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渔夫》 正文 第001章 吊丝归乡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02章 酒肉狐狸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03章 夜明珠啊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04章 一生无忧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05章 不可告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06章 发财大计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07章 懒人摘桃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08章 二愣子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09章 自已也弄两条?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10章 离家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11章 接错人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12章 想换点钱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13章 不是红缨枪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14章 再遇傻大个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15章 一奖背三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16章 奇怪的感觉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17章 so easy!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18章 正好吃鱼翅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19章 鲨鱼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20章 海洋猎犬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21章 大条的卡森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22章 邀请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23章 乌合之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24章 看把你能的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25章 睡觉误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26章 歪打正着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27章 和谐钓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28章 返航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29章 送人运气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30章 钓鱼也要证?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31章 当渔夫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32章 祝好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33章 这个亚裔疯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34章 算是个熟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35章 take it easy!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36章 迪戈的信息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37章 有点儿小麻烦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38章 对不住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39章 练习鱼枪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40章 将就一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41章 波纹号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42章 踩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43章 海猎犬是个迷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44章 万事顺利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45章 省了房钱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46章 豆腐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47章 吃白食的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48章 闲话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49章 迷信的船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50章 第一条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51章 打枪滴不要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52章 天不随人愿啊!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53章 不止一条大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54章 被人盯上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55章 没本事少说话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56章 尾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57章 两面三刀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58章 都来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59章 一家欢喜几家愁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60章 大鱼上钩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61章 围观钓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62章 嘚瑟的心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63章 待遇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64章 腰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65章 断货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66章 一窝蜂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67章 好船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68章 胆儿肥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69章 牛皮糖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70章 无言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71章 小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72章 又被围观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73章 大小有别?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74章 举兴而来败兴而归!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75章 找个帮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76章 今时不同往日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77章 一口价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78章 又一破事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79章 又多一张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80章 找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81章 准备买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82章 冤家路窄啊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83章 不同的氛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84章 运气快用完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85章 新底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86章 油条快跑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87章 通过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88章 油条的用处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89章 破纪录的大眼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90章 魔怔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91章 看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92章 购车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93章 喜出望外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94章 别家的麻烦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95章 玛丽家来了新客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96章 新渔船的设想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97章 有人想来拍照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98章 家!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099章 牛嚼牡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00章 条条框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01章 接卡森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02章 从前和现在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03章 众人皆知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04章 变异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05章 各有算计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06章 她又是那个谁?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07章 又是一个谁!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08章 清凉一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09章 无奈的决定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10章 这是打脸?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11章 幸运?悲剧!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12章 侥幸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13章 要不要喝点什么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14章 新手的高难度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15章 月亮鱼真的无用?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16章 吊丝未变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17章 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18章 阴差阳错的卖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19章 唐浩的大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20章 买不回来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21章 原来的船呢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22章 奸诈的海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23章 突发事件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24章 有作用的献金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25章 有人办事简单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26章 皮球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27章 皮球上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28章 有人认识它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29章 码头杂耍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30章 搅局者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31章 多找个篮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32章 幺蛾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33章 闲的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34章 等出来的官司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35章 怎么干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36章 闹钟别响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37章 你想多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38章 有人想买断!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39章 鸟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40章 意外之获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41章 幸灾乐祸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42章 入乡随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43章 老鬼子冒头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44章 有钱的刺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45章 带我装逼带我飞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46章 败类长的很正义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47章 渔季结束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48章 各有打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49章 有人添火有人降温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50章 菜谱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51章 顺手买羊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52章 淳朴的巴里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53章 喂羊要省钱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54章 眼大肚皮也大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55章 我有这么好?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55章 占了优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57章 二手车的麻烦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58章 想不开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59章 一分钱一分货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60章 钱到用时方恨少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61章 点醒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62章 解气!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63章 怪异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64章 踏实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65章 有人拉投资!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66章 人离乡贱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67章 河边小偶遇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68章 和娃子们的交易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69章 看开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70章 没立场的立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71章 ‘小太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72章 皮球改名?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73章 伪货遇正主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74章 都爱这一口!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75章 有名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76章 虎鲸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77章 又‘灰’了一个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78章 失而复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79章 变化(一)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80章 变化(二)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81章 终于像个宝贝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82章 毛遂自荐的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83章 曾经的传奇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84章 你和我很像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85章 听君一席话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86章 好快!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87章 小斗士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88章 差异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89章 鱼死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90章 新打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91章 贝海的新想法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92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93章 大家都不相信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94章 不是秘密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95章 众人皆知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96章 无电的圣诞夜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97章 租船?麻烦!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98章 人在矮檐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199章 转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00章 雪中送碳?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01章 怪要求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02章 星号要来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03章 万事俱备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04章 新渔季箭旅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05章 奔向渔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06章 下马威,新设备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07章 鱼以群聚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08章 不满意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09章 安全为重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10章 甲板上的欢声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11章 抢劫大西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12章 猜中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13章 咋又回来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14章 问题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15章 满舱啦!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16章 返港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17章 没敢想!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18章 没文化的老板学霸雇员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19章 赚钱打桩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20章 自力更生的活着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21章 突如其来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22章 独家经营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23章 没见过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24章 快递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25章 这样的朋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26章 乌鸦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27章 风暴突来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28章 相信我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29章 搅拌机里脱险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30章 有得有失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31章 失而复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32章 谈资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33章 包装和装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34章 新来的不要脸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35章 再次出航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36章 装死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37章 烟雾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38章 逯个正着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39章 刺激到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40章 海阔鱼跃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41章 各有其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42章 顺带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43章 小卖的节奏!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44章 贝海的信用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45章 突发事件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46章 拖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47章 想省事的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48章 出门不看黄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49章 很棒的水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50章 大风起兮回港!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51章 有人请客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52章 去贝大厨那吃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53章 隐秘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54章 胖叔的优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55章 知足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56章 生气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57章 卖妹求荣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58章 决定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59章 贝海的爱情观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60章 试试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61章 寿司礼节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62章 赴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63章 吃的是规矩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64章 抓紧时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65章 喜事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66章 还有麻烦?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67章 好事之徒挡着发财道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68章 重返渔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69章 艳羡不己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70章 揪心的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71章 老天送钟?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72章 天罚?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73章 离奇的故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74章 穷则思变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75章 另找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76章 为什么不撞我?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77章 话题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78章 利益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79章 郁闷的事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80章 家的变化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81章 眼不见心不烦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82章 赫普凯森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83章 闹出来的问题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84章 人非机器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85章 古怪的翻译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86章 解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87章 误认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88章 资本家啊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89章 租船难!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90章 奸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91章 蟹初热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92章 非主流歌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93章 船破价高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94章 满足的日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95章 资本家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96章 二道贩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97章 玩票的?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98章 水手眼中的船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299章 转折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00章 疯狂渔获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01章 破坏易恢复难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02章 给你机会是我今儿高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03章 东京卸货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04章 秋山渔业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05章 我靠,神宫!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06章 奔跑吧,鱼价!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07章 三十分钟造了个百万富翁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08章 有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09章 蠢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10章 这是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11章 有你真好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12章 一帮废物啊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13章 大师?没兴趣!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14章 一个小舅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15章 穷男富女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16章 丈母娘加小舅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17章 换美元吧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18章 奇葩丈母娘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19章 俩道士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20章 老道的本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21章 家经难念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22章 交换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23章 贼道啊贼道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24章 魔怔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25章 矛盾的心思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26章 富豪之家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27章 这边粉满意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28章 回村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29章 破船几根钉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30章 许看不许碰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31章 奔向赌城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32章 草率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33章 胜地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34章 闹人的孩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35章 小丫头的风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36章 凑热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37章 晚会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38章 捞生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39章 海鲜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40章 好消息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41章 原料来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42章 投胎小能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43章 借遁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44章 简单生活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45章 新决定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46章 失踪的潜水艇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47章 诱惑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48章 老娘出的主意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49章 奶爸带娃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50章 又来了一群鸟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51章 惊鸟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52章 值得一吃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53章 鸟奸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54章 心火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55章 幼鹰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56章 清道夫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57章 难得准了一次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58章 他乡故知?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59章 互猜心思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60章 风险和利润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61章 不同的选择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62章 好大的一块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63章 跟不跟?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64章 守株待兔的?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65章 今时往日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66章 话分人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67章 巨鱿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68章 鱿鱼凶猛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69章 被迫换地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70章 随魂不散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71章 自然奇景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72章 附骨之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73章 最大的天敌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74章 一家欢喜几家愁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75章 大蟹钳号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76章 疑惑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77章 海雾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78章 新手的热忱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79章 吓晕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80章 夜路走多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81章 小野猪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82章 找猪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83章 勾结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84章 一个头两个大!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85章 下注人生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86章 名气和信心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87章 一船难求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88章 此消彼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89章 造反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90章 喜闻乐见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91章 闲的蛋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92章 女壮士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93章 勤快点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94章 好日子过久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95章 期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96章 满足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97章 新来的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98章 穷到自己想改变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399章 一对老米虫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00章 带娃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01章 夜色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02章 带着喂了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03章 教训?很难!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04章 绊脚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05章 后悔不该来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06章 进村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07章 累赘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08章 够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09章 绝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10章 主随客意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11章 午饭的成份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12章 表演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13章 伴游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14章 水换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15章 狡猾的渔夫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16章 意想不到的来客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17章 客人来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18章 效果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19章 胃口太大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20章 满意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21章 共存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22章 鱼潮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23章 一个接一个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24章 鱼潮退人潮来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25章 又冒出来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26章 满岛‘金属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27章 哪来这么多的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28章 原来是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29章 解决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30章 鲁新萍的菜园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31章 动作不少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32章 冤大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33章 冲动和保守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34章 直面‘偶像’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35章 小李子的邀请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36章 还是冤大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37章 未来的打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38章 卡森的包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39章 配成一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40章 似曾相识的记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41章 吓破了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42章 胶着状态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43章 海洋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44章 不是化妆的化妆派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45章 吃货老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46章 一家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47章 冤大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48章 老友聚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49章 破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50章 触动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51章 任性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52章 有馅饼却不敢咬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53章 迷团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54章 请交停车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55章 金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56章 天元观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57章 老佛爷式的享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58章 老道的打算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59章 杂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60章 明目张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61章 老道们的钩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62章 苍蝇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63章 公司政治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64章 塞翁失马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65章 顺利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66章 磨架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67章 时光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68章 兴趣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69章 事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70章 看电影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71章 老情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72章 老情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73章 女人啊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74章 逃离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75章 不爽的爽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76章 河马与猪头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77章 糟心的美人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78章 脸面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79章 如素和吃肉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80章 外来的捕鱼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81章 偷东西还骂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82章 报复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83章 岛民的安排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84章 熟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85章 一夜回到解放前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86章 被人拍脸了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87章 这破事儿干的!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88章 中国气息?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89章 一个项目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90章 挖到宝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91章 吓人的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92章 桃子变果汁?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93章 失望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94章 生活太好的后果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95章 万花筒?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96章 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97章 辔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98章 娃儿们要上学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499章 闹心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00章 巧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01章 换个地儿住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02章 租铺子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03章 罚钱+打屁股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04章 创造怪物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05章 鸡飞狗跳的上学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06章 不靠谱的憧憬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07章 灭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08章 客来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09章 转来转去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10章 为他人做了嫁衣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11章 自当恶人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12章 屁事多多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13章 一只女醉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14章 醉鬼姑娘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15章 回不了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15章 有得有失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16章 回到解放前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17章 许辉的闺女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18章 道士改教师?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19章 冲劲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20章 震憾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21章 诸事不宜啊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22章 人聚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23章 为啥这么能干?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24章 突如其来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25章 面孔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26章 找麻烦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27章 新渔季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28章 小彩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29章 上帝视角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30章 饿死他们!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31章 作呕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32章 烂泥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33章 满舱时间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35章 丢掉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36章 捕渔怪物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37章 热度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38章 幽灵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39章 午夜火锅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40章 少见的怪鱼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41章 能力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42章 惊奇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43章 吃蟹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44章 归心似箭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45章 至于么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46章 有钱人的仇家多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47章 舍友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48章 小灰马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49章 补偿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50章 需要的幸福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51章 带保镖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52章 回家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53章 我很幸福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 正文 第554章 终章 百代衣食 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阳虽说己经明晃晃的挂到的山头上,不过论起火力来似乎仍然比城里的太阳要弱上一些儿。虽说也让人冒汗,却被时不时的从山里蹿出的凉风降下一点儿威力。 早上空气里的露水气儿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只要不经意低下头,随处都能发现草叶上树稍尖儿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时山村的景色很不错,静谧到几乎没有一点儿杂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时不时的划过安逸的天空,并且从山谷里传回来丝丝回声。 这样重的露气对于喜欢夏日搬张凉床在院里纳凉,顺带再睡个凉爽觉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现在的贝海就是这样,昨晚搬了个小凉床睡到了院里的大树下,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过现的呢,朝露己经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单子打的半潮不湿的,闷湿的床单让人呼吸都有点儿不顺畅了。 湿被单就像是不通气的软铁皮子又闷又凉的,这东西盖到身上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伸出了被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贝海闭着眼睛使劲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呼!这一觉睡的爽没边了!”掀开了被单子,贝海这么一翻身把光着的脚放到院子里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凉气顺着脚底板一直冲到了脑门上,那爽劲儿让贝海不由的哼了出来。 一边用脚蹭着青石板,贝海一边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农家院子没有什么大区别,整体呈一个四方形,北面东面和南面各有一间屋子,西面则是一个棚子,和屋子一样的瓦顶儿,但是面向院里的那部分却不是墙,而是立着四根撑着梁的大木柱子。 这个棚子以前设计是用来养大牲口的,后来各家各户的大牲口没有了,全都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就成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贝海家里是没有拖拉机的,自从贝海的爷爷故去之后,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婶一家帮着照看的,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则都是在县城里工作,照顾不到老宅子。作为交换贝海家中的三亩多的山地则是交给胡三婶一家耕种,算是两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边,抬头看一下头顶遮住阳光的大树,透过大树的枝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洒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树叶随着早晨若有若无的小山风微微摇曳着。 不知是沉静在了这许久没见的景致中,还是想起来这个小院曾经拥有过的童年回忆,坐在床边的贝海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 今年二十五岁的贝海己经是三年没有回到老家了。 虽说论起现在混的地儿出来让人觉得很羡慕,混美国的!对的,就是那个美利坚合众国!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里和移民局打游击战等着拿绿卡的那些人不一样,贝海手中的本儿从十七岁就是画着老鹰的passport。 按着正规的叫法,现在贝海己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美籍华人。 换了美国籍并不能代表换了长相,从外貌上来讲贝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普通的小平头下面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单个的五官拿出来都没一个出彩的,组合在一起更没有翻出什么大浪花来,还是一张扔到大街上,立刻会被人无视的相貌。 好在脸盘儿有点儿圆润,稍有点儿双下巴,让贝海看起来挺有一些亲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来,还算是能给自己添点儿实诚劲,一看就不像是坏人的那种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矮,一米七五的个头放到国内算是不错的,不过要是走在美国大街上,那又变成一般般了。 在贝海老家的小县城,一说起来在美国混,十有*人听了都带着一股子羡慕。因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国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国混的怎么如鱼得水腰缠万贯呢。 从回到小县城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就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贝海的父母:家里的儿子还处对像了啊,要是没有……。 总之一下子贝海从在美国的无人问津,立马成了抢手货,碍着情面上去相了两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长的如花似玉,白白净净的。其中有一位性格干脆的豪气姑娘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直接把话撂了下来:只要你带我去美国,明天咱们就能去领证儿! 这话一出来顿时吓的贝海一哆嗦。 因为贝海心里知道,自己在美国混的就是社会的最底层,说白了就是做餐厅服务员。虽说还没沦落到推着手推车捡破烂的程度,不过也就是高出贫困线一星半点的。 不说离着美国的中产阶级远着呢,就是离着国内的中产阶级都有点儿遥远,从现在看比混国内的两个高中死党都差的老远! 通过这些年在美国瞎混,贝海己经总结出来了。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你要是口袋里揣着真金白银,到了哪里都过的比别人好。要是没有,你就该干点儿啥干点儿啥去。 说贝海拜金那也不尽然,至少这小子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准备这次再回到洛杉矶,晚上去上上课学一门技术之类的。 要是事情都按着贝海的打算,那以后的两年之内,贝海都不可能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和这些一心想去美国的姑娘耗着了。 都快自身不保了,贝海哪里还敢招惹这些姑娘们去,看着这架式不对,相亲相的有点儿没完没了的意思,借着给祖父上坟就溜回到了老家的小山村,准备过几天清爽的日子。 “海娃子,醒了没有?”。 正当贝海神游太虚呢,大门口传来胡三婶拍门的声音,山村妇女一般来说都是大嗓门儿,胡三婶这声音绝对算的上是大嗓门中的大嗓门儿,乍一听绝对提神醒脑。 “醒了,三婶!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贝海低着脑袋找到了床下的拖鞋,撒嗒着向着前屋跑去。 拉开了门栓一眼就看到三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瓷瓮子,旁边还摆着几块烙饼,两面都烤的带点儿粽色,看着三四公分的厚度就知道这饼儿有多煊软了。 “我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了”三婶一看门开了,直接抬脚向着院里走。 “谢谢三婶!”贝海也不关门,带着小跑儿从东屋里搬了小方桌,顺带着弄了两条板凳一起放到大树下,这才去刷牙洗脸。 胡三婶摆好了吃食,拉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你睡院里床顶怎么也不挑上块塑料布,早露一落能睡的舒服了?”。 “没事儿,我昨儿十点不到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刚刚这才睁眼,别提多舒服了”贝海端着瓷缸子,从院里大水缸里舀了一缸子水边刷着牙边和三婶唠着。 三婶笑着说道:“城里的空调房还不比这院子里睡的舒坦?”。 “还真不如这山风吹的舒坦!”贝海笑着说道。 等着贝海打理完自己坐回到了小桌旁的时候,胡三婶己经把粥都盛好,连着下粥的小菜都给拾掇到了小碟子里。 “三婶,你也一块儿吃一点吧”坐了下来央了一句,看着三婶摆了下手说了句我吃过了,贝海端起了碗甩开膀子吸溜了起来。 没到五分钟,一瓮小米粥加上几块烙饼就进了贝海的肚子里,看着贝海吃的香胡三婶也是一脸的开心。 要说这三婶家和贝海家关系那是最为亲近,原因也很简单在这小村里两家都是外姓。 这小山村叫卜家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里姓卜的人多,卜家村一共五六十户,只有两家不姓卜,一家就是贝家另一家就是胡家。 农村的事儿一般都讲的相亲相帮,同姓抱团儿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卜家村中卜姓人家没有明着欺压过贝胡两家,不过这种东西天生就在那里,不论是多远的堂兄弟总比外人亲不是? 卜姓是没有欺压两家人,可是一轮到村里有好处自然也就落不到贝胡两家来。这样以来时间一长贝胡两家也就生了同命相连的意思,自然而然的也就比别家更亲近。 “给你祖太爷他们上坟的东西都准备了没有?”三婶看着贝海放下了碗立刻伸手拾到篮子里。 贝海帮着搭了把手:“都准备好了,都是买的现成的!”。说完就给三婶细说了一下供品。 贝海这可是给亲祖上坟,祭祖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从县城买的一瓶海之蓝,又弄了几件真空包装的牛肉排骨,加上四五个水果什么的,就凑齐了六盘供品。祭祖嘛当然了少不了还有纸钱,纸元宝什么的。 听着贝海这么一说,三婶也点了点头:“够了,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六色祭品也足够了!”。 婶侄两人说了一小会儿,三婶挎着篮子出了院子。贝海这边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把祭品啊,一次性的纸盘子,纸钱什么的都收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向着山上的祖坟走去。 贝家的祖坟说起来挺寒酸的,人家都是一片多则上百,少则大几十个坟头,什么高祖太祖,远祖的愣是折腾着至少十几二十辈儿下来。 贝家只有三个坟头,三座还都是合葬墓。里面葬着贝海的祖太爷祖太奶太爷太奶奶,祖父祖母,至于再往上面不光是贝海不知道,就连贝海的父亲贝明远都不知道叫啥了,指不定连贝海爷爷都不知道。到现在,甚至老贝家连自己家从哪个省迁到这个小山村里的都不知道。 要说这坟地呢也是挺远的,正好在山鞍子上。 山鞍子是土话,就是指连着两个山头中间的马鞍状的山体。这地儿听说可是老早以前祖太爷在世的时候挑好的,当时还是托了好友,天元观的一位掌观真人挑的宝地。说什么葬在这里子孙繁茂,大富大贵。 贝海是不信这话的,贝家到了贝海这正好是四代单传,子孙就是这么繁茂的?富贵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要是真像老道说的,贝海还能在美国干端盘子的活儿?早就干点儿任性的富二代该干的事情去了。 至于天元观的那位真人,听说活的挺久的,以前村里老人提起来都说这位老神仙比别人老的慢很多。 不过可惜的是老神仙最后几年的运气不好,遇到了十年动乱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兼封建残余的老道哪里可能幸免!老头子也是倔,别的道士都跑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守着道观。 下场据说是被一群山下来的几十号红小兵斗死了,最后连三百多年风风雨雨保存下来的天元观都被红小兵们一把火烧成了瓦铄。 这个故事贝海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老神仙一发火,烧了道观的几十个红小兵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脑袋都搬了家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个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一个老人还干的过几十号的小年青?而且还杀的一个都不剩!就算别人信贝海也是不信的。 用星爷的话说,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贝海推测是老道以前帮的人太多,村民们都想给他留了个好结果,要不是岂不是应了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的老话了么? 提着供品,贝海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顺着小山道往山鞍处慢慢走着,这个路虽说不好走,不过比起以前的那野道儿还真是好上不少,贝海小时候记得这山上四周都是一人粗的古树,然后这些古树就被砍没了,现在山上都是近五六年刚补种上的新树苗。 绕了快一个半小时,贝海这才看到了三座坟头,一开始的时候贝海还没有敢认,因为这四座坟头都用水泥勾缝石头垒成了石头包,墓碑也换了整块半大的条石,看到碑上的名位还有日期,贝海这才知道家里的祖坟重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