然後径自背对著他们躺了下去! 这行为不仅失礼不妥,而且还很放肆。 但是现在的他显然不想再顾及这些了。 他没力气伪装自己了,也不愿意强颜欢笑。 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睡一觉,恨不得就这麽睡死过去的,睡上一觉。 他不恨苏南,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下场。被人监视,没有隐私甚至没有自我──这样的日子他不是没过过,没有旁人想象中的那麽难以忍受。或者说,难受得久了,总有一天会习惯。 月光岛上那麽严厉的日子他都熬过来了,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监视器而已,不至於无法承受。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气愤。 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可是苏南这样做,却还是让他生气。 他不想再面对苏南,也不想看见任何人,但是又不能躲出去。所以只能像现在这样,背对著他们,闭上眼睛,隔绝一切。 君的状态不好太,苏南也看得出来。这个向来温顺到逆来顺受地步的老男人,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这麽久的相处,苏南已经能渐渐摸透君的脾气,在不触及底线的时候,这柔软的老男人就像只蜗牛一样,慢吞吞软绵绵,被戳痛了也只是缩会壳里,什麽脾气也没有。可是一旦底线被触及,他就会像现在这样,安静漠然的回避你,如果是命令的话,他会照办,否则的话,就这样不说话也不理人,完全无视你的存在。 蜗牛也是有脾气的。只是它藏的太深,一般不会被发现罢了。 而大概也是因为君平时太温顺的缘故,每当他生气,苏南就会莫名其妙的坐立不安。 他看著君的动作,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悄悄上前挪了一小步想要拉住他,但是这个动作仅止於动了动手指,然後就被他忍住了。 君分身上那根金属棒像跟刺似的扎在心里,只要一想起来就让他心里的火气止不住的往上窜。 而这个时候,手里还拿著安装工具的两个中年男人却在苏南那变幻不定的脸色下逐渐不安起来,相互对视一眼,手里的工具拿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最後只能硬著头皮开口询问:“少也……这……” 苏南一惊,从君身上收回目光。瞟了一眼墙壁上的监视器,然後挥挥手,“做你们的事。” 苏南没有发现,他说完这句的时候,君背对著他的背脊微微紧绷了一下。 从君房间出来的苏南没有再去书房,而是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在临进门的时候,高挑挺拔的青年男人微微塌下肩膀颓然地叹了口气,接著略带疲惫地对停在他门外不敢再跟进来的心腹手下简略地低声吩咐道:“去吧医生叫来,给他看看。” 第四十三章 僵局(下) 那天之後,苏南与君的关系就陷进了僵局。君有的时候觉得自己不应该那样冷淡的对苏南,他出了这样的事情,苏南会暴走是人之常情。可是每当走回到自己房间,看著那扎眼的监控器,却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知道如今自己的作为已经是非常放肆了,可大概真的是像苏南说的那样,被他宠惯了,於是自己这样一个连情绪都被主人左右的奴隶,竟然也敢耍上了小性子…… 这样的事情,在萧九离面前,哪怕借他个胆子,也是绝对不敢做的。 苏南不知道,其实在君冷淡漠然的外表下,他心里有多挣扎多难熬多不安――苏南在那天一并把君房间里的网线掐断了。苏南限制君的行动,他出不去,所以不知道萧九离在跟他失去联系之下会做出什麽事情来。而且凭藉君对苏南的了解,苏南没道理在知道了萧九离的到来还吃了闷亏後继续默不作声装作什麽不知道,他一定有了什麽动作,可是他一句也不跟君提,对家里的男人完全隔绝了外界的消息。 这些事情死死压在君心头,折腾得他整晚整晚睡不著觉。 其实苏南晚上也睡不著觉。每次翻身摸到另一边冰冷床铺,就感觉有猫爪子在心里挠似的,心烦意乱。 那天之後他们就不睡在同一张床上了。苏南房间里君的生活用品都还留著,可是却不再留这些东西的主人晚上留下来。君的性子本来就是极其规矩的,这种事,苏南不再执著,君也不可能不知趣。 可是两个人一个守著规矩一个顾著面子的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隔著一道墙,各自在床上翻来覆去,谁也睡不著。 苏南也是想过要和解的,可是每当想过去找君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来那根金属棒,继而重新怒火中烧。 也是因为这样,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苏南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为难君,君向来都只是一声不吭的应下来,苏南交代的事情,不管熬到多晚,第二天也绝对会毫无差错的交给他。 不管怎麽生气,苏南也还是心疼这个身体不好的老男人的。看著他眼睛下面厚重的黑眼圈,自己心里也是堵得慌,忍不住伸手去碰碰那昭示著疲惫的黑眼圈儿,却不成想手指一碰到那眼睛下面薄薄的柔软皮肤时,过了许多天禁欲生活的苏大少竟然就这麽擦枪走火了…… 手指触上去,紧接著手掌就轻轻贴在了男人没多少肉的脸颊上,上次打的那两巴掌已经好了,白皙的脸颊如上好的软玉一般,温凉细腻。 著了魔一般,苏南的欲火腾然窜起来,他抱著毫不反抗的男人,粗暴地侵犯他。 君的身子随著他的每一次进攻而战栗,苏南的动作很疯狂,却没有刻意折磨他让他难受,他在这场性交中能够获得极乐的快感,可是被束缚的分身却无法高潮。 而苏南,他怎麽也没想过,自己竟然还会再看见一次那个东西! 他不是sm爱好者,在他的世界里是完全不能理解君这种行为的。离开了那个人,而且面对著自己的不断施压,这麽个只会让人痛苦的东西,他竟然还带著! “君,你真让我失望……”苏南目光清冷地看著他,样子已经不像第一次看见这东西的时候那样激动了,只是悲哀和失望。他尝试著把那个让他看得碍眼觉得恶心的东西从君身体里弄出来,可是实在没有这样的经验,即使当时加倍小心,却还是弄伤了君,脆弱的顶端小孔周围都微微的红肿。 可他最後还是把金属棒拿出来了,然後扬手抛出窗外,看著疼的头上冒冷汗的君,再没什麽兴致地在君体内快速抽插几下,泄了出来。 君偏过头去不敢看他,长长的睫毛遮掩下,眸子里全是染著宿命的痛苦。 ……谁愿意让一个折磨人的东西整天待在自己身体里呢?每一次去卫生间,抽出来再塞进去的过程都是一种常人无法想像的折磨,可是那是他自己要求萧九离惩罚他的,也是萧九离的命令。对於他的主人,他有著本能的无法抗拒的遵从和畏惧,像刚才那样的事,苏南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它抽出来扔出去,可是他自己,却无论如何都不能、也不敢违背。 看君不说话,苏南眼中的怒火更盛,他眯了眯眼睛,然後找到自己随身的白色丝绢手帕,在自己的身体退出来的同时把那丝绢揉成一团,一点点的塞进了君後庭里面…… 在柔软的布料塞进身体也还是乾涩的,那种感觉容纳性器或者硬物玩具完全不一样,君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反正就是觉得身体被软绵绵的撑开,动一下身体里面的丝绢也跟著滑动,难受的很。 苏南把整条手帕都塞进君身体里,堵住自己射出的液体,然後微微笑了一下,抬手拍了拍君狭窄的翘臀,“既然你愿意用身体含著点儿什麽,那就含著我留给你的东西吧。”清脆屈辱的巴掌声中,苏南站起身来,高高在上地俯视著他,虽然看不出生气,可是那漫不经心的笑意却让人心里发寒…… 然後,他说:“――君,这是最後一次。不要再做忤逆我的事,我的耐心快到头儿了。再有一次,我就把你送回到重景声色去。” 君的心脏有一瞬间猛地偷停了一下。 他不知道苏南说这句话是出於真心还是只是要威胁吓唬他。但是他却非常清楚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和苏南,这一次,似乎真的要走到头了…… 第四十四章 山雨欲来 这事儿之後,苏南心情一直不好。 外面的天气已经入秋了,今天看样子会降下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天阴的厉害,空气里都带著潮湿的水汽,混合著夏末还没有退去的热气,闷闷的让人不舒服。 就是这样的天气,苏南整个下午就这麽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间外面的露台上,一句话不说,谁也不见,地上的烟头儿捡起来数一数,几乎能凑成一盒。 君从没见过他抽烟抽的这麽凶过。 事实上,他连看见苏南抽烟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君看得出露台上的青年郁闷又压抑,可是他却不肯再发泄出来,自己憋闷著,反而让周围的空气越压越紧,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危险…… 君几次试图让他进来,可他天生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人,几句劝下去,修长手指夹著剩下的半截儿烟的苏南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目光冷冷地看著他,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地用眼神把他逼退。 外面没下雨之前的天气潮湿闷热,这个时候的君还不能明白,一向养尊处优的苏大少爷一反常态自找苦吃的原因其实只是担心他闻不得烟味儿。 这个时候的君也不懂,此时的苏南已经在逐渐的熟悉他,了解他的喜好,照顾他的身体。即使是生气的时候,还是不忍心真的伤害到他的健康。 苏南也没有意识到,君几次来劝他的原因不是机械式的职责所在,而是真的担心他。 所以君拖著很不舒服的身体去准备了苏南喜欢的下午茶,端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苏南烦躁的把空掉的烟盒捏扁,泄愤一般随手扔到楼下去。 走到近前,即使他现在已经没烟可抽了,可周围的空气还是环绕著淡淡的烟草味道。 君无声叹气,随即叫了声“少爷”,刚要端著托盘走上前去,动作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他只好先把托盘放在一边,转身去床上拿过了苏南的手机,到露台上双手递给苏南,“少爷,您的电话。” 苏南拿过来接听,是罗二打来了,说是终於跟他新婚的老婆协议离婚了,终於又有资格追求真爱了,绝对得庆祝一下。 他们这些人的庆祝只有一个字就可以形容概括出精髓,就是“疯”。吃喝玩乐,花天酒地。倒是个可以宣泄情绪的好机会。 苏南起身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君给做的下午茶也没吃,走的时候,因为置气,甚至没有看君一眼。 苏南的车开出苏家大门的时候逼仄了一整天的厚重云层终於不堪重负,崩溃一般地下起瓢泼大雨,雷声好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过来的,轰隆隆打著滚儿一般钻进耳朵里,沈闷的响声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君站在窗前看著苏南的车消失在视线里,看著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最後在上面形成水雾,挡住他的视线。 外面的一切都隔著一层玻璃在眼前模糊起来,只剩下闷雷的声音,显得周围的环境越发的孤单寂静起来…… 然後,君忽然没来由的心神不宁。 就好像有小猫尖利的小爪子不停的在心里抓挠似的,又疼又痒,让人坐立难安。 他忽然推开窗子,外面的雨滴瞬间就被风刮著落进屋里,他身上脸上都溅上了雨水,可是目光却倔强地看著外面已经在地面上溅起薄薄水雾的大雨,一眨不眨。 伸手到窗外,君的手心儿转眼就聚集了一汪雨水,带著秋天特有的凉意,顺著手心沁入血脉,让原本就畏寒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手中的雨水让君忽然想起来,他曾经答应过苏南,如果再喝酒的话,自己替他来喝。 可是到现在,一次也没兑现过。 君隐隐有著预感,如果这一次再不兑现的话,以後大概就没有机会了…… 一种莫名的心悸在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涌遍全身,下一秒,这个身体里还塞著丝绢手帕行动不便的老男人,就这麽不管不顾地抓起车钥匙冲下楼,冒著大雨开车出了院子! 已经快三十岁的他从小到大经历了太多外人想象不到的事情,性格上的棱角早就被磨平,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凭著一股冲动和悸动,不计後果地去做一件事了。 大概真的是压抑了太久得不到释放,脚下踩著油门把车开出苏家大门的时候,君忽然觉得心情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的宣泄出去,从被苏南发现他跟萧九离的事情开始到现在,紧绷了这麽多天的身体和心情,忽然的放松下来…… 他在满天大雨中打著方向盘转过一个发夹弯,略显苍白的漂亮唇瓣,终於勾起了这麽多天来的第一个轻浅笑意…… 他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弯弯的,浅茶色的目光应和著白玉般的肤色,似乎整个人都因此而沈浸在一种若有若无的淡淡温暖里,驾驶席上的瘦削身影,看起来格外柔和…… 他说:“少爷,等著我。” 低低的呢喃自语,磁性的声音,带著这个年纪的成熟男人说特有的内敛,听起来温吞而婉转。 他说著,在雨刷不断的左右摆动中,小心的稍微提高了车速。 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他虽然让苏南等著他,可是他自己,在开车离开了苏家老宅之後,这一次,却没能够回来…… 第四十五章 酒色 罗二这人喜欢热闹,此刻正好又是摆脱政治婚姻束缚,春风得意的,几个朋友一碰头儿,吃了饭直接就去了北部地方最有名也是最热闹的一家迪吧。 这家店老板涉黑,又颇有些社会背景,所以迪吧什麽都干做,什麽人都有。也的的确确是个消遣的好地方。 即使外面这麽大的雨,里面大厅仍旧人满为患。 推开门,身上没几块布料的舞娘在中央表演台上火热的跳著钢管舞,身条性感动作妖娆,下面男人们调笑声四起,真真正正一屋子的乌烟瘴气,牛鬼蛇神。 罗二在这里有一间长期包下来的包房,是视野最好的地方,开著包房的门从二楼往下看,正好就能看见楼下婀娜的表演者和舞池里扭动摇摆的疯狂人群。 ――当然,如果你愿意留心,还能挑中那麽一两个得你眼缘儿的服务生。虽然人家做的工作是服务性质而不是性服务,但是这间包房里的主儿叫你上来陪个酒解个闷儿,那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没人敢拒绝。 苏南他们还没走上楼迪吧的老板就亲自迎了上来,很精明壮实的一个黑瘦男人,眼下一道刀疤,眼里带著戾气,赶到这几位前面的时候,一样得陪著笑尽力讨好。 他在这里有些黑道势力别人不敢招惹他这是不错,但是眼前这几位,随便几句话就能断了他这来钱的路子。 不上下打点,不陪著小心装著孙子,这明里暗里违法乱纪的事情,还怎麽继续做下去? 上了楼上包房,罗二摆摆手打断老板的继续寒暄,毫不客气地吩咐:“我们习惯点的酒水照样上,把kiti也给我叫过来,另外听说你们这儿新来了几个小孩儿?挑那些新鲜水嫩的上来,普通货色别领过来碍眼。” 迪吧老板闻言堆著笑容连连点头,“二少放心。” 苏南抬抬眼,懒散地随意坐在沙发上,挑了挑眉,却并没有阻止。 其实这才是他们的私生活。放肆的、靡乱的、随心所欲而无法无天。 连苏南自己都无法想像,在这种圈子里生活的自己怎麽会对君那样循规蹈矩体弱多病,甚至是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的老男人用情至深…… 酒水很快就上了,罗二嘴里的“小孩儿”也被领了上来,两男三女,身段婀娜,脸上化了浅浅的淡妆,皮肤光滑吹弹可破,倒也算得上是尤物。在他们身後,一个高挑的阳光青年跟著老板一起上来,打眼看见罗二就轻笑起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二少,今儿下这麽大的雨,你倒是有空过来了。” 他走过去,在罗二身边坐下来,罗二大手放肆地在他脸上色情地抓了一把,挑著眉坏笑:“你可得感谢这场雨,要不是这雨,我还想不起你来。” 对面的卓云松闻言意味深长地盯了罗二一眼,玩味儿地勾起嘴角笑了笑――他为了人家跟家里政治联姻的老婆协议离婚这事儿都做出来了,到了人家面前却反而这样死鸭子嘴硬,活该自讨苦吃。 听完这句话青年明亮的眼睛黯了一下,然後他垂著眉眼,却仍旧是笑:“二少说的对,kiti要感谢这场雨……” 罗二看著人家这样子,果然就萎了。为了掩饰尴尬,连忙伸手对著那几个乖乖站著的少年一指,话锋一转就对准了从进门起就一直沉默的苏南,“阿南,你规矩多,先挑一个。诶呀兄弟知道你洁癖深重,但这也都是没开过苞儿的,跟你家里养著的那几个学生妹也没什麽区别!” 罗二不知道,其实在确定自己喜欢君之後,苏南就挨个给了一笔钱,把近郊别墅里养著的小情妇都打发了。 这要在平时,罗二这建议他是不可能答应的,可现在心情不爽,於是也并未拒绝。抬眼扫了一下对面站著的几个人,随便抬手指了一个看起来很乖的女孩子,然後就不再管她,拿过桌上卓云松的烟盒抽出根烟,那小姑娘也是激灵,连忙拿起打火机替苏南点燃了。 苏南漫不经心地看看她,又随意地扫了一眼已经分别坐下的其他四人,慢慢地吐了个眼圈儿,靠在沙发里随後对罗二挑挑眉,“你保密工作做的倒好,跟你老婆协议离婚这麽大的事儿,你今儿要是不说,我们还瞒在鼓里。” kiti闻言忽的猛然抬头,紧紧拧著眉心,非常古怪的眼神看著罗二。 罗二自己面子上挂不住,狠狠瞪了苏南一眼,“又不是什麽好事儿,干什麽闹的人尽皆知。” “怎麽不是好事儿?你电话里不是说离婚就能奔向真爱的大门了麽?再说你这时候叫我们来陪你一起庆祝,难道为的不是昭告天下你罗二已经恢复自由身了?” 苏南一番话一点儿面子也没给罗二留,可怜罗二被挤兑的面红耳赤,到了却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苏南这条毒舌……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楼迪吧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高挑瘦削的漂亮男人出现在迪吧门口,他的白衬衫在从车上走下来到迪吧的这段距离中微微淋湿了,薄薄吧布料贴著圆润的肩头勾勒出漂亮的锁骨轮廓,下半身笔挺的黑色长裤衬得他整个人非常修长匀称。 开门的一刹那,迪吧里面晦涩的绯靡气息扑面而来,他微微皱皱眉。修长好看的眉峰因此而轻蹙起来,有些隐忍的轻抿著的淡色唇瓣渲染得他脸上的表情清清冷冷的,带著一种出尘的禁欲气息,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而在他出现在门口走进大厅瞬间,一道因为找不到满意mb而越发暴躁阴戾的视线忽然牢牢地锁住他,半晌之後,那目光的主人慢慢勾起嘴角,唇边勾起淫邪的、不怀好意的笑容,看著他的目光,逐渐变成如同看著即将吃到嘴里去的猎物一般…… 第四十六章 凭你,也配? 君花了很久才找到这里。他开车出来的时候仅凭著一股子冲动,但是等那冲动完全从脑子里退下去,他翻遍了以往苏南常去的大部分地方,也还是没能找到这位大少爷。 而後才想起来他是带著司机出去的。打电话回家,问了司机的号码,打过去,才知道苏南在这里。 於是赶过来,一路的颠簸让身体里还留著手帕的他双膝发软,他脸色有点泛白,进了门却看也不看周围的吧台卡座,抬头分辨了一下方向,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迳自向里面楼梯走。 ――时间所留下的痕迹不止在苏南身上。如同苏南在逐渐了解他一样,他也在更加的了解苏南,知道以他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待在人多嘈杂的地方的。 可是他怎麽也没想到,自己刚从台阶上下来走到舞池边儿上,竟然就被斜刺里晃出来的一个青年男人给拦下了! 男人精瘦,身上带著匪气,醉醺醺的眼睛打量著君的目光很放肆,挂著邪气笑容的脸上带著纵欲过度才会有的灰白颜色。 旁人看见忽然冲出来这麽个人或许还会愣一下,可君是什麽地方出来的人?从小就跟男人的欲望打交道,打眼一瞧这青年男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存的什麽心思了。 君也停下来,目光现实不由自主地扫了眼楼上,在什麽人也没看到之後,悄悄的收回来,清净漠然的目光,冷冷地盯著他。 其实君不知道,在下车走进迪吧的过程中,丝绢长时间的在体内摩擦而逐渐泛起的细碎的异样感觉已经让他的脸颊略略带了些绯红,配上冷冷的表情和有著禁欲气息的穿著打扮,在迪吧昏靡的光线下,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竟然异常的……冷w。 对面的男人看得有些呆了,眨眨眼,原本只是放肆的眼神再落到君身上,顿时有如视奸一般。 男人指指君,头也不回地对身後跟过来的人说道:“把你那些下三滥的货色都领回去吧!爷爷我今晚要他了。” 跟在他後面的是大厅的领班,一听他这话脸上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这……”他看看对面那个白衣黑裤表情淡漠到简直要不食烟火似的高挑男人,微微皱眉,走上前去试图劝阻:“这位先生不是我们店里的人……” 男人闻言眉毛一竖,不由分说抬腿踹了领班一脚,冷笑:“操!爷爷当然知道不是你的人!” 他说著就上前两步,带著烟气的手指毫无顾忌地朝君下颚抓去,看著那张漂亮的脸蛋儿,贪恋地眯著眼睛邪笑:“凭你们那点儿道行,能调教出这样的极品?――我说,乖乖跟我走,伺候的爷高兴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後面这句话,自然是对君说的。 看这男人的样子,乾脆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人不到手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什麽都没用。 君於是也不废话,偏头躲过他的手,抬抬眼皮儿,大概是跟萧九离和苏南待久了的缘故,他看著冒犯他的陌生人的眼神,也带著一种自然而然的俯视态度。他勾勾嘴角,轻轻浅浅的笑容,带著轻视和嘲讽,“凭你,还没资格让我伺候。” 君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就跟一丝清泉钻进燥热的喉咙里似的,听起来莫名的舒服。 男人眼中的欲火更盛,一时之间只觉得血气都涌到了胯下那个部位,他难耐地舔了舔嘴唇,声音粗重,语气强烈:“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爷爷跟你有商有量那是看得起你,听话跟我走,让爷爷爽了你还能继续在这里过你的日子。你要不识相也行,老子在这里干死你,所有人都看著,让你从此人前人後都抬不起头来!” 他说著原本被君躲开的那只手就向下去抓君的胳膊,他这次动作太快,君没躲开,被他抓得一个踉跄,而就在这两人距离拉近的一瞬间,将将稳住身形的君却忽然抬手,用了十足的力气,一巴掌扇在了青年男人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中,男人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他手上抓著君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松了,君看准时机一把挣脱他接著就紧盯著他向後退去―― 男人被这一巴掌拍的懵了懵,动作迟缓地摸了一把发烫的脸颊,这才瞬间回过神来,眸子里的火气瞬间就烧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倒退的君忽然撞上了正端著托盘要去送酒水的服务生,脚下一晃,在服务生手上的酒杯酒瓶掉在地上摔个粉碎的同时,他已经被那男人追了上来! 他逼近君,目光简直狰狞,“――多少年没有人敢在这里跟我动手了!你他妈好样的!行,给脸不要,这一巴掌,你就当著这里所有人的面一点一点的还给我!” 第四十七章 声势(上) 他说著就猛然上前一把抓住君,後面正好是空著的卡座,男人用了十足的力气,一下子就把挣扎不过的君按在了桌子上! 旁边领班直觉不好,无奈劝也不敢劝,当下连忙拉过被撞的一个踉跄的服务生,飞快地吩咐:“今儿这要出事儿,快去二楼找老板过来!” 服务生蹬蹬蹬地一路朝二楼冲了上去,可是到了罗二那包厢的门口,又踌躇著不敢进去,鬼鬼祟祟地从门缝偷偷往里看,希望自家老板能首先察觉…… 迪吧老板也确实是察觉到了。可是跟他一起发现门外鬼鬼祟祟的服务生的,还有苏南罗二他们一群人…… 这麽一帮人,哪个不是身上被了一堆怕被人挖的秘密的!这麽偷偷摸摸的做法哪能容得下?这麽一来,你就是有天大的事儿要向自家老板禀报,也只能当著屋里几位的面儿说了…… 精壮老板随即狠狠瞪了门外的服务生一眼,当下压著声音低喝道:“有事儿敲门进来好好说,干什麽鬼鬼祟祟的!” 服务生硬著头皮进来,一看屋里几双眼睛都盯著他看,心虚地把头压得更低,声如蚊蚋:“老板,恒少爷他……他看上我们一个客人!本来是想把人带回包房再上床的,可是被客人一怒之下打了一巴掌,这会儿在大厅闹开了,我们劝不住,你快去看看吧,怕是要出事儿!” “这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东西!”老板闻言咬著牙恨铁不成钢地低声喝吗一句,然後转过头来对罗二他们弯著腰陪了个笑,“他说的那赵恒是我侄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就知道搁我这儿游手好f惹是生非,现下又闹出点儿事,我得去瞧瞧,您几位玩著,有事按铃就行。” “这赵恒在你这儿欺男霸女的事儿我也略有耳闻,我说老赵,你悠著点,为这事儿捅了篓子,可就得不偿失了。”罗二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意味深长地对迪吧老板挑挑眉。 赵老板闻言连连点头,“是是是,二少说的是。今儿打扰到您几位实在对不住,今晚几位的一切开销算在下的,算给您几位赔罪。” “得了。”苏南坐在沙发上,带点儿痞气地翘著二郎腿,狭长的眸子眼角微微勾著,挑著眼皮儿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别弄得好像我们故意这麽说好占你这点儿酒水便宜似的。” 他刚说完,赵老板身後的服务生就不安地扯了扯自家老板的袖子,看样子简直急不可耐,好像晚一步就会出人命了一样。 苏南这麽一看,倒也来了兴致,放下腿站起来,拍拍手又斯条慢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对老板扬扬下巴,“走吧,我跟你一起下去看看热闹,顺带著也见识一下你这远近闻名的侄子,手段如何。” 老板自然不敢否定。 苏南要出去,屋里剩下的几个人也多少来了兴致,都站起身,连带著作陪的男孩儿女孩儿们,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屋子,却也没真的下去凑热闹,只是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往大厅看了看。 dj的音乐声很嘈杂,舞池里疯狂的男女大多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正在发生的时候,在这样的环境里,靠近大门的右侧卡座上正在发生的一幕被音乐盖住了挣扎的声音、被灯光掩盖了放肆的动作的一幕,似乎就并不那麽引人注意了。 ――起码没有苏南通过那个服务生的神情说想像到的那样惨烈。 二楼走廊上的青年无聊地撇撇嘴,淡淡地又扫了一眼那个角落,兴趣缺缺地准备往回走。 可是就在他收回目光的一瞬间,舞池那边儿闪亮的旋转灯光忽然在那个角落晃了一下!而就是这麽一个刹那,正在转头的苏南偶然瞥见那抹白色身影的馀光猛然顿住,下一秒,他陡然回头,鹰一般锐利的视线重新向那个角落看去,然後……瞬间脸色大变! 那抹白色身影清晰印在眼底的时候,他猛然转身不顾一切地朝著楼下冲过去,全身上下竟然隐隐的弥漫著一种深沉逼仄的杀伐戾气!…… 罗二被他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神奇怪地看著苏南发疯似的一溜烟跑下楼去,回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卓云松,“我说,阿南怎麽回事儿?尼古丁吸多了,还是忽然间精虫上脑需要跑著发泄啊?” 卓云松也是狐疑。 他古怪地看著苏南莫名其妙地忽然一声招呼也不打的跑下去,然後一边思索著一边探究地把目光重新放在那个昏靡晦涩的角落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 然後,在看清那个被压在桌子上仍旧在用尽全力反抗的白衫男人後,脸色也是倏地猛然一变!而後他看著已经向著事发地点冲过去的苏南,不由自主地低低呢喃了一句―― “坏了……这下出事儿了。” 第四十七章 声势(中) 楼下也的确是出事儿了。不过再大多数迪厅侍应生的眼里,出事儿的不是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瘦弱男人,而是他们这位向来牛逼哄哄横行霸道的恒少爷。 苏南正往楼下冲的时候,君不知道怎麽自己挣开了赵恒的桎梏,他身上的白衬衫已经在挣扎中被蹂躏得乱七八糟,在赵恒身下脱出身来的时候,周围的很多人都看到了那衣衫下面漂亮的脖颈线条、性感的单薄锁骨以及腰部露出的那一小截紧致的美好腰线…… 在场的雄性生物们看著这禁欲的男人凌乱而性感的样子,大多忍不住狠狠吞了口口水,就连听见了动静来围观的女孩子,有些花痴的,也忍不住顿住了呼吸。 可是君根本顾不上这些,连踹带推的把身上那个放肆的混蛋推开,自己就踉跄著从桌上跌了下来,身体刚一著地的瞬间长臂一伸想也不想就把刚才撞到服务生打碎的酒瓶抓在手里,那酒瓶现在就剩下一个瓶口往上大概六七公分是完整的,断口处的玻璃极其锋利,君把那部分对著赵恒,喘著粗气,背抵著卡座靠背慢慢站起身来。 他抬起手擦掉自己嘴唇上一点不明显的血色――那血不是他的,是刚刚赵恒低头的时候他在对方嘴唇上咬出来的。他擦完嘴就恶心地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他以往波澜不惊的茶色眸子此刻眼神冷厉得几乎要结出冰碴来,他粗重的喘息,胸膛起伏中隐隐带著一种决裂的匪气,拿著断口的啤酒瓶直指对面也站起身来看著他几欲抓狂的青年,闪烁的灯光下,耳垂上那枚耳钉泛起的光芒竟然锐利得刺眼…… 这种锋芒毕露的样子,跟君以往平淡隐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其实就是这样的人,有很强烈的排外心理,很难被人走进内心。他活了快三十年,真正让他屈服或者在意的人也就那麽两个,他在他们面前总是一副软绵绵的人妻样子,就算被责难也向来压抑忍耐逆来顺受。可是在这两个人之外,其他人对於他来说都是陌生的,是可有可无的,是无关紧要的。 跟这些人平常相处,平常虽然没有什麽异样,但是如果被人触及底线,他骨子里潜藏的决裂绝对会爆发出来,即使不能不能成功反抗,也绝对要拼到鱼死网破。 何况,他在来这之前情绪本来就不稳定,萧九离和苏南的事情已经把他压抑到了前所未有的挣扎程度。如今像找到一个宣泄口,轰然爆发出来! 大概是挣扎的时候带动著体内的摩擦大了很多,他苍白的脸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红,表情冷冷的,凌乱的衣衫和此刻的气质让他看上去简直冷w。 赵恒也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他被打了一巴掌又被咬了一口,心里气得不行,可是看著君的样子,就觉得下腹有一团火苗汩汩地往上窜,蛊惑得他又感到心痒难耐。 “他妈的臭婊子!瞧瞧你那副犯骚的样子,还他娘的装什麽清高!爷爷今天要不操得你死去活来跪著求我放过你,我赵恒他妈跟你姓儿!”他说著看看周围不敢劝和不敢走的侍应生,扬手抽了旁边领班一巴掌,“还你妈杵在这干什麽,给老子堵住他,别让人跑了!” 赵恒说著就一步步地朝君走过来,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再看看周围的几个迪吧的服务生,君知道如果对方扑上来的话,自己绝对逃不过去。 他身上的肌肉都崩了起来,但是拿著断口酒瓶的手却很稳,稳到一点儿颤抖也没有。 他不自觉地又往楼上看了一眼,走廊仍旧一个人也没有,正对著下面舞池的那间包厢门大开著,看不清里面情况。 力量在逐渐流失的君在震耳欲聋的dj舞曲中估算了一下自己扯嗓子喊苏南求救会被听到的可能性,然後淡淡地扫了一眼已经快到近前的精瘦青年,决定如果这碎玻璃扎不到对面这个人渣的话,就反手往自己要害上插。 而这个时候,领班和几个服务生迫於压力,也犹豫著,慢慢朝他围堵过来。 君深吸口气,握著酒瓶的手心全是汗渍,而正当他下决心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插进来,无形中带著强烈的威慑力:“――别动。敢动他的话,你们,就都去死吧。” 这声音在这喧闹的场合下像是忽然一把冰刀斜刺里狠狠插在地上一样,落在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几乎所有人都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这种语气跟威胁完全不同,带著多年积攒沉淀下来的威压和仿若实质的真切杀意,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所有人都怔愣了一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声音的主人从背後环抱住君,动作温柔而坚决地把那被这老男人紧紧握在手里的半截瓶口夺过来,远远地扔在了地上。 熟悉的触感和气息让原本一直很镇定的君忽然颤了颤,他僵硬地转过头来,去看那下颚抵著他後脑的那张脸,背後的苏南迎著他的目光当著众多围观者的面儿在他眼皮儿上吻了吻,然後他轻轻抬起眼,视线缓慢地在周围人身上扫了一圈儿,最後停在赵恒身上,顿了顿,忽然就笑了一下,那双微微眯起的细长眸子,深不见底的漆黑颜色带著莫名的压迫感,仿若实质一般,让人透不过去来…… 接著他收回目光,拍了拍君的肩膀,“没事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第四十七章 声势(下) 苏南赶过来的动作极快,先他一步下楼的赵老板都被落在了後面,他原本看苏南从他身边夹带著戾气一阵风似的擦过去还觉得奇怪,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看见了卓云松和罗二他们也蹬蹬蹬地快步下楼。他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麽问题,但是本能的已经意识到今天场子里恐怕要出大事儿! 他当下也来不及再管自家侄子欺男霸女,拨开人群朝著苏南的方向就直追过去,脚步拉开才反应过来,苏南去的地方和赵恒闹事儿的地方是一个方位…… 而这个时候,放开君的苏南慢慢走到赵恒面前,他忽然出现,气场又凌厉逼人,赵恒一时被震慑住,眼看著他走进自己,才发狠地眯著眼睛,挺了挺胸膛迎上去:“你他妈哪来的杂碎,爷爷的闲事也敢管?!”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认认真真地看了苏南一眼,但是随即发现自己的印象里根本没见过这小子。 他不认识苏南是很正常的事。 虽然苏家大少的名头在北部地区叫得很响,苏南本人的行事作风也绝对算不得低调,但是人的社交往往都是接触跟自己生活或者工作圈子等级相同的人,赵恒的身份地位没有达到苏南那个圈子的高度,所以即使通过各种管道已经对这个苏家大少很熟悉了,可传说中名头响当当的苏大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一样认不出来。 苏南用看一种下等对象一样的眼神斜睨著他,脸色沈定地听著赵恒把那些不干不净的话说完,忽然嘲讽不屑地勾勾嘴角,就在嘴角勾起的那个瞬间,电光火石般仰起拳头对著那张猴子一样干瘦的脸就轰了过去! 他这一拳出其不意,势大力沈,又快又准地狠狠砸在赵恒侧脸上,对方甚至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打翻在地上,额头正巧撞在座位木质的硬角上,顿时感到头晕耳鸣,跌坐在地上半晌才逐渐有了反应,张嘴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水,灯光照过来,一片血红中两颗白晃晃的槽牙让人看得心惊胆战後心发冷…… 其实这赵恒也够倒霉的。好不容易找著个看上眼的美人儿,这豆腐还没吃著,嘴唇刚碰了一下就被他看中的猎物咬了一口,这比账还没等对那不识相的男人讨回来,转眼之间他又为此而丢了两颗牙…… 他气疯了,他仗著家里的背景,从小到大横行无忌,好勇斗狠无人敢管,长这麽大,被人这麽狼狈地打了一圈,还是第一次。 他喘著粗气,充血的眼珠盯著人的时候像是有血淋淋的感觉,像是要把人撕碎一样的可怕。 而苏南迎著他的目光,却完全不受影响。 赵恒看见仍旧问问站在他身前的青年男人用一种看垃圾一样的轻蔑目光看著自己,然後听见他夹杂了讥诮的冰冷声音,居高临下地说道:“他让我欺负欺负也就算了,你是个什麽东西,也敢打他的主意。” 可能是苏南那明显看不起他的样子彻底激怒了他,那张猴子似的脸上神色竟然变得极度疯狂而狰狞,他又狠狠往地上吐了几口血水,才扶著座椅慢慢的重新站起来,一边站一边恶狠狠地盯著苏南,“妈的好小子有种!” 他舔舔唇邪佞放肆地咧嘴笑起来,牙缝和嘴唇上还粘著血迹,看起来是一种凶恶的恶心感,他哼哼笑了几声,话落的同时伸手往後腰一摸,回过手来的时候右手赫然握著一把黑色半自动手枪! 谁也没想到他身上会带著把枪,更没人想到他会掏出来的一瞬间就拉开了保险,枪口直指苏南! 手里的枪似乎给赵恒壮了胆,蛇一样的目光盯著苏南,不怀好意地嚣张狞笑:“现在赶紧跪下来给爷爷磕头认错咱还有的商量,否则的话,爷爷这两颗牙就他妈让你这条烂命来陪葬!!” 在这迪吧玩的虽然有些是好勇斗狠喜欢生事的,但是多数还是爱玩爱闹的良民,这种掏枪准备杀人的情节都只是在电影上看过的,如今这麽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旁边的领班吓得脚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谁扯起嗓子惊慌失措地尖叫了一声,恐慌的情绪是会传染的,转眼间那旁边的舞池就骚乱起来,胆小的夺路而逃,胆子大的就悄悄围过来凑热闹…… 原本躁动的dj音乐停了下来,dj站在台上看不见这边的情况,一脸茫然…… 赵老板和卓云松他们,被人群推搡著,正奋力像这边儿挣扎…… 在一旁的君一看之下也骤然变了脸色! 而在骚乱的中心,被枪口直指脑袋的苏南,却仍旧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好像对面前那瞬间就能夺命的东西仿若未觉一般,脸色波澜不惊地问他,“你做好准备承担拿枪指著我头的後果了麽?” 第四十八章 代价(上) 赵恒咧著嘴发狠地笑,勾在扳机上的手指慢慢下压,他眼神充斥著刻骨的怒火和仇恨,大喝声像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似的── “那就……去死吧!!” 他说最後一个字的时候,忽然就扣动了扳机! “苏南!!” 然而,就在君失控的惊慌喊声中,在同一时间里,一直沈静的站在那里的苏南陡然有了动作! 在赵恒扣扳机的同时他就动了,在身体侧身让过枪口的同时闪电般伸手抓住赵恒拿枪的手腕,用力向上猛折过去! 他这一下子力量毫无保留,那枪口立刻就偏了打在了天花板上,几乎是同一时间,手腕骨头的断裂声清脆传出,原本牛逼哄哄的赵恒霎时间仰面悲惨嚎叫起来! 君从没见过苏南打架,从来不知道,这看似骄纵跋扈的少爷竟然有这麽干净利落的身手,而且干净利落,又准又狠,时机拿捏准确,半点养尊处优的妇人之仁都没有! 一招下去,毫不留手。折断了赵恒的手腕骨之後便屈膝猛顶在对方腹部,赵恒吃痛弯腰,他却一手肘把人撞到墙上,接著手掌握住赵恒已经断了骨头的手掌,就这他自己握枪的姿势,反手把枪口抵在了这枪主人自己的下颌上! 一切的发生最多不过三四秒的功夫,然而,情势却完全的大逆转…… “在北部还没有人敢拿枪指著我的头跟我说话,不过看在你只有一个人一条命的份儿上,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苏南指了指君的方向,“他的事,不行。” 苏南说著就著他的手轻轻压了下扳机,半自动手枪里面机械摩擦的声音甚至都能被赵恒听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赵恒是疼的还是吓的,惨白的脸上豆大的汗水往下掉,他想说话,可是刚打了一枪还微微有些发烫的枪管紧紧抵在他下颚上,仿佛要从下面戳穿直捅到他嗓子里去似的! 他看见苏南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因为这些话而变得凶狠而愤怒,身上带著迫人的戾气,那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冷冷的,仿佛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然後,他就听见苏南用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轻描淡写地继续说:“这样吧,反正他也没吃什麽大亏,按照你说的,你跪下抽自己几十巴掌,跟他道个歉求他原谅,他要是点头同意了,这事儿咱就就此揭过,我也不再为难你。怎麽样?” 赵恒到底是狠惯了的人,闻言赤红的眸子就猛的缩紧,他下意识的想张口喝骂,可是眼前青年却仿佛预料到他的意图一样,抵在他下颌上的枪管更紧了! 苏南的脸色彻底沈下去,利刃一样的视线落在脸上竟然跟刀割似的凌厉!他嘲讽的挑著嘴角,然後用那种凌厉压迫到极致的腔调,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也奉劝你识相点。否则的话,你这条烂命我虽然看不上,但信不信,老子能把你整得想死都死不成?!” 他的最後那句话,已经森然狠戾到带上了刺骨的寒意…… 掷地有声,在场所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会怀疑这话的真实程度! 第四十八章 代价(中) 在场没有人敢说话,气氛紧绷,像是一根被扯到极致的弦,随时都会崩断。 君虽然被人轻薄,但无论他心情怎麽再怎麽不好,也是绝对不可能看著苏南因为自己而失控把事情闹大的。 上前一步,他刚想出声,却被另一个忽然响起的惊疑不定的声音截住了! “――苏少!苏少手下留情!” 那迪吧的赵老板终於吭哧吭哧地从人群中挤进来,折腾了满头满脸的汗,谁知道刚拨开人群一口气儿还来不及出,打眼瞧见那被苏南拿枪逼著的赵恒,顿时连心胆都吊了起来! 开玩笑!这赵恒虽然不成器,可到底是自家的亲侄子,苏南这手要是一抖,自家侄子的脑袋可就开花了!到时候他拿什麽跟大哥交代?! 跟他几乎同一时间过来的卓云松和罗二等人一见这情景也禁不住倒吸口冷气,卓云松和罗二对视一眼就走过去,嘴里打著哈哈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但是注意著周遭环境的眼神却谨慎而锐利,“怎麽了怎麽了这是?哎呦喂阿南你别冲动快把枪放下!万一走火杀了这砸碎是小事,吓著你家小情儿可就得不偿失了你说是吧?你瞧瞧他那文弱样子也是个见不得血的啊!” 卓云松先是仔仔细细打量了君一眼,看对方只是有点儿狼狈并没有什麽大碍,也是在一旁点点头,抬手在苏南肩膀上捏了一下,“罗二说的没错,而且你看君他也没什麽大碍,这里这麽多人围观,我们不怕,怕是君也不受不了这个。今天先收手,有帐不怕算,我们来日方长。” 其实苏南一点儿也没冲动。他从头到尾,都是很理智而清醒的在处理这件事。 就像他自己说的,君给他欺负可以,但是绝对不允许外人动他一根汗毛。 他不可能放过赵恒。但是卓云松说的没错,教训他,这个场合不合适。 人多眼杂,很容易散布流言蜚语。他们这些人虽然做事毫无忌讳,但是各个身份敏感,社会上的负面舆论,肯定都是不愿意沾染,能避就避的。 那赵老板也是个极有眼色的,当下就陪著笑脸,在黑道上也有些名声的男人如今却跟孙子似的点头哈腰的对苏南说软话,“苏少,这小兔崽子不知道这位先生是您的人,不然就是借个胆子也不敢动别的心思啊!您大人大量,放他一马,事後我一定……” 一楼的喧闹并没有到达二楼。 而二楼一间位於角落里的位置比较偏僻的包厢里,原本两个男人的交谈却因为刚才突兀一声枪响而停下来。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一楼舞池旁边那惊心动魄的骇人场面上,没有人注意到,二楼角落包厢的门打开,两个男人先後行了出来。 他们站在二楼雕栏边上,视线都是往那人最多的地方看,刚瞟了一眼,先出来的那男人脸色就猛然就变了! 他似乎一下子紧张起来,失控一般手掌陡然一把紧紧抓住身前的实木雕栏,直到他的目光看见那被枪逼著的赵恒旁边不断对苏南小心说著些什麽的赵老板的时候,哽在喉咙里的一口气才慢慢吐了出来…… 他又不放心地仔细端详了一眼苏南那根本看不真切的脸,犹豫片刻,终於还是咬咬牙,对身旁的黑衣男人笑了笑,“没什麽,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在闹事。萧先生见笑了。” 在他旁边半边脸隐在刘海落下的阴影中、目光幽深地看著卡座旁边那个白衣黑裤形容狼狈的削瘦身影的男子,赫然竟是萧九离! 第四十八章 代价(下) 萧九离本来是来谈生意的。 他旁边的男人,也是就赵恒的老爹、迪吧赵老板的亲大哥,是北部地区最大的毒贩子。 他们两个人谈的,是下半年东南亚萧家会把多少高纯度海洛因分配给他们赵氏的问题。 今年因为气候的问题,东南亚毒品生产普遍减产,在毒品产量缩减的境况下,势必供应给各个下家的份额也会相应减少。萧家每年都会跟这些下面的大毒贩一起坐下来开会讨论这个问题──反正他们供应的毒品就那麽多,谁拿多拿少,全靠谈判桌上自己的本事。 从世界的范围来看,赵氏这个占据北部地区毒品市场的势力实在算不上什麽,每年拿到的份额,也不过是那些超级大鳄吃剩下的而已。他们一直没有参加毒枭会议的资格,所以在得到这萧家新任当家萧九离来北部的时候,就下足了功夫地请萧九来谈一谈。 他们本来谈的不错,把萧九这尊大神哄得也算兴致不错,只是没想到中途竟然被一声暴起的枪声打断了。接著喧闹的音乐声也听了下来,楼下一阵骚乱之後,就是一片寂静…… 让这赵姓毒枭更没想到的是,惹事的竟然是自己家那不成器的小兔崽子! 不过这也没什麽,虽然对方是苏南一夥二世祖,但是他相信自家弟弟起码可以周旋到今天结束。之後的事情,只要能让萧九离答应下来那原有基础上百分之三十的加层,损失一家迪吧,也算不得什麽。 旁边的萧九闻言沈默片刻才淡淡的开口,低沈的声音若有所思地问男人,“被人拿枪逼著的……是你儿子?” 旁边的男人脸色有一瞬间的难堪,“不成器的东西!跟他说过多少次让他收敛收敛就是不听,今儿这算是踢到铁板上了。不过也没什麽,闹不出大事来,萧先生请放心。” 他以为萧九担心的是闹出事了找来警察暴露自己的身份。 想来也是,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东南亚大名鼎鼎的大毒枭竟然跟楼下那个被他儿子轻薄了的瘦弱男人有瓜葛! 其实君现在这个样子,明眼人打眼就能瞧出来,他刚才经历了什麽。 萧九离在月光岛混了这麽多年,这种抢男霸女的龌龊勾当,更不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所以当他身边的男人承认那个被枪指著的青年身份的时候,萧九慢悠悠地收回目光,抬头看著对方的时候,那双狭长的凌厉眸子深邃漆黑的眼底有著一种云淡风轻的慑人压力。 他慢吞吞地开口,语调平平的,从容不迫声音却低沈中隐隐透著不悦的味道,“我想,我们的生意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男人闪了下神儿,皱著眉用一种似乎迷茫中夹杂著惊慌失措又不敢置信亟待确认的复杂眼神看著萧九离,“……萧先生这什麽意思?” 萧九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有些嘲弄,可是从那低低的笑声里逐渐蔓延出来的逼仄气息却瞬间裹得他透不过气来! “或者我应该说的更清楚一点儿──从这一刻起,我们之间的生意往来,断了。” 他最後两个字语气很轻,然而就是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旁边的男人瞬间脸色大变,额角的冷汗转眼就渗了出来! “萧先生?!──” 萧九冷淡地挑眉看著他,伸出食指轻轻压在自己嘴唇上,轻轻勾著的嘴角抿出丝丝缕缕的杀意,形若有质一般…… “最好闭嘴。不然的话,你丢的,可就不仅仅是货了。” 萧九离的转变对男人来说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他们明明刚才在包厢里还谈得好好的,怎麽会刚出来站了一脚就这麽毫无道理的改变主意?而且……还做的这麽绝的要断了他以後的货源…… 他知道像萧九这样身份的是不可能在生意的事情上反复无常的。那麽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他…… 赵恒是个二百五,他老爹可精明的很,前後思索一圈儿,最後把视线落在楼下那抹单薄的白色身影上,脸色变幻莫测的盯了半晌,然後才收回目光,他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干涩了,语气中还带著迟疑的不敢置信,“您……跟楼下那个白衬衫的男人……是什麽关系?” 他知道萧九离跟对方一定是教益匪浅的,否则的话,他不会因为这场看上去根本没被占到什麽便宜的轻薄举动而有这麽大的反应…… 萧九漆黑深沈的眸子自上而下将离他远远的君包裹进去,他目光逐渐变得深邃,隐隐透露出一点儿怀念和叹息的味道来…… 而这个时候,楼下的事态似乎终於缓和下来,苏南冷笑著放下枪来,随手扔垃圾一般把赵恒推给赵老板。 然後苏南似乎感觉到了什麽,身形微微一顿,接著眼神一凛,偏了偏头,刀锋一般锐利的视线猛的就锁在了二楼走廊转角处那在灯光处显得有些晦暗的人影身上! 这是苏南和萧九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但是在此之前他们都通过各种渠道对彼此非常了解了。所以视线交汇的瞬间,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萧九离对苏南准确的直觉感到微微诧异,似笑非笑地挑挑眉,回答旁边那男人的答案在“我的人”和“我的奴隶”之间转了一圈儿,接著就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君现在的所有权在苏南那里,这种回答,已经不合适了。 所以他直视著楼下青年凝著敌意的目光,半晌,挑著眉毛,低沈而缓慢的语气,带著笑意,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告诉旁边那已经坐立不安的男人,“他是我的……爱人。” 第四十九章 误解(上) 站在萧九旁边的毒贩先生瞬间感觉到,眼前这强大而阴沈的男人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似乎还有那麽点儿的……示威的味道。 他看见萧九离说完这句话之後,楼下的苏家少爷嘲弄地笑了起来,那神态像是丝毫不把眼前这凶名赫赫的东南亚大毒枭放在眼里,几步走到那在人群中显得单薄孤寂的白色人影身前,大咧咧地伸手勾住对方的肩膀把人带到自己怀里,远远地也对萧九挑了挑眉毛…… 毒贩先生於是又感觉到,苏南回视的那一眼里,似乎也有回应挑衅和示威的意思…… 两个男人看著对方的眼神,都好像看著入侵了自己的领地,拐走了自己配偶的公狮子一般…… 其实萧九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量很大,但是毒贩先生显然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研究“为什麽萧九离的爱人会在苏南怀里”这种可怕的问题了!因为在萧九离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他就忽然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他怎麽也没想到自己那手贱嘴贱的草包儿子这一次竟然惹上了这样碰不得的人物! 如果只是因此而招惹到苏南那倒也算了,他顶多就是弄个合理合法的理由来查了这家迪吧,最糟糕的也不过是整得他们家族名下的产业在北部地方除名而已! 但是轻薄了萧九心尖儿上的人那意味著什麽?那意味著他们有可能丢了命! 可是现在他们因为这麽一个名不经传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老实男人而同时招惹了这麽两尊煞神,面临既可能破财又可能没命的处境,毒品货源被阻断又算得了什麽?! 毒贩先生越想越心里发冷脸色发灰,扶著栏杆颤抖著几乎站立不住,几次想开口说点儿什麽,可是努力半天却好像有东西噎在喉咙里似的,怎麽也说不出来…… 而当他终於稍微冷静下来重新找回自己声音的时候,刚要开口,却看见萧九离看著那搂著君的苏南,意味深长地冷笑一声,然後果断地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完全不知道在他自我挣扎的时间里这位萧大boss和楼下那位苏小爷到底用眼神交流了什麽资讯以及最後究竟谁胜谁负的毒枭先生,呆呆地保持著先前张著嘴躬身哈腰的姿势,愣愣地看了眼萧九离开的背影,紧接著反射性的茫然看了看楼下苏南所在的地方…… 他这一看,正好就看到了之前一直沈默著没有动作的那个白衣男人忽然抬头,往他这里准确无误看过来的一幕…… 他这才看清,原来那单薄的男人有一张非常素淡而乾净的脸,五官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清冷的漂亮,那双波澜不惊的秀长眸子越过他落在那个已经要隐於晦涩阴影中的背影上,只是那一个瞬间,他就能清楚的感觉到,苏南怀里的那个人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 那双有著淡然目光的眸子在那一刻变得震惊而不敢置信,但是转眼之间,似乎就有细碎而缠绵非恻的苦涩悲哀慢慢掩盖其他情绪,铺满眼底…… 看著那样的眼神,连原本身家性命都提在别人手里的赵先生都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帮他挽留那个已经离去的身影…… 可是萧九离已经走了,他伸出手,什麽都没抓到。 ……………… ………… 外面的大雨已经转成暴雨了,劈里啪啦的雨声在迪吧里都能听见。城市的排水系统超负荷工作,街道上还是逐渐有了浅浅的积水。 而综合考虑发生的事情和外面的天气,苏南他们在迪吧赵老板的再三殷勤劝说下,还是选择回到了二楼罗二定下的那间包厢,来解决接下来的事情…… 第四十九章 误解(下) 外面的暴雨还在下,城市的排水系统超负荷工作,街道上还是逐渐有了浅浅的积水。 综合考虑发生的事情和外面的天气,苏南他们在迪吧赵老板的再三殷勤劝说下,还是回到了二楼罗二定下的那间包厢。 之前的小姐牛郎都被打发了,kiti闻言也起身想走,却被罗二拉住手腕,拽回了自己怀里。 关上门来,苏南的脸色逐渐沈下来,变得非常不好。 卓云松他们都以为是君被人轻薄了苏南还咽不下这口气,於是纷纷端著酒杯出来打圆场,“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哈哈,来来来君管家,敬你一杯给你压惊!” 苏南和君这关系太暧昧特殊了,苏南对君的感情一认真,周围朋友对君的态度也随之改变,称呼上太认真正经显得生分,太随便又难免让人感到轻浮,君又比他们这些人年纪都大,连名带姓的叫人家又似乎不礼貌了……後来这些甚少花心思在别人身上的官二代富二代们干脆就连著职位叫“君管家”,好在君在苏南身边做的本来也是管家一类的工作,这麽叫,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折腾这麽半天,君进迪吧时淋到的那点儿雨水早就被自身体温烘干了,衣裳和头发也已经整理好,只是那衬衫被赵恒扯得崩掉了最上面两颗扣子,此刻领口开著,露出里面白瓷一般的皮肤和一截精致的锁骨线条,看不出狼狈,反倒有一种凌乱的性感…… 在罗二他们几个闹哄哄的声音把从在楼下看见萧九离背影开始就一直精神恍惚的君惊醒过来,他偷瞄了一眼旁边苏南的脸色,心里暗叹一声,拿起已经倒好酒的杯子,跟罗二他们碰了杯,寒暄两句,然後仰头一饮而尽。 罗二是个好事的,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粗神经。一见君这麽爽快当下就来了兴趣,惊奇道:“哟呵!君管家深藏不露啊,我还怕你不会喝呢,没想到竟然这麽海量!” 旁边的kiti赶紧用手肘狠撞了一下罗二胸膛! 可是罗二的嘴还是闭得晚了。君旁边的苏南已经从沙发上坐起,两只手指捏过君的下颚,强迫他看向自己,似笑非笑地盯著君,漆黑的眸子里像是在不断蓄积著可怕的情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一样── “罗二说的是,我都不知道,原来你酒量这麽好。半杯白兰地,眼睛都不眨,仰头就能干进去。” 君默然无语。 因为萧九离好酒,君跟他在一起,酒量是从小练出来的。只是因为後来身体素质下降的缘故,已经好几年没再喝过了而已。 他又想起萧九离,可是眼里看到的却是苏南那张蓄著莫名怨愤和危险的脸…… 他想起苏南在楼下因为他而暴走,冷然面对枪口时矫健的身手和气场全开的暴怒;又想起他抬头时,站在楼上的萧九离那转身离去的沈默背影…… 其实人就是怕对比。 在同一起跑线上,面对同样一件事情,各自不同的处事方式会最终导致原本持衡的天枰最终像哪一边倾斜。 其实君知道在自己面临那种境况的时候,萧九离是不可能冷眼旁观的。君也了解他主人的做事风格,不急不躁的找到弱点,然後准确无误地击打在七寸之上,往往可以做到一招制敌。 君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被萧九离感染,他也是很理智而冷静的,所以如果在平常,君不会觉得主人用冷静而准确的方式处理这件事有什麽不妥。 而相反的,他一直不太看得上苏南大少爷那样随心所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嚣张作风。 可是当他真的切身处於那种被逼到绝地的环境的时候,在那种“如果捅不死别人自己就自杀”的绝望又决裂的想法中见到风风火火冲上来不顾一切互助他的苏南的时候,当时那种紧绷的神经和身体顿时放松下来、安心和振奋夹杂著相当激烈的报复的快感一起顺著血流袭遍全身上下的时候,他忽然明白,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适合用最理智最准确的手段去处理的,有的时候,不顾一切的冲动总是要比深思熟虑的做法更让人容易接受,而且更容易暖人心窝…… 这个时候,他看著转身离去的萧九离,不知道为什麽,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些发凉…… 冷冷的,就像一年前,被主人抛弃,被月光岛的人带回去时的感觉…… 可是……如果主人那时候下来的话,就正式跟少爷碰面了…… 那样的话,今天这场由自己引发的闹剧,还不知道要怎样收场…… 卓云松眼看著得不到君回答的苏南要急了,连忙一句话插进两人之间,“阿南你快把手放开!还嫌君管家刚才受惊受得不够麽!” 苏南闻言冷哼一声,这才松开手,转而抓起面前酒杯,也是一饮而尽。喝完了才冷著脸,神色骇人地继续问他:“你来这里干什麽?” 几乎是苏南的话音刚落,君就知道苏南也一定的看见了萧九离,然後误会他来这里的目的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苏南的情绪原本没有坏到这个地步的。相反,为君打架的时候,他是一边窃喜君竟然追到这里来找他,一边盘算就著这个绝妙的机会借坡下驴跟君缓和原本已经僵到极点的关系的。 他只是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个萧九离,然後稀里哗啦,让他阳光明媚的好心情瞬间又变成了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恍然间他那些觉得不可思议的小惊喜全都转变成了大彻大悟──比如君忽然趁著他不在家偷跑出来找到这里,其实不是为了追他,而是为了见萧九离…… 要不然,茫茫人海,北部可以玩乐消遣的地方那麽多,萧九离一个外地人,怎麽可能这麽好巧不巧地在今晚找到这里来,“巧遇”上了他的前奴隶! 想来,要不是自己发现的早,冲下去的快,今晚这该死的老男人说不定早就被萧九离带会东南亚去了! 苏南这麽想著,忽然觉得脊背从下往上的开始窜凉气……犹如芒刺在背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一种有可能失去最珍贵东西的威胁感陡然升起,轰在脑子的神经上,让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强硬而凌厉! 下了这麽大的功夫去捕获,花了这麽多心思去喜爱的人,怎麽能就这麽让他从自己身边溜走呢? 苏南盯著君的眼神因为瞬间浮现的强烈独占欲而变得执拗而可怕,可是嘴唇却勾起一抹让人看了心里发凉的温和笑意,抬手再度轻轻扣住君的下颚,看著那颜色浅淡的漂亮唇瓣,著迷地轻轻落下一个宣誓领地全一样的浅吻…… 不,绝对不能。 第五十章 兑现承诺 当著这麽多人的面被苏南亲了一口,即使当了那麽多年的奴隶,可脸皮儿仍旧是薄的,当下就有些窘迫的微微红了脸,可是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回避苏南,不然还不知要再生出怎样的事端来。 在四片唇瓣碰在一起的时候,苏南尝到了君嘴唇上带著的淡淡酒香――苏南第一次在他身上闻到这种悠f而颓废的味道,微微带著甘甜,原本只是想要浅尝辄止,到了最後,却变成欲罢不能…… 苏南想,大概眼前这老男人就是自己这辈子过不去的劫,不管对方怎麽看他,骄傲如他却不能自拔,非得纠缠一辈子才算甘休。 君不知道苏南在想什麽。他只是觉得,这一次,不应该再让苏南有这些原本就可以避免的误解和嫌隙。 所以在苏南的嘴唇离开他的时候,他是想对苏南解释的。他想说,他原本不知道萧九在这里,他来这里,只是想起了很久之前在那家医院的病床上答应过苏南的一句话――“那下次你跟我一起去,拦著我别让我喝”。 可是苏南没给他机会。 因为苏南害怕听见跟自己所期待的相反的答案。 所以他在君张口的一瞬间抬手轻轻挡在君柔软的唇瓣前面,指腹触碰到的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的心猿意马,可是看著眼前这男人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你别说了。”苏南把手收回来,抬手拿过边上那瓶白兰地又在前面酒杯里倒了半杯,他举杯凑到嘴前,看著杯中轻轻晃动的酒业,深邃的目光带著淡淡的逃避似的拒绝,“――我不想听。” 君这种性格,绝对不是那种遭到拒绝还能坚持把话说完的人。 他於是闭了嘴,微微垂眼遮住此刻那掩怅然的眼神,却伸手从苏南手中截过了酒杯,昏黄的灯光下,这样一个衣著素淡的单薄男子,安静的低著头,手里轻轻的握著酒杯,在这充满著各种欲望的迪吧包厢里,有一种洗尽铅华的雍容。他浓密的长睫毛轻轻颤动,虽然眼神被遮住,却透著难画难描的素雅温柔…… 很多年後,今天在场的人还是能依稀回忆起这个画面,背景里似乎带著某种复杂的情感在静谧流淌,映著这个从欢场里走出来、却颇具风骨的漂亮男人,每一次回想,都忍不住流连…… 他们还记得,那天的酒宴上,君说的最多的是:“君逾矩,但少爷不宜多喝。少爷这杯,君代劳了。” 他一杯接著一杯,开始的时候只是为苏南挡,到了後来,却竟然开始举杯回敬…… 苏南知道不管怎麽样,君这些天到底还是心里不好受的,知道他替自己挡酒的同时也有几分借酒浇愁的意思在,开始也不拦著他,可是到了後来,却连苏南都觉得心惊…… 一直唯恐天下不乱的罗二都察觉出了不对,愣愣地看著,杯子举到半空,却进退不能。 到底还是苏南先受不了了,身上的气息暴戾得可怕,一把夺过君的酒杯,啪的一下甩手就摔在地上,他眯著眼,低声呵斥,“你闹够了没有?不要命了麽?!” 君看著忽然空了的手心,听见玻璃骤然破裂的声音,被苏南凶悍的气息包裹著,眨眨眼,怔了怔。 大概真的是酒借愁肠,这些天来他过得实在太过压抑,所有的事情都叠加著压在胸口,他郁卒得几乎心力交瘁。几杯酒下肚,这些积压的心事终於找到了宣泄口,他一杯接一杯,竟然就这麽失控了…… 但其实他的酒量是很好的,这些酒,不至於让他醉。但是他不知道为什麽,觉得很难受。 好像酒精灼烧著五脏六腑、无形的火把他整个人从里面都掏空了似的,身体里空荡荡的没有存在感,一眨眼,眼泪却无知无觉的就这麽落了下来…… 看见他哭,苏南的气焰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什麽生气嫉妒都不顾了,连忙上前强势伸手把人揽进自己怀里,那面对赵恒枪口都能面不改色的脸上此刻竟然是慌乱紧张的,“怎麽了怎麽了?哪里不舒服??” 君靠在他肩膀上,鼻子灵敏的在周围的酒气里分辨出青年身上特有的味道,轻轻嗅了嗅,无声的轻叹口气,闭上眼睛,说:“……少爷,我难受。” 第五十一章 少爷,我们回去吧 “哪里难受?头疼还是胃不舒服?你撑著点儿,我这带你去医院!” 他说著就要站起身,却被失笑的君伸手拽住了衣襟,“哪有那麽严重呢?就是有点儿恶心,我去趟洗手间就好了。” 其实是那种从心里往外泛起的难受,一阵一阵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拒绝了苏南的陪同,一路走到洗手间,果然就吐了…… 胃里翻江倒海,全吐乾净的时候,他已经筋疲力尽。 那种烧灼感似乎好了点儿,於是他洗把脸,对著镜子整理著让自己看上去没什麽异样,这才拖著沉重的步子出了洗手间,往回走。这时候,後庭塞著的那方原本让他备受折磨的手绢,却不知为什麽,竟然感觉不到存在了似的…… 君这个样子,苏南再没什麽心情逗留在外面。君回去的时候,包厢里的人已经各自收拾了东西,准备散场了。 他一进门,苏南也不顾上什麽身份面子了,立即走上去扶他,看著他苍白的样子就皱眉,“吐了?” 君苦笑一声,点点头。 苏南扶他在边儿上坐下,看著君的样子,不知怎麽的,心里的不安竟然越来越重,他有点儿不放心,就跟君说:“你先坐著缓缓,歇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哪里用得著这麽兴师动众……”君坐下後觉得自己头上凉凉的,伸手一摸,竟然蹭了一手背的冷汗。出这麽多汗自己竟然毫无察觉……他自己也诧异,却还是照著原本的说辞把话说完了,“太久不沾酒,猛然喝的凶了有些不适应而已。都已经吐出去了,回去睡一觉就好,少爷不用担心。” 苏南眉头皱得紧紧的,眉心的线条刀削斧刻般深刻。 他还想说什麽,这时候kiti从旁边递过来一杯水,“喝点水压一压会好受些。” 苏南接过水,对他点点头,也不避讳,就这麽当著众人的面儿亲自端著杯子喂君水喝。 君喝过水,脸上紧绷的表情似乎真的缓和了些…… 君转过头,脸色苍白的让人心疼,可是嘴唇的颜色竟然要比平时红润上几分!他对苏南笑了笑,还是那样好看的笑容,轻轻的开口,声音隐隐带著些让人不明就里的央求,“我没事了。少爷,我们回去吧。” 苏南从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他还是皱著眉,深深的看了君一眼,然後点点头,扶著君站起来。 然而,就在他们站起来,准备往外走的那一瞬间,虚脱半靠在苏南身上的君忽然觉得嗓子一甜,他心里知道不好,咬了咬牙硬是悄悄的把那涌上来的一丝灼热的腥甜液体咽了回去。 可是这样坚持著没走几步,体内的血气仿佛疯狂反抗他的镇压一般,陡然汹涌地一股脑涌了上来! 他忽然觉得鼻子热热的,本能的抬手去擦,指头往上一摸,拿下来一看,竟然都是血…… 旁边的苏南看见他抬手的动作,下意识地侧头去看他,一眼看过去,看见君那从鼻子里流出了两道鲜红的刺目痕迹,当下就觉得一股慑人的寒气从心底窜了出来!那一刻,他喊这老男人名字的时候,连声音都变了调儿,是充满恐慌的尖锐声音,“君!!――” 君听见苏南喊他,可是与此同时胃里忽然爆发一阵强烈的疼痛,嗓子像被什麽堵住了似的,他还来不及回应苏南,恍惚间本能地张口,哇地一声,一口血就猛然喷了出来! 骇人的大片血红,落了脚前面好大一块儿地方,旁溅的星星点点氤在君和苏南的衣服上,那样刺眼的颜色,几乎瞬间烧红了苏南黑白分明的眸子。 第五十二章 回不去了 那一大口血喷出来,仿佛带走了君的一部分生命一样,他有点站不住了,霎时间踉跄几步,苏南一把从後背拦腰抱住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有一瞬间那手臂仿佛承受不了君的重量似的,在接这老男人入怀的时候狠狠颤了一下! “救护车……打电话叫救护车!!”昏黄灯光下,青年的脸色比吐血的男人好不了多少,他本能的喊了一声,大脑却在卓云松他们赶过来帮忙的同时猛的清醒起来!“不行……这时候叫救护车还没有我自己开车快……打电话到医院,告诉他们我们从金水南路走,让他们救护车来迎我们!另外叫医院方面立即准备急救!血袋也准备一下,君是o型血,万一需要输血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这是目前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苏南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出来,仿佛用光了他全部的耐心和理智一样,话音刚落就陡然一把横抱起君,小心而快速地下了楼…… 他们这一群人动静极大,惊动了迪吧里还为了得罪萧九和苏南而愁眉不展的赵家两兄弟,走出房间一看刚才那引发一场暴风雨的男人吐著血被苏家少爷抱出去,当下都觉得有点儿头皮发麻…… 直到苏南抱著君冲出大门,某毒枭先生才乍然反应过来,猛推了赵老板一把,“快!快去找找我手机在哪儿,把这事儿告诉萧老板,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画地为牢 作者:蓝扬 他们兄弟二人忙著给萧九离打电话,而楼下苏家的车早就停在了大门口,外面还下著大雨,苏南他们几个的司机撑著伞给挡著雨,一行人把君抬上车,苏南坐在後座上的时候衣服湿了大半却没心情管,只再三的吩咐司机把车快点儿开。 可是这暴雨中行驶本来就已经是很危险的事情了,车速再快又能快到哪去?司机急的一脑袋的汗,苏南紧紧抓著君冰凉的手心急如焚。看那架势,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司机开车技术比他好,恐怕早就把司机踹出去自己亲自来开了! 君躺在後座,头枕著苏南的腿,虽然五脏六腑都难受的厉害,可意识却还是清醒的。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记得开口宽慰他,“少爷,您别担心……我没事的……” 其实哪里会没事?照他的身体情况,一下子吐这麽多血,就算不死,也绝对可以要掉半条命的…… 这一点他和苏南心里都清楚。所以当苏南赤红的眸子对上那双微微泛著血丝的淡茶色眼睛时候,明显看到了君眼底那一点儿还没来得及掩饰的灰败死气…… 紧紧抓著他手掌的青年无声的深深吸了口气,勉强露出伪装得很难看的轻松笑容,抬手抽了两张纸巾,一下一下小心仔细地替躺著的男人把鼻子和嘴唇上的血迹搽乾净,“当然没事。你是我的,我不许你你有事,你就说什麽也得给我撑过来。” “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君感叹的微微勾著透著不正常w红的嘴角,顿了顿,仿佛很费力的喘息了几口,才声音沙哑而疲惫地慢慢继续说:“这一次,我想跟您坦诚一点儿……我并不知道主人也在那里……我去,只是因为忽然想起来……曾经答应过你,要帮你挡酒的……” 苏南原本就已经因为紧张而非常紧绷的身体骤然僵住了。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著君的目光中诧异释怀欣喜自责一一滑过,复杂到难以形容…… 君看著他,笑了笑,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口气慢慢舒出来,他安静的反手轻轻握了一下君抓著他的手,慢慢闭上眼,语气有些遗憾,但是脸色却是很恬淡的,“抱歉……本来想……想陪你回去的。现在……现在看来,我怕是……怕是回不去了……” 这一句话,仿佛带著某一种,尘埃落定一般的暗示。 “你瞎说什麽呢!”苏南像是被谁踩到了尾巴一样瞬间惊醒过来,出於忌讳和害怕,本能地吼了他一句,可他话刚说出口,却感觉到握著自己手掌的手指力道骤然间就卸开了…… 那一刹那,苏南瞬间仿佛感觉到几百根针一起扎在头皮上似的又疼又麻到难以忍受,背後的寒气蹭蹭的窜上来,让他无法控制地生生打了个寒颤! “君?”他试探著叫枕在自己腿上的这个老男人的名字,声音紧绷,几乎马上就要崩溃一般……然而,等了半晌,却没有回应…… “君?……”他又喊了一声,那个向来有求必应的男人,却依然没有回应…… 他一下子慌了,瞬间就觉得血气上涌直顶得眼前发黑,他连呼吸都乱了,一声一声叫著男人的名字,声音越发的尖锐而不安,在满世界雨声的午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和惊心…… “君!你醒醒!君!!――” 第五十三章 一人的病,三人的劫 在苏南心惊胆战叫著君名字的同时,不知名的街道上,一辆普通的黑色suv里嘈杂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 萧九离扫了一眼随手扔在副驾上的手机,上面的来点是那个赵老大的。 这种时候打电话来,十有八九是想说服自己回心转意。 他本不想接的。但是这响了又响的铃声嘈杂的让人心烦,萧九离无端的觉得心里乱糟糟的,鬼使神差,就接了起来。 那边尚且带著些迟疑的声音刚落下,一向面瘫的萧九脸色就猛的变了! “吐血虚脱不省人事?”萧九把著方向盘的手陡然颤了一下,雨天路滑,车子因此而像旁边的车道猛歪了一下!稳住手,萧九深吸口气,沉沉的开口,“人往哪里去了?” “萧先生您见谅,我哪敢跟著那帮小祖宗!不过看方向,应该是往金水南路去了,那条路尽头是北部医疗条件最好的一家私人医院。” 挂断电话,suv在雨中急急的一个漂亮的转弯,照著导航上显示的方向快速驶去了…… 他其实离那条路并不是很远,但是这种天气下车子没办法开太快,所以当他从小路插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小巷对面一辆救护车和四辆私家都停在路边,医院的急救人员和几个青年七手八脚地把昏迷不醒的男人抬上救护车,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形,他也知道那个躺在担架上的男人是君。 苏南跟上了救护车,随即车厢的门被人从里面关上,剩下的几个青年也各自回到自己车里,前前後後五辆车在暴雨中车队似的驶出去,打头的急救车又想起惊心的鸣笛声音,糅杂在红蓝相交的刺目光芒里,听上去竟然凄厉得可怕…… 萧九离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自控力才能保持理智不冲把君的情况看个清楚,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出现的话,他跟苏南之间的瓜葛,势必要耽误君的治疗时间。 他了解君的身体状况。那种每况愈下的身体,实在大一点的折腾都已经逐渐经不起,更何况是情况不明的吐血昏迷! 所以只能压著性子,耗著他所剩无多的耐心,开著车从小巷出去,不远不近地跟在了救护车的後面。 借著暴雨的遮挡,一直到了医院,也没有人发现身後有车跟随。 到了医院,相关的急救设备早就按照苏南电话里说明的情况准备好,人立刻推进抢救室,这家医院主修消化内科的副院长在临进抢救室时被苏南一把抓住,老头儿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样骇人的目光,充满惊慌和绝望,但是却严厉冰冷的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老头儿一时被震住,呆了呆,就听见赤红著双目盯著他的苏家少爷僵硬的开口,只有两个字:“――救他!” 老头儿刹那间激灵灵地猛打了个冷颤! 虽然没有威胁和恐吓,可是他看著苏南眸子深处的那种眼神,那是一种对他寄予厚望的很强烈的眼神。被这种视线盯著,他知道他这跟救命稻草如果可以保得里面那男人平安无事,他也会因此而升官发财,如若不然,绝对会被迁怒,到时候身败名裂也不足为奇…… 第五十四章 胃出血与直肠炎 副院长战战兢兢的一边应承一边进了急救室,急救室大门一关,上面牌子一亮,苏南就恍然觉得整个人虚脱似的,靠著墙缓缓的滑坐在了地上…… 他这辈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自责过。即使是最开始把君弄成肛门撕裂而住院的那次,也没有这麽强烈的感觉。就好像……这一次那个惟命是从的没脾气老男人真的会离开他一样。 他很後悔。如果不是自己小肚鸡肠误以为君是来找萧九离的话,也不会眼看著他灌酒而不制止――不,如果不是因为他在生气的话,他根本连沾唇也不会让君沾。 现在想来,君在赵恒那里受了那样的委屈,接著又被自己误解,一定是在心情极端压抑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失控的放纵自己…… 苏南的手插进头发里,心肺痛得简直不能呼吸。 ――够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这麽任性胡来的话,就不会把君害成这样了。 一直没有离开的卓云松罗二几人什麽时候见过苏南这种表情?他们所认识的苏南向来是那种自私又自我的人,这种事儿不怪君胡来已经是不错了,现在这样捶胸顿足的痛苦自责是怎麽回事儿?! 周围的人一时觉得不可思议,怔在哪里,倒也不知道该怎麽劝才好…… 所幸的是,急诊抢救到没有持续多久,一个半小时後,急救室的灯灭了,大门打开,副院长率先从里面走了出来,跟苏南汇报―― “是急性胃出血。病人胃肠功能本来就不好,短时间内突饮烈酒过量使胃里血管扩张充血,以致血管破裂。口鼻出血,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另外……病人的直肠有轻度感染发炎现象。”副院长老头儿说到这里顿了顿,看著苏南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古怪,似乎是那种医生对於患者家属的不认同,因为这样的情绪出现,连带著,连说话的声音也习惯性的带上了点儿教训和责备的味道…… “老头子擅作主张,已经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了。直肠炎的问题倒是不大,只是胃出血的情况比较严重,还得留重症监护病房观察,但是目前看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一直昏迷不醒是因为身体超出负荷的缘故。不过还是建议您做……做那事儿的时候多少也悠著点儿,上次就跟您说过,病人身体素质很不好,就算不细心调养,好歹事後的基本措施是不可免的。”他说著犹豫了一下,脸色有点儿为难,但是最後还是忍不住硬著头皮劝了一句,“我看您还是紧张他的,何苦每次都把人折腾到这个地步……” 向来不可一世的苏大少破天荒地听著医生的教训竟然没有发火!除去那一阵红一阵青的微妙脸色变化外,那眼神竟然是充满激动和感激的!他一边听老头儿说著一边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张早就填写好金额的支票塞给对方,“谢谢谢谢,您辛苦,半夜把您叫过来真是对不住,这个人情我苏南记下了。” 老头儿拿了支票也不推辞,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小振奋――要知道,能让苏南欠下一个人情,之後能得到的好处可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然而,他心里的笑还没等在脸上表达出来,苏南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瞬间又怔住了―― “只是他现在还离不开人,也图您个看诊方便,接下来这几天,就劳驾您住在医院里看护他直到完全脱离危险为止吧。” 可怜这都快七十岁的老院长,听见这句话枯瘦的身体抖了抖,转眼之间脸色苍白的甚至比正被从急救室推出来的君还要可怕…… 第五十五章 启动程序,夺人! 君被护士从急救室推出来的时候还是昏迷著的,手上吊著水,一张脸苍白得跟盖在身上的白色被子几乎一个颜色…… 苏南看他出来立即就跟了上去,这瘦削单薄的老男人微微痛苦的蹙眉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怎麽看都觉得触目惊心…… 病床直接推进了加护病房,几个护工小心翼翼的把君换到病房的病床上,把一应监护仪器都打开,又贴又夹的安置在君身上,老院长跟进来向苏南嘱咐了些需要注意的问题,然後就带著人退了出去。 ──君其实没有那麽严重,他只是胃出血和直肠炎,虽然声势唬人,但是实在没有到需要进icu的地步。院方之所以这麽安排,只是为了买苏南一个人情,让他安心罢了。所以也没有人不识趣的来阻止苏南进入病房。 卓云松和罗二他们被苏南打发了回去,他自己给苏家的帮佣打电话,让他们送一应生活用品过来。看这架势,竟是要打算在病房陪著君住下去了…… 萧九离一直没有露面。他有他自己的途径,此刻坐在某医生的办公室里,拿著某医生交给他的君的诊断书看了一遍,原本就已经很难看的脸色更是彻底阴沈下来── 胃出血和直肠炎。 合上诊断书,萧九离一句话也没说,摆摆手让医生出去,在只剩下自己的办公室里拿著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铃声一响就被人接起来,是向东阳好整以暇的声音,很意料之中的语气,“萧九,我等你电话,可是等很久了呢。” 对於kg这个男人的敏锐,萧九离已经见怪不怪,他挑挑嘴角,可是却没什麽笑意,他眯著眼睛,声音沈沈的,是很正式的语气。几个字说出来,一字一句的掷地有声,“──我要启动买售奴隶契约的豁免条款。” 所谓的“豁免条款”,就是月光岛单方面五则规定中的最後一项──若奴隶被重新安排後,合同订立方再次出现并属意重新取得奴隶所有权,则在支付月光岛一切损失费用後,可重新取回该奴隶所有权! 向东阳笑起来,看看旁边已经睡著的时夜,目光是跟平时的强硬冷凝完全不同的宠溺纵容,似乎是怕讲电话的声音吵醒床上即使睡觉也皱著眉满脸倔强的青年,起身弯腰给他把薄被盖好,自己走到了露台上,关上了拉门才揶揄著笑道:“我以为你会和那苏家小子公平竞争的。怎麽,沈不住气了?” “君住院了。胃出血和直肠炎,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萧九顿了顿,眉头拧的很紧,脸色复杂,半晌,终於仿佛叹息般说道:“其实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跟早年的经历有著脱不开的关系,你知道的,像他这种从小就接受训练的奴隶,超负荷开发使用造成身体机能退化,到他这个年纪,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向东阳明白,萧九离说这句话的潜在意思是在说──君现在这个样子,他要为其付主要责任。 但是萧九这个人从来都是敢作敢当说一不二的,所以从不会为了自己做过的事情後悔。 再者,以他和君的关系,调教师在岛上调教奴隶是工作,奴隶多年之後的陈疾根本就是被默认、且无可避免的。这种情况转变到专属奴隶和主人之间,作为主人可以做的,也就只是尽量调养照顾奴隶的身体,避免使其受到更大的伤害罢了。 因为像君这种情况,一旦得了大病就是很伤元气的事情,身体素质会因此而越发糟糕。 所以说,他如今说这话,是在怪那苏家少爷没有照顾好君了。 向东阳想著,隔著玻璃拉门看床上时夜熟睡的脸──他在对待时夜的问题上,虽然手段强硬不肯让步,但是到底是不愿意把那个骄傲的人逼到这个地步的。 收回目光,向东阳抬手揉著眉心,神色颇有些心烦的叹了口气,却也不多说什麽,只是问萧九离:“那苏家少爷,你准备怎麽办?” 萧九离和向东阳十几年的朋友,彼此心意对方都是能猜到几分的,听见他叹气也不问缘由,微微眯著眼睛,抿著唇,重新又把君的诊断书翻了一遍,“我原本尊重他不强来,是因为他对君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如果没有他,君现在怎麽样还说不准,我也算是承了他的情,所以让君自己选择去留──但是你知道,这件事儿一出来,我就再没有什麽好顾忌的了。” 他说著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似乎浅浅的流露出一种很复杂的心疼味道,闭了闭眼,萧九声音压抑,“不管出於什麽原因,这样的事情再来两次,君就真的废了。” 他这里说的“不管什麽原因”,包括苏南不计後果的任意妄为,以及君的一时任性。 向东阳挑挑眉,“早知道你会来,手续已经给你办好了,你派人过来拿……不,还是岛上派人给你送过去吧。不过我看,就算是月光岛方面出面强制执行合约,让那苏家小子放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萧九挑眉志在必得的微笑:“他虽然是苏家的独子,但是现在苏家掌权的人到底还不是他。商人嘛,都是利益至上的。” “那利益至上的商人,你用那麽大的利益代价换一个已经因为逐渐衰老而失去利用价值的奴隶,值得麽?” 向东阳用了一个暗示意味非常明显的辞汇,“利用价值”。在很多年前,萧九离选定君,其实是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缘由而决定的。只是萧九离个性偏执,整个月光岛知道这其中秘辛的人,也就只有跟他私交一直非常好的kg而已。 果然,向东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即使隔著电话,他也能明确的感觉到萧九的呼吸因此而滞了一下。 然後,那东南亚名声赫赫的大毒枭愧疚而释怀地叹口气,很坚定的声音,低低沈沈的,却似乎在这冰冷的雨夜里浅浅地泛出了些许暖意── “──现在,他是我最大的利益。” 第五十六章 情殇 三天前的一场雨,让这座地处北方的地区一下子感受到了浓浓的秋天气息。东北风刮得树上叶子掉了一地,外面的景色与几天前比起来,竟是恍如隔世一般。 苏南看了看时间,停下手里的工作把电脑放在一边,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君的病床边,把夹在他食指上的血压测量仪换到中指上,看著病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三天了,你还不打算醒过来麽?” 没有人回答他。 苏南叹气苦笑,想了想,怕这老男人昏迷太久四肢僵硬,於是弯下腰去帮君做按摩,活动关节。 看著手法和力道,竟然是很专业的。 可是病床上的男人还是安安静静的闭著眼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仪表上显示的生命体征相当平稳,苏南几乎就要怀疑他会这麽睡著离开自己。 可是大夫说他胃出血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今早连止血针都撤了,会一直昏迷不醒,只是上了身体元气,醒了之後慢慢调养,不会有大碍。 所以苏南一直等著他醒。 他叫人送来了生活用品,在君旁边搬了张床,後来又把办公室也搬到了病房,每天24个小时守在这老男人身边,跟护工学照顾病人,学会了就把护工撵了出去,至此之後,照顾君的事情就不肯再假手他人。 他那样一个从小含著金汤匙长大的大少爷,往日里又是嚣张跋扈惯了的。会为一个比他大不少的老男人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已经非常难得了。 ――不知道让多少人跌破了眼镜。 “他们都想来看我出糗,一个个看我的眼神跟看猴子似的,都被我打发回去了。小爷这种样子怎麽能让外人看见!”苏南的手指在君柔软的皮肤上按出一个个小小的浅坑,翻了个白眼,瞟了眼男人仍旧没有反应的脸,接著又耸拉下那原本应该恣意飞扬的眉目,表情显得很颓然,“……我倒是愿意让你看的,可是你却不肯睁开眼睛,领我这个情。” 他说著一时没控制好力道,下手重了,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了的缘故,君的手指竟然因此而轻颤了一下! 君觉得,结束自己无止境噩梦的是一下说不清是什麽感觉的疼痛。痛感中带著一种好像被掐到了经络的酸麻、伴随著一点点轻松感,沿著神经撞进大脑,打碎了一直把他紧紧缠缚其中的晦暗梦境…… 他尝试了一下,眼皮很沉,仿佛被胶黏住了似的,他睁不开眼,可是意识却逐渐清醒,耳边能听到声音,从朦朦胧胧到逐渐清晰…… 是苏南的声音,他似乎没有发现君已经醒了,那自言自语的声音还是很执拗,但却多了疲惫和伤感。 因为眼睛还不能看见,所以听觉变得更加敏感,君甚至能从那声音中分辨出淡淡的悔意,夹杂著歉疚,很复杂的感情糅杂著,让青年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有著他这种年龄不可能感受到的沧桑…… “我很抱歉这段时间让你经受这些折磨……知道你跟那个萧九离藕断丝连,看见你们亲吻的照片,我气疯了……你不知道,我长这麽大,从没有对另外一个人像对你这麽上心过……我自私的很,那种付出而不求回报的圣母行为我做不到。我为你做了这麽多,改变了这麽多,是一定要得到你的回应的。可是你却一直不回应我……” 苏南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很不愿意承认,声音都带上了微微的颤抖,声音很勉强,是很难堪又难以启齿的语气,“……我爱你。原本把你从重景带回家,只是觉得你有趣,只是想玩玩罢了,没想到後来竟然越陷越深,到了这种地步……其实你有什麽好的?又年老又体弱,还是个男人,心里还装著另外一个抛弃了你的男人!你看我的目光总是很淡漠的,在你的心里眼里,我几乎找不到有我的位置!” 苏南揉按他小腿肌肉的动作停下来,君感觉他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他不知道这个一直以来都傲慢倔强的青年此刻是不是掉泪了,只是听著声音,竟然有些微的哽咽…… 君忽然觉得一阵难受,有一种分辨不清是什麽的悸动冲破障碍从心底透出来,直涌到眼睛上,竟然也是一阵酸胀…… “我怎麽能忍受你心里没我的位置呢?”苏南握著君的手抵在自己眉心,他的手是抖的,声音也是抖的,喉咙里的哽咽被压抑著,沙哑而沉重,“就算你年龄比我大又身体不好,就算你是个男人,就算你心里一直放不下萧九离,可我还是忍不住的喜欢你……这样的我,怎麽能忍受你一直不回应我?你不知道,你在车上跟我说你是来找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又有多自责。如果我可以早一点明白你,或许今天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他说著抬起头来用力眨眨眼,轻轻笑了笑,反而是那种很自信而笃定的笑容,“说什麽回不去了,我已经陷的这麽深了,哪有可能再放过你?死心吧,等你病好,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即使你还对萧九离念念不忘,我也不会把你让给他。” 苏南的最後一句话,听的君嘴里发苦。 身体各处的神经已经从昏迷的麻木中恢复过来,君尝试著动动眼皮儿,他可以睁眼了,可是此刻却反而更想逃避…… 他活到这个年纪,经历过那麽多的事情,苏南对他的心思,他怎麽可能不明白?只不过一直装傻罢了。 他脖子上圆润而小巧的喉结轻轻颤了颤,苏南话音落下的时候,有那麽一个瞬间他想开口对苏南说点儿什麽,可是最後却放弃了…… 他不想说,也不敢说。 那些话,说出来,就是对萧九离的背叛。 他是个奴隶。他不想,也不能背叛他的主人。即使主人曾经一走了之的抛弃造就了今天的一切。 他曾经发誓对主人忠诚,自毁誓约,连他自己都要唾弃自己。 所以他一直想借由自己跟萧九离的事情让苏南对他彻底失望,只要苏南可以因此而放弃他,恨他也好厌弃他也好,没人比他更了解,这种痛痛快快的情绪总是要比伤心难过那种仿佛顿刀割肉般的痛苦墙上太多了…… 可是他到底还是伤害了苏南――用一种最残忍的方式。 到底还是弄巧成拙了…… 整件事情,君怎麽也没想到,苏南对他竟然执著至此!他也没想到,事到如今,自己心里剩下的,竟然也不再仅仅只是悸动…… 事情发展的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完全超出他的预计,让他除了闭著眼睛装睡回避外,再别无他法…… 苏南的声音落下後,整间病房一片死寂,沉默得几乎令人窒息。 君听到他的呼吸,深深浅浅的,还带著不明显的鼻音。似乎是一种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在为情所苦的时候特有的情绪。 充满勇气,放肆而固执,完全不顾後果的执著。 让人羡慕,也让人沉沦。 君想,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另一个像苏南这样的年轻人了…… 这麽想著,眼泪就从紧闭的眼角渗出来,偷偷沿著脸部的轮廓滑落到发丝里,然後就再也找不到了……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很节制的声音和频率,不急不缓,甚至彬彬有礼。 像是预感到什麽一样,君心里狠狠打了个冷颤! 苏南从自己的情绪中缓和过来,随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习惯性的整理下衣服,才慢腾腾的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不是那些跑来打趣他的朋友,也不是医院的大夫护士,而是萧九离。 第五十七章 苏南vs萧九 萧九离身後还站著三个人,皆是一身典型黑社会的打扮。苏南瞟了他们一眼,挑挑眉就轻描淡写的把视线收回来,看著稳稳站在面前的萧九离,倒也不怎麽意外。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等你很久了。” 萧九离不著痕迹地把苏南上下打量了一遍。不管之间彼此通过各种管道了解了对方多少,这样正式的见面,面对面的交谈,还是第一次。 他们彼此的距离很近,都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似乎都带著久居上位的独裁者身上特有的那种杀伐果决的强硬气息。 苏南那只有在面对君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柔软脆弱早就收得一乾二净,萧九离看他的时候,他也坦荡荡的直视对方,嘴角勾著一点儿很有气度的笑,是礼貌的疏离,那样不急不躁的样子,竟然面对萧九离那带著肃杀气的气场时也丝毫不会落了下风。 萧九离在收回打量苏南的视线时,扫了一眼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君,接著嘴角轻轻一挑,似乎是有点无可奈何地笑了下,然後跟苏南开门见山道:“既然知道我要来,想必你也猜得到,我为什麽而来。” 苏南皱皱眉,本能地回头有点儿担心的看了君一眼,便用一种浅淡而坚持的语气淡淡地跟萧九离说:“我们出去说。” “不用出去说了。”萧九的视线越过苏南再次放到君身上,目光笃定而语气自信,似乎还带著一抹玩味儿笑意,“他已经醒了。” 萧九离这话刚一出口,病床上原本就是在咬牙装睡的君整个人就像被钟撞了一下似的狠狠一颤――他不擅长说谎,更不擅长对萧九离演戏。事到如今,已经被揭穿,说什麽也不好再继续装下去了…… 於是他无声地苦笑著轻轻叹了口气,硬著头皮睁开眼睛,在苏南那糅杂了震惊喜悦嫉恨和不满的复杂视线里,撑起僵硬的身体,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淡茶色的眸子秋水一样安安静静地看了苏南和萧九离一眼,接著就垂下眼睛,轻轻地开口,声音听起来滞涩沙哑,但是情绪却很平和,“少爷,……主人。” 这是君第一次当著苏南和萧九离的面儿称呼他们中的另一方,他这称呼叫出来,无论是苏南还是萧九,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先前那种被压制隐藏得很完美的,对对方的敌意,因此而缓慢的透出来,两个人再看对方的时候,眼神都是那种充满排外意味儿的冷冷的嘲讽。 而君,因为在垂下目光的一瞬间馀光偶然瞥到的一个人影,而紧紧攥紧了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指…… 站在萧九离身後最右边的那个人君认得,他叫戚威,月光岛有外出任务的时候,出来执行任务,领头儿的人多半都是他。 他会跟著萧九离来到这里,那意图就已经非常明显了。 没想到他那天昏迷之前恍恍惚惚跟苏南说的一句“回不去了”,竟然会一语成谶…… 第五十八章 交锋 君眼底的神色从最初的心虚尴尬逐渐转变成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苏南看在眼里,恍然间隐隐的感觉到这种沉默寂静是他从没有在君眼中看见过的,甚至跟从前偶尔流露出来的痛苦绝望都不一样……他一眨不眨地看著病床上安然平静的单薄老男人,过了半晌,忽然就意识到,那是无论什麽自己都做不了主,所以听天由命不再挣扎的死寂。 几乎是一种比绝望更加深切而可怕的情绪。 苏南无法从中分辨出这样的情绪到到底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萧九的,但是对这老男人的心疼却是真真切切的涌了出来,他甚至不愿意去纠结为什麽君醒了却仍旧装睡的理由,看男人这样,当下就转回头,拒绝萧九离的时候是非常坚决的口吻,“――我不管他醒是没醒,总之,你想跟我谈,就换个地方。” 萧九离目光幽深地盯著病床上形容消瘦的男人,是那种仿佛可以把对方穿透一般深沉而敏锐的眼神,过了半晌,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逐渐浮现出一点儿复杂的味道来,终於收回目光,点点头,“好。” ――他并不想在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上跟苏南起争执,何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