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分卷阅读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 文案 据说以前的文案文艺又拗口,所以这次换成个简单粗暴的 十年前楚家被灭门了,唯一幸免的小公子表示自己要报仇! 当楚公子摇身一变成了苏公子,楚王韩辛辰表示这位公子有些眼熟啊! 故事发生在正英初年,那几年爆发了燕史上最大的藩王叛乱(请自动带入百家讲坛) 快来看啊!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啦!(毫无违和感的雪姨) 没错这就是一个家国天下、兄弟内斗,小受君作为男宠中的成功人士,如何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方势力,最终达到报仇雪恨的目的! 只是当手刃仇人的时刻来临,苏美人却觉得很窝心 韩辛辰:我喜欢你,并不在乎你究竟是谁。 苏莞烟:苏某人从前是个唱小曲的,不然还能是谁? 韩辛辰:苏美人太爱做戏!这样不好! 苏莞烟:说得像是你不爱似的 韩辛辰:本王许久没和你扯淡了!你咋就不信呢? 苏莞烟: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我再考虑信是不信! 后来 韩辛辰:苏美人演技真好 苏莞烟:好戏都是用心演的! 扫雷区,请注意! 1.不是渣攻贱受!就算是前期攻渣,受也绝对不贱!况且后期渣攻会向着忠犬深情攻的路上一去不回头(苏美人郑重其事的表示他一不是娘炮,二不是小白花,谁敢乱七八糟的嚼舌根就拖出去分分钟砍死!!!) 2.一对一,不管中间虐的轻重,主角肯定he!蠢作者不能保证文中每个人物都会幸福,毕竟有些人幸福了会让人觉得天理不容 3.个人比较喜欢古代史,参考资料较多,背景融入了多个朝代的割据战争,尽量减少bug。考据党发现问题请不要大意地鞭打作者吧! 4.多cp,副cp可能会虐的比较惨 5.更新尽力而为,欢迎催稿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辛辰苏莞烟 ┃ 配角:韩辛寅凌淮陌韩辛戌 ┃ 其它: ☆、第一章 闹事的教书先生 玄冥道人得道飞升不过五百年,还只是个云游散仙,就算满头银丝高冠白衣,端出一副看透世事的高深模样,但那尚未散尽的丝丝凡心,也使他比那姿颜俊秀的小小仙童更不像个仙人。 终日里无所事事,玩心未泯的玄冥又起了下凡看热闹的心思,也不问同门师兄元尊是否愿意,冲到宣化窟拉起正在打坐的人便驾着祥云到了凡间。 私下凡间可是重罪,元尊拉出袖子,很是不情愿地拢拢:玄冥,你真是越来越胡来!你可还知道为老不尊几个字。 听了这话,玄冥不由撇撇嘴:老?那天上的诸位哪个不是千儿百岁的,比起来我还远远着呢!再说咱们的师傅,当年在凡间也不是白发苍苍,怎么到了天上就又是一副青年样子。 元尊故意摆出嫌弃的模样:师傅本就是天禄圣君,来凡间世不过是历劫。地位尊贵着呢!哪是我们可以比及的! 玄冥轻笑一声,指着不远处街道上的灯火道:今夜正是中秋,凡间最热闹不过了!元尊可还记得当年的赌约。 元尊明显一愣道: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 玄冥若有所思:当年道行实在不济,如今定要继续那未完的赌局。说罢独自向街角的破屋走去。 周围是红砖绿瓦,门前是车水马龙,唯独一座孤零零的破屋立在繁华里,显得清冷异常。那是城里有名的鬼屋,不少人都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见过头缠方巾的青衣厉鬼反复吟诵着:花开终有落,离人几时归。 你果然还在这里,玄冥立于落满了灰尘的厅堂里笑道:你等的人还没有回来吗? 书生打扮得厉鬼从裂着细口的墙壁里走下来,森森鬼气掩住了姣好的面目,百年如一的苍白语气好似岁月都在这里永远静止:他要是回来了,我又为何不走?话说你又来做什么? 他不会回来了!元尊歪靠在门框上,也不嫌这凡间的灰尘染了自己的衣袍:他是来凡间受过的罗刹鬼,这时候早回地府看守地狱了,你在这里等也白等。别说一个五百年,就是再过五百年他也不一定能见到你。 那又如何?厉鬼收了獠牙,铁青的脸色有些好转,如五百年前那般摆出满是不在乎的模样:只要我不走就总能等到他,他欠我的还没有还回来。 元尊叹气道:当年我给你算过往生挂,你是千转轮回的孤寡天煞之命。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不如忘记过往重塑命格 我从不信命!也不要忘记!厉鬼登时翻脸,呲出青色的獠牙:我会等到他回来解释!你莫要再劝我! 玄冥忽然哈哈大笑:元尊,你注定要输,又何必骗他!罗刹鬼情缘未了,还在一世一世地轮回,你让这恶鬼去找着他,了却心愿说不定他就肯乖乖随鬼王归地府看守十八层地狱了,到时候拿冷情冷面的黑脸君也要买你三分人情!更何况老道士我相信天命也拗不过执念! 元尊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天命便是天命!可改就不叫天命!执念又如何?不过世世轮回,世世相思,世世至死终难相守。 玄冥咧咧嘴也不理元尊,兀自从怀中取出小瓶冲着浑身打颤的恶鬼扬扬:你是地缚灵,出不了这院落,再说过不了几年你就会化为虚无,再也等不到那人。现在送你个好机会,我助你入轮回,来世你们自能了了恩怨 厉鬼一贯僵硬的脸色有些舒缓,低声道:也好。这一世他欠我的,来世一定加倍讨回来! 一缕青烟入瓶,元尊掐着指尖,摇摇头推开尘封多年的旧门:来世还是他负你再先,你讨债在后!千年万年终是这样,没人可以改变命格!执念?真是可笑的执念! 玄冥收紧玉瓶,愤愤道:既然如此!元尊,我就和你再赌一局。我相信终是有人可以改变命格的。 故事讲到这里,快嘴李停了下来,抿了口茶,紧紧头上的深色发带,咧嘴一笑,满脸的褶子堆在一处像是风干的老柿子:谁会想到,神仙的一个赌约竟成为黎民万千的灾难?带着执念入轮回的厉鬼摇身一变成了江东楚家姨娘的儿子,这个本该姓楚的孩子在燕史上却有着另一个名字苏莞烟,也就是大家熟知的天下第一男宠。这个故事发生在正英初年,那几年爆发了燕史上最大的藩王叛乱 自曾经的赵王韩骐摇身一变成了隆兴皇帝,为避名讳,赵地便并了陈地统称为楚。古来江东富庶,常年盘踞楚地的王爷韩辛辰更是手握国家命脉,刚刚登基三载的正英皇帝韩辛戌对于这位只手遮天的三弟也是束手无策。 江东潮湿,四月初可谈不上多暖和,绵绵细雨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湿了衣衫,小风再一吹那真是冷得彻底。周身只穿了一件青衫的年轻公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望着前面看不见头的队伍,小声嘟哝:这年头连陪男人睡觉还得抢着 分卷阅读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 排队! 不愿意你可以不在这里候着,说话的是个少年,薄纱半拢着女子般纤细的腰肢,额间精心描画的朱砂迹红得妖媚,挑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人,勾起嘴角一笑:王爷招的是娈童,这位大哥未免老了点,莫不是走错了地方?王府应招仆人要在后门排队! 老?虽然比不过这队里十几岁的少年,但他也不过刚刚二十出头,怎么能称为老?苏莞烟挑挑眉毛,斯斯文文的书生伴相,张口却一点也找不到读书人的谦逊:我既然站在这里,自然知道这里招的什么人,不劳这位小哥告诉我!况且小有小的好处,老有老的乐趣,你要是不懂就少嚷嚷! 你是谁家举荐来的?!被顶撞的少年眉头皱起,恶意踩了苏莞烟的新鞋一脚:粗手大脚,穿衣没品位,讲话还这么没规矩,你莫不是没有嬷嬷教过,自己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就也偷偷溜到这里了? 苏莞烟被戳了软肋,立马闭嘴,当初托人挂名可花了大把的银子,他实在是不想在这种时候被人轰出去。 一见刚才凌厉的人没了士气,衣着单薄的少年瞬间火焰大涨:原来真被我说中了!啧啧太可怜了,没有好好教过,长得又算不上绝色,还一大把岁数,你说说王爷怎么可能看上你这种人?!我说大哥,你不如现在绕到后门去应试个小厮、仆人什么的,他日我若是得了宠,说不定还会赏你点碎银子! 呵,忍一时是忍,忍一世是怂,苏莞烟何时被人这般嘲弄过,脑子一热来不及多想便反唇相讥:你倒是被教得好!也不到井边照照,一身娘们气!我要是王爷,找你还不如去找个真女人来的痛快! 此话一出可算是一竿子打了一船人。 排队等着王爷过目的诸位,大部分多少有些女气,眉间、锁骨勾画着花纹的不在少数,更有甚者还施了脂粉,像苏莞烟一般青衫长褂、正常男人装扮的反倒是极少数。 你骂谁呢?!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几岁,撸起袖子露出两条竹竿似的小细胳膊,团起拳头在高他一头的男人面前挥动:我告诉你老男人,今天算你倒霉!小爷我记住你了!若是他日我得了王爷宠幸,定把你送去军营,让那些常年饥饿着的家伙们好好宠宠你! 要说这话,先掂掂自己几分几两!苏莞烟顺势一推,却没料到看似气势汹汹的家伙那么不顶事。 你敢打人!被推搡到地上的少年大声叫嚷,根本没想到这么一嗓子会是什么后果,你竟然敢打我!也不问问小爷我李曼是什么人! 不等到苏莞烟再有下一步反应,迅速围上来的卫兵就足以吓住惹事的两个主角。浑浑噩噩地被拖走,又浑浑噩噩地被推进大厅,从始至终苏莞烟都在琢磨一件事离开故里三年有余,当初带来的盘缠已经用尽,要是这次再不能成功接近楚王韩辛辰,他就真的只能流落街头了。 是吓傻了? 男人的声音忽然清晰地传进苏莞烟的耳朵里,跪在地上的人猛一抬头,这才看清正对面座位上的人脸是他!除了线条越发清晰的身体轮廓,高鼻,薄唇,刀削过似的下巴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特别是眼睛里的狂傲与嚣张一如十年前那般惹人生厌! 你那么一直看着本王是什么意思?高位上的男人玩味地勾勾嘴角。 王爷举世无双地好看,小人情不自禁多看两眼,苏莞烟垂下头,声音低低地却不带一点颤音。 有点儿意思,韩辛辰笑意加深:是你在门外惹事? 是,知道也抵赖不过去,苏莞烟反而答得痛快。 韩辛辰向前倾出身体,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苏莞烟一番,清秀姣好的容貌,干净得像是书里的圣人门徒:你走错地方了,我楚王府可没说要招教书先生? 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苏莞烟抬起头,目光坚决:我喜欢王爷,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像是听到了顶好笑的事情,韩辛辰眯起眼睛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来这里的每个都说喜欢我!先前还觉得你有点意思,可这话一说就俗到没边了!好在今日本王心情不错也不愿多为难你,刚才的事就赏个五十鞭子,打完快滚! 五十鞭子又不是说笑,皮开肉绽是一定的。可苏莞烟担忧的却并非这些,他深知今日若不能留下,恐怕此生就再无机会接近楚王,心一横索性站起身,高声道:喜欢人人都能说,但真心待王爷的又有几人?若王爷不是王爷,只是郁郁不得志的落魄书生,日夜劳作的庄稼汉,甚至是街头巷尾等着接活的苦力,又会有几人说喜欢您?人活一世总要找到一个肯真心喜欢自己的,不管身份、权位、财产几何。 从没有人敢这般与他说话!连远在大都的天子见到了他也要敬畏三分,韩辛辰心里起了火气,但细下一想又觉得甚有道理:那你就是一片真心?无关我是谁都会喜欢? 是!苏莞烟直盯着韩辛辰,茶色的眸子里无一丝杂念,坚定的样子像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动摇不了他半分决心。 笑话!韩辛辰侧过脸抚掌大笑,好看的眼睛勾成一道弯弯的弧度:你我不过初此相见,为了这么点荣华富贵,你倒是演得挺专注!说说看是这固安城里哪位嬷嬷教过得,本王一定重重有赏! 苏莞烟向前跨了一步,侍卫的刀锋立马抵在了他的脖颈。年轻人的微微低下头,看着闪着寒光的利刃,笑得凄惨:十年前,王爷随先皇到潞州寻访,在城中客栈您赏了一对卖艺爷孙十两纹银。当时您说那弹唱少年长得好看,唱得更好,要带回宫中天天听他唱曲儿。 若是演戏,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入戏了,半面悲戚,半面愤怒,真实得无懈可击。韩辛辰皱紧眉头,反复思索着他说的情节,想不起来真的是想不起来:十年前的事情本王自然不记得了!唯一有印象的好像还是个命案!随口说过的话,谁又真的上心! 您随口之言,我记了十年,苏莞烟脸上悲色更浓,声音也带上了哀怨:有些事王爷会忘,可莞烟不会。莞烟记在心里,一个字一个场景都不敢忘。爷爷走后,莞烟四处奔波,遭人排挤、受人欺侮,哪怕在最惨的时候也不愿放弃。因为王爷,苏莞烟才会苟活至今。 肉麻的话是天天听,但这么露骨的也并不多,再配上那么副抵死纠缠的模样,从来多情的韩辛辰微动了心思,偌大的王府也不怕多一张嘴。他扬扬下巴,示意侍卫褪下,打了个响指招来总管安平:既然当初是本王许下的就不会轻易反悔,安总管你来安排下这位苏公子。 韩辛辰话音刚落,身材臃肿的总管便从侧门小跑进来。刚才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胆大之词吓得安平心惊肉跳,先前不甚在意,此时再见情不自禁地要多 分卷阅读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 瞧这位苏公子两眼。乌发垂肩,下巴微圆却无赘肉,两片薄唇自有红润,美人之态,却又不夺旁人之姿,美得含蓄而不张扬,像是一块温润的良玉。应是极其讨喜的模样,但那双眼睛却完完全全地出卖了他,短短的时间里茶色眸底流淌过太多的情绪,到底是聪明得有点过头了。若非他这样阅人无数的老手,只怕是要被摆一道,安平摇摇头,转脸将苏公子带到主管西苑的嬷嬷身边。 一步三回头,苏莞烟连拉带拽的被扯出了大厅。下一位美人已经跪在面前,韩辛辰的思想却还停在苏莞烟身上。 怪了!楚王脸色一冷,眼眸也跟着沉下去,顾不得前面的人被吓得肩膀发抖,兀自冷笑:一开始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果如他所说,十年再见,除了悲戚,怎么会没有一点儿喜色呢? 韩辛辰拍拍手,吩咐贴身丫鬟,口气阴冷得比那冬日里的寒风更刺骨:苏莞烟才多大的能耐就想和本王玩?你去让安平把那个和他打架的人找回来他想演戏,本王就帮他把角色找齐全,也好早日看清楚这位苏公子到底要唱哪一出! 这面苏莞烟正赶往新居,那面的李曼可在前门外被打得正惨! 住手!快住手! 五十岁左右,秃头大肚子的管家安平,边跑边喊:王爷要留下这人,你们打破了像谁也担待不起! 楚王爷好美人,这事放在大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闻王爷改了心意要留下这刑架上的人,侍卫们赶忙停手,三下五除二解开束缚的绳子。领头的侍卫长换上讨好的表情,小心问道:安总管,王爷才说要赏五十鞭子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王爷的心思哪是旁人能猜的,安平瞪起眼睛,满是横肉的脸绷得紧紧:常佐领,该问的不该问的你心里要有个数! 这个安平虽无一官半职,但在楚王韩辛辰面前可是个实打实的大红人,不仅为他会做事,更因为他从不生事。受了训诫,常佐领却不敢有丝毫顶撞,乖乖把人交给府里的丫鬟内仆。 被两个小厮架稳,已经受了三十鞭子的李曼终于松下一口气,勉强睁开眼睛,咬得血肉模糊的双唇张张合合,声音嘶哑的不像个样子:王爷要我了!终于是要我了!你们都给小爷记住!等他日我得了宠幸,定绕不过你们! 安平本已经准备离开,听了这话不由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曼。修眉美目的确是个美人胚子,纤腰长腿,也定是善舞之人。若放在平时,王爷真宠了他也不是没可能,可现下他?一个暴躁、无城府的毛头小子,又怎么会是西苑北厢苏公子的对手。 西苑,在楚王府最偏的地方,住的也多是些不得宠或是过了气的旧人。苏公子抬脚刚跨过那脱了红漆的门槛,就听见有人冷声道:一进王府就住这里,还真是可怜呢?! 蒋公子慎言! 领着苏莞烟的嬷嬷斜眼扫过院落中央身穿白衣的男子,语气如她那张老树皮样的脸,僵硬不带一点起伏:新人来了,蒋公子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 哼,蒋崇琴背靠着梨树,随风落下的白色花瓣轻轻伏在乌黑的发间,水色的唇角向上勾起,配合着一双桃花眼美得像是这树里的精灵:嬷嬷放心,崇琴在这里久了,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我也看不到那么多新人变旧人,你说是不是? 你知道就好,嬷嬷点点头,垂下眼,半昂着下巴,踏着碎步一路往前赶。 苏莞烟沉了口气,目光停在蒋崇琴身上再挪不开:嬷嬷,蒋公子那么好看,王爷也不喜欢? 走在前面的嬷嬷忽然转过身,僵直的死人脸着实吓了苏莞烟一跳:苏公子,听老奴一句劝在这王府里好奇心少点,日子要好过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东阁李曼 东西相对正是两个极端。苏莞烟前脚迈入西苑北厢闲置已久的空房,安总管便揣摩着韩辛辰的心意把李曼送进了东楼暖阁。 东阁向阳,又靠近王爷的书房,与冷僻的西苑完全是两个天地,能靠近这里的人不是韩辛辰的心腹就是新宠。暗紫色的檀香木支撑起整个暖阁,妃色的薄纱从房梁一直垂到地面,香炉里散出淡淡的白烟,丝丝清甜通过鼻腔浸润着李曼整个身体。 还疼吗? 温厚的男声从耳朵里飘进来,陷在丝软被褥中的人微微挣开眼睛,乌黑的眸子像是受伤了的小动物,声音软糯带了娇气:王爷,人家疼 还疼?韩辛辰眉头蹙起,声音上扬:难不成这舒神香没用?真不知道安平是怎么办事的! 一听见安平的名字,李曼立马多了几分委屈,巴掌小脸垮下来,嘴角抖了两下才小声道:安总管好凶的,王爷,人家怕他! 他有什么好怕的!楚王爷伸手撩起李曼散在枕头上的长发,发丝一圈一圈地绕在男人骨节分明的食指:你有什么要求就直接吩咐他,不要在意。这里你才是主人! 王爷待曼儿太好了,李曼撑起半个身子,也不顾后背的伤痛侧身抱住韩辛辰的腰,脸埋在男人的小腹一寸一寸地磨过,软软的声音恨不得能掐出水来:王爷,曼儿想您 仿若听不懂李曼的暗示,韩辛辰细细撵玩着手里的长发,天上地下东拉西扯好一番,这才半是推脱地走出了暖阁。 他倒是积极主动!韩辛辰跨过大门,勾起嘴角,冲着候在门外的安平点点头:只可惜这人太不知斤两!也不看看自己那一背伤疤是有多丑!本王又不是二哥,可没有那种特殊爱好! 安平低着头小步靠近,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心翼翼的样子说起话来却是不急不缓:李公子这里老奴定会尽心安排,请王爷放心。至于西苑苏公子,王爷又有何打算? 他?韩辛辰挑起眉毛,英俊的脸上满是戏谑:我就是不去找他,他也自会来找我况且这位李公子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不是? 王府不同于外面,就算是冷僻如西苑也比苏莞烟曾经安身的地方强了千百倍,桌椅家具一应具是黄梨木,铜钩挂起的重重帐子上除了多些灰尘,也不见丁点勾丝破损。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顺利留了下来,苏莞烟心情不错,更不会嫌弃这里灰多物陈,挂着一脸笑容正准备招呼同来的内侍婢女,转身才发现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靠别人做显然是行不通,但好在苏莞烟不同于那些从小被着力培养的职业男宠,混迹锦阳府三载各路杂务是顺手拈来,收拾房间这等小事自然难不倒他,挽起衣袖,端着空盆便往外走。 这位公子倒是不客气,立在门外的人挑起嘴角:下人的活也还顺手? 冷清清的声音听着耳熟,苏莞烟顺向看过去说话人正是蒋崇琴,赶忙放下铜盆,拱手道:蒋公子有礼,在下苏莞烟,初来乍到还请 分卷阅读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 多多指教。 苏公子客气,蒋崇琴轻轻点头算是回礼,杏眼微合,目光灼灼说不出的意味:多多指教可不敢当。崇琴来王府虽久,却未得宠过一日,苏公子要是跟着我学,才是真正的暗无天日。陈屋旧物能有什么魅力,在这西苑想见到王爷都难比登天,苏公子要争宠第一步就是离开这里。 初次见面他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些?苏莞烟心生疑虑,面子上仍是笑意满满:这里也不是想搬家就能搬的,蒋公子的好意莞烟心领了。 心不在此,院墙能拦?苏公子,好自为之吧!蒋崇琴抿唇笑笑,转身离开,穿堂的春风灌满了衣袖,独留下苏莞烟一人愣在原地。 距蒋崇琴那日来访,苏莞烟已是许久再未见生人,除了例行送饭的丫鬟,空荡荡的院子里就难见人影,最初的欣喜一退去,焦躁又磨地他是彻夜难眠。蒋崇琴说得对,他要离开西苑,要重新回到韩辛辰的视野里。 可等不及苏莞烟去找机会,机会就自己送上了门。 苏公子!我来看你了! 尖利的声音划开了寂静许久的院落,正坐在椅子上出神的人先是一惊,接着疯狂的喜悦占据了整颗心。再也坐不住,苏莞烟三步并两步,几乎是冲到了大门前,李曼来了!带着一群内侍、丫鬟气势汹汹地杀到了西苑! 金钗玉坠挽乌丝,琳琅琥珀系蛮腰。东阁果然是个养人的地方,被打了三十鞭子的李曼不出半个月竟然就可以这般活蹦乱跳,苏莞烟扬起眼角,冷笑着迎了上去:李公子,年轻就是好,这才多久就好利落了? 用不着你担心,李曼咬着牙,后背的伤疤阵阵麻痒,这时候被人一说更是难受的厉害,本来是要教训人的却叫反将一军,脸上的一点点笑容也装不下去:苏莞烟,你不要太猖狂!小爷我被打怎么了?至少现在王爷肯宠我,你看看你,嗯?一副穷酸样子!西苑这是人住的?我要是你就找棵歪脖树吊死自己! 西苑自然是比不得东阁来得舒适,被人直戳肋骨苏莞烟也不生气,嘴边勾的弧度更大,声音也微微上扬:可苏某好胳膊好腿也用不到别人前围后拥,不像某些人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还是快些回去歇息的好,免的着了凉又下不了床! 都到了这地步他还能如此嚣张!李曼涨红脸,跳起来指着苏莞烟的鼻子大吼:苏莞烟你再敢说一句! 苏莞烟笑地更欢,眼睛一挑厉声道:一句?一句算什么?!李公子若是想听,苏某能说一下午!只怕是你听不下去! 不识好歹的老男人!给我打!李曼气得浑身发抖,冲着身后的内侍怒道:你们都上!好好教训他! 一瞬间被推到,多少拳头落在身上已经数不过来,苏莞烟本能地蜷成一团,手臂死死护住脸部,他还要靠这张皮相活下去,这个时候万万伤不得一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蒋崇琴 王爷出事了 安平垂手弯腰恭顺的立在书案旁,轻飘飘的声音似乎是害怕惊扰到正在看书的人。 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韩辛辰合上手里的书卷,眼睛一挑笑道:难不成是东阁的那位又故意找你的茬儿? 安平退一步,腰弯得更低,拱手过了头顶:老奴不敢拿这种事劳烦王爷!有人传报李公子去西苑找苏公子了,听说是又打起来了 打呗!韩辛辰向后靠过去,身子全压在椅背上,嘴角勾起道:这些个男宠闹事还不是常态,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何必报到本王这里!安平,你不妨说清楚是谁带来的话? 蒋公子,安平声音更轻,说话也越发小心:蒋公子他 韩辛辰听到蒋公子三个字,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你不说本王都要把他忘了!好个蒋崇琴,爪子敢伸到本王面前!三个女人一台戏,本王倒是要看看这三个男人是要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西苑冷清许久,这回是要热闹起来了! 躺在床上两天,苏莞烟终于是熬不住了,一手撑着雕花木栏坐起来,顾不得腿上的伤痛便摸索着套上靴子准备下床。 怎么起来了?月白色的长衫衬得人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蒋崇琴把手里的食盒放在圆桌上,说话间却没有要扶床上病号的意思,拉过椅子兀自坐下。 人贱命硬!苏莞烟眉头皱成一个疙瘩,牙齿紧紧咬合,带着一股子愤愤:他又不来!躺在那里装死给谁看!原以为出了事,王爷好歹要来看看,哪会知道是自己白讨了一顿胖揍!活该!真是活该! 蒋崇琴闻言一笑,好看的杏眼微微上挑,说不出的百般姿态:他没来不代表他不知道,苏公子,努力了总比干等着好! 苏莞烟揉着退坐在床沿迟迟没有起身,散开的乌丝遮了半张俊颜,看不出神情:这两日多谢蒋公子照料,苏莞烟身无长物无以报答,还望你不要见怪。 苏公子客气,蒋崇琴打开手里的折扇,一丝笑意在嘴边慢慢散开:要让王爷来西苑苦肉计是行不通的!苏公子,李曼正是得宠的时候,他要教训人,王爷定然不会管,莫说是你,便是安平,我们的安大总管也要乖乖受着!想要改变现在的处境,就要让他注意到你!荷塘□□、绿柳扶枝怎么样都好,苏公子,你懂我的意思?万事不能等,要动! 苏莞烟点点头,双手扶住床柱想要站起,可两腿发软又跌坐回去,再抬头一双桃花眼里蒙了水雾,声音带着颤音听得出万千委屈:蒋公子,你扶我一把可好?那些人手太重,我现在是真的站不起来! 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叫人再难以责怪,蒋崇琴轻轻摇头,快步走过去,一手搭在苏莞烟肩头,一手架起他的胳膊。 这样扶着我难受,屁股像是生了根,苏莞烟稳稳坐在床沿一点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手臂一伸环住对面人的脖颈,顺势贴在了上去:你再靠近些,这样舒服 他搞什么?蒋崇琴反射性地想要闪开,可手上还没来得及用力,心里就另起了思量,先看看也好,这个苏莞烟究竟有几斤几两还是要掂量清楚! 只可惜没等到蒋公子想清楚,慌神间已被人压在身下,一双手狠狠勒住咽喉,前一刻还是柔弱造作的苏公子,这时候瞪着凶光毕露的眼睛,低声道:蒋崇琴,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教我这些?总说要王爷吸引注意,那你自己怎么不去?你当我苏莞烟是李曼那蠢货,给人当棋子玩还高兴地团团转? 没想到,看起来文弱的苏公子手上的力气却大到惊人。几分挣扎无果,蒋崇琴的脸没一会儿就涨得发紫,嘴里呜呜咽咽拼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到底不是要杀人灭口,苏莞烟赶忙减小了手上的力道,吊着脸,声音依旧冷硬:蒋公子,莞烟无意伤你,只想知道几个答案 咳咳终于透出一口 分卷阅读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 气,蒋崇琴仰视着凶神恶煞的男人,没有嘶喊反抗,竟然会心一笑:苏美人好生猛!在下佩服佩服 少说废话!苏莞烟斜眼瞟向门外,低声怒喝:我问你答便好!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楚王从未宠幸你,却又不把你撵出王府?你教我要吸引王爷注意打的又是什么鬼主意? 在下蒋崇琴,京城教坊的琴师,蒋公子回答得从容,直视着苏莞烟不躲不闪:我是皇上送给王爷的侍童,他就是百个千个不愿意也不能把我撵出去!我愿帮你苏公子,是因为你与他们都不一样,你的心不在争宠这件事上!苏公子,你来王府又究竟为何? 你还知道些什么!苏莞烟厉声道。 任何人只要踏进这楚王府,那他的一举一动我都会知道,蒋崇琴面色沉静,丝毫不见被胁迫的慌张:更何况你和李曼在前门外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进来见了王爷又是语出惊人,几番折腾是不想被人注意到都难吧!苏莞烟,苏公子,我这是在帮你 手又收紧,可他再使不出来刚刚那份狠劲,这个蒋崇琴是把锋利的双刃剑。既然不打算下一步动作,苏莞烟索性松开手,侧过身笑道:蒋公子这么好看,何不自己努力努力,好去让王爷注意一下? 你会喜欢一个别人的眼线吗?蒋崇琴坐起来,嘴边的笑容不再:要知道我是皇上送来的!楚王爷独占一方,控制着整个江东与江南,大燕的粮食、盐、茶都被他抓在手里,正英皇帝不放心啊 苏莞烟站起身,一拐一拐地走在窗前的圆桌边,回身眉眼一挑:于是他把你送来了 我自己要来的,蒋崇琴活动着脖子,语气也是慢悠悠:苏公子可知道华妃娘娘?就是当年宠惯后宫的那位,她是我的师妹婉儿,我们在教坊一同长大,情同兄妹那年春天花开,婉儿在桂花树下碰到了微服出巡的正英皇帝皇上为人谦和敦厚,不嫌弃婉儿出身低贱,对她更是无微不至,恰巧师妹也喜欢他原以为她终于嫁了个好人家,却想不到短短半年好梦就醒了 娘娘身子一直不好,二年前华妃娘娘发丧,举国哀悼的事情他还是又印象的,但苏莞烟不知道蒋崇琴为何忽然要说这些,只能顺着往下接:蒋公子请节哀! 进宫前她身子好得很!蒋崇琴猛地站起来,脸上的怒色把他一下子从云端拉回凡间:自打进了那个地方,婉儿就不断生病,太医们总说是身子虚,却又查不出缘由直到她走后五天,身体里流出来的黑水泡湿了外面的袍子,御医这次急急忙忙地说是慢性毒药!你算算普天之下能有这么大本事的有几个人?一定是他们害死了她! 苏莞烟一怔,慌慌张张的起身,瘸着腿跳过去大门关上,压着嗓子怒道:你想死!我还没有活够! 不好意思,失态了,蒋崇琴一敛袖子,收了怒色又是副清高样子:苏公子,不妨听在下一句劝,有些事靠自己是行不通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白玉公子 苏莞烟后背抵住大门,一脸警觉:在下鄙陋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东西值得蒋公子惦记,您要苏某做什么不妨直说! 不急,蒋崇琴轻轻地摇头,抬眼盯着院子里闹哄哄的鸟雀笑道:崇琴要什么,他日时辰到了,自然会告诉苏公子。今时今日,我只来送你一句忠告。 苏莞烟修眉皱起,脸上的疑色更浓,口气自是谈不上友善:忠告?哼!蒋公子绕来绕去也没有说出一条可行的办法,苏某拿什么信你! 蒋崇琴的嘴角浅浅勾起,似乎早料到这番局面,快步走到神色戒备的人面前,不由分说地架起他的胳膊,低低的声音像是飘进耳朵里:西苑南厢白无瑕。 白无瑕?苏莞烟瘸着腿,很是不情愿地半拖半拉地往前挪。 就是白玉公子,蒋崇琴把人扶到桌边坐下,欠着身贴在他的耳边:统正帝在位时最得宠的娈童,当年先帝驾崩,他亦遭人暗算,毁了容貌只能躲在这里苟延残喘苏公子,内斗争宠蒋某可不在行,但那位白玉公子就不一样了,身经百战的主儿随便指点一二就抵得上你我半日的冥思苦想,只不过他愿不愿意帮你我就不敢保证了。 要说的话一说完,蒋崇琴再不多留,理理袍子就出了大门。进府半个月,潮湿的冷风都沾了浓浓暖意,可他却连韩辛辰半面都未再见,苏莞烟捏紧拳头,骨节绷到发白:蒋崇琴虽不安好意,但好歹他们目的一致,目前还不至于害自己要再见楚王,要回到他的视野里,白无瑕这条路的确值得一试。 等不及腿伤痊愈,三日后,苏莞烟就决定拜访南厢。 西苑地方虽偏,可占地却绝对不小,南厢北厢听着不远,可几进几出的院落一个套着一个也着实让人绕的头晕。 晨露沾衣便出了门,到现在日头高悬,已不知转了几圈,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白玉公子?白衣野鬼都看不见,苏莞烟的腿疼得打软,阴着脸,心里早把蒋崇琴的全家老少问候了个便。肚子里的火气也没处发,又疼又燥的人一屁股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再走不动。 公子,喝口水? 后背忽然传来沙哑的声音,苏莞烟一惊差点从石凳上掉下去。慌忙站起来,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人,灰白的头发被一丝不苟的包在方巾里,深深的皱纹刻在松弛的皮肤上,眼角、嘴角都向下怂拉,一副哭丧像,手里端的青花瓷碗里满着清水。 公子莫慌、莫慌,仆人打扮的老人扯起袖子把石桌擦了擦,将手里的水放在上面,嘴角动动说不清是哭还是笑:小人是西苑南厢的仆人,看见公子在这里徘徊许久就过来送口水。这位公子,你不要担心,老奴绝非恶意。 苏莞烟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嘴里要干得裂口,伸手刚要碰到瓷碗,转念一想又收回手,挑起眼睛:这西苑里还有仆役,我怎么没听说过? 主子他很少见人,老人恭恭敬敬地退到,嘶哑的声音像是打过砂纸:公子,这南厢不安生据说是有鬼魂作祟,每年啊!都会死人的,老奴我看着公子面生,特别来劝一句,喝过水,歇歇就快些回去吧! 主子?这荒院里能有仆人除了他,还能有谁?苏莞烟上前一步,拉住老仆的袖子:你主子可姓白?! 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老仆人浑身发抖,两只手拼命地摇动:公子!不能说啊!千万不能说那个人的名字!他他走了但他不甘心,你说了他的名字,他就回来找你,然后把人带走!每年都有人死的! 他死了?!苏莞烟一把拉近老仆,声音陡然拔高:蒋崇琴可没有说他死了!你的主子,究竟是谁! 老仆浑浊的眼睛里逼出点点眼泪,哆哆嗦嗦地说:蒋公子来府里的时候,那位就死了 分卷阅读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 !可是蒋公子不相信,他来找过差点丢了性命但他不肯放弃,从此每年都会骗新入府的人来南厢找那位三年了,好多人来过,可从来没有人能再活着回去公子,你被骗了! 他来找那位主子干什么?苏莞烟神色更冷,手心冒汗。不论如何,他二人中定有人在说谎,是眼前疑神疑鬼的老仆?还是那位心怀叵测的蒋公子? 老仆像是受了惊吓,反手抓住苏莞烟的手,木呆呆地说:不知道!老奴什么也不知道!蒋公子的事,老奴什么也不知道! 苏莞烟撇撇嘴,将老奴腿坐在石凳上,厉声道:那你的主人又是谁!我从不信鬼神一说,今日你不说清楚,便休想离开! 主子从小带着王爷的李公公,老仆垂下头,低声哽咽:王爷年幼丧母是李公公从小照顾他,后来王爷要到楚地,便把他一起带到这里。李公公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又是个阉人实在不便露脸王爷几番考虑才把他安排在这里,由老奴伺候至于那位 话未说完,老仆的脖下多了把匕首,苏莞烟冷笑一声,磨牙道:鬼神哪里狠得过人心!白玉公子,好拙劣的演技!蒋崇琴早告诉我,南厢老奴就是你白无瑕!三年前,他入府时就认出了你!他要你帮忙,你面上应允,背地里却痛下杀手!后来的那些人也都是你一手陷害!搬到锦州就一命呜呼的是李公公才对吧! 你说了他的名字!他会去找你的!一把岁数的老人被吓得不轻,胸口剧烈起伏,上口气接不上下口气:死了!你死定了! 我们谁先死还不一定!苏莞烟执起桌上的清水,抵到坐的人嘴边,挑唇一笑:喝了! 瞳孔骤缩,唯唯诺诺的人变了神情,一把挥开瓷碗,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显出怒色,张嘴是低沉的男音,再听不见一丝暗哑:蒋崇琴倒是什么都肯告诉你! 苏莞烟满意地收起匕首,垂下眼,笑得狡黠:蒋公子何等聪明,哪会如此轻易告诉我这些!白玉公子,我刚刚诈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荷塘红锦 卑鄙!白无瑕浑身一抖,咬着牙恨恨道:蒋崇琴这个挨千刀的!他这次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高高上翘的嘴角慢慢恢复,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弧度,苏莞烟的声音柔下去了七分:白玉公子 四个字刚出口,白无瑕便生硬的打断,语气里更添了火药味:我说过白玉公子早死了! 没想到他会暴怒,苏莞烟愣愣,眉眼下垂,笑里带了讨好:白公子,此次是苏莞烟来请教你,与蒋崇琴无关。 白无瑕冷哼一声,松垮垮的皮肤被挤在颧骨,整张脸是说不出的诡异:请教?笑话!蒋公子、苏公子,个个都是聪明绝顶!还有什么事需要请教我这么个演技拙劣又心思狠毒的下人! 此事非你不可!眼看着白无瑕准备起身,苏莞烟紧紧扯住他的袍袖,两膝一软便跪在那人面前,急促道:白公子,莞烟不想在西苑终老,我我想再见见到王爷他日若能得宠,定把您当亲父般孝敬! 白无瑕满脸的皱纹稍稍舒展,声音也跟着上扬,似是发笑:老奴的记性好着呢!刚刚是谁以匕首相逼,我好像还记得!怎么转脸的时间苏公子就要拿我当亲爹伺候?我演技拙劣,你的伎俩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巴掌一颗糖?太小看我了吧!再说了,我今年才刚刚三十,也没那本事生养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三十!怎么会只有三十岁!明明是满脸皱纹,半头白发,六十有加的样貌!苏莞烟抬起头,有些震惊的看着白无瑕:你 被看的心神不宁,白无瑕有意侧过脸,低声道:你不要不相信!我十七岁被送进宫为侍童,左右陪伴先皇统正十年,到现在正英三年,我可不是三十岁!若非他们用药,我怎么会是现在这番模样! 他们是谁?苏莞烟本能地问出口。 告诉你了,你能管吗?白无瑕嚯地站起身,指着不远处的一大片水塘道:趁着天色尚早你该回哪里回哪里,说不定还能从西苑北厢的荷花池里捞两条鱼回去改善伙食! 兜兜转转绕回去,早过了吃午饭的时辰,苏莞烟一进院子就看见摆在门前的食盒。等不及进屋,饥肠辘辘的人顺手便打开盖子,青菜豆腐加馒头,一连三天顿顿如此。 就算是西苑,这也太应付了!苏公子心里感叹,一手拿着馒头咬,一手提着食盒,脚尖用力顶开大门。 本应是空荡荡的房间里此刻却多了个人,桌上的茶杯还隐隐冒着热气。苏莞烟两口吞下嘴里的馒头,很是不快道:蒋公子待人真不客气!莞烟这里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说什么了?蒋崇琴避开来人的火气,开口直奔主题。 重重把食盒放在桌上,苏莞烟拉过凳子兀自坐下,捏着酸疼的腿,吊起嘴角:他请蒋公子去北厢荷塘钓鱼,正好好开开荤,免得白菜啃太久成了和尚。 荷塘钓鱼?蒋崇琴瞟眼说话人,眉头先是一皱,接着便舒展开:这种事果然还是他厉害!苏公子初来王府可能不知道,西苑北厢的荷塘正对着三丘回廊,而这处回廊是王爷去书房的必经之路 钓鱼呢?苏莞烟停下手,神色严肃不少:我见过荷塘里养的红锦,那是顶好的品种!钓鱼就不怕弄巧成拙,触了他的霉头! 他才不稀罕那几条鱼,蒋崇琴杏眼微扬,笑道:楚王爷喜欢的是会吃人的恶犬!再说了,红锦是凌淮陌送来寄养的,他巴不得早点死光了才眼前干净! 凌淮陌?苏莞烟倒吸口冷气,是他!记忆里那缺少血色的面孔与他一身死气沉沉的白衣都像石块般压在心头。 专心解释的人忽略了苏莞烟表情的变化,一门心思的往下说:凌淮陌虽是齐王的心腹,却很少露面,你不知道他很正常。此人诡计多端而又阴毒狠辣,是皇上与王爷的心头患。他敢把鱼公然养在楚王府的荷塘,便是向世人炫耀齐王的势力。对此,楚王爷碍于兄弟情面,也只能憋下气。你钓鱼,就是替王爷出气!王爷怎么会怪罪! 钓鱼,钓鱼,去了红锦留清池,赤云一消青空在,换了天地,苏莞烟点点头:他日若是追究起来倒也能勉强编出个讨喜的理由。 折腾到傍晚,苏莞烟看着手里像模像样的鱼竿长叹口气,日日里的白菜豆腐,清淡得他连丁点鱼饵用的荤腥都凑不出来!一想到要去捉那滑不溜秋的泥鳅,就觉得两只手都粘得慌。心里是千不甘万不愿,但该做的也还是要做。 把木盆放在池塘边的湿地上,苏莞烟很是应景地抬头仰望着黑下去大半的天空。清荷美人极富诗意的画面里,美人想的却和诗意搭不上半离钱关系。这偏僻地方应该也没人来,就这么一件能见人的衣裳总不能糟蹋了,宽衣解带到只剩下一条宽大的垮裤,苏公子这才 分卷阅读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 满意地点点头,光着脚丫子在地上踩了一圈。 本想吃完饭出来溜达一圈消消食,却没想到碰上这等好风光。韩辛辰看着荷塘对岸撅着屁*股专心致志摸蚯蚓的人,一时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平日里玲琅美玉见多了,村野顽石反倒更有趣味,眉眼弯起,心情实在是好得不得了:有点意思,本王要看看这小狐狸有又打算玩什么把戏! 叩叩! 几声轻响,韩辛辰抬头瞥了眼安平:什么事? 回王爷的话,安总管吸住小肚子,臃肿的身体贴在楚王的椅子边:西苑那边有人汇报说苏莞烟,苏公子在荷塘钓鱼。 原来是钓鱼用的泥鳅!韩辛辰挑起眉梢,合上手里的奏疏,啧啧嘴:这种事也要和本王报?几条鱼而已,他闲得无聊就随他去! 可是他只钓红锦,安平垂着手,轻声解释:毕竟是凌大人的鱼,奴才以为还是和王爷说一声的好。 凌淮陌的红锦?韩辛辰眉头皱起,单手敲敲桌面,思考半晌,这才推开椅子:既然是凌大人的鱼,本王就去关照关照。 将近五月,太阳晒得正好,嫩绿色的柳条顺风摇摆,树下的男子高高卷起裤腿,懒洋洋地支着鱼竿,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里的浮漂,专注的样子比起男宠更像是个寻常的乡野间村夫。 管家安平小心地靠近韩辛辰,指指荷塘对面的柳堤:苏公子在这里钓鱼好几日了。 凌大人的鱼他都敢钓,韩辛辰有意提高声音,先前的阴郁一扫而空,半是夸张地笑道:安平,你就没告诉我们苏公子,得罪了未来的朝廷大员可是要吃亏的!凌淮陌若是学前人一不小心也喜欢活剥人皮,那不可惜了一副好皮相。 奴才说过了,安平佝偻着背,低声回复:可是苏公子说,他想喝鱼汤!厨房里炖的都不够鲜美,只有上等的材料才能熬得出最好的滋味。 啪啪啪,韩辛辰抚掌大笑,狭长的眼睛死死钉在对面人的身上:说得好!凌大人的红锦炖出来的汤自然是一等一的香!今日,本王便去西苑亲自尝尝他呀!最好别让本王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鱼汤 天色逐渐暗下来,苏莞烟拎着手里的红锦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白日里的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韩辛辰的态度实在太超出预料,那个男人笑得他后背直冒冷汗。一种不好的预感逼得他心里发慌,浸没在昏暗里的北厢像就张开嘴的猛兽就等他去投食。 混蛋!两只脚仿若重有千斤,苏莞烟停在距离大门口十几米的地方,暗自冷笑:钓鱼,钓鱼,等大鱼上钩了,又不敢收线苏莞烟啊!苏莞烟!真是怂到极致! 这面心里斗争还没有结束,抬头就看见梳着双髻的丫鬟小跑着过来。身着粉褂藕裙的小丫鬟停在两步远的地方,毕恭毕敬地弯腰施礼,柔声道:苏公子您可回来了!王爷等了您快一个时辰 让王爷久等是莞烟的过错,苏公子才不管小丫鬟是如何火急火燎,嘴里说着抱歉、罪过,脚上的步子却一点也没有加快。 闲闲散散地晃进门,苏莞烟看也不看桌边的人,把红锦小心地放在空置的铜盆里,这才转过身噗通跪在韩辛辰面前:莞烟该罚! 罚?为什么要罚?看他方才一身悠散,转脸的功夫又讨罚,做戏到这份上也算用心,韩辛辰扬起眼角,语气中带着玩味。 苏莞烟微抬起头,直视着高高在上的男人,轻声叹息:其一,莞烟不该让王爷久等;其二,在下贪嘴偷吃了凌大人的鱼。 楚王爷啧啧嘴,摇头道: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本王原打算不追究,可你这么一说就真该罚了!苏公子,你倒是说说看本王应该怎么罚你! 莞烟从前流落乡里学得一手煲汤的本领,苏莞烟嘴边漫开浅笑,两片薄唇润着水色,跃动着烛光笼着人分外灵动:王爷就罚莞烟为您煲鱼汤如何? 韩辛辰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便高高弯起嘴角,冲着站在身后的管家招招手:安平,你说如何啊? 奴才不敢做主,安管家站在阴影里低垂着头,就是不看脸也知道此时是怎样一副的卑顺样子。 意料之中的答复,楚王神色一变,从椅子上站起身,把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本王饿了就按照莞烟你的意思来吧!只是本王嘴刁,有些小习惯要依着! 看着眼前阴晴不明的男人,苏莞烟忽然有些后悔。自作聪明!韩辛辰此番定不会轻易绕过自己,所谓的小习惯只怕是十斤肥肉不要瘦,十斤瘦肉不挂油那样的强人所难。心里百个不愿意,面子上也要强装出笑意:王爷请讲,莞烟谨记在心。 那你可要听好了!韩辛辰面色不善,语气倒算是柔和:第一,本王吃鱼见不得刺,你最好先去了鱼刺在下锅;第二,这鱼一沾铁器就带了锈味,我看剪刀、菜刀什么的就省省,苏公子爱吃,自是知道怎么做最好有滋味;第三,也是最重要 韩辛辰忽然一顿,狠狠捏住苏莞烟的下巴,眼睛里闪着寒光,说话间再不见一丝温度:你最好少耍花招!本王最恨别人玩弄词句投机取巧,你若是敢忤逆一分,本王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安平!韩辛辰狠狠把苏莞烟甩到地上,背着身子冷声道: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你留在这里看看苏公子有什么需要! 候在门外的内侍婢女打开大门,苏莞烟慌忙跪正温顺地叩首,绣着金纹的黑靴在他身边稍一停留便渐渐远去。 等到再听不见脚步声,苏莞烟一点一点抬起头,精致的脸上绽开一个嘲讽的笑容。 安平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豆大的眼睛紧盯着跪着人的一举一动,许久才低声道:苏公子,有什么吩咐就告诉老奴,王爷还等着您的鱼汤呢! 那就劳烦安总管了,苏公子拍拍袍子从地上站起来,拎起盆子里的红锦摇摇:我要一个木盆,竹片和石臼。 天刚刚蒙蒙亮,嫩绿的枝头缀着晨露,薄薄的白雾还没有散尽,韩辛辰习惯地换上一身短打准备去后花园练剑。 王爷,要不要先用膳,安管家带着一个提食盒的丫鬟弓着背站在通向花园的亭子里,声音低低的好像唯恐对方听见。 身穿月白短褂,手提青峰长剑的人不悦地皱起眉头:往常不都是先练剑,再用膳的吗?为何偏今日要先用膳? 安平的腰压得更低,声音却不见丝毫起伏:苏公子的鱼汤刚炖到时候,只怕过了这个时辰会失了味。 嗯?韩辛辰迟疑地看着食盒,动动嘴想说什么又压了下来,唇角一勾笑道:苏公子费了大心思的东西本王一定要好好尝尝。 陶罐一打开,浓浓的鲜味儿就扑鼻而来,白色的浓汤里飘着嫩绿的小葱,看得人都有了食欲。勺子打了个圈却没有捞到一块儿成形的鱼肉,韩辛辰只得把半勺 分卷阅读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 汤先送进了嘴里,一瞬间鱼肉特有的鲜肥占了舌尖,汤汁顺着咽喉一路暖到肚子。看不见,却吃得着,品惯了山珍海味的贵胄也禁不住**为自己满了一小碗。 瓦罐见了底,韩辛辰略有遗憾地放下手里的汤勺:当真是他煲的? 是,安平轻轻点头,手脚麻利地把接过小碗。 没用刀?做鱼不用刀,韩辛辰觉得不可思议,那个苏莞烟除了心思多些,也不像是什么身怀绝技的高人。 安平收拾好桌面,毕恭毕敬地退到一边:没用刀,苏公子他用薄竹片割的。 鱼刺呢?鱼鳞呢?竹片就算刨得开鱼腹,也不能刮干净鱼鳞,剃得出鱼刺!韩辛辰摇摇头,狐疑地看向安平。 安总管低着头,不顾主子疑虑的目光,解释道:鱼刺和刮不干净的鱼鳞是苏公子用手挑出来的。 然后? 然后将红锦煮到三分熟,用石臼捣碎成肉末炖汤 美人就要笨一点才可爱,心思太多就定是另有所图。韩辛辰大清早的好心情一点一点散尽,反反复复掂量着这个来历不明的苏公子。 累瘫的人躺在床上,却扯不起身边的被子,曲曲手指便疼得满头大汗,总听人说十指连心,他这下子算是了解个彻底。看着满是伤口与淤血的十指,苏莞烟一挑唇角留下个冷笑:韩辛辰,他日我要将一根根鱼刺钉进你的骨头里,叫你千倍万倍还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再访 韩辛辰回府的时间正赶上晚膳,管家安平勾着腰,小跑地跟在健步如飞的男人身后:老奴以为王爷要与凌大人交谈到晚些时候,所以晚膳准备的仓促了,王爷勿怪! 和他有什么好说的,韩辛辰冷着张脸,好看的嘴角不由地向下了几个弧度。 安平冲着跟在身后的丫鬟、内侍甩甩袖子示意退下,小心地凑近楚王:王爷,凌大人这回又是臭着脸来的? 一句戳在要害,韩辛辰立住脚,绷了一路的怒气瞬间泄开:凌淮陌闻着鱼汤味来的还能有好脸色?张嘴就没有一句能入耳的话,病病歪歪的晦气样子,再配上那身孝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齐王归西了呢!若非现在时机不到,还要留下两份兄弟薄面,本王早就就把这个活僵尸装回棺材板一把火烧了! 一连说了好几个息怒,安平的脸上竟少了几分人前的畏缩:王爷莫要与那等磨牙弄句、搬弄是非小人计较。他再怎么混账也是齐王的心腹现在得罪不得,秦王在西面虎视眈眈,皇上对咱们也不放心,现在不能再多个敌人了! 凌淮陌要真只有条灵巧的舌头,本王又何苦置气,韩辛辰脸上的怒色一下去,更加复杂的情绪就涌了上来:他这次来张嘴就要借三十万担粮草! 安平搓搓手,平静的面孔有了波动:怎么要起风?可京城那面草还没有动!齐王这么做没理由啊?难不成是惊到蛇了? 只怕没有齐王什么事,是他自己在试探!齐地在北方处处受到皇上的势力挟制,施展不开手脚,齐王要在秦亡后不成为下一个目标,就要在我们和皇上间做选择,韩辛辰说着,阴沉的脸上忽然淡开一抹笑意:只可惜这都不过是凌淮陌一厢情愿,四弟的心思满朝文武看得清楚,现下也只有他一人死死抓着丁点幻想不肯认清现实。 安平沉默地看着主子,一双眸子起了涟漪。 韩辛辰压低声音,带着浅浅的笑声:韩辛寅心里只有我们的好大哥,凌淮陌再如何聪明、能干,也不过是件趁手的兵器、致命的毒药,有用时是百般迁就,无用了便一脚踢开。他胆敢伤皇上半分,不需要我们动手,齐王第一个饶不了他! 那就借!安平轻轻的口气,却异常坚定:现在抓住凌淮陌总是好的,将来一旦有变数就拉他来挡刀!多少也能出去一个心头大患,再说了王爷,皇上对我们早有疑心,三十万担粮草借或是不借都没有太大影响。 韩辛辰啧嘴道:这我自然知晓!只是安平你也要晓得,凌淮陌是条毒蛇,一旦搅上他就没那么容易脱身,搞不好垂死咬我们一口,就算不死也要七分伤。 王爷,这件事本身就是一场赌博,安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身家性命都豁出去了,还在乎这么一点点的威胁? 韩辛辰点点头,转头向着西苑走:话虽如此,但是该降低的风险还是要降低。今天我们去西苑,前面已经是风起云涌,这个时候本王可不想后院起火! 该做的,能做的用了个遍,韩辛辰依旧对他是不咸不淡。尤其是那件事后苏莞烟打心里有些发憷,掂掂自己的小命,决定近来还是消停点。万一做过火,真把他惹烦了,拉出去咔嚓一下子,可不就再没法蹦跶了? 日头已经沉下去大半,苏公子坐在脱了漆的长凳上百般无聊,拨弄着食盒里的白菜帮子拌豆腐,唇角一勾,敲着碗清唱起来: 初见青菘犹泰然,几多青云伴雪山。(注:菘,白菜别名) 二月福黎临水烂,寡汤青丝绕不完。(注:豆腐,古称福黎) 三年不变不忍看,东门食盒人心寒。 感到有人来了,苏莞烟放下手里打着节拍的筷子,斜眼瞟向门口。原以为会是阴魂不散的蒋崇琴,可等看清来人,苏公子装了一肚子的挖苦讽刺瞬间被惊得掉了一地,慌忙起身行礼:不知王爷到访,莞烟有失远迎。 唱得挺好听,韩辛辰大咧咧地坐在了苏莞烟刚刚的位置上,端着吃了一半的汤菜仔细看看,乍舌道:安平,你看你们怎么做事的?!这青菜豆腐把苏公子逼得去池塘钓鱼,依本王看今天就应该把你交给凌大人处理!也免得本王受这窝囊气! 安平闻言噗通跪在地上,肉乎乎地肩膀适宜地抖了两下,低低的声音更多了几分怯懦:是老奴教导下人不周亏待了苏公子,还请王爷惩罚。 韩辛辰满意地点点头,拉过苏莞烟的手,捏着他指尖的薄茧,笑道罚!必须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本王饶你一个,明日就有两个三个冒出来,过不了几年这王府还不翻了天!安平,你是王府总管,府里有哪些规矩你最知道,自己说说应该怎么罚? 玩忽职守,做事敷衍为首者应罚俸半年,禁闭一周,断食三日,安平一字一字顿,好似丁点就会大难临头说错:其余人等罚俸一月,断食一日。 禁闭就算了,韩辛辰摆摆手,笑得阴晴不明:王府事多,把你关了禁闭,杂七杂八的事情要本王亲自处理吗?以后把关禁闭改成打板子,关一日打一下。安总管,只七下板子应该没事吧! 韩辛辰是个什么主,安平心里知晓,他要来警告苏莞烟,打自然不会含糊。王府的大板子苏公子是没见过,可身为总管的他比谁都了解。七下,听着不多,真要是打起来也不是说笑的。一板 分卷阅读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9 子肿,两板子破,七下到不了血肉模糊,也一定是皮开肉绽。 看着安平的脸惨白一片,苏莞烟动了心思,现在卖给他个人情,将来一定会有好处,敛敛衣袖刚要张口,低头正对上韩辛辰的眼睛。 深色的眸子里满含着狡诈、残忍,嘴角微微上翘带着道不清的算计,明明是一张俊脸却看得人心惊肉跳。端坐着的男人冷冷一笑,阴森得像是地府里逃出来的罗刹鬼:本王记得王府里有一条规矩谁求情,谁就陪着受刑!不要提什么圣人明鉴,苏公子要记得,这里最大的规矩是本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有意思的游戏 夕阳像是被泼了血,红艳艳的挂在天边,周围的云彩一层一层地衬在后面,让人觉得是包着血块的纱布。 楚文!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苏莞烟惊惶地转过身四处打量。他不在王府,也不在锦阳,而是最最熟悉的潞州十八巷子!还是那条老街,高高的门槛、朱红色的大门也一点不曾变,可张嘴刚要回应就觉得脸上有些湿润,伸手一抹却不是久别归家的热泪。双手上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淌,起初还是一滴一滴,到了后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多,最后竟成了一小股的血流,逐渐湿了鞋面,湿了长袍 苏莞烟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摸摸后背发现冷汗浸透了**。外面还是蒙蒙亮,对于早期干活的人已经到了时辰,可对于男宠实在是太早了。 把被子卷成一团抱在怀里,苏莞烟闷闷地骂道:龟*孙*儿!软*蛋! 骂完了,又说不清到底是骂谁。苏莞烟心里更加堵得慌!索性一脚踹开被子,再次缩回床上。没了困意,脑子就开始不停地转起来:昨天韩辛辰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警告他?那也不至于拿安管家开刀!可不是这个原因还能有别的?难不成是安平自己触了这罗刹鬼的霉头?要不然又是蒋崇琴耍了什么鬼把戏?总之,他不会真的是为了我的伙食问题! 苏莞烟绷着脸,翻了个身,从床头下取出一个翠色的玉佩,放在手里反复摩挲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放了回去:以前的账以后算,不管你们怎么怨恨,现在都要保佑我!要是我死了,咱们楚家就真的没希望了! 被打得惨兮兮,安大总管难得的被放了一天的休假,趴着睡终究是不舒服,恍恍惚惚、醒醒睡睡等到真正缓过神儿已经是日上三竿。等瞪眼看清桌子旁坐的人,安平一个轱辘从床上滚了下来,抬着屁股叩首道:王爷到访,是老奴怠慢。该罚! 韩辛辰挑起眼睛,看着缠满纱布的肥臀别过脸:打成这样了还罚什么罚?今日本王来是问你件事。 安平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屁股上的伤疼得他一头汗水:王爷请讲! 你趴到床上去吧!看着你这样子,本王也不舒服,韩辛辰指指床铺:安平,你说说看昨日我为何要罚你? 安平踮着脚,一点一点的挪上床,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压低声音道:王爷,是要借老奴警告苏公子? 他还不够那个格,韩辛辰撇撇嘴,扬起下巴道:安平,本王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要罚也不会以为一个男宠罚你!有些事你好好想想! 安平动了动身子,轻轻地擦了把头上的汗:难不成昨天凌大人的事,王爷怪老奴多嘴了! 你说的又没有错,本王为何罚你,韩辛辰剑眉蹙起,摇头道:其实也不怪你!本王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直到昨天那个苏公子唱曲的时候,才忽然想起了件事!十年前,在潞州酒楼里,本王的确点过人唱曲子,但当时打赏唱曲爷孙的可不是我! 不知道是不是疼的,安平的脸抽成了一团:王爷还记得是谁? 韩辛辰的脸色阴沉下去了不少,口气也咬得冷硬:是个姓楚的,后来还发生了点别的事情,我把他们一家都 提起楚门惨案,安平记得清清楚楚,不过一句戏言却要了二十六条人命!多荒唐!多荒唐! 当时来喊冤的人挤满了几条街,潞州的知府也因为这件事辞官归乡,满城的呼喊声叫得人心颤,安总管这辈子想忘恐怕都忘不掉,说出口的话不自觉地带了颤音:王爷,难不成那个苏莞烟是来为楚家寻仇的 韩辛辰浑身冷得能结出冰霜,皱着眉头一直没有舒开,黑着脸坐了良久道:安平,这就是你引狼入室,所以该罚! 不管他是不是,只要有威胁就不该留着,安平整理了下情绪,眼睛里透出狠辣:明日老奴就叫苏莞烟消失! 长久的沉默后,韩辛辰嚯地站起来,一身的冰霜被怒火烤干: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怎么又是潞州的事!皇上、秦王、齐王他们一年杀的人少吗?二十六条命不过是个零头,怎么人人都喜欢抓着这件事不放!父皇因为这件事埋怨我良久,朝臣也不断指责本王凶残,到手的皇位白白便宜了韩辛戌!现在现在现在一个伶人都敢为了楚家潜进王府来寻仇!我不甘心!不甘心! 杀人又不是宰牲口,那是想杀就能杀的吗?别人杀人总有个借口,楚王爷你可是金口一开就无端端要了一家人的性命。心里明白归明白,可这些话就是烂进了肚子里也绝对不能说,安平无奈地叹了口气:王爷,老奴晓得当时你是气糊涂了!但是事情发生了就挽回不得,留着苏莞烟总归不是个事! 他要杀我,早动手了,韩辛辰深吸口气,好歹压住了往外喷的怒火,踱着步坐回椅子上:他一定另有目的!本王就不信了,一件旧事还能困我一辈子!他苏莞烟要玩,本王就陪着他玩,玩到他自己放弃!玩到他跪着求本王放过他!十年前他们无计可施,十年后也是一样! 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怎么会摸不准他的性子,聪明是绝顶的聪明,脾气也真是坏到了极致,安平声音尽量放柔,生怕这时候再激到他:王爷,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既然知道苏莞烟心怀叵测就应该早早除去他,这么放任就是养虎为患! 谁说不管了,韩辛辰嘴角一勾,带起了百般算计:本王亲自看着他!潞州的活人、死鬼,一个都跑不了! 再劝就是找抽,安平及其知趣地闭上了嘴,心里却另打起了算盘。 韩辛辰可以一步步盘算好和苏莞烟慢慢斗,但安大总管不愿放任这颗毒苗。也许在王爷眼里,安平只是一个侍奉他的下人,可安平对韩辛辰,却多了一份老牛舐犊的情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游湖 解梦的人总说梦见鲜血是好兆头,这预示着有好事情要发生了。只是有时候好事来得太快,也让人心里有点没底。 苏莞烟把用过的餐盘收拾到篮子里,心里反复琢磨着近来的事儿。自打王爷发火责罚了一众下人,他的伙食变 分卷阅读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0 化得翻天覆地尚在其次,真正令他不安的是韩辛辰的到访。 西苑本来收留的就是那些不得宠的人,一年甚至几年不见得能看到韩辛辰一面也是正常,如今他来得太过频繁。 苏公子想什么呢?韩辛辰看着那人有些走神,适宜地敲敲桌面,声音微微上扬带了浅浅的笑意。 想你,苏莞烟说得一点也不含糊,像是早就酝酿好了答案,就等着他开口问:想王爷的心思,想王爷怎么忽然来了兴致要到这偏僻地方用膳。 双唇勾起一道弧线,韩辛辰低低的笑出声:怎么不欢迎我来?难不成担心我要谋害你不成? 王爷在笑话莞烟?苏宛如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脸正露出一双弯弯的桃花眼,水色的唇瓣伴了午后的阳光,像一只得了便宜的小花猫:莞烟只是怕,怕王爷的好都是一时兴起,过了这段日子就再也不回来了! 韩辛辰摇摇头:不会的,莞烟。你和这府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有的心思他们没有,你比他们有意思!本王最喜欢有意思的人! 苏莞烟不由一抖,怎么都觉得韩辛辰这是话里有话,心思?什么心思?面子上依旧是笑得盈盈,心里却不敢再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露出了怯象。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里也的确是冷清,韩辛辰打量着陈旧的摆设,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苏莞烟的脸色变化,指着候在屋外的婢女、内侍道:赏你个下人如何?自己挑看上了就留下来。 他与蒋崇琴、白无瑕都有交集,再多加一个人难免不出什么乱子,苏莞烟装模做样的出了门,环着手在一伙人面前走了一圈。回来时,面带愧色道:莞烟生在乡里,还从没被人伺候过,本想找个老妈子什么的,也好打交道,却不料王爷身边的人都是粉妆玉砌的,让他们来伺候我,实在是委屈人家了! 韩辛辰眼睑下垂,沉默到苏莞烟开始发毛,才幽幽开口:既然你不喜欢也就算了,这种事哪有强迫别人的道理!不过另一件事,你可推不得! 这些日子韩辛辰的态度转变得奇怪,毫无理由的好总让苏莞烟觉得不安,生怕他在提出什么古怪要求,觉得自己有点底气不足,声音软得打弯:王爷有什么吩咐讲就是了,莞烟哪敢一再推却。 其实也没什么,韩辛辰无所谓地笑笑,食指曲起慢慢划过苏莞烟的鼻梁,微湿的指腹停在他的唇部:明日本王请了些当地名人一同到千景湖湖边踏青,莞烟,你随我去! 好,苏莞烟点点头,轻轻吐出一个字。 温热的气息喷在掌心,韩辛辰迅速收回手,斜眼瞟了一眼,抽出帕子攥在手里,声音比刚才冷了不少:那明天早些时候安平来接你! 就是这种忽冷忽热最吓人,韩辛辰前脚出了大门,苏莞烟的脸立马垮了下来。这春天都要过完了,还踏什么青?明知道前面是个大坑,但苏莞烟就是觉得比之前每日里的提心吊胆要轻松些,至少知道明天是个劫! 千景湖在锦阳府的东侧,算起来应是不远,但安平来敲门的时候天才泛出鱼肚白。匆匆洗漱、匆匆更衣,甚至连被塞进马车都是匆匆的。 马车跑的东摇西晃,胃里攒了几天的好东西几乎要全甩出来,苏莞烟勉强扶住窗棱,顾不得形象冲着外面喊道:慢点!慢点!骨头都被颠散了! 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回应,车里的光线也愈发的暗,里面的人只觉一阵心慌,急忙伸手去揭帘子。可等看清了情况,苏公子一屁股就跌回原位,映进他眼里的是横在窗外钉子板!连滚带爬地扑到车门,外面早不知道被什么封死了。 是要摔下悬崖,还是沉进湖底,被困在绝境的苏莞烟却难得的冷静下来:安平为什么要杀他?若是韩辛辰的意思,他绝对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依着那个人的性子,拉出去打死就足以;可要不是楚王的意思,又会是谁?李曼是个典型的缺心眼,绝对想不出这么这个法子,他充其量也就会带着人来西苑挥挥拳头。蒋崇琴?有这个可能,却没这个理由,他俩现在是一条绳上蚂蚱,谁先死了,另一个都是唇亡齿寒。 脑子里盘算一圈,苏莞烟用力砸着车厢喊道:你是王府的人,还是安平的人?!楚王爷让你送我去千景湖踏青,你带我来了什么地方?到时候王爷怪罪起来,你怎么说?安平可以推给你,你又可以推给谁?孰好孰坏要分的清!安平不过是个下人,能有实力也不过靠着楚王爷!王爷才是整个江东的天,安平不过是片云!打狗还要看主人,你这么干真就不怕王爷责罚你!万一你出了事,你的家人怎么办?! 颠簸减轻了不少,驾车的人应是有些动摇,苏莞烟拍拍堵在车门处的铜板:今日你放过我,他日必以重金回报。我苏莞烟虽为男宠,却也是言而有信,你现在带我去千景湖与王爷会和,苏某愿意 话未说完,马车忽然冲了出去,晃得苏莞烟一头撞在了凸起的木头上,脑袋还在发懵,车厢的四面就开始渗水。逐渐压上的湖水冷得彻骨,苏莞烟使出浑身的力气去踹挡在窗口的钉板,板子没见动,从脚下冒出来的血却很快红了一大片,混着血腥味的湖水呛进鼻腔,苏莞烟难受的倒吸一口,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意识也逐渐模糊 忽然冲进耳朵里的声音,把苏莞烟惊得从黄泉路上往回跑,他听见那个人在叫:苏莞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装病 若不是暗卫报信及时,这时候捞出来的恐怕就是泡发的尸体。 一路飞奔的马车刚刚停稳,提前到达的大夫便小跑着迎上去,抬头看了眼韩辛辰的脸色,唯唯诺诺道:禀王爷,苏公子呛了水,人虽然没醒,但应是没有性命之忧 好端端的游湖被搅和成糟心事,就连惟命是从的人都跳起来给他添堵,近来频频吃瘪的楚王爷攒了一肚子的气,阴着脸瞟了眼跟在身后的安平,跳下马车,径直走到苏莞烟身边。很是嫌弃地隔了地上的烂泥水草两步远,韩辛辰弯下身子,看着那人惨白的脸色,低低的声音听不出来半分怜惜:苏莞烟,游戏没结束呢!你怎么可以死? 从进了王府到现在,安平已经跪在书房里将近三个时辰。韩辛辰脸上的怒色已不如先前在车上时明显,一张俊脸沉静如水。他既不问苏莞烟的现状,也不追究是谁下的命令,没事人一样翘着腿把手里的书卷翻得哗哗作响。 毕竟是看着他了十几年,安平对韩辛辰实在是太了解!越是生气,就越是装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心里早是磨刀霍霍,却偏偏一言不发,等着别人自己往刀口上撞。 说起来,这韩氏一族的性子都怪得很。安平并非阉人,随了楚王也不过从大都城东的府邸开始的。那时候,韩辛辰还只是三皇子,十二岁的小娃娃 分卷阅读1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1 也不知得罪了宫里的哪位大神就这么被扔了出来。按理说,被驱逐的皇子应是不得宠吧!可偏偏先皇又最纵着他胡来,封赏、巡游哪次也没落下他,要不是十年前闯出来的祸,现在坐在金銮殿上的说不准就真是这位!就算是退一万步讲,哪怕没得着皇位,韩辛辰也是这半壁江山的土皇帝。 知道他心里憋得慌,再要发不出来脾气还不定能闹出多大动静。安平硬起头皮膝行两步叩首道:老奴有罪! 嗯?韩辛辰抬抬眼皮,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懒洋洋道:你又是什么罪啊?自己说来听听? 安平正了正身子,回答地一本正经:老奴做事不够干脆利落让苏莞烟侥幸逃过一劫! 这是点火啊!韩辛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猛地站起来一脚踹翻安平,怒不可遏地将茶碗砸在地上。 滚烫茶水溅了满手,安平动动手指,重新端端正正地跪好,沉着张脸看不出情绪:王爷不该去救苏莞烟! 韩辛辰微低下头,盯着跪在地上的人,一双眸子里,冷得能结出三尺寒冰:本王做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安总管,你管得有点太宽了! 安平低着头,有意避开韩辛辰的眼光,四平八稳的语气与平日里的畏缩成了对比:苏莞烟是条狼崽子,迟早会养出事。王爷的玩心该收收了,被楚家坑了一次就不能再吃一次亏! 他便是狼崽子,本王也能让驯到他摇尾巴,韩辛辰说了一半的话停下来,伸手扶起安平,唇角向上扬起:更何况,本王看他苏莞烟顶多也就是跳会咬人的狗!等他日养熟,便拔了满嘴的犬牙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平愣了一愣,不再开口。 不管韩辛辰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总之,苏莞烟没死成,并且一时半会儿都死不了了! 山野间的湖水寒气重,楚王爷的态度却瞧不见多上心,又得了安平暗示,大夫的救治很是潦草,只管保命后续的一应不理。 苏莞烟晕晕沉沉地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地挤着各种各样的人声,熟悉的、不熟悉的、活着的、死了的都像是和他有说不完的话。 真吵!艰难地翻个身,在黄泉路上一路狂奔的人努力地睁开眼,看看半悬着的帷帐长出口气:亏得列祖列宗保佑!小爷我居然没死成! 想要撑着床要坐起来,才发现脑袋重比千斤,胳膊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脚底板一下一下的刺疼直扎着泪腺,浑身上下一阵冷,一阵热。 太难受了!苏莞烟张张嘴却不知道能喊谁,外面有些昏暗,分不清是天没亮呢?还是已经暗下去。 头疼地根本转不起,苏莞烟只能把自己展开,尽量舒服地摊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再听见声音,屋子里已经完全黑下去。 谁?虚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显得特别没有底气,苏莞烟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不觉皱起眉头。 来人把食盒放到桌子上,终于亮起来的豆大烛光晕开了昏黄的暖色,漆红的食盒头一次变得那么诱人。蒋崇琴把温热的小米粥从里面端出来,毫不客气地坐到苏莞烟的床沿,青花瓷勺抵住干裂的嘴唇,轻声笑道:还能是谁?自然是要害你的歹人!怎么苏公子怕了? 怕你做什么?苏莞烟抬抬眼皮,扫了眼笑嘻嘻的人一口将粥吞进肚子里,恶狠狠地大有把勺子咬断的气势:看我笑话有意思?我混得不好,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大不了小爷不折腾了,陪着蒋公子在这西苑过一辈子,到时候也能算个白首相依。 啧啧,蒋崇琴摇摇头,揭起被子团起来垫到苏莞烟身后:不过开个玩笑你做什么真?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搞得,能让安平差点 他也觉得是安平?苏莞烟侧过头,视线从粥上移到蒋公子的眼睛:这话可不能乱说,蒋公子无凭无据的怎么能冤枉安总管? 蒋崇年勾唇笑笑,勺子一圈一圈地搅着有些泄的米粥,半晌才悠悠张口:不是他还能有谁?王爷不着必要,李曼没这心思,除非除非是苏公子在进府前有仇家,江湖恩怨啊,都是缠不完理还乱的! 看他搅得心烦,苏莞烟伸手端过米粥两口喝了个底朝天,一抹嘴冷声道:蒋公子费心编的桥段未免有些荒唐。 风度翩翩,谪仙一样的蒋公子只笑不说话,接过空碗直接起身整好食盒,拎起来就往外走,接近门口才忽地转过身:蒋某本就是伶人,张口就能讲故事,何须费心编排。一般来讲,遇刺过后就应是生病,然后看望照料,最后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蒋崇琴就像是算卦的老道士,这苏公子的病还就真是一病不起了! 起先还是没人理睬,可渐渐地也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韩辛辰的耳朵里。楚王一改出事当天的冷漠,火急火燎地跑到西苑,先是把下人们一个个责罚了一边,然后亲自指挥着郎中把苏莞烟里里外外查了三遍。 昂贵的药材,精致的食物,接连不断的赏赐,进进出出的婢女、内侍,喧闹地让人都要忘了这西苑曾经是何等冷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跳梁小丑 病啦?李曼从贵妃榻上跳起来,挑起杏眼,尖锐的声音被可以拖长。 贴身侍从小哲点点头,凑近一身华服的人轻声道:听西苑传来的消息说这回苏公子病得可严重了,王爷连续几个晚上都守在那边不肯走 病个鬼!插在发间的坠子被晃得滴里当啷,李曼暴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瘦弱的身子里像是含着无限的力量,随时都能把周围的人炸得体无完肤:小爷看他就是皮又痒了!一把岁数的老男人没事儿发什么贱*劲儿! 知道这位主子的脾气,小哲唯恐他迁怒自己半分,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应和地装出满脸愤怒:老*不*要脸的烂*东西!主子,咱不和他计较,王爷也就是一时兴起了。等这两天一过,王爷一准回来!西苑那么个烂地方哪是能留得住人的! 心里终于顺了一口气,李曼端起桌子上的果子露猛灌几口,嘴角边也带上笑意:话是这么说,但小爷我就是瞧不得他苏莞烟好过。不给他点教训,我李曼就随了他姓苏! 好吧好吧,小哲无奈地点点头,既然劝不了,不如随着他,反正出事有他顶着。小哲在东阁待了将近两年,多多少少对楚王爷这个人有了些不同于表面的认识。比如,贵为王爷的韩辛辰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可他偏偏极端恋旧,用惯了的东西就是别人看来是一堆破烂,他也能当成宝贝一样供着;惯常伺候他的下人要不是犯了大错,也就是一顿板子了事,换是一般不会换的。所以这东阁就是这样,铁打的下人,流水的主子,今天是你李曼,明天就可能是王曼、张曼,甚至是苏曼,只要是把王爷伺候舒服了谁还不都一样? 不要七想 分卷阅读1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2 八想,没事给小爷专心点!咱们现在就去看看**病榻的苏公子,李曼的手指狠狠剁在小哲头上,尖细的嗓子、勾画精致的眉眼模糊了性别。 小哲讨好地笑笑,垂着头跟在气势汹汹的李曼身后。通往西苑的长廊是九曲十八弯,路上人的心里也泛起了小九九:王爷从前喜欢的不是这类型啊!就算是这回真喜欢了,也没道理从不在过夜。可要是不喜欢,为什么要把李公子送到东阁来呢? 看着韩辛辰一脚迈出大门,在床榻上躺得腰酸背疼的人终于出了口气。一连多日的卧床不起,身上的骨头都在叫嚷着酥麻,脑子也躺得晕晕乎乎,看样子这柔弱也不是谁想装都能装出来的。丫鬟、内侍还在床边转悠,苏莞烟也不好有大幅的动作,只得佯装不适轻轻地翻了个身。 说不来王爷是真上心,还是陪着他做戏。苏莞烟犹犹豫豫着自己这病什么时候能好转,生怕急了就显得太假,不急又实在是躺不住了。 听说苏公子病了,我也来看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苏莞烟有时候觉得李曼就是老天爷赏给他的救星,不早不晚总在最需要他的时候跳出来。 苏莞烟缓缓睁开眼睛,一副病弱的样子,连声音都带着虚气:谁来了? 回公子,是东阁的李公子,伺候在榻边的婢女微微测过身,低眉顺眼的样子挑不出一点毛病。 扶我起来,苏莞烟抬抬手,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拼出嘴里的话:人家李公子从东阁过来,我哪有躺着的道理,这不符合王府的规矩。 王爷虽然吩咐过要他好好躺着休息,但现在苏公子所说也是极有道理,小丫鬟一时没了主意,搅着裙带看向屋里的老人。 两面得罪人的事情谁也不会干,前一刻还闲来无事的诸位转眼就忙起来了。等不及小丫鬟想明白,苏莞烟的手就被人死死抓住,手上的狠劲儿大有把指骨捏断的意思。 猛然用力,苏莞烟顺着李曼的力量跌跌撞撞下了床。就像是清早起来喝了一大杯井水,快要瘫在床上的人觉得自己浑身每块骨头都爽到了极致,可偏偏脸上要憋出难色,万分做作轻喘道:莞烟身体不适,有所怠慢还请李公子不要介怀! 不介怀!不介怀!李曼眼睛挑起,向上一拽,猛地甩开手:苏公子年纪不小了,身子骨自然是经不起折腾,着个凉都能躺半个月! 没想到他会忽然撒手,苏莞烟脚下一滑,屁股是结结实实地贴在了青石砖上。正扮演着病弱公子的角色,跳起来回踹他两脚是绝对不可能的,苏美人歪倒在地上,眼睛里适宜地漾起了水色。 虽说眼前的这位李公子住在东阁,可王府里但凡是个有眼力见儿的都知道王爷的心思根本不在他那里!苏莞烟尚且算不上新宠,但毕竟是王爷正注意的人,摔坏了谁也赔不起,冷眼看戏的下人把手里的杂活撂在一边,七手八脚地扶起重病在身的苏公子。 拳头握了两握,软绵绵靠在下人身上的苏美人压下去了一肚子的火气,杏眼微和,泪珠衔在眼角,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掩住了一闪而过的狠意。真不知道他在得意些什么?被扶到床上的人余光紧紧盯着那边神采飞扬的花哨男人,心里一阵冷笑:不稀罕和你玩,你倒是没完没了地自己找上门来! 苏莞烟被前后三层人墙堵在床上,候在外间的郎中听到声响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又是把脉又是询问,比对个瓷器还小心,仿佛是一根指头就能把人碰碎了。 李曼的兴奋慢慢退去,气恼逐渐占了上风,巴掌小脸气鼓鼓地憋了半天,从嘴角边挤出两个字:装吧! 杵了半天也没个人搭理,再待下去就是打算看王爷回来怎么嘘寒问暖!被修得如女子般细长的眉毛抽在一处,李曼不懈地翻个白眼,猛地转过身,宽大的袖口里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绵柔的手掌却是用了十足的力量,搡得小哲向后退了一步:看什么看!老男人这么好看就让王爷把你留在西苑! 自己不被人待见了就拿他出气,小哲隔了满身长刺的李公子两步远,撇撇嘴暗自嘟哝:跟着你还不如来西苑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独宠? 不过是去前厅处理些小事情,回来时怎么时就都是慌慌张张的样子,韩辛辰刚要开口就看见,先前伺候在苏莞烟榻前的小婢女便跑过来,噗通跪在面前。 杏眼被揉得通红,止不住的眼泪顺着下巴尖往下滴,一开口尽是呜呜咽咽的抽泣,来来回回说不清话。 有什么话好好说!莫要哭了!小美人哭得梨花带泪,天生好美色的韩辛辰就算是如何不耐烦,也做不到大发雷霆:这么多的眼泪留给爹娘死了用! 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没有责怪。尚在豆蔻的婢女深吸口气,生生止住正在往下滚的泪珠子:回回王爷,刚才东阁的李李公子来了他把苏公子弄摔了,现在大夫正正给瞧呢! 李曼来了?韩辛辰心里一动,快步走到床榻前。就算是身无大病,长时间这么躺着苏莞烟的脸色也算不得红润,眼角挂泪的虚弱样子更是平添三分病态。矫揉造作之嫌是有,但也不防着好看。他爱演,韩辛辰也没必要拆穿,找个傻帽来没事闹腾他不也挺有意思的。 更何况,还有个精心准备的下马威等着他! 轻轻握住苏莞烟的手,韩辛辰俯下身子,乌丝从肩头垂落正悬在躺着的人心口上方。眼里的温柔如同一瓢满得要溢出来的泉水,立体的五官被柔化了平日里的煞气,水色的唇角微微扬起,声音也是低低的,生怕会惊到他似的:他来为难你了?莞烟,现在有没有好些。 韩辛辰应该是忽冷忽热,一身戾气,随时都会大发雷霆的罗刹样子,如今日这般却也是苏莞烟第一次见到。不得不承认,温柔如此楚王爷是吸引人的,像极了怀春少女的梦中**,莫说是江东,怕就是整个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 有些害怕沉溺在他的目光里,苏莞烟微微侧过脸,看着依旧跪在外间,肩膀一抽一抽的小丫鬟,弱弱道:莞烟又不是纸糊、瓷做的,摔一下也没什么事情。再说李公子又不是能拦得住的主,王爷切不要为难一个半大的小丫头。 你关心她?韩辛辰顺着苏莞烟的眼神看过去,随后手指缓缓用力把他的脸搬正与自己对视,上扬的语调带了丁点笑意:喜欢就留给你。不过那丫头可是个爱哭鬼,搞不好着西苑哪天就被她哭塌了。 杏眼扬起带了些神采,眸子里都染了灵动,苏莞烟摇摇头,盯着韩辛辰浅笑道:我又不欺负她,哪会让她天天哭来哭去的。 韩辛辰眉毛上抬,直起腰冲着外面摆摆手:爱哭鬼你进来,本王有话说。 还在抽抽搭搭的小丫鬟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王爷是在叫她,抱起裙 分卷阅读1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3 角慌里慌张地跑进来跪在床榻前,叩首道:奴婢冬梅,见见过王爷和苏苏公子 冬梅冒雪而开、凌然不屈,可不像你这般爱哭,韩辛辰点点小丫鬟的额头,似与她说话却是笑着看向苏莞烟:以后你变改名作珠月,留在苏公子身边小心照看。 小丫鬟念着自己的新名字,有些困惑地歪歪头:珠月? 鲛人泣泪,颗颗成珠;珠乃水中月,月似天上珠。这么贵气的名字赏给下人不可惜了?苏莞烟手上轻轻着力回握住韩辛辰,杏眼弯成两道月牙:我看着不如就叫冬梅,耐寒、命硬活得久。 听出来他的意思,韩辛辰瞧着屋子里的简陋装饰,笑得更开:这是怕本王将来冷落你?莞烟,她的名字是本王赏的自然不会收回去。连婢女都能叫得这般贵气,又怎么能差了你,在本王看来东阁西苑其实一个样,多少恩惠你受着就行,不要多想。 既然是王爷的说就不会有假,冷落多年的西苑忽地就火了起来。反倒是,从前夜夜笙箫的东阁再无人过问。一时间,楚王独宠苏公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锦阳府。 蒋崇琴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打着灯笼来来往往的下人勾起嘴角。当初教苏莞烟勾*引楚王爷的他,如今最不信韩辛辰变了性子的也是他。 我从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手里的纸扇抵住下巴,长长的流苏缠在指尖,绛红色的穗子衬着手上的皮肤越加白皙,蒋崇琴看着垂手立在身后的老奴低声道:白无瑕,我赌他一定有后招。 一脸的褶子实在看不出细微的表情变化,与面貌不符的清透声音倒是带着忧虑:早说过不要去惹他的,你不听!现在怎么办?蒋崇琴,你莫要再害我,太后的确待我有恩,但现下我也不敢再招惹楚王 他娘毁了你的容貌,他又软禁你于此,这些你都不恨了?蒋崇琴声音调高,斜眼瞟过暗门,一步步逼近白无瑕:若不是那些年不断凌霄夫人从中挑拨,先皇统正说不定会对你真的上心。 不会的!白无瑕否定得干脆,费力一笑满脸的皱纹都叠在一起:统正皇帝对我,对凌霄夫人都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想透过我们去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先帝这一生能放在心上的只有一个人,想他、念他,百般纠结都因此而起,甚至对韩辛辰的喜欢与纵容也不过因为他比她娘多了三分英气,眉眼间更似那人。 坊间流传过先皇年轻时爱慕大司马的独子蔡憷,但这样过激的话却是头一遭听到,蒋崇琴闻言也是一愣,随即笑道:我从不知蔡大人还有这等本事! 白无暇恍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会退一步躲进阴影里,冷哼道:从前我也以为是蔡大人,但后来在先皇身边久了才知那人早死了!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蒋公子要是实在感兴趣大可以自己去问钱太后或是蔡大人! 万事都爱往外推,蒋崇琴看着他那副样子,讥笑道:钱太后要是知道你胆小至此,定然是毁得肠子都青了! 我就是胆小怎么了!白无瑕搓搓手,转身打开暗门,沉声道:总之,你不要再来找我!钱太后的恩情,我早还清了。今后,白无瑕只打算苟活残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谁的情蛊 渐入夏季,江东的天气是一日比一日闷热,莫说做事便就是就坐着,不消一刻脑门上也能结出一层薄汗。外面的天空像是压在房顶上,昏沉的样子眼看着要下雨,但等了大半天也不见一滴雨水,韩辛辰火气旺,放了冰块的书房依旧是烦得他安不下心。 王爷,您要不要喝些凉茶去去火?安平卖力地打着扇,早上才换的外卦这时候已经被汗浸透,深色的印子贴在后背看得人燥热。 也好,韩辛辰点点头,把盯了半个时辰的文书放回一大摞折子中间,深吸口气,站起身接过婢女手中的茶盏。 打开顶盖浓郁的茶香便扑了出来,自然之气唤得人精神一爽,白瓷衬着新茶更显色鲜,绿中还带着些嫩黄,就连茶尖上的细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茶水清透至此,沉在底下的黑色旧叶自然是逃不过楚王的眼睛。 啪!韩辛辰一口未动,原样把茶盏放回案几,怏怏不快全挂在脸上:这是谁进贡的茶叶?!新茶旧茶杂在一起,打算连本王一块儿糊弄? 泠湖早茶不应该有陈叶啊!安平心里一惊,赶忙放下扇子,端起茶盏凑到脸前,眉毛都纠结成疙瘩,半晌才贴近身份尊崇的男人低声道:王爷,老奴以为这黑色东西不应是旧茶 紫色的闪电划开天际,远方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大风骤起,庭间老树被吹得左摇右晃,厚厚的乌云终于也挂不住豆大的雨点。 有人竟然往王爷的茶盏里放蛊虫!这消息传出来,甭管是东阁西苑,楚王府里一时间人人自危。韩氏一族最忌讳巫蛊之术!别说是下人、宠妃,就是父子兄弟一旦沾上都是万劫不复。 苏莞烟病了许久,如今好歹能下床活动,只是脚才沾地就遇上大地震也着实算不上好事。韩辛辰把眼睛盯在了西苑,蒋崇琴、白无瑕之流是不敢再有联系,要怎么面对此事,细细盘算起来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珠月看着苏公子又坐在窗边出神,女孩子的心思一动竟生出些许同情,捧过一杯清茶小心推到他身边,柔声道:公子是在想王爷? 嗯,也不知她想到哪里去,苏莞烟心里发笑,挑起眼睛看着怯生生的小丫头,起了坏心:王爷多日未来,估计是劲头一过没了兴致,等再过两天这里又成了人嫌狗不理的地方,到时候的确是委屈你了! 小姑娘哪经得起他逗,这么一说倒是把人的眼睛逼红了,珠月扁扁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声音抖抖:不会的,奴婢能觉得王爷是真心喜欢苏公子。就是因为那事给王爷忙晕了,等过阵子自然会好起来。 心思纯透的人最是好骗,苏莞烟转念有了主意,眉头微蹙,露出淡淡愁容,继而展眉浅笑:王爷的心思谁能猜得到,今天能给你的明日也能给别人我愿意给的一世痴情,自然也有无数人排队等着献上,有些事怪不得王爷,真心太多量谁都不稀罕珠月,你明白我的意思? 小姑娘瞪大大眼睛,晶莹的泪珠子挂在眼角边滚来滚去:可是可是我觉得,再也没有谁比苏公子更喜欢王爷了! 喜欢?苏莞烟听着有点扎耳朵,可该做得戏还是要做下去:怎么会?李曼,李公子不也很喜欢王爷,不然他又怎么会三番五次来我这里闹腾? 不是!不是!银牙轻咬朱唇,珠月卖力地摇摇头:他人不好,王爷不应该喜欢他!况且现在外面都传说是李公子往王爷茶水了下的情蛊! 他?失宠在先,闹事在后,动机理由都充足得很,但李曼 分卷阅读1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4 如何也不像是能得到情蛊的人。苏莞烟眼睑微垂,心里盘踞的疑惑越来越多,再不理出个所以,恐怕是要被缠死在层层迷雾里,索性心一横朝珠月招招手:你来,现下我有一事拜托你! 明月高悬,凝雾成珠,除了巡夜的下人,外面静悄悄一片。蒋崇琴散开头发,正准备吹熄蜡烛,抬头发现门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烛光昏暗看不清来人的面目,蒋崇琴的心猛地提起来,转身抽出挂在床头的长剑,低声怒喝:你是何人! 我我,小姑娘被这架势吓了一跳,嘴里哆嗦两下也没说清楚,膝盖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叩首道:奴婢珠月是苏公子身边的下人,刚才看见公子房门没锁就自己进来了 怎么会没锁?!,蒋崇琴提剑上前两步,尖口顶住珠月的额头,有意压低的声音:你究竟怎么进来的? 身体早是抖如筛糠,眼泪也止不住地簌簌往下掉,知道自己这时候一张嘴就会哇哇哭出声,珠月鼓起腮帮子摇摇头。 谁家的刺客也不会是这幅样子,蒋崇琴把手里的剑移开,肃杀之气一褪下又是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好了好了!哭成这个样子,叫旁人看见了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被刚才一唬,本就胆小的珠月觉得自己心肝脾胃胆都碎了一地,深吸口气再不敢欺骗半个字:奴婢爹爹是个锁匠所以刚才的门锁是奴婢自己挑开的苏公子吩咐奴婢来给蒋公子送信绝对不能惊动他人这么晚了敲门肯定会引来旁人奴婢就想着就想着 几句话没说清就又要哭,蒋崇琴皱皱眉头,收回长剑,单手把揉眼睛的珠月拎起来:事情我知道了,你也莫怕!现在把东西交给我! 寥寥几笔写在薄纱上,蒋崇琴看后便用烛火点着,眉眼疏开不似先前戒备,亮晶晶的眸子里夹着三分狡黠:回去告诉苏公子,叫他没事少冤枉好人! 熬得人心肺具焦才等到小姑奶奶回来,不用看脸,看着那抽抽搭搭的肩膀就知道少不了一顿哭鼻子。真是造孽!苏莞烟向上翻了个白眼,估摸自己一辈子也淌不出她一天的眼泪。 公子!珠月一步一蹭地挪到床边,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嘟着嘴犹犹豫豫半晌才道:那个蒋公子说您冤枉好人! 说他蒋崇琴是好人!苏莞烟打死也不会信,但是他说此事与他无关却也说得通。苏美人窝在薄被里大热天竟然起了一个寒颤,不是他,那就只能是另一个人在自排自演。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木有了,现写现更,目前只能这样! ☆、第十五章 狗咬狗 外面的传闻不可能不知道,眼看着屎盆子就要扣到头上,本就不是什么淡定主儿的李曼,这时候更加坐不住。 一连几天晚上都睡不安稳,美目里浮了红血丝,眼下也多出一圈乌青。气色太差,只能把脸上的粉刷好几层厚,再画上黛眉,染朱唇。等收拾停当,已是一个多时辰后,李美人端着镜子左右看了半天,白乎乎一片就像是贴在脸上的精致面具,怎么看怎么假,无奈长叹口气,厉声道:小哲,你死在那里干什么?端盆水过来! 我瞧着挺好看的,小哲肿着眼睛,凑近李曼讨好地笑笑:公子,这是要 话未说完,脸上挨了狠狠一巴掌,脾气暴躁的李曼近来就像是的劣质炮竹,稍有不慎就原地爆炸,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挨揍,小哲讪讪退后,麻溜地出去端水。 恐害怕他又拿冷了热了说事,小哲试了半天水温才战战兢兢地往里屋端,可这前脚刚跨进门槛,飞来的花瓶就直逼面门。满满的一盆水泼了自己一头一脸,脑门上的血顺着脸颊流进嘴里,人还是昏昏沉沉,一直大脚就踩在胸口。 有气出,没气进,李曼扯着尖利的嗓子骂了已经什么完全听不清,小哲干咽口气,猛地觉得再这么下去,那条乱咬人的野*狗迟早会要了他的小命。 撒完了气,李曼觉得整个人都请清爽了许多,也不闹着要重新化妆,扶扶鬓边的钗子,披上鸭卵青的笼纱,头也不回地往王爷书房奔。 听到下人的传报,韩辛辰有些兴奋地点点头。果然他压不住阵脚,好戏要开场,苏莞烟的表现还真是令人期待。 王爷! 还没有走到王爷面前,李曼便扯大嗓门开始哭诉。明明隔了两个屏风,那含着哭腔的颤音抖的韩辛辰都浑身一麻:王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瞬间把戏文中的词儿在脑子里滚了一遍,韩辛辰无限失望地做么起来,他好像比想象中还差劲儿,就这么个水准怎么能是小狐狸苏莞烟和老泥鳅蒋崇琴的对手。 安平,韩辛辰清清喉咙,指指哭得花枝乱颤的李曼道:后院的事情不都是你在管吗?怎么一个两个都把事情闹到我这里来了? 自从苏莞烟沉湖的事情后,韩辛辰对他或多或少有了些成见,安平丝毫不敢怠慢,赶忙跪在李曼身边,沉声道:老奴眼闭耳塞有过在先,让公子们吃苦、劳王爷分心,请王爷饶恕。 此事与安总管无关,李曼抬起头,脸上的粉被眼泪流成一道一道,就像是裂开的面具说不出的滑稽:王爷,都是那苏莞烟害我!我没办法了,才来求王爷做主! 莞烟?韩辛辰有意皱起眉头,啧啧嘴:他前阵子不是病了吗?躺在床上都是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害你?更何况上次去西苑闹事的人是你吧! 李曼语气一顿,哭腔收起,挺直腰杆,咬牙切齿道:奴家本是好心去探望,结果发现苏莞烟是装病!王爷,曼儿就这么个暴脾气,见不得您被骗,一时气不过才把他弄摔的!事情起因的确是我的错,奴家愿意给苏公子赔一万个不是,但他心思歹毒,竟然拿蛊虫这种事情来陷害我! 你说下蛊的人是他?韩辛辰脸色大变,手里的书卷被捏得陷下去五个指痕,尖锐的目光逼得人无处遁隐:李曼,你又怎么知道是他做的? 演了半天终于问到重点,李曼冷声嗤笑,两只眼睛恨不得能喷出来火:王爷,虽然现在外面都传着说是奴家下的情蛊,但没有做就是没有做,曼儿自觉着问心无愧。蛊虫这种事非同一般,整个王府除了苏莞烟,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要这么害我!王爷,苏莞烟素来与我不和一定是那个贱*人那这件事坑我! 蛊虫是在本王的杯子里又不是李公子你的杯子里,听着一口一个苏莞烟害他李曼,倒像是楚王爷成了没事人,韩辛辰心里也生出几分不满:若真如你所说,岂不是本王成了你二人矛盾的牺牲品? 打人不成反扇了自己耳光,李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光顾着控诉苏莞烟,怎么就忘了坐在眼前的人才是这件事的受害人,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张张嘴想再狡辩,吭哧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此局本是为苏莞烟 分卷阅读1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5 准备,李曼还要留着对付他,这时候难为这个人实在是没有意思。韩辛辰抿了口茶,停了片刻,道:李公子一口咬定此事与莞烟有关,本王一时也不好做决定,既然如此,巫蛊案就正式交由锦阳府伊路廷芳来负责。来人啊!将李曼与苏莞烟一同压入锦阳府大牢,即日审理! 王爷!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情,李曼惨叫一声,爬起来试图拉扯住韩辛辰的袍子,只可惜手还没有碰到衣角,身体已经叫高大的侍卫牢牢压在地上。 尖利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叫法,让韩辛辰捂起耳朵,禁不住怀疑起李曼的性别。 与李曼的热闹不一样,西苑的苏公子面对传令侍卫显然要平静许多。粗粗打听了一下事情原由,便默默收拾起两件衣裳随着来人往外走。 珠月不出意外地挂上了泪花,包起桌上的点心就往苏莞烟的怀里塞,抽抽搭搭道:公子公子带着吃吧!你是好人老天不为难好人珠月,等着您回来 实话苏莞烟心里也没谱,可看见小丫头片子哭得可怜,实在是不忍心她再瞎操心,只得强装起笑脸,调笑道: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快把眼泪攒起来,等哪天我真死了,你就可着劲儿的哭,哭他个七天七夜,让全锦阳府的人都知道,我苏莞烟也算没有白来一遭。 呸呸呸!这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珠月的下巴上还滴着泪珠,一跺脚就收了功,瞪起红彤彤的眼睛:哪有拿这个胡说的人!活着好端端,什么死来死去的! 等着的侍卫已经不耐烦,苏莞烟瞟了眼他们,却并不心急,不似先前调笑脸上认真不少:刚才的确是说笑!但现在这话是真的,珠月,他日我若死了,你也千万别哭!记住,去城里买两挂最长最响的鞭炮当着我的坟头给点了,全当图个喜庆! 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摸不准他的意思,珠月索性不再理他,气呼呼地坐到床上,嘟哝:好好!将来你死了,我就变卖你的东西,雇上一队人,一边哭,一边给你放鞭炮!这下子满意了? 被拉扯着架出去多不好看,苏莞烟整整衣衫自觉地往外走,咧嘴笑笑,暗自感叹:后事安排好了,心里也没有太多顾忌,索性就和他好好玩玩。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审案 锦阳府伊路廷芳用苏莞烟的话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混蛋。审案?审个大头鬼案!跪在大堂上的李曼嘤嘤宁宁,年过半百的老东西却眼角都没甩给一个,脑袋一晃一晃地直打瞌睡,眼屎把眼睛都快糊住了! 两个膝盖又酸又麻,苏莞烟长叹口气,学着唱戏的腔调拉长声音,大喊道:路大人,你要为小人做主啊! 突如其来的喊冤惊得路廷芳手一抖,揉揉眼睛,抻长脖子看了看下面的人,含含糊糊地应道:做主!一定歹做主!这二位二位是什么事来着? 王(八)蛋,揣着明白装糊涂!苏莞烟心里暗骂一声,斜眼看着李曼却不吭声,此事因他而起,话也还是要等他先说。 路大人,这贱人栽赃我!脸上的泪珠子没有擦干,嘤嘤弱弱的样子看着很是可怜。李曼把着嗓子,下巴仰得快朝天上,纤细的手指剁着旁边的人:是他在王爷的茶里下的蛊虫,结果他栽赃是我干的! 李公子哪只眼睛看见是苏某人干的了!苏莞烟微微侧过身子,眼角上扬,声音里不卑不亢:路大人,此事与我无关!巫蛊之事非同一般,岂能凭着想象乱说话。莫不是李曼他自己做了亏心事,现在反过来乱咬人! 被反将一军,李曼立马不干了,提着袍子刚要站起来便被衙役压在地上,尖细的声音像是被磨过般尖利:苏莞烟你个贱*人居然敢骂小爷是疯狗!今天我不撕烂你这张嘴就随了你姓苏! 对手是他一挑三都不成问题,只是在这公堂上闹起来不过白给韩辛辰增添笑料,苏莞烟避开他的爪子,眉头蹙起冷笑道:无凭无据冤枉别人在先,现在又来演这出!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李曼,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女人,还是沿街谩骂到处撒泼的那种! 贱人!小爷我饶不了你!李曼红了眼睛,说着就往苏莞烟身上扑,恶狠狠地样子不似撒泼夫人,倒有了街边地痞打架的气势。 肃静!肃静! 眼皮子底下炸开了锅,路廷芳终于是撑不住颜面拍了拍醒木,啧啧嘴道:这是公堂,是非曲直本官自然会给个答复!你们这么闹哄哄,案子还怎么审?人证物证都有待进一步收集,罢了罢了,今日就姑且到此吧! 话一说完,路老油条就如前几日那样便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急急忙忙的样子生怕是慢了一步就招惹上大麻烦。 李曼还在那里吵吵闹闹,苏莞烟按按太阳穴,看了眼外面亮堂堂的院落,韩辛辰还不动手,他是在等什么? 苏公子离开多日,西苑瞬间又恢复到先前的冷清,桌椅、架柜擦得都能照出人影,珠月进进出出几回实在找不出活干,只得百般无聊地撑着下巴坐在门槛上盯着院子里的老树发呆。 就这么坐着可救不了你家公子! 来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身边,忽然出声把珠月吓了一跳。素白衣裳可不是谁穿了都好看,有人活脱脱是痨病鬼,有人像裹了层人皮的白鼠精,真正能穿出风采的人少,这般好看的也只能是那一个人。 蒋公子,珠月被他吓过,说话不由带上三分怯懦:公子他被带走了,我一个下人也着实没什么主意。 蒋崇琴把苏莞烟的住处全当自己那里,毫不客气地进屋拉开椅子坐下,浅笑道:你莫要怕我!我与你家苏公子可算莫逆之交,今日蒋某便是专门为救他而来。小丫头,有些事情还非你不可! 嗯?她一个下人能有什么本事,珠月歪歪头,困惑地看着老神在在的男人。 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想她也反应不过来,蒋崇琴不再绕弯子,一把拉过珠月,附耳轻声道:我听闻东阁小哲似乎是与他主子有些矛盾,你把这封信交给他。要救苏莞烟,大家就得一起努力。 真是他下的蛊虫?珠月瞪大眼睛,手上抖了几下才把信封揣进怀里,声音亦是打着颤:我就知道公子他是冤枉的!公子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害人的心思! 这是施了法术把好端端的姑娘给骗傻了?虽不清楚苏莞烟因何而来,但能肯定他一准没安好心思!蒋崇年挑起眉头,考虑了片刻要不要如实相告,担心说了,被当成不安好心的歹人轰出去,最后只得笑道:是不是他下的不重要,关键要看王爷希望这蛊虫是谁下的! 若不是李公子,那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又让歹人逍遥法外,珠月不明白蒋崇年的意思,执着一点不肯松口。 太过聪明的人对别人的讨教向来缺乏耐心!蒋崇琴无奈笑笑,懒得与她 分卷阅读1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6 再多费唇舌:谁下的蛊王爷心里比谁都清楚,不牢珠月姑娘费心!再说李曼他就是没下蛊也并非善茬儿!珠月,你是想救苏莞烟,还是想看着他陪葬? 虽然想不明白王爷的做法,却隐隐能觉察到蒋崇琴并无恶意,珠月垂着头小声嘟哝道:当然是救公子。 好!蒋崇琴一合纸扇,用扇骨瞧瞧珠月的额头:要救人就听我吩咐!这件事只要小哲一点头,苏公子便能免受牢狱之灾。 沾了巫蛊就是要掉脑袋的,珠月心里一阵后怕,瞧着蒋崇琴气定神闲的样子,半天才嗫嚅道:那李曼呢?他怎么办? 苏莞烟活着就行,其他的你想太多了!蒋崇琴挑起唇角,笑得珠月浑身一冷。 这案子要说没头绪就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可一旦有了线索又比谁都审的快。先是后厨负责东阁餐饮的嬷嬷畏罪潜逃,再是当日端茶水的婢女投井自杀。看似线索断了,可哪想到下人收拾她的遗物时,竟然从床下搜出了李曼的金钗。 物证都指向李曼,这时候只要有一人站出来,巫蛊之罪就能盖棺定论。 大牢里的李公子已全然没有了精神头,缩在墙角终日里恍恍惚惚,形容枯槁哪还有一点昔日飞扬跋扈的样子。 苏莞烟一面倒数着自己出去的日子,一面盘算着压死骆驼的最后一刻稻草。 三日后,李曼的贴身侍从小哲跪在了路廷芳那老油条面前,嘴唇哆嗦几下低声道:那日我看见看见 不用等话说完,平日里浑浑噩噩的老混蛋这时候比谁都清明,瞪圆了眼睛,指着小哲环扫一周道:都听见了!都听见了!速去传报王爷,此案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鸿门宴 江东的老大坐在旁面,这案子怎么审怎么判还不是听他一人做主。路廷芳屁股沾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椅子,含着腰几乎要趴到案几上,一副没骨头的谄媚像:王爷,您看可以开始了不? 这案子你审,老问我做什么?韩辛辰端着手里的茶盏,吹吹热气,似笑非笑道:下面的两位都是我楚王府里的人,本王要是一开口将来结果如何都要被人戳着脊梁说私心偏袒,路大人一再询问可不是陷我于不公不正。 王爷教训的是,教训的是,路廷芳点头如捣蒜,官帽上的翎子扑闪扑闪地前后晃荡,轻咳一声,大虾米一样的腰杆终于挺直,拍案道:李曼你可知罪? 在大牢里静思多日,李曼终于反应过来此事蹊跷,抬头看看路廷芳,又转脸盯着苏莞烟,脸白如纸,颤声道:我懂了!我懂了!是你们合伙害我!王爷,这个姓苏的他不安好心,他里应外合的要害你我! 原以为他学聪明了,搞半天依旧是这么个蠢样子。孰是孰非,谁在暗处操刀他还没有明白过来。苏莞烟叹了一天里的不知多少口气,摆正身子:人证物证俱在,莞烟的青白也无需多言。李公子,你要知血口喷人下了地府是要进拔舌地狱的。 既然人犯拿不出证据反驳,那本官就定罪了!路廷芳冲韩辛辰拱拱手,抽出绿头签扔在地上,佯怒道:大胆李曼心思险恶,知恩不报竟以巫蛊邪术企图谋害楚王,事发后又诬陷苏莞烟!来人,将此奸邪之人压入大牢,秋后处斩! 王爷!救我!李曼浑身发抖,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淌,一头乌丝散乱地披在背后,比起平日里的矫揉造作,现在这幅落魄美人反而更显姿色。 韩辛辰把捧了半天的茶盏放到桌上,摇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两个锦囊,无奈道:当日下的是情蛊害不了性命,本王觉得也许是李曼的痴心在作祟!美人的心思太霸道,却也并非大奸大恶,本王心软,思前想后决定今日给你留条活路!你看这里是两个锦囊,一个为死门,一个为生门,选了死门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本王人善,来年我定叫安平去你坟上多烧些纸钱;若是选了生门,你就有一线生机! 李曼闻言一愣,连滚带爬地扑到韩辛辰脚边,伸手刚要拿却又停下动作,悬在空中左右摇摆不定。足足犹豫了半柱香时间,终于沉不住气的人闭上眼睛,一心横拿起了右边的锦囊。 手指在精致的小口袋里抖了几下才拿出来一张纸条,李曼只看了一眼便瘫在地上,目光涣散,嘴角不断抽搐。 苏莞烟皱起眉头,捡起掉在地上的纸条,大大的生字刺着眼睛。哼!就说韩辛辰不可能无故玩这一手,高兴得神志恍惚、三魂离体,李曼也算个人才。 巫蛊案结了,可苏莞烟被扔在大牢里丝毫没有被请回去的意思。同牢房的李曼就更是心急如焚,韩辛辰所说的一线生机迟迟不见踪影。 暑气一日胜过一日,牢房里的腐臭味熏得人头晕脑胀,苏莞烟靠着墙壁汲取一点点凉意,无聊至极地掐指算道:明个儿是斋戒日,李公子你家里有什么讲究没有? 坐在草垛子上的人头都没抬,佝偻着身子像个小老头。 习惯了他默不作声,苏莞烟刚要自顾自地往下说就看见门外有人来了。青袍玉带,黑色官靴,身板高大却不算壮硕,皮肤比一般武将要白上许多,五官方正不苟言笑的死板样子,此人苏莞烟见过,是王府的一个侍卫长,听说他和当朝名将世家高家能扯上一丝半缕的关系。 苏莞烟俯下身子,在李曼耳边轻声道:起来,你的生机来了! 自打那日情绪大波动后,李曼的脑子就不怎么好使,大眼睛眨巴眨巴没有反应过来,领头的人早进了牢房,看着两位漂亮公子成了这么个糟蹋样子不觉眉毛微蹙:在下秦羽,奉王爷之命接二位公子回府。 来来回回折腾进去一个月,珠月听闻主子要回来的消息早早便迎在门口。走的时候是杏黄褂子,青底素花腰带干干净净的佳公子,怎么回来就成了面色青黄,胡子拉碴,身上一股子酸腐臭味的糙汉子。小姑娘盯着苏莞烟,生生顿住脚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怎么成这样子了?公子,公子,你吃苦了! 真不知有什么好哭的,苏莞烟拍拍珠月的脑袋,笑嘻嘻地全不似蹲牢子归来的倒霉样:我觉得这样子好着呢!你看看是不是比以前更多了些味道? 味道有,而且还很浓!珠月皱起鼻子,挽起他的手不再与这癫子搭话,径直往屋里拉。屁股没把椅子暖热,安平端着手已经站在院子中央,口气平淡例行公事样地通知道:明日是斋戒日,王爷准备了节目要与苏公子同赏。这些是宴会要穿的礼服,尺寸上若有不妥就让珠月送去制衣司。若无其他吩咐,老奴先行告退。 弓腰行礼,余光盯着安平的身影出了院子,苏莞烟才直起身,左右看看没其他人,凑近珠月轻声道:明天的斋戒日可不太平,你啊!最好就呆在这里哪也别乱跑,我一个人去会会这些牛鬼蛇神。 斋戒 分卷阅读1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7 日本是佛家信徒借以表达虔诚的,古来就有也没什么稀罕,但到了先帝统正年间这一天却被赋予了别样的意义。从不信佛、信道的皇帝每到此日便一改仁君的面貌变得格外严苛,斋戒日举国上下要挂起白帆,平民百姓只能穿青白、克黑两个颜色,就是皇族亲缘、达官显贵也不许穿着色彩艳丽的衣服。**、酒馆、勾阑瓦巷一律停业,嬉闹喧吵都是违反禁令。一个不小心便是大刑伺候,年年都有不少人人因此丢了性命。 到正英皇帝登基此项法案才算是正式废除,但提心提心吊胆多年,民间不少地方依旧保留了全民素衣禁欢的习惯。苏莞烟对着落地铜镜怎么看自己那一身大红怎么别扭,早知道韩辛辰这家伙行事不按常理,但选在斋戒日发难也着实说不通。 你一个人真的没事吗?珠月理了理礼服的后围,小心翼翼地将笼纱展平:人家都有下人伺候,公子你没有会被人笑的。 苏莞烟把手里的鎏金扇子合上,笑着戳了戳珠月挽起的包子头:你这丫头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昨天还说斋戒日不管东阁、西苑每位公子都要到场,这会子又说人人都有下人。我且问你,蒋崇琴的贴身侍婢是哪一位? 没有的是没有,有的都跟着去,珠月瞪大一双小鹿样的眼睛,梗着脖子争辩:去了你就知道,咱们楚王府的斋戒日可和外面的不一样,老热闹了! 苏莞烟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扇子一指外面笑道:果然是小孩子好热闹,但今儿的热闹可不是你能看的! 听说李曼也好端端的回来了,担心他被人挤兑才想去陪着他充场面,结果好心当成驴肝肺,像是自己要贴着他去看热闹。珠月眼睛一红,小嘴嘟起:你去吧!你去吧!年年就是吃饭、看戏、斗狗,谁稀罕似的! 原来是流程是吃饭、看戏、斗狗!苏莞烟啪地打开扇子,故作轻松地一摇一摇地往外走,只是心里一想到斗狗两个字,后背的汗毛不由精神抖擞地站起来,当真是一朝被狗咬,十年见狗绕。 楚王府的男宠常换常新,看着每年都招人,但实际上东阁西苑加起来也并不算非常多,一个个花枝招展,一身红袍没在他们中间也不算很突兀。仔细分辨生面孔不多,有也就是如李曼那种十几岁的少年,苏莞烟与蒋崇琴并排站在他们中间,身高体型都大了一圈,难怪当初要被嫌弃为老男人。 你说这些孩子离开王府怎么办,韩辛辰迟迟未到,苏美人难得分些心思担忧别人:十几岁,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出去不是沦落风尘便是饿死街头。可怜,太可怜! 蒋崇琴正面看依旧是一袭白衣,背后却用金线刺的丹顶鹤,长长的衣摆拖在身后,阳光下一闪一闪弄的人眼睛发花:他们有什么可怜的,这些少年本就是各个馆子送来给王爷消遣的,他日一出王府就是身价倍涨,红牌,男花魁!再多过个几年,说不定就能自己做**,张罗着选新人送进王府。 苏莞烟尴尬笑笑:也对!名门公子谁会来做人男宠?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凡有点能耐都去读书、从军、行商了。 蒋崇琴挑起眼角盯着苏莞烟,半天挑唇一笑:苏公子能文能武,又为何而来? 我一个江湖卖唱的能文能武?苏莞烟提高音调,扁扁嘴:我若是都能算能文能武,蒋公子就是文学泰斗、国之栋梁。 蒋崇琴表情夸张地点点头,轻声感叹:高手果然在江湖!一个卖唱不仅能作诗,能画画,就连手臂上的力量都非常人能及单手就差点掐死蒋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恶犬 从晌午便候在九曲长廊,直到日头偏西,安平才带了一队侍从踩着小步露面。臃肿虚胖的家伙裹着繁复的酱红色礼袍,像极了成熟过度的柿子,身后的丫鬟穿妃色、内侍着绾色,一应盘发、张红灯笼。 喜庆的有点诡异。苏莞烟随蒋崇琴落到队尾,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人的脚步,一肚子的疑惑急需有人解答:难道年年斋戒日都如此?他为什么这么做? 老子与儿子的矛盾我又怎么知道?在这王府里,只要随着他的喜好来总不会错,蒋崇琴微垂下眼敛,目光停在鎏金扇面上的玉将二字上,挑唇一笑:苏公子可知玉将为何意? 玉将是东瀛小国将棋的棋子之一,在全局中扮演者王的角色。苏莞烟思考片刻,把扇面摊平推到蒋崇琴面前,抬起眉角:一个棋子,还能是什么? 蒋崇琴的手指沿着扇上墨迹画了一遍,然后搓搓指端放于鼻下,认认真真地嗅了半天才意味深长地叹口气:王爷养的恶犬也叫玉将,它会吃人的。言罢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队伍,到了转角看着身边人还有些懵懂,才不再饶他,坦言道:扇子上有玉将最喜欢的肉腥味,苏公子,今天的重头戏在那畜*生身上。 若非楚王特许,男宠不准入前厅,设宴的蛟吟阁也是苏莞烟一次见到。蛟吟阁位于王府南边,高居于三十几级汉白玉阶梯之上,比起阁楼更像是一座双层宫殿。墙壁上绘着西王母大宴众仙,门窗上雕刻着天女散花,八根朱漆立柱撑起四方,檐角飞扬,十八瑞兽排成排瞭望天际。 暮色初上,安平在殿外重新排了位置,苏莞烟与蒋崇琴分成两队进入大殿。殿内铜柱十二根罗列两侧,上面盘绕着蛟龙,一主通到前方的高台,台上是整块翡翠雕成的麒麟屏风,屏风前是嵌满了宝石的金丝楠木王座。左右无位,十步外才是一个个独立的矮桌。左为内眷,右为重臣,已入座的大臣看了眼来人微微点头便算是行过礼。 苏莞烟离蒋崇琴的位置不近,隔了老远说话难免引人耳目,只得坐在位置上观察众人。才回来一天,李曼精神就像是好多了,不断与身边的少年说话,激动之处甚至手脚并用。他身后的侍从还是之前的小哲,一身土灰色的衣裳,像是死了爹娘一样哭丧着脸。重臣间也难得看见熟悉的面孔,秦羽身穿银甲站在一皮肤黝黑、满脸大胡子的壮汉身后,有了衬托看起来更加英姿勃发。 安总管临时充当起太监的角色,站在高台下大声道:楚王爷到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离座,起立垂手迎接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 手持宫灯香炉的婢女从后殿涌出来,楚王在众人簇拥中一袭黑衣缓步登上高台。眼睛向着台下扫过,锋利的目光扎得人抬不起头,但巨大的压力转瞬即逝,韩辛辰笑道:来来吃饭!都别绷着脸,这么好的日子就该吃得好!玩得开心! 韩辛尚武自然是不喜欢舞文弄字的一套,所以开宴辞省了、行酒令也省了。他的话音一落,捧着景泰蓝描花酒壶的两队婢女便从大殿两侧鱼贯而入,每桌边掌灯的内侍将一盘盘珍馐美食接过摆在案几上。乐师奏起舒缓的音乐,身着精致服饰 分卷阅读1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8 的舞姬甩着宽大袖子跳起来当地盛行的舞蹈。 美食、美酒、美人,三美聚在一处却分不出苏莞烟多少心思,他的眼睛盯着扇子上玉将二字移不开半分,倒不是见多识广不稀罕,而是因为他实在想不敢想韩辛辰下一步要怎样处置他与李曼二人。 筵席开始一段时间后,众人便不用都恪守在自己的席位上了。大多数的大臣们都在小范围内走动谈笑,男宠间也开始三三两两的交谈,还有一些在努力向王座那边暗送秋波。而韩辛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李曼叫到身边,半拥着那人,嘻嘻笑笑地贴耳低语,时不时地抬起头,目光正上看过来的苏莞烟。 不安好心!绝对是不安好心!如何美食在性命面前都失了**,苏莞烟心神不宁地撑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乐声渐渐散去,舞者收了势弓腰退去。 转宴角斗场!安平敛敛衣袖,向着王座方向打开手臂,有意拖长的声音却不似宫里太监那般尖细。 苏莞烟脑中突然一醒,来了!关键时刻来了! 角斗场建在蛟吟阁后,整体不但不宏伟,与奢华的宫殿相比,甚至称得上粗陋。占地不过比两个院落大小,周围用青石砌成四、五尺高的矮墙将将挡住人半身,每隔两步就燃烧着的火把将砂石地面照得通亮,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蒙了乌布的笼子。 隔了老远都似乎能闻到笼子里畜生的口臭味,苏莞烟蹙起眉头,一想龇牙咧嘴、淌着口水的恶狗心里就是阵阵寒凉,不由慢慢向后缩步子,趁着旁人注意力在角斗场企图退到人群的最外层,忽然袖口被人攥住,抬眼正对上瘟神。 多好看的戏码躲什么躲,韩辛辰吊起眉梢顺着袖口一寸一寸往上攀,直到捏住手腕,才咧嘴一笑:本王今日可否借苏公子扇子一用? 一想到下午蒋崇琴的话,现在真恨不得他赶快拿走!苏莞烟不加掩饰地把鎏金扇子塞了他满怀,配上一贯的七分讨巧:一把扇子算什么,就是莞烟本人还不是时刻听候王爷差遣。 韩辛辰闻言眉眼轻扬,打开写了玉将二字的扇子递向身边的李曼,话似与他说,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小狐狸的身上:李曼,今日这把扇子便是你的生机!扇子打开为始,落地或是合上为止,能撑住一炷香巫蛊之罪便不再追究! 香炉被推到韩辛辰身后,李曼的脸色早不复宴会上的红润,衬着火把尚显得惨白,手在微微打颤,喉结一上一下干咽了好多下,才接过鎏金折扇。容不得他多说废话,手指刚刚握住扇骨,胳膊便被侍卫架起来连推带扔地丢进了角斗场。 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原本平静的笼子忽然晃动了起来,锁链细碎的哗啦声扯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弦。李曼被吓得两腿打颤,站在原地再不敢动弹。 锁链被拉动的声音没有因为对方的恐惧而减小,反而越来越大,笼子开始剧烈摇晃好像随时都会翻倒,放出乌布下的恶犬或是其他怪物。周围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处于矛盾的顶尖,一面想看看那怪物的真面目,一面又担心场面太过血腥。此刻莫说是花容失色,角斗场上的人脸色惨白地比死人强不了些许,抱着扇子,圈身缩到拐角抖成一团。 呼哧,呼哧笼子里的东西连打了两个响鼻,接着是一声嘶哑地低吼,笼子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任谁都知道平静过后是更猛烈地进攻,李曼顿了片刻一下子从原地蹦起来,再顾不得什么扇子不扇子,抬腿就往外翻,身子刚要探出去,就被推回来,反复试了几次具是无果。身后的怪物开始了疯狂的进攻,笼子不出所望地被晃倒在了地上,乌布成了最后一层防线,被攻击成了注定的事实。逃不掉、躲不开,嚣张霸道的李美人完全绝望了,瘫坐在地上目光涣散,嘴里碎碎叨叨地不知说些什么。 冲出乌布的家伙足有青石墙高,皮毛在火把下黑得发亮,一嘴外翻的獠牙黏着口水从嘴角边往下滴,硕大的怪物吓得围在墙边的人倒退三步。 苏公子觉得本王的玉将如何?韩辛辰把正准备逃离的人拉过挡在自己身前,一双手从后面环住腰,贴耳说话,热气哈在脸上却引得人汗毛倒竖。 能言善辩的苏公子第一次觉得舌头打结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角斗场,好像上面的人不是李曼而是他苏莞烟。 恶犬踏着优雅地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到李曼身边,鼻头拱在他的怀里嗅了半天,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在衣襟上舔舔撕撕。没有预想中的,血溅三尺,骨肉分离,唤作玉将的恶犬在李曼身上折腾半天后,竟然将注意力移到了扔在不远处的扇子上。前蹄按住扇骨,丑陋的家伙伸出血红舌头开始贪婪地不断舔舐。 没有死!李曼没有死!那只狗并没有吃人!腿有点发软,苏莞烟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前前后后地强烈反差让他一时有点接受无能。 哎!搂住苏莞烟的手并没有放开,韩辛辰长叹口气,嗤笑道:本王就吓吓你们,让你们都长个记性,做什么真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白无瑕被吓死了?! 从角斗场里面把人拉出来,李曼就彻底失了心智,再不复当初神采奕奕、飞扬跋扈,终日里不是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便是撕心裂肺地吼叫有狗要咬他。东阁上上下下让他闹得鸡犬不惊,丫鬟、内侍什么也做不了,只得手持掸子、扫帚严阵以待,时刻等着李公子的一声令下向着空地一通暴打。 尖利的嗓子划开安静的午后,躺在书房软榻上小憩的人被吓了一跳,太阳穴一跳一跳地涨疼,实在是难以让人有好心情:他这疯病也好不了了? 大夫说是惊吓过度,一时半会儿恐怕见不了成效,安平捧过凉茶,腰弯得接近直角:不然老奴安排他住远些免得吵到王爷休息。 依旧是泠湖早茶,入口清淡,后味却带着丝丝苦涩。茶香不同于美酒胜不在浓郁在绵长,韩辛辰满意地放下茶盏,微眯起眼睛思考片刻:在西苑安排个房间,让李曼去和白无瑕做邻居。横竖都是疯子,一块儿待久了说不定能参悟出常人悟不透的道理。再说了,无论怎么算苏莞烟也是时下最得宠的,不来东阁住一住实在说不过去。 楚王爷开了金口,饱受精神摧残的东阁各位一听到消息便是迫不及待地将李曼送到了西苑。且不论要来的苏公子是不是难伺候,至少人家脑子合适,不像现在眼皮下的那位,被吓之前和之后都是条正宗的疯狗,只有表现不一样,骨子里的那种疯劲儿可是一直没变。 作为李曼的贴身侍从,小哲却没和他主子一般落到西苑凄冷度日。正应了那句铁打的下人,流水的主子,此时人家正带了一队婢女毕恭毕敬地 分卷阅读1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19 候在苏公子的小院里。 苏莞烟靠在墙上,换了一半的衣服还挂在臂弯,侧身挑开窗户露出底下一条缝隙,指指领头的灰衣小厮轻声道:珠月切记不要和小哲走太近,他和你不一样,他听王爷的。 我也听王爷的,珠月眨眨眼睛,丁点的疑虑根本影响不了满满的喜色。 这件事情很重要,现在她明白,总比将来出了事再说要强千百倍。苏莞烟轻叹口气,松开窗棂,双手按住小丫头单薄的肩膀,难得板出一脸严肃:珠月,你老实告诉我,将来若有一天我和王爷有了不一样的命令,你听谁的? 你的啊,珠月回答得利落,可话说出口又有些犹豫,怯怯道:公子,你要 不能让她胡思乱想,苏莞烟故作无意地扫了眼门外,衣衫不整的样子衬上略带恳求的语气:李曼那是前车之鉴,若有一日我也受到威胁你定要全力助我。珠月,你我主仆一条心,所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问,不要说,不要想。 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心思淳朴的丫头虽不明白自家公子的意思,却始终相信他是个好人,不会害别人,更不会害自己。 东阁自然与偏僻荒冷的西苑不同,朱玉玲狼满目,拖地的鹅黄、浅绿幔帐代替了原来的妃色,香炉里白烟袅袅散发出的淡香让人心神放松,更夸张的是那里里外外的婢女、内侍。一伸胳膊就是三五个人围上来准备伺候,这让习惯自己动手的苏公子很不适应,更让他时刻生出危机感,总觉得有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地方换了,可韩辛辰依旧是不常来看他,便是偶尔来了也不过吃吃饭,下下棋,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一切又变成原地踏步,苏莞烟总想要更近一步,可那人却躲得远远,就像是捕捉老鼠的游戏,近了远,远了又近,不至于死地,又谁也不愿轻易放弃。 入东阁近一个月,每餐的伙食都变着花样,可唯有今日最对苏莞烟的胃口,倒不是饭菜有多美味不可思议,而是他米饭中藏着一张纸条白无瑕病危,夜子时,东阁西门随灯走。字体洒脱却不杂乱,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含着诸多重要信息,想都能想到写字人当时是哪个样子。 子时刚至,苏莞烟便装扮成内侍出现在西门,看见掌灯的婢女便毫不犹豫地跟上去。半晚里热度丝毫不见下去,走了不消片刻后背竟出了一层粘腻汗水,可想到自己刚刚无限悲痛地告诉珠月,蒋崇琴重病卧床不起又觉得心里一阵暗爽。 中途换了一次掌灯人,走在前面的内侍身在挺拔,昏暗的灯光映着五官却显得人异常诡异。还是他先说话,蒋崇琴把手里的灯向后托托,轻飘飘的声音在寂静的小道上慢慢散开:手里提着什么?总不至于是给白无瑕带的药?苏美人来日出了王府,摇身一变定是十里八乡的苏大善人。 做善人得有银子,我是个穷人,苏莞烟摇摇手里的小纸包,笑嘻嘻地跟进两步:蒋公子重病在身,苏某半夜冒险探望旧友,小丫头抹着眼泪偷偷包了点药材、点心给我。这般菩萨心肠,蒋公子对我家小善人可有兴趣? 理由找的不错,可怎么听怎么觉得晦气扎耳,蒋崇琴冷笑着推开面前的木门:我蒋崇琴是个伶人,专营下九流的买卖,称不起这样的剔透心思。苏公子要是喜欢就留给自己,要是不喜欢就再寻良人。总之,蒋某人是无福消遣。 我又怎么称不起!苏莞烟勾起嘴角摇摇头,左右看看无人小心合上门扉。 白无瑕是真的快不行了。躺在床上的人就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出气多进气少,嘴半张着卖力呼吸,一双眼睛里浑浊没有焦点,看见来人略微动了动眼珠子,显示着人还活着。 怎么成这样了?苏莞烟记得白无瑕亲口说过,他不过三十,相貌虽然苍老,但内里应是正值壮年。 吓的,蒋崇琴坐到床边,在地上点燃一小支蜡烛,握住垂在床边的枯手,轻声道:白无瑕,他来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狗,白无瑕浑身抖了几抖,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转过脸看着蒋崇琴:狗 用力的回握住他的手,蒋崇琴吩咐苏莞烟站到床边,然后轻声道:他在狗就不会吃人!现在不怕了?你到现在也不必怕楚王,他母子如此对你,你还有什么要保留的?知道什么就说吧! 看见苏莞烟,白无瑕松了口气,缓缓道: 十三年前我刚入宫,还没来得及见到皇上就赶上斋戒日。那时候与现在不同,斋戒日可是宫里很隆重的日子,白天先皇要在庙堂静思,到了晚上后宫、皇子众人挨个进去叩首祈福。我记得那天所有人都是镐白礼服,唯有楚夫人束发银钗,穿了一身男子的黑色常服窄袖立领,黑色暗纹滚了银边,腰带上镶嵌着翡翠,款式不像京城正流行的统正帝从庙堂里一出来,见了她便当场愣住,满眼泪水像是看见了久别归来的故人,然后然后他忽地勃然大怒,冲上前去撕开楚夫人的衣服王爷只有十二岁,小小的个子紧紧抱住他父王的大腿,可当时先皇就像是发了狂,一脚把儿子踢得老远楚夫人当着后宫那么多人面前被扒了衣服,事后又被贬了一等为凌霄夫人,羞辱难平病了足足一个月,还烙下偏头痛的旧疾王爷也因为这件事被早早扔出了皇宫 难怪要挑在斋戒日与他老子对着干,苏莞烟歪歪脖子,眉梢扬起:原来是小时候留下的心理阴影。楚夫人想要讨好老皇上,结果触了人家的霉头。 白无瑕声音更虚,眼皮子垂下:我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听先皇醉酒后说起过,他叫那人阿楚。他说,天下只有一个阿楚,谁也不曾与他相似半分。 那你,凌霄夫人又算什么?蒋崇琴紧跟着问,生怕一个停顿白无瑕就咽下气。 白无瑕摇摇头,狠狠喘了两口:不仅有我和楚夫人,还有司徒家的蔡憷,他们都说像,见过阿楚的人都说我们与他长得像。尤其是王爷,他比他娘英气,据说更是与那人神色。 这么多人都与那个阿楚长得像,可见先皇的挚爱张了张极其大众的美人脸,苏莞烟不自觉的挑挑嘴角,他的阿楚早死了,但是人就会想从形似的东西上找回过往的温暖,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有些感情就是控制不住所以,他喜欢最疼老四,纵着韩辛辰胡来 话音未落,隔壁出来了撕心裂肺的尖叫,李曼的声音完全变了形:狗!有狗!他吃人了!他又要吃人了! 白无瑕眼睛一下子瞪大,眼珠子都恨不得蹦出眼眶,手指曲起奋力地抓住周围一切能抓住的东西,两腿后蹬,喉咙里呜呜地嘶吼:它来了!他知道我知道的,他知道你们来了!我说了不该说的,他让狗来吃我了!啊啊啊啊! 苏莞烟把白无暇按住,蒋崇琴捂住他的嘴,生怕他乱叫引来旁人。两腿蹬着蹬着就没了 分卷阅读1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0 劲儿,白无瑕终于耗尽了他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量。 担惊受怕一辈子,一场无关他的骗局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齐王拜访 那人没了动静,苏莞烟惊惶地松开手,看着张嘴瞪眼死相狰狞的白无瑕不由倒吸口冷气,转念想想又觉得奇怪:按理说后宫历练出来的人不该如此怯懦,他究竟在怕王爷什么? 蒋崇琴嫌恶地拍拍手,坐在床边却没有动弹,眼睛停在灰青的老脸上,轻声道:白无瑕是教坊的前辈,当年应招入宫时楚夫人正当得宠,四皇子也甚得皇上的心意,母子二人风光无二。因此,朝廷里渐渐有了其他声音,钱皇后为保住儿子的皇位,便全力支持白无瑕争宠,本是一筹莫展,却没想到发生了那件事。不久,韩辛辰被扔出了皇宫,楚夫人贬为凌霄夫人,白无瑕却摇身一变成了白玉公子,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后来,先皇去世,凌霄夫人亦被钱皇后赐死,她死前将所有怨恨都发泄在了白无瑕身上,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毒药,让不过二十多岁的人一夜间成了垂垂老矣的枯叟韩辛辰离京,又第一个要求将他带走!白无瑕本就胆小如鼠,在京城里、在后宫之中好歹还有钱太后依靠,可一脚踏进江东,他便像踏进了鬼门关,一边想活着出去,一边又怕楚王一个不高兴要了他的小命!战战兢兢的活了三年,结果让李曼日日夜夜的鬼哭狼嚎吓掉了魂。 也不过是些旧事,半夜被叫来却是听些没什么价值的陈芝麻烂谷子,苏莞烟微微蹙起眉头,脸上有些不悦:苏某人没蒋公子那么重的好奇心,再有这样的后宫轶文您就自己留着消磨,不必大费周章地把我叫来! 蒋崇琴站起身吹灭脚下的蜡烛,摇摇头揽着苏美人的肩膀往外走:苏公子,前面哪怕一片黑暗,你也不能沉不住气。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韩辛辰性子怪异,喜怒无常,这些肯定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要了解他这个人就要从根上抓起!你对他知根知底,捏住了命脉,他就是孙悟空也逃不出五指山。 你说那个阿楚?聪明人果然一点就通,苏莞烟停下脚步,侧脸看着蒋崇琴。 厉害!蒋崇琴嗤嗤笑出声,像来时那样掌灯走在前面:成也阿楚,败也阿楚。他的父皇看见的,喜欢的从来就不是他,更不是他的母亲!我要是王爷就恨死了姓楚的! 大热天苏莞烟的后背一冷,他忽然明白十年前韩辛辰究竟为什么会因为一句戏言便大发雷霆:他怨恨!他不甘心!但天底下姓楚的千千万万,他凭什么因为对一个人的不满就把这股怒气撒到平头百姓身上,二十六条性命,韩辛辰他不可怜,他该死! 知道了他的事又能怎样,总不能跑到韩辛辰的面前说我知道你和你老子的矛盾,我知道你心里就是缺爱,才会较真儿、不甘心!想来都觉得可笑,苏莞烟摸摸脖子,眼睛一翻决定睡个回笼觉。 日子又恢复成一潭死水,安平有了上次教训也不敢轻易再出手。东阁里虽然耳目众多,但好歹条件够优越,过得舒坦。蒋崇琴这老泥鳅说得对,该沉得住气就要沉得住气,苏莞烟懒得再折腾小动作,锦被里打了几个打盹儿,眼睛一闭一挣就入了秋天。 一场秋雨一场寒,苏莞烟翘着腿临窗听着外面雨水敲打地面,脑子里考虑着要不要一会儿再添件衣裳。窗外珠月换了件藕粉的对襟襦裙,雨伞被风吹得左摇右晃,头上对称的小团子随着跑动的脚步一跳一跳,总让人有戳一戳的冲动。 公子!公公公子!小丫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抬脚一进门便大声嚷嚷:公公子! 你不强调,也不会有人觉得你家公子是个大姑娘,苏莞烟从椅子上站起来,端了杯热茶塞进珠月手里,顺带用指关节敲了敲她头上的小团子。 没和你说笑,珠月的裙摆湿了一半,脸上的雨水也来不及擦干净,拉着苏莞烟就往衣橱走:安总管带人马上就来了,公子你多穿两件!听说是齐王来了,王爷要你随他去给齐王接风洗尘。 果然是沉得住气机会就能自己找上门! 齐王,韩辛寅,韩辛辰的三哥,生母是外族和亲的公主,据说吃惯了牛羊肉的,怎么也吃不惯内地的小麦、水稻,身体强健的女人进了中原大陆便大病接小病,在生下儿子后不久就一命呜呼,死了娘的孩子尚在襁褓中就扔给钱皇后抚养。一个儿子是国家未来的主人,衣食住行、诗书礼仪全都马虎不得半分,一个儿子孔武有力处处惹是生非,让他娘操不完的心,不仅如此还要分出精力来对付战斗力满格、张牙舞爪的楚夫人。钱皇后实在是精力有限,所以老三整个皇宫生涯都处于放养状态。恐怕除了身后小尾巴的眼里,全宫里的人都要指着韩辛寅说他是皇宫上下最闲、最无用之人。 他来了,总有种好戏终于要开场的节奏! 苏莞烟的外卦才换上,安平等人就到了东阁。为首的胖子含起下巴,态度恭恭敬敬,好像过往种种都与他无关:王爷请苏公子到前厅为齐王接风洗尘。 齐王来了?苏莞烟佯作不知,仔细系好身上的盘扣,径直走到安平身边:既然是齐王来,我等不必穿礼服? 安总管垂着头,眼睛盯住地面上一点,声音不带起伏:不必,王爷有令穿常服相迎。 好吧,他说什么就什么,苏莞烟整整腰带,浅笑一下随着水汽未散的众人往外走。珠月身材矮小,等着她打伞,到了前厅还不淋成落汤鸡,伸手刚要碰到手柄,小哲赶忙上来撑起雨伞。 雨水一淋人就难免显得狼狈,等到了前厅,苏莞烟的鞋面已经湿了一半,一脚下去能在地面上留下半个水印子。 王爷,苏莞烟轻唤一声,跪在进门处。 韩辛辰穿的随便,头发松松挽在脑后,丝毫看不出要迎客的样子,听见动静才从书卷上抬起眼皮,啧啧嘴笑道:苏公子急什么?三哥说话没个准,他的马上到,还不定是几个时辰以后。现在时间早得很,你回去换身颜色鲜亮点的衣服再过来。 是,苏莞烟点点头,弯腰退出了大门,脸上神色依旧看不出丁点埋怨。 外面的雨哗哗下着,苏公子回了东阁换身衣服马上又折回前厅。真不知他哪来这么多的毛病,来来回回几次,韩辛辰不是嫌弃颜色太素,就是不喜欢衣服上的画案,这样那样没完没了。 珠月把湿衣服扔到衣架上,从衣橱里又抖出一件鹅黄的长衫,红着眼睛嘟哝嘴:我算看出来了,他就是有意折腾人! 苏莞烟接过衣服,斜眼瞟过候在外间的安平等人,有意压低声音:万事随着他的性子来,否则便是自讨苦吃,以后不要抱怨,免得招惹是非。珠月,还记得我教你的话。 不要问 分卷阅读2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1 ,不要说,不要想,明明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珠月有些不解地眨眨眼睛,歪头看着苏莞烟。 我不害你,你记住就好,苏美人懒得解释,一整衣襟便出了大门。 外面雨小了不少,淅淅沥沥的从檐角往下淌,新换的鞋子上只沾了几滴雨水。还没走到前厅,苏莞烟猛地觉得周围气氛变了,下人们虽如往常一般微垂着头,但眉眼间却多了三分紧张。隐隐能听见厅里有说话声,交谈的间隙穿杂着夸张的大笑,想必是那人到了。 一脚跨进门坎,苏莞烟双眼盯着正对方的绣金长靴,端端正正跪好,举手过头再降至眉间,叩首道:在下苏莞烟,拜见王爷,齐王。 停顿片刻,耳边第一个传来的是清亮男声,尾音上翘听着略显轻浮:四弟,这天才下过雨正是阴冷,你怎么能让美人跪着呢? 齐王话闭,苏莞烟却跪在原地一动未动。果然识时务,韩辛辰满意地点头道:三哥开了金口,你还不快叩谢! 叩首谢恩,这才抬起头看向楚王爷身边的人,明显的外邦相貌,乌黑的头发在末端卷曲,双眼微陷、鼻梁高挺,嘴唇虽如韩辛辰一般薄,却不似他那样看着尖刻,唇角自然向上,含着说不尽的风流倜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毒蛇 齐王向前探身仔细端详了一番苏莞烟,侧身看向韩辛辰,啧啧嘴,感叹道:美人!真是美人!江东好山好水果然最养人,你瞧我什么时候来这里都能看见美人!四弟,你让为兄好生羡慕啊! 京城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三哥又何必羡慕我这弹丸之地,韩辛辰翻手向上,曲曲手指示意苏莞烟起身,脸上三分讥笑,七分警觉:难不成皇上不念兄弟之情,又要把三哥请回洧川? 被戳中了软肋,齐王韩辛寅的神色不由一变,眉头微蹙,反唇相讥:听说白玉公子死了!老四,你为凌霄夫人也算出了口恶气!想当初,要不是他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 死了那是便宜他!韩辛辰冷笑一声,阴沉沉的语气压得人心里发憷:白无瑕死了好些日子,三哥总不至于现在才千里迢迢赶来给他奔丧吧!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绕来绕去的转弯子听得人心烦! 楚王爷喜欢直率的,巧了!在下也喜欢! 声音不高,语末如韩辛寅一般上扬,却听不出半分轻浮,低低的嗤笑带着一股子的刻薄劲儿,又是个难缠的角色,静静立于韩辛辰身侧的苏莞烟闻声望过去。说话人脸色惨白,扬起的丹凤眼下有些发青,薄唇不见血色,尖下巴上有一道浅浅的美人沟,露在外面的一双手皮肤包着骨头,卷云纹包边的白袍如同是□□扁的衣架子撑起来,一阵风就能把里面的人吹散。与他不同,他怀里抱着三花猫却是皮毛油亮,肉乎乎的好大一坨。 韩辛辰的不悦更加明显,沉默半晌,挑起一侧唇角道:本王倒是头一次知道,凌公子也喜欢爽快说话! 凌公子?凌淮陌!苏莞烟想到这个名字就是一惊,不消片刻手心里攥出了一层薄汗。 凌家的人都喜欢直率的,凌淮陌笑笑,好似看不出楚王的不满,自顾自道: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家风如此。夫人是,您是!在下不才,却也喜欢直来直去,说话不经脑袋得罪了旁人都不知道。 好容易找了个台阶,韩辛寅抚掌大笑,恨不得一个咕噜滚下来:老四,说来淮陌也算你的表弟!都是一家人,说个话还要弯弯绕绕的确没意思得很! 表弟?韩辛辰扬起眉毛,轻蔑地扫了眼凌淮陌,冷声道:凌家人口多,表弟表妹连起来能绕京城三圈半,我总不至于每个都要认一遍!话说回来,三哥,我夏初刚借过你三万担粮草!你总不至于不知道! 知道知道!韩辛寅转着手里的折扇,打起哈哈:可是四弟你也知道,我那封地三分之一以上的粮草要供给京城及数十万京城守军,剩下的不过刚刚果腹万一秦王有变,我又首当其冲不是三哥在你这里哭穷,是实在没有办法!老四,不管将来如何,眼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看样子是有内部消息了,韩辛辰的不耐烦掩都掩不住,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要多少? 二十万!韩辛寅伸出两个手指在眼前晃晃。 狮子大张口,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韩辛辰再次对齐王脸皮的厚度刷新了记录:没有!现在刚刚入秋,田里的水稻没有长成,存库的粮食支不出那么多!最多十万,再多没有! 十万就十万!韩辛寅拍拍手,呵呵兀自干笑两声:时候不早了!老四,咱们用晚膳吧! 讨完了东西就张罗着吃饭,韩辛辰对韩辛寅的无赖做派甚是反感,但齐地在对抗秦王的第一线,现在不支持他就等于眼睁睁地把大片大片的秦地推给皇帝。自己心里不舒服,又哪能让他痛快,韩辛辰一把拉过苏莞烟推到身前,指着凌淮陌道:莞烟,你的鱼做得好,一半要归功于那红锦肉质鲜美,今日叫你来,就是让你当面好好谢谢凌公子!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苏莞烟早有准备,抬手至眉间,弓腰作揖:在下苏莞烟,感谢凌公子慷慨!红锦难得,凌公子的度量更难得! 客气!客气凌淮陌没来得及张口,韩辛寅摇着扇子笑道:红锦虽好,也赶不上江东的水好,人妙!他日再捉来两条,苏公子也请本王尝尝如何? 扔出去的热洋芋又被原样扔回来,韩辛辰俊脸黑得能滴出墨水,一甩袍袖走出前厅:安平,布宴! 韩辛寅全当没看见他的脸色,摇着扇子一点不尴尬地跟在后面。凌淮陌眉头搅在一处,惨白的死人脸能拖到地上,后脊梁挺得笔直。好端端的美人胚子,愣是把自己折磨成了棺材里爬出来的活死人样子。 雨后起了风,宽大的衣服被吹得前鼓后贴,凌淮陌完全裹在繁复的衣服里就像竹竿挑着白帆。他是条不能招惹的毒蛇,苏莞烟微垂下头,提起心胆,隔了足有五步远。 离那么远做什么?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猛地侧身盯住苏美人,嘴角含笑挂着一抹阴毒。 后背寒毛一抖,苏莞烟身子勾得更低,低声道:齐王爷与凌公子是王爷的贵客,在下身份卑微不敢靠近。 不敢?凌淮陌扬起尾音反问,喉咙里压着森森冷笑:苏公子煮鱼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敢不敢呢? 在下当时并不知池子里的红锦是凌公子的,苏莞烟向后退出一步,面色恢复如常:小人听说,凌公子饱读诗书,为人宽厚 恭维的话尚未说完,凌淮陌便笑着打断,丹凤眼挑得高高,一脸戏谑:宽厚?我怎么记得是心思阴毒,睚眦必报呢?苏公子,你记错了! 舌头多了说什么话的人都有,苏莞烟低着头,看着逐渐逼近的白靴,平淡道:凌公子,万事不能听一面之词。人 分卷阅读2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2 要听写好的,总不能什么刺耳,就捡什么记在心上,长久如此,容易性情扭曲 枯瘦的手捏住苏莞烟的下巴,凌淮陌一把将人的脸抬起,眼睛里散着寒气,薄唇微动,轻飘飘的声音被有意拉长:我认得你,楚公子! 心里的防线咔嚓碎了一地,苏莞烟直觉得两腿发软,嘴唇抖了两抖才缓缓道:在下姓苏,凌公子指的哪位楚公子恐怕在下不知? 把他的神色变化全看在脑子里,凌淮陌轻声笑笑,贴近他的耳边:我凌某人过目不忘,但凡见过一面之人都能有个印象,更何况十年前的潞州楚家惨案闹得那么大楚公子,你该谢我的救命之恩! 你认错人了!苏莞烟咬住下唇,眼睛眯起毫不退让:我的确来自潞州,却和楚家没有半丝半毫关系!不信你大可去找王爷对峙! 心里有了十成十的把握便不必多费唇舌,凌淮陌松开手,盯着自己的猎物挑起嘴角一笑,抚弄着怀里的猫,悠悠闲闲地转身跟了上去。 苏莞烟余惊未熄,立在原地半天没移开脚。虽不知他二人说了什么,但大体情形正应了蒋崇琴的猜测,小哲快步上前拉住发愣的人,极力压低音量:蒋公子说不要在意凌淮陌说了什么,他另有所图,目前不是威胁。 蒋崇琴的人?苏莞烟迈开脚,斜眼扫了下灰衣小厮:你听他的? 他救了我,小哲扶着苏莞烟快步追上前面的人,声不颤,手不抖。 晚宴设在蛟吟阁,空荡荡的大殿上总共坐了没几个人。琴音、舞姬,没人伴着美酒,可除了韩辛寅一人吃得不亦乐乎,其余的都没什么心思,一顿饭吃得冷清不说,心里更是不安生,总觉得下一刻就有人要跳出来发难。 勉强撑到晚宴结束,苏莞烟一回到东阁就觉得浑身上下的力都被抽空了,匆匆洗漱便翻身上了床。 脑子里乱哄哄的,身边好像有无数人在走动,身穿铠甲的高大身影不断从熟悉的朱红大门里搬出花瓶、家什。苏莞烟直愣愣地站在门外,过来过去的人把他被撞翻在地上,怀里的翠玉环咕噜噜轮了老远。 太阳要落山了,天边的云彩被烧得通红,苏莞烟从地上爬起来,街尾站着的白衣少年被染得像是穿了件血衣。丹凤眼、美人沟,脸颊虽不丰满但也不算是消瘦,他一手抱着只小花猫,一手拎着自己的宝贝玉环。 你的?白衣少年笑得一脸狡黠。 语气说不上友善,苏莞烟伸手便要抢:你还我! 我在一个死囚身上看见了同样的玉环!少年眼角上扬,露出来的神情与年龄不符:你是楚家的人! 你闭嘴!苏莞烟慌了手脚,用一把捂住那少年的嘴厉声道:你不要胡说! 凌淮陌! 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他,小猫转了转脑袋,一下子从怀里跳到地上,小爪子扒拉着他的裤腿,喵喵直叫,苏莞烟一时没了主意,手脚发冷、面无血色。 唤作凌淮陌的少年,挣开束缚,却不急着应答,把玉环放到苏莞烟的手里,冷笑一声:记住,你欠我一条命!来日,你要还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隔周日更,没办法不攒攒根本玩不成榜单任务。。。 大家快理理我!不然就冻死冰箱了。。。 ☆、第二十二章 秦王反了 记住,你欠我一条命!来日,你要还给我! 诅咒一样的话在脑子里循环了一个晚上,等好容易睁开眼睛,苏莞烟耳朵里还回荡着凌淮陌冷冰冰的声音。 听见动静,珠月在床尾探出头,看着汗津津的主子,忧心地轻声问:公子,你做恶梦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苏莞烟冷汗未消,浑身又是一个机灵,佯作无事地摇摇头,换了个姿势闭上眼睛:你在这里多久了?我说梦话吵到你了? 梦话倒没有说,小丫头皱起眉头,挠挠脑袋,很是认真地想了半天:公子,你睡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绷着嘴,皱着眉,一直在出汗,我本来想叫你起来的但我娘说过,做恶梦的人被忽然叫醒容易沉在梦里再也醒不过来,我怕 没有的事,以后再这样就直接摇醒,苏莞烟侧身长舒口气,撩起围在脖子上的头发摊到枕头一侧:我瞧着天还没亮,珠月你回去睡一会儿吧!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珠月不好意思地笑笑,左右瞧瞧没人,小心地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瞪大眼睛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小哲给我的,他说一定要亲手交到您手上。 小哲送的?那就是蒋崇琴有消息了!苏莞烟一个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接过信封朝珠月招招手:回去歇息吧!其余的事情明日再说! 看着珠月关上房门,苏美人顾不得多加件衣裳,拖拉着鞋便坐到灯边,密密麻麻的小楷占满了足足三页。 凌淮陌本不姓凌,他是凌霄夫人的大哥从分支林家领来的孩子。当年后宫内斗,钱皇后无心关注老三,凌霄夫人便趁机将自家的人安排在韩辛寅身边。本想着让凌淮陌监视他,却不料这家伙胳膊肘子向外拐,非但没有为凌家讨来便宜,几年的功夫,倒从陪玩陪闹的小尾巴成了齐王养在身边的毒蛇,朝着自家人吐信子。 如此看,凌淮陌显然是凌家怕自己孩子他日受连累便从分家找来的冤大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没有多少血缘关系就不要给这么要命的差事,苏莞烟无力地啧啧嘴,重新理了遍思路:凌淮陌对齐王怀着别样心思,而齐王却喜欢他大哥,也就是当今圣上。齐王要保皇,凌淮陌却希望他与楚王联手形成三足鼎立。齐地地广人稀是挡在京城前面的第一道防线,一旦齐王败退,京军数量虽众,但京城周围缺少良田,战争开始城里势必粮草稀缺,后方蓄备不足不能长久对抗。到时候韩辛辰就要与秦王南北相峙,北方人善于骑射,而江东又地势平坦,除了长河再无屏障。皇上、齐王、楚王三个人此时必须拧成一股,既要相互扶持,又要相互制约。 蒋崇琴洋洋洒洒把后宫轶事讲了个遍,结局无非是给他一颗安心丸凌淮陌没有那么好心地为对手清理门户。苏莞烟把手里的信纸点燃,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一个是滑不溜秋的老泥鳅,一个是阴毒狠辣的毒蛇,背后的主子不一样,但怀着的心思却差不了多远。他苏莞烟可以做别人的棋子,他们又何尝不可为己所用。 大雨一连下了多日,木质的阁楼里让人总觉得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霉味。苏莞烟终究不过一男宠,自那日接风外,便再难见到韩辛寅一行人。 想讨的东西也讨来了,齐王脸皮虽厚,却也实在没必要赖在江东看人脸色。黄昏才带着凌淮陌审了遍要出仓库的最后一批粮食,隔天早上便欢天喜地地甩开马鞭回了洧川。 分卷阅读2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3 不要脸太不要脸!韩辛辰手里捏着三哥留下的告辞信绕着书房走了两圈,恨得牙花直痒:要东西的时候是兄弟长兄弟短,用完了一拍屁股跑得挺快!老三这么不要脸,难怪他一心讨好的大哥怎么都看他不顺眼! 齐王早点回去未必是坏事,安平摇摇头地跟在韩辛辰后面绕圈子,后背弯得恨不得直接把脑袋埋进地下:前方战争随时都会爆发,齐王要回去坐镇于情于理都说得通。王爷,何苦拿这样的事情气自己。老奴以为,王爷与其耽搁时间生闷气,还不如处理些当务之急。 谁也不是痴傻,怎么会不知道齐王此举完全说得通,韩辛辰生气不过是瞧不得他那副德行,现在反过来被下人教训,心里难免更加憋气:哦?那你说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什么? 王爷,我们不能把眼睛只盯在秦地上,安平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脸色与平日里的谄媚像差距甚远:一朝平定秦王,紧接着就要与齐王、皇上对抗,这场战争将会更加直接、持久,我们必须要做出十足的准备。老奴认为,王爷应当以身作则,为江东民众全力支援战争做出榜样!例如明君汉文帝提倡节俭,平时穿衣便只着黑色粗丝,宠爱的慎夫人衣裙不及地,所用帷帐不刺花绣 如若不打断还不知他要说到什么时候,韩辛辰挑起一侧眉毛:好了好了!你具体指什么? 遣散男宠!安平一字一字咬得极为清楚,目光坚定,不容置疑。 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安总管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得意了许久。遣散男宠其一方面可以收买人心,但更重要的他可以借此拔掉王爷身边苏莞烟这颗毒草。韩辛辰喜欢玩火,可他却没有在背后留个大坑的习惯。 我明白你的意思,韩辛辰听到言辞简短的建议,脸上先是一沉,随后释然道:目前还是稳住为上,不然造成咱们岌岌可危的样子,不成了自乱阵脚?再往后战事吃紧,遣散他们是肯定的。安平,你跟了我多年,其中厉害你也明白。 叛乱没有爆发,大家的如意算盘打得都不错,可一旦厮杀开始局势往往超出控制。皇上也好、齐王、楚王也罢,谁也没有料到秦军的实力会强悍至此!短短一周,秦军便如洪水般冲垮了三道防线,大批的骑兵队伍渡过淮河直奔齐地的要塞通州。 过了通州就是洧川,凌淮陌站在地形图前,一下一下摸弄着怀里的老猫,说话口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日天气如何:通州夹在五子山和彭山之间,易守难攻是齐地最后的屏障,若它再守不住,我看王爷就可以收拾细软回京城了。皇上仁厚,到时候一定不忍您流落乡间。 韩辛寅低声骂了句乌鸦嘴,把手里的兵书放下,起身敲了立在桌前的地形图,嘴角下勾少了一贯的从容:秦军的主力是骑兵,山地不利于马匹行进,我们只要集中兵力在山夹口就能把他们拦住。然后,京军和楚军从两侧夹击,后面断他粮草。 瓮中捉鳖是好主意,但你要拦得住、断得开,凌淮陌一点也不买齐王的账,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图纸上慢慢滑动:我们全力以赴,他们要不出力肯定还是死路一条。王爷,从渌口撤兵,把它让给秦王。 渌口是攻占通州的必经之路,地势相对较高,易设埋伏。现在通州危机,不留重兵把守反而要丢掉,韩辛寅疑惑地侧身看向身边人:淮陌,你这是何意?丢了渌口,通州就暴露在秦王面前! 从之前的交手情况看,秦军战斗力远非我军能比。渌口不够险,我们根本守不住,凌淮陌把手掌撑开,丈量了一下锦阳到通州的距离,冷声道:我们兵力回收,减少无谓损伤,一方面有利于通州坚壁清野,另一方面也能造成一败千里的颓势,逼迫皇上和楚王尽快出兵!如果顺利,京军十日后能抵达彭山,而从锦阳府调兵到达通州则至少半个月。这段时间里我们要守住,但秦王的叛军也绝不能是我们自己死扛!否则一朝秦王落败,我们兵损内虚就只有被瓜分的份儿。王爷,此战重在让秦军疲惫,而不是与他们拼得你死我活!。 兵法曰:围地则谋,死地则战。善用兵者,避其锐,而击其惰。凌淮陌看兵书的时间还不如他逗猫的一半时间多,却把其中精髓领会通透。他聪明,却也太聪明,从不避锋芒,扎得周围人浑身难受,韩辛寅瞧着自己一桌子的书卷惭愧之余,心里生出几分愤愤不满,嘴角却高高扬起:果然还是淮陌你聪明,为军为政都是一把好手!本王能得你相助实在三生有幸! 日子长的很,谁知道是劫是幸!凌淮陌嗤笑一声,抱着他的猫便往外走。 痛失渌口,通州危机的消息才递交到韩辛辰手里,皇上的圣旨隔了两天便传到了锦阳府。 脚踩在别人的地盘上,楚王韩辛辰又是个脾气古怪,喜怒无常的主儿,宣旨的公公一句话没有多说,呈上圣旨便一溜烟地跑回大都。 让本王领兵去通州支援,韩辛辰扫了眼圣旨,把卷轴扔给跟在身后的安平:阻挡秦王不过是个幌子,目的还不是想把我调离江东皇上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喜欢凌小陌吗?我是很喜欢他的,好基友看后表示我喜好有问题! ☆、第二十三章 密谋 正英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但渌口失守,通州危在旦夕的消息亦是传得满朝文武人尽皆知。既不想真的离开老窝,又要在此时不失人心,一些无关痛痒的表率还是要做的。 楚王韩辛辰接到圣旨三天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调集江东的楚军,而是遣散男宠。屁股没有挪地方,空架势倒摆得十足老子要出门打仗,没空和你们玩了! 主子都要不在,还留着那么多的婢女、内侍做什么?整个王府里除了几个主事的麽麽、总管,其余的人也一并打发回家。平日里热闹的东阁猛地冷清下来,安平送来的银两还摆做桌上,苏莞烟看着忙里忙外打包裹的小丫头,长叹口气: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我记得有个做锁匠的爹爹是吧?! 珠月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放下手里的包裹,低着头,酝酿半天抽噎道:爹爹他他年前病逝了!现下眼看着要打仗,可出了王府我也无处可去,公子,要不然我以后就跟着你洗衣做饭什么的,我都干得来 一朝战争开始,天下不定乱成个什么样子,放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出去过活,十有□□要没命的。可现在不是顾及别人的时候,苏莞烟实在有口难言:珠月,不是我不想要你,只是现在我自身难顾安平送来的银两在桌上,你姑且拿些,出去也好营生! 我不要,想也没想就一口否决,总是挂着泪珠子哭哭啼啼的小丫头一转性子,态度变得异常坚决:公子,你不说你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吗?日后怎么就不可以带上我呢?两个 分卷阅读2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4 人总比一个人强,好歹有个照应公子,我知道你嫌弃我爱哭,但我以后可以改的我不想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死了死了都没有人知道那样太可怜太可怜 啧啧,小姑奶奶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苏莞烟按按额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我瞧着也没有教坊来接,苏公子这是打算回哪啊?!上扬的语调带了七分戏谑,苏莞烟啧啧嘴看着打破僵局的某人,怎么哪都有他! 白袍窄袖,高冠束发,背上背着蓝色的小包裹,蒋崇琴看着一哭一愁的主仆二人,浅笑道:在下要回大都,此行特来与苏公子告辞。 蒋崇琴是什么主,苏美人再清楚不过。他若是此行只为告辞,那便是母猪上树,铁树开花。知道他定有下文,苏莞烟却不顺着往下接话,只是笑笑,坐等着他自己往外抖。 微妙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散开,珠月一把擦掉眼泪,左瞧瞧右看看,理不出个头去。半晌,才嗫嚅道:蒋公子,珠月去给您泡杯茶吧! 哎呀蒋崇琴一拍大腿,佯作惊讶道:不提醒险些忘了,西苑那里我落下一罐上好的雨前花茶!珠月姑娘,可否麻烦你去一趟西苑为在下取来。今日一别,日后空难再见,蒋某人想趁此良机请苏公子品茶。 珠月眨眨眼,看向苏莞烟,搓着手里的衣带不知怎么回复。 蒋公子与我算是交情深厚,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苏莞烟嘴角漫开一丝笑意,朝着珠月挥挥手:你快去快回,莫要耽误了蒋公子赶路。 两个人都笑得古怪,珠月更是不愿离开,接连催了两遍才一步三回头地挪出了房间,满脸悲壮地好像只要她一转身蒋崇琴就能变成妖怪把苏莞烟抓走。 看着珠月走了老远,苏莞烟指指蒋崇琴背后的灰色身影,笑道:怎么他不走? 自己人,蒋崇琴回身看了眼小哲,言简意赅地吩咐道:在门外看住,不要让人进来。 周围听不到多余的响动,蒋公子轻叹口气一把拉过椅子,靠近苏美人坐下:这么走了,你甘心? 不然呢?苏莞烟挑起眼角,目光盯着不远处桌子上的银两笑道:就算我死赖在东阁不走,没有一日三餐供着早晚还不都是饿死?不然,蒋公子指条明路。 苏公子说笑了,蒋崇琴声音压低,微侧过头扫过屋里大大小小的包裹:你心里早有打算,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今日我来,只想请公子明白一件事韩辛辰雄霸一方,根基深厚,想要连根拔起,仅凭你我之力纯属笑谈!你得有个靠山 蒋崇琴想说什么,苏莞烟已经完全明了,转回视线紧紧锁住说话人的眼睛,绷紧嘴角,半天才幽幽道:皇上仁德、为人宽厚,显然是比齐王要强上许多。只是,蒋公子,你让我如何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蒋崇琴把手搭在苏莞烟肩头,神色紧张,声音小如蚊蝇:通州会师,先锋将军高云清那边的人会主动联系你!同为皇上做事,小哲便留在你身边,有什么消息可以让他送出来苏公子,韩辛辰树大根深急不得半分,我们要有足够的耐性! 苏莞烟贱命一条,能为皇上做事是我的福气,苏美人眸子沉下去几分,想了许久才慢悠悠地说道:只是天地万物皆有价,更何况人命?所以在下想请蒋公子代我向皇上讨两个小小的愿望。 蒋崇琴闻言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不明:和皇上讨价还价,苏美人果然够胆量! 我又不是九命猫妖,一条小命说没就没,要死也得瞑目,苏莞烟泰然笑笑:更何况又不是强人所难的奢望! 蒋崇琴警觉地挺直后背:那你说来听听! 还不到时候,苏莞烟轻松地摇摇头,歪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你放心,这两个愿望都无关权势、无关金银、无关土地。它们是撑着我的唯一动力,可于旁人一文不值! 犹犹豫豫地站起身,蒋崇琴原地立了片刻,从袖口抽出一张银票压到茶盏下,拱拱手:我信你!苏公子,你的话我一定带给陛下。 等珠月回来早没有蒋崇琴的人影了,小丫头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眼睛眨巴眨巴就冒出了金豆豆:他又耍我!蒋公子就喜欢戏弄人!我屋里屋外找了三遍,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空着腾出一身汗,结果哪有什么雨前花茶! 许是叫哪个下人顺走了?心情大好的家伙给自己满了杯清茶,抬抬眼皮,看向珠月。如果要带上小哲就没有理由不带珠月,否则太容易令人起疑心,苏莞烟深吸口气,故作随意地摇头道:行了行了,你和小哲都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我们就出王府! 你咋转性了,珠月一下子收了眼泪,激动地恨不得在原地撒个欢打个滚儿,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这才疑惑地看向门口静静站着的小哲:公子,你不哄我?小哲,也要和我们走? 不过是被人利用做障眼法,她的高兴却是发自心底,苏莞烟莫名有些心酸,抖抖蒋崇琴留下的银票,笑着说:我打算随军,小哲也有此意!珠月,你要是愿意就一块跟来,反正蒋崇琴留足了银子。 你去哪,我去哪,小丫头一挺胸脯,随即绽开灿烂的笑脸,双手撑住膝盖,凑近苏莞烟:公子,你还会打仗? 苏莞烟弹了个爆栗,小心翼翼地把银票折好收进怀里,微抬起下巴摇摇头:打仗不会,我随王爷而已。 苏公子果然是对王爷最好,珠月一时没控制住泛滥的少女情怀,眨眨眼便自行补充了二千字的海枯石烂、情意绵绵,眼眶里的眼泪说来就来,分寸不耽误:公子,你对王爷真好!蒋公子也是顶好的人! 真不知道她又想哪去了,苏莞烟略感无力,顺着她的话往下编:是啊!蒋大善人说了,多做好事,广积功德,能长命百岁! 嗯嗯,珠月认真地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公子是好人,所以王爷一定能理解您的心意。我要学着蒋公子多做好事,菩萨看得见,将来我们都能长命百岁。 错开她的目光,老脸烧得皮烫,苏莞烟只得佯作镇静地摆摆手:好好,我的珠月小善人!你再去看看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免得出了大门再拍着胸脯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大意地收藏我吧!隔周日更君伤不起。。。 ☆、第二十四章 随军走起! 拖到了离府期限的最后一天,苏莞烟大清早就看见安平带了人守在阁楼下,好像他再耽误片刻,就会被打包扔出来。 催催!催命鬼啊催!珠月把包裹甩在肩上,寸步不离地黏在苏莞烟身后,抬头看着安平身后五大三粗的汉子,嘟着嘴忍不住小声念叨。 安大总管抿着嘴藏不住的得意之色全写在脸上,苏莞烟走到他身边恭恭敬敬地弯腰作:莞烟向安总管辞行这些日子有劳您了! 无碍,安平昂着头并不回礼,摆摆手道:苏公 分卷阅读2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5 子是人才,他日出了王府定有大作为!安平,祝公子鹏程大展、一帆风顺。 说得怪好听,苏莞烟插不上半句嘴,陪衬着假笑一路忙不迭地被请出了王府。 外面是天大地大,唯一的归处却回不去。苏莞烟深吸口气,掂掂手里的银子顺着王府门前的大道一直走到尽头,转身进了狭小的巷子。七拐八转地在高墙间穿梭,珠月觉得自己都要绕晕在里面才看见两间房子夹着个破木板堆起的简易棚子。 苏美人毫不嫌弃地推开挡在门口的木板,兴奋的口气像是捡了宝贝:没想到还在,我以为会被人家拆了当劈柴用呢! 小屋子四面透风,墙角几块石头撑起木板勉强算床,棚顶就像压在脑瓜上面,垫个脚尖都能磕着头。苏莞烟一个人站在里面都觉得挤,珠月瞪着眼睛杵在门口没移地方,张张嘴看向苏莞烟:公子,不会要住这里吧! 不要嫌弃嘛,苏莞烟拍拍衣袖,朝着门外的人招手:我以前就住这里,现在是许久没人住,有些破落了!都别站着,收拾收拾一样能住人,珠月你睡里面的床,我和小哲一会出去买些稻草,打个地铺就能撑好些日子!不知道王爷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肯真正动身,我们万一提前把银子花光了那可怎么办?再说将来用钱的地方多得很,能省就省些! 怀里的银子还热乎着,一个子都没动就要搬进这鬼地方。从前在乡里如何落魄也不至于此,珠月扁扁嘴,半是不情愿地拉拉小哲的袖口:你劝劝公子,随便找个地方落脚,只要比现在这里好就行! 好地方是要花银子的,苏莞烟一矮身子从里面钻出来,窘迫笑笑,便脱下长袍塞给珠月,自顾挽起袖子把大门敞开通风,指挥着小哲去折柳条回来打扫房间。 一入秋温度就变化大,正午烤得人冒汗,到了大半夜冷风一吹又激得人一个哆嗦连一个哆嗦。数不清第几次被冻醒,苏莞烟习惯地摸摸怀里的银子,这才安心地紧紧斗篷,睁开眼看着抖成一团的小丫头和贴着自己的小哲,寻摸着明日要不要破财买上两床被褥。 瞌睡尚未涌起占领脑袋,破屋外就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月黑风高,非奸即盗!难不成是安平的人?杀人灭口?苏莞烟神经绷起,慢慢爬起来,一口气压在胸腔不敢出声。 咣咣!两声锣响搅了外面人的行动,粗狂的大嗓门从不远处传来:哪来的毛贼?!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摸摸干什么呢?锦阳府楚王爷眼皮底下跳腾,都不要命啦! 脚步声一下子消失了,透过木板的裂缝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瞧不清楚,苏莞烟坐在草垫子上没有动身,周遭静得让人不安。 蒋公子说会有人保护咱们,细细的声音从身边传出来,苏莞烟一低头正对上小哲的眼睛。白日里灰扑扑的衣裳掩盖了锋芒,这时候才发现乌亮乌亮的眼眸从骨子里散着一股子精明劲儿。 怪不得蒋崇琴要他随在自己身边,苏莞烟潦草地点点头,再躺回草甸上就彻底没了睡意。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他忽然有种开始惴惴不安今日一朝棋定便是风口浪尖,从此再难做回以前的样子。 通州危机的加急快报一连送了几天,韩辛辰终于也坐不住了。调军离开江东是给皇上留了个空子,但若真因此丢了齐地便是将自己推入死局,孰轻孰重他分得比谁都明白。 楚王调集三十万江东大军亲征秦王的消息传遍了锦阳府,苦苦等了半个月的人听闻消息披了件外卦便匆匆跑到了城门口。里里外外的人足有五层,苏莞烟扒拉开人群,顾不得谩骂挤到最前排九月初十,誓师北征! 马市异常冷清,苏莞烟怀揣着全部家当从头溜到尾也没看见一个卖马的。 怪了怪了!珠月左右瞧瞧,发现怎么看得见买马的,却看不见卖马的,歪着头想不明白,不由嘟哝:公子,这年头哪有放着生意不做的商人? 苏莞烟也感到奇怪,开口刚要说话就见一个面色青黄的老头靠了过来,浓重的口臭熏得他胃里翻江倒海。 老头子咧嘴一笑,龇出满口大黄牙,声音像是用砂纸打磨过:公子吗,买马? 嗯,苏莞烟避开一步,点了下头,拉住珠月挡在身后。 呵呵,老头低笑两声,眼睛眯成一条缝,眼屎都从眼角给挤出来:现在王爷要出征,马匹全都收归他们管。要买马就得有官府给的特许令至于这特许令那就难办了,不过老头子觉得这位公子有眼缘 你有办法?苏莞烟压低声音,狐疑地看着卖马老汉。 伸出四根手指头在对方脸前晃晃,老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家有匹马没有官府编号,公子要买就四十两卖了! 四十两!你怎么不去抢钱呢!珠月从身后跳出来,仰起头,眉毛扭成一个疙瘩:公子,我看他就是个骗子!四十两足有一家三口过十几年安生日子,你说谁家的马能这么贵! 苏莞烟把手搭在珠月头上,眼睛在老头身上扫了一遍,笑道:老人家的马要是赤兔、的卢这个价钱也就值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去看看! 老汉的马棚距离马市有些距离,苏莞烟带着珠月、小哲走了足足半时辰才闻见马粪的臭味,几根木头桩子拦起的栅栏里只有孤零零一匹黑马。 太瘦了!苏莞烟远远看了眼,吊下嘴角摇摇头:你的马太瘦了,恐怕走不了远路! 老汉闻言一个翻身跃进栅栏,冲着马屁股上就是两巴掌:哪有哪有!你看精神着呢! 不拍还好,这一拍,瘦马没有欢腾地跑两圈,反而后腿抖抖直接甩出来一坨稀屎。老汉歪着的嘴喳喳舌,兀自笑笑:我这马脾气大!好马脾气都大! 在下一不傻,二不瞎。你的马是得了马瘟才被军队给退回来的吧!头顶着大太阳走了那么长的路就来看这么一匹骑不成的病马,苏莞烟只感觉自己叫人嬉耍了,心里生出一阵不快,口气也愈发冷硬。 方圆十几里就我的一匹马,老汉从栅栏里钻出来,顾不得擦擦身上的马粪,急急道:就是病了才有了这么一匹,好的还不都拉到前线上去了!你要急着赶路,我还有其他的办法 今早马市他去转过,估摸着这老汉说的也是实情,苏莞烟按下脾气问: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我家有只拉磨的驴子,老汉舔舔嘴皮,一拍胸部道:我那驴子可是这方圆十几里最好的驴子,吃得少干得多,关键是跑得还快,你给根胡萝卜,就能跑得超过一般小马!公子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读书人,老汉不跟你吹,我家 买不到好马,那他就得尽快起身,要不然肯定赶不集预定的计划。苏莞烟不再听他的神驴传奇,极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老汉唾沫星横飞:开价吧! 二十两!吃准了他腰,老东西眼睛都不眨地就开嘴叫 分卷阅读2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6 价。 苏莞烟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银子,手里掂掂丢给老汉:就这么多!再要没有! 虽然比预想中少点,但买头驴子也是错错有余,老汉垂头拍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演了半天,看着对面的漂亮公子一点没有加价的意思只得挺起身,搓着老脸道:看着公子面善,老头子就当做回好事!我家的驴子那是通灵性的,你好好待它将来到了地下,它能跟鬼差通上话。 当真?珠月忽然出声,满脸崇拜地看向糟蹋的老汉。 噗嗤默默跟在身后的小哲没忍住笑出声。怎么什么鬼话都信,苏莞烟无奈地看看眼睛锃亮的珠月,调笑道:地底下的牛头马面搞不好和咱们的神驴认识,一会儿见了它珠月小善人你就上前套套近乎。将来一路上你就和神驴多交流一下,搞不好它提前下去能保你个长命百岁。 终于反应过来是被人嘲笑了,珠月垮下脸闷闷不乐地跟在苏莞烟后面,嘟着嘴,泪花花在眼眶里直打转:就会笑话人!公子,你跟着蒋公子学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呦!快来夸我!近来有木有很准时。。。 下章进入卷二 ☆、第二十五章 落霞坡 山间清晨寒气最重,小哲却冒着热汗在前面死命拉扯着传说中一日千里的神驴,珠月打着瞌睡在驴背上摇摇晃晃。苏莞烟铁青着脸跟在后面,暗自跺脚:早知道珠月是这么个现世宝就不该带上她! 话说回到他们买驴的日子,九月初九,离楚军北征出发只有一天。苏莞烟私底下盘算着要是在城门外是拦王爷,一准会被抬得高高扔出去,可要是离得太远有只怕到时候追不上。薄薄一张地图被翻成了破烂,这才在锦阳城外落霞坡画了个圈。 若说落霞坡远其实也算不上,可现下官道被封,要绕着走乡野小路,那就着实说不上容易了。再加上那神驴真派上了点驴脾气,走着走着就开始原地打转,像是拉磨拉久了非要转两圈才能找到存在感。苏莞烟扯着缰绳,愁得恨不得丢下驴子自己走路,结果没等他翻身下来,珠月脚下一个踉跄,伸手一抓,不偏不倚正扯到了驴尾巴。 倔驴一下子犯了毛病,把苏莞烟甩下来不说,还追着人撂后蹄,直把个小丫头踢得打了两个滚才停住。 珠月磕肿了膝盖骨,疼得稍一动弹便往下滴汗珠。现在是想丢都丢不掉,苏莞烟嘬着牙花,把人驾到驴背上,揉揉疼到发麻的老腰,默默问候了卖马老汉的祖宗八代。 王爷清晨检阅,晌午出发,到落霞坡怎么也得到黄昏,小哲与驴子对抗了一路,这时候只觉得胳膊酸软,双腿无力,一屁股坐在路边再也不愿动弹。 走走停停几乎是折腾了整个晚上,苏莞烟脚下一停住,也不由地开始生出阵阵困意,可看着与预计的位置还有些距离,只得强打起精神:小哲,走吧!到了地方,你睡不也一样!说是他黄昏才到,可韩辛辰一贯不按常理,一旦早到我们没遇见,那不一切都白费了? 小哲揉揉眼睛爬起来,强顶着困顿又继续了往前挪,等走到落霞坡的夾口已经是太阳悬在头顶。 珠月骑在驴背上,看着歪在路边一动也不愿动的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发鬓,从身上解下包裹递给苏莞烟:公子,芝麻饼是甜的,你吃! 连着吃了几天的粗面窝窝头,见了酥皮糖饼小丫头的眼睛都恨不得贴在上面,苏莞烟瞧着是又可怜又可气,忍不住叹气道:我不爱吃甜食,你喜欢就自己吃吧。 没,给公子你买的,珠月低下头,咽口口水,低声嘟哝:昨个我真不是故意的公子,你和小哲哥走了一晚上,你们吃吧,我不饿! 碰见蠢得让人心疼的就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苏莞烟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瞬间灭了大半,把酥糖饼推回去,拿了两个馒头径直走到小哲身边坐下,拍拍睡死过去的人: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应是累到了极致,小哲身子左右晃了几下才抬起眼皮,看了眼干粮咧嘴一笑就又闭上眼睛,嘴里咂巴咂巴像是已经把东西吃到了肚子里。 囫囵吞下手里的馒头,苏莞烟也侧身躺下,微和眼,却不敢深眠。浅浅打了个盹,又慌忙着起来准备。 所幸江东多水,苏美人提溜着小包没走几步就找到了个水潭,简单洗漱后,褪下穿了多日的褐色长袍,换上白色内衬,外面搭件翠色外衫,方巾包起半湿不干的乌丝,清清俊俊一副典型的江南书生扮相。 大军行到落霞坡时,太阳刚刚沉下去了一半,失了威力的阳光穿透薄薄的云层,金色的细碎洒在连绵不绝的群山之间。初秋的叶子还没有黄,浓浓的翠色被嵌了一圈炫目的光边,没有丁点万物凋零的悲秋意味,反倒是添了无限瑰丽魅惑。 前头的马蹄声似乎不如之前齐整,正在闭目养神的人睁开眼,从厚厚的软垫上直起身,挑起帘子往外张望,眉头先是一皱,片刻后勾唇笑道:安平,我们见故人了! 安平手里正捧着茶壶,听见韩辛辰说话,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冲上脑门,脸上却摆足了习惯的谦卑。 车外逼近了马蹄声,清冷冷的声音能想出说话人是怎样的冰山样子:报!王爷,苏公子求见! 果然是他!阴魂不散的是打算闹哪样?安平把手里的茶壶差点捏碎,僵在脸上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隙:王爷,这个苏莞烟三分五次纠缠不休,必定心怀不轨!不如做掉,干净利落 安平,韩辛辰声音拖长打断,眉梢扬起,脸色一变,不悦尽显:本王没死,不用别人代替拿主意! 奴才该死!安平平淡回了一句,然后恭恭敬敬地摆好茶壶,跪伏在楚王脚边,眼脸下垂,低声道:王爷心里有主意,老奴多嘴的确该罚。只是老奴想不明白,王爷为何要养着苏莞烟这颗毒草在身边。 不要说安平不明白,有时候就连韩辛辰自己也搞不懂。明知道苏莞烟心怀叵测,应该尽早斩草除根,但冥冥中就像有种力量在牵扯他的行为,每次出事都是高高举起,然后轻轻落下。忍不住靠近,又希望远远躲开。进不是,退也不是,反反复复总觉得少些什么。 兴许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换他来讨债。既然躲不了,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韩辛辰想到此不由心情转好,看也不看安平一眼,隔窗吩咐道:秦羽,带他来吧!苏公子,这么有心,本王也不好怠慢。 大军行进停了下来,韩辛辰出了宽敞的车厢站在车辕上,远远就看见秦羽身后一身苍翠的苏美人,他后面是个拉着驴子的灰衣小厮,驴背上的丫头抱着包裹,在一众糟爷们惊讶的目光中红了耳朵,尴尬地低垂着头,只余下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偷偷地左猫一眼,右撇一下,很是稀奇的样子露了少女的天真。 分卷阅读2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7 都遣散了,你跟着做什么?韩辛辰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小葱打扮的苏公子,问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难不成你嫌分的赏银不够,追着本王要过来了? 苏莞烟被讽刺了也不窘迫,抬头对上韩辛辰的眼睛,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说过我喜欢王爷您,此心如处初永不改变。我知道行军打仗不需要男宠,但劳夫、兵卒只要能够追随您,莞烟并不在乎以何身份。 又来了!台词也一如从前老套又狗血,但韩辛辰面对这么简单粗暴的表白就是防御力越来越差。地位尊崇的楚王爷在几十万大军面前脸色一变再变,安平看在眼里急得手心冒汗,暗自咒骂了几遍办事不利的杀手,恐害怕楚王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 僵持了将近半柱香,事实证明又一次残忍地证明了韩辛辰不仅是脑子发热,而且是基本烧糊了。只见男人长臂一揽将车下的人抱到马车上,盯住茶色的眸子看了许久,幽幽道:你这么喜欢本王,本王就陪陪你。 我没和你玩,苏莞烟表情严肃,沉着脸看不出戏谑:王爷,我从不把自己对你的心思当儿戏。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苏公子,所有的疑虑与温情一闪而过,韩辛辰迅速松开手,瞬间冷下脸一把将人推进马车里,动作粗暴似乎是在发泄对刚才失态的气恼。 安平站在车外没有跟进去,直起腰看着金光闪闪的落霞坡生出一份异样。落霞虽美,却是最后的光华,垂垂将坠之态于出征而言绝对算不上好兆头。再加上糟心的某些人阴魂不散,安大总管更是心焦气躁,总觉得姓苏的狐媚子就是一盆祸水,迟早要脏了楚王爷通往京城的康庄大道。 介于安平的强烈要求,韩辛辰勉强同意饿着肚子再走几里地,直到彻底将落霞坡甩在身后才下令安营扎寨。 天完全黑下去,苏莞烟路上都是绷紧神经,挺直背强撑着一口气,好容易等到了停车的命令却不敢丝毫松懈,全程都觉得自己就像是坐在了钉板上。身边的韩辛辰则歪在软垫之间,拉长脸盯着他使劲看,好坏不说一句话,就像是在和谁生气,赌着一股子劲儿不肯认输。 王爷、公子用膳了,珠月瘸着条腿被人抚上了车子,捧着食盒轻轻敲了敲门框,又道:王爷一天劳碌辛苦,还请您先用膳吧! 珠月在门外重复了好多遍,苏莞烟看着他无动于衷,终于是忍不住先开口:王爷,有什么事不如放一放,用膳吧! 苏莞烟,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韩辛辰沉默半天,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冒出来一句,转动着食指上的墨玉戒指,深色的眸子倒映着烛光像是在眼睛里燃烧起了火焰。 不等他完全反应过来,苏莞烟整个人被拉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后脑被狠狠按住,柔软的嘴唇贴上了两片生肉。 作者有话要说:  又来更新了。。。呵呵,完成榜单任务! ☆、第二十六章 夜袭 楚王爷果然不是一般人,甜蜜蜜的接吻搞得就像是没了牙的老头抱着地瓜死命啃。苏莞烟被属狗的那厮咬得生疼,出气接不上进气,嘴里弥漫着丝丝腥甜,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身体却丝毫不见挣扎,定定地坐那里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直觉得嘴唇上被磨掉了一层皮,韩辛辰这才收回手,身体向后仰,盯着苏莞烟饶有兴趣地笑道:哎!你不抵抗一下不就失了趣味?像死人一样挺着有什么意思?还是说苏公子与众不同就喜欢这一口? 苏某并非女子又不必守什么'三贞九烈',苏莞烟抬起一只手,在唇角轻轻擦过,茶色的眼睛眯起,不见被唐突后的不满与愤怒,倒带着丝丝笑意:再说了,我本就是王爷的男宠,如此可不是正常的很?只要王爷喜欢,苏某便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简简单单四个字不知触动了他哪根弦,韩辛辰心里猛地一乱,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荒郊野岭,昏黄的烛火在宽敞的马车里来回晃动,美人衣衫凌乱地侧坐身边轻喘,气氛被拱得恰到好处,可他却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 外面的珠月还在契而不舍地敲车框,每隔一会儿就轻声问里面人什么时候用膳?韩辛辰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苏莞烟根本没有平复下去的小心肝一下子悬的更高。 身边这位情绪根本没有谱,脾气眨眨眼的时间里能变好几回,前一刻还恶劣地开玩笑,下一刻就能翻脸索人性命。苏莞烟有些懊恼地瞪着门外,心里默默捏了把汗,说来珠月不过是障眼的工具,但他却是真的对这个性情淳朴时不时冒冒傻泡的丫头起了几分兄长的疼爱。 眼看着韩辛辰要发火,苏莞烟在心里哀叹一声,起身跪在他的脚边,十指轻轻压住他的鞋面,身体微微向前贴在小腿,声音也跟着软下去:王爷,您还是先用膳吧!若是因为在下,气坏了自己多不划算? 韩辛辰仍旧是拉长着脸不说话,门外的珠月也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苏莞烟一时被卡在死**与二愣子之间彻底没了办法。 我没与你生气韩辛辰叹气似地轻声说,眉头微蹙显出不常见的疲惫之色:苏莞烟, 韩辛辰下半句话还含在嘴边,惨叫打破了原有的宁静。车外忽然起了一阵骚动,珠月惊声尖叫,然后便是碟盘翻到碎裂的声音。 保护王爷!清冷的男声低吼道,接着杂乱的马蹄声迅速聚在了马车周围。 韩辛辰身体向前微倾,一把从软铺下抽出青峰长剑,铁青着脸飞眉倒竖,咬着牙花骂道:蠢货! 虽说苏莞烟对冷面正气的秦羽小哥印象甚佳,但此时也不得不承认韩辛辰骂得漂亮。千里迢迢的刺客正愁找不着正主呢!这一嗓子就宛如热情好客的主人无比贴心地介绍:别找了,在这呢!如此行为可不是蠢到了极致! 不会舞枪弄棒就不要在要命的时刻逞英雄,苏莞烟摇摇头,无限识趣地缩到了马车拐角。马蹄声不断在周围挪动,人声混着马匹的响鼻嘈杂无比,可除了最开始的一阵子,便再听不到兵刃相见的声音。 相比于外面人的混乱,韩辛辰倒更显冷静。面沉如水,正襟危坐,右手握剑放于双膝上,眼睛警觉地扫过车厢,这个人完全不似在王府的那般恶劣与暴躁,凛然而成的王者之气压得旁人抬不起头。 车厢里的时间像是凝固了下来,呼吸都被可以刻意拉长放缓。苏莞烟一动不动地团起身体,盯着留给自己背影的男人,挑起一侧唇角冷笑。 咔嚓一声,马车的顶棚上忽然坠下来一把巨大的弯刀,刀口向右一挑,粗壮的木头梁架被劈成了两半,将近三分之一的顶顺着那人的力道被揭翻了过来。 雕了复杂花纹的弯刀安在铜杆头上,使刀的人一看方向略有偏失急忙调转。 分卷阅读2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8 闪着寒光的弯刀向人扑过来,韩辛辰身体灵活地向旁边倾斜错开进攻,伸腿一勾绊住长杆,脚下用力前拽,站在车顶上的人完全没料到锦衣玉食的王爷竟然功夫了得,一下子摔进了车厢内,没等他看清楚对方的样貌,眼前冷光一闪,脑袋就和脖子分了家。外面接应的刺客明显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反转,脚下一顿便被里面嗜血的罗刹鬼得了空隙,握住脚踝甩进车厢,惨叫还压在喉咙里,长剑便穿了过去。 早知他好武,却不料身手这般了得,苏莞烟倒吸口气,为自己的漫漫长路点了根白烛。 破洞的边缘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个人影,精瘦的身子裹着黑色的夜行衣几乎和周遭融为一体,脚边拖着把类似之前刺客的长柄弯刀,下吊的三角眼里泛着野兽一样的红光,赫赫赫赫的笑声像极了某种鸟类在怪叫。看着他一来,周围的刺客识趣地散开,与前来解围的侍卫混战一处。 装神弄鬼!韩辛辰半是嫌弃地歪歪嘴角,周身的防备之态却比之前提升了不知几个等级,拔剑挡在胸前,紧盯着那人,脚下一寸一寸地慢慢移动。 两个人一时陷入僵持,谁也没有轻举妄动,似乎都在考量对方的真正实力。车厢忽然晃动,接着一把弯刀从车厢后边突入,滴着鲜血的刃口将将停在鼻尖前,苏莞烟瞬间脑子一白,但很快他就回了神,想到了之前与蒋崇琴商量好的策略。 王爷,小心!一个骨碌滚到韩辛辰身后,苏美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大无畏地摊开双手,声音还带着抖音,但脚下却不退后分毫:后面在后面 苏美人舍身救主的戏份还没有演完,就觉得自己脑袋顶上刮过一阵冷风,车厢后面被划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杂着血腥味的人头成一道弧线被抛得老远。 红眼睛的怪人晃眼间已经站在苏莞烟面前,歪着脖子刁着嘴角,摔摔手里的长刀,操着浓重的口音骂道:妈勒个巴子的龟儿子!敢在老子嘴里抢食儿! 他杀了一起的刺客!苏莞烟脖子后面一阵发凉,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与蒋崇琴约好的是在韩辛辰眼前演一场戏,但现在显然不是这样的!那个红眼睛的疯子是来索命的,绝对没有陪他作戏的意思。 害死人的老泥鳅!心理如何咒骂都是闲掰,可周围早已是无处可躲,苏莞烟心一恨决定硬着头皮把戏做个全套。 苏美人梗着脖子,双手坦平如老母鸡护窝般把人挡在身后,明明是腿肚子打软,脚下却不后退分毫。 哎呦,粮食都白吃了,要叫个身无二两肉的鸡崽子护着,红眼睛抖抖肩膀,拖着他的长刀向前走了一步。 现前是太黑没有看清,只注意到了他的一双眼睛,这时候映着烛光,被削去一半的鼻子、布满刀伤的脸、裂开的乌黑嘴唇和森森白牙都突兀地出现在眼前,苏莞烟被这样的面目吓了一跳,心里十分不合时宜的感叹只怕是地府里的恶鬼也就是此番样子。 没那本事就不要来装样子!韩辛辰的话像是吹在耳朵边上,苏莞烟张嘴还来不及多加解释,整个人便被从破碎的窗口扔了出去。 后背着地颠得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仿佛换了个地方,苏莞烟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才稳住,刚要挣扎着爬起来就看见另一辆马车旁草垛里趴着的珠月朝自己招手:公子,快过来! 与丫头片子一起藏草垛似乎是有些怂,但考虑到大丈夫能屈能伸,况且该表现的也表现得差不多,向来识时务的苏公子决定留住自己这片大好青山。 苏莞烟被从窗口扔出去的瞬间,韩辛辰脚下吃劲儿蹬地跃了起来,少了不必要的花架冲着红眼睛的脖子直接砍了过去。 贵族士族最喜欢一套一套的东西,眼前这王爷简单粗暴的招式反倒让红眼睛有些没有准备,仓皇地向旁边跳开一步,青峰宝剑撞上三指宽的超长刀柄,肩膀被剑尖划开一道深口。 好玩儿好玩儿!疯癫癫的人被伤后不见恼怒,反而变得异常兴奋,眼睛也红得更加厉害,伸出舌头舔舔发乌的嘴唇,怪笑着说:捉兔子哪有捉狼好玩!我要先杀了你,再杀了你的小狐狸!不对!我要先玩玩,再杀了吃肉,看看你俩的血谁的好喝! 狂妄,韩辛辰皱起眉头懒得与这脑子结构异常的疯子较真儿,算准了他武器过大在狭小的车厢里施展不开,提剑便直逼下肋。 巨大的弯刀瞬间被抡起来,马车啪一声被劈成两半。韩辛辰用手挡住飞起的木渣子,借力向后翻身稳稳落在地上。眼前的灰尘尚未散尽,不知从哪扑过来的弯刀已然逼近眼前,韩辛辰心下一惊,刚要还击,眼前白光闪过,身穿银甲、手持长枪的秦羽与红眼睛的疯子搅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拖到现在才更文,原谅小河吧! 话说今晚应该还有一更,最晚明早可看。。。 快来和我说说话吧,不然吐吐槽,提点建议什么的也是极好的。 ☆、第二十七章 死士 弯刀从上向下劈过来,秦羽本能地用长枪去挡,半弧状的刀刃恰勾住盘蛟的枪身,红眼睛咧嘴笑笑呲出惨白的大牙,手上施了十分力向上一甩,拉得对方脚下踉跄险些失了武器。 小白脸老子不和你耍,红眼睛扬高音调,斜眼扫过一旁冷眼观战的韩辛辰,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兴奋地双手发抖:我要杀了他!他有意思!杀了他最有意思! 秦羽向来不善言辞,常年绷着的脸听到这言论也不由皱起眉头,声音还是一贯的冷冰冰:闭嘴!王爷身份尊贵其实你这等下人能污蔑的! 杀了他!杀了他!红眼睛嘴里反复地嘟哝同一句话,眼睛红得发亮似乎已经失了理智,歪着嘴笑得像中了魔怔。 和这种疯子不必多费唇舌,秦羽借着那疯子的力道向前一翻,落到他背后,回手长枪袭向腰间。 此人看着疯魔,动作却异常利落,双脚点地,精瘦的身子腾空从长枪上越过,接着横扫弯刀,直逼对手面门。两人都使用长武器,近身站于谁都不利,三两个去回合后,自动拉了一丈有余的距离。 红眼睛招式阴毒狠戾,秦羽胜在稳中有变,你来我往不知过了多少招,却根本分不出个高低上下。 韩辛辰右手提剑,冷眼看了半晌,这时候抓住缠斗良久的红眼睛稍有懈怠,一脚踩在废了的车辕上,身体高高跃起劈向了他的脑后。 来人速度太快,红眼睛觉察到时青峰剑已经到了脖子后,全身躲开是不可能的,但吃饭的脑袋瓜也只有一个。就像是常年狩猎的野兽本能,红眼睛想都没想就微微侧身用肩膀扛下了削向脑袋的剑锋。 崩开的鲜血溅了韩辛辰一身,战斗力满满的红眼睛垂拉下一只手没了嚣张气势,龇牙咧嘴地抱着肩膀连翻几个跟头窜得老远,牙 分卷阅读2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29 齿咬得桀桀作响,神色倒恢复了许多:好卑鄙!你们玩阴的! 与人才讲卑鄙不卑鄙,与**只讲方法好使不好使,韩辛辰垂下眼,拉起袖口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冷声道:追!不留活口! 蒋崇琴说是回大都,可在距离锦阳府百里外的江东小镇已经足足逗留将近半月。气候比他来时已经凉下去不少,小风一吹散了淤积的暑气。酒楼二层下面是几棵沙果树,青涩的小果子藏在浓郁的枝叶间看着就叫人牙酸。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蒋崇琴揉揉连续跳了两天的右眼皮,心里没来有地无限烦躁。店家上的豌豆黄是这小镇上最地道的茶点,闲来配上一口浓茶实在享受不过,只是今日这甜腻就像是糊在嗓子眼上,让人咽不下,吐不出,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时间离用午膳还早些,再加上要打仗的紧张局势,店里冷清清的,实在没什么人。冲到楼梯上的小伙计跑得一身是汗,一眼扫见蒋崇琴便飞奔过来,急急道:公子,人死了! 说清楚谁死了!蒋崇琴闻言如坠冰窟,一把拉住伙计的衣襟,脸几乎都贴在了上去:你说清楚,到底谁死了? 刺客,那些个刺客没到落霞坡就被杀了,小伙计终于顺了口气,咂咂嘴感叹道:据说死的可惨了,不是被削了脑袋,就是被从中间劈成两半 虽然刺客被杀有些蹊跷,但最令他担心的却不是此事:苏莞烟呢?他没死? 应该是没事,反正没有苏公子的消息。小伙计看着谪仙似的蒋公子脸色来回变化,估摸着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声解释:听说昨晚楚军被刺客偷袭,可除了楚王毁了辆马车就没听说什么特别大的损失,今一早正常拔营继续向北走了。 一步险棋险些铸成大错,不过好在老天不愿收他。蒋崇琴将心收回肚子里,弹弹袖口这才问到伙计说的重点:你说我们的刺客全被杀了? 嗯嗯小伙计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重复了一遍正经自己的大消息:全被杀了,就在锦阳府城门三里外。 三里?来人手下够快啊!蒋崇琴找来的刺客并非如承诺中的京城暗卫,但能不动声色地全灭安平的手下,这些拿钱卖命的亡命之徒也算是有些能耐。如今像宰鸡一样被人分分钟砍得七零八落,对方的身份也一下子暴露出来。 昨晚偷袭的人使用长柄弯刀?蒋崇琴扬起尾音像是在问,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看不出一丝一毫询问,慢悠悠地为自己满了一杯浓茶,入口苦涩,而后却是沁人心脾的芳香,再垫上一口酥软得豌豆黄,初秋的上午燥虑消散,一派怡然自得。 公子神算,小伙计目瞪口呆地看着足不出户却像是无所不知的蒋崇琴,傻呆呆的崇敬全写在脸上:公子,什么都知道简直赛过活神仙了! 能惦记上他的就那么几个人,还用得着算吗?蒋崇琴一肚子的话却不愿与小伙计多说,修长的手指敲敲桌面,笑道:收拾收拾,我们回京。 江东水草虽好却不产马,因此马匹的价格从来居高不下。苏美人暗暗板着手指头算算,距离最近一次骑马也隔了有好些年,一夜未睡又在马背上颠簸了一上午,这时候是屁股疼,大腿根也疼。 头顶太阳在马背上颠簸一上午,于韩辛辰倒觉得没什么,只是回头看着一脸菜色的苏莞烟心里忽地生出几分异样情绪:在此先歇歇吧! 一听到韩辛辰的命令强忍了一路的苏莞烟恨不得立马跳下去,找个地方卧下伸个懒腰,睡一觉,再就地打个滚才算舒服。 报! 苏莞烟脚还没有落地就看见昨夜去追刺客的人反回来了,领头的果断是在阳光下晃瞎的银甲小哥。 怎么样了?韩辛辰把缰绳交给身边的侍卫,整整衣袍问得似乎是很不经心。 秦羽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无能让他跑了! 跑了?韩辛辰情绪明显一变,立在秦羽身前停下动作,想了片刻才缓缓道:怎么跑的?伤成那样都能把你们甩了,秦羽,你本事越来越好了! 听得出他的讽刺却又无言回答,沉默的男人既不求饶,也不请罪,低着头横竖不再开口。沉默里都似乎是在叫着劲儿,大有着你不说我不说,谁先开口谁就输的幼稚劲儿。 苏莞烟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无比明智的选择了默默陪着他的王爷殿下沉没下去。安平适时地□□来,轻轻拉了下王爷的袖口,勾着背,笑道:没有抓到也未必不好,正好叫他回去通知他主子以后少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言罢,安平又掉过头看向秦羽,眼里的谦卑散去,倒多了些长辈对小辈的慈爱:没追到归没追到,总也不至于一无所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为臣为将的标准。王爷,何等尊贵,你个闷葫芦不能总等着人来问! 昨夜与王爷交手的人是\'疯子勾\',秦羽冷着张脸,接了安平的话往下说:此人乃秦王手下的心腹,组织了效忠于韩辛酉一人的死士群,多次暗杀朝中大臣。我们追他至落霞坡附近,他轻功了得闪进树林几下就看不见了踪迹。 老二果然恶心,连这种怪物都能养在身边做心腹,神展开的楚王爷眨眨眼,思路一跃千丈甩了凡人不知几条街。 死士啊!听到没有那是秦王的死士!跟本不是打算陪他作戏的假刺客,苏莞烟只觉得又被拖回了昨夜那恶鬼面前,越想越怕,手心脚心不由生出一层冷汗。 等不完苏莞烟感叹自己是福大命大,祖宗保佑,楚家祖坟上飘青烟,忽然被韩辛辰一把捞进怀里,手指绕着他的发梢,嗤嗤笑道:话说昨天论功行赏苏公子可要排第一,舍身救主真是把本王感动得不行呢! 莞烟是王爷的人,这些不过是份内的事,苏美人到底不是珠月那种两句话就能哄着卖了的小丫头,脚跟子刚一站定,脑袋就理清楚了思路,弯着眼睛附和着笑道:王爷喜欢就好 美人嘴甜,看着多舒心,韩辛辰握紧了苏莞烟的手,唇角扬起连眸子里都多了丁点喜色:皇上爱妃死得早,老二喜欢养鬼,老三成天和病病歪歪的凌淮陌混在一处,如此看,本王倒是兄弟里最有幸的一个。 明知道他二人不过是相互作戏,但安平就是觉得扎眼。人活得久了,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直觉,尤其是这两日他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什么东西正在不受控制地慢慢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一更,明天争取两更不然玩不成榜单任务了。。。 大家有什么意见请告诉小河,我一定认真听取意见。。。 ☆、第二十八章 通州城 韩辛辰的楚军还在路上与山石激流抢时间,通州城里的守军便是在如狼似虎的秦军攻势下求生存。 不过一座死城看他能守多久!说话人身高九尺有余,一身 分卷阅读2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0 黑色护甲,跨坐在烈马墨脱上,便是在强悍的众将中间小山一样的体格也让人一眼认得出,此人正是秦王韩辛酉。 正所谓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与他那老好人扮相的哥哥不同,韩辛酉生来就比寻常的婴儿大了一圈。长大后更是能吃能野,身子骨呼哧呼哧地长,大眼睛大鼻子大嘴,瞧不得多精细,倒是没可惜那些吃进肚子里的粮食。 报!前方打探的小兵急马冲到秦王面前,抱拳于胸前高声道:京军现被我右翼困在彭山无力支援,楚军刚到豫州边界。 韩辛酉铜铃大的眼睛瞪得发亮,向着周围的将士合掌大笑:攻城!此战我势在必得! 号角声催起,躁动的马匹踏得通州城外尘土飞扬。守将杨时令倒不慌张面带三分笑,站在城楼上静静地看着对方叫嚣。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副将周同是个能砍能杀的老实人,行兵打仗向来是按部就班,没有杨时令那么多的鬼主意。他虽向来对自己的上司有信心,但这时候看见外面多余自己几倍的兵力还是忍不住担忧:他们人多,咱们的小把戏真能管用吗? 老周,这怎么能叫小把戏?杨时令拍拍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懊恼样子,皱起眉头,表情夸张的叹息道:秦人多信奉巫术,不管咱们信不信,总之,他们会信就行了!只要军心一乱,就是钢铁所铸也会土崩瓦解。老周,咱们要撑到援军来! 三十多而立的男人说起话,表情生动地如顽童一般。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靠谱,但周同对杨时令的能力却从未怀疑,他说行就一定行。 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但多落在城墙外一丈远,只有偶尔几发落在城墙上砸得通州守军眼冒金星,杨时令拉住周同矮身靠在城墙上,朝身边的小兵招招手:传令下去,准备油桶,一旦他们落入陷阱迅速反攻。 由于射程限制,秦军的士兵推着投石器缓缓前进,忽然觉得脚下一空便连人带机器一同掉进了深坑,喊都来不及喊出声,就被埋在地下的刀刃捅了个透心凉。 一连损失了好几台攻城神器,本就脾气暴躁的韩辛酉一把提留起身边的将领怒道:都长着眼睛出气?他们什么时候挖的坑,你们都不知道? 末将以为齐人是从地下挖过来的!被拎着领子的小个子,拱拱手,声音微抖:他们把底地下的土层挖薄,人踩上没事,但投石器过于沉重一压就会整个塌下去\“ 小个子还没有解释完,燃烧的油桶就被从城墙里面抛了出来。北方气候干燥,到了秋天地上的杂草已经枯了一半。火星刚刚碰到地上,野火便顺着风向一眨眼就想着秦军扑过来。 一见这情形,韩辛酉右手边的瘦高个立马举起手里黄色的牌子,向着后面的军士大吼道:围土! 杨时令刚刚还在纳闷秦军为何要找支队伍专门背粮,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人家们是专业救火队!鼓囊囊的硕大背包里全是干燥的沙土,几千人如蝗虫般扑进火里,预想中的熊熊大火不一会儿就被控制住。 秦军搭起云梯,密集地箭雨落在城墙周围,双方将士并在一处厮杀,每一寸地方都反复争夺,尸体一层落一层,残肢断头随处可见。攻城战进入胶着,兵力上的差距逐渐明显,在劣势没有完全显露出来时,杨时令一抹脸上的血水对着不远处的周同点点头,接着一缕黄绿色烟从西城头飘起。 血红蒙了眼睛,被卷起的黄沙几乎要掩住了太阳的光彩,忽然天空中传来了一声长过一声的鸟叫。数不清的乌鸦从五子山上飞向战场,黑呼呼一片像是压过来的乌云,一滴一滴的鲜血如同落下来的雨滴打湿了下面厮杀的野兽。 秦人多信巫术,中原人眼里不咋吉利的老鸹在他们眼里那可是神鸟。神鸦泣血是大煞的前兆,前方正拼命的秦人看着淅沥沥的血雨瞬间气势大落,攻城的节奏也变得混乱。杨时令抓住这个时机,带头冲到最前,抡圆了长刀把刚爬上城头的敌军先锋将军砍成了两截。 比起散了军心的秦人,此时齐军气势大振,人人都宛如战神附体,守住城门不说,更是一口气将秦军向西驱逐近百里。 杨时令自知人少力寡,后无援军,左右缺少照应,真要拼实力绝无可能战胜秦军,此战能胜全因秦人迷信导致的军心大乱。不管身边的偏将怎么鼓吹,跃跃欲试,他坚定着见好就收的原则,见到秦军落荒撤退,便一刻也不多加逗留,领兵回了通州城。 才走到城门口就看见周同带着人在收拾战场,遍地都是死人、残兵和没了脚在鲜血里不断扑腾的乌鸦。 周同看见来人,直起腰晃了晃手里的乌鸦,飞出来的血糊了一脸,却挡不住他的满满喜色,高声笑道:将军,这老鸹吓跑了秦人,还能拿回去炖汤真是好东西! 因为疼痛与恐惧的嘶吼,伴着乌鸦嘶声揭力的鸣叫,杨时令看着泡在血里的通州城一阵心寒。他本是边疆的守将,在战场上厮杀也有十余年,但那时候他要杀的人是鞑子,保护的是与他吃着同样水米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可现在,遍地流淌的是兄弟的血,刀下亡魂是大燕自己的子民,杨时令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总胸口里空荡荡的。 杨时令果然是良将!齐王韩辛寅攥紧手里的前方战报,兴奋地站起来,一把拉住刚走进书房的凌淮陌,笑道:淮陌识才的确是好眼力,杨时令智退秦军为京军和楚军在通州相会赢得了时间,事后我定要重重赏你! 凌淮陌怀里抱着他的宝贝花猫,扫了眼韩辛寅手里的捷报,平淡道:杨将军是我举荐的,但这仗是他打的与凌某人无关,要赏也该赏通州守军。凡用赏者贵轻重有序,若末功居上位则赏亦有失人心。老祖宗写下的道理不是留着看的\“ 要不要时刻挤兑我为乐啊!韩辛寅兜头叫人破了冷水,却连一句反驳也说不出来,半天无奈笑笑:淮陌,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反正丧气事做多了,凌淮陌倒也不在乎加一件,只是看着那人无可奈何的样子,却也不忍继续毒舌,语气放低解释道:杨时令守边十载,虽做不到战必胜,却也不曾失手。他作战灵 活多变,行军张弛有度,尤其擅长阵地战与防御战,守通州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此战他用乌鸦来乱秦人阵法,日后恐怕会有巨大隐患 怎么说?韩辛寅神色一顿,看向凌淮陌。 杨时令虐杀乌鸦造成神鸦泣血迟早会被秦人发现,凌淮陌声音低沉,惨白的脸上看不出血色,眼敛上的青黑也比起之前更加明显:乌鸦被秦人推崇为神鸦,如今却被人斩断双脚流血而亡,王爷,你说会怎么样? 虐杀神兽于他们只怕是比刨祖坟更为不可饶恕,通州之战从兄弟间的皇位争夺战变成了秦人的复仇 分卷阅读3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1 之战,局势还能怎么样?韩辛寅脚底下猛地钻出一股凉意,他能想到若是已经杀红眼的秦人冲进通州将会发生什么:杨时令就没有想过后果? 杨将军想过了,凌淮陌轻叹口气,揉揉怀里的胖猫:他托信与我说,若是战不敌便请换他将守城,然后向秦人献出自己的头颅。 只怕这怒气一个杨时令平息不了,韩辛寅全无了最初的喜色,才展开不久的眉头又拧巴在一起,沉默良久道:通州必须守住!我们没后路了! 凌淮陌点点头,神态相对要轻松些:其实也不全算坏事,秦人要和杨时令死拚自然没有精力分神攻打其他地方。换过来说,只要我们在通州重挫秦军,就能一举打到他们老家。王爷,在下请令前去通州支援! 你要去通州?韩辛寅闻言一怔,果断拒绝:通州危机你去那里做什么!守将各个孔武有力,本王还不至于要你去守边! 凌淮陌于他是左膀右臂,会拒绝倒也不意外:通州守将虽勇猛,但究竟寡难敌众。日后的战争只会更艰苦,我们调不出更多的援军,却也绝不能凉了军心。王爷要坐镇洧川,在下便去通州。城在我在,城亡我亡! 韩辛寅一句挽留的话没有说出来,凌淮陌已经出了书房。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齐王才无奈地摇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没人理会没有动力的。。。 快看过来,然后戳我 ☆、第二十九章 正英皇帝 北方的秋天不比江东,小雨下过后就迅速凉下来,大都城外的一排老树已经换上金叶,连天碧草成了厚实的黄毯子,住在附近的孩童在上面尽情的打闹嬉戏。 官道上人来人往,骑着瘦马的男子半低下头,心不在焉地玩着手里的石头,倒是前面钱马的小厮眼睛滴溜乱转,像是找什么人。 走时繁花压枝头,归来东风打凉秋。蒋兄,一路劳顿! 突然蹦出来的家伙吓了人一跳,小石头向后退了两步,撇撇嘴,盯着他坐瞧瞧右看看。皮相倒是幅好皮相,只是岁数大了点,头发花白不说,眼角边也有了细褶,论好看当然是不能与风华正茂的蒋崇琴比,但他身上的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媚。 小石头只觉得脸皮发烫,尴尬地兀自傻笑:你说话声音咋这样!就像就像 王大人哪里话蒋崇琴瞪了眼说话不经脑子的小石头,下马弯腰作揖,有意压低声音道:殿下,还好? 哎王公公长叹口气,领着蒋崇琴走到歇在路边的轻简马车旁,苦笑道:还不就是那样子,好不好的,怎么说呢?身子骨比以前硬朗了,但依旧是没精神华妃娘娘走后,皇上就一直像丢了魂一样皇上子嗣单薄,太后催了几次要新选秀女都被推了,为此母子二人又生了脾气!哎我这下人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王公公絮絮叨叨说了一路,几句话颠来倒去,倒来颠去地没完没了,直到进了皇宫才板起脸,摆出内务府大总管的气派。 穿过皇宫最外层的永巷便换为步行。飞檐横脊将湛蓝的天空切割成一块一块,高耸的宫殿、精巧的楼阁静静矗立在薄凉的秋风中,早开的菊花在道路两边肆意灿烂,宫女、太监迈着碎步匆匆而过。 不管外面乱成什么样子,皇宫维持着它一贯的肃穆。 王公公让蒋崇琴候在泰祥殿的偏殿,自己先一步进入通报。足足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见他急急忙忙地跑出来:皇上刚刚在为华妃娘娘念往生经,老奴不敢打扰。蒋公子,久等了!请! 泰祥殿里弥漫着浓浓的檀香味,烟雾缭绕中每隔几步就能看见□□着半个肩膀的僧侣,紫檀串珠挂在胸口,合掌低喃的梵语交叠着灌进耳朵,比起皇上休息的正殿这里更像是一座庙堂。寝殿里要比外面清静许多,至少没有念经的老和尚嘀嘀咕咕,垂下的黄色幔帐挡住了视线,蒋崇琴模模糊糊地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听见脚步声正英皇帝并没有转身,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害怕惊扰到这屋里的人:你们平身吧!王公公,你下去吧!朕与蒋公子有事商议。 老奴候在殿外,皇上有事便传唤,言罢,王公公叩首弓腰,小步退了出去。 大门刚一关进,正英皇帝便揭开幔帐走出来。三年未见,韩辛戌似乎苍老了许多。不过刚刚而立之年,两鬓已生出白发,双眉间刻进了凹线,当初的春风得意早没了踪迹。足可见,皇帝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蒋崇琴拂拂衣袖,垂下眼敛:皇上,楚王身边的棋子活起来了,只是他的来历不明,在下不敢全力相托! 你指那个叫苏莞烟的?韩辛戌冷下脸,周正端厚的五官蒙上了阴沉色彩,外界传闻中仁厚的君主怎么看怎么阴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他能在韩辛辰身边站住脚,必是有过人的本事,什么来历并不重要,能为我用就可朕现在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个心怀鬼胎,要用你的观念还不上朝,不理事了?崇琴,如今天下就是一场博弈,忠心最好,没有也不必怕,只要棋高一招,他们自然愿意听你的! 皇上英明,蒋崇琴低下头默默后退一步,离正英皇帝拉开距离。 单调重复的念经声音逐渐提高,有节奏的嗡嗡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响。蒋崇琴不懂梵语,却能感到这与他进来时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韩辛戌阴厉减退脸上浮出了难以抑制的哀色,直到梵音又低下去才开口:婉儿离开九百余日,朕每天让高僧做一遍超度的法事。在那个世界,她当是快乐的,没有争斗,没有虚妄! 蒋婉儿第一次遇到韩辛戌的时候,统正皇帝正躺在床上拼着最后一口气。虽然宫里有人哀哀凄凄,但国家却没有什么震动。毕竟太子仁德,分封到各地的王爷面子上也算是安分,量谁也才不着三年后会是这番光景。 那年春花开得早,大朵大朵的压弯了枝头。大都平府的平老爷过寿请了东街教坊的蒋氏兄妹来助兴,本来是乐乐呵呵的喜事,没想到酒过三巡,精虫上脑的平三少拉着蒋崇琴要行好事。 教坊里的人本就是有钱人养着的玩物,不论男女和官宦子弟关系非凡的都不在少数。只是蒋崇琴也不知犯了哪门子的轴劲儿,非但不从,几番推辞不过竟然抄起酒壶把平家胖子打得头破血流。 一个教坊的琴师都敢伸手打平家的脸,刑部任职的老爷子这下子可不干了。赔钱不算,更是扬言要挫下姓蒋的两层皮。 不过是打破了头,又不是卸了谁的脑袋,怎么要这么重的刑罚。蒋婉儿想不明白,又惊又怕,却又无处可诉说冤屈,只得每日在朝阳门外晃荡,希望哪位上朝的大人能为自己讨个公道。风来雨去徘徊多日,她遇见了当朝太子韩辛戌。 分卷阅读3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2 后来,蒋崇琴留下半条命被人从大牢里抬了出来。太子继位,顶着压力娶了出身卑微的蒋婉儿为妃,只是这个犯过牢狱之灾的兄长降格为同门的师兄,与皇家攀不上丁点亲缘,甚至到华妃娘娘去逝,他也无缘再见一面。 你想什么呢? 蒋崇琴听到皇上的声音回过神,顿了一下回复道:来时听王公公说,您与太后有生间隙,在下以为 你以为什么?真当是她像抱孙子想疯了吗?韩辛戌沉下口气,眼神里满是厌弃:她不是想孙子,是想儿子!母后这两年越发糊涂,不知听了谁的谣言,竟然信起了兄位弟承。她打着大儿子、小儿子全当一遍皇帝的如意算盘! 看起来挺精明的人怎么会有这种荒诞的想法,蒋崇琴听完愣了下神。正所谓空穴来风必有缝漏,他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传闻齐地的京军要被调走三分之一去守边防:皇上,此事不能妥切! 韩辛戌挑挑眼角,冷笑一声:妻子是朕的,江山也是朕的,处处让人任人拿捏,还做什么皇帝!不是朕不想做好儿子,好兄长,只是被逼得无路可选,要怪就怪他们自己得寸进尺! 蒋崇琴点点头:从前皇上总是犹犹豫豫,万事都想两方讨好,结果谁也不买账!现在看清楚了当然是最好不过,外面谁都可以乱,唯您不能乱。 既为兄弟必然是有通性的,韩辛戌在大都烧着高香念经,韩辛酉捧着散了鸡血的烈酒在通州城外的蓟县祭神鸦。 唔噜噜的怪叫从傍晚持续到半夜,小小的蓟县被火把照得通亮,窗外不时传来少女和幼儿的嘤嘤哭泣,从没见过这阵仗的当地百姓被吓得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但又忍不住好奇趴在窗户上偷偷张望。 蓟县中心空地上的火堆被堆得有五丈高,围在外周的铁栏被烧得通红,露出的细头上闪着火星。带着古怪面具的男人绕着火堆站了一圈,每个人手里都夹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小孩子打着赤脚,身穿白色的粗布衣裳,眼睛被不知浸了什么血液的布条蒙住。 长鸣的号角又一次吹起,手持羽扇的巫师蹦到了中间,手里甩着一束染着的火把,一边嘶声力竭地唱念,一边像踩了烧红的铁板一样跳来跳去。 神鸦!降罪给这片邪恶的土地吧!被涂得花花绿绿的巫师仰天长叫一声,然后双膝直直跪了下来:让他们的子民受到诅咒!让恶毒串肠烂肚!让他们的亡魂永无安宁! 号角声再起,秦王韩辛酉抿了口血酒,将装了瓷碗重重摔在地上。早就是磨刀霍霍的面具男们,大吼一声,抽刀斩下了幼童的头颅,然后把尸体扔进了火堆。 裹了件红袍子的少女被几个□□上身的大汉拖了上来,手脚上的铁链被拉得哗啦哗啦做响, 嘴角上的血一直不停地往下滴。 头戴怪鸟面具的男子先在巫师身边跳了两下,接着绕到她身后。少女被大汉压住跪在地上,削尖的木桩从后心捅穿过去,红色的血液湿了外袍,却听不见一声惨叫。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再有一章,本次榜单任务完成。。。 ☆、第三十章 仇视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冒出头,薄雾笼着通州城里的街道,早起的小贩儿推起咕噜噜的板车走上大街小巷吆喝着包子、馒头,守城将士抖抖铠甲上的白霜看向城门外守了一夜的流民。 自从给凌淮陌写完战败请死的信,杨时令便觉得自己半拉脑袋已经交出去了,相比于前几日的惴惴不安,这两天其他一概不想,全部心思就扑在守城上,反而吃得香,睡得熟,眼睛一闭一睁,一准儿睡到大天亮。 等了半晌的传令兵看着杨时令从屋子里晃出来,便赶忙迎上去通报道:将军,又有流民要求进城! 战事吃紧,徘徊在外面的流民也越来越多,通州城里的粮草有限而包围却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对此杨时令也只能紧闭城门请他们去别的州郡。 老规矩,让他们绕道去豫州!杨时令披上战甲,紧紧腰带想也没想地回复:以后有流民就不要问了,直接打发!第一,咱们的粮食都不晓得够不够,没能力养别人;第二,谁知道那里面会不会有秦人的细作!咱们就守住着大门,没有齐王的命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开。 传令的士兵略显犹豫,咬咬牙决定再争取一下:将军,这次的流民和以往的不一样。他们自称是蓟县的百姓,趁夜色躲过秦军逃跑出来的,现在吵着闹着非要进通州城他们说,秦人是吃人的饿鬼 饿鬼?杨时令闻言一愣,重复问道:他们说没说怎么个饿鬼法? 传令兵迟疑地点点头,脸色发白,声音也低了下去:有个婆子说她看见秦人带着鬼面具把小孩儿脑袋一下子就拧掉,然后身子放在火上烤吃了!她还说自己亲眼看见鸟头人身的怪物把一个姑娘钉死在了木头桩上说得是怪吓人,不过将军,我看那婆子疯癫癫的,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如若真如流民所言,那就是韩辛酉自掘坟墓。可若不是,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杨时令一时拿不准这是不是个圈套,立在原地半天没吭声。 副将周同最见不得人犹犹豫豫,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杨时令拿个主意,索性一拍大腿,提议道:放他们进来,然后关进地牢。总之先养着,以后有用了就拉出来,没用也祸害不了人! 实打实的馊主意,杨时令撇撇嘴,想了片刻,叹息道:那是人又不是畜生,你说关了就关了,他们却还不歹闹起来!不过,周副将难得提出个能用的主意,我也不好拒绝。既然这样,你就传令下去,说流民中间可能有秦人的细作,目前收监,等查出来是谁了就放他们出来! 嫌馊你甭用,周同小声嘀咕一句,看着笑得贼贼的老友,佯怒骂道:用人计而损谋计人,此人着实不是东西! 凡与杨时令来往过的人都知,此人向来嘴臭,张口必是不饶人。一见老实的周同骂骂咧咧,他暗自好笑,才要顶回去就看见前脚出去的传令兵又折了回来。 报!传令的小兵慌慌张张地冲到杨时令跟前,指着门外喘着粗气道:凌大人来了! 如何也没想到凌淮陌会亲自来通州,杨时令杵在原地去尚没有组织好语言,就见一瘦挑身影出现在小院门前。皮毛油亮的花猫从主子怀里窜出来,踏着小步跳到杨时令的鞋面上,拉长细腻的声音弱弱地叫了一声。 花生记着你的小鱼干呢!凌淮陌难得轻松笑笑,拍拍手,把抛弃了自己的小叛徒唤回身边:今早来时看见通州城外有流民,不知道杨将军打算怎么处置? 凌淮陌官阶虽低,却是齐王的心腹。杨时令为官十载,其中规矩心知肚明,对他当然不敢怠慢:末将恐流民中有秦人细作,因此已下令将这些 分卷阅读3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3 人收监,等查明后再做处理。 流民间的传闻不知杨将军听说了没有?凌淮陌把花生拎起来抱进怀里,饶有兴致地笑道:又是吃人,又是钉木桩的,阵势搞得蛮夸张,似乎还吓疯了个老太太 不等他把话说完,杨时令扑通跪在地上,沉声道:乌鸦的计谋是我一人想出来的,与军中将士无关。目光短浅思虑不周,此罪在我,助长了敌军士气不说,更是祸害了齐地的百姓,凌大人若是奉命来查办此事,便只管拿我一人问罪! 虽然杨时令喜好逞口舌之快,但于国于民却是问心无愧,待人亲近,军中威信颇高。副将周同见状大喝一声,当即跪下:末将愿与将军同罪! 大敌当前斩守将,齐王没那么混蛋,凌淮陌将杨时令扶起来,笑盈盈的样子看起来颇是亲近:杨将军会错意了,凌某来就是要告诉将军,通州还是要你来守。守住了,将功抵过此事既往不咎。只是流民我另有打算! 伸到鬼门关的腿又抽回来,杨时令浑身一阵轻松,僵住的脑子也跟着活跃起来:凌大人要造势? 蓟县的仪式是给他们的神鸦献上祭品,用浸过狗血的布条蒙住幼童眼睛是为了不让他们看见神鸦的真身,割取少女的舌头能止住无端的猜忌,凌淮陌抿嘴一笑,眼睛里露出满满的恶意:放流民入城,让他们把秦军的行为传播开!务必要全通州城的人知道,一旦放秦人入城,他们的妻子、儿女便会沦为相似的祭品,除了誓死一战,我们再无退路!城在吾在,城亡吾亡。 有了官府的推波助澜,蓟县难民间的流言迅速在通州城里传开,秦人被描画成杀人剥皮,食人肝胆的恶鬼。女子吓得不敢出门,小孩子被家里的大人藏起来,不管平时多难哄的孩子只要一提起秦军都立马不敢出声。 城里的男子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书生乡绅,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上至六旬老叟,下至十几岁少年,只要能拿得起武器的都要求着上城墙抵抗秦军,一时间通州城里士气极度高涨。 京军在彭山终于住了阵脚,从江东奔来的楚军也挺进了豫州,合围的趋势基本形成。 听探子报,通州城里的守军和秦军都憋红眼了!韩辛辰大咧咧地斜靠在软塌上,环抱着苏莞烟的腰,处处显摆着昏君奸妃的作态。 安平伺候在一边不吭事,秦羽冷着脸回复:王爷既然知道又为何停在豫州不走了?通州急需支援,我们守在这里算什么? 你在责问本王?韩辛辰挑起眉梢,声音扬高,侧身看向怀里的苏美人:秦羽提任先锋不到半月就敢责问本王,你说该怎么罚? 自从上次夜袭后,韩辛辰就像是换了个人,突如其来的好让人总觉得不安,苏莞烟回握住他的手,微低下头浅笑道:秦少将军不过是心急战事,怎么能算是过错呢?王爷,又再开玩笑了。 勾勾嘴角韩辛辰笑得更开:等他们打没劲儿,我们再过去坐收渔翁之利不是很好,现在冲过去和秦军死拚有什么意思?要我说韩辛酉和韩辛寅拼光了人马才是最好!所以,我们就在豫州哪也不去! 秦羽脸色更加难看,张张嘴刚要再辩解却看见韩辛辰冲他轻轻地摇摇头。 当天午夜,秦羽临时落脚的府邸迎来了一位贵客。 我怀疑苏莞烟是秦王的细作,韩辛辰解下斗篷,开门见山不再与直肠子的少将军绕弯子:那天夜袭,'疯子勾'不杀苏莞烟,反而杀了袭击他的死士,本王越想越觉得其中有诈!比起他所谓的真心,倒更像是一出做给我看的戏 秦羽眉头微簇,动动嘴角,没有接话。 韩辛辰早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自顾自地往下讲:本王稳住苏莞烟,你连夜带兵向通州走。如果他真是细作,秦王必然会派兵严守豫州,到时候我们从背后袭击;如若不是,通州之战爆发时,你带的主力也到了五子山,不会影响主场作战。 诺!秦羽直率,听到了自己希望的便不在琢磨其余弯弯绕绕的心思,他与战功累累的高氏是表亲,征战沙场、取得军功是不变的理想。更何况这次镇守彭山的人是高家同辈中的精英高云清,同场作战,一较高下什么的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开心,完成榜单任务。。。申请了下一期的榜单,近来很勤奋呢!快来表扬我! ☆、第三十一章 莲子粥 从秦羽处出来时,天公非常不配合地下起了小雨。入秋寒凉,夹了潮气风吹得透进骨缝间,车窗外的竹帘被染成深色,散发着淡淡的青味。 淅沥淅沥的声音打得人心里都是一片湿漉漉,前前后后的事情像一团乱麻盘在胸口,韩辛辰靠坐在软垫上,莫名的生出几分烦躁,不想回去,不想见到那位面目不清的苏美人。种种情绪理也理不清,近来频频情绪失控的主子有点后悔了 暖心的小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绵密的情话说了太多遍,早已容不得别人相不相信,韩辛辰觉得有些异样的情绪越来越难控制住,向来做事果断坚决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同一个人而犹豫、困扰。如若苏莞烟真是谁谁谁派来的内应,韩辛辰只怕自己到那时会舍不得。 还不如当初一刀干净利落地杀了姓苏的,横竖总比现在这样好过,韩辛辰蹙起眉头,把手里的白玉攥紧。 马车咕噜噜的慢了下来,随车的侍卫贴近车窗低声道:王爷,快到府邸了! 韩辛辰按按太阳穴,挑起竹帘看着悬在门口陈旧的大红灯笼。昏暗的烛光照亮了门前一小方土地,身材矮小的丫头举着油纸伞在台阶前探头探脑,见了他的马车过来又不敢靠近,揪着衣带犹犹豫豫地在原地跺脚。 不要停,满心的郁结没有理顺,韩辛辰长叹口气,第一次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来与那人相处。暴躁、温情的两张脸来来回回的转变,却没有一种可以真正将自己表达清楚,韩辛辰把戏做累了,他想停下来歇歇,把事情想清楚。 楚王的马车临到住处一转弯又进了巷子,珠月正犹豫纠结的心哐当落回到肚子里,倒不是犯了什么错事来请罪,但她只要看见韩辛辰就无限紧张的毛病就是怎么也改不了。掐掐手指,小丫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转了一圈,闪身躲进大门里,偷乐:大冷天,下个时辰换小哲来守着! 天上下着小雨,月亮被乌云遮的严严实实,透不下一点光华。由于战乱豫州城实行宵禁,少了白日里的喧哗,周围显得里格外寂静漆黑。车轮压过青石路的声音再次响起,车头上的灯笼随着小风微微晃动,烛火一跳一跳,不安而又微弱,骑马的侍卫挤着装饰华丽的马车慢慢在巷子里前进。 但走着走着,车夫就觉察出不对劲来,平时看起来不算深的巷子,今天就像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 分卷阅读3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4 的暗道怎么也走不到头。况且,他的车赶得又不快,怎么王爷贴身侍卫的马蹄声就越来越轻,越来越远呢? 巷子里黑洞洞的,车夫晃过神猛地发现前面开道的侍卫已经完全看不见影子了。莫不是撞邪了?想到这里,就觉得周围凉飕飕的吹着一股股阴风,仔细一听,除了车轮滚动的声音外,还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哼着小调,能在王爷身边做事,车夫的耳力眼力自是不错,他揉揉眼睛发现前边多了两个黑影,声音似乎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车夫不自觉地收紧缰绳,马匹却丝毫不受影响,保持着相同的速度慢慢靠近。那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黑衣人拨弹着怀里一种从没见过的乐器,缓缓的调子流过耳边,只觉得应该很是好听,但唱念的词句,又模模糊糊一句也听不清楚。 就算是北方的秋天也不该冷成这个样子,韩辛辰紧紧身上披着的大氅,挑开竹帘,一片漆黑中只能看到冻得瑟瑟发抖的车夫。 侍卫哪去了? 贴身侍卫算是他平日里最信任的人,一旦其中有了变化他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再说,经过一层一层选拔上来的人,也不至于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全歼韩辛辰如堕入迷雾,一时间想不出个原由,本能地慢慢将手伸到软垫下面,将青峰长剑握在手心才找回半点安稳。 生老病死怨憎痴爱求不得,今生具是前世因果,低沉的歌声听起来轻飘飘的,却是一句不漏地地钻进车厢: 走过千山万水,踏过江南漠北; 红尘一世,草木一春不过弹指间; 花开何须问苍生,菩提无木,明镜亦非台; 郁怅随心自悠然,最苦不过爱恨痴颠尽; 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随心造; 生老病死怨憎痴爱求不得,今生具是前世因果。 天上没有月亮,挂在车头的灯笼笼着一点点的黄晕。分明是连前路都看不真切,韩辛辰却发现路边的两个人的面目,他看得分明。着白衣的算不得多么俊美,狭长的眼睛上挑,清秀的面容含着一丝浅笑。身边的黑衣人怀抱一把小琴,银色的绸带松松地挽在脑后,垂下的乌丝遮住半张脸颊,眼睑微垂,薄薄的两片唇极其细微地开合。 便是皇上也不曾给过他那种感觉,韩辛辰深吸口气,觉得眼前的黑衣男人压得他透不过气,高高在上的尊崇感逼得人连连退让。哒哒的马蹄不急不慢,低沉的声音重复地吟唱着生老病死怨憎痴爱求不得,今生具是前世因果。直到马车驶过二人身边,白衣人一敛衣袖,笑出了声音:你啊!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恶鬼们实在太吵了,黑衣人停下手,侧头看向白衣青年,像是结了万年冰霜的眸子里漾起了浓得化不开的温情:罗刹鬼在人间徘徊太久!本君助他历情劫,他再回地府也要乖乖地给本君去守着恶鬼道! 就知道你不会有这么好心,白衣人眼里带上几分调笑,动动嘴唇,抬手一挥,肉眼凡胎看不见的黑雾一下子散去了。 歌声停止后,二人说了什么韩辛辰自然是听不到,甚至连前一刻听得一清二楚的唱词此刻都是一句也不记得。车外的马蹄声交错在一起,好似先前所见不过是梦中一瞥。再谈不上什么困惑,他只觉得心里的郁结一下子解开了,一点点累积起来的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水控制不住。 模模糊糊的两团黑影一闪而过,冷意瞬间消散了大半,马夫摸摸脑门子上的冷汗,揉揉眼睛发现前行的侍卫就在自己一丈远的地方,左右两边的马蹄声伴着车轱辘压过青石地面。 回王府吧!韩辛辰整整衣襟,敲敲窗框冷声命令。 感觉里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可再转回到王府已经接近子夜时分。 小哲依旧是一身灰扑扑的,微低下头看不出来太多的情绪,沉默寡言地静立在大门边像一尊石头像,似乎是刻意让人忽略他的存在。韩辛辰进门时斜眼瞧了瞧,看他也没有什么反应,问道:莞烟让你来大门口做门神的? 公子本是熬了粥的,小哲勾起后背,毕恭毕敬地跪地施礼:只是时辰晚了,恐怕耽误王爷休息。公子让小的看见您回来去告诉他就好! 韩辛辰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空,犹豫半晌,摆摆手,轻声道:那你去吧!让他也早点休息! 从潮湿的地上爬起来,小哲低着头走了不到十步,便听见楚王爷转口道:你退下,我直接去他那里! 豫州的临时府邸虽然不能与锦阳府的王府相比,但也不能说是寒酸。毕竟是一州之长的旧居,就算是没有曲曲折折的长廊,一座套一座的精巧院落,但高粱广院也带着北方人的阔气。 韩辛辰自己掌灯移步后院,屋内燃起的多盏蜡烛,透过窗口的薄纱照亮了半个院落。院中间的老树枯了一半,勉强挂在枝头的叶子被雨水打得东摇西晃。外面是湿冷难敌,昏黄的烛光更衬得屋子里的温暖吸引人,轻轻地推开半合着的房门,属于食物的清甜便扑面而来。 苏莞烟蹲在屋子一角,围着一个小小的火炉搅动着砂锅里的热粥,听见脚步声,背对着房门轻声道:小哲,王爷回来了? 韩辛辰没有吭声,关紧房门,静静地等着苏莞烟往下说:这两天看王爷心情不好,专门买了莲子煲粥给他去去火气,结果,老天爷不作美!一来时辰太晚,二来现在是湿冷湿冷的,端过去也不合适!早知道就熬点红糖小米粥或是红糖姜汤什么的,白花了一天的功夫就便宜了你和珠月那小馋猫。 苏莞烟说完兀自笑笑,盛了碗粥转过身 王爷,苏莞烟声音一抖,手也跟着打了个颤,滚烫的热粥溅在手背上。 韩辛辰赶忙上前接过苏莞烟手里的瓷碗,微微蹙起眉头,拉过还沾着薏米的白皙爪子,叹息道:吓到你了? 王爷,莲子是我一颗一颗去的苦芯儿,薏米文火炖了好些时辰,现在正好绵烂,苏莞烟神色略有些慌乱,轻轻挣了两下未果,便任由他拉着,但说着说着紧张便退了下去,嘴角渐渐挂起了一丝丝笑意,弯弯的眼睛就像是只偷吃了糖的小狐狸:你能来我很开心!原来也没有白忙活 作者有话要说:  牙疼好多了,特来更文。有什么意见请提出,蠢作者虚心接受。。。 ☆、第三十二章 计中计 像是有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心口挠,韩辛辰痒得直皱眉头,拉住苏莞烟坐到桌边,犹豫半晌低声问道:你一直在等我? 嗯,苏美人点点头,浅笑着把粥推到韩辛辰手边,搅动着热粥,轻声叹息:白日里看着挺燥的,怎么到了晚上就下起了雨?只可惜熬的是莲子粥,这时候喝恐怕有点凉了! 白色的糯米被熬得晶莹透亮,大颗的莲子在粘稠糯软的米汤中,随着瓷勺慢慢地翻动,米香味 分卷阅读3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5 扑鼻儿来。韩辛辰摇摇头:是燥,心里燥,现在喝正好。 言罢,盛了清香的勺子便伸到嘴边,韩辛辰侧过脸,看着苏莞烟撑着脑袋,嘴角含笑,一脸奸计得逞的小人样,心里瞬间豁然明朗,全身也便跟着畅快起来。原来所谓的纠结忧心不过是自己给自己使绊子,顺着心意来,喜欢便欣然接受,不喜欢便果断拒绝,这样不是很好?思前想后,平白无故地折腾人,除了徒增烦恼,难不成还能把喜欢的变得不喜欢? 一碗清淡泻火的莲子粥,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硬是喝出了十八般的腻味,末了韩辛辰竟然万分不知足地伸出舌头在苏美人的唇角打了个转,然后啧啧嘴,将人揽进怀里,嗤笑道:美味啊,我的苏公子! 苏莞烟软了身子,趴在那人的怀里一动不动,上勾的唇角渐渐失了弧度,他不喜欢这样的楚王爷。刻意伪装的柔情或是饱含算计的冷酷,两张面具他早已习惯,应对起来也是游刃有余。但今天这么突兀的行为却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太过真实的感情流露,让习惯了逢场作戏的苏美人一时没有适应,他不喜欢难以控制的感情,这让他后怕自己会被那个男人带离原本的复仇计划。 温暖的怀抱往往容易让人产生依赖,好像这么搂着搂着就可以相伴到天荒地老。苏莞烟适宜地轻轻推开,白玉般的手指搭在了韩辛辰的腰带上:王爷,该休息了 压住不安分的手指,韩辛辰将微凉的双手扣在胸口,暖暖的笑意驱散了从外面透进来的湿冷:不急莞烟,我要你心甘情愿 看着韩辛辰出了大门,小哲才勾着腰进来,看着呆坐在椅子上的人,问道:公子,他从不动你? 他有他的想法,我能怎么样,总不能扒了衣服硬上弓,苏莞烟语气不善,语气不快道:粥是给他熬的,喝了就算是没有白忙活!小哲,你关心的不要太多,蒋崇琴让你来帮我,不是来监视我! 小哲自知失言,赶忙跪下,低声道:公子息怒,是奴才多嘴! 下去吧!苏莞烟脸上笑意全无,疲惫地挥挥衣袖。 安平候在寝殿外面,心里问候了一千零一遍苏莞烟那狐媚子的祖宗八代后,终于看见韩辛辰自个儿打着灯、撑着伞回来了。 好歹没有留宿,安平略略出了一口长气,小跑着接过手里的油纸伞:王爷,眼看着就要到通州了,这两日您应该早些休息养精蓄锐。 秦羽带兵提前去了通州,韩辛辰心情大好,话也不自觉地多了起来:安平,秦羽是你一手带大的,你觉得他和高云清比起来谁会更胜一筹? 安平身材矮胖,伸直手为韩辛辰打着伞,自己便几乎是沐浴在冷冰冰的雨中。秋雨看着虽小,可不消一会儿便湿透了夹层的布衫,冷得人上下牙打颤:自古将门出虎子,高少将军是高家这一代人里拔尖儿的才俊,想来自是如他父辈一般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小羽看着沉稳,可毕竟涉世未深,一旦开打难免会有些冲动。 论战场经验秦羽是有些欠缺,韩辛辰推门进了大厅,伺候在屋里的贴身婢女赶忙递上干燥的衣物:别看着他平时冷张脸不吭不哈,但心里鬼主意多着呢!安平,他是你亲侄子,怎么可以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次出征老将陈千里做主将殿后,秦羽为先锋,中间实力派冯锐打两翼。老中青三代一起上,通州一战要让皇上看到咱们的实力!不然锦阳府就是下一个通州城! 行进方案算不得多精妙,但重在稳妥,前后都有照应。再说,通州本就是救援战,能从中得利最好,得不到也不能拿自己拼命。安平问:王爷打算是么时候撤出豫州? 三天后,韩辛辰伸出三根手指摇了摇,随后蹙起眉头。关于苏莞烟可能是秦人探子的问题,他也不是脑子一热才想起来与秦羽说着玩的,但现在心境一转,韩辛辰无论如何也不愿再把这话将给本就对苏莞烟极度不满的安平听,只得脑子一转为自己的考虑找一番说辞:陈千里的军队驻防在豫州城东,全线前移必然会引起秦军的主意。三天后,本王亲自带一半人马趁夜色离开豫州,陈千里带人陆续撤走!就算是空城,也要唱一出空城计,豫州是通州近邻,不能让秦军从这里绕到通州背后打我们。腹背受敌,就太被动了! 安平不没反驳,然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好,这两日我便让人传出去王爷要设宴请全豫州将士。大采办是个幌子,王爷可以衬着闹腾劲儿暗中整肃部队,同时军中将士动起来也会让城中秦人的探子以为咱们真打算守在这里不动弹了。 韩辛辰满意地勾勾嘴角,美人、江山两不误的如意小算盘打得噼噼啪啪作响,却没有留意到安平眼里的精光。 自那日被秦羽和韩辛辰合力重伤,疯子钩便一直怀恨在心。心思狭小又精神异常的疯子没有如命令中那样撤回远在通州的秦军,反而不急不缓地跟在楚军后面。只可惜,秦羽把防御工作做得到位,再怎么好战嗜血的人也只有一颗脑袋,他眼睛看着却没有胆量在众目睽睽之下贸然进攻,也没有得到机会搞偷袭。 秦羽虽不好言辞,却也曾多次提醒过安平要多加注意王爷的安全。现在机会回来了,安平觉得他可以再赌一次借疯子钩的手除掉苏莞烟。 不管是心里怎么偏爱,苏莞烟是秦军探子的嫌疑始终都在,韩辛辰手里握着上百万人的性命自然是不会轻易说出真相。楚王爷要设宴没了食材怎么行,你家一斗米,我家一串辣椒,豫州城里坚闭大门的百姓被军队搞得是鸡飞狗跳。 吵吵闹闹三天后,韩辛辰在日头落下时后如约褪下战甲,穿了惯常的锦衣宽袍出了王府。只是一登上马车,再下来就是另一个楚王爷了。 韩辛辰换成随从的衣服,从城东军营默默向北走,在距离豫州两里外登上战马,带领提前整顿好的二十万大军沿小路向通州行进。 假冒的楚王爷是韩辛辰的一个近身暗卫,平日里见得多了学起韩辛辰也算是有模有样,与老将陈千里假意推脱后便自顾自地吃吃喝喝不再开口,唯恐一言之失漏了马脚。酒过三巡,安平便挤挤眼睛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安平扶着微醺的楚王爷上了马车,平稳的咕噜声一响起,便沉声道:一会回了王府,你就躲起来!任何人发出声音都不要去多管闲事! 前一刻还看上去是晕晕沉沉的暗卫立马坐直身体,看向安大总管道:小人,领命! 哪怕是临时府邸,作为楚王落脚的地方永远不缺乏暗卫。树丛或是屋顶总是时不时的会出现沙沙的响动,但今夜的院子总觉得特别安静。苏莞烟越坐越觉得不安,索性推开大门走了出去。院落中间的老树半明半暗,房檐、拐角 分卷阅读3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6 也见不到以往常见的一闪而过的黑影。就算是他不在,王府也不至于是无人守备。 苏莞烟猛地意识到:韩辛辰根本不打算再回这里,自己又被他、安平或是这两人联合起来摆了一道! 愤怒超过了理智,刚刚有所动摇的心一下子又坚如磐石。苏莞烟握紧拳头,冷笑着自嘲:我这双狗眼真是白瞎了,王爷的演技一长就被骗得团团转!什么大宴将士、死守豫州,分明是吃完了就拍屁股走人! 珠月、小哲,苏莞烟怒气冲冲地跑回屋子里,拉起正打瞌睡的丫头,怒道:收拾东西!想甩了我?没门儿!我苏莞烟就是块牛皮糖,粘死他! 珠月揉揉眼睛站起身完全没搞明白状况,就听见屋顶上传来咔嚓一声。接着硕大的镰刀坠了下来,青瓦被揭翻了一地,屋顶的破口上赫然站着个人。 长铜杆上装着个大镰刀头子,握住刀柄的人一袭黑色紧身衣,五官看不真切,只有一双眼睛趁着月亮泛着红光。 恶鬼杀人了!珠月捂住脑袋,撕心裂肺的大声吼道。 作者有话要说:  满地打滚求理我! ☆、第三十三章 夜奔 尖细的声音刺得人发懵,苏莞烟掏掏耳朵,抬头看着半人半鬼的疯子钩咧嘴一笑:大侠果然都有脾气!好端端的大门不走,专喜欢拆人家的屋顶! 疯子钩歪歪脖子赫赫怪笑,脚尖一点从屋顶上的窟窿翻身跳下来,闪着寒光的大镰刀擦着苏莞烟的脑袋划过,不多说一句废话:你主子呢? 只觉得头顶上刮过一阵冷风,前些日子才选的白玉发冠便碎了一地,乌发散在肩头,苏莞烟摸摸脑袋,干咽了口口水:他走了! 走了?妈了个巴子的龟儿子,你骗谁呢!疯子钩眼睛通红,犹如饿极了的畜生,嘴角一抽一抽像是随时会扑上来咬断旁人的脖子:老子,亲眼看见他喝大了回来的! 脚边上的珠月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早已经抖做了一团,小哲面色铁青紧贴在墙角发挥着自己最擅长的隐形特技。院子里恐怕早就听从命令撤空了,没有留下一个侍卫,苏莞烟抬眼看了一圈发现除了自己再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求救,脚下慢慢地向后退出一步拉开自己与这疯子的距离,浅笑着轻声说:王爷恐怕前方战时危险特将我留在城里,自己几天前便带兵走了,今日是给留守豫州的陈将军补设的宴会。这位大侠,你来晚了! 一听到这话,疯子钩的手上青筋瞬间暴起,惨白的牙齿被咬得桀桀作响,通红的眼睛恨不得迸出眼眶,本就狰狞的脸更显得凶恶吓人。 谁也没有开口一时间陷入僵持,苏莞烟也不知道疯子钩在想些什么,紧张得频频倒吸冷气,一面急着想应对的办法,一面又总觉得这家伙要一挥手劈了自己。 珠月也不知是哭累了,还是怎么着,哭着哭着竟停了下来,瘫坐在地上抬头两眼放空,直勾勾的看向苏莞烟傻笑,嘴里念叨:来了!来了!他来了!公子,我们跑不掉了! 疯子钩听到这话,像被点燃了火药桶,一脚踹翻珠月,提刀便要砍:邪气玩意儿,老子一刀劈了你! 慢着!苏莞烟急声制止,又不敢贸然上前去拉,皱着眉头定在原地,看着缓缓装过身的恶鬼,冷声道:你不过是要找王爷,我带你去就是了!她一个啥都不懂的小丫头,不过是被吓傻了,你与她计较什么?! 疯子钩怪笑两声,掂掂手里的长刀挑起苏莞烟的下巴,眯起眼睛道:小鸡崽子!你糊弄大爷我呢?军队里那么多的人,你是想让爷爷我去送死吗? 王爷他在乎我,你可以把苏某人当人质,苏莞烟编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淡定的样子像是在说实情:大侠,你可以让苏某人给王爷写封信,要他出来和你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只要你保证我能好端端的站在王爷面前,苏某人就能保证他肯与你一战! 疯子钩的眼神变了一变,苏莞烟敏锐地扑捉到了一线生机此人虽报复心强,却贪生怕死,没搞清楚状况就闯进来可见脑筋也不怎么灵光,故有意拉长声音道:若是你杀了我,楚王爷定会记恨,到那时日日夜夜的暗卫围杀,只怕是这位英雄你几条命也不够使唤的。 你能保证韩老四来救你?疯子钩眼睛一挑,歪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老子告诉你,你要是敢耍什么鬼点子,老子立马一刀劈了你! 疯子钩说罢一把提溜起苏莞烟跃上房顶,三两下就看不见踪迹。珠月傻呆呆地嗤笑片刻,转而嚎啕大哭,小哲从墙角走过来,皱着眉头环抱住珠月,轻声安慰:苏公子他聪慧过人肯定能逢凶化吉!你不要哭了!珠月,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救苏公子,哭是没有用的 话说苏莞烟被疯子钩扛在肩上,一路在旁人家的屋顶上跳跃,脑袋冲下充血不说,胃里也被颠簸的难受。 终于从墙上跳了下来,苏莞烟撑着墙壁便开始干呕。总共晚上也没有吃进什么东西,呕吐过后胃里更是火烧火燎的疼,两腿软得刚要往地上做,衣裳的后襟便被人拉住。 坐什么,咱们赶路要紧,疯子钩不由分说地要再扛人,跃跃欲试的眼睛亮得发光。 苏美人擦擦唇角,手里攥紧随身的小药瓶瞬间有了想法。面上带了五分孱弱,半个身子都靠在墙上,轻喘道:大侠,我不行了!这么个赶法,不等追上楚王爷,我就先没命了!咱们找个车虽不济也得有个马或是驴子什么的 赫赫疯子钩抖抖肩膀粗暴地将人架起来,怪笑道:老子不是韩老四,对你没那个心思!不过是男人身下的二两软肉,你倒是拿上劲儿了! 被晃得晕头转向,苏莞烟紧闭双眼不去看来回变化的景物,死死捏住手心里的药瓶,脑子里努力回想着韩辛辰书房里的那张豫州地界图。既要保命,又不能真把他引到军营,苏美人挑唇一笑,他终于等来了一个反将安平一军的好时机。 实在是受不了苏美人隔一阵一吐的频率,疯子钩拧巴着张脸拦路抢了匹老马。天色已经亮起来,苏莞烟在心里盘算了一遍行程,软趴趴地伏在老马背上,单手揉着肚子,低声哼唧:不行了!真不行了!大侠,我难受的慌,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怎么样? 疯子钩在前面拉着马,闷头走了半天扔过来一个水壶,撮着牙花道:喝水闭上嘴!再敢嚷嚷就割了你的舌头! 苏莞烟撇撇嘴,知趣的轻叹一声,冷水激得空荡荡的胃更加难受,双手不小心一滑,水壶咕噜噜地滚掉在地上。 鸡崽子耍花招!疯子钩捡起空掉的水壶,怒喝一声,瞪大眼睛扯住苏莞烟的衣服将人从马上拉下来扔在地上。 刀口抵在喉咙,苏莞烟擦擦冷汗团起身子,干笑道:大侠,我肚子疼手滑了 手滑?!拿不稳东西还要这双鸡爪子做什么 分卷阅读3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7 !不如砍了!说罢,疯子钩提起刀,就去拉他的手。苏莞烟吓了一跳,一个轱辘爬起来,将手背在身后,梗着脖子争辩道:我一个男宠,身体素质当然不能和你比!再说了,你若是砍了我的手,王爷少了乐子,显然会不要我!千里迢迢奔来,却错失良机,你说你亏不亏!退一步讲,若是楚王爷心里惦念着莞烟,你说不定还会因此遭人嫉恨丢了性命!大侠,你要走我跟着就是!还有不要把刀甩来甩去的,划伤了脸,搞不好全白折腾,到时候你就是把我分尸了也见不到王爷! 话说得的确是很有道理,疯子钩咬咬牙,把人拎起来又丢到马上,一夜未睡眼睛红得更加厉害,气呼呼地走在前面,朝地上吐口水,骂道:啊呸!什么鸡*巴玩意儿!陪男人睡的烂东西,老子迟早刮了你! 将将躲过一劫,苏莞烟骑在老马背上摇摇晃晃,身上的虚汗已经湿了内衬的衣物。说的好听有什么用,不过是哄过了一时,且不说韩辛辰会不会来救他,就连韩辛辰在哪里他都不知道。要逃走,还是只能自己想办法。 疯子钩就像是不知疲倦,向着通州的方向穷追猛赶,却连军队的影子也没见着。中午垫了些粗粮,一路上没沾一滴水到了傍晚嗓子都像是拿小刀在割,苏莞烟长叹口气,低声道:就算是王爷的军队早走了几天,但那么多人也不会快到什么地步,你这么赶着三天怎么也追上了!我现在渴得慌,今天就歇歇吧! 歇个屁!疯子钩舔舔干裂的嘴唇,猛地回身一把长刀抵在苏莞烟胸前:要不是个王八犊子把水掉了,咱们现在好歹有水喝!歇!歇!等老子那天不耐烦了,就让你彻底歇下! 疯子钩还在骂骂咧咧,苏莞烟微低下头,看着闪着寒光的长刀,讨好地笑笑:我看见前面山上有个庙,咱们就在那里歇歇脚吧!大侠你知道王爷武功不差,你这么疲劳地奔过去直接和他大恐怕也讨不到便宜,不如养足了精神再斗上一斗。 你觉得老子干不过他?!长刀向前顶了两分,疯子钩歪斜着嘴角,大吼道:上次是他使诈,从后面偷袭我! 苏莞烟向后避开刃口,摇摇头叹息道:莞烟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大侠性情直率,直接这么冲过去怕是不妥。毕竟,你一路奔波疲惫,他却是好吃好喝地供养着,身体状况不同,这么与你不公平。 疯子钩没有回答,想了片刻觉得这家伙说话还是有些道理,遂收起刀,拉起马走向了山上的小庙。 苏莞烟眯起眼睛看着坠在天边的最后一抹光亮,嘴角边不自觉地漫开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看,感觉好凄凉 ☆、第三十四章 娘娘庙 山上的小庙荒了有些年头,残砖破瓦、野草横生,早没了门扉的框子上歪歪斜斜地挂了块木牌子娘娘庙。疯子勾拔高下巴摇摇头,微眯起双眼,很是嫌弃地把苏莞烟从马上提溜下来,指指埋在荒草堆里的井口,歪斜着嘴大声道:你去看看有没有水?再敢耍花招,老子一根指头碾死你! 嗯嗯,谁知道那疯子话里动了几分杀意,某人可不愿意掂着小命与他玩,利落地带上七分讨好,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捂着肚子小跑着窜到井边。 北方天气干燥,井口的青苔枯黄地皱缩成一块一块,盘了一团的绳子连着破桶滚在荒草堆里。井壁上黑黢黢的不知道攒了多久的腻子,漂了草碎子的水浑囤囤地看不见底。苏美人舔舔干裂的嘴唇,侧脸偷瞄着疯子勾,拇指向上一挑,小塞子被拨拉掉,攥了一路的瓶子扑通掉进了井里。 啥声音?疯子勾提刀立在庙门口,只剩下半拉的鼻子像条虫子一样扭曲地皱在脸上,红眼睛斜看着趴在井边的苏莞烟。 畜生的耳朵果然是比人的好使些,苏美人直起身,转身坐在了残破的井边,轻叹一声,笑道:井太深,我看不清,丢个石头下去听听有没有水声 太阳在天边只剩下了一个角,金色的余晖散了一地明媚,五官被柔软的光线描画地更为出色,就连苏公子的白袍子都套上了一层暖洋洋。 好看,真的是好看!疯子勾眼睛黏在苏莞烟身上,挖空了脑袋也找不出个第二个词来形容,心里一动忽然有些明白为啥韩辛辰喜欢养男宠。呆愣愣地沉默半晌,可一转念又歪歪嘴,骂骂咧咧地叨叨:阿呸!狐狸精!你说你个大男人不做点男人该干的事情,娘们唧唧的当男婊*子有个啥子意思?他就是再怎么弄你,你也生不出个胖娃娃!到时候还不是叫人扫地出门!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赤*裸*裸的话刺得人浑身难受,苏莞烟绷了一路的笑脸掉了下去,眉头微微簇起,沉声道:你当我愿意? 谁也没逼你?可不就是你愿意?疯子勾饶有兴致地勾起嘴角,手里的长刀在地上慢慢摩擦。 我又不是真心喜欢他,怎么能是心甘情愿,苏莞烟低垂下脑袋,捏着手指,冷笑道:三年前我第一次来锦阳府,雄心壮志是要给楚王爷做幕僚的自以为读了些圣贤书,懂了点文武道就可以伴在那人身边指点江上,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毛遂自荐的人多如牛毛,没有大儒推崇,没有够强硬的后台,不要说展示才华、谈天论地,就是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等来等去,还不如换身衣裳进王府做男宠容易 你就认准他了?!疯子勾哧哧冷笑,一把长刀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甩弄:天底下能投靠的人那么多,你就不知道换一个,说来说去还是你自愿的! 苏公子从井边站起来,敛敛衣袖笑得从容:且不说换了旁人也难以出头,没门没路到哪都一个样。更何况我与他之间的事自然还是要我亲自来 疯子勾看着欲言又止的人,扬起眉毛,裂开嘴,喉咙里的声音被憋得变了形:韩老四上辈子是有多缺德,这辈子惦记他的人还真不少! 晚饭依旧是干饼子,苏莞烟光是看着就觉得嗓子疼,捧着灌满了井水的水袋喝得很是豪放,疯子勾瞪眼看着他吃了一会儿,才接过水袋小口小口地抿,配上狰狞的面孔秀气得十分诡异。 那么小心怎么怕我下毒?苏莞烟拍掉身上的饼渣子,笑着环看周围。枯草散了一地,供台上的送子观音掉了一只胳膊,怀里的肉团子五官模模糊糊,粗糙地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空洞洞的眼睛瞧着有些瘆人。 疯子勾闻言哧了一声,咕咚咕咚两口把剩下的水全灌进肚子里,龇出一口森森白牙闷声道:老子还不至于连你个鸡崽子都怕! 随你苏公子也不生气,轻笑着翻身倒在庙角的草垛自里:我睡了,大侠自便。 秋末天黑得早,酉时刚过天边已经看不见一点光亮,疯子钩盘腿坐在地上守着身边的火堆,怀抱长刀眼睛死死盯着门外,好像随时都会有野兽冲进来。 苏莞 分卷阅读3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8 烟揉揉眼睛从草堆上坐起来,打了个哈切,轻声道:大侠,还不休息? 睡你的!少叽歪!疯子钩微侧过脸,怀里的弯刀转了个方向,看见苏美人往外走,眼神一下子就变了,警觉地像是自己的猎物时刻会长出翅膀飞走:你干嘛去? 苏莞烟垂手而立,万分无奈地摇摇头:刚才水喝多了,我出去放水!怎么这你也要跟着看看? 看个屁!老子才对你没兴趣!疯子钩向地上啐了一口,半疑半信的挑起眉毛,伸手指指大门外的草堆,拔高嗓子道:你就到那去!不准走远!要是赶逃跑,老子先扒了你的皮,再去找韩老四算账! 瞧着他也不像是说笑,苏公子吊下嘴角,十分不快地抖抖肩向外走,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怕他,还有意抬起下巴,嘴里小声地哼唱着江东盛行的小曲儿。疯子钩夜视能力极好,黑暗里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真切,只是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苏美人身上,却不曾注意到他走过身边后,火堆里腾起了一阵异样的青烟。 小的完了又接着大号,苏莞烟出恭一趟足足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懒驴上阵屎*尿多!疯子钩恨得直嘬牙花,单手撑地想要站起身将外面晃悠的人捉回来,猛地用力这才发现腰间一下竟然吃不上力,两条腿就像从身体上长出来的木头棍子完全不听使唤。 着道了!疯子钩心里一惊,沉下气开始运功,气脉绵长不像是中毒之兆,但越是加快气血涌动,身体就越发无力。四肢如同铅铸,抬抬胳膊都累得一头是汗,咣当!从不离手的长刀掉落在地上。 哎呀呀!凤凰落水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刻意拉长的声音饱含戏谑,在外面徘徊良久的苏美人听到响声终于是晃了进来,靠在门框上,怀抱着双手,弯着眼睛笑道:疯子钩,任人鱼肉的滋味不好受吧! 骂了噶蛋!老子刮了你!疯子钩一头是汗,眼睛瞪得如同要从眼眶里蹦出来,白眼仁通红如地府嗜血的鬼魅,双手用了十分力却也没能支撑着站起来。 你就不好奇我什么时候下的药?苏莞烟笑嘻嘻地走到疯子钩身边,将地上的弯刀捡起来抱在怀里,不慌不忙地蹲下身。 一群龟孙子就会出阴招!疯子钩喘着粗气,冲着苏莞烟的脸上就是一口唾沫:有本事大明大方的来硬的,没本事才耍下毒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苏莞烟向后退了几步,似是同意他说的话,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这话是不错,只可惜苏某人偏偏是个没本事的!我要是文能赛诸葛,武能比关公,贤臣良将,国之砥柱,站在皇上、亲王哪一位的身边都能指点江山,轻松将韩辛辰和他的江东基业连根拔起,还做什么男宠?!等什么时机?! 书里头的高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十年前家里出了案子逃走,我便再也不曾走进学堂,之乎者也不过是捡别人扔的自己偷着看!如今有的就是些不入流的小聪明!论起天赋,也只有力气比旁人大一点!可这些有什么用?我一不是贩夫走郎做小买卖的,二不是上山打柴的樵夫!若不是皮相尚可,恐怕报仇的门路都找不到!男宠是什么下流玩意儿,我会不知道?不用你来嫌弃,我自己都觉得恶心!苏莞烟情绪一下子飚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胸口剧烈起伏,青白的脸色沉了下去,半晌才恢复平静,压低声音道:疯子钩,你是一颗错棋,所以必须要除掉! 话音刚落,笨重的长刀就从脖子上抹过去,疯子钩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这么一个身无二两肉的小白脸手里,眉目皱缩在一块儿,龇牙歪嘴,脸上的惊讶还没有消下去,喷溅的鲜血就染红了苏莞烟的白色长袍。 哎还未与你解释呢!苏莞烟将长刀丢在地上,弯腰看着摊在地上只留下一口气的疯子钩,脸色一变又带上浅笑:这药是宫里的秘药离未,分成离药与未药两种。离药易溶于水,未药遇火才显药性,分开使用没有一点作用,可一旦二者相遇便是极强的迷药!离未,离未,若即若离,似远而未远貌似毒药,却非毒药,顺气血而作用于全身,功力越深厚,作用也就强! 漫了一地的鲜血浸湿了鞋底,苏莞烟鞋尖点点疯子钩的尸体,确认地上的人没气了,这才满意地拾起冒着火苗子的木头,扔到他先前躺卧的草堆里。 真正的干柴烈火!不消一会儿早就破败的娘娘庙被大火吞没,苏莞烟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冲上天空的火舌头,耳边是草木燃烧炸裂的啪啪声。黑暗里的一片红色,仿佛又把他拉回了十年前的潞州,心里的悲伤满满地溢出来,嘴角也带上了丝丝苦笑:楚烈活了不过二十载,害死的人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如此算来,我怕才是来人间索命的恶鬼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河回来了,首先向等文的各位道歉。 前一阵子由于牙疼,在口腔里做了个小手术,再加上实验室乱七八糟的实验安排,所以就断更了。。。 其实说了一堆借口,总结到底就是懒了! 不过既然回来了,我就一定会努力写下去,哪怕是读者只有一个人也不应该给他留下遗憾。 小河坑品保证,定会给所有人一个结局。 喜欢的请收藏,文下哪怕是吐吐槽,捉捉虫也会是给予小河的莫大鼓励。 ☆、第三十五章 长命锁 红光照亮了半边天边,烈火灼得人皮肤发烫。山间起了夜风,苏莞烟看着蔓延出来的火势,远远地退到了破庙外面。 荒山明显不如先前般死静,浸在墨色里的树丛间晃动着黑影,断断续续地传来踩踏草木的声音。难不成是引来了野兽?苏莞烟心下一惊,两脚定在原地不敢移动。 似乎是注意到被发现了,低微的摩擦声一下子消失,黑影安静地埋伏在粗大的树干背后再找不到。藏于黑暗里的野兽也在静静地观察自己的猎物。 时间像是被无限制地拉长,每一下心跳都放地极慢,身后的热浪一波连着一波,冷清清的一袭白衣都要被烤成焦黄,苏莞烟不觉得炙热难当,反倒是觉得后背阵阵发冷,脑门、手心具是一片汗津津。 僵持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树丛里走出一小支队伍,为首的人身骑黑马,墨绿色外袍绣着暗金色的花纹,黑色内衬,高高束起的发冠上嵌着颗乌黑透亮的宝石,俊朗的五官映衬着跃动的火光更显立体,黑色的眼眸里流淌着异样的光彩。 面色青白、半身血迹,后背微微勾起,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像极了炸毛的小狐狸。好生狼狈,却也极有意思,向来不怀好心的韩辛辰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苏美人,莫怕!本王来救你了! 是他!好歹没有性命之忧,苏莞烟才要松一口气,可转念一想又是一个机灵:他怎么来了?若是他问起要怎么解释?无论如 分卷阅读3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39 何,苦苦保持的'男宠'标准好形象基本毁完了 等不及演完内心戏,编好一套又一套的说辞,韩辛辰长臂一揽已将人带上了马。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耳边,痒得苏美人不得不歪头躲开,缩紧身子。 躲什么啊?韩辛辰收紧双臂,抱得怀里人躲无可躲,瞧着苏美人满脸慌张,心里就像是被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挠,喉咙里压着低低的坏笑:苏美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斗得过李曼,打得过疯子勾!如此能文能武的妙人儿,还难得留了一分'痴情',更是不牢本王操心费神,实乃天上掉下来的宝贝莞烟,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王爷谬赞,苏莞烟不再躲闪,僵着身子任由他搂抱,摸不清他的意思,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脑子里已经闪过了或甜味腻歪或腥风血雨的好几个版本:莞烟不过男宠之身,王爷说得什么能文能武也不过偏爱之词,这话是哄我开心的,又哪能做真呢?王爷会疼人,那是我的福气。 关于疯子勾苏莞烟只字不提,韩辛辰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收紧缰绳,掉头便往山下走,直到了山脚,才指指黑夜里晃动的陌生身影,叹声道: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仆人。小哲在我王府呆了三年有余,也没见着有什么过人之处,可到了你苏美人身边不过几个月,就长了大本事 悬了一路的心根本不敢有丝毫松懈,这时候又听见他开口调侃,苏莞烟警觉地转过身,正对上一双包含戏谑的眼睛,只得万分忐忑地柔声问道:小哲一个下人,他又能有事呢么本事? 苏公子怎么能以出身论高低?韩辛辰有意板出满脸正色,一张嘴却是嗤嗤笑道:小哲单凭一张嘴就说动了安平培养几年的暗卫,你说他本事大不大?话说回来,此次也要算本王欠他一个人情,要不是他通知及时,只怕是苏公子现在要独自在这荒郊野岭谋生你说啊,要是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本王那歹伤心啊! 事情算是有了眉目,苏莞烟沉下口气,也懒得计较他那副洋洋自得的嘴脸,静静地听着韩辛辰絮絮叨叨:本王前脚离开豫州后脚就收到密件,沿途派出去的军队很快就发现了你们的行踪。本打算今晚来个英雄救美,让苏公子再感激涕零一次,哪知道你自己倒处理的利落,白瞎了我这准备半天的行头! 救人不急,重点竟然全放在了一身衣服上!苏莞烟听着气恼,顺着他的话撇嘴道:哪里白瞎了!我瞧着王爷这身衣裳好看之极!威武霸气最衬得上您的尊崇身份! 原以为他会黑下脸,或是反唇讥讽几句,没想到苏美人竟然这么配合,如此反倒是没了说下去的意思,韩辛辰兀自干笑两声,贴在苏莞烟的耳边轻声道:通风报信的暗卫安平肯定是容不下他了,不然,苏公子赏他条性命? 明知道是韩辛辰在自己身边多加了个眼线,苏莞烟也不带半点犹豫,点点头回应:如此启不是好得很?从来是珠月欺负小哲,现下小哲总算是找着个可以说得动的! 说到珠月本王想起个事情,韩辛辰挺直腰杆,若有所思地长叹口气:听传来的消息说,小丫头被疯子钩吓掉魂了! 就知道她不叫人安心,苏莞烟锁起眉头,哭笑不得地啧啧嘴:王爷府里的奇人可不老少,小哲算一个,珠月也要算一个!活脱脱的现世宝,干的那些事儿让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她呀,也就给人添堵的本事排得上一等一! 别说的那么嫌弃,我瞧着你待她挺好的,韩辛辰扁扁嘴,眼睛微微弯起,轻笑着夹紧马腹,扬鞭加速。 连续两天都没有休息,苏莞烟都不记得自己是何时靠在韩辛辰怀里睡着的,只知道一睁眼,天已大亮,一众人早入了县城。 受了战争影响,街上的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街边开门的铺子还不到三分之一,其中将近一半还合了半扇门扉,时刻为打烊做着准备。 王爷,在前面的铺子那里停一下吧,苏莞烟活动活动胳膊,侧过脸勾起嘴角,大清早便丢给身后人一个充满魅惑的浅笑。 韩辛辰以为是他饿了,正打算招呼着众人下马,才发现停的地方竟是在银器铺子前。苏莞烟翻身下了马,不消一会儿便从铺子里走出来,手里攥着一个红布小包。 买的什么?韩辛辰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莞烟,完全没有把人拉上去的趋势。 扬扬手里的东西,苏美人半分认真半分调笑地回复道:给珠月买的长命锁!王爷不是说她吓掉魂了吗?以前潞州的老人总说,吓掉魂就把小时候戴的长命锁拿出来镇一镇!估么着珠月可能没有,我就想着不然买一个长命锁回去,给她驱驱邪! 最关心珠月的是他,尖牙利齿把人嫌弃到要死的也是他,韩辛辰看着阴影里的小狐狸忽地心头一片柔软。早逝的母后关心的只有父皇又亲近了哪个妃嫔,父皇心心念念的却是画卷上的阿楚,安平唯唯诺诺地跟在身后却只把他当主子看,纵然是贵为王爷,却没有谁将他这般关心,韩辛辰开始有些羡慕那个傻呵呵的小丫头。果然嘴硬心软的美人最是人间难得的尤物! 楚军的大营暂且驻扎在县城外十里处,韩辛辰到达时,还不到用午膳的时辰。苏莞烟眼尖,一进大营就看见最大的营帐外依旧是灰扑扑的小哲在探头探脑。 苏莞烟从马上下来,跟在韩辛辰身后小声问道:他们也到了? 初九发了密信然后亲自护送他们来的,韩辛辰指指苏莞烟后边的黑衣男子,挑起眉毛解释:初九从前是我的暗卫,现在随你做侍卫。莞烟,以后没事不要再见安平!他不喜欢你 早瞧出来了!苏莞烟心里默默感叹一句,抬眼扫过小哲,便随着走进帐子。一进门,正对面是张长桌,桌角堆了厚厚一摞子案卷,两边十几把椅子一字排开,干干净净找不着一件修饰用的器件。 珠月蜷缩在左手边末尾的椅子上,红眼睛、红鼻头,小脸浮肿,浑身一抖一抖地干抽。 哭太久,眼泪有点跟不上了,小哲悄无声息地绕到苏莞烟身后,声音轻飘飘的:公子,你去安慰安慰她吧!这丫头有点迷糊了,她死活认定你被疯子钩杀了! 快把眼泪攒起来,等哪天我真死了,你就可着劲儿的哭,哭他个七天七夜,让全锦阳府的人都知道,我苏莞烟也算没有白来一遭。 看样子当初的一句戏言她倒是记心上了,苏莞烟万分无奈地朝韩辛辰笑笑:我去看看她,这一个两个尽给王爷添麻烦。 珠月看到苏莞烟时整个人还是迷瞪的,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才哇!一声大叫,接着据说已经哭干了的眼泪又奇迹般地涌出来,肿成桃儿的眼睛努力地一眨一眨,哑着嗓子嘟哝:公子,我我以为以为你死定了呢! 抱怨的话说不出来,苏莞烟把长 分卷阅读3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0 命锁挂在了珠月的脖子上,拍拍她的脑袋,笑得无限柔和:人呢?只要多做好事,将来就能长命百岁。我有珠月小善人攒的功德,哪有那么容易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快来鞭策懒作者! ☆、第三十六章 激战前夕 算准了通州此番必是一场血战,韩辛辰带着大军不远不近地停在城外五十里,任由凌淮陌的加急密件送得比一日三餐还准时,几万人就是死活不肯再前进一步。 入了深秋,白日渐短,接近申时,太阳已经懒懒地挂在西侧城墙头,远方天空盖着一滚一滚的厚重云彩,只在缝隙间透出一两束色彩渐深的光华渐渐晕开,染得半边天空都是红色。 血光漫天可不是个好兆头!杨时令在城墙上巡视一周,撇撇嘴,双手撑住墙头,向前探出身子,微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尘土后黑压压一片军队,叹息道:秦军就压在眼皮底下,他们倒好,都等着看大戏! 还不就是那么点心思,巴不得咱们和秦王拼光了,怎么可能真的出手相助!副将周同拉下脸,黢黑方正的面孔上两道浓眉拧成疙瘩,环抱双臂,愤愤道:他们哥几个自家人打自家人,到头来倒霉催得却是咱们!五打一的打法,那就是拿命去赌!谁把城墙后面的命当命,刀口子一亮,顶在前面的不是当兵的,就是城里的老百姓,但凡有点本事的,一拍屁股早跑得没影子! 我不跑!我陪着你们! 冷清清的声音吓了杨时令一跳,正说得慷慨教的周同也一下子消了声,回过头愣怔怔地看着一身死白的凌淮陌,嘴角抖了抖,梗着脖子反驳:凌大人在如何?不在又如何?一没兵,二没粮,就算是通州上下同仇敌忾也不过是拿血肉堵缺口。可以堵一时,难不成还能堵十次八次!将损兵尽,死一城的百姓,也不是给别人铺路! 这话说往小里说,不过几句抱怨之词,但要深追究起来便是军前蛊惑人心,掉脑袋的大罪!平时说说也就说说了,但凌淮陌可是齐王的心腹,此番来通州便是督战的,哪能在他面前胡说八道。杨时令脸色变了几变,一肘子打在周同的小腹上,大步上前急声道:凌大人千万莫与周同计较!操蛋玩意儿没读过几天书,脑子想哪说哪,一张狗嘴尽会瞎咧咧!屁都有响、有臭味儿,他说的话连个屁都不如! 末将的确是个粗人,不懂得弯弯绕绕,但所说之话句句都发自肺周同气呼呼地开腔,成句的话没有说出来,小腿一歪被人踹了个踉跄。 发你娘了个肺啊!杨时令向来以儒将自居,被老部下逼到极致也顾不得风度,五官扭曲,长脸拧巴地都像是卷了边:凌大人凌大人周同不知好歹,千万不要和他见识!大战在即,此时杀将有失人心,不如让他带兵守城将功补过! 凌某人何时说过要杀他?素白衣裳裹着消瘦的身体被风吹得像是挂了白帆的旗杆,凌淮陌垂下眼敛,手里拂过胖猫油光锃亮的皮毛,后背挺得笔直,顿顿语气,有意拉长声音:读书少无碍,好在今日凌某人有空能教教他。《军谶》曰: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厌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军战未止,将不言败!周副将今日之词足可以动荡军心论处,的确该杀,但凌某人愿意听杨将军的劝告留他一条生路来人!拖周同下去赏军棍三十! 杨时令长舒口气,看着立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睛的周同不觉皱起眉头,低声应和道:凌大人打得好!对付粗人就这个法子走管用! 打得时候也别闲着,找个口齿清楚的给他念念《军谶》,刺激刺激走走心,凌淮陌扬起嘴角,配着惨白的面色,笑得有些诡异:为军之道贵在粗中有细,该看的书杨将军最好督促着周副将也看看。免得让人家笑话,我们齐地的将领也像是秦人一样就知道杀人 杨将军?沉默片刻,凌淮陌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将声音提高唤了一声杨时令,接着自顾自地往下说:杨将军,你说我们手提屠刀,心里装的应该是菩萨,还是罗刹? 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杨时令左思右想半天,只得咧嘴笑笑:末将心窄,既装不下地狱的罗刹,也不敢玷污九天之外的菩萨。我带着出生入死的一票兄弟,守着身后的一方百姓,谁要杀他们,就和谁死拼到底!就是将来到了地府,被阎罗爷盘问起来也是问心无愧!凌大人,末将以为人活着还是要简单点,老婆孩子热炕头最好不过。世道乱就说明聪明人太多,天上地下的都忙不过来了。 所以说聪明也没什么好的,凌淮陌笑了起来,狭长的一双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勾,不带一丝嘲弄:杨将军,人难得看得懂,又看得透! 杨时令没有接话,逆着晚霞看向浸没在一片红光中的凌淮陌。从来惨白不见血色的脸上被度了一层红晕,森冷的眼眸里花开了一汪柔和,城墙头上的大风吹得发丝乱飞,好像在一用力就能把眼前的男人刮散架。 良弓讲究张弛有度,弦绷太久要么断裂,要么彻底失了力度。杨时令暗叹口气,第一次有点可怜人前威风八面的凌大人。 终究是自己手下的兵,打起来没有下狠手,可三十军棍也不是随便玩玩的。皮糙肉厚如周同也足足养了五天才从床上爬起来。 掰着手指头算算,秦军从蓟县折回,堵在通州城下已经将近半个月,不打不闹安安静静地像是等什么时机,杨时令一天能把城墙巡视十几遍可死活就是瞧不出什么异样。 十月廿八,大利西方,五行走海中金之向,宜出行,忌动土。 晨霜降了一地,杨时令怀揣着手站在城墙边,低头看看终于有了动作的秦军,抬头看看过了食时依旧是灰蒙蒙一片的天空,习惯行军打仗的人往往会有异于常人的直觉,在今日,这种极端不好的预感压得他浑身难受。 秦人的耐性终于是磨没了,杨时令啧啧嘴,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凌淮陌道:今日怕是不太平,凌大人又非守将不当留在城墙上。 凌淮陌立在原地没有动弹,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杨时令的话,指指埋在云层里的太阳道:秦人迷信,他们是算准了今日才行动的。平日总是提心吊胆,现在来了反让人松下一口气! 凌大人不该呆在这里,杨时令一点也没有被他注意力,死咬住一点不松口:秦军随时可能攻过来,凌大人应当早些避让! 我说过要陪各位守在这方寸城墙上,凌淮陌脸色僵硬,目光犀利刺人,嘴角平成一线,丝毫不容人再有疑惑:城在我在,城亡我亡! 话音刚落,身形一晃从天而降的利箭便贯穿了肩窝,接着飞箭如雨点般落在城墙上。血红在白衣裳上晕开成一朵大花,杨时令接过周旁侍卫递过来的 分卷阅读4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1 盾牌快速扑到凌淮陌身边。过量失血,本就惨白的脸孔这时候已经看不出活人的气色,单膝着地撑起身体,后背却一如往常挺得直直,还有那只常年伴在他身边的花猫也静静地蹲在脚边。 杨时令身体挡在凌淮陌前面,手持着盾牌,侧过头看着不断冒血的伤口,皱紧眉头,低声道:凌大人不该在这城墙之上!一会儿云梯架起,短兵相见,只怕是再没人顾及得上你!乱箭过后会有一段相持时间,凌大人随侍卫从东边下去! 凌淮陌微微蹙起眉头,从小腿间抽出一把短刀,压紧牙关利落地将长出来的箭身斩断:再不要说下城这样的话!杨将军,你我同时血肉之躯,你又怎知我不能站在这里守住身后的万千百姓!给我把长剑,我能自己保护自己!凌某人从不用被人护着、让着!今日之战,生是我命,死亦不悔! 伤口好像完全不用在意,明明是异常单薄的身体,骨架子却像是钢铁所著压不弯,催不毁,杨时令到嘴边的话又被被憋了回去。 受了大约一炷香的箭雨洗礼,秦军已经压在了通州城大门口。利箭不再乱飞,花猫一窜没了身影,杨时令一把揭开盾牌,撕下块里袍死死扎住凌淮陌的伤口,然后解下腰间的长剑塞给了他:战事吃紧,凌大人自己小心! 长剑给我,你用什么?凌淮陌眯起眼睛,单手握剑,垂耷下来的胳膊上血液渐渐凝固成黑红色。 佩剑不过是装风雅的,我从不使剑,杨时令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柄厚背长刀扛在肩上,嘴角淡淡地弯出弧度,极是不合时宜地笑出声音:末将此次与周同打赌,要比比谁收的秦人死鬼多。输了的要钻鸡窝! 剑鞘被扔在一边,锋口闪着银色的寒光,剑柄上还刻着瘦金体的小诗。的确是一把好剑,却也新得厉害,像是受了感染,凌淮陌也跟着笑出声:既然用的是杨将军的长剑,那凌某人收的人头也算在杨将军的帐下! 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大敌当前地位高下、过往矛盾早抛在脑后。在一边跃跃欲试的周同听见二人声音,急声大吼:不服不服!你们耍诈! 作者有话要说:  哼!看文不收藏,都去排队打屁屁! ☆、第三十七章 钢铁之躯 隆隆的战鼓声催着腾腾杀气一浪高过一浪,浇上灯油的城墙沾了火星瞬间燃成了一道火墙。蚂蝗一样的秦人从四面八方涌来,烧焦摔死的尸体相互垒摞在城脚下铺成血肉红毯,后面的人却看也不看一眼,踩着尸体向城头扑过来。 就像是饥饿许久,终于看见猎物的野兽,喷薄而出的兽性早吞没了属于同类间的怜悯。杨时令身形一晃向后退出一小步,长刀从右手换到左手,手腕翻转错刀腰斩了刚刚爬上城头的秦军小头领,接着向左手边的周同大声笑道:二十一!你慢了! 是二十二! 凌淮陌将长剑从敌人的小腹中抽出来,甩甩还在滴答的鲜血,抬脚踹倒从后边袭向杨时令的秦人:杨将军,凌某人担心得这军营里的鸡窝不够大,容不下我们威风凛凛的周副将! 余光瞥到身后的黑影,杨时令灵敏地向左跨出一步,头戴鹿角的秦人噗通匍匐在他的脚边,血液浸透了黑色的铠甲,后背上的伤口从腰间裂到了肩胛骨,白惨惨的骨头下隐隐约约可见内脏。 如此力度绝非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杨时令看着一身血色,狠戾如鬼魅的男人,讪笑道:凌大人多虑了!堂堂一个通州城,哪还能找不到适合周副将的鸡窝? 嘿!你们和着火地算计我!周同两把板刀上下挥舞,削人脑瓜自在地如切西瓜,稍得空闲,蹭了蹭迸溅一脸鲜血,喘着粗气骂道:杨时令,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今儿要是老子赢了,要你钻全城的鸡窝! 地上汇集的血能漫过鞋底,死尸多得已经无处落脚,放眼过去满目具是残肢断臂,拉锯战开始的血气一散,人便开始生出恐惧。身经百战的士兵尚且如此,自愿守城的百姓就更不必多说,手软脚软的多,怕极了从城墙上向城里跳的也不是没有。 眼看着气势要跌进谷底,杨时令把长刀横在胸口,扯大嗓门吼道:周副将说打赢了!他给大家表演钻鸡窝!你们说好不好?! 放屁!老子啥时候说过这话!周同站在死人堆里,满头满脸的血污完全分不出他是不是也受了伤,不过说话中气,十足倒也不像是重创在身。 相比于那二位,凌淮陌的状况就要差上许多。箭伤不断在往外渗血,力量损失速度远远超过他的预想,枯瘦的身子只余下一个念头在苦苦撑着,长剑杵地,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牵强的笑脸:刚才在下听得一清二楚!周副将亲口说得可不要不承认! 王八蛋!你们说话才像放屁一样没个谱!赶跑了秦人,老子把你们全塞鸡窝里!周同果真是一点不辜负杨时令的坏心思,当即跳脚大骂。 恐惧被几句玩笑话压退了下去不少,厮杀间周遭传来低笑,气氛被拱得恰到好处,杨时令趁着士气又有提升,一脚踩在垛头大声吼道:兄弟们杀啊! 驻守通州的兵力不足秦军的五分之一,但两军交战近一个时辰,秦人却没有讨到一点便宜。人死了一波接着一波,悬在城头上的楚军大旗依旧在风里招摇。秦王韩辛酉拉长着脸,铜铃一样的眼睛瞪得很是吓人:张将军攻城方略是你定的,那你说说什么时候能踏平通州! 王爷息怒!再有一个时辰肯定肯定能拿下通州,被韩辛酉点名的将领明显是有些怕他,远远看了眼染成黑红的城墙便错开目光,略显迟疑道:末将以为,通州是座死城,只要我们连续进攻肯定 这么个打法,不等到大都,本王就没兵了!韩辛酉毫不客气地打断张将军说话,提起他的衣襟将人摔下马,然后斜着眼睛扫过身边的众人,怒道:你们现在给本王计时,一个时辰后,若大军未能攻进通州就拿他祭祀今日战死的亡魂! 其他人再不敢多说一句,倒是坐在小车里的巫师钻了出来。五花十色的鸟毛扎了一头,脸上厚重的油彩模糊了本来面目,被涂得惨白的嘴唇轻轻开合:王爷,神鸦显灵了! 一直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暗了下去, 躲在云层里许久的太阳逐渐变成了橘红色,模模糊糊的就像是悬在天边的鸭蛋黄。很快,鸭蛋黄像谁咬了似的出现一个月牙状的缺口,黑色的缺口逐渐扩大,到最后只留下圆坨坨一块嵌了红边的黑饼。 今日早些听探子说是通州开战了,两边的人都杀红了眼睛,根本靠进不了。血染得墙壁都成了暗红色,城墙上的尸体多得完全堆不下,一边杀,一边往下掉,看得人心惊胆战。总之,通州一战是惨烈得了不得! 苏莞烟未上过战场,很难想象那具体是个怎样的场景。不过看着 分卷阅读4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2 身材壮硕的探子嘴里打着哆嗦,也能勉强猜猜。天空像是被黑布遮住了,除了燃起的火把再看不见一点光亮,远处隐约传来了几声老鸹的叫声,刺激得人心里阵阵发毛。 日蚀?本王也是头一次瞧见,韩辛辰拉住苏莞烟微凉的手出了军帐,眯起眼睛仰头看着被吞噬的太阳,低声道:只怕是通州死的人太多,连三足乌都看不下去了! 三足乌当了千年神鸟,可终究是个畜生,又哪里赶得上人心深沉,苏莞烟蹙紧眉头,看着军营里敲锣打鼓来回奔跑的军士,摇头道:更何况秦人只怕不这么觉得!于他们,神鸦显灵正是报仇好机会! 韩辛辰侧头扫过苏莞烟,嘴角微扬默不作声,等到太阳重新露出新月大小,才接话道:秦羽与高云清分别驻守五子山与彭山,时机一到,他们自会去解围。苏美人,本王又不是冲锋陷阵的将军,大可没必要与人拼命的! 楚王如何都是他的意愿,一个男宠又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苏莞烟感到自己失言了,顺从地向他身边靠了靠,轻笑道:天狗食日是百年难见的异兆,通州城的传报又听着甚是吓人。莞烟没见过世面,刚才心里有些害怕,说的话难免欠妥。王爷莫要怪罪,只当是与我说笑好了。 太阳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神采,韩辛辰捏着苏莞烟的腕子笑意更浓,眉梢微微上翘,嘴角扬起,两片薄唇润了水色:有什么就说,不要藏着掖着!平生最讨厌猜人心思!再说了本王又不缺少唯唯诺诺、点头称是的下人苏莞烟,我喜欢听你说话!尤其是简单、利落、直白的! 我喜欢你!苏莞烟敛起讨好,一挺胸脯摆出当初进王府时的做派,眼睛微眯,挑起嘴角:回王爷的话,苏某人觉得就就这句最简单、利落、直白了! 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轻轻接触便分开,苏莞烟红了脸,眼神僵直明显是没有晃过神。韩辛辰看着有些傻呆呆的人,头顶上的阴云一扫而空,抚掌大笑:苏美人啊!苏美人!想要戏弄本王,你明显不够火候! 日蚀的短短一刻钟秦军的战斗力翻了不止一倍,等天再大亮,守在城墙上的齐军已经不足十分之一,但陆续扑上通州城墙的秦人却是有增无减。 长刀横扫为自己留出方寸站脚之地,杨时令顾不得身上划开的十多处伤口,喘息间用余光搜索熟悉的身影。最先入眼的就是自己的老部下,周同到底是功夫过人,前突后挡,动作虽不及先前威猛,却也流畅,应是无什么大碍;军中的参将、校尉尚在顽守的不到三成;剩下的兵卒他也多不认得。其中最令他惊讶的是,凌淮陌居然还在死守! 明显已经是强弓之弩,一袭白衣早被鲜血浸成深红色,虚弱地连走路都在脚下打飘,但他后脊梁却挺得直直,依旧立在尸山血海间不曾倒下。 真倔!杨时令收回目光,心里生出一份异样,五分敬佩,三分同情,外带了两分怜惜:过刚易折!凌淮陌恐怕不是个长命之人! 眼看着就要攻下城墙,秦人还未来得及欢欣鼓舞,就被左右两边忽然杀出来的军队就冲散了阵型。身穿黑色铠甲的秦军中混进了一金一白两支队伍,惊慌失措的秦人没有来得及完全弄清楚状况,脑袋和身子就分了家。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秦王韩辛酉大惊失色,到手的肥肉转眼成了别人家的,一口牙齿被咬得桀桀作响,却又无可奈何,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只得匆匆下令西撤。 援军到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杨时令本能地向城下望去。等着、盼着的祖宗们总算到了,打着京与楚的旗帜席卷了战场。 疲惫至极的肌肉像是在一瞬间又复苏过来,全身上下每个关节都在叫嚣着给予他们最后一击,杨时令勾嘴一笑,数月来第一次觉得浑身如此轻松。黑色的潮水开始后退,爬在城头的秦人回头一看也慌了神,纷纷向后逃窜。 作者有话要说:  啰嗦两句! 我是真的很喜欢凌小陌啊!全文唯一一个真正称得上能文能武的奇才! 话说写着写着就觉得杨时令也很有爱。。。 有什么意见快来告诉我,我们交流啊! ☆、第三十八章 善后 十月廿八,日蚀,多风。食时秦军开始攻城,至午时,被三军合力击退,通州告捷。 马车走得不慌不忙,五十里的平坦大道慢腾腾地走了一个时辰还没有走到通州城。可越是接近,老鸹的叫声就越是清晰、凄惨。浓重的血腥味似乎都能随着声音传进口鼻,伴着脑子里反复想象着城里的惨状,苏莞烟不觉皱紧眉头。 你怕了?韩辛辰坐在他身边,双手交叠撑在膝盖上,侧过脸,笑着说道:若是怕了就躲进本王怀里来,苏美人你知道的,本王人善,尤其怜香惜玉! 王爷的好意,莞烟心领了,苏美人不着痕迹地向旁边挪挪,声音冷淡,脸上带了几分平日鲜见的嫌恶:莞烟并非养在深闺的女子,虽没见过战场的惨烈,却也不要人为此担忧。更何况便是男宠,亦是男子。堂堂七尺男儿郎,娇娇弱弱的样子岂不白白引人笑话。 韩辛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双眸子黑得越发深沉,嘴角扬起轻笑道:这话听着倒新鲜!苏公子,本王以为既为男宠便就是哄人开心,偶尔娇弱一下迎合主子的心意不是很好?又哪会叫人笑话,若是真怕人笑话,当初又何必来委屈自己? 莞烟甘为男宠是真心喜欢王爷,并非如李曼之流,苏莞烟神色微变,目光移到窗外,轻叹口气:男宠是何身份,莞烟心里有数,反正相同的话说了那么多遍,王爷要是不愿相信就算了。只是世间的人千千万万,同样身份也是百样的心思,个人有个人的理由,哪能一概而论。 笑容僵在脸上,韩辛辰被几句话弄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心下莫名涌出一股情潮,压在舌尖的话却怎么也不肯承认,好似说了他与苏莞烟之间的较量就会一败涂地。 外面飘来了若有似无的血腥味,火烧过后的焦糊味充斥着鼻腔。马车被石头隔得忽然一震,韩辛辰一把拉住扑出去的苏莞烟,然后将人带进自己怀里,死死压住后背,半晌,轻声笑道:苏美人,你总怪我不肯信你。那换过来本王问你,若我说我信了,你又信是不信? 本该是毫不犹豫予以肯定的回答,苏莞烟却迟迟说不出口,牙齿将嘴唇咬出了血印子,嘴里漫开淡淡的腥甜。 韩辛辰会是个好**,身份尊贵,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天生的龙风之姿不说,一开口更是说不尽的甜言蜜语,连看人的眼眸里也似乎揉进无限深情。如若没有潞州惨案,如若十年前自己不逞一时的口舌之快,那是不是现在可以放纵自己**,可以尽情地汲取需要的温暖,苏莞烟才要松下一口气,便 分卷阅读4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3 猛地后心一凉。他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 事情没有如果,韩辛辰是灭了楚氏满门的凶手,这一点无论如何不可以被忘记,他不值得被原谅,更不可以被宽恕。苏莞烟靠在韩辛辰的怀里,仰起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弯弯的眼睛里衔了丁点晶莹,说话的声音带着虚音:信啊!怎么能不信呢? 通州的惨烈远远超过了苏莞烟想象的百倍,已经被简单打扫过的战场上依旧是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黑红的城墙,浸饱了血液的泥土,染得整的通州像是从血里捞出来的。城里的街道里涌满了伤兵,呼疼喊痛的声音此起彼伏,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大夫在门板架起的简易病床前来回穿梭。 报将军!楚王到!传令的小兵话音才落,韩辛辰已经拖着苏莞烟跨进了杨时令的房间, 后背上的伤口尚没有处理完全,杨时令看见来人匆匆套上外衫站起身:末将不知楚王大驾有失远迎! 不必拘礼,韩辛辰一脸正色,就着侍卫搬来的椅子泰然落座:通州一战杨将军当论首功!今日之战不仅保护了我大燕的子民,更是力挫秦军主力,为他日破秦做了准备。只是听闻杨将军帐下将士牺牲颇多,本王也深表遗憾。 杨时令为官不同于他为将的好爽做派,说话做事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小心翼翼:通州一战能胜,是齐王指挥得当,通州百姓全力向支持,皇上与楚王及时支援。在下不过是领命而为,哪衬得上首功! 将军谦逊,韩辛辰可不是来和杨时令互相恭维的,几句例行的客套话后,马上进入此行的真正目的:秦人现在士气正低,杨将军以为现在乘胜进攻如何? 齐军几乎损失殆尽,现在进攻秦人便正应了韩辛辰的下怀,打狗我冲最前面,分肉要把人挤出去。杨时令又不痴傻,这么简单的试探不至于看不出来,只是直接拒绝楚王,他又不够格,只得推诿道:末将只负责领命打仗,这么重要的主意还是等齐王拿吧! 就不怕错失良机?韩辛辰敲敲桌面,挑起眼睛看向杨时令:通州到洧川可又不是一两天的路程,来来回回要花费不少时间。我等愿听圣旨将前锋调给杨将军指挥,但是怎么打还是要听听大家的意思,不然一旦贻误战机,杨将军恐怕拍担待不起吧! 杨时令早料到他会有这一手,自然而然地顺水推舟道:齐王不在,但是凌大人在!末将以为,进攻大计至关重要,齐军方面非得要凌大人点头! 他人呢?听到这名字韩辛辰就觉得像是张嘴吞了个苍蝇,胃里一阵恶心,却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凌大人文武全才作为齐王的左膀右臂真真是不容易,通州一战恐怕是损耗了他不少精力。本王恰好有些补药,还麻烦杨将军带路! 凌大人伤势太重昏迷了,东西末将代为转送杨时令满意地长出口气,看着韩辛辰的脸色变来变去,暗地里好不庆幸。 等来等去,打着如意算盘的韩辛辰没等到凌淮陌生龙活虎地从床上下来乱跑,倒是等来了从洧川一路风尘仆仆感到齐王韩辛寅。 你来做什么?凌淮陌惨白着脸,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浑身上下如同被巨石碾压过一般,一贯冷清清的声音听着很是虚弱:王爷就不怕你前脚离开老窝,后脚就被皇上拆了台子?! 脸色比平时更加憔悴,两片薄唇透着一丝乌青,说话都显得有些费力,尖牙厉齿的刻薄做派却是一点不减。韩辛寅坐在床边,按按额角,无奈道:皇上并非你想的那般 凌淮陌别过脸不再与他对视,眼睛盯着垂在身边的幕帐,冷笑道:我是个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腑'那不是正常的很。王爷,凌某人命硬,一时半会儿的也死不了,您有这个功夫不如到其他人那里也走动走动。楚王爷,可等了您有些日子了! 你赶我?韩辛寅没想到风尘仆仆地连夜赶到,才开口一句便吃了闭门羹,不悦之色挂在脸上:我不明白了!大哥到底哪里招惹你了,怎么你就认定了他是不怀好意。淮陌你要知道,不管他能不能接受我的心意,兄弟情谊总是改不了的! 韩辛酉也是你兄弟!凌淮陌吊起嘴角扯开一抹冷笑,看向韩辛寅的眼眸里聚满了嘲讽:王爷把皇上当大哥,皇上可不见得把你当三弟。更不要说你的那点心思,搞不好人家恶心的就是你的'好意'! 被揭了最不能容忍的伤疤,韩辛寅瞬间脸色大变,火气烧上了眉梢,攥紧拳头霍地站起身,强忍着怒气道:本王还有些事情处理,你自己好好休息! 凌淮陌费力地反了个身,眼角都没有留下一个,摆足了慢走不送的傲慢态度。 房门被大力关上,韩辛寅被怒气催得暴躁至极,在走廊里绕了两个来回才稳下心绪。听闻他受伤的担忧,见到他虚弱的怜惜与后怕,一腔温情,想了一肚子的甜言蜜语竟被几句话引起的火气烧得一干二净。 不该和他生气的,韩辛寅火气一消,心里生出一阵阵的悔恨,想折回去看他又拉不下面子,由内向外的无力感压得他胸口闷闷做疼。 作者有话要说:  完成榜单任务! 话说今天真是忙死了!同时进行三个实验,抽空还写了一章,快来表扬我! 好寂寞,哪个小伙伴冒出来和我说说话呗!不然很容易没动力的对手指 ☆、第三十九章 锋芒相对 怎么凌大人心情不好? 方才的几句气话将韩辛寅心里堵得一团糟,环抱着手正在凌淮陌的门前晃荡,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说个明白,忽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惊得他一个机灵。 看着他那灰头土脸的丧气样子,韩辛辰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他二人定是闹了矛盾,瞬间心里一阵舒畅,干燥阴沉的北方天空也跟着清朗许多:这也没办法,凌大人脾气本就不好,这回受了伤心情难免更差,三哥多担待些? 自己与凌淮陌的事那是他二人的事,如何也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总不能先丢里子,再丢面子,平白让韩辛辰看了笑话。韩辛寅平平前襟扬起眉毛,开口带上了几分惯常的笑意,声音却满满透着忧虑:淮陌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又受了重伤。奈何齐地偏荒,比不了京城、江东,这些个庸医瞧着就让人心烦。三哥我是痛心疾首,却又束手无策况且,淮陌天资聪慧、气度非凡,哪里是四弟口中乱发脾气的人!我看你和他有些误会,不如他日找个好地方,坐下来聊聊! 凌大人脾气好?韩辛辰嗤笑一声,戏谑地勾起嘴角,大冷的天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扇子,慢慢道:三哥的美意就算了吧!从前在大都,我何止是与他聊过?肢体交流也是有的嘛! 听到这话,韩辛寅终于是没忍住登时变了脸色。韩辛辰是个什么货色他再清楚不过,是人是鬼但凡长得有些姿色,他 分卷阅读4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4 都恨不得拉到床上滚一滚,肢体交流四个字砸得脑袋一阵发蒙,不觉眉头微蹙,愠怒道:老四,我们虽是一家人,可有些话说起来也要有分寸! 三哥忘了?从前我们打过好几架,每次不都是大哥和三哥你来拉架的?我记得有一次闹到了父皇那里,他挨了鞭子,还差点被撵出皇宫呢!韩辛辰笑得更加灿烂,心情大好,勾画了红梅的纸扇摇得哗哗作响:难道这不算是肢体交流?还是说三哥想到了其他什么的? 晃过来被这货耍了,韩辛寅心里越加不快,门里的气得他内伤,门外的又专给人添堵,一口气提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脖子上的青筋被绷起来,淡茶色的眼眸中蓄积满了怒气。 本是听说齐王亲自到通州了,特意过来商量追击秦军策略的,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插曲。韩辛辰发现自己的取笑似乎是过头了,但转念一想又放下心,为天下事又怎么会真为了几句笑话莽撞行事,便就是心里气个半死也断然不会那江山去赌气。 收了扇子,韩辛辰板起脸,一本正经道:我听闻皇上将京军的先锋暂时调于杨时令统帅,以弥补齐军此战的损失。昨日收到的战报,秦军已经一路退到了苍山脚下,要不要调集大军趁胜追击? 你认为呢?韩辛寅依旧是没有好脸色,嘴角抿成一线,冷声道:四弟是心里早有打算吧!不妨说出来听听! 韩辛辰点点头:我们可以调集大军从三面包抄,在苍山脚下全歼秦军! 穷寇莫追的道理楚王爷是不知道? 紧关着的门吱呀一声叫人从里面拉开,凌淮陌手扶着门框,身上只搭了一件单衣,脸色惨白像极了韩辛辰常骂的活死人,冷清清的音调在尾巴处向上扬起,带着浓浓的嘲弄意味:秦军是退败了,但他们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在苍山脚下围歼便是将他们推进死地。狗急了,还跳墙呢!万一秦人眼看着老家回不去,拼死反击,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秦人输,输在人心,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如现在一般追在他们后面,却不真的发动进攻。逃亡之军,军心不稳,苍山他们肯定不会死守,只要我们随他们的脚步度过苍山,向西便再也无险可守。把秦军压在他们的老窝,四面包围金城就成了做孤城,到时候不需动手耗都把他们耗死了! 这主意极好,明面上理由充分地否定了楚王的作战,暗下却掩饰了齐军内耗严重,不能长距离鏖战的事实。虽说是京军听从杨时令的调配,可京军终究是京军,皇上坐在大都,他们一翻脸打下的江山就不知道进了谁的口袋。韩辛寅认同地点点头,心里却生出一丝失落,同样的想法却每每是他快人一步,反衬得自己很拙劣,时时刻刻需要别人出谋划策。 此话说出来也就是给院子里的探子们听听的,好给远在大都的那位一颗稳心丸,不至于关键时候屁股后面着火。秦地偏远及不上江东的物产丰富,再说要驻守秦地势必要分散兵力拉长战线,两头顾不过来,更不用说中间还插着个齐王。若是一旦南北发生冲突,分割来的秦地十有□□会被围困,到时候只怕是援救不行反成累赘。 韩辛辰早料到这个方案会被否决,本是没什么,但平白被人一番嘲弄脸上总有些挂不住,冷声冷气地反嘲回去:方才才听三哥说凌大人重伤在身,怎么转眼的功夫就能下床乱跑了? 分明是强弓之弩,四弟那只眼睛看出来淮陌能乱跑了?等不到凌大人的尖牙利齿,韩辛寅一把架起人便要往屋里走,脸上的心疼看不出来做戏的成分。 原打算只是在这院子里闲逛,却不料到会赶上这么一出好戏,三个人僵持在一处不分上下。苏公子脑子一转迎了上去:说的是夸张了些许,但王爷也是希望凌大人早日康复嘛! 听到声音便知道是他,韩辛辰满意地思量着他的苏美人简直就是解决尴尬的必备神器,朝长廊拐角招招手道:来来!莞烟,给三哥和通州一战的大英雄凌大人行个礼! 莞烟见过齐王,见过凌大人,苏莞烟行到韩辛辰身边俯身作揖道:在下身份卑微,如有冲撞还请各位不要与小人计较! 韩辛寅示意身边的婢女进屋拿件衣裳,伸手稳稳扶住凌淮陌。至少目前大家还要一致对付秦王实在没必要弄得吹胡子瞪眼睛,既然楚王给了台阶,他自然也没有必要僵持着,嘴角扬起,笑呵呵道:不计较!不计较!天底下哪有那么不解风情的人和美人计较这等小事?四弟真是好福气,行军打仗都有苏美人相伴! 三哥也不赖啊!韩辛辰眼角扫了眼凌淮陌,,嘴角边是略显露骨的笑容。 凌淮陌像是被踩了尾巴,伤痕累累的身体瞬间战斗力满格,眉梢吊起,利剑一样的目光扎在苏莞烟身上,冷笑道:楚王爷莫要将所有人都化成一类! 小人哪敢和凌大人比!苏莞烟实时地□□来,垂下眼敛一副温顺无害的样子,轻声笑道:莞烟文不成武不就的,说不来怕是拉低了凌大人。今日莞烟来想请王爷、凌大人参加后天在通州城外暨南寺举行的庙会,听说可以祈福请愿都灵得很呢! 像是回应苏莞烟的提议,凌淮陌的屋里窜出来一只花猫,大圆脸,大眼睛,肉嘟嘟的身子软软地趴在凌淮陌的脚边喵喵叫了几声。 凌淮陌脸色微动,韩辛寅马上俯下身子一把将花猫捞进怀里,笑嘻嘻地回应道:我家花生小主子说准了,各位怎么看啊? 小畜生就会乱叫唤!也不知道是不是指桑骂槐,凌淮陌细长的手指戳戳猫咪的额头,挣开韩辛寅,脚下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后转身摇摇晃晃地回了房间,韩辛寅顺道跟了进去,还不忘将门关得死死。 韩辛辰笑得欢腾,将苏莞烟完全抱紧怀里,压低了声音贴在耳边,斜眼看着紧闭的大门道:咱们才不和那一家子的畜生一般见识呢! 你兄弟是畜生,那你是什么呢?苏莞烟心里默默唾弃了一句,然后乖乖地任由他搂着浅笑。 通州城里死了将近半数的男丁,剩下的大多不是老人、孩童,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无用书生。城外暨南寺的方丈应了百姓的请求,在冬月七号决定为战死的亡魂祈福。同时将开放暨南寺后山上的许愿河。 北方的冬天不似南方的冬天湿冷如入骨毒药驱散不得,干吼吼的冷法冻得人从皮硬到心里头,寒风刮起更是风割一样的力道,河面结成的冰层厚的像路面一样,铁锥子都要砸大半天才能见到下面的水。北方的河流大抵如此,通州城却有一处例外许愿河。许愿河的水流永远缓缓的,从不断流,亦从不结冰,寺里的方丈说这水可以流到西方极乐世界,将愿望写在莲花灯上就有可能飘到佛祖面前,为自己所思所念的 分卷阅读4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5 人求一份平安。 不过是哄信徒的话! 阴毒狠戾,满手血腥,认准了自己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凌淮陌肯定不信; 一心惦记着自己兄长,满肚子乱*伦*背*德的齐王莫说不信,就是信他也不敢写下这些话递到佛祖眼前; 杀人如麻,喜好美色,从小长大就数不出来干过几件好事的楚王自然是没法信; 就连提出这个意见的苏美人其实打心眼里也不信。若是有佛祖睁看眼这这个世道,怎么会容忍上面那些货色好端端的活着? 不管是心里信还是不信,说好的要去还是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至少更两章,请大家相信我!前两天又懒了,现在努力码字中!快来鼓励我吧! 这章写得比较顺利,下一章开始撒狗血,注意了啊! 话说真的没人愿意蹦出来与我说两句吗?好孤单啊!总觉得在自说自话 ☆、第四十章 莲花灯 凌淮陌终究是没有来,且不说他自己愿不愿意,单是身体状况就不允许他大冷天的随着那两个无聊的人跑来颠去。 在临时下榻的府邸门前,齐王韩辛寅怀抱着花猫站在车旁没有上去的意思,朝着已经落座的韩辛辰与苏美人摆摆手,笑得很是客气:淮陌身体抱恙,我也不便一同去暨南寺。通州没什么乐子,四弟全当去图个消遣! 你说要去的,怎么又不去了?韩辛辰挑开车窗上的厚重帘子,狭长的眼睛向上挑,眸子里多了戏谑,冷笑道:三哥的话几时才有个准? 我可没说过要去!韩辛寅嘴角高高扬起,笑呵呵地将花猫举到半空中,无赖般地啧啧嘴:那时候是我家花生小主子要去!我不过问问各位的意见罢了!为了他日免人口舌,我这不是特地把花生带来了!四弟若是不愿看着它,那就只能拜托苏公子了?花生乖巧最招人疼,况且我相信美人的心肠总是软的。 韩辛辰看着凌淮陌的猫就像是看见了他的人,心里是一百个不痛快,瞟都没多瞟一眼皮毛光亮的老猫便摆手拒绝:莞烟被我惯得笨手笨脚,凌大人的宝贝他可照顾不了!今日的法事只怕是它赶不上了!不过暨南寺在齐地,凌大人要是有心自然肯花时间陪花生再参加一场法事。 韩辛寅把花生抱回怀里,嘴角含笑,目送着轻简的马车没入街道。直到车头一转彻底看不见,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下去,眼里的阴厉浮出来。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是羡慕韩辛辰的,父亲、母亲,甚至连稍稍动心的人都可以全数笼在身边,不用费尽心机去讨巧,不用百般勉强去迁就,所有的事情就像是水到渠成的。凭什么有人可以这么幸运?凭什么有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一切? 瞄!花生被韩辛寅手上加大的力量弄疼了,尖叫一声窜出他的怀抱,颠颠地跑了好远才小心翼翼地回过头。花生有十岁了,是猫中名副其实的老人家,皮毛虽看着油亮,却掩不住身体发福,骨骼老化,昔日的灵敏身姿也是一日笨重过一日。 过了秋高气爽的天气,冬月里来的天空就一直是阴沉沉的,像是聚了许多阴气压在通州城上头。冷风吹得人打了个寒颤,韩辛寅松下口气,安慰似地往回走,嘴里默默地重复着:好在还有淮陌!好在还有他! 今日的法事几乎吸引了全通州的男女老少,但凡能走得动的都要往这山上跑,轻简的马车被堵在半山腰走不上去了。毕竟不在自己的地头上,韩辛辰难得没有摆架子,皱皱眉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拉着苏莞烟便下了马车融进了上山祈福的人流里。 耳畔低低传来女人凄楚的哭声,小道上三三两两地走来几个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女。走在最前面的少妇被左右两个婆子扶着,挺着肚子艰难地往山上走。 断断续续地有人劝慰:别伤心了!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你男人是为了你娘俩儿才上去守城的,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作死鬼都不放心呦! 这话起了不少反作用,女人揉着眼睛哭得更凶,哀哀怨怨为上山的人群中更多了几分悲凉。 谁家没死男人!哭什么哭!走在苏莞烟身边的大娘头扎蓝色方巾,挽着硕大的竹篮子,膀大腰圆一看就是常年操劳的主儿,嘤嘤宁宁听久了实在是忍不下去,粗声粗气地训斥道:我家男人守城死了!儿子也死了!老娘不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怎么死个男人就活不下去了?!日子长的很,活着的总要好好活着,不然他们不白死了 大娘红了眼睛有些说不下去,粗糙的手掌抹了把眼睛,换口气硬声说:这日子是拿命换的,以后要好好过! 抽噎的少妇终于是止住了,缓缓前进的人群还没来得及散开一丝悲切,一直是眼神木棱的老太忽然像是受了刺激,跪在了地上,大声哭喊道:我的儿啊!你让我个老太太怎么活啊!你走了,我还哪有以后啊!一辈子就盼了个你,你走了,我还哪有以后啊! 河灯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何苦要来这里?苏莞烟被满布在山间的悲凄染得浑身发疼,站在原地抹不开脚,侧头看向韩辛辰。他像是见惯了,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更多的表情,嘴角平成一线,半晌才低声说:人这辈子总要有个盼头,不然活着就成了累赘。 王爷有愿望要请?苏莞烟往他身边靠了靠,抓住时机不轻不重地开了个玩笑:今天来请愿的人那么多,您的愿望又那么大,万里江山的事只怕菩萨没精力管。 韩辛辰也不管周围有多少双眼睛,大明大放地揽住苏美人的腰,故意夸张地叹息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许的就是那个愿望,说不好本王今日来求的是与苏公子白头偕老,三生三世不离不弃! 佛祖不管这个,真要是求他还不如找个兔儿爷拜拜来得现实,苏莞烟不信他嘴里的话,弯起眼睛笑嘻嘻地回复:再说了,莞烟以为王爷除了那个也不缺什么! 怎么会?韩辛辰一转脸变严肃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苏莞烟一时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只得付和地点头答应:不管王爷缺什么,莞烟都愿意陪着您! 苏莞烟是杯暖心的温酒一旦举起就放不下,韩辛辰握紧他的腕子,沉默地往前走,落在心里的种子像是着了魔咒似地开始疯长,恍惚间生出一个念头就算他是一杯毒酒喝了又何妨? 大师的法事从晌午一直持续到黄昏,浓重的檀香味绕在山顶久久散不开,香灰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时不时被冷风卷起,洋洋洒洒沾满了来着的衣衫。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与众人跪在一处祈福半天的苏莞烟一抬头发现通州城上的浓云似乎是散开了部分,金色的阳光穿过缝隙散漫了满城的街道。 韩辛辰是和身份?自然不会同平民一起跪拜神神叨叨的大和尚,远远避在人群外, 分卷阅读4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6 略显单薄的衣裳被山顶上的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宽袍广袖,墨玉发冠上红色的宝石晃着人眼,搜寻一圈终于找到他的苏莞烟完全转过身,看着沐浴在阳光里的男人出了神。被金色镶嵌了的轮廓宛如说书人口中踩了七彩祥云的良人,浑身透出的柔和让人难以将他和凶厉联系在一起,大和尚的经文、周围人的虔诚再打动不了半分,心口有些发慌,胸腔里闷闷的感觉正在拼了命地往外涌。 法事已经结束,韩辛辰穿过人群把还有些愣怔的苏美人拉到身边。 从正殿穿到后山要通过挺长一段回廊,韩辛辰也不识路只管七拐八拐地将人带离那些个乌七八杂的家伙们,可算看见左右没人,他一把将苏莞烟压在墙上,双唇轻轻地贴合在一起,然后快速分开。黑色的眼眸里窜起了晶亮的小火苗,温温柔柔的气息悉数喷在耳边,宽厚的手掌在苏美人的肩头慢慢摩挲:晚间就可以放莲花灯了! 一会儿你打算写些什么,韩辛辰全然没有往下进行的意思,指腹在苏莞烟的脸上慢慢描摹。 苏莞烟被他弄得浑身燥热,胸口里进的气怎么都跟不上出的,一张脸憋得潮红,白牙咬着朱唇,费力笑道:自然是写希望王爷、齐王、凌大人平平安安、身体健康。 我就不用写了,把韩辛寅和凌淮陌写上递给佛祖看看,韩辛辰的手从肩头滑到了后背,食指一圈一圈地在他后腰上打转,嗤嗤地坏笑道:搞不好远在极乐世界的佛祖一看这些妖孽居然还活着,挥挥手就指挥地府的脏东西上来把他们都拖走了! 分不清是被话给逗得,还是他弄得太痒,苏莞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音,伏在他的怀里刚要说俏皮话,就听见一个尚显稚嫩的声音问道:是谁在那边?去许愿河的路不在这里! 笑被生生憋住,四目相对片刻,韩辛辰憋足了劲儿,非常不形象地嚎了一声喵! 小和尚给着忽如其来的怪声音吓了一跳,眼睁睁地看着一黑一青的两个人从身边风一样的跑过去,这才晃回神儿要喊师傅、师兄。只是等人到了,哪还看得见所谓的影子。 韩辛辰与苏莞烟找了许久才找到路,等到许愿河边时河面上已经飘满了白色的莲花灯。苏莞烟看着手里最后一个灯,勾起嘴角嘟哝:纸扎的玩意儿怎么可能真的飘到佛祖面前,要我看下不了山就化在河里了! 嘴真臭,一会儿被他们扔下河,本王可不救你?韩辛辰指指守在河边的人,眉毛夸张地向上扬起:刚才问你的还没有好好回答我呢!你想写什么? 我无牵无挂的也没什么好写的,苏莞烟把莲花灯推给韩辛辰,弯起眼睛,笑眯眯地分明是副狐狸样子:不如王爷来写,万里江山、民心所向、攻无不胜,怎么样都好! 韩辛辰看看他,再看看一朵小小的莲花灯,也不推辞,龙飞凤舞地写下两个大字平安。 王爷出征在外的确是平安最重要,苏莞烟接过莲花灯,点燃中间的小节蜡烛,小心翼翼地方到河边。 双手被包住,韩辛辰从后面抱住苏莞烟,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不是我!是我们!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莞烟,一起松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苍山 一切果如凌淮陌所意料的,秦军败退如山倒,被后面三方联军追赶着慌里慌张只管往金城跑,就连天险苍山,也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几日便丢下武器仓惶撤走。前后不过十几日,秦地半数土地就被占领。 冬月过了一大半,西北下起了进冬来的第一场雪,簌簌的白花开了一地,忽起的东风夹着细雪揭起厚重的帘子吹进马车里。炭火烧得通红,烤的人身上一阵阵燥热,灌入来的冷风令人精神一爽。 韩辛辰侧过头瞧着倚在他肩头睡得昏昏沉沉的苏莞烟,抖抖身子,把翻看了大半天的书卷放到一边,调笑道:口水把本王的衣裳都泡湿了!苏公子睡得可还舒服? 不要瞎说!我又没有真睡着苏莞烟揉揉眼睛直起身子,仰靠在软垫上,嘟哝道:王爷的长剑搁我屁股疼,哪还能睡得好! 韩辛辰闻言挑起眉毛,眼底下精光乍现,嘴角一勾扯出一个坏笑:苏美人冤枉哟!本王的长剑一贯是安分老实,何时欺负过你的尊臀? 苏美人蹙起眉头,不由分说地揭开软垫,伸手一下子便摸到带了些许温度的金属,可刚要去取罪魁祸首,脑子一转反应过来这家伙是顺道开了黄*腔。松手,直起后背,憋出一副深闺怨妇样,学着戏文里拖长声音道:奴家等着盼着的不过是你回头一瞥,到头来却是奴家的错!这世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苏美人变脸堪比翻书,刻意的青衣唱腔着实谈不上好听,但时不时刺激人一下也是妙趣横生。韩辛辰起了玩心,一手扶住苏美人的肩膀,一手向下滑到衣带,轻轻一勾扯散了衣襟,脸上装出十万分的懊恼,摇头晃脑地回应道:夫人何出此言啊!为夫心里想着念着的又何尝不是你?想要什么不妨直接说,难道还能不满足你? 苏莞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火烧到屁股再喊疼似乎是有些晚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等蠢事干了就没法赖掉,盘算着横竖怎样回答都躲不过这一劫,苏美人索性心一横僵着坐在原位上,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小腹下涌出的□□从心头燃到皮肤,韩辛辰觉得浑身上下烧得难受,一浪超过一浪的情*潮冲击着他最后的理智。手掌顺着脊柱从脖梗滑到尾椎,积聚在掌心的绵密汗水润湿了从来冷硬的人心,与他不同,怀里人却因紧张绷起肌肉,强撑的身体微微发抖。 最终还是放弃了将他揉碎压进骨血的冲动,韩辛辰只是拥着他,慢慢地摩擦,等到身体里乱窜的劲儿过去,才叹气似地说道:不愿意就说出来!这种事我想你心甘情愿的 有点紧张了!苏莞烟闭着眼睛,烧得晃的脸贴在那人的胸前,一口接一口地倒吸着凉气。他说不清自己在刚刚一瞬间的感受,像是松了口气,又有些道不明的浅浅失落。 苏美人不怕高高在上的楚王爷专横暴力、凶狠乖戾,令他恐惧的是韩辛辰不时露出来的温柔与深情,与众不同的好法让人毛骨悚然。苏莞烟长长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还不如直接按倒办了呢! 失策啊!失策!原来苏公子好这口!韩辛辰环着手臂没有松开,下巴蹭着他的发顶,嘴角边衔着一抹浅笑:来强的的确是刺激,但第一次嘛,我想给你留个好印象!免得日后有什么要求,你一听见就捂着屁股跑老远本王会很困扰的! 苏莞烟向外移了移,不懈地歪歪嘴:说得好听!跑了一个苏莞烟,锦阳府里还有一排人像变着法儿的伺候王爷! 他们没意思,我不喜欢,韩辛辰没羞没臊惯了,说起自 分卷阅读4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7 己的风流史居然还带了几分嘚瑟劲儿:本王睡过的美人可以从锦阳府排到大都,冷如冰山的、热情似火的、异域风情的,什么样子的没见识过!莞烟,只有你与他们不一样 苏莞烟没听出这话哪句是夸自己的,倒像是他倒了血霉招惹了个从淫窝里滚出来的脏东西,语气自然是谈不上好:一个鼻子两只眼,人不都那样!王爷圣明是怎么一眼敲出来莞烟我就与众不同了呢? 像是见过你,但又说不清在哪里?韩辛辰腆着笑脸,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道:和你呆的越久就越觉得你熟悉许是上辈子我们就见过 熟悉两个字吓得苏莞烟三魂差点丢掉一个,韩辛辰说不出他二人在哪里见过,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最怕不过如此,苏美人赶忙止住他胡思乱想:什么上辈子? 韩辛辰神叨叨地又贴上里,嗤笑道:上辈子我们不定约好了三生三世! 如若真是如此,那上辈子他俩是造了多少孽啊!苏莞烟心里是万马奔腾,嘴角却是高高翘起没有接话。 王爷到苍山了!车外的侍卫贴近窗口,收起豪迈的大嗓门沉声道。 韩辛辰恢复了惯常作威作福的气派,挑开帘子,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冷着脸低声道:这么快?怎么没看见齐王的车? 回王爷的话,车外的侍卫低下头,微微错开韩辛辰的目光,道:这里是苍山北口,入山的唯一通路。路上凌大人旧病复发,齐王与部分人马落在后面了! 凌大人可真是个不让人放心的主儿,韩辛辰冷笑一声,招招手安排道:山中风雪大容易迷路,齐王又落在后面不能不管,今夜在此落脚吧!传令全军,找个避风的地方,尽快将军帐搭起来! 等到齐王带着凌淮陌赶到苍山北口,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军营里的将士们正围着几口大锅分汤。 下脚的军帐比邻着韩辛辰扎在军营中央,飘进来的辣椒味呛得凌淮陌连连咳嗽,枯瘦的身体像是在下一刻就会被颠散架。 韩辛寅黑着张脸坐在凌淮陌身边,拉起抖落的被子,不悦地皱起眉头:掌勺的被辣椒精附体了?!这么刺激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你别没事假好心!凌淮陌一点也不吃他那一套,拉起被子掩住口鼻,闷声说道:大冷的天你不叫他们喝些辣的暖和暖和,是等着明儿一早起来收尸吗? 短短几句话就像是耗尽了身上的劲儿,凌淮陌翻身背对着齐王,将头埋在被子里费力地喘气,佝偻着后背的样子活脱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 韩辛寅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我们就不能好好说两句话?淮陌,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凌淮陌似是想要反驳,张嘴却连了一串咳嗽,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像是陈旧的风箱。 韩辛寅揭起被子帮他捂住,然后将窗帘压紧,直到人平缓下来,才接着说:从前你是急躁了些,但脾气也没有差成现在这样!万事随缘,你何苦拿那些不能改得处处为难自己!我不好,你也太执拗!退一步如何不好?只要你愿意,我们完全可以当那件事没发生过!淮陌,我们是兄弟!三哥,拿你当 你见过酒后滚床单的兄弟?!凌淮陌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韩辛寅的话,深吸口气冷声道:韩辛寅,你不要太无耻!凌某人说过要断就断的一干二净,从此你是齐王,我是你的谋士,为君为臣关系分明的很!我如何都与你无关,出谋划策、冲锋陷阵不过是凌淮陌想要名垂青史,为我爹娘争一口气,让凌家人知道是他们瞎了眼咳咳咳齐王,不是我愿意跟着你,只是事到如今我没得选 剧烈的咳嗽震得凌淮陌浑身打颤,韩辛寅赶忙将人裹进棉被里。话说的够绝决,但比起生气,更多的却是心酸,齐王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顺气,一边低声说:三哥不是那个意思!淮陌,你这样钻牛角尖不好不管我心里惦念的是谁,过去、现在,哪怕是将来,还不是我们在一起!这样不好吗? 不好!别人不稀罕的我也不要了!不知是不是被外面的辣椒味呛到了,凌淮陌苍白的脸上挂了两个泪滴,好容易平缓下来的声音带着沙哑与虚音: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凌淮陌从不将就!从不凑合!韩辛寅,你别拿三哥两个字恶心我! 淮陌韩辛寅轻唤了一声,更多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心疼得无以复加。 作者有话要说:  瞎忙活了一天,结果大半夜的更文,真是作死啊! ☆、第四十二章 金城 一个多月前的秦军正气势汹汹全面围困通州,他们如何也想不到短短几十天后,同样的局势会发生在金城。 秦王韩辛酉醉醺醺地仰卧在软榻上,书案上一摞一摞的奏疏与酒瓶子混乱地堆在一起,脚边的老太监小心翼翼地给他捶着腿。 跪在台阶下的老头约莫六十岁,形容枯瘦,深凹下去的双眼含着浑浊的眼泪,两手颤抖地将官帽取下,摆在一边,接连叩首三次,低声道:王爷,老臣先前就说过秦地偏荒,粮草不足,长距离的作战肯定会导致内需加重!行军打仗不能凭着一腔热血,没那个实力就不要去碰石头!如今他们合力为了金城,可城里的粮草已经撑不过三天,在这么熬下去,军队、百姓没了吃的,肯定是要闹起来的! 通州没兵没粮不一样撑了许久,怎么本王的金城就撑不住了?韩辛酉挣开迷瞪瞪的眼睛,伸手拿起酒瓶晃了晃,微微直起身子仰头把剩下的酒水灌下去,嗓子眼里顶了个酒嗝,舌头还着打结:张大人你给本王记住,不准再说什么没有粮草!粮食吃完了就吃牲口!牲口吃完了就吃人!一旦仗打起来,满城的死人还能饿着谁?总之,只要这城里还有一个人就给我撑住喽! 王爷!通州有援兵啊!张大人倒吸一口气,全身被气得发抖,一双枯瘦的老手攥紧了前襟:金城是做孤城,没有援兵,没有后续的粮草供应,苦苦支撑金城里迟早会发生人吃人的一幕!可是畜生尚且不忍同类相食,何况人啊!那是造孽啊! 韩辛酉一下子从软榻上坐起来,抬脚踹飞正给他捶腿的太监,铜铃大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恶狠狠道:你骂谁不如畜生呢!有本事你就把话说清楚! 就算是人吃人王爷以为金城能守得住?跪了许久的张大人看着韩辛酉死性不改,说话间也起了脾气,梗着脖子冷笑道:古人云:得人心者得天下!齐军、楚军、京军纪律严明,一路过来未曾听闻滥杀一人!况且皇上早就下了圣旨,金城百姓只要不抵抗一律不准肆意屠杀!而反过来呢?王爷把黎民百姓当成刍狗,百姓怎么可能愿意为您豁出性命!通州一战齐地百姓以死抵抗,王爷以为原因是何?若不是那什么祭祀神鸦的鬼东西怎么会搞得人心大变?张某人活了六十载,读书千余卷,还从没有 分卷阅读4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8 见过、听闻谁靠不入流的巫术能得到皇位的! 韩辛酉咬紧牙,眼睛恨不得瞪出眼眶,身子晃了两晃从软塌上站起来,大跨两步绕到张大人背后,抬脚便把人狠狠踩在地上:张泽义你个老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大人是一把老骨头,被九尺壮汉一脚踏在后心立马是上不来气,脑袋瞬间重重撞在地上。韩辛酉加重力量又来回碾了几碾,还是不够泄愤。他抬脚又把人踢出去。 **往往表现在方方面面,韩辛酉就连靴子都与一般的靴子不同,他在鞋底下安进了四周磨得异常锋利的铁片。张大人咳出口血,双手扶地才要站起,只觉得身体一软歪倒在一边,这才发现血浸湿了半边衣衫,自己左侧肋骨被划开一个大口子:王爷真是好威猛!老臣只怕是看不到你人头高悬的一天了! 你见不我的,我能见到你全家的!韩辛酉的五官扭曲在一处,一步步靠近张泽义,浑身上下散发着黑气。 张大人是忠臣,是个好官,为人谦和,从不与人为难,跟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巫不一样。他不该被这么对待,被踢飞的太监别过脸,闭着眼睛将脑袋抵住软榻的床脚,身后骨头碎裂的声音扎得他浑身发抖。 隔日金城城墙上挂出来二十几具遍体鳞伤的尸体,无论男女老幼一概不着寸缕,大冬天的赤条条的身体看着就让人心寒。 这种时候杀人无非两个原因,不是内奸,便是蛊惑军心,杨时令跨马走在阵列站前,皱着眉头问道:谁被杀了? 回将军的话,身边的传令兵驱马过来,指指一排尸体最中间的白发老人道:听城里的探子回报,那人是秦王的宁郡太守张泽义! 张泽义? 散开的白发随着冷风飘来飘去,明显有着凹陷的脑袋被绳子吊着,一张脸被血污染得看不清本来面目。杨时令哑然失笑,觉得韩辛酉简直是在逗人乐。张泽义他虽未没有见过其人,但或多或少听闻过一些事情。若说那个固执耿硬的老头子是内奸,他是打死也不会信的,排来排去也只可能是张泽义说了不该说的话,把自己连着一家人的性命搭进去了! 火速把张泽义全家暴尸的消息报给后方的二位王爷,杨时令向传令兵下达任务后,转身冲周同呵呵一笑,啧啧嘴道:周同,咱们这两天应该会迎来一位故人! 呃?!周同没反应过来劲儿,抬头看着白花花的一排尸体,嘟囔道:什么故人?老子可不记得秦人里有什么故人! 消息传到后方时,终于病情有了好转凌淮陌还在睡梦中,齐王站在外面有些不耐烦地简单听了汇报便把人打发到了邻近的军帐。韩辛辰也是午睡才醒过来,半梦半醒间没听完下面士兵的详细汇报,手拍着膝盖禁不止哈哈大笑。 苏莞烟从幔帐后绕出来,抬手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轻声说: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吓人一跳! 吵到你了?韩辛辰转过身,敛敛松垮垮的衣襟,笑道:本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的,特地没有叫你,结果还是被吵醒了! 再睡就到晚饭了,该起了,苏莞烟拿起搭在架子上的狐裘裹在身上,不远不近地站在楚王的椅子后:王爷开心成这样,莫不是金城攻下来了? 韩辛辰乐得更开,嘴角都恨不得要挂上耳朵根,眼睛眯成一条线,夸张地扬高声音:金城不过是囊中之物,攻下不过是时间问题!莞烟,就在刚才本王听闻了一个笑话我的好二哥把他身边唯一脑子清醒的人给杀了!而且是活活踩死的!接着把人家一家老小鞭挞至死,裸尸挂在城门口!哈哈哈搞祭祀在前,杀忠臣在后,秦王当真是大燕数百年来自挖墙脚第一人! 忠臣被虐杀理当是个悲剧,苏莞烟听不出来话里有什么好笑的,心里一阵犯恶心,脸上却不得不应和地挂上笑容:秦王也是一发难得的人才!他娘知道了会不会很欣慰? 钱太后那心思阴毒的老女人,生出这样有出息的儿子也算在情理之中!韩辛辰认同地点点头,手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案:莞烟,过不了几日,咱们就能进城开庆功宴啦! 杨时令与周同所说的故人果然在三天后的晚上来了军营。接着丁点月色,周同看见兜帽下的脸足足愣了一刻钟,随后抄起两把板刀差点冲了上去。 住手!住手!杨时令算准了这两日必有人来拜访,却不料竟会是他本人,慌手忙脚地拉住怒目圆睁的周副将,低声怒道:别给我添乱子!皮痒了直说! 就你个王*八儿子率兵打得通州,你当爷爷不知道?!周同一点也没有咽下这口气的意思,扯大了嗓门怒吼道:杨时令你别拦着我!通州死了那么多的弟兄,我不砍了他裴诚万我就是死了也不瞑目! 被他的大嗓门这么一喊,参加过通州守卫战的将士纷纷围了过来,虽不像周同那样亲自往上冲,可眼睛里都流露着赤*裸*裸的恨意。杨时令的计划虽好,但为此失了军中威信却也实在划不来,手下的力道不由松了几分。 来人一把扯下兜帽,疤痕狰狞的脸显露在众人面前:要屠杀通州的是秦王!制定计划的是大巫!领兵冲锋的鄙人!你们要报仇我没法推脱!但各位兄弟!金城的百姓是无辜的! 通州百姓就不无辜?!蓟县百姓就活该当祭品!兵士里有人大喊了一声,本就是怒火中烧的人把裴诚万围得更紧。 我来了就没想着活着回去!裴诚万扫视了一周,虽是孤身一人却丝毫不输气势,高声道:裴诚万是个拿刀的武夫,终究有一天会同样死在刀剑下!秦王该死,大巫该死,裴诚万也该死,但总有些人不该死!他一辈子都在讲着仁和、仁德,他反对秦王扩张,反对屠杀通州,反对金城以死相拼!却没料到他会最先死在战前! 身高八尺犹豫的汉子抖了抖,一脸狰狞的伤疤被悲痛染上了几分凄惨,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谁都该死,但张老师不该死!诚万不成气候,一辈子逆着他老人家的心意明日平旦开城门,杨将军请从东门入金城!诚万愿万死,以换金城百姓性命! 齐军军风严律自然不会滥杀无辜!杨时令松开周同,向裴诚万拱手道:裴将军请回,金城免于战火,百姓必然记得你的恩情。 有杨时令开路,便是有人气不过也断不会冲出来与裴诚万难堪。 什么意思?!周同反应慢人半拍,等裴诚万都走远了着才略略反应过来,这家伙这次是来投城的!那就是金城不用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加油!一定要完成榜单任务! ☆、第四十三章 夜宴 约好的时刻一到,裴诚万果然打开了金城东门。正所谓兵不厌诈,杨时令到底是留了个心眼儿,在门外徘徊了 分卷阅读4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49 片刻才派三百人的小分队进了城墙。一路前行,直到自己人登上墙头,杨时令这才摔了三方联军开入城内。 与预想中不一样,金城里的老百姓并没有自发反击或是惊慌奔跑,他们三三两两的簇在街口,对着杀进自己老家的敌人报以了好奇而又期许的态度。 不会是吓傻了吧!周同骑在高头大马上,左右看着围观的秦人心里多少有些忐忑,驱马两步赶上杨时令低声道。 早就听闻韩辛酉为了备战,让全城百姓把自己家的余粮全上交了,杨时令看着百姓,回头怎么瞧着自己那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都是傻乎乎的,没辙还得自己解释:如果围攻战真的开打,没有了余粮的金城只能比通州更为凄惨!老百姓不愿意打仗,他们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么点过冬的余粮! 周同点点头,收紧马缰赶上杨时令,带上刻意的讨好,笑嘻嘻地问道:真就这么直接冲进秦王府里逮人? 离预定的计划又近了一步,杨时令心里暗自庆幸,脸上却绷得一派严肃,手挽缰绳,平生道:安宁只是暂时的,一旦接近秦王府只怕会是场恶战! 我来打头阵!周同听到这话就兴奋,一拍胸脯,高声道:他杀我齐人良多,我周同要是不报仇就不配做齐人! 什么也不多想脑子里就一根筋,杨时令懒得看那呆子,自顾自地说着方案:秦羽秦少将军在金城西拦截溃逃秦军,高云清高将军负责打头阵,我们负责稳住金城的秩序等待二位王爷到来! 凭什么放两个嘴上毛都没长全的小子来捉他,周同听了安排马上不干了,憋出来的笑垮下去,黢黑的脸涨得发红,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道:他们欺负我们没人不成?!不管怎么说老子才不管你的什么安排,今儿的头阵我周同去定了! 杨时令对这个一把岁数愣头青劲儿不减当年的老伙计真是百般的无语,考虑片刻只得搬出杀手锏:凌大人就是这么定的安排,不然你现在快马加鞭回去问问他能不能不改改? 周同打小长到大除了凌淮陌还没有死心塌地地服过谁,这时候听计划是那人定的不由迟疑起来,皱着眉头跟了半晌才反问道:当真是他定的? 骗你做什么?杨时令不在于他啰嗦,向前赶了两步,直白道:凌大人深谋远虑,定的计划自然是万无一失,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回了大计! 心里是百般不愿,周同终究还是应承了下来,沉着脸默不作声地跟在杨时令的马后面。 前方街角传来了厮杀声,周同瞬间就坐不住了。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急得乱窜,心里痒得如同是千万只蚂蚁啃噬。杨时令沉下脸,瞪了眼跃跃欲试正在做错误示范的某人,然后示意大家停下,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兵器碰触的声音渐渐远去才转过巷子接近秦王府。 整条街上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缺胳膊短腿的残兵躺在血泊里挣扎嘶吼,兵器被丢了一地,尸体与鲜血从王府大门口一直持续到整条街的街尾,短兵相见的惨烈状况可以猜想得到。 看样子是逃走了!杨时令盯着地上沾了血迹的脚印,勾嘴一笑道:传令给裴诚万,一旦发现打着京旗的军队出了金城,立马关闭城门! 晌午金城便不战而归,可等消息到传到韩辛辰的耳朵里已经是接近傍晚的申时。 齐王怕是早知道了吧?韩辛辰把脚下的火盆踢到一边不悦地皱起眉头,扬起眼角看着地下瑟瑟发抖地传令兵道:许久没见到我们聪明绝顶的凌大人?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明显感到那人的怒气,小兵摇摇头,不敢多发一言,僵直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连喘息都压到了最低。 韩辛辰渐渐起了火气,冷笑道:凌淮陌与韩辛寅定是中午便去了金城!他偷偷离开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后方军队的人是瞎子,秦羽是个哑巴吗?他随着杨时令的先锋军,怎么就不能在攻城后汇报与我? 回王爷,传令兵终于是听到了自己能回答的,不敢抬头直视韩辛辰,低着头紧盯着地面上的一点,快速道:秦将军并没有随杨将军进入金城!早在今日荒鸡时分,他便带热去了金城西门外设埋伏追铺可能会外逃的秦王。 不在金城守着去捉什么韩辛酉!捉到能怎么样?不捉到又如何?不过一丧家之犬还能指望着闹出什么放浪?韩辛辰闻言无力地弯起嘴角,一肚子的火气没燃起来全给憋了回去,低声骂道:原来不是哑巴,是个傻子!这没脑子的东西,火中取栗被人玩了他就看不出来? 韩辛辰骂人的话没有说完,苏莞烟揭起军帐的帘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托着个漆红金字的小木盒,笑嘻嘻道:王爷,好像是封请柬! 看见盒子上的瘦金体,韩辛辰就知道写字的是哪一位,牙齿被咬的桀桀作响,万分粗暴地揭开盒盖,展开丢在案台上,怒道:这是提前金城以主人之姿请我们用晚膳呢! 那去是不去?苏莞烟显然是没有他那般生气,把绢布捧在手里看了几遍低声问道:不让带过多侍卫赴宴,军队也只能停在金城外面,凌大人就不怕我们一怒之下不去了? 怎么能不去?韩辛辰把所谓的请柬团成一团丢进火盆里,冷哼一声:咱们要是不去,到时候凌淮陌必定是准备了一套说辞,搞不好是费粮费力白来一趟!更重要的,我们决不能让齐王一家独占秦地! 苏莞烟自然是能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的确是要去!王爷,只怕是此行凶险!要不要乔装多带进去几个侍卫。 我晾他凌淮陌没有那么大的胆量,韩辛辰不以为意地坐回位置上,看着苏莞烟笑道:现在传信他,到亥时秦羽定能赶到金城。莞烟莫慌,晚上带着珠月,我们全当去金城吃个饭放松放松! 苏莞烟垂下眼敛,脸上的笑意淡下去几分,似有似无地带着浅浅的埋怨:待珠月作甚?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就不怕坏了事? 苏莞烟嫌少拒绝他,且一下子又问到了症结,韩辛辰就是藏得再严实也不得不透出一两分实情:本王记得珠月擅长开锁,今儿进入秦王府,初九与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莞烟,有些事你不必问太细,否则一旦出了问题,我怕我会怀疑你! 珠月本就是小哲身份的掩护,为了她让韩辛辰怀疑自己实在是得不偿失。苏莞烟听话地闭上嘴不再多问,但心里总觉得一阵隐隐的不安。 要出事儿了。今晚总觉得不太平。 作者有话要说:  完成任务! ☆、第四十四章 舞剑 韩辛辰倒是个老实听话的主,人家说不让带太多侍卫,他就当真只带了两个贴身保护,再加上苏莞烟、珠月与初九,统共不过六个人,马鞭一挥便冲向了凌大人的虎口。 酒宴自然是设在土皇帝韩辛酉的王府,等到韩辛辰一行人 分卷阅读4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0 到达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晌午前还是一片狼藉的街道这时候已经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沿路手持火把的卫兵将青石大道照得亮堂堂,除了混在空气里的淡淡血腥味,实在很难想象几个时辰前这里会是秦王殊死抵抗的最后一道防线。 马车一停下,楚王便拉着苏莞烟从里面出来,原以为候在门口的会是哪个贴身侍从,却不料竟是韩辛寅本人,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还跟着几次传闻病死的凌大人 。 四弟,你可来了!我们可是等了你好些时候!韩辛寅堆了一脸的笑,本就深邃的五官在晃动的火光下衬得阴晴不明。凌淮陌依旧惨白着脸,身上被狐裘包得严实,毛茸茸的一只也看不出有多消瘦,只是露在外面下巴尖得厉害,浅浅的美人沟几乎看不出来了。想来那场大病是把他折腾的够呛,但今日瞧着精神却还是不错,上吊的眼角微微扬起,嘴角边衔着道不明的笑意。 韩辛辰冷哼一声,揽着苏莞烟的手收紧:三哥怎么能说等了我好些时候呢?你完全可以早点通知我,弄不好我们中午进城,现在已经吃上饭了,哪用得着在这里吹冷风! 楚王爷挺心急啊?凌淮陌笑着撇撇嘴,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可是急有什么用?这大片的土地还不都是远在大都的那位的? 听了这话,韩辛辰脸色越加不善,饭一口还没有吃进肚子里气氛就已经紧张到了极致。关于凌淮陌、韩辛寅与皇上的事情他知道的七七八八,苏莞烟心思一动回握住韩辛辰的手,偏过身子无限**地贴在他的胸前,斜眼扫过凌淮陌软声道:王爷,外面这么冷哪是说话的地方啊! 口头上说不过他,没事刺激刺激那两个家伙心里也是极爽的。韩辛辰异常满意地抱住苏美人,嘴角贴着他的耳根,笑道:好好!咱们进去啊! 韩辛辰手里拉着美人,不等韩辛寅带路便自顾自地王府里面走。凌淮陌蹙起双眉,脸色越发冰冷,长袖一甩也跨进了大门,只留下韩辛寅一人恨得磨牙跳脚:秀恩爱死得快! 珠月生来胆小,看到这拔剑张弩的不由又弱下去几分,小跑几步跟上,缩缩肩膀躲在苏莞烟身后,一手拉着他的袖口,扁着嘴连头都不肯抬起来。 秦地虽然偏荒,韩辛酉的宫殿却是一点也不委屈自己,青石铺地,高粱悬顶,屋角上悬挂着一串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青铜铃铛,四周围着的暗金色铜柱上雕刻着面目狰狞的野兽、鬼面。 他是也不怕半夜出恭吓着自己!韩辛辰撇撇嘴,一脸的嫌弃丝毫不隐藏。 搞不好人家喜欢呢?苏美人笑盈盈地勾着嘴角,看着宴会大厅外赤*裸上身手持长柄大斧的卫兵,紧贴楚王有意压低声音:鸿门宴呢! 韩辛辰毫不在乎,嗤笑一声径直往里面走,眼睛瞟都不瞟那些个杀气腾腾的卫兵,冷声道:小把戏!凌淮陌要搞三分天下,想要稳住京城的势力就要演场戏给皇上看! 难怪韩辛辰这么自信,只带六个人就赶来赴宴。杀气、冲突都是假的,瓜分秦地从皇上手里分一杯羹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不管平日两个人怎么看不对眼,将来事态发展如何,至少目前在此事上韩辛辰与凌淮陌达成了一致。苏莞烟轻叹口气,碍于身份限制,无法说出他的想法。 这两个人的如意算盘是打得不错,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个最大的变数韩辛寅。凌淮陌如何得势,终究不过是韩辛寅养在身边的爪牙,齐地是姓韩的,聪明绝顶的凌大人不会遮住整片天。若是韩辛寅自己没有三分天下的意思,若是他真的只是一心一意地保全远在大都的皇上,那今日就危险性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心念一转假鸿门宴就变真的了。 看着苏莞烟面带愁容,韩辛辰揣摩着他可能是依旧不放心,低声笑道:慌什么?带了珠月他们便是留下一手莞烟,你只当来吃饭的就好! 毕竟是冬天,菜色难免受了限制。除了萝卜、白菜和冬笋,苏莞烟看着一桌子冒着热气的肥羊、牛肉默默为大病初愈的凌淮陌擦了把冷汗。 两杯烈酒,再喝下半碗羊汤,苏莞烟觉得浑身筋骨都热腾起来,鼻尖、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寻摸着是不是要挑几块小排犒赏一下自己的肚子。宴会的气氛终于是有了缓和,从始至终都在喝着一碗白粥的凌淮陌忽然发难:在下听闻苏公子从前是唱曲儿的,不妨今儿露一手也好给二位王爷助助兴。 早听闻凌淮陌是睚眦必报,气量小的可怜。刚才进门前冲撞了他,现下必然是要讨回来。苏莞烟是韩辛辰的男宠,没有那位的点头,他也不敢枉自答应或是拒绝。 本王记得凌大人擅长舞剑,为难苏莞烟便是要与他难堪,韩辛辰抿了口小酒,面不改色慢悠悠道:不如让莞烟吟唱一段,凌大人配乐舞剑如何? 淮陌身体不适,我看就算了,韩辛寅晃晃酒杯,单手压在凌淮陌肩头,一口将酒水饮尽:苏公子,请吧! 韩辛寅的话音刚落,从大厅铜柱两侧鱼贯而入一队手捧乐器的伶人,垂首低眉恭顺地整齐排列,阵势摆在那里让人推拒都找不出理由。 韩辛辰拉住苏莞烟,笑着摇摇头。便是旁人不知,他自然是对如何激怒凌淮陌了如指掌:不过是舞剑而已又不是上阵杀敌,凌大人尚没有娇弱至此吧!再说了,四弟我记得有一年寒冬,凌大人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得了伤寒浑身发热不一样随三哥和皇上到冷水里摸鱼!所以说,咱们的凌大人 你记错了!混账东西尽揭人伤疤,韩辛寅听不下去敲敲桌面冷声道:老四,你那是才多大?要是事情记不准就不要乱讲! 凌大人,本王记错了?!韩辛辰不与他三哥辩解,偏头看向一边冷着脸的凌淮陌,尾音上扬拖长戏谑地调笑。 凌淮陌没有吭声,紧抿着嘴唇嚯地站起身,一把抽出长剑便向大厅中央走。你今年三五岁?韩辛寅重重放下手里的酒杯,眉头拧在一起,浅色的眸子里积蓄着燥虑不安,低声怒道:凌淮陌,你发什么疯! 韩辛辰满意地点点头,拍拍苏莞烟的手笑道:本王也是头一次听你唱曲儿呢! 凌大人舞剑助兴是何等荣幸,举国上下恐怕也只有他苏莞烟有此殊荣。可是此时的苏美人看着大厅中央寒气逼人的凌大人心里是一阵的无奈,刀架脖子上的荣耀他特别不想要。 苏美人心里是苦水泛滥,脸上却维持着浅笑。调调弦的松紧,素指轻拨舒畅的琴音流淌出来,有意压低的男声清唱着: 笑和痛似假还似真,你我渐入死局几分? 又疑心过往怕相问,不解爱恨几多伤痕。 还依旧恩恩怨怨论,各有因缘难求馄饨。 旧光景是故人浅笑,谁眼中是谁的身影? 情是错,泪空多,只等你亲自说破 分卷阅读5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1 最苦不过求不得 尤其最后一句,凌淮陌的长剑舞动速度陡然加快,几乎在他脑袋顶上刮起了小风,苏美人手指一勾曲调升了一个调子,压制的声音也开始上扬: 若生恨,则红尘千滚成劫难; 若生爱,则百里冰霜不寒人。 乱世扭曲了凡人,百般虚妄皆成真; 冥冥之中众人已**。 缘起缘灭缘尽在从前, 缘不解,白衣覆雪朗月空悬。 花开花又谢,旧物还似人已非, 醉笑故人痴,却原来缘已失! 百般算尽,算不透人心凉薄。 日日相伴又如何?倒头终究不相知 曲子没有唱完,苏莞烟只觉得鼻尖一凉,手下的琴弦便彻底崩开,闪着寒光的宝剑斩断古琴陷进琴台里足有一寸深。 苏公子的曲子好,凌某人听得入迷,失态了,凌淮陌没有拨出剑的意思,轻喘着敛起衣袖向后退了两步。 韩辛辰从位置上站起来,脸色甚是不悦,沉声道:莞烟不过是个男宠,何时见过这等失态。凌大人,你吓着他了! 楚王爷是要凌某人赔罪?!凌淮陌扬起下巴,狭长的眼睛向上吊起,握紧的拳头微微打颤。 早知道苏莞烟是来给凌淮陌伤口上撒盐的,韩辛寅断不会让他唱什么劳子的小曲儿。可事情已经绷在弦上,他是一定要表态的:早说过淮陌身体不适不适合舞剑,四弟你执意要他助兴,现在怎么又能怪淮陌失态呢? 三哥是在怪我?韩辛辰挑起眉毛,一张俊脸铁青。 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苏莞烟可没有韩辛辰的自负。再说若真是为了这事二位王爷起了冲突,最后倒霉的十有□□还是他。苏莞烟稳稳了神,笑着从琴台后绕出来,弯腰作揖道:莞烟并非弱质女子,哪有那么轻易受惊。王爷所言不过是偏爱而已。凌大人重伤初愈,有些晃神也是难免,说什么赔罪不赔罪的?我瞧着吧,最可惜的是一把好琴坏了 人美嘴甜果然最讨人喜欢,韩辛寅勉强勾起一点笑意,朝着凌淮陌招收道:淮陌,你要是身体不适就过来歇着吧! 韩辛辰脸色不见好转,但好歹是坐下了。凌淮陌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到底没有多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难得有时间呢!日更,必须的 快来表扬我 ☆、第四十五章 珠月 苏莞烟像是从刑场了走了一遭,说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异样,等坐下片刻前思后想一阵便开始后心阵阵发凉。你说,要是那宝剑再前进半分,后果又会怎么样啊?! 苏美人胆子好大,韩辛辰黑了半天脸,瞧着身边人有些不安,终于是开了金口:曲词作得不错,一言一句都够他凌淮陌消化的。只是得罪了凌大人,怕是你今晚不好熬过去! 得罪他如何?难道不得罪他,就能保证他不会拿潞州一案相要挟。横竖不过如此,倒不如先发制人。以后再生种种是非,皆可拿凌淮陌心思阴暗,所说之话不过寻机报复、血口喷人来搪塞。思及此,苏莞烟垂下头,虚声道:莞烟鲁莽了可是王爷,那不过一首曲子,是凌大人太往心上去了! 你也没安什么好心,对于苏莞烟的假意讨好,韩辛辰显然是一点也没有买账,抬眼看看对面浑身冒黑烟的两位,冷笑道:好在留了一手。不然今晚就当真交待在这里了! 听他这么一说,苏莞烟才猛地意识到珠月与初九不见了! 珠月被初九拉着在黑暗的陌生走廊里快速穿梭,散着冷气的青铜鬼面从墙壁中凸出来,一双双下凹的眼睛像是默默注视着两个不速之客。 脚下步伐凌乱几乎是被人半拖着,珠月双手握紧初九的衣袖,大眼睛慌张地看着周遭的诡异场景,鼓起腮帮,轻咬着嘴唇好似虽是都会哭出声来。 到了!初九出了口气,拎住珠月的后衣襟一把将人推进屋子,左右看看没人也跟着闪身进入。 月光透过薄纱撒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各种神魔雕像摆满了整间屋子,狰狞的脸孔配上一点寒色格外瘆人。珠月嘟起嘴,浑身发抖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泪珠子挂在腮帮子上,颤声问:初九哥,这是做什么啊?我想去找公子 初九本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一看见泪珠便更是心烦,粗暴地拉过珠月,低声道:东西找着了就走! 好端端地听着曲儿,眼睛一花就被初九拉到了这么个鬼地方。珠月越想越心酸,嘴一扁,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你找东西拉我做什么?! 这东西的锁子是你爹造的,现在王爷要开锁自然是找你!初九简单解释后,便不与她再多废话,趴在地板上用指节轻轻敲打。末了,沿地砖缝隙翘起一块青砖,青砖下却不是泥土而是四四方方的一只不大的红木盒子。 珠月还不太明白初九的意思,眨眨大眼睛小声嘟哝:我与爹爹一直生活在江东怎么会认识秦人?你不要随便乱讲,他们的东西,我肯定打不开。 初九小心翼翼地把盒子端出来,指指挂在外面的铜锁低声道:你爹爹手艺不错,要养活你错错有余,为何当初要急着把你送进王府?你才入府多久他就没了性命?你个没心眼的就不觉得古怪? 爹爹得病了,珠月被提了伤心的地方,眼泪就像是止不住的洪水往下淌,声音也跟着一抽一抽:爹爹爹爹得了重病,治不好的 不管怎么说,你先把锁子打开!初九不喜欢听女孩子哭哭啼啼,皱着眉毛把盒子推到珠月面前:你千万要小心些,不要弄坏了盒子。若是出了丁点差错坏了里面的东西,只怕是你我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珠月手抖了两抖,深吸口气把哭腔硬是憋了回去,半趴在地上借了细微的月光向锁孔里面看。不看便罢,这么一看倒觉得真像是死去的老爹的作品,珠月直起身子轻声道:锁子看起来是花旗锁,其实是典型的组合文字锁。所以箱子没钥匙,只要拼对了画案或是文字就能打开。 少废话快开,初九直起身,整个人几乎贴在了门边。 珠月抽抽鼻子,把个小盒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蹲在地上揪着头发想了片刻,仰头看着初九咧嘴一笑,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那!我知道了! 外面的火光不断晃动,燃起的青烟模糊了尽头,达达的马蹄声不安地在原地摩擦,时不时还能听见几生嘶哑的叫骂。奉命守城的秦人却完全不似他们那般躁动,伸了个懒腰懒散地打着哈切,趴在城头摇头叹息:秦王走了是齐王,齐王没走楚王来!热闹,真是热闹! 你别看热闹了!准备开城门!年岁大些的士兵小跑了过来拍拍年轻人,深吸两口气平静下剧烈起伏的胸口,脸上古铜色的皮肤皱起,大声嘟哝道:听说是有人拿着丹书铁劵命令裴将军开城门的! 丹书铁劵是 分卷阅读5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2 什么东西?那是可以以先皇旨意命令当今皇上的宝贝。这足以乱天下的东西,就是在戏文里都难得一见。年轻人闻言瞪大眼睛,舔舔嘴唇,惊道:真有这东西?! 管它真的假的!现下咱领命是开城门的!老兵清清嗓子,向下看了眼围在城下的军马咽了口口水。 宴会已然进入了尾声,餐桌上的羊汤都冷下来结了厚厚一层油脂。韩辛辰阴沉的脸色也不见好转,苏莞烟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牛肉,心里盘算着今晚要怎么回去。 忽然有人从偏厅跑过里,趴在韩辛寅的耳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就连想来一派胸有成竹的凌淮陌也蹙着眉头一脸迷惑。珠月与初九还没有回来,苏莞烟倒吸一口气,心里生出许多不安。 哟!好大胆的贼竟然偷到了本王的眼皮子底下!韩辛寅冷笑两声,扫过一脸镇定的韩辛辰,偏头看向苏莞烟的眼神多了几分冰冷。凌淮陌没有多言,嘴角微微上吊竟摆出事不关己的看戏姿态。 韩辛寅挺直后背,阴恻恻地挑起一面嘴角,厉声道:拖上来! 本应是活泼乱蹦的小丫头,却像一块死肉般被人架了上来。苏莞烟宛如被钉在原地,觉得全身肌肉都在打颤,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三哥是说我的下人偷东西?韩辛辰显然没有苏莞烟那么大的反应,但阴沉的脸上却也更添阴云:三哥不妨说说她偷了什么宝贝? 既然是撕破了脸皮,韩辛寅也懒得再装,冷笑着从位置上站起身,指指摊在大厅中央的珠月道:你不知道? 东西呢?你口说无凭算不得数!韩辛辰靠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侧脸竟然勾出一丝笑意。 身边的人又一次要离自己而去,苏莞烟被惊恐与悲哀冲晕了头脑,狠狠甩开韩辛辰的手,再也顾不得旁人冲过去将珠月抱在怀里。总是哭哭啼啼的小丫头这次却没有掉眼泪,瞪大的眼睛有些失神,嘴唇紧抿地发白,嘴角边不断往外淌着的鲜血染红了淡粉色的前襟儿。 疼不疼?苏莞烟的手指摩擦着她的小脸,额头上全是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喉咙像是被塞住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还从没有见他怕成这个样子,惨白的脸色都能和那位凌大人有的一拼,珠月摇摇头,想要告诉他不要担心,可一张嘴,满口的血液便淌湿了那人的指尖,脑子里想的话出口全成了单调的啊啊。 指尖变得青黑,眼睛、鼻子也开始往外流血。苏莞烟抱紧珠月,将长命锁塞进她的怀里,许久不曾有过的泪水积聚在眼眶,胸口激烈的起伏,满腔的悲愤却说不出口一句,直到了情绪稍稍平静,这才颤抖着声音说:人要多做好事,来世就能免受痛苦,长命百岁!珠月,公子不骗你的! 粘稠的血液湿了胸口,珠月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苏莞烟仰头看着居上位者,心里积压了万千诅咒与唾骂,可等到开口却只有浅浅的怨恨:齐王爷,珠月是楚王的人就是惩戒也不该是你们出手! 她自己服毒的,你倒是怨我了?韩辛寅笑得更欢,手指划过押送珠月的侍卫歪头看向苏莞烟道:他们亲眼看见的!怎么苏公子不信? 苏莞烟把已经没了呼吸的珠月放平,站起身向前跨出一步,极力压制的怒气绷得脖子上青筋暴露:珠月不会服毒的! 证据呢?楚王可说了,口说无凭算不得数!凌淮陌勾唇笑笑,挑衅地看着韩辛辰:楚王爷快去顺毛吧,你的小狐狸要发怒了! 苏莞烟还欲再说,忽看见韩辛寅与凌淮陌脸色大变,接着后背传来一阵脚步声。身披银甲的男子走过苏莞烟身边,单膝跪地朗声道:末将秦羽来迟,请王爷赎罪! 秦羽话音才落,周同便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见了人大吼道:谁准你进来的?! 周同下去!凌淮陌冷声呵斥,转脸冲着韩辛辰举杯笑道:何必呢? 秦将军年少莽撞啊!韩辛辰亦是笑着举起酒杯,冲秦羽摆摆手。 他二人倒是心灵相通,齐王反成了摆设。韩辛寅眼看着失了时机,冷哼一声坐回位置道:四弟少了那份心思最好!不该是你的就是抢也抢不来! 乐声再起,身着艳丽的舞姬从两侧缓步走出。苏莞烟满身血污地立在原地,看着尚未僵硬的珠月,似是从千年深渊里透出的寒意从脚底一路冻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快来鞭策懒作者啊! ☆、第四十六章 再回锦阳府 平定韩辛酉的叛乱后,齐地向西几乎是一口气吞下了整块秦地,原被夹在秦王与皇上中间的小地方一下子成了东西相距上千里的辽阔土地。通州一战韩辛寅的精锐队伍被消耗良多,纵然是收编了不少秦军,但终究人心不稳一时难以重用。趁着他根基未稳,远在大都的那位借机划走了贴近京城原属于齐地的晋州。楚王爷虽然统共也没有与秦军见过几次面,但几十万人马浩浩荡荡也不能白来一次,驻守后方的老将陈千里领命赖在豫州不肯再活动一步。 秦王一灭三方势力都大有增进,尤其是卡在夹缝中的齐王可以彻彻底底出来透一口气。一时间大燕向南、向北、向西被彻底分成了三块,直到来年三月末,三足鼎立的局势已然形成。 本应是这场战役里收获最多的齐王却是一点也不开心,毕竟晋州一划走,他便难以寻借口接近大都。再加上形势所迫,要面见皇上就是难上加难,更何况凌淮陌在此时提出了一个让他简直无法接受的建议。 晋州划给了皇上管,洧川就没有了抵御北方进攻的屏障,凌淮陌把胖成小猪的老猫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摸弄着油光锃亮的皮毛,冷冰冰的语气不像是与人商量的样子:王爷,不管是出于制衡势力还是身家性命,权利的中心都应尽快向西迁移。 韩辛寅听得很不耐烦,眼睛看着幅员辽阔的地图却一点也打不起精神:你想往哪里迁?金城吗?去做第二个韩辛酉?! 不舍得了?凌淮陌冷笑一声,长出口气,勾起嘴角戏谑道:你就是拼了命的往上贴,人家也不稀罕你啊!王爷,你不如为自己盘算盘算。洧川是绝对呆不下去的,最起码你也要退守到通州。通州一战虽然惨烈,良田、建筑都多有损耗,但至少民心所向。前有洧川可以抵挡北方袭击,向南可以关注豫州与楚王的动向,距西北也不会太远,易于控制不太稳固的势力 你是王爷,还是我是王爷?韩辛寅猛地站起身,微眯起眼睛愠怒道:凌淮陌,你有那个野心,我没有!我想守在他身边,为他守一片江山,而不是把大燕的土地弄得四分五裂。你要想称王称霸,本王也不是傻子,任由着你把我当傀儡摆设! 处处为他着想,到头来却成了自己野心勃勃。人心不在你身上,便是做什么都是错的,凌淮 分卷阅读5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3 陌在阳春里感到一阵阴寒,刻薄的嘴巴越发是管不住:你想守着他,他不见得愿意接受啊!搞不好人家正盘算着怎么清理你呢! 他是我大哥,从小便格外照顾我,他断不会那么对我!韩辛寅看也不看凌淮陌一眼,径直往大门外走,坚决得不容置疑。 看着韩辛寅出了屋子,外面的灿烂阳光散了他一身,黑色的绸缎泛着白光,孤单单的身影很是落寞。凌淮陌忽然大笑出声,肩膀一抖一抖惊得怀里老猫趴在他胸口不敢动弹,直到笑得眼眶里都积满了泪水,他才停下来,轻笑着低声道:就是你掏出了心,人家也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王爷,你也是蛮可怜的 莫说是凌淮陌心思阴暗,容不得别人好。至少在皇上那里他并没有猜错,素以温厚仁德世人的正英皇帝韩辛戌这时候的确在捉摸着先收拾哪一个好兄弟。同时钱太后来他这里闹腾好几次了,哭得声嘶力竭闹着要把韩辛酉从软禁的冷宫放回秦地。 老太太又来哭过了,韩辛戌把奏章摞在一边,展开大燕的全境地图,略显烦躁道:就是朕放了,也要看老三肯不肯接受他!弄不好凌淮陌也学着前代佞臣皖紫霄做个杀人剥皮的买卖! 韩辛戌显然不是他表现来那般纯良,知道他心情不好,蒋崇琴识趣地没有接话,看着他在地图上描描画画半天,又开口道:再多来几次把朕惹烦了,就彻底让他们母子团圆! 这是要连钱太后一起软禁的意思啊!蒋崇琴听出来画外音,不管出自真心还是假意总要装模作样的说两句,毕竟是亲妈亲兄弟,免得他日后后悔了拿自己做出气筒:皇上,钱太后她爱子心切而已,莫要太较真儿。 她爱子?!怎么就不能考略一下朕的处境?韩辛戌明显是动怒了,向来是波澜不惊端出一张好人象的皇帝也多少有些绷不住:那么喜欢老二就腾出个地方让他俩好好在一起!韩辛酉大逆不道,朕不杀他便是做足了兄长的气度,母后还想怎么样?把皇帝让给他吗?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她不要,朕也就不能硬给!再有一次,就把韩辛酉移到坤宁殿与母后作伴!派兵严防坤宁殿,从此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踏进一步! 一口气说完,韩辛戌终于出了压在心口的火气,这才想起来还有些事没有处理,抬头看向蒋崇琴道:有消息了? 有了,蒋崇琴小步向前从袖口抽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沉声道:高云清将军已经见过小哲,苏莞烟那边基本没有问题。日后与楚王发生摩擦,苏会成为我们的内应。 韩辛戌展信看了一遍,点点头道:就算是有内应,老四在江东十余年树大根深也不好动弹。老三抵御韩辛酉有功,整体又向西迁了,直接发生冲突怕是说不过去。更何况,他手下文有凌淮陌,武有杨时令,也不会多好对付! 要南征必定要先平定北方,但直接出兵必然不妥,蒋崇琴移步到书桌边,勾下身子向正英帝先行礼,然后指指地图中的豫州道:草民以为皇上可以借力打力。 韩辛戌思考片刻觉得这个主意甚佳,接着问道:凌淮陌何等聪明,他不会看不出这个局!一定要先想办法离间韩辛寅与凌淮陌! 皇上多虑了,蒋崇琴闻言自信一笑,直起后背轻声道:齐地是齐王的,只要王爷肯一心一意听皇上的,凌大人自然会与他生出隔阂!毕竟他二人的关系本就不堪一击! 从十月出征到三月返回锦州,来回折腾一遍已经是五个月过去。自珠月死后苏莞烟除了那一天的失控外,时时表现出来的冷静让韩辛辰反而有点心慌,他摸不准这位苏公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江东的三月着实算不得有多暖和,细雨一场吹过的小风照样冻得人骨头疼。也不知是谁开了窗户,苏莞烟一个机灵愣是被冻醒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淅沥沥的声音拉拉被子,不悦道:珠月,说过多少次我睡觉的时候不要开窗户!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没有慌里慌张的跑动声,轻轻的脚步若是不仔细都听不出来,灰扑扑的身影小心地拉合上窗户,低声回复道:公子,小人记住了。 睡久了脑子便有些晕乎,苏莞烟听到声音一愣,这才记起来他再也看不到珠月了。毛手毛脚、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已经去了地下,奔流不息的忘川江边接过枯妪手里的混汤一口饮下便再也不记得前尘往事,干干净净的一身走向早已被安排的命运。 她心思好,投胎也能投个大富大贵的人家,小哲转过身垂手立在窗户边,嘴唇嘴唇轻微动动声音都像是漂出来的。 大富大贵有什么好?苏莞烟反驳一句,裹紧被子,冷笑着向里翻了个身,眼睛盯着枕头的细密针脚安静地躺着,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以为小哲出去了,这才轻声道:珠月再投胎,只希望她有个安稳日子。不必大富大贵,穿金戴银,只要一辈子吃喝不愁,夏穿对襟儿半袖,冬捂棉袄烤火炉就够了。最好再有个肯真心对她的人,耕几亩薄田,织三两匹粗布,春看桃李艳枝头,秋收麦黄赏枫红。儿孙绕膝,无灾少病,百岁而终,便是最好不过的日子。 小日子听着就叫人羡慕,若真有便是给个皇位也不换! 听见声音,苏莞烟连忙坐起来。小哲依旧是安安静静地站在窗边,门外却多了个人。韩辛辰一身月白外衫,肩头上沾了几滴雨水,弯弯的眼睛遮住了一贯的锋芒,嘴角挂着浅笑,手里端着一个小砂锅。 刚才的脚步声是他的!苏莞烟赶忙套上鞋子从床上下来,迎上去便要接过他手里的砂锅。 烫着呢!韩辛辰躲过苏莞烟的手,把砂锅放到桌子上,兀自拉开椅子笑道:以为你不上心呢,原来是在这里躲着自己难过。 我又不是哪家悲春伤秋、顾影自怜的闺房小姐,不用矫情地躲着自个儿伤心垂泪,苏莞烟接过小哲递来的外卦穿上,自然地坐在韩辛辰对面:珠月虽是笨了点,但终究是主仆一场,我也不好诅咒她下辈子投胎成只猫猫狗狗吧! 韩辛辰摇摇头,伸手压在砂锅的盖子上试了试温度:苏公子不是个薄情寡淡的人!就像是你自己说的,只因为十年前的一句戏言一锭纹银,你就能不顾一切地来本王身边你把珠月她当亲妹子一样看,如今却落得个的凄惨下场,你怎么可能完全不在乎?错在本王,不该让她与初九去盗丹书铁劵!现下本王自己炖了点鱼汤,特意来给你赔罪了! 原以为居上位者便理所应当地把下人不当人看,苏莞烟完全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一时竟局促起来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他把盖子打开,浓浓的肉香扑鼻而来,腾起的白雾熏得眼睛、心头,甚至连屋子都有些湿潮。 苏莞烟试图避开 分卷阅读5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4 喂到嘴边的汤勺,对面的人却不依不饶,只得浅抿一口,叹气道:若不是她,可能我们都没命了。其实不能怪王爷,莞烟也是个怕死的人。 还是我错了,不去不就结了!自己作死,还连累别人,确实该罚!韩辛辰把汤勺放回锅里,眨眨眼睛一脸诚恳。 苏莞烟已经分不清他是在做戏,还是真心实意,积压了许久的情绪变得起伏不受控制。冻在心口的寒冰也向被一口热汤融化了不少,苏莞烟轻轻嗓子:对着锅吃像什么样子,小哲去取两副碗筷来! 看着小哲出去,韩辛辰放下勺子也不逼着人喝,笑盈盈地盯着苏莞烟半晌,道:莞烟,要是真有你说的那种日子,我就陪着你过吧! 男耕女织、子孙满堂还是留给能生孩子的两个人吧,苏莞烟情绪恢复了不少,陪着韩辛辰笑闹道:我觉得两个男人应该到处走走,做做善事,看看大燕的秀美河山! 作者有话要说:  都这么沉默啊!写得好寂寞! ☆、第四十七章 布局 进进出出的和尚将近上百人,檀香味飘荡在空中久久不能散去,香灰染白了早开的桃花,通体由金丝楠木建成的重德宫便是在皇宫里也颇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重德宫从开始筹建就不断听到反对的声音,有人说金丝楠木不吉利,就是如何珍贵,毕竟是做棺材的东西怎么能用来盖宫殿;有人说在皇宫里公然建寺庙,这简直比被轰下台的嘉佑皇帝还荒唐;更有甚者,换上白色孝服跑到先皇坟前哭国家衰矣。朝廷上闹哄哄地吵了很久,但从来好脾气的正英皇帝这会却一点退让的意思也没有。任由着你们在底下闹翻天,计划里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等到正英四年四月,重德宫历时一年零三个月正对着皇帝寝宫终于是落成了。 老和尚念起经便没完没了,毫无起伏的低沉声音催得人直打瞌睡。正英皇帝盘腿坐在释迦摩尼的金身塑像前,闭着眼睛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但此刻他的脑子里却是风起云涌,所思所虑与佛陀沾不上一点边。蒋崇琴的主意的确是不错,但具体怎么实施他还需要一个详细的方案。 齐王的那点心思他是了解的,但也不能凭此就把韩辛寅当傻子一样摆布。正英皇帝簇起眉头,他需要一个时机,一个老四提供的时机。这个时机不能等到齐地稳固,毕竟趁你病要你命才是正道。既然想要的眼下没有,也就只能自己争取。 太阳只剩下了一个金边,余晖从大殿缩到了门前的方寸之地。韩辛戌站起身,活动了活动坐了一天有些酸麻的腿,朝着门口的王公公尚招招手道:你去把蒋崇琴找来,朕有话与他说。 自打是钱太后被软禁在坤宁殿,蒋崇琴进宫也少了许多顾虑,不必担心被堵在半路,也不必听她在自己面前辱骂早已去逝的妹妹华妃。虽是口头上装模作样的劝过正英皇帝,但心里到底是舒服的,甚至时刻都能冒出一种老妖婆终于遭报应了的强烈痛快感。 随着王公公往宫殿深处走,脚步的摩擦声在悠长的走廊里回荡。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那些深紫色木头的影响,蒋崇琴总觉得重德宫异常的阴森,尤其是夕阳西下后,比起寺庙倒更像是地府阎君的幽冥殿。 王公公在大殿门前站定,等蒋崇琴进去后顺从地从外面关上大门。 蒋崇琴没有看口。背对窗棂的那位看了眼来人,悠悠道:你去豫州放把火吧!事情做漂亮些哎,他俩若是相安无事,朕在大都也睡不安稳。 草民领命,蒋崇琴闻言赶忙作揖应下,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再开金口,这才犹犹豫豫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草民斗胆心中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 嗯?韩辛戌轻哼一声。 蒋崇琴向后退了一步,弯腰道:现在正是需要民心拥护的时候,皇上何苦执着于重德宫。更何况 你嫌弃它阴沉就直说嘛!正英皇帝猜到了蒋崇琴的心思,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丝毫不见气恼:你想啊,朕建的棺材要是不够大,怎么容得下四面八方那么多尊菩萨?他们把婉儿送上了路,朕心好,也送他们一程。 言罢,韩辛戌兀自笑开,嘴角夸张地向上勾着渐渐显出几分狰狞。蒋崇琴拱拱手,识趣地退了出去。 正英皇帝变了,也许在多数人看来他还是那老实巴交的样子,但蒋崇琴却能明显的感到他不再是妹妹当年喜爱的温厚青年,不是说他们密谋怎样怎样,而是那种从根上生出的狠辣与果断。若说婉儿活着时,韩辛戌尚残存着几分做太子时的天真温和,到她死后,正英皇帝痛定思痛,竟然悟出了些旁人想都想不到的别样真谛,蒋崇琴摇摇头,揣着莫名的遗憾暗自感叹,不知佛祖天天看着能有些什么想法。 豫州的天火来得邪乎,别处不见几个火星,单是当地的粮仓烧了将近两天,黑乎乎一片看不见一粒余粮。 拿着陈千里发来的奏报,韩辛辰的火气像是豫州的大火一般不可收拾地烧起来:陈千里是老糊涂了吗?张嘴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天火?!谁见过眼神儿这么好的天火!青黄不接的时候烧梁仓,这行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若不是天火,王爷以为是谁放的火?苏莞烟看着楚王爷在原地跳脚,弯着嘴角微低下头,掌心用力咔吧捏开一个核桃。 王府以外的事情不是你能参合的,苏公子还请放端正您的身份。安平扁扁嘴,在旁边不失时机地捅了一刀。当初安平的算盘打得太好,想着能借疯子钩的手除掉苏莞烟,却不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神儿没有缓回来,更大的麻烦却是毫发未损地滚回来了。等金城之乱平定,随着楚王爷出门转悠一圈的苏美人再回到锦阳府,他的身份早已是今非昔比。在王爷心里的地位一路飙升到现在,连安平也不敢轻易出言挤兑,好容易抓住把柄,不抹黑两把都叫人遗憾得心口疼。 男宠便是如何得势也只能是个男宠,军政要事怎么也不该他来插一脚。安平的话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明显韩辛辰不愿意买他的账。被远在豫州的一封奏疏气的满脸涨红,韩辛辰万分不悦地皱起眉头冲着安平怒道:莞烟也不是你能训斥的!本王现在心情糟的很,没有事情就都别来添堵! 其实也不一定有那么糟啊!闷了半天声音的苏莞烟突然开腔,温温和和的声音配上镇定自若的神态竟然自带起抚平人情绪的神奇效果:反正江东局势稳如泰山,王爷大可以亲自到豫州去查办此事,不管怎么说,都比自个儿在这里生闷气的强。 安平闻言冷哼一声,在王爷面前的唯唯诺诺在苏莞烟面前可是一点也不会流露。头虽微垂,声音却是昂得高高,尾音还夹杂着淡淡的嘲弄:荒唐!王爷才回来锦阳府几日就要又去豫州?强敌在外,当然是坐守以阵地逸待劳为上策。苏公 分卷阅读5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5 子没事多看点书,总比动不动信口开河要好上许多! 强敌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就要蹲在家里守着,安大总管还真是博学多识,苏莞烟把剃好的新鲜核桃丢进嘴里,弯起杏眼,嗤笑着一点也不含糊地顶回去。安平的话其实没有错,但他早接到了蒋崇琴的密信,心里当然明白皇上此举是要齐王与楚王斗一斗。若韩辛辰缩在锦阳府不动那还怎么起冲突。总不至于费了半天力就让兄弟两人隔空骂上几句了事吧?这风点无论如何要煽起来! 韩辛辰瞧着你来我往,吵得热闹的二人直皱眉头,啪把奏疏摔到桌子上,冷声道:都说,使劲儿说!本王听着,今儿两位说到痛快为止。 苏莞烟闭上嘴,眨眨眼睛看向韩辛辰,嘴角衔着一抹笑容。相比与此,说得脸红脖子粗的安平就要狼狈许多,双手轻微打抖不说,后背都被热气腾腾的汗水沾湿。 不说了?韩辛辰扬起眉毛,在苏莞烟与安平间看了几个来回,缓缓道:豫州按道理讲是齐王的,但现在本王一点儿也不想把它还回去。所以烧粮仓一事定然要管,但至于去还是不去还要具体依形式而定。为了以防后患,安总管你随秦羽即刻出锦阳对江东地区的全部守备军队和粮草的具体情况进行详细调查。至于苏公子,就麻烦你去豫州一趟了 我又不是刑部的,苏美人听了这话立马不干了,高高翘起嘴角露出一口白牙,两个核桃颠来倒去在手里玩出了百般花样,刻意拖长的声音带着几分骄纵的意味:我专职男宠的,可不会查什么案子。王爷,莞烟知错了,你就放过我一马呗 韩辛辰很是不给面子地摇摇头,深吸口气,冲淡了脸上的怒气:嘴皮子那么快就用在刀刃上!你去和凌淮陌会会,反正说不过也没什么好自责的,说过了算你一大功劳! 王爷认准了放火的是凌大人?苏莞烟闻着话里的味道,眼睛咕噜一转笑着反驳:他是何等厉害的角色,我一个圣贤书都没有看几本的男宠肯定是不行的!王爷,不如在多派个援军? 能放火的人有两个,其一是凌大人,他要制造借口收回豫州;其二则是远在大都的那位,韩辛辰说到一半停下来,俯下身子定眼看着苏莞烟半晌,等情绪缓和了大半,薄唇跟着弯起的浅浅弧度这才接着往下说:实话说,我觉得后面那位可能性大一些!豫州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于齐地不过一块鸡肋,凌淮陌精着呢,他断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地方把自己推进腹背受敌的地步。皇上要挑点事情,我们就顺着来,能借着这个机会把豫州的土地划进楚地也实在是不错。 面对的局势他心里清楚的很,要糊弄韩辛辰的确是一件劳心劳神的伙儿。苏莞烟笑笑不答话,伸手细细描摹着韩辛辰俊朗无双的五官,许久叹气道:真就我一个?会很不习惯的。 韩辛辰并不躲开他的手,笑盈盈的样子与前一刻的暴跳如雷判若两人,轻笑道:我信你,你也要信自己。再说了不是答应了给你找个帮凶吗? 那也就两个人!苏莞烟笑得颇是无奈。 不同于苏美人的顾忌,韩辛辰轻笑一声:两个人就够了,多了反而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最新的评论是两个月前的,看着实在是太惨了!针对此,小河只能使用最后的绝招了! 有十条新评论就炖*肉(韩辛辰*苏莞烟),评论超过五十条就加肉的番外,人物可指定(1.韩辛辰*苏莞烟2.韩辛寅*凌淮陌) 没办法中的办法,我亦是尽力了! ☆、第四十八章 隔阂 同是一件事,韩辛辰的第一反应是暴跳如雷,凌淮陌却显得很平静。他看得明白,能放天火的只能有一个人,另一个不过想借个原由趁火打劫。豫州不是不想守,只是后方尚且不稳定,劳民伤财不值得去守,口头上只要不承认割让,打打太极糊弄几下也就过去了。 凌淮陌与齐王韩辛寅关系实在太过复杂,闹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尤其是西迁被拒绝后,消极怠工那更是常有的事情。忽然他跑来主动请缨去豫州调查粮仓失火的案子,韩辛寅反而感到异样:你去那里做什么?豫州失火,豫州的郡守自然会彻查到底,你大病初愈就不要乱跑了! 一场大病几乎熬干了凌淮陌,本就惨白消瘦的一个人现在更是骨瘦如柴。精神尚能强打起来几分,身体已然有些支撑不住,四五月的天气别人都换上了单衣,唯有他捂着夹衣,披着斗篷,小风一过还要打上两个寒颤。 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听闻长了眼睛的天火,淮陌,肤浅寡陋特意去豫州长长见识。凌淮陌吊起嘴角,狭长的眼眸里积满了戏谑。 韩辛寅最见不得他这幅刻薄嘲弄的嘴脸,本在疑惑之余更多是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可听了这话顿生郁闷,一股子的不耐烦比豫州大火更烧得人难受,冷笑着回复:淮陌既然有兴致就去看看,反正你不是个能闲下来的主儿! 也对,反正我在这里也只会给王爷你添堵,凌淮陌紧紧裹在身上的披风,勾起嘴角笑道:既然如此,淮陌也不多打扰王爷,明日就启程前往豫州。 每次都是如此,气话说完就开始后悔。挽留的话压在舌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韩辛寅紧抿着嘴唇心里涌出一阵苦涩,若说他和皇上是平行的两条线永无交点,与凌淮陌则是明明可以相交,却渐行渐远。他俩一步走错,便处处相对、步步成劫,终是陷入死局。比谁更无情,比谁更麻木,甚至于不断挑战对方的底线,明明知道死磕到底是两败俱伤,却谁也不愿意后退一步。 韩辛寅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他觉得自己仿佛陷进了泥潭里,越是挣扎,越是堕落得更快! 凌淮陌前脚登上前往豫州的马车,苏莞烟后脚便从锦阳府出发了。只是地位不一样,排场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前者说是轻装简行,可实际从洧川出发时,光是凌淮陌喜爱的食物、可能用到的药材、更换的衣物就装满了三大马车,更不要提一路上齐王特别安排的护卫与随从,浩浩荡荡的一众人马瞧着不想去查案的,倒像是增援豫州的兵马。至于苏莞烟,那就真真是尊奉楚王一切从简的意思。狭窄破旧的马车。一个带大斗笠的车夫,苏公子苦笑一声,若不是怀里热乎乎的令牌,他还当自己是又被撵出了王府呢! 好在,韩辛辰大发善心让小哲跟着照顾一路行程。 他还真是会糊弄人,说好的请个神通广大的帮凶,结果就是这么个烂水平的车夫!苏美人被马车颠得东摇西晃,脑袋第五次碰到横梁,容是如何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嘟哝着嘴不断抱怨:骨头都要晃散架了!这样子的马车,还不如我自己双脚走到豫州去! 我从不知自己赶车技术这么差劲儿! 车厢 分卷阅读5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6 外的声音着实是吓了苏美人一跳,手下一松整个人都从车里向前甩了出来,双手把住门框撑起身子,讪笑道:王爷你吓着莞烟了! 带着斗笠的车夫收紧手里的缰绳,微低下头,一脸无奈道:人各有所长,苏美人不要计较!撇开驾车技术不说,你觉得本王配给你豫州之行的这位帮凶质量如何? 太上成了有没有!翻遍整个江东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如他一般神通的帮凶了。前后落差太大,苏莞烟喳喳舌愣是半天没憋出来一个字,只得傻呵呵地点点头。 韩辛辰收紧胳膊把苏莞烟扶起来,便是一身粗布衣裳,拦着美人肩膀的样子也是意气奋发,颇有气势:初九在本王身边许久了,留他在锦阳府撑住场面应该不会有问题。只是安平实在太难对付,不把他支出去此事肯定办不成! 苏莞烟顺着那人的心意,靠在他的胸前轻声问道:王爷是要到豫州亲自会会凌大人?怎么不多带点人过来? 找他有事商量,又不是去豫州决战,韩辛辰自信地挑起一侧嘴角:万事嘛,不一定都要动武的! 听到这话,苏莞烟面上配合地笑笑,心里却是大惊坏了!这把火怕是没烧出来冲突,却是烧出来一对盟友! 豫州属于典型的平原,一眼看过去基本上最高的山头也不会超过五十米,矮墩墩的土包叫人称呼一句某某山都觉得寒颤。一般来说平原土壤会相对肥沃,耕地也更好开垦,脑子里想想都会得出粮食生产重地的结论,但豫州真可谓把鸡肋做到了实至名归。怪不得凌淮陌不愿意要它,因为这片平原上五成以上的土地属于盐碱地根本没有办法耕种,剩下的土地一半连年灾害,旱灾连着水患没完没了;另一半也就是它唯一有价值的地方出产铁矿石。就算如此,铁矿石的采集量也着实不咋地。 再往西,金城附近遍布铁矿,有时一昼夜能赶上豫州敲敲打打一月的量。所以在这点上凌淮陌并不珍惜,但对于韩辛辰就不一样了。江东虽然富庶,但它几乎没有铁矿。豫州的那么一丁点,他看在眼里都会眼馋。 一个不要一个稀罕本是极好的交流平台,可偏偏抱着同样心思的两个人本身不对盘。再加上凌淮陌终究不是齐地的老大,说话有分量却也不能全权做主;韩辛辰的身份一时他还不想表露,只能把苏莞烟推到前面。大家都是束手束脚,绞尽脑汁猜着对方的心思,藏藏掖掖的结局是他们竟然把重点真的转移到了粮仓起火上面。 陈千里的部队外外面围着,豫州郡守的亲卫队则负责为两位不同阵营的钦差大臣开道引路。苏莞烟抬头看看走在前面捂得严严实实的凌淮陌,回身又看了眼易容过的韩辛辰,分明是一身劲装,可顶着的那张脸却是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给楚地丢人现眼,面色青黄就算了,一双豆豆眼还向上歪斜,端的是一副正儿八经的猥*琐之相。真难为他能给自己找到这么一张脸,总不至于是好相貌看惯了,没事换个丑的调节一下口味。苏莞烟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挺直身子,豁然觉得自己是一行人里最正常的,无论是身体方面,还是心理方面。 当天粮仓的守备与附近的百姓都看见了一道紫色的闪电从天而降,接着粮仓附近就起了大火!天火之说也由此传出来,苏公子以为其中玄妙何在?凌淮陌猛地转过身指着一大片黑漆漆的枯草杆子笑道,一双弯起的眼睛扎得人心里极不舒服。 被他忽然一声拉回现实,苏莞烟本能地推脱道:凌大人聪明绝顶,其中玄机必定是早已洞察,不如说出来指点一下我们这等愚人! 话不能这么说!凌某人若是知道也就不会问苏公子了,凌淮陌环抱着手径直越过苏莞烟,走到苏莞烟与韩辛辰中间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盯着韩辛辰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看了半天,然后笑道:听村民说,那天真是悬得很!闪电哪里也不劈,就照着粮仓一下子就起了大火。凌某人起初也是不信天火一说,不过这两天听传闻听多了竟也有几分相信了。苏公子今日刚到,心还是通透的,不如再仔细盘查一遍,免得被传闻听歪了耳朵。 被人推上了擂台,不抽出大刀耍上一阵子就是打了自己人的脸。若是只有他自己与陈千里,苏莞烟大可以厚起脸皮推脱,但现在他不可以,毕竟是回头就有土皇帝看着,怎么也带像模像样的装上一装。再说了,被人念叨了一路,苏莞烟本人对所谓的天火也起了几分好奇。 内外同时起作用,苏美人当然不会再有意谦让,朝着凌淮陌拱拱手,便带着自己的侍卫走到了粮仓外围。不看便罢,这仔细一看,苏莞烟心里顿时起了疑惑:哪地方的粮仓也不会是露天的,地上有用于固定仓顶、打架遮雨棚的铁钩很正常,但里外两层,新旧还有明显差异似乎就说不过去了。 豫州粮仓烧毁前下过雨?苏莞烟站起身,看先一路陪同的粮仓管事。 没有,管事摇摇头,但很快又补充道:我们常年看管粮仓对天气都敏感的很。那几天里到了晚上连着刮大风,我们估摸着十有□□近来会有雨,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早早就把遮雨棚盖起来了!大人,天火把棚子烧了,但我们当时真的是做足了工作。 苏莞烟仰起头,眼睛炯炯有神,似乎是看着了早不复存在的遮雨棚,沉默片刻又问道:搭遮雨棚的人是当地老百姓? 管事闻言一时语塞,毕竟事情过去有段时间了,他还真有些就不清楚当时搭建棚子的人,只得犹犹豫豫道:这个这个小人记不清了但中间的确是有人不说当地方言,听着口音像是大都的。 你怎么能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搞清楚就拉来搭建遮雨棚呢?!苏莞烟忽然翻了脸,厉声怒喝:我猜着,应当就是那些人里有人出言不敬龙王,这才招来天火!百姓无粮全是因你一时大意造成的! 来人把他拖下去! 凌淮陌配合地转瞬大翻脸,管事还没有搞明白状况,豫州郡守的卫兵便一窝蜂地把人按倒在地上,拖了下去。 苏莞烟舔舔嘴唇,看着凌淮陌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轻出口气。后面韩辛辰不远不近的跟着,看够了大戏,啧啧嘴给出了整场水平的评价:不错!起承转合尚算精彩,只是结尾有点生硬!下回苏公子可以改改。比如直接说是搭建遮雨棚时有人做了手脚,多拉了几根铁链把闪电引来的,可能效果也差不到哪里去。 大都来的人是什么概念苏莞烟掂量的清楚,斜眼扫过韩辛辰,刻意压低声音道:莞烟是个小民没那么大的胆量。王爷,您是来帮我的,不能和凌淮陌那厮一般耍弄我寻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熬夜码字真心伤不起! 明天晚上八点前再来一更,完成榜单任务。 ☆、第四十九章 大哥 苏 分卷阅读5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7 莞烟才到豫州一天,粮仓起火一案就这么稀里糊涂顺应民心地结案了。潦草的过程,让听闻者都是连连咋舌,偏偏当事的几位满不在乎,毕竟于他们后面的事情才是重头戏。通州要恢复元气,西北面要逐步稳定,这些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凌淮陌坐稳了豫州不打算立刻离开,打着是和韩辛辰慢慢磨时间的心思,当然了,楚王爷本人也并不着急。 韩辛辰从不觉得他比凌淮陌要聪明,但只有一件事他能肯定自己比凌淮陌要看得明白。所以豫州他吃定了并且耗不了多少时间。 北方天气干燥,被子要比在南方的时候软上许多。春天最容易犯困,苏莞烟在被窝里拱了两拱,揉眼看着外面一片亮堂堂,这才万分留恋地坐起来。 公子你醒了?小哲听见动静,赶忙捧起衣物立在床边,瞟了眼左右没人,低声道:消息传出去了,您放心。 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小哲的话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苏莞烟像一只没有睡醒的懒猫,庸散地摆摆手,微微抬起下巴,拉长声音问:他呢? 小哲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苏莞烟口中的他指的是谁:王爷昨晚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见回来,不然我出去找找。 他要是不想回来,你是绝对找不找的,苏莞烟冷声回复,他对小哲,不同于对珠月,中间加了个蒋崇琴,多少有些刻意的疏远,许多闲话不能,更不愿与他多说。 撑撑胳膊下了床,缓了片刻神儿,苏莞烟只披件白色单衣便出了房间。院子里是一片大好阳光,稀稀拉拉的几朵桃花在枝头怯生生地张望,像极了未出阁的闺房小姐,脸庞涨得通红,眼睛里是满满的青雉与羞涩。 记得潞州老家的院子里也有一颗桃树,他要与楚家兄妹三个人手拉着手才能合抱过来。春天的时候,花朵儿可不像这里的那么内秀,一朵连着一朵,热闹地挤在梢头,一阵大风吹过,满院子都飘着粉红色。每每此时,小妹一定要他爬上树摘下一朵桃花插在发团子上,然后追着细碎的花瓣兴奋地跑来跑去。楚家大哥与他不同,向来读书用工,不管他两个在院子里闹成什么样子都是微蹙着眉,一本正经地念着: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韩辛辰一脚跨进大门就看见苏莞烟站在院子里唯一的那棵老桃树下,说是赏花,眼神却一点也不灵动,嘴角向上勾着,愣愣的完全是出神儿发呆的样子。 看什么呢?韩辛辰顶着他那张不怎么精神的脸走到更不怎么精神的老桃树下,伸手在苏莞烟脸前晃了一晃,轻笑道:你是想我想的灵魂出窍了啊?要是,回去一定重重有赏! 苏莞烟听到声音回过神儿,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某人,心里积攒了许久的情绪在一瞬间有些绷不住了,脸上的憎恶与愤恨连遮掩都来不及。 不过是一句玩笑不至于如此吧!韩辛辰讪笑一下,抬起胳膊用袖子遮住脸,有意与他拉开距离,调笑道:果然是人都喜好颜色,千万承诺竟然抵不过一张丑脸。苏公子表现得这么明显,也不考虑考虑本王的感受。 苏莞烟迅速换了一张笑脸,言语间略带了局促:王爷说笑了,莞烟刚才不过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实在是有点气恼。 凌淮陌?韩辛辰扬起语调,眉毛一挑,向上歪斜的豆豆眼更显得猥*琐。 怎么会,我哪里敢和凌大人生气,苏莞烟笑着摇摇脑袋,抬头看着稀稀落落的桃花,环起手悠悠道:我小时候家门前也有一棵桃树,很高很茂盛,绝不是它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春天来了,我和邻家小孩子都喜欢爬到树上玩,可惜好景不长,我犯贱招惹了一只疯狗把邻家小妹咬死了。村里村外骂声四起,爷爷与我再也呆不下去,才开始四处唱曲儿讨生活的。 韩辛辰放下手,歪着头看看凌淮陌,许久啧啧嘴道:难怪你那么怕玉将 王爷的狗当然不同于乡野疯狗,苏莞烟弯起眉眼,嘴唇微开露出下排整齐的白牙,浅笑道:玉将是王爷的爱犬,当然是随主子,通人性的。 韩辛辰呵笑了出来,拉住苏莞烟的胳膊便往屋里走:苏公子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呢?真是白瞎了本王一片好心,连夜去城外买了当地的点心来给你尝尝鲜。 被他拖拉着往前走,听到这话一低头才看见他手上还当真提着油纸包成的一个个小包。扯淡!他才不会有这份心思,苏莞烟脸上笑盈盈的迎合,心里却暗揣度着韩辛辰连夜出城的真正原因。 韩辛辰与凌淮陌的态度令人费解,却也不能说太出乎意料。正英皇帝心里清楚,他要面对的两个人绝非是韩辛酉那种莽夫,要心思有心思,要手段有手段,实在是很难对付。豫州这把火烧得不够好,但不管怎么说,他要的第一步勉强算是面前实现凌淮陌离开了洧川,要从韩辛寅处下手就变得容易许多。 月朗星稀,淡淡的白色月光像一层薄纱笼在整个洧川上空。临近子时周围的街道静得出奇,偶尔两声野猫发*春的凄厉叫声近得如同贴在耳边。四人抬着的小轿子飞快地在街道间穿行,扬起的窗纱下可以看到轿上人的侧脸,乌发垂肩,肤白如玉,一双桃花眼含着道不尽的风流,微微扬起的薄唇泛着水色,若是旁边有人见到,一定要惊叹便是画上的仙子也怕不过如此。 中午就接到了从大都来的密信,明知道那人亲自来的可能微乎极微,但一颗心就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惴惴不安到了大半夜终于听闻传报有人拜访,韩辛寅几乎是小跑着迎出去。 从轿子上下来的果然不是他,韩辛寅正正衣襟,客套地笑道:蒋公子深夜拜访想来必是急事。 那位的事情当然是急事,蒋崇琴浅笑着还礼,向前走进齐王身边,这才从袖口中抽出一份书信:王爷是要亲自过目,还是勉为其难听草民多说几句。 韩辛寅眉头皱起犹豫片刻终是没有接过,嘴唇抿成一线,侧身让出一条通道,冷声道:你随我来。 蒋崇琴以为韩辛寅会把他引到密室,来时路上把能想到的阴森昏暗在脑子里滚了一遍,甚至于是鞭子、烙铁各种刑具都一应化在列,准备半晌不过是担心自己一时惊讶失了分寸。 韩辛寅显然是不知道后面人的想法,面色如常地把人径直带进书房,指指门口的椅子,坦然道:大哥让我出兵豫州?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蒋崇琴屁股没有挨到椅子又马上起身,笑道:王爷英明。皇上担心楚王霸着豫州意图不轨,所以希望王爷您能尽快出兵把豫州的楚军驱逐回境。 只是这样?韩辛寅吊下嘴角,一脸嫌弃道:你不把话说完,回去也不好向大哥 分卷阅读5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8 交代。蒋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蒋崇琴点点头,桃花眼弯起,嘴角边带着轻松的浅笑,从容的好似在与人讨论的不是江山社稷,而是门前大街的瓜果蔬菜:王爷聪慧过人,既然事情您都猜到了,草民也没什么可以补充的,不如王爷说说自己的条件。皇上,特别告诉过草民,您提出的条件圣上一定会认真考虑。 大哥信你,我也只能信你。蒋公子,今日我所说望你不要把话传歪了,韩辛寅垂下眼敛,严肃的语气却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浓重的寂寥意味:蒋婉儿的死你们怨他,我无可厚非,只是你也要知道事情并非想象的那样。无论将来如何,都请皇上不要为难淮陌,他嘴巴是毒了点,做事也太过决绝,但他的心思并没有多坏。皇上一定要怨,就怨我吧! 书房里没有点蜡烛,韩辛寅周身散发着低气压混在黑暗里格外压人。惯常的七分笑意荡然无存,眉头搅在一处,沉默了好半天他才接着说:我无心江山,能做他的三弟已是此生荣幸。韩辛寅只想替皇上守住大燕的土地,齐地、秦地只要他想要,我便可以双手奉上!麻烦蒋公子转告皇上以后不用这样特别派人谈条件,只要他一句话,我必定倾齐地全部力量替圣上平定万里江山。 提到凌淮陌,蒋崇琴的心里便是百般的不舒服,但有了后话垫底,面子上怎么也不能有一点不情愿:王爷的心意皇上必定能够理解。 韩辛寅靠在窗边没有移动脚步,朝着蒋崇琴摆摆手,声音渐渐虚下去:这一晃眼都快三年了,令妹的事情是我与淮陌欠你的往后 蒋崇琴冷下脸,沉了两口气才忍住没有转身离开,他咬紧牙,嘴皮微微发颤,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进去,心里有一个声音怒喝着:不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帝王将相,血债是要血偿的!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 ☆、第五十章 回洧川 凌淮陌在豫州把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可偏偏有人要在他后面拆桥。 由于身体大不如前,夜里生寒的毛病也越发严重,凌淮陌基本上一步跨见了老年人的生活,每日下午未时都要抱着他的花生出门转悠一圈,晒晒太阳,活动活动筋骨。不带侍卫、不穿官服、不披铠甲,城里的百姓多见他就是一副闲散的富家公子模样,说不得有多近亲,却也不是传说中的冷冰冰,更不会像有些人暗地里宣扬的嗜血凶悍。 花生岁数大了,瞌睡就格外多,正赶上今日阳光不错,凌淮陌抱着这小畜*生出门不多一刻钟它就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浅浅的呼噜声听得人格外安心。 害怕大幅度的动作会惊到它,凌淮陌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灿烂的阳光烤在身上似乎能把骨头里的阴寒都驱逐出去。 凌大人 身后是弱弱的女声,尾音拖得很长,比旁人说话多拐了两个弯儿。颇是独特的发音让人一听就能分辨出来人,被搅了清净的凌淮陌皱皱眉头,冷声道:凉儿,以后不要在我出来散步的时候说王府里的事情,什么急事还等不了我这一时片刻的。 唤作凉儿的侍女是王府的大丫鬟,自小便跟着三皇子与凌淮陌两位天下一等一难伺候的主子身边做事,他二人生气起来,也常常是她在中间充当出气包、灭火员。 后面果然是没了声音,凌淮陌揣摩着韩辛寅此时让凉儿来的具体目的,心里是越加烦躁,本来未时一过便准备回去的,他生生拖到了申时。夕阳从蓝天的中央一路移到了远处的城墙头上,还是两条腿率先提起了抗议,他才悠悠地晃回临时府邸。 还没走到大门,就能看见周同极其没有形象地坐在门槛上,衣领大咧咧地扯开,卷着袖子在脑门上擦汗。手持长矛的侍卫像是什么也没看见,直愣愣地木桩一样站在两边。 下午来的?凌淮陌停下脚,远远看了眼周同,回身问道。 凉儿闭了一下午的嘴巴终于有了用处,点点头,轻声道:未时来的,周将军可能是等的有点急了。 凌淮陌皱紧眉头,冷哼一声,极端不好的预感绕在他的心头。 周同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凌淮陌,等得心烦气躁却不敢抱怨一句,一歪脑袋看见凌大人缓缓归亦,赶忙站起身,整整歪扭的衣襟,微低下头跟在比自己瘦一半不止的竹竿子进了大门。 遇什么人说什么话,凌淮陌知道周同不是个喜欢弯弯绕的人,开门见山问得直截了当:王爷让你守豫州? 周同还在考虑着怎么跟凌淮陌说呢,这一进书房大门就听他自己说出来了,随即一拍胸膛大声道:他们一个两个尽欺负咱们齐地无人!凌大人,你放心周某定当不负王爷众望,把楚人一口气赶回老家去! 胡闹!凌淮陌闻言大怒,猛地转过身,狭长的眼睛里露着凶光,拳头握紧在身侧:荒唐玩意儿! 周同先是一怔,随后绷圆眼睛,一张方脸涨成紫红色,梗着脖子怒吼道:凌大人,我周某人虽无杨将军的军中威信,更没有你足智多谋,但论勇猛,我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楚人留在豫州的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上去先杀他个人仰马翻!十余万秦军都能当在通州让他们寸步难移,害怕南方来的那些个猴子? 通州有险可守,豫州就是你攻下了又怎么守城?凌淮陌摇摇头,冷着脸回瞪着周同:周副将,你随着杨将军常年征战难道还没有懂得打仗不能只拼勇猛?!刀剑不会因为你猛就让着你,血肉之躯总归是有限的。他被人蛊惑脑子犯浑,你们就都跟着不清醒?豫州可周旋,不可死守!况且,韩辛辰本人和某位大人等着的就是这个机会。 周同被训斥的脸皮发烫,但打心里却很是不服气。通州大捷,金城大捷,气势汹汹的秦人不照样被收拾得丢盔卸甲,我们打得过敌人,怎么就不能收回自己的地盘呢?周同撇撇嘴,嘟哝道:跟凶险不凶险有什么关系?一路把陈老头他们推过辛强河,不就可以凭河守城了吗? 笑话!就辛强河那么个才到大腿的水洼就能据险守备?凌淮陌环起胳膊,冷笑着抖抖肩膀,吊起眼睛看着周通道:周副将,此事凌某人不愿与你争辩!凉儿,收拾东西即刻返回洧川! 周同看着凌淮陌气势冲冲地快步出去,他摇摇脑袋,不明白以目前齐地的实力干嘛要怕楚王呢?鼻腔里嗤了一声,他喳喳舌感叹道:莫不是一场大病把凌大人的锐气磨没了?果然人要是一怕死,就开始胆小了。 凌淮陌乘车离开的当天晚上、趁着黑夜另外两支军队也在从不同方向向着豫州逼近,一只是韩辛辰连夜急传从楚地腹地调来的冯锐军队,另一支则是千里迢迢从金城赶来的。 韩辛辰将探子传来的纸条丢进油灯里,仰躺在软榻上,揽着苏莞烟的腰让人依靠在他的胸口,手指一勾把头 分卷阅读5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59 发卷在食指,贴着他的耳垂低语道:凌淮陌就是回了洧川也没得用,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苏莞烟偏偏头,微侧过身笑道:凌大人神通广大还会有还不记得事情? 韩辛辰双手捧着苏莞烟的脑袋,嘴角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歪斜的豆豆眼都快给挤到脑门上面:凌淮陌何止是来不及,他什么时候来得及过?他就是一辈子都踩不上那个点儿,不是快了就是慢了,特别怪老天爷是公平的,所以说太聪明也不是好事情。 老天爷要真是公平,就不会让你们活得如此逍遥。苏莞烟暗骂一句,想到小哲今儿早传来的消息,眯着眼睛点点头,勾唇一笑,伸出手指戳戳韩辛辰的那张假脸道:不闷得慌?王爷,我看着不习惯,你把他取下来行不行? 苏美人其实就是看上本王的色相了!韩辛辰握住苏莞烟的手压在胸口,装出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样,低声叹息道:这样是将来本王征战破相了,一回身你还不早跑得没有影子了?哎呦,我这心哦! 怎么这么爱演,要不是他这幅做死的鬼样子。苏莞烟也要如正英皇帝一般怀疑他是假的齐王,而真的那位正在锦阳府虎视眈眈地盯着大都的动向。不管怎么说为了保险起见,苏莞烟还是想尽全力再证实一下他的身份:总带着这种人皮面具对脸多不好啊!要是万一将来弄不掉了,堂堂楚王爷去了一趟豫州变成这么副尊容,安平还不得打死我! 反了他!韩辛辰佯怒一句,然后按着苏莞烟的手在胸口上揉了揉,啧啧嘴道:莞烟,要是我跟你讲我本就长成这样,好看的那张才是假的你怎么办? 苏莞烟被这话一惊,仔细盯着他的脸又看了看,讪笑道:王爷,真会与莞烟开玩笑。十年前,我见到您时,您也不长这个样子啊!偏偏场少年郎,再怎么样也不会长成 苏莞烟不再说,只是笑盈盈地看着韩辛辰。楚王爷长叹一声,指指自己的脸,无奈道:当年带着小面具,长大换了大面具呗!我打小就长这幅样子,后来自己嫌弃不好看专门找了江湖易容世家程氏做了张俊脸。你当是父皇为什么要将仅十二岁的我轰出皇宫,还不是因为他嫌弃我越长越丑,每日看在眼里,烦在心里。 你滚蛋吧!满嘴扯淡吧!蒋崇琴不是这么讲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苏莞烟内心里是万马奔腾,一瞬间脸上表情丰富极了,干张着嘴却不知说什么好,总不至于瞪着眼睛满嘴瞎咧咧:王爷,您这样子才是真帅气!威武极了!或是仰天大笑道:我有内部消息,哈哈哈,你骗不了我! 韩辛辰瞧着苏莞烟纠结的样子松开手,脑袋完全埋在了两臂之间,闷声道:我本也没那么难看,只是十岁时得病受了风,然后眼睛啊,鼻子啊,就开始歪着长你现在后悔了没有?若是十年前,你第一次见我时,我就是这个样子,你还会一路追到楚王府吗? 苏莞烟静静地坐在韩辛辰身边,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选好了就不能后悔。王爷,哪怕将来你失败了,也不必担心我会离开。你软禁后宫,我唱曲弹琴哄你笑;你发配边疆,我随你开荒种菜;你上刑场,我去给你送行;你去讨饭,我也给你端碗。 韩辛辰先是沉默,然后低低笑了出来,接着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身体都笑得发抖。他猛地坐起来,手里拎着张青黄的人皮面具,打开手臂将苏莞烟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低声说:你说的不准反悔,以后我就是去讨饭,你也得跟着端碗。 不透气的东西把他的脸皮捂得越发白静,手指划过熟悉的眉目,俊朗的五官叫人羡慕不已。苏莞烟沉着声音道:那你以后也不准骗我!这个一点儿也不好玩! 韩辛辰点点头,下巴在苏莞烟的发顶来回蹭蹭,笑着道:人活一世,难得有人愿意想真心相待,老天待我相当不错。 老天待我可不咋地,苏莞烟环着楚王的腰,默默回复了一句。与韩辛辰发自内心的欢喜不同,他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更多的是一种完成任务后的放松。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讨饭的话我老婆可以给我拿碗。这句话是张灵甫将军说他太太王玉龄女士的,不肉麻但是很暖。当初看见王玉龄专访的时候,这句话真的动人,小河忍不住在这里借用一下。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很受触动,请不要为此拍砖。 小河是个俗人,总觉得有时候一些最简单的话,可能要远比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什么的动人。 ☆、第五十一章 病来如山倒 听闻他往回赶,韩辛寅料定必此次少不了一番争吵,为了不和他再生矛盾,便急匆匆下令调集兵马。通州大战结束没有多久,军队整体还处于休整期,况且近十万人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整合的了。一日三催的疾行令下,齐王爷的大部队还没有离开洧川,凌淮陌的马车却停在了王府门口。 顾不得一路颠簸劳顿,凌淮陌下了马车便直奔韩辛寅的书房,时候不早不晚将将把人堵个正着。 听见有人急匆匆地闯进来,韩辛寅不悦地皱起眉头,卷起豫州的地形图,正要开口训斥,一抬头和进来的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凌某人回来了,王爷不愉快的很呢!凌淮陌唇边冷冷地挂着三分笑意,一双狭长的眼睛扫过被齐王匆匆卷起的地形图:你倒是替别人做事蛮积极的,只可惜人家未必念你的好。连生母都可以出手的人你觉得他会给兄弟留下几分薄面,皇上端的是副老实贤良的样子,心思恐怕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王爷不要被人牵着鼻子在豫州白忙活半天,一回身才发现老窝没了!到时候,大都的冷院子就等着您搬进去呢! 韩辛寅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皱起来,沉声道:太后被软禁,自然是有他的原因。淮陌,我说过许多次,不喜欢你在我面试前说大哥的不好。 哎呀!我险些忘了,凌淮陌在原地踱着小步,抬起下巴,没有血色的嘴唇勾勾,在惨白的脸上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清亮的声音被故意拖长,夹杂着无限戏谑:王爷的心思不在江山,现在更是巴不得能回大都。哪怕是住冷院子,哪怕是看人脸色,但想想能离他更近也是好的,打心里快活,不像是现在,天天面对着我这么个心思歹毒的阴险小人,每天指不定有多不闹心王爷,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 韩辛寅本不愿他一回来便发生争执,但他的嘴巴太毒,这话说的实在伤人,脸色越听越黑,不由低声怒道:凌淮陌,你不要得寸进尺!少说两句也不会有人以为你没长舌头! 怎么被戳疼了?凌淮陌挑起嘴角笑得更开,眼睛里是露出的嘲弄,啧啧嘴,笑道:王爷,我是个佞臣就靠着这条舌头活着。怎么能少说呢?你要是后怕,我倒是想了个主意若是皇上将来 分卷阅读5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0 不肯原谅你,你就说是我巧言令色,蛊惑人心。您呢?手刃身边小人,回过头还是一片赤子丹心。皇上宅心仁厚不会为难你,搞不好,您不用软禁,留在大都能继续做他的好三弟。反正凌淮陌黑锅背多了,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不能提及的事情被摆出来,韩辛寅被堵的哑口无言,沉下两口气才闷声道:过去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提了!总之,你不会有事的。 那就等着看吧!凌淮陌兀自笑笑,无所谓地抖抖肩,抬脚出了他的书房。 许是长途奔波,凌淮陌本就不怎么样的身体状况变得更差,回洧川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又病倒了。这次的病就像是积蓄了许久的一次爆发,先前还只是有些咳嗽,可到了隔天夜里便开始发热,凌晨最严重的时候整个人都被烧得迷糊,嘴里嘟嘟哝哝地说着胡话。 前面裴诚万的秦地轻骑兵作为先锋逼近豫州,后面的十万齐军也已经整装待发。可这时候让韩辛寅离开洧川,却比让他自己生病更难受万倍。 重赏之下前来诊病的各路神医倒是不少,但看来看去也就还是那几样说轻了是伤了风寒、操劳过度,休息一下就能过去;往严重里说也不过长期郁结积于胸口,养养便能痊愈。一个个说得轻松,梗着脖子抬着都是华佗在世的派头,却也没见到谁真的把病治好。 眼看着要时间战机一点一点溜掉,韩辛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在凌淮陌床前守了一夜,韩辛寅摸摸还在昏睡的人的额头,轻出口气。好歹不那么烫手了,他压压发胀的太阳穴,回身压低声音对凉儿说:你看着,我回去小憩片刻。等淮陌醒了,一定去房间叫我。 嘴唇近乎透明,两颊的潮红一退便显出病态的蜡黄色,最瞧不得他尖酸刻薄,可这幅样子却令人越加心疼。韩辛寅拨拨他额上的碎发,又专注地看了一会儿才起身,拍醒坐在桌边撑着脑袋打瞌睡的大夫,冷下脸不悦道:神医莫要睡了,他要是再不见好转你就去地下做鬼医吧! 大夫被吓得一个机灵,屁股一空、双膝一软噗通跪在地上,慌慌张张地叩首道:请王爷放心,老夫必当穷尽毕生所学,竭力而为。 你有多少本事我不管,我只要他尽快好起来,韩辛寅侧过身根本不看跪在地上的大夫,目光停留在凌淮陌的身上,轻轻动动嘴唇似是与自己说话:万事总该有个了结,来回拖着不是个办法。 大夫被鬼医二字吓得不浅,听见齐王开口,不管听不听得明白都本能地去迎合:王爷英明,王爷英明。 韩辛寅扫过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大夫,一敛衣袖,苦笑道:我若是真英明也不至于陷到如今的境地 一夜没有合眼,韩辛寅脱下外卦便倒在床上,明明困得不得了,但正儿八经要睡了却又有点睡不着。有些事说不后悔是假的,但若是真能回头重来一次,他只怕自己还是会那样选择。人在特定的时间里面,就容易变得很执拗,当初是他一手把两个人的关系推到悬崖边,如今他使出浑身解数也再拉不回来。韩辛寅翻了个身,感觉自己疲惫的厉害,悬在心里的石头随时能压断他最后的支撑。 翻来覆去也不知折腾了多久,韩辛寅脑子里馄饨一片,逐渐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记得那年春天,皇宫里的桃花开得正旺,一片连着一片的粉红色,煞是好看。当年韩辛寅正八岁,父皇同意他随着兄长一同去御书房念书,没过多久,楚夫人便带着她娘家的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给他做侍读。个子小小的孩子怯生生地低着头,尖尖的下巴恨不得扎进前襟儿里,一口白牙咬着下唇,被人硬推到前面,半天才低声说:我叫林淮陌。 多大了话说还说不清楚,楚夫人狠狠拧了把小孩子的手臂,吊起眼睛笑道:姓凌啦,凌淮陌。 小孩子没有答话,泪珠子在眼眶里滚来滚去,抽抽鼻子,只把脑袋垂得更低。 楚夫人交代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只记得她走后,凌淮陌才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半天坚定地重复:我不姓凌,我叫林淮陌。双木成林的林,才不和她一个姓。 她打你?疼不疼?等不及回答,他便兀自拉起小孩子的袖子,宽大的袖笼下,细弱的胳膊上布满了的青紫印子。就算是钱皇后对他不怎么样,父皇也是爱答不理,但是凭着三皇子的身份在皇宫里混得尚且逍遥,他何时见过这样的伤痕,猛地有点心疼。 凌淮陌用力抽回自己的衣袖,擦了把将要滚出来的眼泪,梗着脖子,大声回答:才不疼呢!打死我也不要改口,我家在大同府,我姓林的,我叫林淮陌 性子真执拗!韩辛寅再梦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皱起眉。是彼此呆的时间太久,久的他都快忘记,凌淮陌从小就是这么幅性子,认准了就死活不放,不撞到头破血流绝不会回头。 接着是夏天,十五六岁的年纪最是稀奇,对什么都特别有兴趣。韩辛寅眉头展开,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他记得是自己拉着凌淮陌第一次偷偷留出皇宫。 从来是谨小慎微的活着,一朝出了圈子才发现原来高墙外的天下这般美好,说书的、唱戏的、耍戏法的,通通热闹得不得了。稍晚的时候,他俩也不知怎么七拐八拐地竟然误闯进了花街,高楼上的姑娘轻佻地挥着手帕,断断续续的琴瑟声混成一片,音律不像宫里那般复杂,却也并不难听,偶尔两声高亢的琵琶像是出自大家之手。 公子别只看啊!上来坐坐如何?粘腻的声音刺激地人直冒鸡皮疙瘩,混着香粉的帕子恰巧落在了凌淮陌的头上。一下子,白皙的少年郎就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抓起帕子塞进围过来的姑娘手里,低着头小跑着离开。 周围的行人说着一些那时还听不懂的荤话,他一边大笑,一边追着跑回宫里。以后还一起溜出去玩过,哪里都可以去,但只要一提万花街,凌淮陌一准儿发脾气,顶着张大红脸冲他直嚷嚷: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然后呢?是秋天。中秋节是个好日子,但也只是对能团圆的人。你要是人嫌狗不理,那过节简直比上刑更难。这一天韩辛寅不喜欢,凌淮陌也不喜欢。一杯浊酒下肚,爆发出的几多情*欲彻底冲昏了他的脑子。 错了!错了!韩辛寅不安地动动身体,嘴唇微微张合说着梦话。 再后来是冬天,鹅片一样的雪花铺盖了整个大都,放眼具是白茫茫。听闻华妃娘娘病了,年轻的皇上急得不得了。韩辛寅费尽心思从南疆得来了一批珍贵补药,正想要亲自送去,却赶上皇帝诏他议事,所以送要去御医馆的差事便落在了凌淮陌身上。一切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变得越来越坏的,韩辛寅心跳加快,想要去制止他,却发现胸口似乎是被 分卷阅读6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1 什么压住喘不上来气。 不能去!韩辛寅惊喝一声猛地惊醒,一把揭开被子坐起来,接着是喵呜一声凄厉的惨叫。 作者有话要说:  拖延症晚期我觉得自己快没救了。。。明天晚上八点前争取再更新一章。。。 坐久了这两天腿疼。。。 ☆、第五十二章 一溃千里 花生从床上甩出去,在地上打了两个圈才停住,后腿瘫在地上,两条前腿勉强撑着身子往前爬,叫声格外的凄惨。 这只老猫可是凌淮陌的心肝宝贝,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位就是秉着最后一气也要爬起来和他拼命。如此岌岌可危的关系,怎么能再有冲击。韩辛寅见状也被吓了一跳,套上鞋子赶忙下床俯身将它抱进怀里。老猫昂着脖子,喉咙里呜呜个不停,浑身的肌肉紧紧绷着,后退却完全失了力,软搭搭的垂着。 十来岁的老猫身子骨已经脆掉了,经不起任何一点冲击。韩辛寅微微加力,为它按压着后背,眼睛正扫到站在门口一脸慌张的凉儿。 韩辛寅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急声怒道:你怎么不看好它! 凌大人醒了,花生就急急忙忙地往您这儿跑,凉儿低下头声音抖抖。 韩辛寅更多训斥的还没有出口,便觉得手里一湿,接着一股子浓重的骚味便扑面而来。养尊处优的男人看看掌心金黄色的尿液,甩甩手,换了胳膊夹住花生,心下更为着急:怎么办?这下子怎么办? 见多他从容淡定、高高在上的尊贵样子,这般的惊慌失措倒显得更像个普通男人。凉儿急急跑过去接过花生,脱下自己的对襟外搭给他擦手,柔声回复道:王爷放心,花生毕竟老了,只说它自己摔的想凌大人也应当不会有怀疑。 你不懂,你不懂,韩辛寅皱着脸,来回重复了两遍,随便擦了擦手便又抱起花生,短短的时间里他的神色变了几变:花生不能出事,它要是不在了,淮陌只怕是会抛下我。 不过是只畜*生至于搞得神神叨叨的嘛!凉儿搞不明白,可又不敢亲自问主子原因,只得温顺地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往凌淮陌的房间去。 嘴唇干裂,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凌淮陌刚刚醒过来就看见韩辛寅抱着花生坐到自己身边,脑子依旧是晕沉沉的,淡淡的骚味刺激着他的鼻腔:什么味道? 暗哑的声音拖着浓浓的鼻音,韩辛寅听到后抱着花生往旁边挪了挪,打起精神轻笑道:花生小主子给你报仇呢!这不刚才尿我一身。 它**了?凌淮陌伸手摸摸花生的脑袋,轻叹口气:老了,到该走的时候了。好在这一世他跟着我也没受什么苦,这样挺好的。 韩辛寅把花生放低让凌淮陌摸着更容易,强压住心里的不安与忐忑,笑着安慰:不会的,花生这么乖再活个三五年也有可能,淮陌你不要太往心上去。你的病好了,它也能好起来。 要是好不了呢?凌淮陌垂下手,外侧过脸看向韩辛寅,脸色差到了极致,眸子却还是亮晶晶的,更难的是眼底一片清亮不带着半分嘲弄。 他喜好干净,韩辛寅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换衣服以至于现在不能抱着他,只得靠在床头一本正经道:不会的。淮陌,你好好的,等我回来。 回来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继续没完没了的争吵。惯常使用口舌解决问题的人忽然觉得说话是件很费力的事情,凌淮陌轻叹口气,闭上眼睛,敷衍地点点头,随口道:你急着去豫州就去吧!我想休息了 韩辛寅猜不准他是真累了,还是只不想看到自己,憋了一肚子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又坐了好一会儿,看他呼吸均匀像是又睡着了才起身把花生抱给凉儿,拉了拉被子压住床脚,自言自语道:那你等我回来,我带你离开吧!勾心斗角算来算去地我也倦了 又不是真的睡着,韩辛寅的话躺着的人是一个字不少的听进了耳朵里。只是若花生将来不在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联系也会断掉。十余年一颗真心到头换得的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勉强施舍,换谁谁不倦呢?凌淮陌拖着疲倦的身体没有回应,心里却十分想爬起来冷笑着告诉他:别人不稀罕的,我也不想要了。 凌淮陌醒过来后两天,发热也终于控制住。韩辛寅挂念归挂念,好歹也是心里安稳下来。再拖下去,前方的战机就丢得一干二净,齐王顾不得休息当天率领十万齐军便向豫州直扑过来。 相比于齐军的仓促行军,来自楚地的冯锐部队就要从容许多。当韩辛寅的十万兵马距离通州尚有三十里地时,楚军已早早在豫州周围布下了口袋阵等着。 冯锐三十有余,身材如北方人一般高大魁梧,长相却带着典型的江东俊秀。长脸白皮,高鼻大眼,模样是相当的周正,再加上平时不苟言笑,偶尔一言一句在军中都极有说服力。脱下铠甲换上一席青衫,冯将军又是个书法大家。在他常年驻防的松洲,如若新店开张能请他题词,店家那才是光彩十足。文武全才归文武全才,冯锐为人傲慢也是不可争论的事实。不要说初期带兵的秦羽,用兵保守的老将陈千里,有时他连楚王韩辛辰的话也听不进去。 只要齐王的军队一露头我们就把他包进来吃掉,冯锐沉着脸,手指在豫州边际画了个圈,抬眼扫过在座的诸位,颇是得意道:齐军长途奔波而来,我军以逸待劳,优势尽显。末将以为,可令秦少将军趁夜发动突袭,将齐军拦腰斩成几段,陈老将军负责从中拦阻,我军则将其包围合歼。 此计听着不错可细来一想又是漏洞百出,陈千里老爷子征战半生闻言摇摇头:不行不行,现在的齐军可不是通州打仗的那样子,先不说他们的气势如何,但就说现在已经赶到的秦人轻骑。如果我们发动夜袭,他们趁机从侧面突击,不说能不能把人吃掉,搞不好自己都得赔进去。 秦人轻骑不过几百人,陈老将军不是怕连这点人都挡不住吧!冯锐冷哼一声,手指敲敲地图。 这话什么意思?陈千里被后生顶得够呛,一拍大腿怒道:秦地军队善骑射,尤其是裴诚万的三百轻骑。蒙马身量高大速度远胜过我们江东的平原马,近身作战更是凶猛至极。冯将军自己也不是没有吃多亏,怎么能眼看着他们却不去理会。你当伏在我们侧后方的是只兔子?那是只狼,一不小心就会被摁住喉咙。 秦羽初上战场,特别是对秦作战一直处于先锋的位置,听到冯锐的进攻安排心里也很是满意。陈千里兜头泼下一盆冷水,他凭着热血劲儿自然要反驳两句:陈老将军此话说得岂不是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秦人三百轻骑再厉害,数个月前还不是一败涂地。我觉得冯将军的计谋可以试一试。 老将军! 分卷阅读6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2 老将军!你们是觉得我老了不中用?陈千里一下子站起身冲着在上位的韩辛辰作揖道:王爷要是也觉得我不中用,老夫这就回乡下种田、抱孙子。 冯锐的计谋虽然冒险,却是正和了楚王的心意,但老将陈千里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更可况临战换将是兵家大忌。四下的眼睛都盯着他,韩辛辰摇头道:陈将军何必动怒,依本王的意思陈将军率兵先佯攻裴诚万的轻骑,半个时辰后秦羽从中路奇袭,冯将军用口袋吃掉齐军的先锋部队。 既然老大开口,台阶、面子给各位都到了百分百,三个人谁也不好再说推辞之言,不管甘不甘心也只能拱手领命。 先一步就有探子汇报过,秦人在日入后要喂马休整,因此初步设定的佯攻时间在酉时三刻。秦人的轻骑兵驻扎在豫州城向西唯一的河流边,日头刚刚落下,绿草被镀成血红色。豫州多是盐碱地,草场就更是少得可怜,近百匹马挤在不大的地方,总觉得稍不小心就会撞到彼此。陈千里带了兵马三千悄悄围拢过来,老头子心眼多,看看草场上零星星的几个骑兵不由起了怀疑:怎么会只这么点人? 马要吃东西,人也要吃东西的,身边的参将地凑近陈千里,低声道:将军,趁他们不被正是进攻的好时候。 陈千里斜眼扫过参将,嘴角下吊,摇头道:秦人以马匹为身家性命的保证,怎么会放任这么多马在这里,自己跑去别的地方吃饭呢。别是中了他们的奸计 老将军马上峥嵘大半生,眼光自是毒的很,被他这么一说。参将也觉得其中略显诡异,点点头,侧身问道:将军以为如何? 陈千里一挥手止住了逐渐靠近的队伍,隔着一道小河静静地观察着悠哉游哉地对面。凝神看了片刻,老头子像是受了刺激,揉揉眼睛,一把拉住参将的胳膊急声道:你仔细看那些马!蒙马眼睛是鼓的,肚子紧实,额头要向外凸,而平原马则没有这些特点!对面的马腿短、肚扁、前额平,怎么也不能是不是秦人轻骑的马匹! 参将向前探出身子,这么一看的确吓了一跳,对面所谓的秦人轻骑竟然没有一匹壮年蒙马,一溜的不是平原马,就是垂着肚皮的老弱病残:将军现在怎么办? 陈千里收紧马缰,扬鞭便往回奔:撤退!请求王爷立即撤回奇袭的军队!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只可惜刚行到半路就看见冯锐部队来的传讯兵。 什么将带出什么兵,冯锐自视甚高,连他手下的小兵也觉得自己比畏战的老头们要了不起。小兵见了陈千里不敢意外,反而有些洋洋得意道:我家将军说了所谓奇袭,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怕等陈老将军佯攻误了战机,我家将军率领军队已经去了!他让我在此通知您一声,免得您回去不好与王爷交代。 焦急烧成一把大火,燃得人浑身冒汗。陈千里挥手一记马鞭便把传信的小兵抽到了地上,铁青着脸,发乌的双唇微微颤抖,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成任务。。。 ☆、第五十三章 献计 秦羽战场经验虽不足,但也能干明显感受到其中诡异。素以作战顽强的齐军竟然一冲就散,然后自动从中分成两半,后撤的不见溃退之狼狈,包围的不见也一点惊慌失措,相比于他们的奇袭,倒更像是落进了对手的大网里。 然而事已至此便容不得秦羽再多加犹豫,像是扎口袋的绳索,秦羽率了一千骑兵紧紧扼守住被围齐军的退路。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早早埋伏在周围的冯锐军队清楚地观察到点着火把的齐军先锋正在一股脑地往前突围。眼见人被驱赶到他的口袋阵里面,令旗一换两万兵马从掩体冲出来发动进攻。 原本略显松散的齐军队伍在受到攻击后迅速回缩,进退有序宛如一只铁拳,让数倍于自己的楚军咬哪儿都啃出一嘴血。奇袭能够以少胜多,其中精髓便在于快、猛,原想着以较少的兵力一步步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可如今却像是一脚踏进泥潭,不但没收到预期的效果反把自己拉进去了。再拖下去十万齐军围过来就彻底没戏了,冯锐气得七窍生烟,把骨节捏的咔吧直响。 报!传讯的小兵一面快马向冯锐飞奔而来,一面大声喊道:将军!后边有几百骑兵赶过来了! 冯锐闻言长舒口气,也没多想便朝着周围人道:陈将军来支援了! 后面有了支援,众人更加没有顾虑,作为压底的队伍也一拍马屁股也挥刀杀进了阵中。两方正杀到眼红,忽听后面大乱,冯锐本能地暗叹一句不好,慌忙回头。前来的哪里是陈千里的援军,打头阵的男人赤*身上阵、面容狰狞,分明是一代杀神裴诚万! 楚军被后面的区区百人冲乱了阵脚,团团包围的口袋阵被人生生在底下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军心一乱,战斗力明显下降,就算是在人数上占优势也改变不了颓败的局势。围在中间做诱饵的周同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了,他大喝一声:兄弟随我来!然后双腿夹紧马腹,挥起板刀带头放开杀敌。一瞬间,局势明显向着齐军倾斜。 没用的老东西!十倍于人的力量都拦不住吗?冯锐此时不怨自己思虑不周,反而张口大骂陈千里无能,勒马在原地兜了一圈,挥手道:分两队后撤! 副将杀得一身是血,收紧缰绳急声问道:秦将军又该如何?他的队伍还夹在中间。 这是齐人中间开花的计谋,冯锐为人虽傲慢轻敌,但军事指挥的才能还是要肯定得。他面上丝毫不显现慌乱,一边从容地指挥众人阻挡裴诚万的轻骑兵,一边竖眉怒道:他们要从中间彻底消灭我们!陈千里一退,王爷就有危险,必须马上组织人回防!将士成名于白骨,必将身死于沙场。秦将军如何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这边几个时辰前信誓旦旦的人开始且战且退,那边陈千里正带着他三千骑兵拼命往楚王所在的主营赶。 不远处的主战场已经是杀生震天,而楚王爷却似乎毫不知情。檀香一缕一缕的散在房间里,熏得木头都带上了清香,苏莞烟衣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脸上藏着浅浅的潮红,素白的双手慢慢研磨。韩辛辰却是难得表情严肃,摊开宣纸认真地写着:潞州自古产娇郎,春花弱柳排成行。纵有鸳鸳三两对,也是野鸭配**。面上清白里子黄,莹润白露暗穴藏。擎天一柱情意满,可惜佳人不让强。末了笔尖一勾画了只四脚朝天、眯着眼媚态百出的小狐狸。 真当是淫的一手好湿!苏莞烟低头看了眼他的墨宝,眼睛一挑笑道:王爷,您就打算把这个赏赐给我啊?! 怎么了?有字有画一般人想要还要不来呢!韩辛辰朝着未干的墨迹吹吹,嘴角一咧笑了起来:此诗一气呵成,字有风骨,画也传韵。本王甚是喜欢,你回去就把 分卷阅读6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3 它表表挂在东阁吧! 苏莞烟把墨条放下,环起手,扁扁嘴道:我站这里给您磨了半天墨,您就拿这么个玩意儿折辱我? 本王把衣服都脱了,你就一脚把我从床上踹下去?韩辛辰放下手里的宣纸,微微抬起下巴,垂眸看着苏莞烟道:晚饭时,满口同意的是你,临阵反悔的也是你。苏公子,你当本王好玩儿是不是?明明是你先动粗,我没有治你的罪,反过来还好心好意的给你又写诗又画画,你倒是还不愿意了? 这家伙说话一点也不含蓄,苏莞烟脸烧得更红,吞吞吐吐半天才硬撑着一口气道:大敌在前,王爷不该如此。总之,这事先放一放回去再说吧! 苏公子力气不小,方才床上缠斗半天也不过咸猪手的几下,实在没沾上什么实际性的便宜。好歹没有断然拒绝,韩辛辰一听有戏,嬉皮笑脸凑上去打算讨个亲亲来平复一下波涛起伏的内心,只可惜话还没有出口,大门就被人猛地撞开了。 陈千里老头子扑进门里一个踉跄,脚下稳住才看见韩辛辰的脸黑得能拧出两桶墨汁,喉咙动动,局促道:王爷,咱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冯锐和秦羽被包围,您率大军赶快退过辛强河吧! 他怎么会知道咱们的计划?!韩辛辰一整衣襟,荡漾在脸上的湿*笑退得无影无踪,蹙起眉头喃喃道:难不成有细作? 被他一提,苏莞烟后背生出一层冷汗,小步走到韩辛辰身后,推推他,低声道:王爷,局势有变,过河要紧。 陈千里急忙向前两步,一拱手大声道:苏公子所言极是,现在的确不是找细作的时候!齐军近十万,我军不过五万兵马,且一半布置在辛强河对岸,此次夜袭不成必将被反扑回来,豫州已经不安全,您还是赶紧过辛强河吧! 韩辛辰点点头,握住苏莞烟的手腕拉着人往外走,低声吩咐道:本王率众渡河,陈将军三千人拦在辛强河岸,以防齐军趁半渡时发动攻击,后面冯锐的部队来了,你就过来守峡关,留他们驻守辛强河。记得传令下去,要是冯锐这回再失守,便让他提着脑袋来见我! 将近子夜,发动夜袭的残部终于慌里慌张地退回主营。后面追着的齐军主力,冯锐一见主营已经撤空,顿时松下口气,回身道:王爷过河了,向着辛强河撤退。 到底是平时严加训练的精锐,就算是大溃败的撤退也尚能保持着良好的阵型。退而不散,齐军主力也没从中得到太大的便宜。冯锐扬起马鞭,又是一路狂奔,等到达辛强河就看见陈千里亲自率部守卫在河畔。 昔日的挤兑如今掉了个个,陈千里双手撑住马鞍,撇撇嘴,不失时机地撒了把盐:冯将军,你这回来的颇是狼狈啊! 要不是你拦不住裴诚万,我等至于如此?冯锐为人倨傲,平生最受得不得他人讥讽,听见陈千里这般倒打一钯,不由怒号中烧:老了不中用,还不如回家种田、抱孙子! 被个后生仔指着鼻子骂,简直就是伸手打他这张的老脸,陈千里瞪着眼睛,冷笑一声:裴诚万的轻骑根本不在河边,他们早就埋伏好了等着揍你!若是你能依照王爷的意思晚上半个时辰,我等便有机会通知你。也不知是谁刚愎自用,打了打败仗,竟然还会反咬一口! 齐人眼看着就要杀到辛强河,阵前的两个主帅却摆出一副要打架的姿态。陈千里的参将和冯锐的副将见状赶忙拉住二人,纷纷急声劝阻:大敌当前,理当迎敌为先。是是非非还是等齐军退去后再细细商讨。 说话间齐军的火把已经能够看见,陈千里与冯锐相互嫌弃的对视一眼,暂时搁下争议,各率兵马守住辛强河。 退入峡关里的韩辛辰脸色阴沉的更甚,苏莞烟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贸然上前劝阻,静立片刻低声道:今日晚了,王爷不如早点休息。 本王不想把峡关变成第二个通州城,空荡荡的大屋子里只点了一支蜡烛,韩辛辰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神色:陈千里、冯锐与秦羽都是干将,少了谁与楚地都是莫大的损失。要遏制颓势,死守辛强河是无奈之举,齐军若当真十万兵马扑过来,定是血流成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才能减少将士的无谓消减。 韩辛辰若是一战打怕了以后索性缩在江东老窝不肯出头,那要收拾他就变得愈加困难,要报灭门之仇就更无从谈起。苏莞烟歪着头想了想,一拍手道:古人有草木皆兵,如今王爷也可以效仿一下。莞烟以为,您可以下令将峡关百姓的耕牛集合起来,然后将牛身淋上火油点着,让火牛从峡关冲出去,隔着辛强河又是一片大火,谁分得清是人是牛。 哎呀呀!如此聪慧,果然是贤内助!韩辛辰一拍手站起来,脸上的阴郁散了大半,执起苏莞烟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接着急慌慌冲出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到周四要完成两万字,感觉压力山大啊! ☆、第五十四章 心病 放言是十万齐军,可真正进攻辛强河也不过一万余人。虽然齐军士气正旺,带头阵的周同作战又素以勇猛著称,但是冯锐、陈千里背水一战已是无路可退,绝地拼杀也是豁出了看家本事。窄窄的辛强河,两方军马混战在一处,惨叫与落水的声音不断传出,兵刃的寒光印着火焰与水色,浑浊的河水被染成鲜红色。 正在缠斗间,峡关忽然打开大门,如同地府的火舌,一簇火焰从门里烧出来,直扑向辛强河对岸。河岸双方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火牛的冲击将胶着的状态瞬间瓦解。 不少的战马被燃烧着的火牛惊到,不管主人如何用力拉紧缰绳控制,它们要么焦躁地原地打转,要么混乱地横冲直闯。最狼狈莫过于周同,因为他杀得太靠前,火牛第一个便冲击到他,冒着火光的活物将他战场上相伴数载的伙计吓得够呛。枣红色的战马猛地抬起前蹄一跳,后退一蹬,自己慌里慌张地跑出老远,却将马背上的周同摔进了辛强河。陈千里一看对方主将落马,迅速率兵围过去,幸好部下及时将周同捞起来,否则追击不成反被擒将成为燕史上又一代笑话。 同样是受到冲击,相比于齐军的混乱,守河的楚军就要镇定许多。毕竟是从后方阵地放出来的,虽然乍一看也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但心理上总有一种被救援的安慰。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半个时辰前还是来势汹汹的齐军竟然逐渐落下阵。陈千里与冯锐合力终于将战局扭转,率众小追一阵便又回缩到辛强河。 直到天大亮,放眼除了死尸再看不见齐军的影子,守河的人马才算是放下一口气,自以为是的夜袭终于在无限唏嘘中惨淡收场。 来敌一退,个人的矛盾又浮了出来。奋战一夜的主将等不急换身衣裳,抹了把血水便跑到楚王爷面前论理。陈千里咬住冯 分卷阅读6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4 锐抗命提前发动攻击,冯锐则埋怨是陈千里畏战没有袭击。两个人你来我往骂得是口水四溅,激烈处素以儒将著称的冯锐也不再文绉绉,开口骂娘的架势与街边打架的地痞亦无二样,陈千里混了一辈子军营,更是倚老卖老,涨着红脸可着劲儿的撒泼怒骂,挺着胸脯十足的老流氓作态。江东不似北方有鞑子时不时地骚乱,过于安稳的状态让军纪散成一盘,战败即是战败,陈千里与冯锐二人狗咬狗般地互相推脱让楚王爷听了更加恼火。 够了!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和泼妇骂街似的,韩辛辰沉下脸,一拍案几怒道:冯将军,本王问你为何要提前发动袭击? 冯锐单膝着地,拱拱手,说得理直气壮: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当断不断必会错过战机,末将早已设好埋伏,眼看时机正好就下令发动奇袭。 奇袭打成这么个鬼样子也真是难为你了!韩辛辰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微侧过脸又问:陈将军,你给冯将军说说你在河岸边看见的情形。 冯锐被灭了志气,陈千里后背挺得更直,清清嗓子,大声道:昨日酉时三刻,我率三千骑兵感到城西河岸,但是那边哪有什么裴诚万的三百轻骑兵,所有的马匹不是平原马就是老弱病残的蒙马。冯将军,我们中了他们调虎离山的计谋,裴诚万早早绕过到你后面去了,你的口袋阵刚刚成形就会被他的骑兵撕开口子。 虽然心里有所怀疑,但看见韩辛辰恼怒至此,冯锐也不吭声。韩辛辰手指敲敲桌面,眼睛向上一挑,闷声道:豫州惨败,二位将军以为何以至此? 陈冯两人闻言都低下头,互相指责的话在肚子里滚一圈也就算了,嘴上是万万不敢再多说。韩辛辰从位置上站起来,环手冷笑道:冯将军,你违命在先理当军法处置,但本王念在大战在即就命你守峡关将功补过,陈将军此次你及时汇报敌情有功,但战后推诿责任有过,功过相抵也不计较了。二位,豫州惨败败在军情泄露! 有细作!冯锐脱口而出,眼睛在屋子扫了一圈,皱眉道:王爷,昨日议事时只有我们几人,难不成您怀疑细作在我们中间? 这家伙不是明里暗里指自己吧!陈千里皱皱鼻子,接腔道:我瞧着很有可能!更有可能是恶人先告状! 陈将军这话什么意思?冯锐转过头,拔高声音满脸愠怒:自己心虚就拉上别人,王爷,心里有数不要您老参谋。 又开始!吵架还吵上瘾了!韩辛辰的火气被激起来,抬脚踹开大门,一甩袖子走了出去:二位好好吵着本王先走了! 韩辛辰出了大门在院子里转悠,他脑中将可能的细作划了一遍。陈千里是楚地老将,素来和大都没什么瓜葛,况且家眷俱在锦阳府,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冯锐为人的确傲慢,虽然号称是文武全才,但实际城府不深,有时候甚至比一般武夫还要鲁莽,是个标准的披着文人皮的武将,你让他去投靠齐王,或是皇上似乎也说不过去;剩下的就是秦羽,他是安平的侄儿,按理也是亲近他的,但他和大都的高家似乎也有着关系 韩辛辰一愣,转身回到屋内,看见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急声道:秦羽呢? 对啊!怎么只见冯锐这害群之马,年轻气盛、口出狂言的小崽子怎么没见着?陈千里愣了愣也看向冯锐,重复道:冯将军,秦少将军呢? 不知道!冯锐一别脖子,冷声回答:散了!我们一路突围往辛强河退,谁知道他在哪里! 明明是他的失误,怎么说起来还能如此有理,韩辛辰被冯锐的态度气得够呛,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细作备选被丢到了江东的大海里。 在韩辛辰那里晃荡了一晚上,苏莞烟大清早才回到住处休息。他疲惫地伸个懒腰,一揭开床上垂下的帘子却看见小哲坐在被褥上,他一手垂着,一手费力的卷着绷带。 苏莞烟后退两步,左右看看没人,慌忙将大门从里面反插上,而后坐到床边一边帮着他处理伤口,一边低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受伤了? 今日早间才随着守河军队混进来的,小哲舔舔干裂的嘴唇,微低着头,面无表情,淡淡道:好在公子昨天晚饭间缠住了王爷,否则我也脱不开身。当时杨将军刚刚布好局,冯锐的队伍竟然提前半个时辰发动袭击,军队瞬间有点乱,我这点伤算是轻的。公子你不晓得,昨夜战况有多惨烈,血肉横飞到处都是死尸,一路前行就能听见一路的呼喊、惨叫。你们转移那么快,我与几个随护总是落下一步,根本没机会赶回来,无奈只能等到夜袭彻底后才随大军进了峡关。 苏莞烟将小哲的袖子卷下来遮住伤口,拍拍人后背示意他下去,末了喃喃道:幸好你没事,不然我也没命了。昨日当真是险,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 小哲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沉默地站在床边像是一尊雕像。苏莞烟整好帐子,一闭上眼便是漫天的火光与血色,他兀自打了个寒颤,拉紧被子强迫自己尽快进入梦乡。混乱的人声、惨叫、火光、鲜血在苏美人的眼前晃来晃去,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一切不过是梦境,但真实的压迫感还是让他浑身不适。苏美人深吸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一下,却被浓重的血腥味差点催吐,头晕得不得了,脚下一个不稳,身体便被无数双手拉进无边的黑暗。 直到晌午被小哲晃醒,苏莞烟才从噩梦里醒过来。他擦了把冷汗坐在床上缓了将近一刻钟,抬头瞧着木头脸的小哲笑笑:你也不休息一下? 王爷要您一起用午膳。公子,我若是不在会被人怀疑的,小哲弯下腰把衣服递给苏莞烟,看着他动作比平时僵硬些许,轻声道:珠月说的不错,公子,你天生一副软心肠,只是后来磨硬了。 哪个娃娃小时候就会咬牙切齿杀人如麻?苏美人将外衫系好站起身,弯弯嘴角难得与他笑闹:男人嘛!软可是病,得硬起来。 午膳吃得甚是没有压抑,韩辛辰冷着脸能吓跑十里外的人,苏莞烟向来不再他情绪不好的时候招惹他,蒙着头只顾着往嘴里扒饭。 报!秦将军回来了! 饭吃了一半,传令的小兵忽然冲进来饭厅,他那一声大嗓门惊得苏美人手都一抖。韩辛辰脸色微变,立马放下碗筷,道:几人回来的? 传令兵不抬头,握拳高于发顶:仅将军一人! 传!韩辛辰面色凝重,挥手道。 餐桌被匆匆撤下,苏莞烟擦擦嘴,自觉地站到韩辛辰身后。秦羽被一个士兵扶着走进厅堂,头发散乱贴在脸上,一身银甲已经□□涸的鲜血染成黑红色,他一见到楚王便推开扶他的侍卫双膝跪在地上,声音暗哑:王爷,都死了! 韩辛辰从位置上站起来,上前扶住他:你还活着就好,以后还有机会。 都 分卷阅读6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5 死光了!秦羽低声念叨,眼睛里渐渐漫出泪水,双手抓住韩辛辰的胳膊,深吸口气也压不住低垂的哭腔:昨夜根本不是奇袭,那是落进了血肉磨坊。我们被夹在两股齐军中间反复拼杀,一千人的队伍突围的只有几十个人,到今日抵达辛强河只有我一人。王爷,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秦羽发动奇袭的队伍也是他当初在通州城外袭击秦军的那支,第一次带领的军队短短数个月后全军覆没。看着冷面的男人垂泪,联想到小哲所说的惨烈场景,苏莞烟被自责压得喘不过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凌淮陌那种心如寒冰的人差的太远。 齐军大捷在豫州,与此同时京军也在逐渐靠近洧川的齐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睡一觉,然后晚上八点再来一发。 让人崩溃的两万字。 ☆、第五十五章 趁火打劫 淮陌安好否?豫州大捷,楚军已退入峡关,两军隔河对垒,形势恢复如常。一切顺利,不日将回。 寥寥数字却耗费了整整一个上午,韩辛寅悬着毛笔犹豫半天终是没有把勿念二字加上。他将写好的书信小心装入封套,递给身边侍卫道:火速送回洧川,切记要将书函亲手交到凌大人手上。 诺!侍卫将封套贴进胸口放好,快步从书房走了出去。迎面碰到杨时令,也是匆匆行了个礼就不见踪迹。 一日一封家书汇报工作倒挺准时,征战沙场、威风堂堂的齐王怎么在凌大人那里就像是惧内的小丈夫。杨时令暗自感叹一句,面上不敢露出分毫,朝齐王拱拱手,回身指着身后的中年男人道:豫州府尹求见。 从前楚王攻占豫州,微臣听从于他实在是无奈之举,望王爷明察,豫州府尹勾着腰,双膝噗通跪倒在地上,抖抖肩膀颤声道:豫州地贫,让王爷受累了!罪臣该死! 韩辛辰摇摇手,看着他举过头顶的墨色木盒,冷声道:你手中一无兵马,二五粮草,本王还能怎么怪罪你?此次一战好歹豫州百姓未受到冲击,也算你功德一件。功过相抵,算了吧。 王爷英明,豫州府尹磕头如捣蒜,双手捧着的盒子却被托得稳稳。额头上都砸出了暗红色的血迹,豫州府尹这才直起身子,把烂熟于心的话往外倒:豫州虽贫瘠,却生产宝石。王爷大军将至便有灵石现世,通体乌黑有异光彩,豫州医者皆言此石可避瘟邪。微臣听闻凌大人身体时常抱恙,特地将此石献于王爷。 他身体不好,韩辛寅心里比谁都明白,但听到别人说他时常抱恙,却多少有些不快,两道剑眉不自觉地皱起:淮陌不过小病,过一阵子自然会好起来,哪有瘟邪那般吓人! 豫州府尹差点要断自己的舌头,局促地直咽口水,不时侧过脸看着杨时令。 这话说得真是扎耳,也不知这些年他怎么混过来的,但毕竟拿人的手短,既然答应了也没法推辞。杨时令上前一步,沉声道:凌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所谓避瘟邪实在没什么作用。末将来时曾见过此石,的确瑰丽非常,王爷不如收下,回洧川送于凌大人赏玩。 一政一军勾搭在一起可不是好事情。豫州府尹曾为楚王做事,通州属于杨时令的防区,现在韩辛辰还在峡关虎视眈眈,豫州的情况要比他与想的还要乱。韩辛寅挑挑眉毛,下巴微抬,冷笑道:那就收下吧!杨将军以后帮人送礼的事情还是少干点,免得羊没偷着空惹一身骚。 莫说是豫州府尹,这下子是连杨时令都生出一后背冷汗。韩辛寅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原本打算回洧川的计划,被这么一出献礼给耽搁下来。 齐军精锐主力□□成调去了豫州,本就没什么天然屏障的洧川守防更加变得脆弱不堪。京军从大都出发才几日便横跨晋州,抵达了洧川边界。齐王远在豫州,凌淮陌又重病在床不见人影。守在洧川城墙的守军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兵马攒动,除了战战兢兢希望他们晚一点进攻外,再无任何办法。 不管王府外的局势如何紧张,里面依旧是静如死水。尤其是花生死后,凌淮陌虽没有表现过多的情绪变化,整个人却是一日比一日没有精神。贴身伺候的凉儿有时候会担心自己哪天一不小心打个盹儿,尖牙利齿的凌大人就再也不会睁眼。 一日三顿的中药比饭菜端的还及时,偌大的卧房被苦涩味挤得连呼吸都变成了折磨。听见外面三声轻轻的叩门,凉儿放下女红,出门接过下人熬好的草药,连着一封书函放进托盘,浅笑着走到凌淮陌床边道:公子,王爷又来信了。我念给你听听? 不用了!你直接回信告诉他我快好了,让他在豫州呆着不要回来,凌淮陌声音虚浮,杂着沉重的呼吸声,眼睛动动,看着凉儿放在桌子上的枕套道:凉儿,我估摸着自己没多长时间了。你快点把那一套绣出来,将来随我一起烧了也算有份念想。 又说这种丧气话!凉儿把书函放在一边,端起药碗坐到床沿,清秀的眉头锁在一块儿,银牙咬着薄唇。瓷勺被碰得桄榔桄榔直响,凌淮陌看着赌气的凉儿轻出口气,摇头道:算没说过,你不要生气了躺得太久我想换个枕套、薄被,凉儿辛苦辛苦,好不好? 凉儿摇摇头把药吹温喂到凌淮陌嘴边,悉心地一口一口伺候,直到见了底才把碗放在一边的矮几上,幽幽道:公子,我没有与你生气。只是觉得您这样不值得我从小就跟着您和王爷,其中的事情多少是了解的。公子,你太执着了,有些东西既然得不到,又何必强求呢?放手再疼也不过如此。便是退一步讲,王爷人心并不坏,您要是可以早容忍他的一点点私心,也许就不是今日这番样子。 我又不是他娘,为什么要容忍他?凌淮陌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眼睛恢复了几分锐利,颤抖的声音宣泄着他的愤怒:同情、怜悯、兄弟、至交,他就喜欢拿这些糊弄我!不给就算了,要给我,就不能少一分一毫!韩辛寅他不该骗我!呵我以为那出戏是我的,欢天喜地备好了一身行头才发现台上已经有人了。他要他大哥好,所以黑锅活该我来背!别人不要的,我也不稀罕! 凌淮陌咬紧牙关,紧紧抓住身下的褥子,干瘪的双手上青筋暴起。凉儿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简单的几句话竟然会一起这么大的反应,哑着嗓子回握着他的手,拖着哭腔道:公子,公子,您别这样别这样凉儿蠢,什么也不懂,你不要与我见识好吗? 褥子被扯开了口子,凌淮陌浑身都在发抖,肌肉绷得硬邦邦,凉儿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脚下发软,冲出屋子大声喊道:神医!神医! 午饭吃到一半,一把岁数的神医听见呼叫赶忙跑过来,顾不得扑拉黏在胡子上的米粒,三步并作两步感到床前。凌淮陌已经失去了知觉,曲起的手指垂到床边 分卷阅读6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6 ,眼窝凹陷,嘴唇发着淡淡的乌青。神医按了按凌淮陌的人中,然后摇摇头将凉儿拉出房间,低声道:完了!完了!凌大人本就身体极端孱弱,活着就凭一口气,刚才他太激动把那口气吐出去了哎呀他恐怕是活不过今天 凉儿吓得够呛,舌头都跟着不利落,哆哆嗦嗦道:怎么跟王爷说?会被打死的 天命要收他,我等凡夫俗子怎么拦得住?神医懊恼地直拍脑袋,跺着脚骂道:叫你个老不死的贪那点银子!现在把老命搭进去了吧! 凉儿伴着神医两个人正在院子里哭哭唧唧,忽然门外的侍卫风尘仆仆跑了进来,看也不看那二人径直往屋里走。 干什么!干什么!凉儿抹了把眼泪将人拉住,双手挡住大门急声问道:你做什么? 侍卫看了眼凉儿,一拱手高声道:京军进攻洧川,我等请凌大人拿个主意。 凌大人刚吃过药睡下,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神医拉住侍卫将人往外推,怒气冲冲道:凌大人现在病情好转,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你们没有将军,洧川怎么办,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一个老头子能有多大力气,侍卫自然不会被他拉住,让他放弃进屋的是神医的话。凌大人出了事,谁向楚王爷交代?侍卫左右看看,终于退了出去。 凉儿抹了把冷汗,看向一把白胡子的老头子,怒道:你怎么能胡说?瞒得了一时,还能瞒过王爷? 小丫头,要想活命你就听我的!我想了个绝妙的主意,神医将凉儿揽到身前,俯下身低声道:今日之事是天不亡我!咱们不瞒着,咱们推出去! 凉儿抬眼看着神秘兮兮的老大夫,疑惑道:怎么个推法? 神医撸了把胡子,啧啧嘴:你赶快写封信给豫州的王爷,就说凌大人身体转好。凌大人不在洧川坐镇,那些家伙肯定挡不住京军,今夜京军入王府必定要将凌大人送往大都。只要凌大人在上车前活着,以后的事情咱们统统管不着!老夫能称为神医,自然是有点本事。三根银针一施,就是黄土埋到下巴颏我也能多留他在阳间几个时辰。 凉儿听得心寒,却又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无奈下只能点点头。 晚间火光照亮了齐王府,京军主帅将车停在齐王府的大门口,朝着里面高声道:皇上听闻凌大人有疾,特派末将来请大人回宫医治。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两个小时 ☆、第五十六章 凌淮陌之死 凌淮陌被人从王府里抬出来时,只有眼睛能睁开一条缝,鼻下气息微弱,好像随意的一个颠簸就能要了他的性命。高云清为几人揭开马车的帘子,皱着眉头看着战战兢兢的老大夫和抹着眼泪的侍女,低声嘟哝:人都这样了,别还没到大都身子就冰冰凉。 凌大人这是才服了药,等等就能好起来!老大夫坐在车厢门口,朝着年轻的将军作了个揖,然后像模像样地将手指搭在凌淮陌皮包骨头的手腕上,眯缝着眼停了片刻道:不错不错,药劲儿起来了。脉搏有力,依老朽看再有个十天半个月凌大人就能恢复如常。 高云清虽对医术一窍不通,但看着凌淮陌面如死灰,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有好转的迹象。瞪眼看着老东西满嘴鬼扯,心里生出几分不安,蹙眉反问道:此话当真? 老大夫撸了把胡子,一转上车时战战兢兢的样子,颇是自负道:将军若是不信,可再找个大夫给凌大人瞧瞧。老朽行医数十载,神医的称号也并非是虚的。 他只负责将人带到大都,至于生死皇上可没明说,高云清要赶时间,没有空与自诩的神医计较,朝着部下一挥手道:李参将护送凌大人与这位神医去大都,剩下的人马随我继续前行。 马车咕噜噜的转起来,神医放下帘子一屁股坐到垫子上长出口气,老柿子一般的老脸皱成一团,脑门上的汗珠子顺着跌宕起伏的皱纹艰难地往下淌,足足一刻钟后才喃喃道:吓死我了!老朽行医一辈子,头一次觉得说话时脖子后面吹冷风。 现在怎么办?凉儿用沾了水的帕子轻轻擦着凌淮陌干裂的嘴唇,侧过头看向老神医,脸上挂满了焦虑,轻声嗫嚅:我总觉的 凉儿的话没有说完,她就觉得自己手臂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住,由于用力过大,干枯惨白杂的手指几乎陷进了少女细腻紧实的皮肉间。且不说这般被掐有多疼,但是快要死的人忽然回光返照,也足以吓得人三魂离体。不受控制的短促惊呼刚刚出口,老头子就扑过来捂住了凉儿的嘴巴,斜眼盯着凌淮陌,恶狠狠道:你要死啊! 凉儿瞪大眼睛摇摇头,哆嗦的手指指指躺在她身边的人,两行泪水瞬间冲出眼眶。 怕啥怕!,老神医鼻腔里极其不懈地哼了一声,行医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临死状况他没有见过,看着小丫头稍微冷静下来,俯下身板正凌淮陌抽搐的身体,低声道:人活一辈子不容易,多少人吃不上饭,穿不暖衣。我说凌大人,人该走就走吧!你也算是风风光光过,这阳间你还有啥放不下的?到了下面,是是非非都有牛头马面记着,该赎罪赎罪,该有福报有福报,人嘛!谁不死?早晚不过就那么点事,你安安心心走吧! 凌淮陌嘴唇动动,呼吸声像是破旧的风箱,费力吐出的一字半句被呼哧呼哧的声音完全盖过去。老神医见他还要说话,十分担心他太使劲会使死时面目狰狞,太过难看就不好与皇上、王爷交差了,伸手刚要捂他的嘴,却被凉儿一把拍开。 眼泪根本止不住,凉儿任由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整个人几乎半悬在他的胸口,耳朵紧密地贴合在凌淮陌的嘴唇边。 楚凌淮陌艰难地咬出一个字,深吸口气又重复道:楚 只能听清一个楚字,具体楚什么,后面的字被掩去完全辨别不出来。为了让他走得安心,凉儿哭着拉住凌淮陌的手臂,点点头,自己猜测道:王爷快回来了,楚王再也不敢欺负咱们。公子,你放心吧! 凌淮陌艰难地摇摇头,犹如一只搁浅的鱼,张大嘴费力的呼吸,然后憋足了一口气,拉住凉儿的手更加用力,身体向前拱起嘶声道:楚烈!言罢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软塌塌地跌回抬他的软榻上,手上也脱离的滑下来。 凉儿根本顾不得消化凌淮陌口中的楚烈究竟是什么,她傻呆呆地跌坐在一边,看着没了生气的凌淮陌咬住袖口低声哭泣。聪明一世的凌大人,活着是风光无限,在齐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是呼风唤雨也不夸张,可到死时却只有她一个下人伺候在身边。简陋的软榻上残留着一具枯骨,千谋万略又有谁还会记得? 寂寥寥孑然独自归,凄冷冷尤念故人回。帝王将相、凡 分卷阅读6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7 夫俗子,说到底也都不过如此罢了。 别哭了!你别哭了!老神医压着嗓子,极其不耐烦地冲凉儿摆摆手,先是合上凌淮陌的双眼,然后双手托住他没有合紧下巴,用力压在一起,再摆正脑袋,最后拉起被子遮到胸口。借着昏暗的烛火左右看看,满意后才又低声吩咐:小祖宗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把眼泪攒一攒。等再晚点,车子要是猛地来个颠簸,你就赶快放声哭!咱能不能活就看这一下子了! 向东的车队还在不紧不慢地往大都走,向西前往豫州的高云清等人,却是快马加鞭、昼夜不休地疾驰。 五月半北方也开始热起来。风尘仆仆的一队人马在官道上疾行,太阳高悬在头顶,晒得人后背发烫。骑在头马左侧的偏将,夹紧马腹,抬起身子指着前方不远的镇子道:将军,前方就是通州! 大都高家能长盛不衰自然是有他的原因,门下子弟弯弓射雕、力能扛鼎的不在少数,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勇猛有余,其中大多生得又是白净儒雅,自然讨得历代帝王的欢心。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大夫人生的儿子却是个另类。长得虽是五大三粗,但说话做事又比哪个兄弟都要周全细致。端的是副武夫相,玩的却是谋略致胜。他皱着眉头,声音急促:不急着去豫州,我要先去拜访一下通州守将杨时令。 偏将压住身体往前倾:将军就不怕杨时令暗中通报齐王? 高云清手上用劲儿,微微收紧缰绳,双脚猛磕马腹:你就不怕杨时令抄你后路? 偏将不再敢多说,随着高云清一路奔到了通州城下。令他们意外的是,守城的将士一问便居然坦然回答道:杨将军不再通州,而在豫州。 齐王果然是对皇上没有防备!高云清暗叹一句,调转马头向着豫州方向奔去。 听到传报说是大都的高云清拜访,齐王韩辛寅也是一惊。后方空虚竟然至此,京军横穿半个齐地竟然到都站在眼前了,他才知道消息。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无妨,反正他又不是韩辛酉、韩辛辰之流要与大哥争皇位,这片土地迟早还是要交予他的,若说唯一担忧的,便是洧川的凌淮陌。 传吧!韩辛寅把豫州地图推到一边,整整衣襟,一勾嘴角挂上惯常展现的笑脸。说不上勉强,毕竟近几天他的心情的确是不错,洧川来的消息说淮陌的病情并有了好转,不仅吃东西不再呕吐,偶尔还能在凉儿的掺扶下下床活动活动。 虽说长得和周同那粗狂劲儿有的一拼,但高云清却是个实打实的文武将,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末将高云清,今奉皇上之命请王爷去大都一趟。 你说走就走啊!凭啥?!周同从来是一根筋儿,想哪说哪才不管对方是谁。 韩辛寅瞪了眼周同让他闭嘴,然后朝着杨时令使了个眼色,让他先把周同弄出去,免得这呆子一会儿误事,接着笑嘻嘻道:皇上怎么想起我来了?本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理由啊! 按理说他不是应该爽朗答应吗?齐王的推脱态度让高云清一时有些拿不准,掂量掂量语言,略一迟疑道:具体原由皇上没有明说,但末将斗胆揣踱着应是和豫州大捷有关。再说了,王爷与皇上感情深厚,去宫里坐坐也是人之常情。 韩辛寅看到杨时令皱紧眉头,周围的其他人也是一脸沉重。他心里明白得很,这一坐恐怕就回不来了。能再见到许久未见的大哥,心里多少有几分愉悦,就算是软禁自己许是也不会在乎,但那个人是一定受不了的,沉默许久,他无奈地笑笑推脱道:淮陌身体不好,在洧川养病期间也不易来回奔波,不如等他好些,我们再去大都像皇上请罪。 凌大人已经先一步去大都了,高云清说得平淡,好似先前他所见的凌淮陌真如那老神医所说的大病将愈:凌大人身体好转,皇上命末将先送凌大人入京,而后才来请王爷一同前往。 他愿意?韩辛寅猛地一阵不安。凌淮陌的脾气他最了解,让他入京那简直难于上青天,又怎么可能是自愿的?是病了不能反抗?还是被挟持?总之,都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高云清单膝跪地,端端正正地抱着拳,好似完全感受不到扎在他身上的犀利目光:王爷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大都看看凌大人。 韩辛寅从位置上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指着杨时令道:豫州战情不稳,有什么问题,高将军若是来不及通知本王便于杨将军讨论吧! 王爷!杨时令一步跨出,定定地看着韩辛寅道:王爷,当真要去? 韩辛寅环起手,苦笑道:他在大都等着我,总得看看才能安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半夜更文,我也是醉了。。。 ☆、第五十七章 真相 从离开豫州的那天开始,韩辛寅的不安就一日强过一日,尤其是途径洧川后,原先模模糊糊的梦境变得越来越真实清晰。梦里凌淮陌赤着脚在一片冰天雪地里行走,单薄的衣裳被风吹得紧紧裹在身上,飞散的头发末梢结着细碎的冰溜子。他微低着头,脸色青白,嘴唇上挂着白霜,眼睛盯着脚下,干瘪的身体已经瘦得脱了形。任由你如何呼唤,他只埋着头走路,僵硬的动作完全不像个活人。每每此时,韩辛寅都会从梦中惊醒,浑身尽是冷汗。 韩辛寅入京时,旱了将近一个月的大都竟然飘起了绵绵细雨,粘腻的潮气贴着衣裳,就连呼吸都被雨水打得湿漉漉。不知从何时起,大都竟然也流行起江南的小调,酒楼上飘下的歌声里,清唱着去时花满枝垂地,归来故人已别离,空留啊雨满襟,浓郁的悲愁化在空气中惹得他更加烦心。 皇宫是万年的肃穆庄重,笼着雨雾也模糊不了它的棱角,王公公捏着嗓子施礼:王爷,请稍候,老奴这就去请皇上。 韩辛寅木然的点点头,比起见到大哥的兴奋,他更加担忧的是凌淮陌的身体情况,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但依旧怀揣着希望,巴望着大哥的一句话能彻底否定他的胡思乱想。 王公公也不撑伞,小跑着回到偏殿,花白的头发梢上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弓腰右手打开,毕恭毕敬道:王爷,这边请! 过了五月初,北方的桃花已经开败,枝头缀着小小的青桃。宫女宦官低着头急匆匆地在路上行走,好像总有做不完的事,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小路,让他恍惚间又回到了年少时。果然,王公公停在了一幢略显寒酸的宫殿前,回身道:王爷,皇上在景宁宫里等您。 景宁宫正是当初他与凌淮陌居住学习的地方,数年过去,人事早变,没清扫干净的桃花残瓣点点撒在绿草间,红瓦石栏一如当年,不见增设,也没有荒掉,十年如一日不咸不淡的静立在风雨中。韩辛寅路过院中一座假山时,不由多看了两眼,他记得花生就是在这里 分卷阅读6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8 捡到的,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小不点卡在石缝间,喵喵乱叫扰得人读不进书,一直扑腾的小爪子被蹭的血迹斑斑。那时景宁宫里没几个下人,他与凌淮陌两人折腾半晚上才把它救出来,耽搁了第二天的功课,凌淮陌还被太傅打了手板。 虽然看着干净,但屋子应该是挺长时间都没有住过人。进屋便能闻见了一股浓重的潮味儿,他体质阴虚不应该长时间呆在这种地方,韩辛寅看见正英皇帝顾不得太多礼数,劈头便问:大哥!淮陌他怎么样了? 朕以为你会先问朕呢!长相端正的男人笑起来也是格外儒雅,正英皇帝勾着嘴唇,环手笑道:三弟许久不见,也不说思念大哥,淮陌才与你分开多久,就急成这个样子。若是太傅泉下有知,定又要摇着头跺脚埋怨三皇子不成气候。 他说着轻松完全不像出事的样子,韩辛寅暗自出揣摩着也许自己真是想多了,淮陌可能正如信中所言身体转好,这时候正与皇上赌气不肯出来见他。脸上的焦急一散,韩辛寅浮起笑容,拱手道:三弟失了礼数还请大哥见谅,只是淮陌身体实在糟糕,这才忍不住问出来。 也不怪你,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嘛!正英皇帝笑得愈加亲切,向着韩辛寅又走近几步。 韩辛寅陪着笑笑,环视一周零星的几个下人里既看不见凉儿,也没有瞅到老神医,忍不住又问:豫州时听下人来书函说淮陌病好多了,也不知再回景宁宫他住的习惯不习惯。 正英皇帝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抬手指着进门处桌台上的素色罐子道:他就在那啊!习惯不习惯你得问他自己。 韩辛寅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整个人如同被拖进了千年寒渊,嘴唇微微发抖,苦笑道:大哥,别开这种玩笑。 君无戏言,正英皇帝退去笑意,一脸认真地啧啧嘴道:怎么认不出来? 韩辛寅在原地半天没有挪动脚步,盯着素色罐子的眼睛一片空洞洞,嘴里默默念叨着:他们说他好起来了他们说再有个十天半个月他就能恢复如常凉儿在信里说淮陌让转告我安心在豫州呆着他怎么可能 还没走过晋州就死了,正英皇帝挑挑嘴角,轻巧的口气仿若谈论的不是一条命而是一盆花草:这五月天热得很,等到大都人都臭掉了。原想着留给您看看,可是尸体烂的太快,没办法也只能烧掉。不过三弟你放心,过程是王公公看着做的,肯定不会少了你的淮陌一分一毫。 韩辛寅背对着皇上猛地拔高声音,小臂上青筋暴起,握起的拳头打着颤:他们说他好起来了! 这谁知晓,反正朕看见的是一具死尸,韩辛戌环抱起胳膊,眉角向上扬起,尾音带着一丝笑意:凌淮陌身体究竟如何三弟你就完全不知晓?他们说好了,你就信好了,朕从来不知你何时这么好骗。 不信他好起来了?难道要信他死了?韩辛寅不去碰那个罐子,转过身看着正英皇帝道:凉儿呢?大夫呢?我要见他们!我要他们亲口对我说! 好!正英皇帝拍拍手,朝着帘子后的宦官高声道:把那个侍女和神医请来! 韩辛寅死死盯着从后屋出来的两个身影,生怕一个走眼就把人认错了。老神医走起路来嘚嘚瑟瑟似是被吓得不轻,凉儿揉着一双桃核样的眼睛,圆润的下巴不断往下滴泪。 正英皇帝挑眼看看韩辛寅的亮色变化,偏过头问道:你们说说看凌淮陌怎么死的? 听见皇上问话,老神医慌慌张张地跪下,半个身子几乎是贴在地上:凌大人的病郁结于胸要治就得让它慢慢消散,晋州的路况不好,路上猛地颠了一下把凌大人胸口祛病的活气给颠了出去 鬼扯!什么活气,嗯?我怎么从前从未听说过?韩辛寅冲上前一把拎起老头子的前襟将人从地上提溜起来,红了眼睛,怒不可遏地大声吼道:你不要说这些瞎话哄我!你老实说淮陌他究竟怎么了? 死死了,老神医吓得两腿打抖,舌头打结了一般抖了半天才抖出这么两个字。 说他好了的是你,说死了的也是你!前后不过几天,你让我信哪个?韩辛寅将老神医摔在地上,踉跄地后退几步,深吸口气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既然说死了,我再问你一遍他怎么死的? 老神医眼睛发直,大半是吓傻了的样子,愣怔怔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说不出一个字。韩辛寅见问他已经问不出个所以然,转脸又看向哭哭啼啼的凉儿,强压着怒气,沉声道:凉儿,你说! 凌淮陌死前的一幕在她脑子里不知道巡回了多少遍,老神医反复叮嘱的话也是乱熟于心,凉儿又惊又怕,抬头看了眼韩辛寅哭得更加厉害,哽咽着说:颠了一下就一下公子就再没醒过来 怎么可能?人又不是泥塑的颠一下就能碎的七零八落。他看看哭成泪人的凉儿、失了神智的神医和轻松自得的正英皇帝,不由冷笑自己愚蠢。他尚且受制于人,更何况下人们,事到如今还能盘问出来什么?人总是想活着,让他们站起来指着皇帝说是罪魁祸首无异于痴人说梦。 韩辛寅不再为难两个下人,沉默地走到装着骨灰的罐子旁,手指一寸寸慢慢地划过冰凉细腻的瓷壁,喃喃道:屋子冷,罐子冷,人心冷,难怪你总托梦于我的都是冰天雪地。淮陌,将来我陪着你,不再一个人孤零零的,好不好凌取凌冽,的确太过寒凉,你不喜欢就不姓它!还是姓林好,双木成林,往后风来雨去都有人做个伴 四年前你安慰朕的今日正好也可以安慰三弟,生死由命不由人,不要太悲伤了,中英皇帝笑笑,擦肩走过他身边,推开卡大门抬脚就要出去。 给蒋婉儿下毒的不是淮陌!韩辛寅把瓷罐抱进怀里,看着正英皇帝,红着眼睛冷声道:他就是嘴不好,命不好!当年他与我赌气才会说要毒害你的华妃娘娘,结果一句胡说的气话却被有心人利用了,大哥,这些年你怎么就不想想,淮陌何等聪明他要是真想害谁,还会让所有人都看得见? 四年前韩辛辰在宴席上扬言得了一种西域奇毒,不久婉儿就病逝,那天周围内侍都可作证,她最后一个见的是凌淮陌!正英皇帝收回脚,转过身直视着韩辛寅,额上鼓起青筋儿,下巴微微抖动,气恼的样子把辛苦维持的气度撕得粉碎:比起你一人之词,朕更相信大家的眼睛! 那是钱太后的眼睛,韩辛寅轻嘘了一声,裂开嘴角笑得诡异:出事后,是我叫淮陌不要辩解的。一来,众口一词,他说不清;二来,我不想你们母子不和扰大哥你烦心。反正谁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你们不能怎么样,我原以为这件事忍忍也就过去了。 你胡说!韩辛戌更加恼火,什么帝王形象早抛到一边,劈手便去躲凌淮陌的骨灰。 批奏折的身手自然是敢征战沙场的差了 分卷阅读6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69 一截,韩辛寅向旁边一闪便躲开正英皇帝,撕声冷笑道:大哥莫要暴怒,事情真相你去问那老毒妇就知道了!最毒不过妇人心,连儿子都不放过,你娘才是真让人长见识!哈哈哈哈 韩辛寅扭曲的笑声在空荡的大殿里回响,正英皇帝愣着了一下,曾经所有的疑虑汹涌而来,咬紧牙冲出了景宁宫,刺耳的笑声灼得他浑身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番外结束,第三卷就结束了,进入最后一卷! 谢谢大家! ☆、番外救赎 堂下亡魂可是凌淮陌? 我本家姓林,林淮陌。 林淮陌,你生前阴毒刻薄,麻木不仁,视人性命如草芥,你可认罪? 所谓的阴毒刻薄、麻木不仁也不过求条贱命!凡人何其多,卑贱本就如草芥。人要活着就会触犯你们所说的罪孽,既然如此又为何有人出生。要认罪,也该是你们认罪,淮陌活了一世,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可饶恕之罪。 死性不改!冥顽不灵!心如寒冰者,必将以百倍反噬之。牛头马面!将堂下亡魂投入寒冰地狱,饱受穿心刺骨之阴冷,直到有人愿意用七世轮回替他赎清前世罪孽。 第一世 这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北风像把刀子割在人皮肤上,放眼具是白茫茫一片,村里的教书先生怕这些十岁左右的猴崽子出事特地早早下了学,送他们回去。跟他念书的娃娃多是本村的,走几步也就到家了,唯独一个叫虎子的小孩住在邻村,回去要经过一个湖。他有点不放心,毕竟那个湖听说是不干净。 先生不如回去,虎子拉拉他的袖口,冻得通红的脸蛋绽开一个笑脸:这地方我熟,不会有事情的! 雪地上留下一大一小两排清晰的脚印,但大风一吹马上就模糊掉。教书先生从来不苟言笑,一张俊脸像是结了万年的冰霜:你还小,我送你回去! 先生你不常来我们村,这白花花一片的我怕你回去时迷路,虎子抬起头,认真地与先生解释。 只有小孩子才会迷路!先生脾气执拗,拉着虎子的胳膊顶着风雪径直往前走。后背似是被人盯着看,教书先生猛地一转身,目光落在了被白雪覆盖的湖面上,湖心发着淡蓝色的光,一股神秘力量正在召唤着他,脚步不自觉地偏离的原来方向。 虎子掐了先生一把,惊惶地大声叫道:先生!先生!你醒醒! 教书先生好似完全听不到,狠狠甩开拉着他跳脚大叫的虎子便往湖中心走。身体不受控制,脑子却是清明的,他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临近湖心,控制他的力量瞬间消失了,可此时教书先生却一点儿也不愿退回去。他站在湖心,透过薄薄的冰层看见下面的居然冻着一个人。 那人面容惨白而消瘦,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削尖的下巴上有一道浅浅的美人沟。强烈的熟悉感让他心头发热,就像是空缺已久的位置终于被填满。教书先生毫无形象地跪趴下,由于双手的碰触,他身下的冰裂开了蜘蛛网状的裂痕,没有对自身安危的恐惧,反而满心欢喜的将手贴着冰层更实,一个疯狂的念头占据了他的全部沉下去就可以更接近那人,甚至将他拥进怀中。 落入水中的瞬间教书先生闪过一丝后悔,他从未想过水竟然可以如此凉,渗进骨头的寒意让他的身体马上就失去了知觉,但很快这股阴冷就被心里涌出的暖意所取代,更神奇的是水性极烂的他居然可以毫不费力的睁眼。很近,他离他近得只有一指远,教书先生的身体在不断地向下沉,麻木的手指顺着冰人的脸颊,划过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薄唇。 就在指尖要离开他的衣角前,教书先生看见那人动了动,然后狭长的丹凤眼睁开了。张嘴是一连串泡泡,沉降变得更快,性子执拗的先生仰起头,费尽全身的力气问道:还冷吗? 教书先生已经完全沉下去,他看不见,苏醒的冰人轻动薄唇反问:何必呢? 大风还在呼呼地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虎子跌跌撞撞地在湖面上奔跑,只是等他到了湖心,哪还有先生掉下去的那个冰窟窿。 第六世 他一世当教书先生,二世作猎户,三世再为显贵,四世成将军,五世沦落乞丐,不管换做什么身份,生命都终结在同样的冰天雪地间。 京城的富商大多喜欢冬日围猎,富甲江东的韩家小公子初次来京城做买卖,自然是要入乡随俗的。 大雪过后,山里的兔子野鸡都要出来觅食,运气好还能碰见傻狍子。富商们找了几个熟识的猎户算好日子便整装出发,前面领路的,后面伺候的,浩浩荡荡一队人闹哄哄地往山里钻,手软脚软、一身肥油的家伙想也知道打不到什么猎物,但谁叫人家图的就是这个排场呢? 入山时,阳光映衬着白雪明晃晃地照眼,可谁知道刚过了晌午,天气就忽然大变。鳞片一样密布的乌云压在山顶,很快就飘起了羽毛片大小的雪花,北风在树林间放肆地呼啸,卷起的雪花拍打着干枯的老树。 带头的猎户啧啧嘴,揉揉被风雪迷住的眼睛,扯着嗓子冲身后衣着光鲜的大爷们喊:大老爷,咱这是遇上雪暴了!不能走啦!躲躲吧! 进山本就是图个乐呵,遇到这样的事他们自然是不会再贸然前进。领头的胖子裹着件黑色貂皮,粗胖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吹得东倒西歪的高帽子,皱起眉头佯怒道:老李啊!你这日子选的真是好!头次带韩老弟进山打猎就遇上雪暴,你明摆着是给我难看! 大老爷,这怪不得我哟!姓李的猎户从没过小腿的雪地里拔出腿,艰难地跑到胖子前,仰头看看他身边的冷面青年,大口喘着气道:多少年没遇着了,今儿的雪暴来的邪乎恐怕是原路退不回去,大老爷您跟和我先到附近的山神庙里躲躲吧! 周围越来越冷,胖子打了个寒颤,别过脸笑呵呵地问道:韩老弟,你觉得呢? 年轻的韩老板僵着脸点点头,客套道:遇上雪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退回去的确危险,我看躲躲也好。 安身的山神庙是猎户们自己出钱凑着盖的,泥巴混着石头块堆起来的墙壁也就将将能挡个风,巴掌大小的地方一下子塞进了几十号人,破旧的木门费了半天劲儿才合严实。胖子每年冬天都来狩猎,猎户的不少规矩他也懂得,推开周围的下人,他朝着兽脸人身的泥塑鞠了个躬,出声大气地念叨:山神爷,今儿遇上了雪暴没法子借您宝地歇个脚。若能平安度过,明儿回去捐银子给您塑个金身。 胖子说完后,几个猎户更是夸张,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胖子列到一边,碰碰年轻的韩老板,轻声道:老弟不如拜拜,免得晚上山里的精怪惹你麻烦。 不了,韩老板摇摇头,看都不看泥塑的山神一眼。 分卷阅读6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0 也不知是不是山神显灵,晚饭后外面的风似乎是小了许多。天色刚一抹黑,大家便纷纷裹紧衣裳准备睡觉,期盼着明日一睁开眼睛,外面就是大晴天。 去时花满枝垂地,归来故人已别离,空留啊雨满襟,反复吟唱的曲子将韩老板从梦中唤起,异常熟悉的男声从外面透过墙壁轻飘飘地传进屋里。这声音来的诡异,他本想着捂住耳朵睡觉,可平静的内心却像落入了一颗石子,波纹一圈一圈荡开,让人无法安眠。 韩老板推推周围的人,发现除了自己其余的人都完全睡死过去。恐慌归恐慌,却压不住心里的冲动,犹豫了片刻,他最终还是决定开门出去看看。 大雪把整个山林都染成了白色,参天巨木被北风吹得压向一边,积雪已然没过了山神庙的门槛。韩老板小心地拉住门,向着模糊的影子走过去。离山神庙不远的老松树下果然坐着个人,白色的宽大袍子被风吹得鼓起来,露在外面的肌肤没有被冻红一丝,白玉样的仿若与这雪暴融为一体。 兄台,里面坐吧,韩辛寅静立在那人身边,搓着手,试探着邀请。 那人动也不动,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肩头,薄唇轻启流出清冷冷的声音:你回去吧! 你在等人?韩老板从不觉得自己是个热心,只是眼前的这人让他根本放不下,想听他说话,想与他接近,想他不再挨冷受冻。 与你无关,白衣的年轻公子根本不看他一眼,微侧过脸看着一朵开在雪地里的红花。 劝不动也舍不下,韩老板紧紧衣服,陪着那人静立在风雪中,大风吹得人头疼,双腿都渐渐失去了知觉,估摸着那人等的人可能不回来。韩老板躬腰将手贴在了白衣公子的手腕处,刺骨的寒凉冰得他本能地将手收回来,急声道:你等的人不会来了,这么再坐下去会病的,你随我进庙里去躲躲吧! 容不得那人拒绝,韩老板话音才落就用力去拉。明明骨瘦如柴的一个人却宛如有千斤重,任他如何拉扯都是一动不动。不会是冻住了吧?韩老板暗叹一句不好,俯下身子就去抱他。手指在接触时就像是被冻住,短短的时间身上的体温就被怀里人吸干,白衣公子看着他愠怒道:滚!少管闲事! 韩老板使出浑身的劲儿也没有移动将他半分,支起身体想了片刻便脱去自己的狐裘披在白衣公子的身上,把他的手握在掌心反复揉搓:你太冷了你太冷了我给你暖暖! 依旧是不见效果,韩老板急得额头上竟然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咬咬牙道:公子,得罪了。言罢,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然后将整个人抱进怀中。 失而复得欣悦使韩老板嘴角慢慢弯起,大风雪中他也不觉得寒冷。 韩老板被冻得已经失去了直觉,开在地上的红花散开化成了青面獠牙的红衣小鬼。它一摇拨浪鼓,凌淮陌就被收回到口袋里。 堕入寒冰地狱的是我,为何每次都要引诱他来?凌淮陌隔着结满冰霜的口袋愤愤道:我头一次知道冥君还是个多管闲事的主儿! 他自愿的!他自愿的!冻死鬼!冻死鬼!还有一次你就可以轮回啦!轮回啦!小鬼一蹦一跳地往前跑,咧嘴一笑,嘴唇开到了耳朵根,尖细的声音夹于风雪中在山谷里飘荡。 第二天一早胖子就发现江东来的韩老板不见了,几个猎户分头出去找,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在距离山神庙三里外的林子里才找到。 他啊!抱着个石头,尸体都冻得邦邦硬了。 第七世 为了准备开年的春闱,书生过了新年就从家乡大同府出发往京城赶。他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早点到,许是能结交到更多的权贵,也好为以后铺铺路子。 春寒、春寒,那年春天当真是特别寒。明明已经接近立春,怎么天上说下雪就下雪了呢?书生自己走在山路间,裹着夹袄依旧是冻得直打嘚瑟。 小伙子,山里雪大你来我家避避雪吧!苍老的声音吓了他一跳,猛回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个佝偻着背的小老头。身量只有自己一半高,嘴巴奇大,身上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袄子。下意识里想拒绝,但话没有说出口,就听见这老头子又说:主人家的公子在山中养病,老头子看他一个人闷得慌想找个读书人与他说说话。公子,我家公子姓凌,从前也在大同府读书,人很瘦,总喜欢穿着一身白褂子,不知道你认不认得? 想要告诉他自己并不认识一位姓凌的公子,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他总隐隐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这位凌公子,不仅是认识,而且很熟。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头应下。 可能是房子建在山间,书生觉得这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冷清清的没多少人气。里屋的床上垂着帘子,后面隐约能看见人影。 凌公子?书生轻声问一句,听不见回应便走得更近,青色的帘子隔着,里面的人盖着素色青花被子,只有惨白的手垂在外面。 纤长的手指冻得冰凉,书生将他的手推进被子,这才发现里面也是冰冰凉的,忍不住轻声道:你怎么能这么冷? 你觉得我这样像活人吗?说话声音不带一点起伏,躺在床上的凌公子,垂下眼眸看着床脚的书生。 你是鬼?书生小心地问了一句。 凌公子嘴角下吊,恶狠狠道:怕了就快走! 不怕!书生不但没有跑走,反而胆子更大地将青纱帐揭开,唐突地坐在他的床边,仔细端详着凌公子的脸:你要是鬼,那也一定是因为我从前欠了你许多 凌公子的身体似乎很僵硬,一个小小的侧头动作他都费了半天力气,沉默了一阵儿才说:你做的足够了,况且你从不欠我什么,往后我们也是两不相欠! 不要!还是欠着好,这样来世还能再找到你!书生弯腰贴着他更近,呼出来的暖气喷在脖间,僵硬的皮肤都渐渐柔软起来。 找我做什么?凌公子冷声反问。 给你暖心顺带着暖床他把后面两个字拉得格外长,脸上带着七世前的无赖笑容。翻身上床将他压在身下,手指在他的颊边摩擦,柔软的卷发垂在耳边,微微下凹的眼睛看着格外深情,一切都熟悉的像是从未改变,凌淮陌感到书生身上腾起的热度,动动身体轻叹口气:别压着了,要做就做吧!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卷都是越写越短啊!实在不想拖剧情,果然我还是比较喜欢干净利落的讲故事 人鬼那什么想想有点惊悚,还是不吓各位了。。。就这样,马上进入终卷。 再次吼一句,我发现自己对凌大人才是真爱啊!苏美人已经冷笑着准备掐小河脖子了 ☆、第五十八章 蜕变 从景宁宫里冲出来,正英皇帝像是疯了 分卷阅读7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1 一样闷头向着坤宁殿疾行,太监急慌慌地举着伞跟在后面,雨水沾湿了他的衣摆,垂下的发丝黏在脖颈。自从把起兵失败的老二和钱太后软禁起来,韩辛戌便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许久不曾再移步看望过他母子二人。 今儿忽然到访,除了下人慌慌张张,钱太后却一点也没有见到儿子的喜悦。老太太花白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地盘起,对襟的盘扣一直系到脖颈,下巴微微抬起,高高在上的样子完全没有被人软禁的落魄,端着一碗银耳粥,拨弄着碗里的小汤勺,冷声道:你开这里做什么?来看看我这老不死的还剩下几口气? 正英皇帝斜眼扫过斜靠在椅子上,翘着脚剥核桃的韩辛酉,沉默半晌,咬咬牙张开口:母后,此番来是有件事情想问问您。 与各路妖魔斗了一辈子,老年却被儿子关起来当犯人质问,钱太后手抖了抖,嘴角微微抽搐,反问道:我一个被禁足的老婆子能知道什么?!你要问事情就出门去大殿,文渊阁的阁老们排队等着皇上您问话,再不济,不还有个你亲近异常的蒋公子嘛!皇上,日理万机,别在我这小破地方浪费时间了! 呵!坐在一边的韩辛酉冷笑一声,把翘在桌子上的尊蹄落在地上,侧着脑袋看向钱太后,嗤笑道:娘,咱们现在是阶下囚一不小心您脑袋就得搬家,皇上问什么就答什么,可别为了逞这么一口气弄得晚上没得饭吃! 你闭嘴!正英皇帝嘴角下吊,厉声怒道:朕没准你说话,你就不要开口!舌头长着多余就让人拔了! 记忆里温温和和的儿子忽然变脸,钱太后愣了一下,把手里的碗砸在地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声音抖道:老糊涂啊!老糊涂!都到了今天这地步还摆什么做娘的样子,皇上,有话尽管问,觉得不满意了还可以动大刑! 兄弟背心、爱妻早逝、母子不相认,正英皇帝愣怔怔地站着半天没有回声。寡人,寡人,一朝坐上那烧屁*股的皇位便当真成了孤家寡人。 已经逼到了门前还装什么假惺惺,钱太后被两个婢女搀扶住,两边脸颊下垂的皮肤微微打颤,松弛的眼皮耷拉下来,羞愤气恼的眼泪被生生止在眼眶,大声怒道:有话就问,问完就滚! 婉儿婉儿到底怎么死的?正英皇帝抿抿嘴唇嘘声问道。 你说呢?钱太后咧嘴笑笑,歪侧着头看向她一手培养的宝贝儿子。 凌淮陌狡如狐,猛如虎,要害谁哪会弄得人尽皆知?!更可况三弟并无野心,当初是悲愤难抑才会糊涂,现下仔细想想其中细节却是有诸多疏漏,韩辛戌沉下脸,强压着脾气道:凌淮陌死了,老三也被软禁在景宁宫。母后,儿臣只要您的一句话。 你心里有了主意何必来问我!钱太后将推开扶着她的婢女,向着正英皇帝一步步走过去,脸上恢复了母亲对待儿子的温和:你是皇上,做事要有自己的主见。你觉得是母后害死了你的爱妃,那便是母后害死了她。以后万事不要来问我,要问自己,你该长大了,不能一辈子做本宫头上的绣花簪子皇上,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天下人听你的,你却只能听你自己的!火要自己生,旁人只能负责在旁边扇扇子!旁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大燕几百年的基业就该变天了。最简单的道理最难教,兜兜转转一大圈如今你也该明白了! 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钱太后一面鼓动他造反,一面又不让他与朝中权贵有太多交集。原来自己舍了老本也不过是拉来给他哥哥做垫脚石的,韩辛酉揭翻盛着核桃的圆盘,跳起来大声叫道:娘,你太偏心!你费尽心机去把他培养成好皇帝,我又算是什么?同样是儿子,怎么我就 皇帝只能有一个!况且你性情暴躁,胸无城府怎么可能坐得住韩家这片江山,钱皇后一改往日对韩辛酉的无限偏袒,厉声呵斥道:你大哥他秉性纯良、心地仁厚,能君临天下于国于民都是幸事,只是他少年过得太一帆风顺,因此性子绵柔,不似先皇刚毅果断。磨一磨,狠起来,就是一块好材料。 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做皇上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韩辛戌听够了钱太后的教训,踉跄着后退几步低声念叨:江山太重,母后可能想过儿臣担不起来? 韩辛戌,你是皇上,只要脊梁一天没断,江山再重你也要担起来!钱皇后嘬着牙花,扬高声音,眼泪顺着腮帮子滴在色泽艳丽的对襟儿襦裙:一旦土地被藩王割据,那就是连年不断的征战,血流成河、白骨成堆。要不是你软弱无能,你的婉儿就不会死!当初那碗毒药是她自己喝下去的,没有一个人逼迫,她一个没读过几天书的妇道人家尚且知道一条命比不上千千万万条命,你就想不明白?!大燕的江山不能被分裂,大燕的子民不能被糟蹋,天下需要一个明君,你就做不到吗?!本宫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替你荡平万里江山! 小时听爹爹的话,长大听太傅的话,后来听娘的话。正英皇帝算算,婉儿去世前他还真没有自己拿过一个像样的主意,永远只会点头的皇上难怪镇不住底下的人,韩辛酉要反,韩辛辰要反,甚至连老三身边的凌淮陌也在鼓动着反他。一个皇帝做成这样还真是失败,韩辛戌深吸进一口气,红了眼眶,双膝跪在地上朝着钱太后扣头道:千错万错,最错不生在普通人家!从今日起,母后膝下再无孝子,兄弟亲眷再无大哥,后宫嫔妃再无良婿,儿女子孙再无慈父,天下只有一代明君! 言罢,正英皇帝起身出了坤宁殿,外面的雨下得更大,泪水混了雨水湿漉漉的分不清。 皇上,快回去吧!王公公踮起脚尖为韩辛戌撑着伞,尖细的声音焦急道:万一淋病了,那可怎么办? 最无奈不过身不由己,韩辛戌没有移动脚步,环视了一圈泡在水雾中宫殿阁楼,侧身吩咐道:交代给你两件事,第一快马通知杨时令让他佯攻峡关,然后令高云清绕道进攻锦阳府;第二回去让那些和尚散了吧!朕恐怕以后也用不着他们的如来、菩萨来安抚 王公公唯唯诺诺的应下,高高举着伞随着韩辛戌往大殿走,做了一辈子看人脸色的下人,他对自己看人的本事还是颇为自得。若说之前正英皇帝还处于蜕变期,今日之后他便完全是另一个人,大燕起起伏伏百余年,眼前的确是需要一个能再次兴盛天下的明君。一颗仁心对民,一颗决心对事。一颗狠心对敌。 凌淮陌病逝的消息才传到豫州,毛毛躁躁的周同就像是被闪电给劈了,蒙了好一阵子才跑到军营大帐抓着杨时令试探着问:凌大人,这是有打算玩什么鬼把戏? 能有什么鬼把戏,杨时令没好气地甩开周同,皱着眉毛气呼呼道:把自己玩死了呗! 周同压低声音,凑近杨时令,神神秘秘地看 分卷阅读7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2 了圈周围没人才嘟哝道:你小声些,若是万一凌大人把你这混账话听进去了,等他回来还不得拿鞭子抽你! 杨时令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抽个屁!我说你是个二愣子吧,你还不相信?凌大人这回事真死了!死死的,炸不了尸! 那王爷呢?周同隐约感受到不好,皱起眉头反问道。 你咋就一根筋儿呢?杨时令叹了口气,两道门浓眉几乎拧在一处:王爷,只怕是回不来了!以后没有齐地,我们都得听皇上的! 啥叫做回不来了?啥叫做以后听皇上的?周同听了这话登时翻脸,满脸赤红,双目一瞪,指着杨时令的鼻子破口大骂:忠臣不侍二主,杨时令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齐地怎么就成了他的了? 齐地还不是大燕的?杨时令冷笑一声,环抱起胳膊:愚人张了个愚脑子!齐地是凭空出现的?齐地也是大燕的,而大燕只有一个皇帝,那就是坐在大都的正英皇帝!你要是真为了王爷好,以后就少说些这样的话。周同,今日你与我说无奈,他日你风言风语就不是给自己惹麻烦,那是给王爷招惹杀身之祸! 周同气哼哼地别过脸,他说不过杨时令,心里却怎么也不愿意承认,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种稻子、磨白面、蒸馒头,最后却进了别人的饭碗里。 正如杨时令所料,几天后就有消息说特使传信将到豫州。趁着众人尚未察觉,作为主将的杨将军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考虑怎么迎接,而是暗中下令将副将周同抓起来关进了地牢。一方面是怕他口无遮拦,给自己和齐王招祸,另一方面,他也愿意接受皇上一统天下的旨意。与满脑子忠臣不事二主的周同不一样,通州一战让杨时令彻底心寒,他不想看自家人厮杀,比起参合着藩王间挣来夺取,他更愿意火速结束这场战争,回到边防去守卫边疆。 不管周同在大牢里如何又跳又骂,豫州城里的风云变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高云清的京军与裴诚万的三百轻骑连夜从豫州撤走,取道通州,迂回向着锦阳府前进。杨时令集合原来的齐军人马驻守在辛强河岸,弓箭、铁器每日都在增加,火把也是一到晚上就全部燃起来,摆出一副要进攻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次次拖到这个点,我也是醉了! ☆、第五十九章 行刺 凌淮陌死了。 兔死狐悲可以理解,但狐狸死了本应高兴的兔子却也高兴不起来,苏莞烟总有种莫名的不安。韩辛辰曾说过凌淮陌是条毒蛇,他就是身首异处,也能跃起来咬人一口。如今却是一点风浪也没有,太平得极不寻常,苏美人琢磨着应该是有什么力量在酝酿,或是他忽然横死乱了谁的计划。 自从上次冯锐的军队被围歼,楚军就不敢再贸然出城,两军隔了一条辛强河,每日里的大眼瞪小眼。大批军马被粘着在小小的峡关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陈千里多次提议将守在河边的楚军调进城内坚守,其余人马往锦阳府方向回撤,但作为中坚派的冯锐却坚持要在峡关一雪前耻,扬扬楚军的威风。 撤兵是稳妥之计,但韩辛辰却如何也不甘心。凌淮陌死了,韩辛寅被软禁,远在大都的皇上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就张口吞下整个北方?他估摸着此时对方局势不稳,留守峡关寻机反攻绝对能再把豫州夺回来,更何况他从不相信点头皇上真有荡平万里江山的能耐! 杨时令攻城了!侍卫慌慌张张跑进来通报时,楚王爷正拉着苏美人下棋,说是下棋,其实不过是某人打着下棋的名义上下其手占便宜。韩辛辰的衣裳歪咧着,胸膛大片裸*漏,苏美人懒洋洋地靠在他的怀里,衣襟松散,夹在食指与中指间的黑棋摇摇欲坠。 被人搅了兴致,韩辛辰甚是不快地皱皱眉头,手指握住苏美人指端的黑棋,随即嗤笑道:慌什么!等他们攻进城里再说! 你不怕?苏美人微侧过头看着韩辛辰,水色的薄唇向上弯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弯成小月牙,勾得人心头大动。 怕什么?苏美人当初可是信誓旦旦地承诺本王若有朝一日我被生擒,软禁后宫,你唱曲弹琴哄我笑;我发配边疆,你随我开荒种菜;我上刑场,你去给我送行;我去讨饭,我也给我端碗。怎么现在你怕了?韩辛辰把苏美人往怀里揉进几分,热乎乎的气流哈在耳边,引得人半边脸颊发烫。 苏莞烟身体向前躲开,无奈道: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让他们攻进来好了! 他们攻不进来!韩辛辰嬉笑着拉长声音,身体向前又贴上去,握着他的手指抖了抖将棋子落入棋盘。 苏美人轻叹口气,看着交错的黑白棋子,啧啧嘴道:王爷,一步走错成死局了! 死局好!韩辛辰扬高声音将三个字咬得铿锵有力去,至于其他再不多做解释,胡乱把棋子拨进棋笥,向着冲进来的侍卫招招手道:摆着碍眼,拿下去吧! 侍卫勾着腰快步走到楚王爷身前,单膝跪下还没接触到棋盘,一伸手韩辛辰就止住他。离得远还看不真切,这一走进,便觉察出几分异样。贴身侍卫可是直接关系到他的金贵性命,有谁没谁一个个都认得清楚,这人远看着有几分面熟,走进一看又不甚有印象,韩辛辰松开搂着苏美人的手,后背挺起,一把握住放在软榻边的青锋宝剑,厉声问道:本王怎么瞧着你面生呢? 侍卫垂下头不言语,胳膊微抬袖口中闪出一道寒光,苏美人来不及避让,只觉得身体一顿,一股热流便涌了出来,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韩辛辰摸了一手鲜红,提脚便把刺客踹翻,长臂一揽将苏莞烟放平在软榻上,翻身跃下,宝剑直直劈向刺客。刺客向旁边打了个滚将将躲过剑锋,小腿向上一勾,又摸出一把匕首。不同于江东常见的匕首,刺客使用的匕首双层弯刃,向外是圆弧的刀刃,里面还有一层锯齿状的切割口。使用这种武器的,只可能是他们! 又是秦人死士!韩辛辰恨得牙痒痒,右手挑开逼到面前的弯刀,左脚横扫对方的腰肋。刺客踉跄往后退出一步,剑锋一转又从左面袭来,左推右挡,素以狠辣进攻为主的秦人死士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力。 剑锋在脖子上划开一道血痕,韩辛辰趁势回身手肘直接招呼在对方的空口,刺客翻了个跟头勉强跳开,喷出来的血沫子却沾了他一衣袖。苏美人的白衣上染出了几朵红花,脸色也愈发苍白,楚王又急又怒,狠狠道:不千刀万剐不足以消恨! 死士勾着背捂住胸口,嘴角还带着鲜红,眼睛向上翻看韩辛辰,低声道:我要是死了,那男的也活不了! 刀上有毒?这些蚂蝗还真是把下三滥手段用到了极致,韩辛辰微眯起眼睛,收了长剑,冷声道:你要什么? 丹 分卷阅读7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3 书铁劵!刺客答得毫不含糊,前腿微弓,弯刀抵在胸口做足了防御之态:先皇赏给我们秦王的东西,讨回去也是天经地义! 他要留着人命要挟自己,可见苏莞烟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有生命危险。韩辛辰松下口气,冷笑一声,环抱起胳膊:呵!赏他的?难不成他是楚暮江的儿子? 你莫要张口胡说!刺客怒吼一声,弯刀在手里挽了两个花样。 韩辛辰抖抖肩膀,向着软榻方向一步步向后退,瞥见歪靠在垫子上虚弱的苏美人,皱眉道:丹书铁劵是父皇赏给他的阿楚的,和韩辛酉有什么关系?楚暮江死后,丹书铁劵本应随他一起下葬,中途却被钱太后偷偷藏了起来。那老毒妇向给自己的小儿子将来留条活路,却没想到惹这么大个麻烦 知道他话多,怎么这时候还是罗里吧嗦的。苏莞烟深吸两口气,使出全身劲儿拉住韩辛辰的袍子,张嘴嘶声道:要是二位不着急,先救救我成吗?就那么点血要流干了 来人!韩辛辰心下一慌,忙用身体挡住苏美人以防二次受伤,响亮的声音在大厅回荡了半天也没见到任何人推门而入。 刺客直起腰,兀自乐了:杨时令攻城了!我也没骗您! 心里掂量一番轻重,韩辛辰看向刺客道:若是莞烟有个三长两短,丹书铁劵没戏,你的小命也得交代在这里!不如你去请大夫来为他止血,我的苏美人活着万事才好商量。 道理简单得很,自然容易明白。反正他的苏美人还中毒在身跑不到哪里去,刺客小心移到窗口,伸手一勾,翻身跃了出去。 韩辛辰看着刺客没了踪迹,将青锋宝剑收回剑鞘,俯下身,汗津津的手掌贴在他苍白的脸颊:等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值得?苏莞烟仰起头,声音虚弱,已经有些凝固的血痂一动又渗出血珠。 岂止是有点心疼,韩辛辰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拇指轻轻压住他的嘴唇:有了是锦上添花,没有本王自然也会有办法。总之,你不会有事的,将来还指望着你端碗陪我要饭呢! 失血过多,脑袋晕眩得厉害,苏美人软塌塌地摊在软榻上,绵软无力的指尖被捂在掌心,嘴角扬起顶点的弧度,轻声笑道:说得好听 专说给你听,韩辛辰握住他的手,浅笑着回答,焦急的目光盯着大门。战战兢兢、说话结巴的大夫成了他此刻最想见到的人。 浑身的失力感越来越严重,四肢冰凉麻木逐渐失去知觉,眼前发黑,五官的感知明显下降,韩辛辰又说了什么,苏莞烟已经完全听不见,他把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手的食指,紧紧勾住那人的手背。他不能死!现在他不能死!大仇未报,他怎么可以死? 前面的攻城战打得分外熬人,攻势不凶猛,但一波连这一波很是胶着。从晌午打到晚上,杨时令这才下令收兵,冯锐的辛强河守军又折进去将近三成,守在峡关城墙上的也没有捞到多少便宜。 哪还有心情吃晚饭,陈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脱下一身沾血的铠甲骂骂咧咧地便去找楚王爷论理。大夫还在看诊,门外的侍从拉着他不让进去,老家伙不问缘由,站在院里高声喊道:冯锐又吃败仗了!王爷,老将有话说! 冯锐才从前线扯撤下来,还没走到王爷临时休息的院子就听见老对头的破锣嗓子,脑子一热,冲进去跟着吵道:要不是你畏战!止于此吗?就是你个老骨头不中用! 你中用,你打个胜仗给老头瞧瞧!陈千里最受不住别人说他老,一听这话也立马火了,反唇骂道:冯将军也就一身皮囊能看! 与敌人厮杀了一天,冯锐浑身杀气正浓,口头上懒得骂回去,抡圆了胳膊,一拳正打在陈千里的眼窝上。兔崽子!打了一辈子仗,还没被人这么打过,陈千里大吼一声,扑上去便与冯锐撕打到一处。 看得侍卫心惊肉跳,却是谁也不敢上前拉架,互相推脱了一会儿,才进屋低声汇报道:王爷,陈将军和冯将军打起来了! 前来会诊的几个大夫把苏美人的伤口按来捏去的折腾半天,一致认为刀口避开了内脏,出血止住就没有大碍,重要的是中的毒不好解。西域的毒他们不常见,解起来也要花些时间,三天恐怕是有些紧。 这趟豫州来的亏大发了,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韩辛辰心里烦得不行,又听见外面闹哄哄,一挥手冲着侍卫道:让那两个泼皮打死吧! 王爷,侍卫摸不清这话里的分量,小心翼翼地追问道:当真让二位将军这么打? 打!打!一会谁打赢了,你记得近来告诉我!韩辛辰按住太阳穴,沉下口气,骂道:安稳日子过太久,都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就靠着这帮人能成什么事,本王早晚被他们害死,还不如让他们就这么打死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洒狗血啊!洒狗血!从本章开始以后章节开启撒狗血模式! ☆、第六十章 楚烈 日头落到了城边上,就像是挂在屋角的血块子,半边天空如同是被鲜血洗过,红得让人心惊。苏莞烟焦躁地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耳边低沉的声音一直同他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似乎是要找什么人,但他却一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找。鞋子变得越来越沉,脚趾间也是黏糊糊一片,他不安地在原地转了个圈,一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赤脚站在血泊中间。再抬头,周遭是木头搭建的刑场,死尸叠在一起看不清面目,唯有落在不远处的人头正瞪着眼睛盯着他看。 大哥!苏美人惊叫出声,才要迈步冲过去,却被一股力量拉住了脚踝,身体一歪重重摔在了地上。溅起的血浆迸了他满脸。已从身体上分开的人头眨眨眼睛,如往常般朝着自家不好学的二弟笑笑,开裂的嘴唇开开合合,轻飘飘的声音传进耳朵。他说:阿烈,小心啊! 在鬼门关旁边转悠了一圈,好歹暂时留住小命一条,苏美人猛地睁开眼睛,脑袋依旧眩晕地厉害,外加一天里滴水未进,喉咙更是干得难受。嗯他不觉□□出声,指尖轻动在一个温暖的掌心顺着纹理慢慢划过。 醒了?韩辛辰把他的手攥紧,从床位向前挪了挪,俯身贴上来,下巴轻轻挨着他的额头,温柔的语气完全像是另一个人。 可能受了梦境的影响,苏美人记得大哥在世时,他若是病了,楚文也是这样的温柔语气。一面小声抱怨,一面又比谁都上心,总说着长兄如父、长兄如父,苏美人却认为自家大哥比那个总拉着脸只会打他手板的老爹要强上许多。 还愣怔呢?韩辛辰柔声浅笑,指尖学着苏美人也轻轻挠他掌心:醒来就说两句话,也好让本王放心呐。 两句话,苏美人蹭蹭他的下巴,小声嘟哝:胡子都长出来,扎得人不舒服。 听他说不舒服,韩 分卷阅读7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4 辛辰马上隔开一定距离,看了片刻浅吻落在嘴角,嬉笑道:苏美人精神挺好,这是刚能睁眼就给本王添乐子? 满眼深情全看进眼里,苏美人才从梦中惊醒还有点受不了这么大的转变,偏侧过头,低声道:是王爷心情好,看什么都能给您添乐子。 本王心情糟透了,也就你能添点乐子,韩辛辰叹了口气直起腰,手指不安分地从掌心滑进袖口,捏着苏美人的腕子慢慢揉捏:峡关城下又打了败仗,辛强河的所有守军都退到城里来了。陈千里和冯锐那两个泼皮从吵架,直接上生成打架,撕来打去的样子哪有一点主帅风度。我现在是看见他俩就脑壳疼,下回要是他俩再打架,本王就在门口摆个台子,让大家来压压谁赢谁输! 想着两个主帅在院子里打得一身淤青也觉得甚是可笑,苏美人挑挑眉毛,还记得几个月前,通州城的杨时令也被揍得很是狼狈,每日里的求救信从没断过,怎么一转头就能把号称十万的楚军打得落荒而逃,不由问道:杨时令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 韩辛辰摇摇头,拉着苏美人的手细细把玩,叹气道:不是杨时令厉害,是我军太无能!两个主将如同街边地痞,整日里闹腾地鸡犬不宁。一旦开打,两个人谁也不理谁,谈何配合作战?不要说和杨时令打,就是没脑子的周同一同横冲猛撞都能揍得他俩屁股开花。更何况开战不吉,秦羽先锋全军覆没,导致军心大乱,许多士兵每日里都想回江东去,部分守城军队一触即溃,散的不成样子,还打什么仗?再说,江东这些年太过安宁,不似齐王和秦王的封地,外有鞑子,内有乱民,军队经常作战,奇袭纪律、行军速度各个方面都要超过我们。原想等着捡便宜,没料到赔得最惨的会是我自己! 主将不和是军中大忌,韩辛辰熟知兵法却放任不管,定然是有难处。苏美人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危机,试探着问道:既然他们不和,为什么不撤换掉陈千里或是冯锐? 要是能换早换了,韩辛辰长叹口气,啧啧嘴:陈千里在楚军中威望很高,几次作战他又判断正确,要是动他,底下的人定会哗然,到时候一不小心引发兵变就麻烦了。冯锐常年驻守松洲,在当地的势力绝不容小视。松洲在锦阳府的东南属于门户重地,一旦他觉得自己兵权受威胁领兵向皇上投城,整个江东便相当于门户洞开,不要说锦阳府保不住,我们只怕会被一路撵到大海边。 若是冯锐当真投城呢?苏莞烟一愣,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脸上陪着韩辛辰笑,安慰道:不是还有秦羽少将军吗? 他不是全军覆没了吗?只怕是短时间在军中很难有威信,韩辛辰终于放过苏美人的手腕,掌心覆在他的脸颊,细细地摩挲,苦笑道:原想借豫州一战帮着秦羽在军中立威,从未制衡那两个家伙,没想到却落下这么个结局。我这好端端一个家,愣是给操持成这样子,实在是没脸见江东父老。 苏美人不好搭话,只得看着他浅笑,心里默默冷笑着:江东父老也未必就想见到你! 峡关的大夫们正想着怎么解毒,锦阳府的安大总管已经准备好了更要命的一手武器综合各路探子回报,凌淮陌死前最后喊出的楚烈应该就是楚王爷身边炙手可热的苏美人。 如若真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了,什么潞州酒馆,什么唱曲的爷孙俩,难怪他常说的这些话一面觉得违和,一面又无懈可击。潞州酒馆的十两纹银买来的不是苏美人所谓的痴情相随,而是一条人命,十年前,楚家满门被斩,唱曲的少年顶替楚烈被砍了脑袋,活下来的是苏莞烟,更是药店楚家的二少爷。 他呀!来报仇了!安总管浑身发冷,似乎一下子便找到了楚军在前方节节失利的原因。本想着快马加鞭传信到峡关,又担心中途被人篡改,或是王爷根本没有认真去看。安平琢磨一番,决定自己亲自去峡关一趟,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能有一分意外。 几乎是除了短暂的小憩,安平连吃饭都是干粮伴着风。辛苦了一路上的马匹,要驮着这么个大胖子连夜飞奔。等到峡关城下,马跑死了两匹,安平像是被风干的一样,皮肤黑红,脖颈下垂拉着松弛的皮肤。 明日就是最后的期限,要是还不能解毒,丹书铁劵恐怕就保不住了。韩辛辰急得直跺脚,暗骂着这回的豫州之行真是寸到了家!他觉得自己像是落进了一个圈套,一环勾着一环,直到把他连本带息全赔进去。 王爷!安总管来了! 安平的出现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韩辛辰看着走进门里瘦了一大圈的总管大人先是一愣,随后,厉声怒道:谁让你来的! 苏莞烟是细作!他是十年前潞州楚家的孩子!安平见了面便直奔主题,看也不看周围进进出出的白胡子大夫,急声道:王爷!你不能再糊涂了! 王(八)蛋!不好好在锦阳府守着来峡关做什么!韩辛辰差点是骂出声来,看着一脸正色的安平,冷哼道:你从哪得的消息? 安平深吸下一口气,把组织许久的话一股脑倒出来:大都探子透回来的消息,凌淮陌死前直呼楚烈。老奴也专门派人到潞州查访过,的确曾有街坊说在楚家全家被斩后,他晚上见到了楚家二少爷楚烈在附近晃荡。当时还以为是幽魂,现在想来他十年前就应当是没有死!而替他被砍头的才是唱曲的苏莞烟。 说得的确是有理有据,可你知不知道兵法有一计叫调虎离山?!韩辛辰的重点完全与安平不再一处,他快要被这胖子气疯了。安平一走,锦阳府就相当于没有人坐镇,一旦皇上趁机发动进攻,整个江东都会陷入危机。不要说苏美人是不是细作还不能确定,便就算是了,为了一人也不值得冒这么大的危险。 安平被这一骂才反应过来,江东后防空了,似乎楚王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峡关。小小的地方,集中太多兵马,不用别人打,动弹不得,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乱起来,但苏莞烟的事情也的确是有理有据,安平咬咬牙不甘心道:王爷可以即刻回防,但苏莞烟一定要在此地处理掉! 自己办了混账事,反把别人拉进来!韩辛辰正担忧着苏美人中的毒,被安平一说气不打一处来,厉声怒吼:安平,本王何时要你命令了!滚! 王爷!苏莞烟留不得!安平咣当跪下,扣头如捣蒜,体型硕大的胖子跪伏在地上,抖着肩膀,低头痛哭流涕:王爷!苏莞烟留不得!苏莞烟留不得! 韩辛辰被搞得火气更大,抬脚就要踹。慢着,苏美人惨白着脸,眩晕地站都站不稳,两个侍卫架着他从屋里走出来,轻笑道:苏某人活不过明天,安总管又何必与我计较。我一条贱命,自然是抵不过丹书铁劵重要,你便多留我一日与王爷吧! 分卷阅读7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5 安平抬起头没看着苏莞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 韩辛辰眉头锁得更甚,甚是怜爱地将苏莞烟揽进怀里,脸颊蹭蹭他的额头,微微摆正身体,细密的亲吻从嘴角一边滑到另一边,似是怕惊吓到他一样轻声道:胡说!我不让你死!那种东西他要了就给他,反正韩辛酉现在是关进笼子里的软脚蟹,闹不出什么风浪。 王爷使不得!安平反映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韩辛辰的意思,慌忙地跪行两步,拉住他的衣角,急声道:苏莞烟不值得!一个下作的男宠怎么能用丹书铁劵换!王爷,你要想清楚! 有它不过是将来成事更名正言顺些,没有也没什么大碍!韩辛辰低头看着安平,冷声道:比起莞烟,你丢了我的锦阳府罪过才更大吧! 作者有话要说:  榜单任务完成了! ☆、第六十一章 丹书铁劵 韩辛辰又不是任人拿捏得软柿子,别人要什么,他就能乖乖给。丹书铁劵是什么东西?费尽心思得来的宝贝,楚王爷能给他,也绝对叫他活着出不了峡关。隔天一早,暗卫便将韩辛辰临时下榻的院子团团围起来,保准进得去,出不来。 不知那秦人死士是不是觉察到了着阵势,一时也犯了胆怯,从清晨到傍晚愣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外面风平浪静,苏美人情况却是直线下降,早上开始呕吐,到晌午就只能吐出些黄*水,下午时整个人已陷入了昏沉沉的状态,偶尔张张嘴唇,喉咙里呜呜地说不清楚一句话,韩辛辰瞧着是又心疼又焦躁。 天色渐渐暗下去,苏美人昏睡一下午终于有了片刻清醒,眼睛睁开一条缝,平日里亮晶晶的眸子掩上了一层暗淡,手指轻轻挠挠韩辛辰的掌心,嘴角极小幅度地上扬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脸色惨白的不像个活人,韩辛辰一下子握紧他的手,低头看着虚弱的苏美人,指尖微微颤抖。 乖,苏美人没发出声音,动动口型吐出一个字。 乌黑的头发散在枕头上,黑白分明的强烈对比更衬得人不真实。韩辛辰腾出只手将贴在脸颊的发丝剥开,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慢地揉捏白嫩的耳垂,沉声说道:你就想得美,莞烟,我还没有和你做过,哪能轻易放过你末了转身,朝着门外挑高声音道:所有的暗卫撤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没了防御,早已虎视眈眈的人总应该现身了吧!可偏偏等到深夜,三天前视死如归、杀气腾腾的人就是一点影子也没有见到。苏莞烟清醒了没一会儿又陷入昏迷,韩辛辰急得在屋子里转圈圈,丹书铁劵一时间竟成了送不出去的烫手芋头。 眼看着天边已经有了一线白光,救命的解药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苏莞烟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韩辛辰暴躁至极,抬脚踹翻摆在屋里的香炉。候在外面的侍婢听到响动才迈进一只脚,就被毫不留情地打发出来。 一直是熬到天大亮,丹书铁劵依旧好端端地躺在锦盒里,苏美人虽是一副垂垂将死的样子,倒也没有像那人说得一般七窍流血,好歹还留着一条性命。 怎么会这样?似乎是被人摆了一道,韩辛辰觉察到了些许异样。 相比于第三日,第四日的情况反而要好上许多,不呕吐、不痉挛,苏美人闭着眼睛半死不活地吊着条命。安平一连催促韩辛辰几次,请他马上离开峡关返回锦阳府都被拒绝,他放不下病怏怏的苏莞烟,恐害怕在路上一颠簸如同凌淮陌一般也丢了性命。 苏美人整整昏迷了六个时辰,脸色也越发苍白,皮下的青色血管隐约可见,比起死人也就多了那么虚弱的一口气。胡子一把的大夫们根本没有空闲坐下喝口水,一个方子、一个方子地去试着解毒。韩辛辰心里燥的很,里屋外屋转了一圈也不知道能骂谁,好容易忍下气,才匆匆扒了两口晚饭就看见安平顶着小肚子又进了大门。 本王暂且回不去,你怎么也不回去!韩辛辰看见他就忍不住揭了桌碗,等不及他说话,便指着安平大骂道:滚回锦阳府去!再多呆这里一天,本王就砍了你的脑袋! 安平整整衣襟,规规正正地跪好,沉声道:王爷执意留在峡关,老奴这便速回锦阳府。只是锦阳府缺兵少马,一旦受到攻击也是毫无还手之力,请王爷即刻调军队支援。 豫州一战几乎是倾巢而出,安平虽是不讨喜,但说的的确句句在理。更何况冯锐与陈千里两人闹不和,也着实让他头疼,还不如调开回守,韩辛辰闻言答应的利落,从腰间解下玉佩交给安平,道:冯锐驻防的松洲是锦阳府的门户,一旦进军偷袭也定要经过此处。安平,本王将信物交托给你,见此玉佩如见我本人,即刻率领冯锐残部向锦阳府方向回防。 安平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玉佩,肩膀不住地抖动,声音压低带着强烈的无奈:王爷,老奴能做的也不过如此,您好自为之吧! 韩辛辰一心都牵挂着病床上的苏美人,安平的诸多情绪他根本没有太在乎,随意地挥挥手便把人打法下去。 目前的局势真是一日糟过一日,秦羽想不明白为什么王爷明知道皇上使了调虎离山的计谋,却又不急着往锦阳府回防。自家舅舅也是,放着锦阳府那么一摊子事儿不管,急急忙忙地也往峡关来凑什么热闹。 安平刚进门就看见秦羽苦着张脸站在院子里发愣,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没出发出来,上去不问青红皂白便是一脚:干什么呢!军队里都没事做吗? 我们刚刚换防下来,秦羽木着脸解释,毕恭毕敬地朝安平施礼道:舅舅,王爷还是不愿意? 嗯!狐狸精!安平愤愤地瞪大眼睛,骂道:王爷定是叫这野狐狸迷了心窍!要我说他早死了,倒是好事,只怕是死不了,留着口气也要祸害旁人。 秦羽与苏莞烟见过不止一面,说不上喜欢,却也算不得讨厌,更何况苏美人不过是男宠,所作所为都受到身份的极大限制,与其说他能坏什么事,还不如说那两位动辄破口大骂的主帅更耽误人。舅舅的态度也有些过激,秦羽低声反驳:不过一个男宠,王爷再喜欢也不过是个枕边人,舅舅何必与他过不去,白惹王爷不耐烦。 男宠?那是来催命的!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十年前楚家的孩子,来王爷身边那还能安好心?安平吊高声音,捏着玉佩的手气得直发抖。 又没有确凿证据,这一切还不是他一人的猜测。若说苏美人真是来寻仇的,不说旁的,光是夜夜相伴,只怕是韩辛辰几个脑袋也不够他取。再说苏美人也不像是阴险狡诈之徒,秦羽摇摇头,觉得安平才是真中了魔障。 这事情哪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我与你说不清,安平气哼哼地把玉佩塞给秦羽, 分卷阅读7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6 道:王爷的信物,即刻传令冯锐随我会锦阳府。 秦羽点点头,看看手里的四脚蛟龙造型的玉佩,转身出了院子。空荡荡的地方就想下安平一人,他长叹口气,脸上的怒色一散,反生出几多悲凉:天道自有轮回,万事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王爷自己造下的罪孽,果然讨债的来了他是逃不开,躲不掉。老奴尽心而为,将来如何还由天命算。 冯锐知道自己要撤回松洲,不但不气恼,反而是悄悄松了口气。出师不利,节节败退,冯大将军实在是难辞其咎,他又不是痴傻,平日里硬起来和陈千里吵两句还能勉强撑个面子,背地里被人捅着脊梁说无能,却只能干忍着。回防松洲于他实在是一种解脱,当天晚上几万兵马便随着安平往锦阳府赶。 陈千里沙场横行数十载,大场面也见过不少。只是峡关发生接二连三的变故叫他也有些摸不着头绪,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不管是王爷、冯锐、还是他自个儿,好像都被人扔进了一个套子里,一步一个坑地往下跌。冯锐这家伙恐怕是大限到了,陈老头站在城墙上,看着像东南前进的队伍,冲身边的副将道:松洲守锦阳府的门户看着是合情合理,但王爷少算了一步。冯锐倔傲,安平多疑,这俩人搭在一块,谁也不会轻易听谁的,搞不了多久还歹闹掰,要是王爷不能及时返回锦阳府坐镇,只怕是死路一条。 就因为那个苏美人?参将皱皱眉头,满脸的嫌恶。 嘴角一勾呵呵笑了起来,陈老头摸爬滚打半杯子,他心里明白的很王爷的舌根那可是不能嚼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是没遇见,遇见了,想跑都腿软。 苏莞烟的病在那里干吊着,韩辛辰是走也走不了,等又是坐立不安,前前后后足足拖了七天。大夫们才算是拿出来了解决办法。 苏美人所中毒药是西域的疟奎草,此毒并不致命三天发病,后期症状能延续七天,看似严重却能依靠人本身慢慢排除。此毒无药可解,忌讳温补类药材与疲惫,得慢慢养,有上半个月就自己能好起来。 韩辛辰手里端着的参汤一抖掉在了地上,现在才说是不是有点晚?昏迷中的人不能进食,又不能吃补药,难倒每日只备些白水,放着他自己挺、慢慢熬? 再说前面的战事眼看着一触即发,韩辛辰急着回去,却又被苏美人的病定在峡关动弹不得,他嘬着牙花反应过来,所谓的丹书铁劵换解药,就是要先把他定在峡关,然后慢慢往后拖,能拖一天是一天地耗时间。 京军要进攻江东了,他们想在峡关托住楚军的力量!韩辛辰除此以外再找不出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如若错过战机防御,冯锐只怕是还没有到松洲就会遇上从北面来的部队。刚刚才打了败仗的队伍,还没来得及整装,鼓舞士气,就又遇上强敌,不用多想就知道会是怎样的局面。一旦松洲失守,安平的锦阳府能守多久? 越想就越是让人上火,韩辛辰看着床上还昏沉沉的苏美人急得嘴里长了足有手指甲盖大小的水泡,喝口水都疼得直戳泪腺。 手指轻轻动动,苏莞烟一睁眼就看见韩辛辰坐在床边,倚着床栏正打瞌睡。明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但被折腾多日再清醒过来,满心里依旧是宛如新生的感激。外边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透进来,微弱的白光撒在他的身上,长长的发丝柔顺地贴在脸旁,额间的碎发偏到一侧,遮不住紧紧簇着的眉头,要有多少烦心事才能睡着了也不展开。他真不怕还没老就生出皱纹啊!夜晚太安静,苏莞烟不忍心打破,静静地看着他,心里生出几分酸意,十年了,再无人这般对他好过。 若没他逞一时口舌之快,苏莞烟还是唱曲的苏莞烟,楚烈也还是楚家不学无术的二少爷;若没有他家满门抄斩,他不会落魄至此,现在爱谁做皇帝就谁做皇帝,他只管在家里开药铺;若没有十年前的潞州惨案,他也许会爱上眼前的男人,温柔、俊朗,又无限深情。 可惜啊!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如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第二个李曼 苏美人中的毒真是磨人,七天醒来,又七天能下地走动。半个月的时间里,楚王爷把心肝都要熬烂了,直到苏莞烟面色恢复许多,几万楚军才慢悠悠地打道回府。 出发三天,大军距离锦阳府还有些距离,前面果然传来战报高云清带着京军绕过松洲直取曲幽。曲幽在松洲西面,位于锦阳府的正北,此处兵力虽不多,但两面夹山是个易守难攻的屏障之地。京军长途奔袭而来,本就疲惫,若是短时间拿不下定然有损士气,再加上冯锐的军队已经回到了松洲,随时都能偷袭他的侧翼,按理讲进攻曲幽实在算不得好计谋。 将门无犬子高家的子孙应该不至于愚笨成这样,韩辛辰拿着战报直皱眉头:会不会是佯攻曲幽,实攻松洲?他们在曲幽进攻吸引冯锐出城,然后再趁机袭击松洲本城? 据探子回报京军人马不多,基本布防在曲幽城前,陈千里皱着老脸,一时也说不清高云清此举意欲如何,但若说他死心眼一定要拿下曲幽又着实说不过去。 不为江东门户松洲,单单要挑难啃的曲幽,其中必有原因。韩辛辰点点头,又问:那守城的是哪位将领?此人如何? 江东湖口人,张天霞,陈千里脱口而出,他在军中资历最老,楚军中那些能叫得上名字的将领,老头没有不知道的:此人是冯锐的部下,饱读诗书、性格温和、从不打骂属下,在军中口碑不错,下面的兵卒不少管他叫张婆婆。 作为将领该有特性的刚毅、果断、勇猛一条没沾,饱读诗书、性子温和算是什么?楚地的守边大将又不是挑教书先生!你耐着性子舌灿莲花有什么用,人家长刀一挥你不就咔嚓了?韩辛辰听完就有些火大:楚地没人了吗?看大门的天险要个婆婆守! 曲幽的守将是冯锐保荐的,他俩本就不和,趁机黑他两把似乎也完全说得过去,陈千里摆摆手,装出一副无可奈何像道:能有什么办法?谁叫冯将军就喜欢那些个舞文弄墨的儒将,老将听闻这个张天霞当年在大都求学时可是出了名的才子,五步一诗、十步一词,若不是后来弃文从武,恐怕现在就在翰林院里修古籍呢! 本想着借机讽儒将无能,陈千里说着说着脸色一僵,后背猛地就是一阵冷汗,他侧过头看着韩辛辰干咽口唾沫:王爷,不好了! 韩辛辰听得有些不耐烦,见他变了脸色,反问道:又怎么了? 张天霞在大都弃文从武就是受了前朝高飞虎老将军孤军百里驱逐鞑子的故事影响,陈千里动动嘴角,把话说得更明了:王爷,张天霞他是高家的门生! 啪!韩辛辰一拍座椅的扶手站起来,胸口如同塞进 分卷阅读7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7 了乱麻,脑子里一阵晕沉沉,好家伙!自家的大门叫别人家的狗守着!他自以为稳如泰山的江东,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千疮百孔的烂家当了? 楚王爷手抖了两抖,看着陈千里道:传令让冯锐换守将!不!不!换你的人上,越快越好! 曲幽和松洲连着,一直划进冯锐的防区,这时候换我的人容易让他们产生被夺了兵权的错觉,到时候更容易出乱子,陈千里果断拒绝了韩辛辰的意见,双手抱拳位于胸前,沉声道:依末将看,王爷现在应是双管齐下,一面让冯锐稳住张天霞和他的部将,一面急速行军请王爷亲自去曲幽,赶在投城前巩固局势。 前面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但苏公子却是累不得的主,稍一颠簸就昏厥呕吐,疾行三天病病歪歪已经下不了地。小哲每日伺候在马车里,见了韩辛辰便是一脸难色,吞吞吐吐地说着自家公子今日又没有吃东西。 男宠嘛,会伺候人就行,难不成还指望他指点江山?识趣、懂事,才最重要不过。平日看着苏公子很是规矩,不管王爷是不是在意,军中要务他该回避的他一概不用人提点。陈千里本对他也没什么异议,但这个节骨眼上看他耽误时间也实在忍不住了,明里暗里劝了韩辛辰多次,过不了美人关的那位主儿这才勉强有了反应,留下三成军队随护着苏美人回锦阳府,剩下的跟着他前去曲幽支援。 再回锦阳的楚王府可没有韩辛辰罩着,苏莞烟躺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暗自揣度,安平应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但韩辛辰不点头,他应该也不能拿自己怎样。不过是吃些苦头、受点刁难,习惯习惯也就过去了,韩辛辰不再身边,连他桌子上的那点军机密报也不用惦记,有安平这尊瘟神在无聊之极说不好还能添点乐子。 果然,苏美人一下马车迎接他的不仅仅是昂着头一身绛红的安大总管,还有十几位年轻、俊秀的少年郎。不施粉黛、清清秀秀的样子不似任人亵玩的男宠,倒更像是学堂里的书生,小狐狸弯着两道月牙眼,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笑嘻嘻地看着冷笑的安平,弓腰扶手道:安总管尽心了。 认准了自家主子是腻味了千娇百媚的,这才一不小心上了苏莞烟的贼船,等他再看见好的,自然会远离心思不轨的老狐狸。掐指算算苏美人的好日子要到了尽头,安平冷哼一声,正眼都不甩给一个,扬声吩咐道:王府里人手不够,东阁还没有收拾利落。苏美人回来地早,只能委屈您先住在西苑的老屋子。等东阁打理好了,老奴自然会派人去接您。 好啊!反正东阁、西苑对他而言相差也不是很大,苏莞烟想也不想答应的利索,回头看着小哲道:收拾东西,到我以前住的西苑去! 一张木头脸的小哲皱皱眉头,手里攥着的包裹不移动脚步,看着苏莞烟满毫不在乎更是不满:安总管,我家公子身体还未痊愈,西苑那种荒僻的地方还是不要去吧!东阁空了也不久,不用太收拾也能主人,我看公子他 小哲的话没有说完,一个大耳光就打在了脸上,列队站在安平身后的少年中走出一人,纤长的身上套了件白色与翠色相间的外卦,头发高高束起,只一支碧玉簪子将乌丝挽住,眉眼微微上挑自带三分魅惑,水色的薄唇轻启:安总管说话也是你个下人能反驳的? 穿的像个读书的,一张口还是**做派。安总管训练的明显不到家,苏美人将小哲拉回到身后,几日没有好好休息的人脸色青白。 明显是那少年出手在先,安平却并不训斥,朝着苏美人潦草地拱了拱手,横眉一竖等着小哲,道:目无尊卑!依据王爷定的规矩,拉下去杖责二十。 谁敢?苏莞烟虽对小哲没什么好感,但到底是他身边的人,说打就打,安平还当自己是那个刚入王府的苏莞烟吗? 一个是王府的安总管,一个是王爷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两个都不是能惹的菩萨,随护左右看看谁也不敢轻易动手。安平看着那群吃里扒外的东西不敢动弹,回身朝着身后的少年递了个眼色,说话少年旁的人也从队里走出来,三个人伸手就去推小哲。 做男宠就要做专业,是时候的恃宠而骄就要拿出来显摆显摆。反正安平已经在王爷身边说了自己,刻意讨好反而漏了怯,与其被他拿捏摁住,不如彻底翻脸,他日韩辛辰真拿潞州的事情问他,他也只管指认安平含血喷人。苏莞烟想得明白,勾勾嘴角,扬起手对准了安平的大脸就是一巴掌。 皮厚肉实啪一声甚是响亮,安平被打的有点蒙,苏莞烟甩甩手,朝着周围看得愣怔地莞尔一笑:打了!能怎么样?今日苏某人不去东阁只是不想去,与谁说的都没有关系。安平,尊卑有差,你也要记得清楚! 若是能打回去,安平恨不得将苏莞烟剥皮拆骨,只是苏莞烟那句话说得对,尊卑有差,他要记得清楚。韩辛辰都不舍得动一根指头的人,安平自然是没有这个胆量去再动他。看着他带着一行人向着西苑走,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在嘴里。 安大总管都不敢招惹的人,可见的确是王爷的心头宝。挑事的少年心里一慌,他恍然想起了进王府时的一个传闻楚王爷养了许多吃人的恶犬,谁要是不听话就丢进去喂狗。而且哟,听说崖柳阁的李曼就是叫给活活吓疯的。 越想越害怕,嘤嘤宁宁地靠到安平身边,少年轻轻蹭着他后世的手臂,轻声呜咽:安总管要替我做主,刚才真不怨我的 滚!安平怒吼一声,揉揉被打的红肿的肥脸,一把抓住少年的细弱腕子,大骂道:你见过谁家书生是这个样子吗?只怪嬷嬷**太好,把你们一个个教成这幅风*骚样子,就这副尊容,别说吸引王爷,就是脱光了在地上打滚王爷也不会多看一眼。 做鸭的又不考功名,谁平时观察那些穷书生什么样子,少年手腕被掐断通红,心里笑声反驳,咧着嘴却不敢大声叫出来。 看着他的脸变了色,安平松手将人推倒在地上,暗自感叹道:和他斗法,他们果然是太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想说,其实皇上对楚王爷是早有准备,势力早在他自以为高枕无忧地时候就渗入进来,所以不能说韩辛辰步步皆输完全是苏美人造成的。 苏美人只是加速楚王爷灭亡的催化剂! ☆、第六十三章 后院起火 韩辛辰的军队到底是晚了一步,张天霞在曲幽装模作样地撑了两天,一箭未发就率众投城。曲幽被京军占住,趁着楚地军马未到,他们迅速又吞下周边几个县城,前后不过短短几天,基本就想成了对松洲的半包围形势。军队局势瞬息万变,姗姗来迟的楚军不好贸然再行进,只能原地驻扎在曲幽前方百里的静宁城静待时机。 体内的残毒本就没有排 分卷阅读7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8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8 干净,西苑的条件有着实不咋地,再加上安平在各方面的故意刁难,回去住了没几天,苏美人是又病倒了。脸色十分不好,身子也的确虚弱,脉象虽有没有明显的波动,但苏美人一天天病怏怏的情况也不能放着不理,诊病的大夫很是无奈,能想到的法子是想了一个遍,可就是没一个有效果的。 几个大夫合计合计终于是想出来了个主意:不然请王爷回来看看?心病还需心药医,苏公子这十有八九是相思成疾。 死不了就是装病!再说了,现在前方战事不利,王爷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万一苏公子先王爷一步,将来王爷成就大业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得个懂大局识大体的美名,总比祸水误人要强许多,安大总管看着一群白了脑袋顶的老东西挑嘴笑笑,环抱着手把人打发回去。 死胖子说得好听,这要是苏美人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群人还能有命活着?懂大局识大体的美名哪有两肩膀上的吃饭家伙值钱,大夫们摇摇头,转头又把注意打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初九是韩辛辰走之前特意留在苏莞烟身边的暗卫,明里说着是一路上保护他周全,暗地下就是防着安平再出黑手,现在也只能拜托他去静宁城通知王爷。 听了大夫的意见,苏美人歪靠在床头,虚弱地轻咳两声,薄唇微启低笑道:初九是死脑筋,王爷要他守着他就不会离开一步,你们也尽心了,我的病也不用太上心,不是说了吗?养养总能好起来。 既然正主开了口,他们也不好在说什么,众人弯腰施礼又退了出去。这毒来的诡异,似有似无地实在叫人不安,几次折腾大夫们也逐渐开始怀疑自己的结论,时刻担忧着万一好不起来又该怎么办? 大夫在门外急的是焦头烂额,苏公子在床上伸伸懒腰朝着小哲曲曲手指:今日晚些找秦羽带你出城吧!王爷,咱们是一定要见到的,不然我这份罪不就白受了吗? 他肯?小哲小心翼翼地凑到苏美人床前,微垂下脑袋,眼睛斜瞅着半开的窗户口。 完全不似人前的有气无力,苏美人环起胳膊,翘着腿,脚尖一点一点地踢着被子,刻意压低的声音夹着嗤笑:怎么不肯?秦将军生性耿直又仗义,肚子里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你只要把我讲给你的话与他学一遍,他自然愿意。 反正他是主子,怎么说怎么有理,小哲蹙起眉头也不反驳,抿抿嘴角,低声应下。 松洲被围,京军不断向江东增兵,如此趋势势必要吞下整个江东门户,静宁城的楚军绝不可能坐视不理。要么两面夹击消灭京军,要么一个大意丢掉松洲,眼看着战火就要烧起来,秦羽闲呆在锦阳府也开始坐不住了,正在他苦于没有理由前往前线一雪前耻再建战功之时,苏美人的贴身侍从小哲却亲自找上了门。 好歹合围没有完全形成,韩辛辰坐镇静宁城也不算完全失去了优势。冯锐在松洲的局势尚且稳定,只要京军再有任何动作就可以两面夹击趁势消灭有生力量,大挫锐气的远途军队士气必乱,也学一学杨时令擅长的血肉磨坊,一鼓作气在收回曲幽也不是不可能。 报!秦将军请见! 韩辛辰听到传令兵的汇报,放下手里的地图,按按眉心一阵烦闷,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舅侄俩根本就不把他的命令当命令。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这里是东大街的杂货铺吗! 传!韩辛辰摆摆手,说的是极不耐烦。 王爷,秦羽一进大门,先开口的却是他后面跟着的灰衣小厮。小哲噗通跪在地上,常年木着的脸皱成一团,一双眼睛红肿的像是饱满的杏子,白牙咬着干裂起皮的嘴唇,说不尽的可怜:王爷,您惩罚我吧! 小哲又不是那水做的珠月,他能哭成这样必然是出了事情,韩辛辰心里一慌,急声道:出了什么事你快说! 王爷,小哲深吸口气,抹了把眼泪,膝行两步,啜泣道:公子身体每况愈下,再这么下去恐怕是撑不了多久,等前方战事不紧了,还请王爷回去看看吧! 他让你来的?韩辛辰沉下口气,声音却带着微微的颤抖:信上不是说好多了吗?大夫也说慢慢养总能好起来,怎么才半个月就又不行了? 不听则以,小哲听了这话眼泪瞬间就飙出眼眶,双肩抖动闷声道:王爷,那些信都是安大总管要大夫写给您的,当然是不会说公子病重,小哲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冒死请秦将军带我来静宁找王爷。您要是再拖一拖,可能就真见不到他了。 当真?韩辛辰转头看向秦羽,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焦虑与不安。 秦羽性子直率又颇是侠义,对于自家舅舅对苏公子的所作所为也多少有些看不过去。虽没有见到苏莞烟本人,但早听府里的下人说西苑的苏美人出气多进气少活不了多久,况且大夫找过安平也是实情。他犹豫片刻,拱拱手道:末将未见到苏公子本人,但府里却又这样的传闻。 哪里是传闻!小哲揉揉眼睛,梗着脖子接话道:那些个大夫推来推去谁也拿不出个办法,留着我家公子在西苑自生自灭,小哲是个下人,除了来找王爷也想不出别的法子 安平让他回西苑的?!韩辛辰变了脸色,指关节捏得咔吧直响,阴沉沉道:国无国法,家无家规,安总管好大的狗胆! 看着楚王翻了脸,秦羽这才反应过来是把亲舅舅坑了,单膝也顺着跪了下来,抱拳道:是苏公子自己要求去住西苑的,安总管并没有 够了!韩辛辰打断秦羽说话,嘬着牙花,怒道:具体是怎样的本王回去就明了了,你也不用多说!他要是真没有做,旁人想赖也赖不了! 大战在即他这是为了个男宠往回跑,陈千里本不想参合韩辛辰后院的事儿,这时候也不得不站出来说上两句:王爷,静宁城不能无人。能与冯锐配合夹击京军还是要您亲自下令,苏公子的重病,您就是回去也不见得能起什么作用。若是为个男宠,丢了松洲实在是不值得。 我不在这里仗就不能打了?如此,要你们还有何用?韩辛辰脸色愈加阴沉,说话都磨着牙花:你只管做好你的!本王要做什么心里自然有数,具体计划已经定好,不能谋还不能打吗?总不至于要本王亲自冲锋陷阵,陈将军领兵打仗是你的职责! 陈千里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心里暗叹不妙啊!不妙!,楚王这么临阵一走,不说军心会不会乱,但是和冯锐就不好配合:王爷,末将只怕 怕什么?怕冯锐不听指挥,韩辛辰对这两人的矛盾彻底腻烦了,一挥手怒道:他要是不听你的指挥就困死在松洲吧!江东没了松洲,还是江东! 看样子他是铁了一条心,陈千里低下头也不敢再争辩,混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第一次有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有些话堵在心口,却 分卷阅读7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9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79 张不了嘴这个苏公子真是祸水! 军机要务一概甩给陈千里,只留下秦羽协助,韩辛辰连夜带了少量人马便奔回锦阳府。一路上心里绷着根弦,他只怕一次错过从此天涯海角、茫茫人海再也寻不到他,纵是千里江山也抵不过他的苏美人重要。 王爷从前线静宁城回锦阳府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安平手里,韩辛辰本人已经到了王府门口,听闻消息的安平惊讶之余,扯出一抹苦笑。 西苑依旧是荒凉的了不得,韩辛辰一脚跨进退了朱漆的门槛,心里是说不出的钝疼。老大夫看见忽然出现的王爷惊呼一声,慌忙下跪,苏莞烟蔫蔫地躺在床上瞧着他勾勾嘴角。 活蹦乱跳元气十足的人变成这样子实在是叫人心疼,韩辛辰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回来了。 我知道,苏莞烟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声音发虚:这几天没见到小哲就估么着他去找你了。 韩辛辰微微点头却没有回声,指腹反复地摩挲着苏美人的眼角,许久柔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我那不地道的皇帝老子。三十年前他还是二殿下的时候身边有一个叫阿楚的侍从武官,后来他用阿楚的性命换了个皇位坐。可等人死多时,他又后悔了,觉得这笔不划算他执着着想把过去的丢掉的补回来,曾经对母后的宠幸,对我的偏爱都源于相似的容貌,他喜欢的人不再了,他就拼命从相似的东西上寻找过往的温暖。自私!愚蠢!莞烟,我不学他,你说死的江山怎么比得上大活人呢?若我是他,当年就不拿自己喜欢的人换个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自己不难受,将来也不祸害其他人。 我比我老子地道多了,韩辛辰说着笑出来,俯下身用冒出胡茬的下巴蹭蹭苏美人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 反间计 楚王爷这一走,前方就没有了主心骨,冯锐与陈千里的矛盾又摆到了桌面上。若说固守曲幽的京军有所动作还好,起码大家一起打还不至于生出过多隔阂,但有人偏偏不愿随了他们的心愿。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高云清摸清了对方的底子,脑筋一转生出一计。 韩辛辰定的计划是一旦京军出了曲幽便两面夹击把他们整个包饺子,但问题出现在高云清稳住曲幽附近后便收势了,他完全再没有进一步扩张的趋势,这么一静下来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冯锐的军队困在松洲动不了,陈千里领军在静宁城也不好以他联系,大队人马被分割耗着肯定不是办法,但要拿出个主意又是谁都不愿意听谁的,挺好的合围计划就这么被搁置下来。 不管之前的诊断怎么糊涂,但至少有一句话大夫们说对了苏公子这病还就真只有王爷能治。韩辛辰回到锦阳府不足五日,病歪歪的苏公子就恢复了些许元气,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整个人说起话也是生动起来。 江东的花不像是北方那般开得四季分明,早过了春天,但偌大的园子里依旧是红的粉的都挤上枝头。岸边的垂柳弯到水中,碧水下红锦慢悠悠地甩着尾巴,湖间的亭子更是一片大好风景,苏莞烟靠坐在韩辛辰的怀里,揉搓着他指尖的薄茧,轻声道:你回来了,前方怎么办? 这事儿你不操心,韩辛辰收紧手臂,捏捏苏美人的脸,细滑柔嫩的手感甚佳,俯下身忍不住偷了个香:你安安心心地养病,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就行。退一步讲,如果我把江东丢了,你还要不要我? 人心便是石头的,被人捂久了也会有暖意。重复多次的话忽然有点说不出口,像是这话一旦承诺就再无反悔的余地。苏莞烟停下手,转过身直视着韩辛辰的黑色眸子,半晌没有说话。 相同的话听不够,总害怕一个不小心他就会改变心意,韩辛辰从不知一贯高傲自负的他也会有这么一天,似乎只有通过一遍又一遍的承诺才会让人微微安心。苏美人的态度变化让韩辛辰也是一愣,他眉头微蹙,心里生出阵阵不安。可转念想想又觉得情有可原,毕竟谁把一句话说多了都会腻歪,楚王爷啧啧嘴,佯怒道:说话不算是可要接受惩罚的!话闭,嘴角一勾笑了出来,双手不安分地在苏美人腰上暗暗施力。 苏莞烟完全没有与他玩闹的意思,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手,冷着脸道:王爷,我只怕你到时候不肯要我! 我要!一定要!韩辛辰敛起,双手捧着苏莞烟的脸,认真地回答: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你!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什么都不怕! 苏莞烟定定地看着他,动动嘴唇轻声问:你不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莞烟,除了我娘,你是唯一一个肯真心待我的,韩辛辰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与苏莞烟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轻柔的声音如同山间的清泉:我父皇待我好,是因为我长得像他的阿楚;安平听命于我,不过是因为我是楚王;东阁、西苑的男宠也没有一个用真心,他们喜欢的是我能够给予他们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莞烟,只有你和他们不一样。我还记得你才入府的时候说人活一世总要找到一个肯真心喜欢自己的,不管身份、权位、财产几何。即便我是郁郁不得志的落魄书生,日夜劳作的庄稼汉,甚至是街头巷尾等着接活的苦力,你也一样会喜欢。你答应过我,哪怕将来我失败了,也不必担心你会离开。我软禁后宫,你唱曲弹琴哄我笑;我发配边疆,你随你开荒种菜;我上刑场,你去给我送行;我去讨饭,你也给你端碗。莞烟,这些话你还记不记得? 哄他的话被当真了,本应是件高兴的事,苏莞烟却觉得自己心头发酸,宁可他只是做戏装装样子。贴得太近,唇齿间的热气烧得人浑身发烫,苏美人轻轻地点点头,沉声道:王爷啊,我随着你,哪怕是有朝一日上断头台我也随着你! 韩辛辰的手臂环住苏莞烟,掌心的湿潮透过衣服黏在后背,七月天这么抱着实在是热的够呛,但他就是不愿意松手,等回味够了才恋恋不舍地松手,笑着戳了戳苏莞烟的鼻头:尽说傻话!怎么会上断头台呢?本王有丹书铁劵,再不济也能保你我两条性命!再说了,即便皇上铁了心的要我性命,你也没必要陪着送死,回这里替我看着他治理的江东与我相比如何。好了,我就安安心心在下面等你;不好,我就爬上来,每夜到他枕边地念叨大哥,你还我江东! 这话说得像是小孩子说的气话,韩辛辰一手拦着苏莞烟的腰,一手扶住栏杆,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苏美人真是会哄人,与你在一起我总是高兴得不得了! 苏莞烟陪着弯起嘴角,却怎么也不能如他那般笑得畅快,垂下眉眼倾身靠在他肩头,叹息似地喃呢:王爷,你欠我的终究要 分卷阅读7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0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0 还,莞烟欠你的将来也一定还上 说什么欠不欠的,韩辛辰根本没有把苏莞烟的话听进心里,指尖绕着苏美人的发丝,嬉笑道:有你陪着真好,若是此番能保住江东,我便安安心心地在此地做我的土皇帝,再不去招惹大哥!我算看出来了,那家伙狠着呢! 怎么能让他如愿把江东守住,苏美人把下巴垫在韩辛辰肩膀,歪头看着他:话说回来,我觉得安总管有句话说的很对,王爷身边或许真有京城的细作。从进攻豫州开始,王爷就不觉得自己像是被谁算计了一样,处处受人牵制。 细作一定是有并且是极其亲近他的人,韩辛辰静静地抱着苏莞烟没有做声,心里掂量着有可能的几个人都是他不愿意去怀疑的。安平,跟着他多年,为他的江山出谋划策最是用心,论理讲实在没有理由这么做,况且豫州偷袭险些把自己唯一的侄子折进去,于他实在是划不来;陈千里,家眷俱在锦阳府,旗下的士兵也多是江东子弟,若说他千里迢迢地投靠皇上,好像也没有理由;剩下的两个人里,韩辛辰的心思明显要偏袒苏莞烟多一些。打败仗的是冯锐,导致秦羽先锋全军覆没的是冯锐,连投城的张天霞也是冯锐的老部下,但问题就出现在太明显上,冯锐又不是痴呆傻儿,若他是细作又怎么能让明摆着的脏水就这么直接地一盆一盆地往自己身上泼。 韩辛辰把苏莞烟扶起来,双手用力将人打横抱起:莞烟,你身体才有好转,行军打仗的事儿你不要管。我护着你,守着你,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你要走?苏莞烟抓住韩辛辰的衣裳,眨眨眼睛一脸的不安:我不喜欢安平,王爷,我总觉得他不安好心! 苏美人说罢低下头,修长的眉毛微微蹙起,适时地压低声音,言语间是道不尽的委屈:莞烟,不过是个男宠,说话也少了许多考虑只是觉得安总管事实都要管着王爷,怕是别有用心。他让自己的侄子给王爷做先锋,自己一把抓住楚地的钱粮,若是有朝一日他自己有了心思王爷又该怎么应对? 前面的战火没有熄,后院又不安分了,韩辛辰把苏莞烟紧紧,柔声与他解释:安平做事的确是欠考虑,但总的说来他应是没有那份野心。他刁难你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也可以理解,莞烟,你才是主子,安平怎么有权势也不过是个下人,往后你莫要怕他,想做什么就做吧! 我为王爷你好,你却以为我心思那般小,苏莞烟别过脸,冷声怒道:王爷自己也是感觉到了才不愿我多问,你身边有细作,此人心思不小,搞不好谋得就是你的江东。王爷,安平作为一个下人,其心之大却不是一个下人该有的!他的野心,锦阳府是路人皆知,只是王爷你被蒙在鼓里。今日这话我说了,王爷若是觉得我说错了,莞烟甘愿领罚! 韩辛辰看着苏莞烟涨红了脸,担心他一激动旧病复发,赶忙安慰:不罚!不罚!你不要激动,这些传言我定会弄明白的。莞烟,我知道你待我好。 苏莞烟闷声应下,趴在他的怀里在不吭声。韩辛辰将人小心翼翼地抱回房中,拉着他的手直到人睡着了才退出来。 自从苏莞烟说过,韩辛辰也派人出去打听了关于安平的种种流言。不是不信任安平,只是有些事听多了也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韩辛辰捏捏指关节,沉下口气,他心里明白安平与秦羽是枚棋子,现在还不是能丢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更新了!请轻拍! ☆、第六十五章 军机 纵然是美人在怀,前方战事吃紧逼得韩辛辰是坐立不安,回来有些时日,苏美人的病眼看着好起来,他收收心,盘算着近两日自己应当赶回静宁城,毕竟战机从不等人,原计划着合围,可既然他们不主动出击,现在看来奇袭突击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楚王爷大手一挥将安总管弄来的莺莺燕燕全都打发走,苏美人又被恭恭敬敬地请回东阁,只是这一回去,他却像是冷了下来。一连几日不见踪影,苏莞烟心里竟是有些不自在,不同于以往担心他会冷落的担忧,这次心里是真真正正的吃味,就像是从前看见爹爹对大哥慈爱地微笑,小妹伴着鬼脸说自己不如大哥待她好。 什么呀都是,大清早的就把醋罐子摇的咣当响!越想越觉得自己没出息,苏莞烟一脚踢开搭在身上的薄纱毯子,揉揉脸翻身从床上跳下来,披了件单衣趴到窗口向外看。太阳光柔和地散在窗下浓绿的叶子上,细碎似白米的一串串小花藏在枝叶间,交叉的细缝间露出一个人影,月白的长衫,发冠被高高的束起,挂在腰间的青峰宝剑衬得人越加英姿煞爽。他这是晨练回来,还是 苏美人等不及去猜,就见那人一转方向朝东阁走来。大清早的,苏美人嘴里小声抱怨一句,脸上却是再明显不过的笑意,慌慌张张地合上窗户,转身朝外面喊:小哲!小哲!把洗漱用的水赶紧端进来! 衣衫松垮垮地垂在身上,苏美人将漱口水吐出来,一抬头正看见那人环抱着胳膊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接过小哲手里的帕子擦擦嘴角,半是埋怨道:平日里不见人影,好容易来了偏挑个大早,糟蹋的样子给看尽了。 哪里糟蹋?分明是美人梳洗好看的紧呢!韩辛辰大咧咧地坐到桌子边,伸手捏了个晶莹透亮的葡萄丢进嘴里。 能来总是开心的,苏美人不愿与他计较这话发自几分真心实意,整整衣襟坐到身边,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鞋头:怎么有事儿? 嗯,似是有点心虚,韩辛辰偏过脸不与他对视,直直看着外面道:莞烟,近来身体好多了? 不问好不好,上来直接问好多了?苏莞烟眸子微动懂了他的意思,起身从小哲手中端过温凉的清茶放在韩辛辰手边,掉下脸不见喜色,沉声缓缓道:前方战事又吃紧了?王爷,心里揣着事儿就不妨直说,您若是担心我通敌,大可不用理会,过几日派初九来知会我一声就好,反正莞烟不过一个男宠,怎么抵得了大好河山。 这是哪里话?韩辛辰无奈地弯弯嘴角,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忧。苏莞烟素来是识大局的,时常得体的让他反生出不安,如这般听他要走变了脸还是头一遭,压在舌尖上的依赖拱得心里暖烘烘,可又担心他再多说两句就脚下挪不开步子,讨好地笑笑:不过是去看看,过几天就回来,等前方战事稳定,在锦阳府待得才安心。 从前种种不过是与他留个好印象,时机成熟自然没有必要再装样子,一面是不可以放他回去,另一面却是真心有点不情愿,两方合计,苏莞烟使起性子来更是少了诸多顾虑。白牙轻咬下唇,一双漂亮的秋水眸像是漾开了水汽,双手一甩,昂起下巴,声音往上扬起:那你快回去吧!也不必在我这里耽搁功夫, 分卷阅读8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1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1 不然一会儿安大总管杀过来,我又不好交代。王爷是天下人的王爷,莞烟怎么能一个人霸着,多上一天一刻钟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狐媚惑主! 瞧他臭着张脸转身往内室走,韩辛辰长臂一揽将人又拉了回来,脸色颇是窘迫:你说什么气话呢?打仗不也是想让你安安稳稳在锦阳府呆着,我的苏美人一场病生得性子都变了。 你嫌弃?苏莞烟挑高眉梢,嘴角却掉下来。 哪敢啊!韩辛辰将人拉进怀里,坐在腿上,手指在掌心画着圈圈:我去去就回。陈千里和冯锐两支军队总不能老拖着,人又不是死的,他不动我们就活动活动。莞烟,你信我,此次绝对不过二十天就能回来。 那也要二十天,苏莞烟把语气软下去,歪歪脑袋将脸颊贴在他的额头,慢慢磨着碎发:再说了这一来一去又是打仗又是派兵的怎么可能只有二十天,王爷就会骗人!不然你带我去吧,我又不是柔弱女子,从前跟着也不见托你后腿。 有了上次的经验,韩辛辰摇摇头:你安心在这呆着不好?怎么哪里出事儿你爱往哪里跑? 这话说得苏美人一惊,手指搭在他的后脖颈暗暗实力,半晌才嘟哝一句:那不是你在吗?平日里不见人,来了又只说要走,就不可以多陪陪我? 他这是在撒娇?韩辛辰心里大动,盘算好的计划有了动摇,蹙起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犹豫道:我修书一封,暂且再观察一阵。莞烟,你小猫附体,怎么忽然变得这般粘人了? 苏美人低头看着韩辛辰的眼睛,只笑着并不回答,眉眼弯弯道不尽的甜柔。楚王爷暗叹口气,美人误事,故人诚不欺我。 韩辛辰的书信刚刚递到陈千里的手里,守在曲幽的京军也得到了消息。等不到他们突袭,裴诚万的轻骑已经直接杀到了松洲城下。中间的信息流通被完全阻断,冯锐被团团围住,陈千里却在毫不知情地拟定偷袭计划。 快马送出的消息没有回应,倒是冯锐投城的传闻被传得沸沸扬扬,便是习惯征战沙场的老将也坐不住了。 他哪知老对头冯锐腹背受敌正被揍得头晕脑转,只道临阵主将反戈,贸然进攻那是要命的买卖,王爷还在锦阳府的温柔乡里泡着出不来,不确定消息真假,陈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 临近七月尾,外面热的不像样子。贴在身上的铠甲像是炭火上烧红的烙铁。脸上的汗擦不完,,秦羽在他案几前转得人眼花,陈千里拍拍桌子,沉声道:不要转了!秦少将军心里着急。老将又如何不急,只是现在情况复杂,贸然进攻恐怕又犯了当初在豫州的错。行军并非儿戏,怎么也不能一时冲动,要从长计议。 冯将军虽然脾气暴躁,却并非不忠不义之徒,末将相信他不会投城,陈将军拖着只怕是贻误战机,秦羽说起话来气呼呼地,一张白面皮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被涨得通红:若是陈将军担心有诈,末将愿意领兵前去打探究竟。 陈千里铺开地图,装模作样地指指点点一番,摇头道:此去怕又是有去无回,少将军莫要太心急。江东富庶,人口虽多却也经不起你这一次又一次的全军覆没。 本想着一雪前耻,却被人揭了伤疤,红血丝攀上眼白,秦羽恨不得将眼睛迸出眼眶,一口白牙咬得咯吱作响,两人僵持好一阵,冷笑道:公报私仇!江东迟早丢在你手里! 竖子不足与谋!陈千里闻言脸色大变,揭了地图,霍地站起身:一界莽夫,老夫打了一辈子仗还用你教! 韩辛辰在锦阳府被苏莞烟拖住,冯锐的消息又被锁得死死送不出来。到陈千里也等不住要动手,松洲已是一座死城。来不及清理的尸体堆在城下,江东又热又潮尸体烂得极快,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在整个城里散开,密密麻麻的白色蠕虫爬在城墙上,用火一烧都能听见噼啪的爆裂声。 不同于一年前齐地通州城的同仇敌忾,松洲城混在恶臭中的是驱之不散的浓浓死气。还能征用的士兵不是十几岁出头的毛孩子,就是一把胡子的老头,太阳光一晒就已经是东倒西歪。冯锐眼看着把最有一支贴身近卫拼光,陈千里那老东西的援军却怎么也等不到,且不说旁人,连他自己都没了生气。 将军,张天霞又在城下喊着要将军投城呢!这两天都见不到他人,半大的小子穿着不太合身的藤甲,隔着大门朝里面喊。 冯锐解了铠甲,散着头发,赤*裸上身躺在凉席上,随手抓起茶盏砸到地上:张天霞害我!陈千里落井下石!打吧打吧!城破就殉城,我问心无愧也没什么好怕的! 传令的小兵轻声应下,转身朝跟在身后的十来个少年招招手,尚沾着血迹的刀口闪着寒光。仗打到这种地步实在是没了生气,与其白白丢了性命不如拼上一拼。下面守城的已经商量妥当,只要他们一得手,马上就能打开城门。 商量的时候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真到动手反而害怕起来。少年紧张地舔舔嘴唇,握紧刀柄的手上鼓起青筋儿,抬脚刚要踹门就见里面忽然冒出火光。情况忽变毛孩子们猛地一愣,打头的少年扑上去抓住门栓大吼一声:快把门锁上!快快! 里面的人没有动静,火势却是越来越大。头顶上是大太阳烤着,一股股的热浪又往外翻,估么着他肯定是死了,少年捂住脸,惊惶地边喊,边往外跑:将军自焚了!冯锐死了!我们得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差点憋死我!明明快完结了,怎么就越写越没动力呢?争取不烂尾。。。 ☆、第六十六章 退无可退 谣言越传越不像话,再这么拖下去不用打楚军自己就成了一盘散沙,陈千里咬咬牙,终于是忍不住了。先锋还是要他当,秦羽领了命令便一口气向松州方向冲,大军跟在后面行进地却极为谨慎。没有预想中的重重阻力,倒像是京军专门让出条道给奔来救援的数万人马。 江东七月末,就是晚上也热得了不得,一股一股的热浪熬得人无处可躲,陈千里出了大帐,环视一周发现周遭具是连绵的山峰,长长的火把如同火蛇把山峰缠绕起来。常年行军作战的警觉,陈千里忽然没来由地一阵紧张,静心仔细一琢磨,拍腿惊道:坏了坏了! 副将随他多年,瞧着这情形就知晓是出了大叉子,急忙上前追问:将军可是看出什么纰漏? 有去无回啊!陈千里张开手,脸上的皱褶堆在颧骨,声音急促:高云清这小子毒的很,他哪是给我们让出一条路,那根本就是鬼门关!你看,这里来去山路狭窄,我们的人马被完全分散,一旦受到冲击彼此根本救援不及,再者万一他们从后面绕过来守住出口,我们就不得不与他们对阵。到时候,人马相践踏只怕是比通州一战更惨。 副将也是身经百战,稍一 分卷阅读8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2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2 指点便晓得其中利害,阴沉下脸问道:将军以为如何? 传令下去全军不准休息,全速向松洲行进,陈千里翻身骑上战马,嘴里默默叨念一句:孤军深入实乃险中求胜,我们再经不起任何坏消息了! 山间路本就不好走,又是连续疾行了一天一夜,从未苦战过的楚军上下都是疲惫至极,不少人马走着走着就原地摔倒睡过去。虽有三分之二仍困于山中,但脱水昏迷者逐渐增多,陈千里也不得不下令临时驻军休整。 过了清晨,大太阳早早便爬上山头,闷热不说又加上阳光的灼烧,转念想想炉子里的鸭子大抵也就是这样。人到了岁数就不得不服老,陈老头一屁股坐下来就有些直不起腰,脑门上的汗怎么都擦不完,一抬眼正看见三五人快马奔了过来,打头的正是先锋秦羽的贴身侍卫。 来人一下马看见陈千里并不行礼,昂着头怒气冲冲道:陈将军可知冯江军殉城了?!就因为你左右推脱,松洲无援已经城破! 放肆!陈千里的副将上前一步抓住来人的衣襟,怒道:将军也是从大局出发,你等怎敢血口喷人? 陈千里擦擦汗,起身不似副将一般情绪激动,上下打量一下来人问道:你是何人? 秦将军帐下侍卫,来人一梗脖子,扬声道。 陈千里沉下脸,平静道:老将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人!来人,此人定是敌军细作散布谣言试图蛊惑军心,拖出去斩了! 你!侍卫一句抱怨没有出口,腹下一凉便失了言语,眼睛瞪大如铜铃盯着陈千里嘴角抽搐。 秦羽那没脑子的东西带出来的什么混账玩意儿,陈千里从侍卫腹下抽出长剑,皱着脸低声骂道:此话一出军心何在?原计划迂回打包抄到京军身后,对曲幽全力一击,现下又要如何收场? 就算是陈千里三令五申不准将冯锐殉城的消息传出去,可到了晚间各路谣言却传得越加神乎其神,此战必败、江东不保的调调也越来越浓。 松洲明显是去不成,迂回作战要的却是一股万夫莫挡的猛劲儿,然征无必死之意志,战无同仇敌忾之决心,领着一群士气低迷的散兵,打了一辈子仗的陈千里有些慌了。 便是深夜闷热也半分不减,地图上的标识早是一个落一个,老头子连急带怒,头发被汗水打得湿漉漉,顶在头顶的汗巾都腾着热气。 将军,军帐外有当地百姓求见,传令小兵隔着厚重的帘子喊道。 不见!大半夜的见什么见!陈千里闻言立马高声回绝,可话一出口又觉得其中不妥,你说谁家百姓这个时候要跳出来?若非传奇小传里写得临危献计,便是轻叹口气,他整整衣襟,站起身皱眉道:回来,传见吧! 来人有五个都是典型的当地人打扮,打头进来的黑面赤脚,身高八尺有余,麻灰色的粗布外衫贴在身上。见了老熟人,陈千里挥挥手将其他侍从打发出去,那人不像一般百姓慌张,恭敬客套地拱拱手道:陈将军别来无恙? 今日处境如同困兽,陈千里官场上滚了一辈子把进退分量掂量的清楚,脸上堆起笑容游刃有余地和后生打起太极:南方闷热高将军可还适应? 高云清冒险前来自然不是和他打哈哈的,开门见山直言道:松洲冯锐自焚殉城,裴诚万的轻骑已经绕到你的身后,山中多有伏兵。只待一声令下,陈将军打算如何? 能如何?死战罢了,陈千里摇摇手,笑盈盈地看向高云清:只是高将军要知道,京军多是北方人与我们这些常年生活南方的猴子在此鏖战,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到头来不过大家一起横尸山间,老朽一把岁数与高将军这样的青年才俊同葬一丘也不亏。 高云清似是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说辞,脸色不变继续道:陈将军戎马一生自是死得其所,只是你家幼孙不过十岁却着实可惜。令孙女今年正是出阁的年纪,想必贤婿也有了人选,陈家上下几十条性命你可想清楚了。 你什么意思?人岁数大了就格外心疼家里人,尤其是孙子孙女那是陈千里心头别人碰不得的宝贝疙瘩,听他此言不由心里大惊,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厉声反问:高云清,你卖的什么鬼主意?你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歹毒得很。 兵不厌诈,陈将军是老将怎么能这么说?高云清摇头笑笑:陈将军要和我们在此死战,京军人马有限当然不能拦阻秦少将军,他素和你有积怨,若是平安返回锦阳府,定是要在楚王面前说你畏战误事,致使冯锐自焚松洲城破。再者你有去无回,难免不让人说些闲话,若是楚王将这话挺进心里,陈将军你道是自家人还有生路。 他可以散布谣言说冯锐投城,又如何不能说自己率众投降,更何况死人又怎能站出来与他争辩。陈千里越想越心寒,冷下脸道:王爷,哪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 秦羽是安平的侄子,安平在楚王身边可谓炙手可热,高云清兀自笑得更欢:陈将军觉得自己胜算几何?话已至此也无他可说,陈将军良禽择木而息,后生静候佳音。言罢高云清带人转身离开。 兔崽子!陈千里看着他们出去,狠狠把地图摔在地上,一脚蹬翻堆满书籍的案几,气汹汹地在原地兜转,半晌捂住脸无奈地蹲坐在地上:打了一辈子仗到老来却是这么个下场! 冯锐投城,秦羽先锋被全歼,陈千里率部狼狈逃回来的消息传进锦阳府,把搂着苏美人吃西瓜的王爷也吓了一跳,不足二十日,江东的主动可谓是遗失殆尽,完全呈现出一种被动挨打的姿态。 韩辛辰尚没有拿出一个主意,听闻秦羽折进去的安平再也坐不住,快马一拍自己出了城直奔陈千里城外的军营。 虽然平素教导严厉,但对这唯一的侄子他确是挂念非常。安平在王爷身边呆久了对待旁人多少有些架子,更何况秦羽生死未卜,他见了陈千里也不施礼,怒气冲冲披头问道:陈将军,此战又败你当如何解释? 王爷让你来兴师问罪的?陈千里稳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抬眼看都不看安平一眼:若不是你不准多舌,王爷那里我自会解释,你不过一个王府下人又有何资格来老夫面前指手画脚! 许久不曾有人用这般语气同他讲话,安平一愣正欲怒气冲冲地开口,忽然发现军帐中多了一些生面孔,暗叹不妙,脸色一变转身向外走: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留,事态究竟怎样王爷心中自会有定夺。 一脚才跨出门槛,闪着寒光的刀口便直冲着鼻头,守在外面的侍卫仿若是完全不认得他,横眉倒竖满脸杀气。 情形摆得明白,再不用多说什么,安平冷笑一声,转过身,怒目圆睁瞪着陈千里破口大骂:背信弃义的老杂碎!枉你一把岁数,却连五岁幼童熟知的忠义廉耻之心都没有!待到地下,阎罗恶鬼定不会 分卷阅读8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3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3 放过你,万千枉死将士要把你 话未说完,尖锐的疼痛激得脚下不由一个踉跄,低头看只见锋利的刀尖已然穿过肚皮,一连串的血珠子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淌,安平扬起脸,两颊上的肥肉哆哆嗦嗦:把你剥皮食骨 安平尸骨未凉,楚军趁着消息尚未走露,反戈一击冲进锦阳府。等城内发现情况不对,陈千里带人把楚王府团团围住已经一个时辰。王府的常备侍从在高墙下擦亮刀刃严阵以待,一时间除了慌张奔跑的几个下人再见不到任何昔日热闹的样子。也不知是谁忽然大喊一声,精神绷到极致的两方人马闻声便厮杀开来。 韩辛辰撑着脑袋坐在东阁临窗的位置,手边的清茶从热到凉都没有碰上一口,看着逼近东阁的士兵回身朝苏美人,啧啧嘴:快!实在是太快了!去年还是江东唯我独尊,如今便是这般光景,苏美人,跟了我你后悔不后悔? 悔什么?苏莞烟明知故问,撑撑懒腰从床上坐起来,白色娟衣松垮垮地搭在肩头,弯弯嘴角半是嗲怒道:陈千里那老东西真是会挑时候,他一把岁数睡不着,扰的是别人也没法子睡个午觉。 他总是会宽人心,天塌下来也说得了玩笑话,韩辛辰禁不住笑笑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床前捧住他的脸,四目相对低声问:怕不怕? 苏美人摇摇头,一双杏眼眼睛微眯活脱脱是只睡眼惺忪的小狐狸,洁白的牙齿轻咬下唇,歪头看着他,认真道:不怕,有你在就不怕。 喊杀声越来越近,咚咚的脚步已经逼到阁楼下面,韩辛辰从床上拉起苏莞烟,把桌子上的木盒推进他的怀里,右手势力将青锋宝剑从剑鞘中抽出,挡在他身前,沉声道:我若战死,它也能保你性命。莞烟,本王最后护你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  地雷,地雷好开心!冒着被导师抓到的危险码一章! 进入最后倒计时,争取这周完结! ☆、第六十七章 致命一击 明晃晃的尖刀在眼前晃动,刺鼻的血腥味直冲着鼻腔,握在掌中的青锋宝剑似有千斤重,喊杀声中陈千里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分外狰狞,龇牙裂目如同地府爬出来的恶鬼。滴答着鲜血的利刃向着自己逼过来,韩辛辰侧过身抓住身后亦步亦趋抱着木盒的苏莞烟,牙齿紧咬,肌肉微微发抖。 苏莞烟夜里被生生疼醒,觉得手腕子都要被人捏碎了,身边的人呼吸急促,眉头深蹙,下唇被咬出一排渗血的牙印,全身紧张地像是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好了,过去了,苏莞烟轻轻拍拍上下起伏的胸口,纤长的手指在他的眼周围慢慢描画,末了细密的浅吻落在颊边,额头相抵,贴着耳朵细声安抚:王爷,都过去了。回到大都,皇上仁厚自然不会太为难你。 还欲再说却有些张不了口,也许韩辛辰不知晓等着他的是什么,苏美人又怎么能不知道。一次、两次,楚王爷要面对的背叛可不只是一个陈千里。 难得是个满月,银色的月光照得屋里亮堂堂的。纵然是眉头深锁,却一点也不影响本尊的英俊模样。白日里他拼死守着自己的样子又浮现出来,苏美人轻叹口气趴在他的怀中,环抱住他的脖子,低声道:舍不得你啊,莞烟想着,若是今日真死了恐怕也不如现在难过!王爷,人心都是肉长的,要割下一块谁不会疼?只是若大仇不报,我家数十口人命岂不白死。楚烈此生所负之人众多,若有来生,愿十倍百倍还与你们,不图回报但求一个安心。说着眼角渐渐湿润,苏美人抽抽鼻子却怎么也止不住不争气的泪珠,牙齿紧咬住他的衣襟才没发出声音,从前他只道娇弱女子才会哭哭啼啼,现下倒有些明白人们常说的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从锦阳府到大都走来也就是半个多月的行程,但韩辛辰与苏莞烟二人是完全不同的心境。韩辛辰日夜惦记着皇位上的好大哥要怎么收拾自己,苏莞烟却宁愿希望在路上多留个一时半刻,手刃仇家的时刻来了,他反而恨不得把时间一拖再拖。 秋老虎发威也很是厉害,大都虽在北方,热起来却比江东毫不逊色。半个阶下囚的韩辛辰摆不起来王爷的架子,只能与苏莞烟挤在简陋狭小的马车中,顶棚的帆布被烤得发烫,热烈的阳光几乎于直接落在身上。 等见了皇上,只怕是他都认不得我,韩辛辰把手里的纸扇摇得哗哗作响,拉着苏美人的手却丝毫不松开,生怕是自己一个不注意他就会逃跑似的:我们就像那碳烤的鸭子,盛到大哥面前都从里熟到外,摆好筷子就能蘸酱吃。 我是鸭子,你可不是,苏莞烟看着他抿嘴浅笑,倾身贴上前:你要是也是蛟龙。 韩辛辰闻言撸起袖子,胳膊伸到苏美人面前,笑道:不然你先尝尝八分熟的龙肉,嗯? 不吃,咸的慌,苏美人瞥了眼胳膊上未擦干的汗珠,笑着推开他,向后坐了坐。 嫌弃我?韩辛辰扬起眉毛,一把将人拉进怀中,张口轻咬住他的耳朵,舌尖沿着耳廓画了一圈,低声笑道:你才不是任人**的野鸭子,苏美人是我勃颈上的朱砂痣,心头的一滴血,要命着呢! 苏莞烟并不推开他,红着脸眨眨眼睛嘟哝:腻死了!我看定是哪个狐媚子教你说的这话,真是恶心死个人! 最称心的已经抱在怀里,还有哪只狐狸能入得了眼?韩辛辰死抱着不撒手,才不管那粘腻腻的汗沾湿了几层薄衫。 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苏美人面皮再薄,也舍不得他的怀抱,侧脸慢慢蹭着他,叹气道:王爷,你答应过我的,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不要我。 楚王到! 韩辛辰才想笑他,行进的人马忽然停了下来,掐细的嗓音已然昭示了来着的身份。楚王爷无奈地松开臂膀,一手拿起身边的木盒,一手压着苏美人的膝盖轻声道:你不要乱动,一会儿我叫你,你再携着木盒出来。丹书铁劵是父皇留下的免死令牌,见它如见先皇。切记不要乱说话,今日你我性命都要靠它庇护!言罢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浅吻,他急慌慌地转身离开,看漏着苏美人如死灰般的脸色。 马车停在正宫门口,各级官员、宫俾、太监自不必多说,光左右侍卫就将近三百人,具是清一色的黑甲银*枪。大哥已不是从前的大哥,杏黄长衫白玉带的温润书生样已经看不出来。目光灼灼,黄袍金龙加身,站在眼前的是大燕朝的正英皇帝。 又不是秦王韩辛酉那般明目张胆的作乱犯上,韩辛辰便是沦为今日境地,也并不觉得自己理亏,草草施礼道:大哥别来无恙?若是大哥想与我叙叙兄弟情义,只要一封御笔四弟怎敢不来,大哥何苦大动干戈呢? 正英皇帝 分卷阅读8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4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4 冷着脸不做声,身边的太监厉声问道:楚王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韩辛辰满不在乎地咧嘴笑笑,环抱起胳膊反问道:我老老实实地在江东呆着可没干什么逾界的事!四弟觉着,大哥怕是听了谁的谗言。 你意图不轨还敢狡辩!身着酱紫官袍的老头闻言跳了出来,一把山羊胡抖抖,指着韩辛辰怒道:楚王之心路人皆知,你怎敢信口雌黄! 张大人严重了!家父仙逝,长兄如父,就算一朝胞弟犯错,大哥要打要罚那也是我们家里的事情,你一个外人何必指手画脚,韩辛辰仰脸看着正英皇帝,长叹口气:况且四弟并不知自己犯了何罪,从前父亲教诲万事下定论总要有个依据,无凭无据的罪名就算我勉强承认,心里也是不服气的。 皇上切勿听信楚王所言!陛下的家事便是国事,什么哥哥弟弟的论调不过是大事化小的狡辩之词,一把岁数的张大人被这番言论气得不轻,手指颤抖着指向韩辛辰:你休要狡辩!休要狡辩! 你要证据?正英皇帝不似张大人那般激动,似是结了千年冰霜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四弟看看这个够不够分量。 连续三声击掌,韩辛辰却不见皇帝身边有人走出,倒是自己身后有了动静。他心里一揪,莫不是莞烟把暗号听错了,回身看着轿上走出的人,轻呼道:莞烟,快回去! 脸上的红晕没有完全退下,然散开的头发已经被梳了上去,灰色的方巾扎得端端正正,苏莞烟径直从韩辛辰身边走过,眼睛虽不看他,却掩不住满满的哀色。 韩辛辰尚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愣怔怔地看着苏莞烟跪在正英皇帝面前,呈上他护了一路的宝贝:草民乃江东潞州楚烈可证明楚王确有谋反之心!木盒中乃是先皇遗物丹书铁劵,楚王韩辛辰意图借此宝物冒称先皇授意他可取代皇上后背的目光盯着他浑身烧得慌,苏莞烟沉下口气接着道:不仅如此,楚王在江东横行跋扈、滥杀无辜,民间早已是颇多怨言。十年前,草民年少不懂事,只因在潞州酒馆戏言恶犬类其主便惹恼了当时的四皇子。事后,楚王韩辛辰捏造楚家对先皇不敬,灭了我楚家满门。不过五字却赔进去整整二十六条性命!皇上,大燕律历有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小人今日只求皇上还楚家一个公道。 四弟,可认得此人?正英皇帝扬起嘴角,盯着前一刻还神采奕奕此时却如同丢了魂魄般的韩辛辰冷笑。 苏莞烟低垂着头毫无勇气回头看他,长久地沉默后,听见韩辛辰苦笑着回复:认得!怎么不认得!我的苏美人,忍了这么久你也挺不容易的 韩辛辰神情恍惚,嘴唇轻动却发不出来声音,正英皇帝瞧他这幅模样也不太可能再多辩解,朝左右招招手,冷声道:楚王韩辛辰以图谋乱、草菅人命罪不可恕!来人!押他入天牢,听后审理! 侍卫涌了上来架住韩辛辰的胳膊,才一用力,就听见他忽然大喊:我千方百计要救你,你谋得却是我的性命!苏美人你骗惨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中,目标周日完结。 加油! ☆、第六十八章 苏美人 饶是太阳再大也挡不住彻骨冷意,谈不上悔恨,却也没有一丝一毫大仇得报后的畅快淋漓,反倒是胸口尖锐的疼痛刺激得他浑身微微发抖,眼泪湿了袖口,想要唾弃自己没出息,可张口剩下的只有一串长叹。 人都散了,公子也回去吧!小哲说话不见起伏,平淡淡的像是往常说的公子,该吃饭了公子,时辰不早该休息了一般:蒋公子说往后还要您配合才好定他的罪,公子回去好好休息吧。 苏莞烟仿若听到不见,将身子压得极低,跪伏在地上始终没有抬头。通州暨南寺的莲花灯上他端端正正地写下平安,豫州宅子里人皮面具下的灿烂笑容犹在眼前晃动,往日的美好就像是烟雾,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可只消风一吹就散的无影无踪。直到日头偏西,他才哑着声音幽幽道:小哲,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点人味儿都没有? 他害你全家性命,公子怎么做都是应当,小哲垂手立在他身后,冷声回复:只是心肠冷硬成这般的也并不多见,楚王如何待您任人都看在眼里。 苏莞烟直起身子,想要站起才发现膝盖以下早已没了知觉,双手撑在地上踉踉跄跄地勉强起身,眼角发红,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其他:小哲,楚烈自认为从不是冷心肠的人,只是他待我好是我欠他的,他取我满门性命是他欠我们楚家的,这两件事从不对等,更不能一笔勾销。 小哲皱皱眉,很快恢复成一脸麻木,逆着染了血色的余晖盯着苏莞烟看,半天闷声道:小哲不懂,公子为何要把帐算如此的分明,糊涂一点不好吗? 有的能糊涂,有的不能,苏莞烟揉揉眼睛,眼白上或红或青的脉络分明,嘴角抿成一线,摆出绝决之态,更多的却是难以掩饰的悲伤。 对于苏公子和楚王的烂事,小哲谈不上有多少同情,他总觉得这两个人就是自作自受,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整得你死我活,到头来于谁也不过徒增悲伤。只是今日,他忽然有点明白苏莞烟的所作所为,心里猛地一动,觉得平日怎么看都是一副惺惺作态的苏公子竟然有些可怜,算计来算计去,死的人活不过来,活的人又要赔进去,看似是赢家却输的比谁都惨,这一世不过二十余载已是满身伤痕。不管是苏莞烟,还是凌淮陌,哪个不是绝顶聪明,可又有谁能有个好下场?小哲撇撇嘴,果然人不能活得太聪明! 大牢不是没进过,只是锦阳府的牢狱又怎么比得了大都天牢的阴森沉重。密不透风的青色石墙在火把的照射下散着血光,石顶上唯一的小窗漏下零星光点,各种各样的刑拘被一丝不苟地摆放在墙边,透过飘着白眼的烙铁似乎还能听到不久前凄惨的嚎叫。 王爷关在里面,带路的狱卒轻蔑地斜眼瞥了瞥苏莞烟,说起话来却是恭恭敬敬,苏公子请跟紧我,要到王爷的牢房得穿过 狱卒的话未说完,就看见有犯人扑到了栅栏上,极力伸出手想抓住来人,面目狰狞,大声吼叫道:我是冤枉的!我不想死!大人!我是冤枉的! 听到有人开喊,转眼的工夫就有数不清的手伸向过道,喊冤的声音充斥满狭小的空间。 苏莞烟攥紧手中的食盒,不安地上前两步跟紧狱卒。 都是些要死的疯子,狱卒满脸不耐烦,脚下步子也不由加快。穿过疯人巷,他甩甩手里的火把,将一把钥匙递给苏莞烟道:王爷就在最里面,小人在此等候,苏公子若有什么吩咐就大声喊小人。 渐渐听不到嘶吼声,回荡在耳边的只剩下闷闷的脚步声。只有最里面的一间有人影,苏莞烟刚走到牢房门前,就听见韩辛辰轻声道:楚公子是来看笑话的? 牢房比前面的要 分卷阅读8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5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5 宽敞许多,除了些散落的茅草并不见多少污物,当是有人定期打扫,接近屋顶的地方还开了一盏小窗,不时有风灌进来也少了些闷热。苏莞烟打开门,将食盒摆在牢房中唯一的小桌上,兀自说道:王爷,这天热容易上火,我熬了莲子粥您尝尝?若是不喜欢我还带来了几样你喜欢的江东小菜,味道虽然比不了王府的厨子,但好在新鲜王爷,我记得上次才豫州您说当地的枣糕好吃,这次我也专门买了些 听着他在那里自说自话,韩辛辰坐在大牢一角的木头床上并不搭理,歪着头嘴角半勾,一副了然的神情。 王爷,你都不理我,苏美人将最后一盘菜摆在桌上,软下口气,埋怨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外面热得很,我从大清早开始张罗到现在您就一句话也没有? 皇上让你套话来的?韩辛辰终于有了动静,抬头看了眼一袭白衫的苏莞烟,讥笑道:他想给我安排什么罪名我一概不会否认辩驳,楚公子,你大可没必要再把属于苏莞烟的戏演下去。 苏莞烟笑笑,似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小步走到身前,蹲下身子双手压在他的手上仰头看着那双似是千年深潭般的眸子,笑道:吃饭啦!王爷,你自己说过的无论往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不要我。 我若是说反悔了,你又能如何!韩辛辰不客气地将人推翻在地上,站起身怒道:惺惺作态!你把戏演的太真了!苏莞烟,我带你如何你心知肚明!若是还有一分良心,当时在楚王府你就该劝我力战而死,至少我不用受今日这番折辱。 苏美人眼睛里起了水雾,抿着嘴半天沉声道:王爷,你带莞烟如何是我欠你的,不能和我楚家二十六条人命对等! 对哦!你是来报仇的!韩辛辰深吸口气,红了眼睛,侧过脸冷笑道:从前看似人人喜欢我,可事实人人喜欢的都不是我本身。我原以为老天待我不薄,至少有一人肯是真心相交,到头也是我自己痴心妄想。这样看来,我反有些羡慕三哥,起码还有个凌淮陌是全心全意想他好的。 王爷,苏莞烟轻叹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环抱住韩辛辰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真心都是拿真心换的,只是你不肯再信我! 韩辛辰想要推开,只是手搭在他的肩头却使不上力,胸口的衣衫被泪水打湿,听他含含糊糊地说:你抱我吧! 苏莞烟主动吻上韩辛辰,唇肉的贴合潦草甚至带着一股莽撞,额头相抵,连眼睫毛都能彼此碰到,鼻尖对着鼻尖。难以控制的炙热气息混杂在一起,熏得人脸发烫,苏莞烟吻过刚要向后仰,就被有力的手臂抵住,稍一前推,再次亲了过来。 灵巧的舌头敲开了齿贝,细细地舔过温润的口腔,顺着滑腻的液体一不小心就到了喉咙深处,苏莞烟被逼到难以呼吸,前胸起伏的厉害,一下一下地摩擦着对方。禁欲太久就会变得特别敏感,从心口传来的麻痒使韩辛辰脑子发热,管他的前仇新怨,都要没命了还不能让人再放纵一下?! 退出的舌头还连着银丝,韩辛辰满意地在红肿的薄唇上轻轻落吻,不再深喉只是温柔的反复啄吻,纯情得好像初尝人事。若说第一个吻带来的是激情,那么第二次**的唇齿相依就足以让苏莞烟彻底沦陷。 韩辛辰抽开腰带,把外衫随手丢在地上,拥簇着苏莞烟,声音如同成年佳酿,浓烈到令人难以拒绝:是不是真心,你证明给我看吧! 苏莞烟稀里糊涂地被人推倒在床上,当韩辛辰压上来时,有些年头的木床不争气地吱呀响了一声。跪坐在腿间的高大男人一边去解躺在床上有点失神的人的腰带,一边带着些许怒气道:苏公子真是金贵,这一次欢好可是本王拿整个江东和命换来的! 苏莞烟一手撑住床,勉强半坐而起,借助从小窗漏下的余光看清了目前的情况除了韩辛辰还挂在身上的贴身内衬,再无一物遮体。他的脸烧得更红,双手却抱着韩辛辰轻轻摩擦他的侧颊:那也是喜欢!若是不喜欢,我才不换呢! 你喜欢我?韩辛辰把身上的内衬揉成一团扔得老远,长臂一揽将探出半个身子的人压回床上。不知是不是急切地想要证明,苏莞烟只觉得浑身烧得厉害,可胯下的**有了反应,更确切的说是有了进一步的反应! 苏莞烟用胳膊挡住脸,侧过头不愿多看,韩辛辰却特意低头打量片刻,然后一把握住半挺起的**,倾身压在他身上,拉开胳膊,强迫地盯着他的眼睛:苏公子原来也是个热情似火的主儿。说着便拉住苏莞烟的手往他那处摸,不仅是热得烫手,连那器物上的血管都是兴奋得一跳一跳。 苏莞烟好容易挣出手,却犹豫地不知道放哪。与这白斩鸡不同,韩辛辰是实打实的老手,趁势拉住他的腕子搭在自己肩头,情欲渐浓,连声音都有些暗哑:抱住我,我想要你。 不知道算不算是被声音蛊惑,苏莞烟被情欲催得也是异常难受,胳膊才环住韩辛辰的脖颈,原来还在穴口戳戳探探的食指就沾着淌出的晶莹液体侵入。 嗯压不住的**溢出口,苏莞烟脸色大变,紧紧咬住下唇。韩辛辰不再动,舌尖舔舐着嘴唇,细细密密的亲吻从耳根一直到胸口,无比宠溺的姿态终于使苏莞烟的警惕稍有缓和。 额头、脸颊、脖颈一一仔细柔情地摩擦,直到苏莞烟唇齿微张,韩辛辰才继续未完的工程,着急归着急但对待苏莞烟,他显得特别有耐心,关节缓慢的旋转,指尖在细嫩的肠壁上轻柔按摩,直到小穴变得松软才又探进中指。热意渐起,身体慢慢适应了增加的第三根手指,苏莞烟动动身子,哑着喉咙道:你好了王爷,给我吧 不疼了?韩辛辰难得贴心的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水,偏过头舌尖舔舐着耳垂:第一次怕你疼 正被碰触到深部的某点,苏莞烟浑身一哆嗦,不由双臂环紧,倒吸一口冷气,痴痴笑道:是你就不疼 抽出手指,韩辛辰一挺身巨大的性器埋入湿热的蜜穴,撕裂的疼痛激得苏莞烟差点叫出声来。看着他脸色大变,韩辛辰停下动作,拇指一圈一圈为他揉着太阳穴,声音柔了下去,倒像是个大人在哄孩子:说了疼的,你总要逞强 王爷,你总是待我这般好。苏莞烟缓了口气。 不好,韩辛辰听了这话莫名有些心烦,坏心地向后退出些许,然后用力一顶,听着身下人压抑地**,喘着粗气道:莞烟,我待你不好!你可知,我恨不得将你弄死在这床上! 苏莞烟的身体又一次放松下来,闭上眼睛,攀上韩辛辰的肩膀,随着他的节奏晃动腰肢,嘴里只能发出一连串破碎的声音。 在**就要来临时,苏莞烟手上用力紧紧抓住韩辛辰背上的肌肉,低笑道:来世我愿投生成一只白猫,日日腻在你的怀里,等你抱我,宠我,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啦!还有最后两章!喜欢be就当还有最后一章吧! ☆、 分卷阅读8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6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6 第六十九章 归去 人证物证俱在刑部很快对楚王谋逆一案下了定论,韩辛辰身后可没有一个钱太后格外开恩,软禁后宫继续作威作福是不可能,只是一杯毒酒的待遇理当还是有的,但正英皇帝此番显然是下了狠手,大笔一挥竟是要将他推出午门斩首。燕朝数百年,拉出去砍头的皇子楚王爷也算是开了个先例。 韩辛辰怎么说也是正统的皇家血脉,这么办不等于是抡圆了胳膊打自家脸。大臣们听了这消息也是一惊,想上奏有恐怕自己给牵扯进来,白白害了一家老小的性命,末了也只有摇摇头感叹:看着温润仁厚的皇上,骨子里却比谁都果决狠戾,只怕是在他手下这官儿不好当啊! 相比于百官惊叹,蹲在天牢的韩辛辰知晓消息后要镇定许多,他盘腿坐在破旧的木板床上,抬眼看着桌前忙碌的苏美人。他从上次开始便每日都来,不说旧事也再不提种种承诺,只说今天又准备那些饭菜,出门见了什么稀罕事儿,正常的不像是对个将死之人。韩辛辰估摸着他应当是知道了,嘴角扬起笑道:就算我死了,江东的势力也依旧在。皇上想杀鸡儆猴,让他一时伸手够不到的地方能消停下来!更何况我娘当年在父皇面前可是说了钱太后不少坏话,那老妇记仇着呢!她断不会出言相劝让皇上留我一条性命。莞烟,等我人头落地,你大仇得报之时应当出门买两挂爆竹回来庆祝庆祝。 苏莞烟就像是听不到他的挖苦挤兑,自顾自地摆好饭菜,轻笑道:王爷,你热不热?我去找牢头端些温水给你擦擦身子,饭菜备好你先吃着!说罢急匆匆的转过身出去,红了眼眶的瞬间不像让他看见。 到行刑的日子,连着几天都是阴天,风飕飕地刮终于有了点秋天的样子。刑台上临时搭起了个简单的棚子,四面用白娟围得严严实实。刑场上里里外外围满了人,有惋惜的,有痛恨的,也有纯粹看热闹的。百官到了不少,也个个神色各异。 韩辛辰自己走到了刑台上,没有绳索绑着,仪容干净,不见丁点慌张,高冠束发,一身华服比高台上的各级官员更有气魄,哪有一点死囚的落魄样子。刽子手对他也是恭恭敬敬,拱手将人请进棚子,隔了白娟,外面隐隐约约只能瞧见几人的影子。临死了都这么风光,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一个死鬼也要摆阔气!谋逆叛乱理应是千刀万剐!底下有人骂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样子活脱像是自己家人被他剥了皮。 距离斩首的时辰还有一会儿,底下的人群中起了骚动,有人一身斩衰丧服,手执一只白瓷酒壶缓步行到了刑台之下。 抬起脸来,来人有一双杏核似的眼睛:王爷,莞烟答应你的,他日你若是上了断头台,我给你送行。 清酒一杯推到白娟帘子下,韩辛辰伸手从缝隙中把酒杯接进来,酒未入口,人已有了七分醉意,心里空荡荡的,眼角渐渐湿润。楚王爷以为生无可恋是不怕死的,可真到了这一天,才猛地发现自己也不过是贪生怕死的宵小之辈,不甘心从此再见不到浅笑的苏美人,不甘心从此他的好坏再与自己没有拌饭瓜葛。 一口将酒水饮尽,韩辛辰将酒杯重重摔在地上,低声道:楚公子请回吧!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马上就到时辰了,刑部尚书挥挥手示意侍卫将家眷拖走,早已是泣不成声,苏莞烟双手紧紧抓住刑台的边缘执拗地摇摇头。 日晷上的阴影与午时的刻痕将将重合,红头签便被丢在地上。 行刑!话音才落,迸溅出的鲜红血迹便染红了白娟。苏莞烟被挤在人群中失了力气,一分悔,一分恨,八分的痛彻心扉。 公子!公子!小哲抱住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拼了命地往人群外挤:在这里晕了,那是会被踩死的! 回锦阳府!我们回去,苏莞烟眼中无神,伸手抓着小哲的衣袖喃喃地重复:我答应过他的,我们回去,回王府守着他回来。 他回不来了!他死了!小哲狠狠甩开苏莞烟,从来是一脸麻木的人也红了眼睛:他死了! 苏莞烟像是着了魔怔,没休息一日便吵闹着回了锦阳府,蒋崇琴对这颗棋子尚算地道,不仅没有扣留大都,反而特意安排了马车送他回去,临走时将一副画像赠与他。 画上的人与韩辛辰有七分相似,眉眼飞扬,一身黑袍用银线滚边,手提墨色长枪很是英武的样子,落款分成两排,一排是笔走龙蛇行,另一排却不敢恭维,歪歪斜斜地写着阿楚。 原来他就是阿楚,苏莞烟垂下眼眸,把画作小心卷起来。 恩恩怨怨都因他而起,可那人早不知魂归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be的就停在这里吧,可以当楚王爷真死了,苏美人回到王府老宅子等他一世! 小河是亲妈,下面要开始he了! ☆、第七十章 霍斯仁 三年后。 路廷芳你个老东西! 锦阳府府伊路大人正打着瞌睡,忽然被人一嗓子吼得打了个机灵,才想张口训斥定睛一看来人也只得把话又咽下去,捧着笑脸问道:苏公子此来何事? 你不知道?!苏莞烟怒气冲冲,推开拦着他的捕役,冲进路大人办公的内堂,一双白玉似的手把桌子拍得咣咣响:你凭什么征用王府的地?楚王府是你想拆就能拆的? 当初他带着一纸谕令回来,路廷芳还道是这苏莞烟捡了便宜,王府里七七八八的东西随便一典当,不说是富甲天下,混个膀大腰圆那是错错有余,可哪知苏莞烟进了王府把大门一关再就很少露面。 如今偌大的王府只有苏莞烟和他的一个下人住着,少了各地的供奉,日子很是拮据。偏偏这苏公子又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死活不肯将王府的东西拿出来,他总说着这是王爷的,那是王爷的,府里的一切别人都不能动弹。起初还有人打听着上门要跟他买个一二,苏公子听闻立马变脸揭了桌子,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棒子将人打出来。 路廷芳闻言并不生气,咧嘴一笑,搬了把凳子放到苏公子的身后,目光停在他的衣角:苏公子莫生气!此时实在怪不得我!上头说要征用楚王府,将那一片改成店铺区的,我不过照着他们的意思来。再说了,楚王府那么大,苏公子转悠一圈都能从天亮走到天黑,房子空久了容易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还不如割出一半来抵出去,收些地钱,日子也好过一点。 我日子过得好得很!身上的衣服还是几年前的,袖口的磨开滚边被笨拙的重新缝住,苏莞烟将衣角攥进手里,瞪大眼睛与他吵:上面哪个上面?皇上当初答应把王府留给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路廷芳依旧是笑呵呵,从桌子上抽出公文递给苏莞烟道:可是苏公子,现在皇上把王府划给京城一个 分卷阅读8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7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分卷阅读87 新兴的霍姓皇商了!你在我这儿发脾气也没用,真要想保住王府,你得上京找陛下说理去。 苏莞烟草草瞥了一眼红了眼睛,气得两只手不断发抖,一甩袍袖走出去:好!我找他们说理去!我离开的个把月里你可不能动王府的一草一木。 看着他急匆匆奔出去,路廷芳摇头轻叹口气,天底下哪来那么多讲理的地方,他有点弄不清这个苏公子究竟是痴呢?还是傻。 小哲还是不爱说话的老样子,他说去大都便随他启程。好在三年前蒋崇琴给他们的马车还在,稍一收拾正好派上用场。 三年不出大门,到了大都,苏莞烟才知道曾经风光一时的蒋崇琴蒋公子早已不知所踪。有人说鸟尽弓藏,兔死犬烹怕是被皇上连着自己兄弟一并料理了;有人说蒋公子是急流勇退,人家那是归隐山林;更有甚者声称看见有祥云来,一头白发的老者带着那姿容俊美的翩翩公子离开了这乌七八糟的凡间。 唯一能帮得上自己的人没了踪迹,苏莞烟在大都兜兜转转一圈,莫说是正英皇帝,就是丞相尚书也见不到一眼,到头来只能硬着头皮去直接找那姓霍的商人。 酒楼从外看并没有多么华丽,进了里面才发现是别有洞天,跑堂的小二各个眉清目秀,用的摆的亦是样样珍奇,甚至连从三楼垂下的妃色幔帐都是地道的江东锦绣。 二楼具是包厢,悠悠琴声混着呢喃笑语不断隔着木门传进耳朵里,苏莞烟一路走来,心里默默唾弃:呸!酒楼?小倌馆还差不多! 我家老板在里面,带路的小二弯弯腰,手指轻轻敲了敲精细雕花的木门。 进来! 熟悉的声音吓了苏莞烟一跳,搭在门边的手有些犹豫,呼吸变得急促,只得安慰着自己许只是声音像罢了。 公子进屋吧!小哲拉拉他的袖口,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檀香扑鼻,坐在躺椅上的人高冠束发,一袭华袍,只是脸上青黄,一双豆豆眼歪斜着,怎么看怎么猥琐。霍老板看着苏莞烟歪嘴笑笑,站起身拱手道:在下姓霍,名斯仁,霍斯仁。敢问公子找霍某有何贵干? 霍斯仁,活死人,倒真是对得起这个名字。那张脸别人不认得,苏莞烟可记得一清二楚,点点头,张开口却说不出一句话,逐渐模糊的视野他却看得分明,这大尾巴狼身后的尾巴可甩得欢腾着呢! ===============================================《完》========================== 后记 怨不得人气惨淡,扪心自问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故事写的并不好。 自认小说要有笑有泪,一张一弛才好看。纵观本文二十万字愣是没有让小河自己笑出来,唯一的两次难过一次是凌大人死了,一次是苏美人看着楚王爷被斩首。没有感动自己的小说怎么能感染别人呢?全文不该啰嗦的地方写啰嗦了,应该仔细刻画的地方反而被一笔带过,人物性格要么飘忽不定,要么被刻意地脸谱化,总之,塑造的不好,只能勉强算是没有完全崩坏。相比于我的第一篇《一世荒唐》,这篇的感情本身就不浓烈,基本处于一种模糊潦草的状态,笑无笑点,悲缺乏厚重的感情积淀,总有种预后发劲而内无力的状态。基友说这文也就属于看着不难受,不别扭,但同样也不怎么吸引人。况且同类题材已经被写烂了,小说设定本身缺乏新意,文笔又算不得十分上乘,《苏公子》的冷几乎成了必然。 文章一字一句都是心血,我自己吐槽它的时候比谁都心疼,就像一手养大的小动物别人说它身上有病我不愿意,但抱回来自己看看却不得不承认是不好。捂着、盖着,玻璃心不允许别人说只会使情况越来越糟糕,最后只有遗憾的死路一条,出现问题然后解决问题才是正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写小说的哪个不想成为大神,但大神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我有一个梦想希望有一天能给更多的人讲故事,然后攒一点小钱请那些一直支持我、鼓励我、毒舌我的好基友们吃顿饭,买件小礼物。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新文《末世猎人》正在存稿中,3月左右开坑。新文努力克服出现在本文中的毛病,目标笑着讲一个不怎么轻松的故事。小河自己学医药生化出身,所以此末世非彼末世,有脑洞大开,但出现的情节基本科学,有瘟疫(非丧尸文),有兽人(此兽人非彼兽人,兽人类似哥斯拉、金刚等,全文cp非兽人、人兽,攻受及相关都是正常 人类),有高层(非黑非粉,攻受草根)。既然是末世文,轻松只能是表象,我不相信当活着成为一种奢侈,有人能够肆无忌惮地搞笑,脑残似地欢脱,笑是咬紧牙关硬撑后的片刻轻松,泪是失去妻儿、父母、朋友的万般无奈。当大难来临,看似脆弱的人们将如蒲草般坚韧,他们能够坦然地面朝黑暗,不是堕落与放弃,而是因为心中对光明的信仰与坚持。 最后,再次谢谢大家!祝身体健康,学业有成!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不算是烂尾吧!嗯,肯定不是! 祝大家祝身体健康,学业有成! 分卷阅读8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