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之闲话红楼》 第1章 稚子非愚拙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1章 稚子非愚拙 昨夜里的阵秋雨刚过去,清晨就算起了个大早,还是不见天放晴,抬头还是片灰蒙蒙的,厚厚的云层仿佛就要压了下来,也正是应了那句黑云压城城欲摧。 金陵的地界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薛府。 府中正院的后方,有个别具格的花园,假山拥水。细看中心的位置是汪大水池,不过平日里那几只常见的鸳鸯却是不见踪影,许是晚上去躲雨还没有游回来,不知道在湖中心的那个假山洞里头睡觉。 沿着这个花园的右侧是条长廊,雨水还稀稀落落的从青瓦上滴了下来,‘嗒!’的打在青石路上,直通向园林的右路深处。 长廊在层层叠叠的绿荫的尽头停了下来,那里是对奇怪模样的松树,就像是对夫妇,没能从块地里长大,却空中相会了,抱了个满怀。 路似乎就这样到了尽头,只是稍稍绕穿过这个帘洞,就会豁然开朗,个别有洞天的院落就在眼跟前了。 那主殿的房梁上挂着块匾额,“归去”,也不知道说的是归去来兮,还是醉罢欲归去的意思。 整个院子的门庭前没有繁复的花草,只是种了不少的竹子,在墙的侧,地上倒是铺满了昨夜被打落的竹叶,有的已经泛黄,映衬着白玉石头铺成的地面,倒也有种秋日的凉意。 “大爷已经起了啊!”这个尖利的声音,硬生生地刺破了直沉静的庭院,个老婆子从侧殿中走了出来。 这位看上去是个嬷嬷类的角色,头上却也有个不错品相的银簪,上面镶着个深红色金线边玛瑙,看的有点炸眼,身上穿的也不含糊,深紫色缎面镶着鲤锦的花纹。 “是。”就听见徐嬷嬷边上的小哥简练地回答了个字。 荆芥丝毫没有言的心情,就像他的衣服,青灰色那样的沉默。说罢,荆芥像是深深地看了嬷嬷眼,清晰地吐出四个字,“大爷,喜静。” 这四个字,让徐嬷嬷不自然的调整了下脚步,她愣了下,小厮就从她的面前走过去,干净利落地打开了主殿的门,然后却轻轻地合上了。在这个因为大雨,连鸟鸣都稀有的清晨,徐嬷嬷仿佛听见了殿中的衣声。 “不过是个呆子。”徐嬷嬷暗自啐了口,又快速地捂上了嘴,很是怕被人听见,然后快速的离开了前庭,去了后方看看厨房准备了什么吃食。 ‘虽然呆,倒是惯会享受的。’她想着薛蟠对于吃的讲究,又暗暗的瞥了下嘴。会消失在了石墙的转弯处。 就在这个时候,房内的薛蟠却紧皱着眉头。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他的耳边如同魔咒般的回荡着这个声音,它包含着无奈与悲哀,还有自嘲与萧索,像是从历史的地狱中发出来似得,每在耳边叫声,就要把灵魂拉扯番。 ‘啊!’薛蟠猛地惊醒了起来,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想要平息梦中的惊怒。 此时,就听见了窗外面徐嬷嬷尖刻的声音,他暗暗紧蹙了下眉头,这个老婆子,越来越不安分了,从偷奸耍滑,到在背地里编排主子,薛蟠想到听到过几次那声‘呆子!’,就越发的不忿。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娘亲带来的份上,定要撵出去。 只是这样打扰,倒是把梦中的情绪打断了。薛蟠也平复了心绪,短手短脚地下了床。在门外候着的荆芥听着声响,走了进来。没有说什么话,倒是极为默契地为薛蟠衣,然后侍候他洗漱。待把头发梳了发髻,薛蟠走出了卧房,来到了前厅,他前候在那里的当归点了下头,当归立即绕道后面,吩咐人上早餐了。 直到薛蟠用毕早食,这段时间,屋子里都静静地没有余的声响,倒真是像前头说的,‘大爷喜静。’ 家里的仆人们都习惯了薛大爷的样子,从婴儿开始,已经快满四年了,薛家这个独子,丝毫没有小孩的吵闹,不是那种年少老成,却是种呆滞的样子。 要是在别家,像是金陵薛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指不定闹出什么笑话。 偏偏薛老爷只有薛母位夫人,连妾氏都不见个。对于这个独子算是宠爱的紧,就说他喜欢美食,也费尽心思把天南地北的名厨都找了来,算是在江南的独份了。 但是这样,人们却也在背后说,可不是在养着个呆子么,就会吃吃喝喝的,连话也不见说,看上去傻气的很。 这话是断然不能被薛家的主子听见的,除了薛老爷和夫人,还有隔着两条街外的另房,那是薛老爷的弟弟家,也同薛老爷样从商。 要说人们不敢说,那是因为薛家可不是普通的商人,而是皇商,跟‘皇’这个字沾了边,就有种权势的味道。 而薛家也确实是紫微舍人的后人,和贾、王、史并列为本朝的四大家族了。 呆气这样的话,薛家的下人要是不敢说,那么在薛蟠身边侍候的四个小厮,当归、荆芥、黄芪、甘草就是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这位爷根本就是个严厉的主,哪里是呆气,是冷气还差不。 而薛父薛母也是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不是呆,而是有病,只要用脑就放空表情的病,也是寻遍了名医也没有起效。 看着小小幼儿不怕苦的吃下那些黝黑的药汁,薛父薛母的心都是苦的。要是没这个病,那蟠儿就是个少见的天才,看看他读得书便可知二。为人也知礼有度,对双亲孝顺,那些富家子弟的恶习在他身上全都找不到。 可惜,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为人父母的也就满足小儿少有的要求,富贵人家请几个厨子怎么了。反正都得吃饭,吃的好点,开心点,说不准于病有利。 等用完膳,向父母请好安,薛蟠回到别院,进入了另侧的书房,众人都退了下去,在屋外候着。 薛蟠微微推开了窗子,水青色的细纱上还挂着些许雨珠。他不喜欢紧闭的空间,就像是被禁锢了那样,让他感到压抑。这也许是因为又次重生,在娘胎里的黑暗而感带来的错觉。若非当时感到薛母的关心与温情,薛蟠深知他恐怕熬不过那十个月,因为感到被强烈的需要与爱,所以他选择了生。 他是绝望而死的,不是身体,而是心,个有着现代灵魂的心。他亲眼看着列强攻占京城,亲眼看着祖国步步沦陷中,枉费他步步闯过官场上的那些阻隔与陷阱后位极人臣,却无力回天,连苟延喘残也做不到。 他带着对于那个朝廷的恨,带着对于统治阶层从根源上糜烂的恨,带着对于列强的恨,特别是那个邻国岛国的恨,以及天意弄人的恨,最终在浪迹民间后,含恨而终。 不如归去,既然独木难支,既然是历史的宿命,要穿越又有何用,成为中堂大人又有何用。在那个年代清醒的他,唯知道历史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所以,何不归去。 只是,再醒来却成了本石头记里的人物,呆霸王薛蟠。就算不熟知红楼如他,也知道这是个极不讨喜的角色。欺男霸女,最后落得个草草收场。 为何又要成为这样的人,还是从婴儿开始。 也许唯庆幸的就是这个时空似是而非的历史进程。 没有元朝,三百年前,元军除了攻打金与南宋,还路东进,攻打了岛国。 另路同时西进,攻占欧亚地区。这样长线作战,虽有了时的胜利,但也给了中原喘息的机会。元军最终没能统天下,也造成了这片土地持续近百年的群雄割据。 而明朝与朱元璋也没能出现,而是前朝的洛姓皇帝夺得胜利,后代也把东北来的八旗彻底地打散了,现在几乎是不能在这个地界上找到了八旗的影子了。 只想不到,最后前朝还是败在了内乱里。 而现在皇上的父亲,就是当时年轻的先皇,合着当年的那帮老臣子们,在六十年前,建立了大庆朝,这些就是那些四王八公的来历了。只是传到这代已经是第三代了,就是薛父那样的第三代已经没有什么爵位了。当然也只有个紫薇舍人后人的名头,也奉旨经商的皇商名义。 名头上听起来还是贾府与史家不错,而王家好歹还有人在朝为官,还是个的皇上宠幸的官,就是薛母的哥哥王子腾,现在也是方知府。为商如薛家,到底差了筹。 撇去这些杂念,薛蟠摸了摸已经被翻起个毛边卷脚的史书,这提醒着他那些沉重的历史已经改变,他活着,活在个双亲宠爱的家里,活在个没有火烧圆明园,没有卢沟桥事变的世界里,对于薛蟠来说这边足够了。 薛蟠不知为何今生他会变得浑浑噩噩,是指精神与身体总是不够契合,虽然也有可以控制很好的时候,但是总像是把个大海装进了小湖里,力不从心。所以,在外人看来他总是有点呆气。 但是,这四年他并非痴傻渡过。在爹娘面前,他尽力表现的像个正常孩子,虽然能够控制住这种傻气的时候不。那他就尽量不哭闹,不让已经忧心的父母在烦心。 薛父无论他是否有回应,都坚持不懈的教导他识字读书,薛母也总是对他说着那些坊间趣事,想要逗得小儿笑笑。所以,薛蟠在这种不计回报的亲情中,渐渐地安心下来。这四年不知道是不是那种怨气的消散,他的呆症似乎有了起色。 看来要和爹说说,自己总是能好的,不要再吃那个苦药了。 只是,最近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薛父直在外面应酬。 薛蟠是从晚上的吃食上看出来的。 要不徐嬷嬷说,这个呆子就会吃呢。 薛蟠第世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但是那是各种添加剂横行,有这个吃的心,也要掂量下。 而第二世的上辈子,也许开始是穿越的心态作祟,后来是肩负的沉重责任,让薛蟠没有那个时间去吃。想的、念的不是如何和那帮老货扯皮,就是怎么进行洋务,着手国家自己的工业改革。 不过还是败了,他嗤笑声。他倒是能对李鸿章感同身受了。 根子上烂了,早就来不及了,要是早个百年,在九龙的时候,四爷的时候,切也许还行。 但是清朝对于汉人的压制,对于新兴思想的遏制,也许不能因为他而改变。改变个帝王,个满人的帝王,薛蟠自认为难。 后来,他看着像是放下了,看看食谱,也尝试写写像是《天工开物》、《海国图志》的书,却最后把火烧了。 没意思,也对他来说没意义。 再后来,他回想着那些早就模糊了记忆的清穿文,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许是没有那个命吧。 他也好,他的祖国也好,都没有从来次,就能翻盘的命。 “今天的午饭还是酸笋鸡片汤吗?”薛蟠突然问道。 就听见门外面传来荆芥的回答,“夫人备下的还是这味汤,老爷今天还是有酒席。” 话有点没有头尾,但是薛蟠却明了,酸笋鸡片汤适合解酒,所以看样子薛父今天又出去应酬了。这么频繁的应酬,和这个时节的买卖情况不太相和,薛蟠觉着今天要打听番,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第1章 稚子非愚拙 欲望文 第2章 酸笋鸡皮汤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2章 酸笋鸡皮汤 薛蟠这厢想着薛父在外面莫不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就把当归叫了进来。 和荆芥的沉默寡言有所不同,当归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他对于吃食知道的,似乎什么都能讲点出来。这与他有个年到头在五湖四海经商的老父有关,可惜他的爹已经过世了,家生子的当归从小就是跟在了薛蟠跟前,虽说比薛蟠只大了四岁,却也张弛有度了。 人们都说经历过生死劫难的人会瞬间长大,就在两年前,薛蟠把他从淹死的边缘救回来的时候,当归就打心底佩服这个主子。虽说外面总是有些奇怪的传闻,说什么薛家有个小呆子,但是当归隐隐估摸着这里面有些玄妙。 “爷,有什么吩咐?”当归看着天色想莫不是要传膳了,还是要去打听下老爷的事情。 薛蟠在纸上落下了最后笔,这次算是把这本农书誊写完了。他把比搁在了松鹤流石砚台边的白玉笔枕上。“最近外面有什么新鲜事吗?” 当归细细想了下,最近可是发生了不少事,可也大不过那件。 “前头被关入刑部的城南的那家粮店老板,在上月初六的时候被判了罪,这个月的功夫,消息从京城传了回来,这次怕是遭了大殃,已经保不住了。” 当归想着那个王家老板也算是个良商,怎么就落得这个地步了,说是前个念头的灾后运粮有大纰漏,从他那得来救灾的粮食都是霉变的,还吃坏了不少人,这不,就被抓了。 “直没有什么音讯,被抓了也快要年了,本以为他背后也许有什么办法,没成想就这样被判了秋后问斩,大家子死的死,还有的就是流放三千里,说是要放到伊犁那地儿。”这事不是当归个小厮能够妄断的,这是圣意难违。 “秋后问斩,就是已经行刑了。”薛蟠的语气有些沉重,他看着窗户外头已经凋零的树叶,只剩下残枝寥寥了,总就是这几日的功夫,就见不到那枝繁叶茂的样子了。 “应该已经行刑了,这两天他家原来的庄子和院子都被判了充公,所以,最近街上不是很太平。有些个衙差们在那里进进出出,也不知在盘算,还是在清点。”当归想到那些大幅交叉的封条,就把这么个热闹过的地方变成了死地,心中也泛起了这个深秋时节的凉意。 “所以,爹最近就在忙这个?”薛蟠可以想到这样个粮商的消亡,定不是明面上的那些理由,粮食的问题也许有,也许是栽赃,不能概而论。拖了年的时间,那就是他上头的力量努力了,或者在几个力量博弈中最终失败了,把这个王家商人当做可弃子。 可不是么,对于那些个目下无尘的大老爷们,没有价值的,或者不能始终在高地的就是弃子。 只是,薛蟠对于自己目前几乎是被堵住双耳的闭塞消息源感到很无奈,如果知道的点,对于京城或者江南的官场有个在进小步的了解,他就能分析出的东西。 听着当今圣上已经是快要六十了,这也算是长寿了,怕是下面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偏生皇上年轻的时候就立了太子,如今太子也快四十了,他还有五六个兄弟。这盘棋不好下啊。 薛家作为江南皇商的领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论事实怎么样,这里的利益重新分割是必然的,也怪不得薛父最近忙的有点离谱。都快要腊八了,也不知能不能在年前定下来。 “传饭吧。”薛蟠没有在想下去,这两天也不知身体将要好了还是别的什么,不能想事,旦思虑的,头就针刺的痛,他不过是面上不显罢了。 不时,薛蟠移步到正厅,已经摆了道汤和小碗饭,还有个素菜。和其他富贵人家平时的饭食定要上满七八道菜不样,薛蟠不喜欢铺张,那是没有意义的浪费,他见过了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已经做不到只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纨绔子弟了。 但是,他追求则要符合吃的养生,则要吃的有意思与精细。这也不算是亲民了,在有些食材的选择上也算是精益求精了。人经历过辈子,有些东西刻在了魂里,也变不成最初的自己了。 “娘那里用了吗?”薛蟠的午食般自己用,虽说他只是个四岁的孩子。这和他的怪病有关,不喜欢有太人伺候着,般屋里只留当归与荆芥,黄芪和甘草都是在后面候着。也是,古人三岁看老,四岁也可以进学了。 但是薛母那里的人未免就了点,她喜欢热闹。并且女子也了点。也是看了那些后宅的倾轧与那些官员最后在女子身上落得个凄凉的场景,薛蟠对丫鬟伺候敬谢不敏。 “用了,夫人还了道炸鸽子和清蒸鱼。”荆芥说着,把汤盛了出来。 白瓷暗纹描绘的汤碗里趁着两头尖,稍稍弯曲的嫩笋,丝丝的乳白笋肉,和着嫩黄色的鸡皮,还夹着几快切得薄透的红色火腿,倒是看上去干净明快。 再闻,有股鸡肉的香味飘散了了出来,喝口就是齿颊留香的香嫩鸡味,还有股冬笋特有的香味。 因为是特异处理过的酸笋,在大笋去了笋箨后,在煮沸了的水里那么泡,把土里带来的那些苦味都消了大半。然后,在把它在井水里浸泡个两三日后取出,就算是用井水的冷性把燥意全部除了。 之后,刀刀分明的切成细丝在用沉香的醋煮,等到煮成之后,就可以较为长时间的储藏食用了。 “这酸笋鸡皮汤喝了两天,味道还不错,但明天让厨房换道菜吧,也不能直让娘跟着爹和这个汤。”薛蟠对荆芥嘱咐到。 也是因为薛父薛母宠着薛蟠,也是因为他对吃食的要求,厨房的事他还是能说上话的。当然了整个府邸也就三个主子,就是人吩咐种都没关系,铁定做的出来。这么说来薛宅的规矩在这方面还不算是板眼。 饭后,桌上的东西撤了下去,荆芥又上了杯浓茶,薛蟠吃了口,漱了下口,吐在边上的碗里。再洁净了下脸面,等切事毕,薛蟠在边上的椅子间坐了下来,小歇片刻。 难得薛蟠有意和当归交谈两句,全当是聊天放松了。 当归看着薛蟠的样子,知道他是想听听这酸笋鸡皮汤的掌故。“爷,当归以前听个顺口溜‘二十七,杀只鸡’,庄子上和田里似乎都有这样的习惯,过年的时候要杀只鸡才算是过了个好年,倘若要是有新姑爷上门能添道小鸡炖蘑菇就再好不过了。” 薛蟠见过这样的事,里面难道还有什么讲究,他略带疑问的看着当归,在当归说这些俗事的时候,就连不苟言笑的荆芥都默默倾听了。 “也没有什么大规矩,说是取自鸡这个字的谐音,吉祥如意、吉星高照,新的年可以顺顺当当地过日子。但是,实际点的理由,估摸着还是因为年到头要吃顿好的,鸡肉鲜美,庄子自家养的鸡,当场宰了烧,不要少的厨艺,都是肉嫩汁的,股子的甘甜味。” 当归是薛蟠身边的人,吃的用的自然不差,不想那个徐嬷嬷那样的张扬,他们都是内敛着来,没有比主子装扮的还张扬的说法,况且看就是个老鼻子气的嬷嬷。 话说回来,当归还是会怀念父亲偶尔下厨烧得那道鸡汤,可惜再也没有吃的机会了。这人直惦念的不知道是鸡汤,还是那个烧的人,或者那个起吃饭的光景。 “看来不管是庄子里的、田地上的,走南闯北就为了赚个小钱的,或者在庙堂上的都喜欢吃鸡肉。”薛蟠像是想到了他曾经的时光,那个时候他以为像是鸡皮这种东西恐怕是‘贱物’上不得台面,却也没有想到宫里的人也都用这个。 “京城里的人就喜欢用这个东西,说是鸡肉性子温和,它的功劳在菜里大了去了。”薛蟠顺手拿起了只炭笔,在特质的那本画册上,画了只栩栩如生的小鸡。头上还有撮不写实的卷毛,倒是平增番趣味。 当归与荆芥都对主子的这个技能见怪不怪了,他们都觉得等哪天主子的病好了,恐怕会震惊天下的。当然,这也是种盲目的崇拜了。 “在做吃食的这片地界,掌管膳食的厨子,无不对‘鸡’大力赞扬,它可以说是禽类里面的首领了。”说着薛蟠给小鸡加了个冠,像是加了个朝冠,而在它的背后画了诸如鸭、鹅、鸽等飞禽,它们都低着头副以鸡为尊的样子。 “这倒不是因为它有么珍贵,而是因为它能变化出很的菜式,就用今天的鸡皮来举例子,像是凉拌鸡皮、脍制鸡皮、烧烤鸡皮,甚至和燕窝起入汤,做成燕窝冬日宜汤,都有它的踪影。”薛蟠边,画出了不同的烹调方法,在那个燕窝汤边上,还特地加上了只梁间燕。 “这恐怕是那位,”薛蟠对北方拱了拱手,指的是宫里的那位皇上,“他老人家也喜欢的东西。”只是后面的话却也到此为止了,像是嘉庆菜单里用过的四喜鸡皮与鸡皮燕窝,这些话也是不能再说了。 “这算是明白了,就是因为鸡和谁都能搭个伴,才有这样的名气。”荆芥倒是少有的说了句。私下的时候,主子还是很好相处的,仿佛,也只是仿佛,主子身上有种说不出缘由的平和,和其他的贵人们不同,没有那种难以察觉的傲慢。这即便是在有些为民主做的官老爷身上也抹不去的痕迹,就像是从书里带来的,人们管他叫书香气。 荆芥马上收回了思绪,就像他想的那样,这种平和也只是瞬,甚至瞬都没有的错觉。 “可不是吗?做菜和做人没差少,人缘好,和谁都合得来的,比较容易有个好名声。”当归感叹的说,别看他逢人就笑,还要笑的到位,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笑,其实还是荆芥这样板着张脸的好,不累心。 薛蟠笑笑,不再说下去,指了指刚才作画的那张纸,递给了荆芥,“下午,把刚才说的记下,就在这个边上。你们也去用饭吧。” “是。”荆芥双手接下纸,和当归起退了出去。 薛蟠决定了,今生不管能不能治好这个呆病,都要留下点什么,那就本风俗佳肴录吧,也算不浪费了自己速画的本事。 至于为何不是其他的书,他说过了,那些个没意思。 如果民智不开,再的技能都没有用,如果没有人鼎力支持,切不过是纸上谈兵。 他要是能好,那么读书做官,再调动那帮老鬼的利益团体,向外发展商贸,还有可能通过银子砸出条新的路。但前提是背景够硬,这个皇帝不成了,下位现在还不好说。 只是想到这里,他的头又剧烈地痛了起来,那些鬼魅魍魉又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他仿佛又看见了洋人的枪炮下,如山堆积的尸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有认识的,有不认识。有老百姓的,有达官贵人的。有老人的,有婴儿的。 但是最后,都化作了张张麻木的脸。 薛蟠稳了稳身体,苦笑了下,恐怕他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苦苦的在自家人的面前遮掩,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体才四岁,表现出的可能有些了,只是古人与大大不同于后人,开蒙三岁,十五而婚。而他自己能不能再有两三年还是二说,对家中的自己人,这样的早慧也不是不可。 可能在他们眼中,慧极必伤就是自己的宿命吧。 第2章 酸笋鸡皮汤 欲望文 第3章 精贵碧梗粥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3章 精贵碧梗粥 “爹,你回来啦。”薛蟠下午又犯了头痛的病,也没有力气再看书,小歇了会,就去薛父的书房等着了。 薛父听薛母说蟠儿来了,连忙解开了紫貂秋云纹的外罩,在炉火边暖了下身子,等去了身上的寒气,就立马进了书房。 “快让为父看看,这几天直都在外面,没能陪蟠儿起用饭。”说着薛父把抱起了在面前的小儿,怎么觉得他似乎又瘦了点。捏了捏他少有表情的脸,手感不好都没肉了,确实是瘦了。 显然对于这样的怀抱,薛蟠不是很适应,虽然那瞬的温情让他十分留恋,但是想着自己已是个老大不小的人了,便微微挣扎了下,也不想让薛父察觉得他的尴尬。 ‘哎——’薛父暗叹声,年少老成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虽然省心,但是也少了很乐趣。只是因为那个病,蟠儿被这般折磨也只能忍着,忍着就不像个会跑会闹的孩子了。 “蟠儿这两天都玩了什么?有什么想要的么?”薛父问着,其他父亲想的都是小儿学了什么,念过书没有,到了他这里都倒过来了。也没听说四大家族里有像蟠儿这样的小孩,莫说小儿,恐怕除了蟠儿他舅舅王子腾之外,就没有什么有出息的了。贾家的老二也是算捐的官,直就没有挪过位子。贾政说着读书读书,也不知读出个什么来。还不如蟠儿知道的,也是应了老话,慧极必伤。 “没什么想要的。”薛蟠真是想不出来什么,除了好吃,他也没有其他的爱好,制作新奇玩意也算,但那不是爱好而是为了改革做的必须准备,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 薛蟠看着父亲明显失望的样子,还是加了句,“这两天的雨景不错,我看着大雨打着竹叶的样子,很有江南的味道,想来入冬的雪色会好。”说到这里薛蟠也起了兴致,金陵的冬天还是很美的,其实是家团聚的时候总是很美好,围炉夜话,除旧迎新,贴桃符、放烟花,等下了雪还能对个雪人,要把当归他们四个不同的样子堆出来。 “要是今年好点的话,就去堆雪人吧。”薛父看见了薛蟠眼里的期待,这时他才像是个小孩,可惜,这点愿望也遥远的很。入冬,可能是天冷的缘故,蟠儿的病就加剧烈反复,根本不能听的声响,而满城的鞭炮声是禁制不了的,年节也是平添痛苦。 “会好的。”薛蟠肯定的说着,像是丝毫没有看见薛父脸上的遗憾与痛苦。如果人连自己都没了盼头,那就真的没有可能了。 “你们爷俩儿聊好了吧,等吃完饭再说吧。”这时,薛母推门进来了,她穿着暗红刻金的云锦缎裙,戴着个百鸟迎春的步摇,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刚刚出头,也是生活富贵点都没有疲态,整个人都笑盈盈的。 衣食富足,夫妻恩爱,孩子孝顺聪明,如果没有薛蟠的病,简直十全十美了。 薛母有时想她可比姐姐王夫人幸福了,不是她暗中说人闲话,贾府的二老爷明明是次子,占着长子的位子,端是副他才是顶梁柱的样子。那人读得倒是四书五经,但总是别扭,还有那几房妾氏,自己这个姐姐当年比着定要嫁给做官的,势大的贾府,而自己去入了行商的薛家。 这人哪不能只看眼前的好,以后的日子还长,指不定有什么变故。 “好了好了,这就来。”薛父拉着薛蟠的手,走到了正厅。 “这几日你在外面吃的油腻,我就让人做了个粥,也暖暖胃,不让它累着。” 晚食上了几个清淡的小菜,还有道薛母说的特地让做的碧梗粥。 待三人入座之后,从后方的屏风那开始上菜,就像薛母说的那样,晚上的菜式倒不是很花里胡哨,而是以清淡的食物为主,这两天薛父直在外面吃宴席,也要清清肠胃才好。 “老爷,这个碧梗粥你倒是可以用点,细泽柔腻,滋养脾胃,也能缓缓这两天外面的油水。”薛母亲自盛了碗给薛父,白瓷莲花碗映衬着微绿色的稠粥,也有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稻香。 “蟠儿也是,这个可以食些,你不是喜欢吃食吗,这个可是从京城庄子上特异送来的。”薛母又给薛蟠添了碗。 薛蟠却被京城庄子这四个字给引起了注意力,他有心想要问下,当下的局势,却也知道过的事情父母不会和自己说,怕自己累到,而过深的事情,怕是他们也不知道。 正想着,薛蟠舀了勺的碧梗粥送入了口中,这粥煮的浓稠,依稀还能看出它是碧梗米时,颗颗饱满,细长而微绿的原貌。可以说晚上碗粥,比起那些大鱼大肉符合肠胃的需求。 薛蟠吃着粥,不得不承认,曾经文人对于这种事物的赞叹,就像是袁枚说的那样,光是看得到汤水,而忽视了米,或者光是看到慢慢的米,而不见汤水的,都称不上是好粥。充其量也就能获得个泡饭的称号。 只有像是面前的粥,将水和米的比列完美的融合,柔腻如体,当用勺子舀起来,可以看到稠中带米的汤水,才算是粥了。 顿饭用的舒心,碗碧梗粥下肚,那点身上带的寒气也都消散了。 薛父想起了在京城的庄子,即便是富贵人家也不能轻易的食用像这样的碧米。“庄子上的人来送年货时,有没有说点京城的事情。贾府那里有没有新鲜事,你姐姐那里还是让珠哥儿在读书?” 薛母听到这个问题,倒是想起了庄子上的人说的王夫人现在就指着贾珠能够考个好的功名。她的姐姐养的儿子比蟠儿大个两岁,据说很是听话,他出生的时候薛母倒是见过面,看上去是个安静的小儿。只是后来生了薛蟠,而薛蟠又有了这样奇怪的毛病,薛母就没有再去京城了。 方面贾府自从贾代善贾公过世了之后,就有点奇怪的变化,下人们闲言碎语对薛蟠也不好。另方面,薛蟠的病也是要静养,不可能舟车劳顿。 “还是老样子吧,让珠哥儿认真用功,我估摸着想要有个堂堂正正的功名傍生,而不是像她贾二爷那样只能捐个官做。只是,老太太偏爱二房,现在据说是他们住在荣禧堂里。”薛母倒不是注重规矩,而是想着贾家面说着要守规矩,另面又有外人看不懂的地方,倒是无端惹人闲话。不过毕竟个在京城,个在金陵,两家也过不到起去。 薛父听着贾珠味用功学习的话,用手摸了摸薛蟠的脑袋,“蟠儿倒是不必如此,还早呢,不急可以慢慢来。”薛父觉得薛蟠在课业上的聪明要是能分给他的身体半就好了。 薛蟠没有抗拒薛父的揉脑袋行为,反而觉得父亲手掌的温度,似乎换缓解了他的头痛。 家人稍微聊了会天,夜色渐浓,薛蟠也辞别父母,回到了自己的别院里。 薛蟠取出了那本专门记录的食物谱,记下了今晚的碧梗粥。突地他想起了刚刚忽视的件事,碧粳米不就是以前谢墉在《食味杂咏》中提到过的清代贡米,只有皇亲国戚和达官显赫才能使用的东西。 这种米是京米的种,并且是其中的上品,在玉田县内种植,以米粒细长而微带绿色闻名。而那些短而大的,泛白非绿的则是下品了,只是些仿冒的玉田米。 想着齿颊留香的碧梗粥,才想起那种碧梗米特有的香味他前世也尝过次,别看那时候国之不国,但是皇廷还是吃着普通人连香味都没有闻过的东西。 薛蟠在那幅碧梗粥边上落下了首诗,“京畿嘉谷万邦崇,玉种先宜首善丰。近纳神仓供玉食,全收地宝冠田功。泉溲色发兰苕绿,饭熟香起莲瓣红。人识昆仑在天上,青精不与下方同。” 足以证明它的美味可让神仙动容,只是当他写下了那个‘不语下方同’时,这却让他猛地惊,原来如此,原来薛府已经是潜藏暗流了吗? “当归。”薛蟠把消息最为灵通的当归叫了进来,“你前几天说那个被斩的粮商是因为耽误救灾的事情而问罪的。” 当归看着薛蟠严肃的表情,难道主子是猜到了什么隐情,这么晚了还是休息的好,不要再费脑子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当归也怕主子累到,只是这话他不能说。“是的,说是耽误了黄河那边的事情。” “太子今年是不是视察过漕运。”薛蟠突然想起了什么,恐怕这次真的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没有听过太子爷来过江南,可能去过黄河那里吧。”当归也不能肯定,他个升斗小民哪会关注太子爷干了点什么,特别是这事情还不是发生在江南的时候。 薛蟠搁下手中的笔,果然是为了太子遮掩吧。江南的漕运其实直掌控在皇上的手中,要说那个粮商误了事情,只怕真的出事的地方是黄河的漕运,而不是江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漕运之间的弯弯绕绕不是个地方的关系,而牵扯到几个水道之间。 薛蟠又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这幅碧梗粥图,只怕作为皇商之重的薛家是如何也逃不开漕运的那些事的,或者说薛家注定避不开朝政变动带来的冲击,然而没有人在朝为官,有自己的方势力,新皇真的会容忍四王八公保持这样的势力吗?就算新皇允许,在这之前几个皇子间的较量,他们也躲不过去,或者那些新的利益集团也不会让四大家族长红。 消息不通,身体不佳,盛极必衰,薛蟠的脑子中反反复复闪过这些词语,忽的阵气流冲向了脑部,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薛蟠紧紧咬了咬嘴唇,当归当下发现了主子的脸色猛地变得煞白,他连忙向外喊人,“快点和老爷、夫人禀报,主子又头疼了!” 就听见外守着的人连忙出去传禀的脚步声。而当归连忙拿出了应急的药丸,想给薛蟠服用,薛蟠颤抖着接着那颗药,艰难地吞了下去,只是药丸似乎没有任何作用,滚大的汗珠从薛蟠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不时他的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了。 当归和荆芥扶着薛蟠躺倒了床上,就听见门外薛父与薛母匆忙的脚步声,他们推门而进,连外套也没有来得及穿。 “蟠儿——!”薛蟠依稀听见了父母的惊叫声,晕了过去。 第3章 精贵碧梗粥 欲望文 第4章 鬼魅魍魉去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4章 鬼魅魍魉去 薛蟠陷入了阵半是清醒半是混沌的状态里,他能够感觉到身边在哭泣的薛母,还有焦急的薛父催促着大夫的声音,但是他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难道就是这样了吗,短暂的生就要到此为止了吗。 与此同时,在华山之巅个穿着暗纹竹绣的道士向江南方向望去,他的脸色极度变化,口中似乎念念有词,当他抬头望天,不知是发现了什么,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乱得好!乱得好啊!” 而薛府里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反而陷入了阵诡异的压抑之中,距离薛蟠昏迷已经三天了,凡是来过的大夫无不摇头,在薛蟠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病因,却是诡异的丧失了生机,仿佛阎王批命不得在阳间停留的样子。 “王大夫真的没有法子了吗?您祖上可是宫里出来的啊。”薛父在别院门口拉住了王大夫的手,这位的祖上为前朝做过御医,知道的人不,薛父恰好是其中之。 王大夫摸了摸长须,只能无奈地长叹了口气,他也于心不忍,薛蟠的病他也照看了很久了,自是知道薛蟠是聪明的好孩子,天妒英才莫不如此。王大夫回握了下薛父的手,拍了拍,“我给你透个底,这叫做阎王收,以前我的祖父在宫里见过本古书里面,也有这样的病症,没有任何的原因,就是丧失生机,那是因为魂不附体,薛老爷,你……”后半句准备后事,却是看着薛父短短几日间苍老的容颜,怎么也说不说来了。 这时,黄芪从正院的道上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爷,门口来了僧道说是给大爷来看病的。” 说话间,就看到个坡脚道人和个光头和尚进来,跟在了他的身后,原是薛母已经让人进来了。 对于鬼神之事,薛父只能说是敬而远之,但是在小儿生死关头,却是不愿放弃任何的丝希望。 “两位居士,赶快这边请。”薛父连忙迎了上去,将他们带入薛蟠的归去院。待走进看,薛父发现这两位还真是不拘小节,衣衫褴褛,也大概为了验证金满床,银满床,为何转眼乞丐人皆谤的道理。 僧道朝着薛父点点头,也没有什么虚礼,就快步进入了薛蟠的别院,王大夫见状也不急着离开,反而又回到了房间。 “老爷,两位居士,你们来了,快看看蟠儿吧,他的脸色已经……”薛母说话间已经又哭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富家太太的样子,只是个关心儿子的母亲。只见薛蟠的脸色已经呈现出灰白的状态,而他的额头上还不断地冒着虚汗。 僧道看着薛蟠的症状,相互对视了眼,似乎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还是坡脚道人先拿出了支香,就着边上的蜡烛点着了香,顿时股幽香弥散开来,“让人取个小香炉来,把香放在小哥的边上。” 薛父他们都惊讶地发现,薛蟠的脸色似乎有了点回转,眉间的皱痕似乎变少些许,着效果真是万万出乎意料的。“道长,你是不是有办法?”薛父连忙询问道人生怕他说个不字。 然而,在薛父与薛母期盼的眼神中,道人并没有给出个肯定的神色。和尚在边上说,“我们还是先出去说吧。” 床上的薛蟠对于外界的感知越来越弱,他陷入了场古怪的梦境,似乎走在了个充满了刺鼻的鲜血味道的地方,这里没有任何的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向前走。薛蟠知道这是个梦,或者是灵魂来到了所谓的地府。他拼命地想要回头走,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不甘心,好不容易才能好感受的亲情之爱,薛蟠不舍得让薛父与薛母难过,他知道他们的爱有重,如果自己就这样离开了,他害怕这会是父母不能承受的痛。必须回去,薛蟠再次提起了脚步,却有千金重担般,怎么也无法向来处前行半分。 在反反复复的尝试中,他感受到了种拉力,似乎要把他扯破了。此时,阵幽香飘了过来,似乎让他的神智清明了,也减缓了那种痛苦。薛蟠没有停歇,继续尝试着向回走。 “我们来迟了。”来到门外后,和尚却是万般无奈的说了这句话。 薛父才升起的希望下子又被粉碎了,他努力控制住颤抖着双手,扶住了身体下子软下来的昏倒的薛母。“大师的意思已经没有救了吗?刚刚明明已经好转了不少。”薛父不相信这就是最后的结果,他的儿子怎么可能就是这个结局。 和尚看了看远处的小厮和下人,薛父马上让人扶薛母进屋,请王大夫为她诊下脉,而此处在片空地上只留下他与僧道。 “令郎本非天之骄子,实则是浑噩生,可是不知为何会变成如此。”道人似乎十分不解的摇着头,他指了指星空。 “苍龙出海,孤星降世,紫薇星乱,天机已改。今日之前,我们也没有发现会是这样的格局,令郎的生死大劫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化解的了,本来我们以为只要规劝令郎远离红尘,就可以免去场变故,却不成想到大的变故已经发生。” 薛父听不太懂其中的玄机,他却是知道了眼前这两位化解不了这个事实。就像是最后的希望被打破了那样,薛父忽的沉默了下来,眼中最后的光亮熄灭了。 道人拿出了另两支香,“这里还有两支香,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点燃,之后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了,如果争得过就是海阔天空,如果争不过……” 他摇摇头只怕警幻仙子也管不了这里的事情,这可是天机絮乱的事情。 薛父慎之又慎地接下了两支香,才想要说些感激的话,道人与和尚却已行到了百米之外,眨眼之间离开了。 回到房里,王大夫告诉薛父,薛母只是忧极伤心,要好好地休息,放宽心。只是,这个时候,王大夫除了开点静心安神的药,也没法让薛母好起来,这病根在薛蟠的身上。薛父向王大夫颔首,他看了看薛母,又转回了别间薛蟠那里,不敢紧握却又像是抓住最后的稻草般的拿着那两根香。 “蟠儿,你定可以挺过来的。”薛父为薛蟠拭去了额头的汗水,在他的床沿边坐了下来,握住了薛蟠的手,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 薛蟠那头感受的东西似乎又有了变化,他周身的黑暗不见了,似乎到了那个熟悉无比的现代大街上,四周是高楼林立。他恍惚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不知怎么就飘向了扇窗边。 “要说李鸿章这个历史人物,人们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世人有过首诗涵盖了他的功过,生荣华出曾门,三朝辅政至中堂。少时有志匡华夏,老来失策亲虎狼。马关喋血卖国契,糊裱难堵漏风墙。辛丑叠恨终呕命,至死屈身背骂名。”那个电视机里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薛蟠想说不是这样的,不是,他们真的努力了,他真的努力了,几十载的血泪都化了在洋务上,都化在保家卫国上,为什么还是那个结局,还是国破沦陷! 不对,他是谁,为什么会这样了解,他是薛蟠,不,他是穆中堂,不,他只是个机械研究员,他到底是谁? “何不归去!归途何处!”个声如洪钟的叫喊声,在薛蟠的耳边炸了开来,对啊,他要回去的地方是有薛父与薛母的地方,说好了这辈子要重新来过,说好了这辈子不要再孤军奋战,他已经是薛蟠。 **** “醒了!蟠儿!你醒了!”薛蟠挣扎着听见了这声几乎是喜极而泣的声音,等他奋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脸色憔悴却挂着笑容的父母。 “我——”,薛蟠张口想要劝他们不要担心,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疼的厉害。 “先不要说话了,黄芪快点那杯蜂蜜水来润润喉。”薛母赶忙端过了黄芪手中的杯子。薛父扶起了薛蟠的身体,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身上,待薛母喂他喝下这杯水。薛蟠想要自己动手,才发现连抬手都没了那个力气。 这时,他发现房间除了王大夫外,还有个仙风道骨的道士,看上去有点面善,不正是梦中最后出现的那个人影。 薛父顺着薛蟠的眼神,感激的看了眼道士,“蟠儿要谢谢这位道长,是他将你从昏迷中唤醒了。” “不用不用,贫道当不起这个谢字。”道士番不用放在心上,小事桩的样子。“令郎经此劫,可以说是否极泰来,以后定当有番机遇,如果可以话,练练这个吧,也就是粗浅的功夫。” 说话间,道士从袖中旅拿出了本薄册子,封皮上面也没有字迹。“你的身体经过了这几年的病痛,底子不算的好,练些强身健体的功夫比较好,以后注意饮食作息,再过几年定健康的可以去打老虎了。” 薛蟠接下了小册子,看上去质朴的蓝色册子,却在他的手中如同千斤重,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这个道士不是般的人物,才能把自己拉了回来。“谢谢道长!”这四个字是发自肺腑的感激,他可以感到那些缠在身上不知名的沉重似乎不见了。 “顺应本心。”道人只是笑笑说了这句话,这是让薛蟠顺应本心,也是说这番作为不过是道人自己的本心,之后也没有待薛父的挽留,就径自离开了。 待走出了薛家,道士仰望着繁星闪耀的夜空,微笑的摇摇头,以后的路,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第4章 鬼魅魍魉去 欲望文 第5章 雪落糟鹅掌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5章 雪落糟鹅掌 “大爷您怎么来了啊?厨房这个地方油烟大,您看还是不要进了吧。”老方头看到薛蟠照着件湖蓝色的披风走了过来,这位爷的病好了的事情,估计整个金陵城就没有不知道的。 薛家人从上到下都是欢欢喜喜的,倒不是因为薛老爷为此赏了大家银子的关系,而是谁不想有个靠得住的主子呢。病好了的大爷,就像是开窍了似得,听说对于读书之事十分用心,就是那个爱好还是没有变化,喜欢吃食。 “没事,你们管你们忙,我过来看下,上次说的厨房的整洁工序定要做好,弄的怎么样了?”薛蟠现在是神清气爽,如同焕然新生,在每日坚持锻炼那本小册子后,他可以感觉自己的身体天天健硕了起来。 老方头马上帮忙推开了门,下午这个时候,中食刚刚料理完,也没有等到上点心的时刻,正是厨房的人能歇歇脚的时间,整个后厨也不热闹。 话说回来,大爷喜欢清静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和以往不同,那时要是不注意在大爷面前吵吵嚷嚷了下,就看到面无表情是种呆傻,而现在端是能在那张脸上看出丝冷起来。虽然如此,大爷对人倒也不苛责,只要守规矩就可以了。 薛蟠看了里面的布置,各种厨具都井然有序的放置着,他走到了清洗水池边的小角落里,也没有余的污垢,心中点点头,奏效了就好。 这事情的起因源自于月前薛蟠的身体逐渐好了之后,家中要开始操办腊八的事宜,薛蟠主动向父亲申请搭把手。薛父深知儿子和普通孩子不同,办事已经有了章程,加上之前因为薛蟠的病情他和薛母的心情都大起大落,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都不适宜过度劳累。既然薛蟠主动请缨协办腊八,薛父也就顺势答应了,这趁着这个时候,指点下薛蟠,谁想到薛蟠倒是很有主意,把后厨这块做了个改革。让他们的分工明确了,整洁度也大大提升了。 在薛父看来对儿子好,不但是要在吃穿用度上可以提供好的条件,也要从小培养薛蟠的各种能力,他们是从商出生,即便薛蟠今后打算走科举这条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五谷不分,不知世情。 说到底,世人说的男子不用被俗物拘束住,不过是个为文人清高所设置的个借口,连老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也不知道,连富人家和穷人家的菜价、用食也分不清的人,又怎么去做父母官。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达练即文章。每个走的远的人,可是什么都懂点,能从小事里知道点什么,就是蟠儿说的见微知著。 “按照新制定的规矩,以后我和父母都会不定时的抽查,老方头,你可要把好这个关卡,要知道厨房可是除了书房之外的府中重地,我们入口的东西,都打你们这里过呢。” 薛蟠这句话也不带丝玩笑的,他可是从那个有着各种食品问题的时代里打滚过会的人。要说放在薛家和这个年代,那些添加剂们是没有用武之地,但是这并不表示食品就定安全,最重要的后厨的细节问题。 不只是后厨,很事情就是坏在了细节上。 “您放心,有我在这里看着会按照制定的章程办事,这几天已经把下面的计活都按照大爷说的安排好了。每日采办的账册式三份在账房那里登记着,照着您说的单子,重新安排了才买的人手,月钱也和每次的考评结果挂钩。”老方头拿出了随身带着的账本,这是为了方便薛蟠平日过问而准备的,其他的两本本在账房那里,本要送到老爷那里。 “不只如此,厨房里的几个厨子我都关照过了,他们也是薛府的老人了,对自己手上的货没有放松过,您瞧那是按照规矩专门规整过的厨具摆放。”老方头将薛蟠引导了三个大柜子前头,边上还有个长条柜子,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各种调料,坛坛罐罐下面倒是没有看到丝油腻。 薛蟠拉开了其中扇柜门,里面是几把不同式样的刀具,取了其中把来细看,倒是被磨得不错,用了心的。“都说厨子的功夫在刀上有大半,我懂的不算,也知道刀应该是要锋利无比、铮光瓦亮的好,每人都有各自善用的刀,你让人做几块牌子,挂在几个橱上,目了然知道哪个是哪个用的,不要等上大宴席的时候,忙中出乱。” 老方头在边上点头记下,就看到薛蟠又拿了另把出来,他摇摇头,“像是这把就不行,还缺了点火候,你看这个刀刃这里还留了道白线,那几把也是,这说明厚度还是过了些。”薛蟠又小心的用拇指刮了刮刀刃,这把老方头吓了跳,才想出口阻止这位爷怕他划伤手,就又听见,“像是这把点锋利的感觉都没有,而且还有卷刃,让他好好弄弄。这是哪个的东西?” 老方头犹豫了下,这是那位薛蟠的那位奶嬷嬷徐家的亲戚,他有点为难,这样背后说人的事情总不是太好。 “怎么他和我有关系?”薛蟠倒是清楚的很,看老方头的脸色就明白了,这个老头也是故意的,要不然他怎么会真的面有难色。 “嘿,是徐嬷嬷家里的亲戚,说是北方菜做的好,从京城王家过来的。”老方头为难的开口了,那位可不是个勤劳的主,这次厨房整改里面,就他磨磨唧唧的事情,其他人都觉得干活的地方干净点,分工明确点,赏钱点没有什么不好,偏就是旁时偷奸耍滑的人,才会对这样的事情有闲言啐语。 “哦——,北方菜,这到也是奇怪,不是已经请了曹师傅吗,王家出来的厨子好,还是师承御膳房的厨子好,倒是可以较高下了。”薛蟠轻轻笑了笑,徐嬷嬷么,不急,现在他只想先过个好年。 在转了圈,看了看用来清洁的抹布,薛蟠特地关照这个清洁的用具定要定时换,他会和府里的管事明确这点的物资进出。“用来清洗刀具、砧板的抹布定严格分门别类,经常清洗,还要定时的换,不能看见上面有洗不去的黄渣了还在用,这里可千万别给我省钱。擦台子的和擦碗的要分开,就连擦刀的和擦砧板的也要分开。不然会窜味。” “我都让他们做个牌子挂号,什么布就挂在什么地方,不会耽误事情。”老方头马上接着薛蟠刚才的要求加了句。 “像是切葱的刀不能来切笋,捣辣椒的臼不能用来捣面粉,这样的事情也用不着我来说,你都看着些,别让他们贪图时的便利。当然,大师傅们都有自己的脾气,有时候也别太较真,其中的度,老方头的话,总能把握好的。”薛蟠末了算是夸了他句,有时光加银子还是不够的,主子适时的肯定还是很重要的。 老方头听了顿时笑开来了,他就知道大爷不是个小孩,做事也是味死板的规矩,还是张弛有度的,只要守住分寸。 “今天晚上的菜再添个糟鹅掌吧,看着天色是要下雪珠儿了,正是吃的时节。”薛蟠临走吩咐了老方头句。 **** 晚饭过后,薛蟠转了圈消食,回到了房里,就看到眉开眼笑的当归蹭来上,这绝不是夸张,怕是刚刚赏给他们四人的鹅掌,让这四个跟在他身边的小厮也体会了次‘百嗜不如双跖羹’。 微微打开点窗,屋里还烧着细碳,薛蟠坐在稍稍距离窗子远些的地方,不吹到冷风,又能看着天上开始飘起的鹅毛大雪,手中端着杯温茶,看着它冒起的淼淼水雾,这样落雪、冬夜、暖茶的日子,真是岁月静好的感觉。 “感谢我的话就不要说了,赏你们糟鹅掌也是让你们尝个鲜。这个时日吃点鹅对身体有好处,我病的那些日子,你们尽心尽力我全部都知道,只要以后你们还是能衷心办事,赏个吃食不过事件平常事。” 薛蟠看着面前的四个小厮心中也是感概,这四位也算是他的得力助手了,比他大了个四五岁,做事什么的都有了方寸,以后他也许还有交付要事的时候,要知道在他们这种人家,贴身的小厮的能力可是很重要的。 迎客会友还是打探消息都也离不开这些小厮们,当归、荆芥、黄芪、甘草得力能用,也是他自己的运气。 得空的时候,薛蟠也是愿意稍稍和他们聊几句,他可不会直把他们放在薛府里,说不定哪天别的地方就有用了。故而,也不是主子对待下人的那种全然吩咐的态度,人和人的相处很是玄妙,有时候太亲切就失了尊卑,有时太过冷漠却也让人难以从心中产生感情。 “大爷,这次我看到了庄子上给府里来送租子的样子,好嘛,光是活鸭就有百来只,这个冬天是管够了。”当归笑眯眯地说着,薛府的富贵可不是白说的,这叫是府上人不吃不了那么,其他余的都卖了出去,否则那是百来只这么少。 “听说鹅肉补脾益气,是药膳中的味主食。”黄芪想着刚刚几乎是入口即化的鹅掌,在经过了糟酒腌制之后,带着股黄酒的味道,就着米饭同下咽,在腊月深冬里,倒是有了阵火热的滋味,把寒气驱逐开去。 薛蟠看这两个馋的样子,也觉得好笑,也是吃客喜欢和别人同说说吃的事情。“这鹅掌其实不是么难得的吃食,而是道家常菜,那些个小馆子那都是有这样道菜的。烹制的方法并没有难,取只肥鹅,剁下它的两掌,现将其清洗干净,这点倒是最为关键的,食材不洁净是最忌讳的。” 说着薛蟠画了只肥鹅,旁边配的却是用樱桃点缀的码在盘中,四周像是饶了圈切片黄瓜的糟鹅掌这道菜。 “我在后厨看过次,这鹅掌要去除它的爪尖,用小刀把鹅掌的骨头上端给破开来,为的是把肥鹅掌中走路太形成的老茧给除了。然后,和黄瓜皮、葱姜起入锅煮,焯透之后,用凉水漂凉。这是第煮,为的是把它煮熟。” 薛蟠将那只画着的肥鹅,下面画了个字,又在边上添了口锅子,之后画了几笔成了个蒸笼,里面是几只鹅掌。 “然后是用中火蒸,这个时候除了葱姜和清水,还要加入黄酒,这时候开始也就是糟入味的时候了,待到鹅掌蒸至酥软后,把它稍微凉下,就可以顺着刚才切开的地方,把鹅掌内的骨节都削个干净。” “这时,就可以切成稍稍较为粗的鹅掌丝,整齐地放在碗中,在上面覆上块纱布,然后在纱布的上面倒下事先准备好的香糟汁,加盖闷上两个时辰左右。就能揭盖了,也去了纱布,之所以用纱布,是要将糟汁中的渣渣沥去。” 在纱布覆碗的图边上,就是最后那个成品了,盛在瓷盘之中,用对切半的樱桃与黄瓜薄片点缀在鹅掌四周。 “大爷,江南这代,似乎都爱吃鹅掌,有人不是说他希望鹅可以有四只掌吗?”荆芥想起了好像有这么句诗来着,这是因为鹅掌肉质肥厚,味道鲜美,凉爽脆嫩,有着股浓浓的糟味。 “愿鹅生四掌,这是五代的时候个僧人,谦光说的。喜欢吃的人,总是觉得好东西不够。”薛蟠想了下长了四只掌的鹅,那还是不要的好,要不然就是畸形了,东西就是要恰到好处,才能细水长流,猛地下子吃,还有什么意思。 待这段闲话过去,薛蟠单独把没有说话的甘草留了下来。“京城那里的信到了吗?” 第5章 雪落糟鹅掌 欲望文 第6章 送暖入屠苏·上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6章 送暖入屠苏·上 薛蟠单独把甘草留了下来,甘草和当归的圆融、荆芥的沉默、黄芪的平实不太样,他就像是个随时可以忽略的人,要是薛蟠的说法这样最不让人投放仪式注意力的人,才是最适合做探子的计活。扔到人堆里,都不带记起他那张脸的。 “京城的信已经来了,上次大爷说的,想找个人在那里收集的小故事的事情,也已经有人在做了。”甘草不紧不慢地信递给了薛蟠。 这是薛蟠向薛父提的个请求,现在毕竟他年岁还小,想要插手京城的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只是两眼摸瞎的地步倒也不至于。薛家的商行可以说遍布整个庆朝,这样也不用薛蟠苦苦的在重头布局,要知道万事开头难,有了定的基础,在已成规模性的脉络上发展省了不少时间和经历。 薛蟠倒也不会傻傻地去让薛家的商铺刺探朝政的事情。说实话什么人干什么事,这些没有在官场上摸爬打滚的小商贩,真的也做不了这样的事情。那些隔墙有耳偷听大官说话的事情,都是极其少见的。 还是那句话,功夫在戏外。真的情报系统的建立,从蛛丝马迹开始,看似鸡毛蒜皮,毫无章法,其实就是难在怎么把它们串联起来,要不怎么说像是包拯那样的官不容易呢,不是不畏强权,而是知道怎样正确使用自己的权利,为民请命。 薛蟠托薛父让各地的铺子都留心着平时发生的小事,像是那家又买了个古玩啦,还是谁又得了个新的吃食,这些东西看着平常,又是愣是可以改变个时代。如果当年南边那里早点重视起鸦片的事情,有的悲剧就可以避免,这话不说也罢。 薛蟠展开了信,上面倒也真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先是问好了番,然后说京城已经完全进入了年节的气氛里,庄子上的收成也都不错,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准备过年,有两批从西洋来的货物卖的最好,许是国人看惯了木雕花栏,玻璃的物件走俏的很,让他们又赚了笔。京城里排场最大的还是贾府和二皇子的府上,各种迎来送往的车队热闹的紧。他们也向王家送了年礼,就是王子腾大人现在官在蜀地,今年的气候不太好,在秋季的时候发生了山石滑坡的事情,王大人可能赶不回来了,说上头也让王子腾不用急忙回赶了。还有件事就是天下皆知的大家宋诠宋大人丁忧了,应该会回江南。这也就是京城大概的动态了。 “这几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薛蟠有意要把甘草培养成这方面的得力帮手,总不能以后什么事情都由他个人来猜测。说要找幕僚是过了些,他也不是什么大官,但是作为个想干点事情的人,身边可信的小厮却是最近的帮手。就像以前的和珅还有刘全呢。 甘草自是等薛蟠讲了信上的大致内容后,才了解了京城的事情。“甘草想着王家怕是很得那位的心,要不然就是点也不入那位的眼睛。” “还有呢?”薛蟠没有抬头只是把玩着个类似书签的青玉简。 甘草看了眼薛蟠的脸色,才说了,“我们怕是要远着王家了。” 薛蟠似笑非笑的看着甘草,这个神情在个将满五岁的孩子身上有种诡异的协调感。“倒不是贾家,那可是和皇子个排场。” 甘草倒是平静地回答,“二皇子在外面的名声向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大家也都乐得看他,过年有个热闹没有什么不好。” 这句话说得却是二皇子不靠谱的事情京城里的人都知道,那么和他们样不靠谱的贾家,也就那样了。 “每年这个时候蜀地的掌柜都要回京述职,今年是王掌柜的第年,就遇上了大灾,这时候不会来,不是东家太放心,就是东家已经有了充分的安排。”这里说的掌柜自是王子腾,而东家也就是皇上。 “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不管是升是降,在东家心里挂了名的人,我们就要看着点儿来了。”薛蟠觉得甘草还是很有培养的价值,只是希望他能把眼光放得旷阔些,薛蟠要做的事情,从来不是内斗。“那么徐嬷嬷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徐嬷嬷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但是却是和薛母起从王家来的,说是薛蟠的奶嬷嬷,而真的出力的是位已经离开府的曲嬷嬷。和别的小儿不同,薛蟠自幼知事,徐嬷嬷在薛府办的事情坏不到变成粒老鼠屎的地步,但是就像是个不大不小的刺头,总不时冒出来下。而这还不是关键,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是薛蟠不能允许的地方,是她身在薛家,心却不知道在哪里。 “小的会办好的。”甘草知道这算是个考验,和定留在薛蟠身旁的当归与荆芥不同,他以后可能会被派出去。 “等到节后。”薛蟠特地嘱咐,“别坏了爹娘的心情。” ***** 说话间就是新年了,这算是薛蟠过的第个正常年,薛家的人无不对此很上心。年节的准备从很早就开始了,从腊八开始就直在布置之中。到了腊月二十九的那天,整个金陵都在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之中。而两个薛府,包括薛蟠的叔父那家也都是格外的喜庆。除了薛蟠的病好了之外,薛蟠的叔父家添了个男孩,取名叫做薛蝌,等过了年就有岁了。 “对,对,左边再往下面点。”黄芪举着对联中的张,正在换薛蟠的别院的旧门联,当归则在后面指挥着。 另头,薛蟠和荆芥两人也合作着在换新的门神图画,这种主子动手的事情还真的不见,但用薛蟠的话来说,这时候自己来干这样的事情比较有气氛,反正是关上门在家里,有的规矩就不由定要讲了。 在现代的时候,这样的风俗可是想干都不定有给你发挥的地方了,有的东西要自己去做才知道是为何而过活。 而稍微高点的计活,像是把厅中的挂牌换的事情,就轮不到短胳膊小腿的薛蟠了。 “大爷,新上过油的桃符拿来了。”甘草和另位从廊下而来,手上提着刚上了油的门神桃木雕。 薛蟠就看到两块木板上分别镂空的刻着“神荼”、“郁垒”两位门神的名字,上面还有分别持剑而立、怒目圆瞪的两位门神浮雕。 “这个好,百讳尽去!”薛父从正院那里过来看看薛蟠这里的热闹,就看见了栩栩如生的两个门神桃木雕。“不知要有桃符,还要有春联,蟠儿就用你自己写的那对,不要忘了再给爹那里捎几幅。” 薛蟠心里欢喜他爹喜欢他的字,知道薛父这是因为自己的病痊愈了后,觉得来年定会万事如意而有的好心情。 “爹,我已经写好了,只要你不嫌弃孩儿的字丑就好了,等下就让甘草送几幅过去。”薛蟠指着面前的桃符对薛父说,“开始我还以为桃符就是春联呢,没想到家里是两样都要布置的。” 随着介甫的那首诗广为人知之后,小儿也会念叨声,总把新桃换旧符,桃符就是春联的印象也是记在了薛蟠的记忆里了,最初的桃符倒也是没有怎么见过了。 “般人家倒是就用纸上的春联了,有的用的是烫金的纸,有的就是般的纸,这是也是南城的那些个写字先生们生意最好的时候。”薛父倒是很了解这里的事情。 过春节件大事,只要不是有什么天塌下来的事情,这个节日是定要好好过的。富贵有富贵的排场,清贫有清贫的乐子。这里面充当门神位置,驱邪避凶的春联是必须的。般人家识字的有,但是写的好的不,到了新的年为了图个吉利,谁也不会省这连个钱,有幅像样的春联,倒是给靠卖字画为生的读书人赚了小笔。 “像是讲究点的人家,也还是会挂桃板的,上面刻着神荼与郁垒两位善于降鬼大神的名字或者画像,为的就是像传说里那样,万有个小鬼不小心溜达到这里,大神就能用捆绑鬼怪专用的芒苇绳将它们都抓起来。”薛父经过薛蟠这病倒是对这样的事情上了心,不是说有深信不疑,而是觉得平日行善,能积福也是好的,却也对这些传说长了个心眼。 薛蟠也乐得听薛父说说,就顺了下去,“等明天是不是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你倒是在这时候想起来玩了。”薛父看着忙里忙外的薛蟠脸上沾到了灰尘,笑着拿出了帕子把他鼻头上的那点尘土擦掉了。“明天你叔父家要来,你薛蝌弟弟自然也来,前些日子不方便,你们都还没有见过面,这时候倒是能亲近点,不要老是副没有大表情的脸,把他吓跑了,看还有谁同你玩。” 我平时有不会捣鸟蛋,挖泥鳅也不需要个小娃子好不好,薛蝌才有岁,估计才开始刚刚学会走路吧。 薛父也是了解自己的孩子,要说真的玩乐,恐怕到了薛蟠那里就是有没有什么古画和摆件了,和小孩子是闹不到块去的,只是薛家的人真的不。“蟠儿,我们和贾家不样,人丁不算兴旺,除了那些个远的都出了金陵的旁支,也就我和你叔父是母同胞,你和蝌儿处处没有什么不好的。” 薛蟠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这些他知道,只是他也有怀疑,为什么爹都没有个小妾,听说叔父家也是样,要说娘和婶娘有么国色天香也是虚言,这事情在这个年代真的不,反倒衬得他们家有点不正常。 第6章 送暖入屠苏·上 欲望文 第7章 送暖入屠苏·下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7章 送暖入屠苏·下 薛蟠在他人眼里到底是个小孩,他这个年纪去打听父亲为什么没有通房的事情,总不那么的合适,故而这件事情薛蟠也是隐下不表,只在暗中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说实在话,他倒不是关心父母的感情生活,而是在这样的不合常理中,察觉到了薛府可能存在的秘密。 等到两府之中都换好了新的春联、门神、挂牌,挂摆上了新的桃符板,并且等新的蜡烛油灯这切都换完毕,除旧迎新的计活也差不完成了,俨然是进入了春节的感觉,所有的东西都焕然新。 从大门向内走,路上都点着朱红色的大蜡烛,沿着仪门,到大厅、暖阁、内厅,别院等等,没有处不是张灯结彩的模样。 除夕这天,薛叔父带着夫人和岁的小娃娃薛蝌登门,这倒是薛蟠第次见到这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弟弟。 “大哥大嫂新年好。蟠儿,才个月没有见,就长高了不少。”待进入大厅,薛叔父看见脸色红润的薛蟠,果然病好了之后,就像个小仙童的样子了。 “叔父新年好,婶娘新年好。”薛蟠向两人见礼之后,把视线落到了旁边奶妈怀中的薛蝌。 薛蝌的脸还带着明显的婴儿肥,嫩嘟嘟的想让人捏把。“大伯好,伯母好。”薛蝌说着话,就像从奶妈的怀里下来,他伸了伸藕节似的胳膊,被包成的团红的薛蝌就像个年画娃娃。步晃地走到了薛蟠的跟前,糯糯地叫了声,“哥哥好。” 薛蟠还是三辈子第次有弟弟,虽然不是亲弟弟,但是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还是让人手痒痒,总想去掐把,咳咳,这可不能够。最后薛蟠把要伸向肥脸的手转向了薛蝌头上个小包包似的发髻,“蝌儿新年好,以后要常来玩。” “起玩。”薛蝌鼓鼓两腮,点头着。这番举动倒是让边上的四个大人笑了出来,这般家人康健的团圆日子,可算是来了。 “时间差不了,我们先去祭宗祠吧。”薛父看了看大厅中的紫檀白玉自鸣钟,带着行人来到了祠堂。就此可以看见薛家的人口简单,远不像贾府那样,并着荣国府、宁国府的两府人,可要把五间大厅都给塞满了。 而到了薛家连带着薛蝌这个小儿,才六个人。照规矩薛蝌还没有到可以进宗祠拜祭的年龄,要待到他满了三岁之后,才能正式起在春节的时候祭祖。 祥云纹团刻的黄花梨木案坛上已经供奉了新鲜的吃食与玉石金银雕成的摆件,其后的案几上是祖宗的排位。这日的宗祠倒不像是平日里那般的幽暗,薛蟠能看到了排位上的些名字,远处的几个看不真切,但是近处的那块紫薇舍人薛璞倒是看的清二楚,这就是祖父了。 几人成左昭右穆,男东女西的排列,等在最前头的薛父拈香下拜,薛蟠几人也是起跪下,此刻倒是阵无声,只听见了玉佩挂坠轻击微摇的铿锵叮咚声。薛蟠这生倒也是第次下跪,身体却是带着上辈子在朝堂上的习惯,气呵成,没有什么差错。可别以为下跪是个轻松的事情,当年薛蟠把这个动作练得不说有美感,而是自然庄重就熬了不少时日。这是个现代人融入古代的毕竟步,在现代跪这个字,已经是个陌生的动词了。 此时的跪拜,也是薛蟠真的融入了这个时代,从这刻起他就是个薛家人,此后荣辱与共,俱荣俱损。 等待祭祀之后,薛叔父带薛婶娘和薛蝌先回府里,两府各自受下人的拜礼,等散了压岁钱和荷包赏钱后,就是吃合欢宴的时候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薛叔父家待换过衣物之后,又过来了,共六口人围坐在圆桌边,各色精美荤素搭配的食物已经上桌,等吃了个七八分包之后,撤下了主食,就开始上屠苏酒、合欢汤、如意糕等,下人们也都下去了,偌大的正厅倒也不觉得空荡,许是团聚吉祥之气的感染。 大家自己动手给面前的青瓷杯中满上了屠苏酒,而小儿薛蝌也没有落下,那小杯子里只有小点儿,“蝌儿先来吧。” 就看见薛蝌懵懵懂懂地用小手拿起了小杯子,想要倒出来喝,奈何其中的酒液只有几滴,流出的速度很慢,“嗯嗯——”,薛蝌才尝到了屠苏酒,就感到那是有点让舌头麻麻的液体,连忙放下了杯子,向薛婶要求安慰,为什么要吃那种有点辣辣的液体啊,大人的世界好奇怪。 薛蟠见到那张小脸上揪成团的表情,不自觉的露出了个微笑,举起了自己的杯子,“祝爹娘在新的年万事如意,叔父婶娘也吉祥安康,蝌儿欢欢喜喜的长大。”虽是朴实至极的祝酒词,倒也是充满了最真挚的祝福,随即便喝下了这杯酒。 “好好!大家都会平安如意。”婶娘也喝下了屠苏酒,然后依次是薛母、叔父,最后才轮到了薛父。等这圈屠苏酒喝完了之后,大家也敞开了聊天。 “还记得当年我第个喝屠苏酒的时候,那时候你叔父还没有出生呢。”薛父倒是聊起了往事,那应该是二十五六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和蝌儿样,觉得这酒的味道有点辣,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 薛蟠觉得饮用屠苏酒的顺序很有意思,和般宴席上长辈先请,后辈再饮的规矩不同,除夕夜的屠苏酒是从年纪最小的那位开始的。这样的习惯从晋朝就有记录,在《时镜新书》中,董勋就记录过,“以小者得岁,故先就贺之,老者失时,古后饮之。”因为这是在庆祝小孩长大了岁,就能够茁壮成长了,所以值得祝贺。而老人们过年老岁,那么拖延着尽量晚点喝酒,那么也有希望他们长寿的含义在里面。 “我依稀记得你祖父还在世的时候,念过的那首诗,不觉老将春共至,悲携手几人全。还将寂寞羞明镜,手把屠苏让少年。”薛叔父倒是想起了以前父亲还在世时的场景。“那个时候,我还缠着他问过为什么我们要和这种微辣的酒呢?” “为什么啊?”薛蟠倒是想听听大人说起薛家的过去,这可算是个不可得的机会,不知是不是因为薛父是长子,可能祖父对他比较严格,薛蟠可没有在爹那里听过祖父的事情,而另头也许因为叔父是小儿子,祖父与他之间还有这样的玩笑话语。 薛父也像是记起了这段回忆,“我记得那个时候你祖父说那屠苏酒是东汉末年传下来的事情,和华佗似乎有点关系。”显然薛父对于这件事情的记忆还是很深刻的。 “是啊,那时爹说屠苏屠苏,是为了屠绝鬼气,而是为了苏醒人魂,所以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要喝点点,就可以保佑百病不侵。”薛叔父像是想起了老父慈祥的面容,透出了股怀念的味道。“他说这个屠苏酒本是药酒,方子是打华佗那里传下来的的,葛洪在他的《肘后备急方》中记录了,此华佗法,武帝有方验中。” 薛蟠倒是有些惊讶祖父知道的事情不少,这里的武帝可千万别瞎做是汉武帝,而是曹操魏武帝。上辈子薛蟠知道此方是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里,说是在元日饮下了华佗传方的屠苏酒,就能避过切的不正之气。话说到这里,因为明朝的不见,史上切书籍和名家也都相继消失在了历史变轨之中,以后如果有能力,像这样的传世著作,还是要编撰出来,仅仅他人是断不可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但是走访山河,希望还是等挖掘出那样的人才与名家。 “似乎那年爹也说过,但把穷愁博长健,不辞醉后饮屠苏。”薛父突然想起了最后几年与老父亲在起的日子,那时新朝已经建立了段时日,万事逐步稳定,彼时皇上迈入中年,而随他开疆辟土的老臣们却是老了,说起来薛祖父去的也算早了,晃眼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薛父和叔父同陷入了对于祖父的怀念中,薛蟠在短短的话语倒是听出了两分不同,他的祖父和爹与叔父不同,似乎是个读书人。最后的那句‘但把穷愁博长健,不辞醉后饮屠苏。’出自苏轼的首诗,可明显不是年节相聚时应该用的诗句,来自于祖父的口中,又是带着什么含义,只怕爹与叔父却是不甚明了。 薛蟠上辈子可是从生手到半吊子,又花了大力气正儿八经的学过这些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的,虽说真的没有创作的能力,但也正是这个原因,对于冷僻的诗词典故都有涉猎,就怕个不小心出丑。 这句话的原诗是‘行歌野哭两堪悲,远火低星渐向微。病眼不眠非守岁,乡音无伴苦思归。重衾脚冷知霜重,新沐头轻感发稀。谢残灯不嫌客,孤舟夜许相依。南来三见岁云徂,直恐终身走道途。老去怕看新历日,退归拟学旧桃符。烟花已作青春意,霜雪偏寻病客须。但把穷愁博长健,不辞醉后饮屠苏。’ 苏轼在赈灾途中,渡过除夕的首悲凉之诗,无不透着股老之将至,无奈孤寂的感情。 以此及彼,祖父又为什么会吟起这句话。看着薛父和叔父的样子,想要从他们那里得到答案,也许要再过几年吧。只是,薛家被视作商贾之家,就是从祖父帮助当今圣上开始的,封号皇商,也是因为当初的钱财支助。古人重儒轻商,如果祖父真的是个读书人,有怎么真的会甘为届商贾,也没有要求自己的儿子,再用功读书呢。薛蟠觉着薛家看着与王、史、贾并列四大家族,地位上却是不样,都没有能在朝堂殿上说句话的人,在这里面本是以为那是薛家经商的关系,现在看来也许不定。 不管是怀念也好,还是有所猜想的薛蟠,等到子时的时钟敲响了之后,就准备去放烟花爆竹了。婶娘抱着薛蝌怕他被震耳的声音惊到,没让出屋子,就在门栏边上看着。薛父、叔父和薛母都在了庭院屋檐下,看着薛蟠和当归他们起点燃了烟花,这个比较没有危险性,适合小孩玩。 就在时辰差不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噼噼啪啪的爆竹声,抬头就看见夜空中绽放的烟花,有着牡丹吐艳、也有着莲花并蒂,倒是把整个金陵变成了另个世界。 薛蟠倒是像个真小孩样,在院子里放了好几个烟花,才罢手。然后,乖乖地回来守岁,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天色开始泛白,新的年也就开始了。大家各自散去,回屋子,稍做小憩,后面还有各种年节的活动要过呢。 薛蟠绕回别院的时候,也有点睡意朦胧了,他这小身板还没有熬过夜呢。在迷糊之中,似乎看见了徐嬷嬷,觉着她穿得有点不对劲。 对了,她头上那些重了八几的头簪倒是少带了。 第7章 送暖入屠苏·下 欲望文 第8章 豆腐皮包子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8章 豆腐皮包子 徐嬷嬷神色匆匆地跨过了别院的门,也没有留心周围的情况,手上像是抓紧了什么东西,向外走了出去。在薛蟠边上的甘草见了,向薛蟠请示了下,见主子点了头,就跟着徐嬷嬷的步子出去了。 这初大清早的时候,空气里还弥散着烟花爆竹的硫磺味,街上也没有什么人,大家半都是去睡个回笼觉,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再活动。甘草不远不近的跟着徐嬷嬷,见她缩着个身体,低着头,快步地向西城的位置走了过去。 就在几弯几绕之后,徐嬷嬷忽然停下了脚步向后看了看,又向左右张望了下,踏着小碎步,走到了家玲珑楼的店面前停了下来。 甘草的眉头皱了皱眉,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儿,西城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而这里就是其中之最,就是俗称的黄/赌条街。玲珑楼也是有点名气的赌坊,就在这个时候,徐嬷嬷将手中的小布包给了门里出来的位管事,甘草看见管事打开了布包,里面是些首饰和碎银。 就看到徐嬷嬷的神色有点忧郁和慌张,然后个青年人从内堂被拽了出来,甘草看辨认出了那是徐嬷嬷的侄子。徐嬷嬷、她侄子和管事不知道说了什么,管事颠了颠手中的银子,示意手下放开了她侄子,然后两人踉踉跄跄的跨出了门栏。 “大爷,小的打听了下,她侄儿是几个月前到金陵的,徐嬷嬷娘家的人不,那个侄儿就是厨房曹老头的儿子。后厨的人说,看到那侄儿也来偏门向曹老头要过几次钱,估计他去赌坊有段时间了。”甘草回来把事情禀告了薛蟠。 “我记得娘赏过徐嬷嬷几件像样的皮子吧,去年的时候,还见她在春节里穿过,去查查是哪个当铺收下了货。先不要惊动他们,沾上了赌这个字可不是那么容易戒掉的,这两天你看着点,徐嬷嬷那里的余钱也不够那样用的,主要是盯着她有没有去娘那里。”薛蟠吩咐甘草要看住徐嬷嬷,她是他们家人的钱财来源。在别院里,薛蟠的东西都有四个小厮管理,造册等级,薛蟠管的也十分严格。另外他的也是古书,在徐嬷嬷那里换不了现钱,但是薛母的首饰什么就不好说了。 是个傻的,薛蟠摇摇头,王家怎么会有这样的陪嫁嬷嬷,这件事情要知会给薛父。 薛蟠知道薛府之中的管理也算的上是外松内紧,特别是薛父和他自己这块,唯松散点的地方就是薛母那里。好在薛府其实是由薛父掌控,包括内务也是薛父与老管家同办的,薛母那不怎么插手。而薛母也乐得不插手,这也是因为像薛父这样的大商家,内外的事情有相同,薛母也管不上。 “爹,孩儿来陪你吃点心了。”薛蟠下午得空就去了薛父那里,难得初下午薛父也空着。 平时薛父有空的时候,薛蟠也总是会和他起吃吃点心,聊聊天,不像有些人家中严父慈母的类型,薛家里可算是慈父慈母了,或者说是有点溺爱也不为过,叫是薛蟠这般有着成年自持心智的人才不至于长歪了。 对于,薛蟠来说他甚为珍惜这样的时光,等入了学,或者再大点,游学山河之后,这样和老父起吃吃茶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蟠儿来了,今天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豆包。”薛父让薛蟠在暖炉边热乎了下身体,将外头带来的寒气散了后,两人坐到了榻上。像是薛家这般的人家,虽是在南方,却也少不了地暖火龙的铺设,整个屋子里就是开了窗,也不觉的冷意。 “豆包?红豆馅的那种吗?”薛蟠喝了口茶,想要压下胃中泛起的甜味,他想要加素净点的东西,昨夜吃的除夕宴有点油了。 “是为父说漏了,是豆腐皮包子,蛋清封口的那种,在你那小本画册里应该有画过的。” 原来是豆腐皮包子啊,这个简称可是不能缩成豆包的。这种包子的特点就在那张皮上面,想着豆腐衣等品的样子,那叫个菲薄透明、薄如蝉翼,夹起来就能看到里面的馅料。 这玩意的制作颇费心力,还又偏偏分出了个三六九等来。 厨子要先把豆浆加热,用文火将豆浆煮的浓稠之后,待它不再沸腾翻滚,保持了豆浆的浆液平静下来后,在自然风的冷却下,那个外凉内热的豆浆,就会结成层衣,凝出的那张薄膜就是豆腐衣的原型。 用工具轻轻地揭开,仔细着晾干,就成了最原汁原味的豆腐衣。而其中最珍贵的就是那揭开的第层,那个色泽黄亮,香味醇郁,称为等品,就是做豆腐皮包子的皮了。 说话间,就看见下人端来了两个莲花浅口官窑的小盘子,那上个各装着三个豆腐皮包子。薛父夹起了晶莹剔透,看着像是嫩黄色儿馅的只,咬了般,不住点头,“是加了梨的果馅,清爽润口,点也不腻,蟠儿也试试。” 薛蟠尝了尝,口就咬着了梨,流出的梨汁清淡微甜,衬着豆腐皮特有的豆香,倒是别有番滋味。他看着如纸包四折之后,再用蛋清封口的小包,刚出蒸笼的倒真是玲珑翡翠般的模样,不愧是当年清宫的贡品。 不错这道菜就是薛蟠凭着记忆,让后厨试着做的,味道倒是比以前他吃的还要好。 “这东西也是好玩,我们这里南方叫它豆腐衣,到了京城北方就叫它油皮了。”薛父走南到北吃的东西自是不少,像是这样精细的东西真的只是有钱人家的才能用的。 “我在路途上倒是吃过腐竹,就是这个同样的材料,不过不是第层皮,而是豆浆再热了之后,又热了之后的第三层皮,就完全没有了金黄色的光泽,只有余下了灰白的层,风干后的味道也是不错的。” “同个东西,不同的时候出来,品质都不样,时机的重要可见斑。蟠儿,你对上学的事情有什么想法吗?照爹说不想让你太累,但是三岁看老,要走科举途还是早点准备的好,免得误了时节。”薛父边不想儿子太累,边又不想耽误了儿子的前途,又想着这个师傅可是要请好的,几番思虑,倒是也不好办。 “孩儿也已经五岁了,也想跟着位老师,有章程的进学,倒是学堂还是不要了吧,我这年龄进去高不成低不就的,最好是请位先生到家中来,这样时间上也灵活些。”薛蟠其实对于课业并不手生,科考的弯弯绕绕,他可是从考生到考官都经历过。 只是他还是要个先生,来能让所学有个说法,二来也能知道当朝的形势,这就对先生的要求高了。不能是死读书的,不能是不了解朝堂变化的,不能对小儿有所轻视的,偏偏自家还没有认识什么读书人。 薛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不需要先生教出个不通事务的儿子,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底子不差,就要个能辩世情的先生,最好还能博古通今的。别看他自己不读书,但是受到了薛蟠祖父的影响,他没有这个时代商人对于读书人从心中差了截的想法。他才不会将就,也就和薛蟠不谋而合,想要找个当世名仕,只是这样的人,薛家还真联系不上。 “为父把家里的关系扒拉了边,也就你娘的哥哥,你大舅还能找个不错的,可是偏偏去年他调任了四川,这山高水远,也是不好联系。” 薛蟠听到父亲说了王子腾,并不太乐意和王家有太近的关系,就说眼前,这厢徐嬷嬷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呢。“爹,还是不要麻烦舅舅了,年前那里早了灾,连春节也没有回京,估计现在还在忙呢。还有件事,我偶然发现的,正想和爹说呢,徐嬷嬷那里好像遇到了点困难。” 薛蟠就把甘草调查的事情告诉了薛父,倒也没有添加个人的喜好,徐嬷嬷对自己不怎样的事情,怎么会瞒得过薛父呢。 果不其然,薛父听了之后,就微微变了脸色,这个徐嬷嬷倒真的是王家出来,陪薛母起过来的,直就不怎么会办事。后来薛蟠出生,又得了怪病,薛父不是没有听到过些风言风语,没想到她倒是点收敛也没,浑了。原是看在她不聪明却也不会惹事的份上留了下来,看来现在也是不成了,不能让粒老鼠屎坏了锅粥。 “你娘那里不用担心,她对王家来的两位都不太亲近,倒是这几天要看紧点,不能让她顺点东西出去,看她也是个没有分寸的,居然在初偷偷去办这样的事情,点都没有规矩。”薛父倒是有些生气了,年节的时候忌讳的事情,被人追债,不经主人同意擅自出入,还是在年初的时候,去赌坊西城还钱,对于经商的薛父不是利于生意兴隆的兆头。虽说,他不会特异关照这些禁忌,却也是不喜让下人随意触碰。 看来王家的还是有点不靠谱,猛地薛父想起了个人来,和他们离得到算近,只是关系上有点不好说。“说回你读书上的事情来,倒是有个人很合适。就是你贾政姨夫的妹妹贾敏的夫君林海,林家可是书香门第,也几代世禄家族了,现在任着兰台寺大夫,也兼任着苏州的知府,离我们这里也近的很,他必定认识不少名仕大家。” 就是王夫人与贾敏的关系有点微妙,薛父在心中想着,不过蟠儿的学业重要,京城离这里可是远的很,不像金陵到苏州,夜的船就到了,他们也是该亲近亲近林家了。 薛蟠也是从薛父的神情中知道了,其中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自古姑嫂关系也是不好相与的,上辈子他可是在大家族中见识过这些说了说不清的后宅纷争。把时间都浪费在那上面,薛蟠觉得是在浪费生命,还好自己是个男子,还有离开方之地,出去闯闯的可能,若是变为那时的古代女子,他估计不是被逼疯了,就是青灯生了。 “爹,我们和林家亲近,娘那里……”薛蟠才不担心王夫人,倒是自己的母亲,和她姐姐的关系似乎也不差。 薛父却是断然摇头,他们家和贾家,其实走不到块去,贾家看不上经商的薛家,而他也看不上人口众,却后继无人的贾家。“你娘很久没问那里的事情了,你病的时候,你王姨妈尽说着贾珠读书的事情了。”言下之意,点都没有眼色,不顾薛母的心情,个劲儿的刺激她。 薛蟠对于贾家的事情已经有了耳闻,能和不靠谱的二皇子相提并论的,薛蟠只想摇摇头。朝天子朝臣,这般的不知收敛,以后的日子还难说的很。当然,薛父与薛蟠的想法,贾家根本想不到,他们也丝毫没有觉着皇上不眷顾四王八公了。 京城那头,王夫人的心情不错,当然不是因为薛蟠的病好了,她可没那个时间关心,就在年初的好日子里面她又生下了个女儿,取名元春。王夫人现在可是儿女双全了,她看着襁褓里的女儿,白净的小脸越看越想个美人胚子,以后定能过的富贵。比起远在江南的贾敏,她可是高兴的,可不见到现在为止,林家还没有个孩子么,就连姨娘出的个女儿前年受了风寒也去了。 当年,她怎么就觉得贾敏嫁的不错呢,现在看来即便林海的官高,却也不是皇上跟前的,指不定还不比二老爷的好呢。 这倒是完全的瞎说,苏州的知府,能和你个捐的礼部小官相提并论吗。 只是,贾敏与王夫人不和却是真的,看着贾家的来信,又是叮嘱她要想办法生个孩子的事情,贾敏是厌烦无比。她难道不想吗,成亲也有七八年了,能努力的她都做了,林海和她感情不错,但是还是没有结果。想着林家几代单传就知道他们的子嗣不容易,就连小妾那里也没有反应,贾敏已经从期待到不再去希望什么了,偏偏贾家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夫人倒是够惹人嫌的。 而那边林海接到了薛父的书信,上面正说着希望他能帮忙引荐个先生,外加等开了春,他们前来拜会的事情。别看薛父是个商人,他的书信写的倒是爽快明了,也不会让人反感,再看着薛家送的些精巧玩意,倒是博人乐了。 薛父拿着林海的回信,就打算去和薛母说说这事情,入门就看着薛母的脸色不怎么好。“这是怎么了,还有人给你气受,可别让蟠儿知道了,不定怎么捉弄人呢。” “还有谁,就是听见了点贾家的事情,烦心。”薛母闭了闭眼,她就不明白了,徐嬷嬷个王家的人,那么喜欢贾家是为什么。 第8章 豆腐皮包子 欲望文 第9章 一品山药·上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9章 一品山药·上 徐嬷嬷的这个年过的不算好,大年初从赌坊里把侄儿赎出来可是费了老大的银子,她自己的那点首饰也都赔了进去。从那个呆子好起来开始自己的运气就越来越差了,莫不是那个呆子把自己的好运道都吸了过去,徐嬷嬷心里头琢磨着低头前向走,也没有看路,“哎呦!”她尖叫了声,差点就摔个狗□□。她惊惧地拍拍胸口,回头看去,在路面上有道不知什么时候的小坑,愤恨地用脚踹了下小坑,‘嘶——’疼了,人的脚去和石头坑硬碰硬能不疼么。 徐嬷嬷只能跺愤愤地跺脚,再在往前走,说起来侄儿来这里也就是两个月的事情,是呆子快要不行的时候到的,侄子定是沾上了那个的晦气才会直这么倒霉,不然怎么会赌就输了那么,想到她的银子和首饰,徐嬷嬷就阵肉疼。 那个小子到贯是小气的,听说在贾府做奶嬷嬷的得的可比她了去了,小主子有个好吃好喝的都能同尝尝,哪像这里,自己的吃食还不如那四个小厮,只能指望着小姐,不,是薛夫人了,赏个两分,那也是个没用的,这么大的薛府,都没见她插手下。 “夫人,嬷嬷来给你报喜了。”徐嬷嬷怀着各种心思进了薛夫人的院子里,脸上挂着真的兴奋的表情,没等薛夫人具体问,就迫不及待的股脑说了出来。“可是大好事,京城那里都开心的很,二小姐在正月初生个了女娃娃,说是像是天仙的模样呢。贾府和王府都开心坏了,这可算是儿女双全了。” 薛母见徐嬷嬷这般得了大事的冲进来,不由分说的劈里啪啦地把她姐姐生个女孩的事情当做什么要不了的消息讲了出来,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贾府那里早就有人报喜了,这徐嬷嬷速度倒是和他们不相上下。 “我已经知道了,妹妹是不容易啊。”这句话倒是真心的,儿女债,每个孩子都是父母含辛茹苦的带大的,就像她对薛蟠他身体有恙的时候,四周寻医问药,就怕不能治好,待如今好了却是又想着以后能不能有出息,不过孩子顺心才是最重要的。而她那个妹妹大儿子的学业还没有操心玩,就有来个女儿,照她的性子,想要女儿过的端是人上人的日子,只怕元春的日子还不好说。 徐嬷嬷没有眼色的看出薛母对于王夫人的那份不亲近,也没有发现在薛母脸上并没有过的喜色,“可不是么,这下可好了,元月日出生可是大吉利呢,以后定是有好造化的,夫人,我们是不是也要添点贺礼。听说三洗的时候,几位皇子也来了,还有几个王爷也都去庆贺了。那个场面叫是热闹啊,可惜我们不在京城,不然也能蹭点喜气。” 薛母越听越觉得别扭,合着徐嬷嬷是觉得在贾府的王夫人才是正经主子吧,她个在金陵的也可能辈子都不会回去的,这么恋着贾府做什么,还蹭喜气,怎么薛府是亏待她了。不说不觉得,徐嬷嬷身上倒是比平时素净了许,这大过年的出什么幺蛾子,穿成这样,平时也没有少赏她,难道都补贴给那个侄儿了,还是在蟠儿病情最不稳定的时候来的,薛母对于这般没有眼色的人看眼也嫌弃,说不定就是那个小子把晦气带了过来,不然几年蟠儿都维持着,怎么当时会在突然间就爆发了病呢。“听说你侄儿从北方来了,是个什么情况?” 倒不是薛母脾气好,不发作个下人,来因为徐嬷嬷是家里带来的,再说她是薛蟠的奶嬷嬷少有些情分在,并且她也算是儿子手下的人了,薛蟠的主意正,又不像是般小孩,越过他处理倒是有些不好。这倒是双方顾忌错了,母子二人却是没有就单单的个嬷嬷的事情念叨过什么,薛蟠是顾忌徐嬷嬷来自王家,也算是薛母手下的位,才迟迟没有动作,倒是给了徐嬷嬷个喘气的时机了。 徐嬷嬷听见侄儿的事情,刚想要表示她很高兴有个依靠过来投奔自己,又想起了那些赔掉的银子,时间有点支支吾吾地,“还好吧,等开春就去找份计活,您看府里有没有什么能用得着他的地方?” “府里的切都有章程,进出都要禀老爷那里记录,你是老人了还不知道。上次已经安排了那个曹厨子进来了,听说他现在都不怎么做事,现在又要把再进来个?!也是没有活能让他干的。”薛母上次被徐嬷嬷缠的不行,又听着曹老头菜烧得不错,自己的儿子喜吃,才会把人留下,看看能不能给薛蟠加个菜,谁知道那个厨子翻来覆去就会两道菜,别的菜倒是十窍通了九窍,窍不通的,正想着要把他遣出去呢,这边还要再给他来个是绝不行的。 徐嬷嬷算是碰了鼻子的灰,只能讪讪笑笑,“这不是大爷病好了之后还没有用过使唤过曹厨子么,才让他清闲着,只要大爷开口,曹厨子保管能做出美食来。”徐嬷嬷说也是信誓旦旦,倒也不怕出了纰漏,她想着再怎么也不会把人赶出去吧。 “是吗!”薛母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徐嬷嬷眼,有些人不在你眼前晃不觉得有讨厌,只要同她说了话,就不开心了,倒是比不过曲嬷嬷,那位却不是王家出来的,做事做人都比徐嬷嬷要老道,可惜当年她的孩子出了点事,她也辞工离开了。“我也乏了,这事你自己去说说,到底是你推荐进来的,到时候出了错,也要问你的责任,这也是府里的规矩,你不会忘了吧。” 徐嬷嬷想到了薛家的那些规矩,平时不惹事情的事情,觉得这里可比王家松快了,但是想到了连坐的惩罚,徐嬷嬷也是头皮麻,薛老爷可是定下了谁推荐了个谁么人进来,万出事,同问错的规矩。侄子还是先别想要进来了,先让他老爹好好烧个菜,把薛蟠哄住再说。 说到底,徐嬷嬷并不知道薛蟠不是她见过的其他小儿,想法还停在个病秧子做不出大事的思维上,而另厢学薛蟠早就打算让这个他看来劣迹斑斑,也看自己不顺眼的嬷嬷,马上圆润的滚出府了。 ***** “当归,我记得今天是曹厨子和柳厨子在当值吧。”薛蟠舒展了下筋骨,从书桌边了起来,去外面活动下。薛父给林家去了信之后,林海姨夫的还特意给薛蟠带了封信,上面也是有点考察的意思,问问他读过的书之类的事情。而薛蟠自是回了信,也表达了自己的些观点,这些融合了他两辈子的些想法,对于林海来说,倒是看出了这个侄子是个可造之才。林海成亲七八年还没能留下个孩子,也是头遭接触这个年纪的孩子,又是自家的亲戚,想着薛蟠曲折的成长,再看着信,见字如见人,林海在薛蟠的飘逸又不是方正的字迹中,看到了个好苗子。如此几番通信,两人却是意外的熟稔,林海这头想着要是有个这样的孩子该好啊,就是亲近了薛蟠,等着三月的见面了。 薛蟠也在通信中慢慢摸出了点蛛丝马迹,看来这位林姨夫很得皇上的信任,和王子腾那边不太像,这位像是位纯尘,而非权臣。苏州之行势在必行。不过在此之前,要解决个问题,当然不只是徐嬷嬷。 “你亲自去,让他做道品山药上来当做下午的茶点。”薛蟠平日不会让当归跑厨房,这是想要做什么了,他最不喜欢的事情里有条就是厨房里有人浑水摸鱼,这是吃货对于食物的敬意。 当归虽然没能从主子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却也知道曹老头要不好了,为什么是做品山药呢?有点搞不懂,不过主子的事情,没有必要都懂,这才是聪明人。“小的,现在就去。” “曹厨子,大爷吩咐了让你做道品山药做下午的茶点,你可仔细着点。”当归来到厨房,就看见了曹老头无所事事的打着瞌睡,这个时候除了候着几位其他人倒是在休息的时间,谁不上心下就看出来了。 曹厨子猛地醒,做个品山药,不就是山药果饼淋道糖汁么,这个简单。想着徐嬷嬷说的要好好表现,他打起精神来,在薛家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富得流油,去也能过的去,他可不要回到以前的屋子里,冬天连个火都不舍得烧。“当归小哥你请好,我马上就去做,不会让大爷久等的。” 当归笑的和睦,避过了曹老头有点谄媚的脸色,“不急,不急,慢工出细活,大爷吃的可是精细,你可当心着。” 曹厨子决定这次要表现把,就用最好的淮山药,别说两淮之地的东西就是好呢,连过节也和京城不同,还能看见西洋来的新鲜玩意,他信心满怀的进了厨房。 薛蟠却是在庭院中看着枝头的嫩芽,也是时入三月了,早春已发,待这股最后的寒气消散,就是烟花下扬州的时节。他好心情的等着茶点,就看见当归端着那盘用嫩黄釉色盘上叠放的几个圆圆金灿灿的小饼,上面淋着层红糖汁,面相倒是不错。 薛蟠夹起了其中的个,稍稍咬了口,在口中咀嚼了几下,吐在了边上,就搁下了筷子,让人把曹厨子叫了进来。他似笑非笑的对曹厨子说,“这就是你做的品山药,你知道我对厨房的要求吧,关系到入口的东西,吃了不能吐出来,所以决不允许在材料上不清不楚,经查实永不续用。” 曹厨子心中咯噔了下,他可没有采办的权利,怎么可能偷工减料,坚定地摇摇头,“小的用的是最好的山药,淮山药,这是品山药的最好材料了。” “这就是你的淮山药?当归,让人把他用的山药带进来。”薛蟠端了杯茶漱漱口,这糖汁没有熬好,太甜了。 第9章 一品山药·上 欲望文 第10章 一品山药·下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10章 一品山药·下 曹厨子心里惴惴,也不知道错在了什么地方,就看着个小厮拿着他刚刚还没有用完的山药进来呈给了薛蟠。 薛蟠从小竹篓中随意的取出了根生的山药,它的个头不太大,色泽看上去有点偏黄,细细摸刮下层粉来,薛蟠用手指拈了下,觉得有点粗糙。“曹厨子,听徐嬷嬷说,你是她的亲戚,直在京城里的大饭馆做领厨的,没错吧?” 曹老头不敢直视薛蟠的眼睛,微微把目光向下斜视,手里冒出了阵细汗,磕磕巴巴地说,“是,是的,做了有十几年了。”只是是在京城的城郊,大饭馆也只是像是体力活劳工的歇脚处,因为占地大就取名叫做大饭馆。 薛蟠也没有在这点上纠缠,转而考究起了他的专业知识,“那么你定知道在我大庆国中,哪里的山药最好了?” 曹厨子有点不明就里,不就是现在用的淮山药么,“当属两淮流域的淮山药,金陵人杰地灵连出土的食材也不般。” 薛蟠见他似乎是在暗暗捧着在金陵长大的自己,只在心中暗叹有时候知半解还不如全都不懂呢。“我给你讲个小故事吧,说是前朝的时候有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久病不愈,大夫看了说是气亏不畅,于是开了个方子,里面重要的味药材就是被誉为山药人参的山药,用了这味药可以补气养肝,不出个月就能好了。就是定要用最好的怀山药。但是,半年过去了,那个小少爷的病仍是不见好转,于是府里面又请了位大夫,得出的方子还是样,老爷就觉得奇怪了,怎么又是这个方子,吃了这么久都没有好,不过等了片刻,大夫落笔写下了方子后,老爷就明白了。你知道他明白了什么吗?” 曹老头心中嘀咕他又不是大夫,不通医理怎么可能知道,就听到薛蟠说,“因为先头给少爷用的药材有问题,药性不够,才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你说是什么的药性不够呢?” 曹老头听出了薛蟠口中的讽刺,这说的定是山药吧,他感觉到了薛蟠刺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连忙跪了下去,他是混,但是也不全傻,知道那定是山药的问题。“大爷,大爷,我……”他倒是想说出个四五六来,但是额头滚下了汗珠却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薛蟠的声音还是淡淡的,点也没有在意曹老头的窘境,“因为第位大夫错把‘怀’作‘淮’。在医书中说的‘怀参’,指的根本不是两淮,而是河南的怀川,取自当地的地形马平川,又及属于怀庆府管辖,故称作‘怀川’。那里出土的山药是药效最好的,有三个特点,个体大、色泽白、粉性足,不只用在医药中,也是品山药这样的药膳的必选,你说你做的那道能叫做品山药么,当它完全没有了原来的补气养生的作用后,还能称作品吗?你不会忘了这道菜本来就是为了给体弱的小孩老人产妇食用的吧。个连食性也不懂,别谈做出药性的厨子,居然是京城来的大厨,还是掌勺,你自己相信吗?嗯!” 薛蟠的语调变得越来越平静,只是最后那个‘嗯!’就像是惊雷般在曹厨子的耳边炸了开了,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曹厨子知道这次算是被直接寻了短处,想要在辩解两句,就像是这道菜我是做的不咋的,别的菜还是可以的,但是又怕被大爷寻了岔子,他可是隐约中听说过以前就有想要糊弄大爷的厨子,被当众问了个哑口无言,这位可是真的精通吃的弯弯绕绕的主子。 不过明显这件事情还没有完,“曹厨子,或者你根本就配不上厨子这个说法,最是个会颠勺的,你是怎么离开京城的,你不会忘了吧!” 曹老头脑子中只剩下片空白,知道了大爷全都知道了,他可以算是从京城逃了出来的,就是以前帮工的后厨,出了吃食让帮人让吐下泄的事情,虽说没有他的责任,但是店的名声是彻底的坏了,要命的是他们几个厨子都没有出路,京城里面根本没有人家敢用。曹老头可是在亲戚里左右巴拉了好会,才找到了徐嬷嬷,偏巧自己没有孩子的徐嬷嬷看上了他的儿子,想要让他儿子为其养老,才有了后来到金陵这桩事情。 曹老头的膝盖已经不停的发抖,“大爷饶过小的这次吧,京城的案子真的和小的半分关系也没有,小的是受到了牵连的啊,走投无路好不容易来到金陵,小的以后定改,把能学的都学了。”然后就要磕头,可是被荆芥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大爷烦着这个东西,磕头能解决问题么。 薛蟠可不觉得个纵容儿子赌博,自己直在厨房混日子,连他制定的规矩也直无视的人,会真的改好,要是能改好从他来到金陵的时候,就应该从新开始。退步说,就是因为曹老头和徐嬷嬷的关系,薛蟠也不能在厨房里留下这样个不干净的人。 他拿过了当归手上的本大册子,翻开来念着,“再以前的事情我就不去追究了,从厨房的规矩改革开始这四个月里面,你按时上工的日子才只有10日,按规定每日厨子必须清洁厨具,你达标的日子只有5日。这如果还不够的话,在你那里报废的食材达到了50两银子,这还不算下午的茶点,只是这些个食材去了哪里,你心里清楚。后厨的汝窑红瓷盘套在你那里摔碎了,方管事连个碎渣也没看见,两双乌金银筷也是在你那里找不到。曹老头你还要我继续念下去吗?” “这简直不像话!”就在薛蟠像是报菜名样把曹老头的罪状念出来的时候,薛父走进了别院,这是薛蟠让人去请的,今天非把这个曹老头清理出去再说。“就不说你厨艺低下,完全不符合薛府的规矩,居然还敢偷盗主家的财物,是谁给你这个胆子的,难道是有人和你串联气么!” 曹老头连忙摆手摇头,很是忙活,被扣下了偷盗的罪名可比前面的不守规矩赶出府去要严重的,这可是要进牢里的,“小的没有啊,真的没有,没有和谁串通啊,真真是冤枉啊!”这可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曹老头,你可是不承认,这上面白纸黑字的,是你自己按了手印的记录,还能冤枉你不成了!也别否认了,那玲珑楼可是认了,你是儿子把那套汝窑红瓷盘和乌金筷子拿去抵押了,还说着别人家都是抵押首饰,到了他那里尽是些餐具,这可是让他们印象深刻。你莫不是认为薛家连这点消息也打听不出来?你的卖身契还在薛家,你就敢做这样的事情,倒真的是胆子不小。”薛父狠狠地看着曹老头,他很好,在金陵这个地方连知府都要给薛家三分脸面,曹老头可真是点不怕,不愧是京城来的人,胆子就是大。 “老爷,求求你就放过小的这回吧,我定改,那些东西拼了命也会要回来的。”曹老头在地上爬着,倒在薛父的跟前,不住的磕头。 薛父看着他眼泪鼻涕大把的样子,觉得恶心,想改,呸,就刚刚还在他的包袱里搜到了藏着的羊脂玉筷枕对,真的是胆子大的很,这是在他眼皮底下挖薛府的钱财呢,趁着蟠儿的病事到年节的忙碌直腾不出功夫来收拾他,想要看看他能过分到什么程度,这条鱼饵撒的,倒是条贪心不已的肥鱼。 薛父和薛蟠都懒得和曹老头说,“平子把他带出去,和他那个儿子起送衙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待曹老头哀声大嚎,荆芥已经把他的嘴堵上可,只能听见不甘心的呜呜声,然后就被拖了出去。 这件事算是告段落,薛蟠与薛父落座后,当归换上了新茶,黄芪端上了两碟装在青釉盘子里的金灿灿小饼,淋着层薄薄通透的深红色糖汁,仔细看每个小饼上面还有梅花印、牡丹印之类的不同图案,煞是好看诱人。 “爹尝尝这是用正宗的怀山药做的品山药,将生山药去皮蒸熟之后,合着面粉揉成面团,用不同的模子里压平,在上面摆上甜甜的什锦果料,或者微酸的葡萄干,还有不能少的核桃仁,等再笼蒸了番出笼后,马上淋上蜂蜜、白糖、猪油、豆粉起熬制的糖汁,就成了金红相间的品山药了。” 薛父夹起个倒是口个的大小,还微微有点烫,吹了吹咬上去,糖汁甜而不腻,就着山药饼的细腻清香,还有酸酸甜甜的果仁,倒是别有番滋味,“再来点牛乳也不错,不过就着茶吃也是可以的。” 薛蟠吃了几个,也是点头,和牛乳起的话,能有种浓郁的感觉,和茶起吃就清爽不腻。“我也给娘那里去了些,这东西健胃养脾,不仅增强体质,也是延缓衰老的,也能变着法儿的做,拔丝山药也不错。” 等吃完之后,薛父问起了今天的事情,“蟠儿倒是料想的不错,用道菜就把他炸出来了,我托人问了,曹老头就是在京城牵扯进了案子里,才逃到了这里来。” 原先薛蟠并不清楚曹老头在京城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样个厨子,连淮山药与怀山药也不清楚,可见他的本事有够混的,联系到他儿子的嗜赌成性,又是在薛家最忙的时候入的府,可见本来就有什么事情背着呢。 不过这事情还没有完,还差位呢。这头薛父倒是想起了件事情,“你这个淮怀不分的事情,倒是让我想起了个人,就是曲嬷嬷,说起来你那时候才岁,不知道她其实是被遣送出府的。为了就是薛平听说了她和京城的贾家关系不清不楚的缘故。现在想来,这里面有点古怪。” 薛蟠仔细下倒是懂了,薛平就是老管家平子,也许是听错了人,“爹你是说曲、徐的发音相近,当初弄错了?”在他们这块说的不都是京城话,还有金陵带的话音,里面曲徐的发音倒是有点说不准。 只是,薛父凝神想了下,摇摇头,“不能说是弄错了,还要查查,当初说不定是误打误撞吧。” 第10章 一品山药·下 欲望文 第11章 糖蒸酥酪膏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11章 糖蒸酥酪膏 薛蟠走在通往主院的路上,荆芥和黄芪跟在后面,而当归与甘草出府去置办些薛蟠吩咐的东西,三日后,他和薛父、薛母就要沿着大运河下苏州,去林府拜会林海姨夫和贾敏姨妈了,说起来这也是他接触的第个贾家人。 说起贾家就想到了几天前薛父说的曲嬷嬷的事情,原来当年是老管家薛平无意中听到了有人向薛府里的嬷嬷传信,说是给那个曲嬷嬷带口信,京城里还是关心着金陵的事情,让她不要忘了自己到底是哪里的人。这话模棱两可,薛平既没有看清传话人,也没有看见听话人,但从穿戴上面他确定就是薛蟠身边的嬷嬷。说起来薛蟠共有三个嬷嬷,因为他自身的关系,不习惯那样喝人/奶,所以可以说是断奶及早,都是让人挤到碗里才喝下的,这让他和几个嬷嬷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当然他个转世之人,本就不会轻易与人亲近,特别是当他发现几个嬷嬷都没有真心的时候。 个是薛家的嬷嬷,本来就说好了等薛蟠岁就放回老家,还有两个都是跟着薛母来的,个是从王家出来的徐嬷嬷,还有个是后来出嫁前王家给配的曲嬷嬷。 薛蟠想着要是真论做事这块,曲嬷嬷可以说是无可挑剔,和处处与他不和的徐嬷嬷比较,可以说是好上千万倍了,这人就怕比较。 但是薛父却说了,完美意味着虚假,曲嬷嬷当年在薛父的质问下,承认了她原先和贾家有关联,是王夫人薛母妹妹身边的人,至于妹妹把个嬷嬷派到薛家来的用心是什么,薛父不好说。前头就说过,算起来只有薛母嫁给了商贾的薛父,这是看上去有点不和的婚事,王家照理也可以找个在朝为官人家的儿子让薛母嫁过去。要说不是为了薛家在财钱上的好处,薛父自己都有点不相信。如果,不是他本就是个明白人,而薛母也听他的话,加上儿子争气,万他不在了,薛家变成什么样,王家能不能捞到好处,还是二说。 所以,当年曲嬷嬷的话,薛父也是信了的,王夫人那个人还真的做的出这样的事情来。或者说,整个王家都不是善茬,要不然王子腾能轻易在皇上心里留着位置。曲嬷嬷被发卖了出去,但如今看来这背后似乎还有隐情。先不说到底是徐嬷嬷还是曲嬷嬷才是王夫人的人,也要想想那个背后的人真的是王夫人吗,还是另有其人?王夫人不过是个借口。 “爹,蝌儿今天来了啊。”薛蟠走进正院,就看见薛父在和薛蝌讲故事,两岁的薛蝌倒是喜欢听故事,也不是爱闹腾的性子。 “哥哥,伯伯给我讲了牛牛的故事,说是牛乳很好吃,是真的吗?”边说还闪闪眼睛看着薛蟠,分明就是在说,好像吃啊。 薛蟠把抱起了团子薛蝌,看上去个小娃抱着另个的场面有趣极了,这也是亏得薛蟠练了功夫,不然才没有这样的力气能把个胖娃娃抱起来。“那我们就吃酥酪,爹今天叔父和婶娘没有来吗?” “他们去东城看花展了,让我们照看薛蟠半天,等晚食前来接人。这个蝌儿,我明明和他说的是老黄牛耕地的事情,都能拐到牛乳上,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说着打趣着看着薛蟠,这个喜欢吃的爱好说不定就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养出来的。 “那就让厨房上道糖蒸酥酪膏,那个东西也适合小孩吃。”薛蟠建议着,让后厨看着上点牛乳制品。 不时,就端上了几样吃食。其中个装在淡粉色莲花碗里的就是有如凝脂的酥酪,奶白色的半流动膏体上面缀着少许的果仁、葡萄干等,是常用的八宝用料,红白青紫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来蝌儿自己试试,舀小口尝尝,当心烫。”薛父取过了个小号的勺子,递给了薛蝌,让他自己动手。薛蝌倒是稳稳的拿着勺子挖了块酥酪,入口即化的感觉,再咬了咬上面的葡萄干,果然是浓郁的香味夹着丝酸甜味。“伯伯,哥哥,好吃,你们也吃啊。” 薛蟠夹起了边上盘子上的个奶卷,薄薄的层酥皮包成了小段,夹着些碎果仁,里面还有流动的奶酪,口咬上去,里面的牛乳还能流出来。 “这个奶茶也不错,用牛乳和糖熬制成的雪白汤汁,倒是真的微甜而不腻。”薛父端起了杯奶茶,这东西倒是养胃润人的,般家里远得不到,“我记得这次的牛乳算的,往他叔父家里和夫人那里送点后,薛平你家里也用些,还有给蟠儿的四个小厮也尝尝。” 薛平听了连忙笑着,“谢谢老爷,我等会就去分配。” 花开两朵各表枝,说是薛母为什么没有去和薛父他们起吃下午点心呢?这还不是被徐嬷嬷劫了道,也不能说劫道,而是她正好来找薛母说事情,这和曹老头还没有关系,那件事情瞒的好,上上下下没有风声透出来,徐嬷嬷也就蒙在了鼓里,这头是听说了薛蟠还有三天居然要去苏州的事情,就急忙赶了过来。 还边埋怨着,薛蟠瞒的倒是好,她个薛蟠的奶嬷嬷都不知道这事情,她也不想想,主子没有向她个下人禀告行踪的必要性。 “我说夫人,你怎么也不劝劝啊。”开口的句话就把薛母给问的愣,要她劝什么东西。“听说老爷和大爷就要去苏州拜会林府了,这不是乱套了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难不成去哪里要你来决定,还没等薛母质问呢,徐嬷嬷就倒豆子的把原因讲了出来,“夫人和王夫人可是亲姐妹,这话老奴不应该明说,但是王夫人您的亲妹妹和她的小姑子不是很亲近,这事情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大爷去了苏州,可会让您尴尬起来,以后会京城看到大小姐这不是难堪吗?” 薛母倒是硬憋下了口气,合着在你那里,王夫人比我的儿子重要,当场把水杯‘啪——’地摔,碎得满地的渣子,厉声说道,“徐嬷嬷!你不会忘记这里是薛家吧!薛家干什么还要看我妹妹的脸色,只听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听过嫁人的妹妹,还要管着姐姐家里的事情的!你最好清醒点!你的主子以前是我,现在是蟠儿,和她王夫人,贾府老二的夫人,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徐嬷嬷被薛母的疾言厉色吓了跳,明显她就没怎么见过薛母发火,看着薛母凌厉的眼神,倒是被避退了两步,弱弱地辩解,“我这是怕贾府的人不高兴么。” “贾府!她王夫人就是贾府了,我倒是没听过老太君把贾府改姓王了,再说不就是个二房,连有正经爵位的大房还没发话,你倒是跟风的快。林家怎么了,贾敏不是老太君的女儿了,难不成个媳妇比女儿还亲。”薛母不给徐嬷嬷说话的机会,直接差人把她赶了回去,她这厢也是不清楚曹老头的事情呢,不然估计按照薛母的脾气,直接办了她都可能。这也是薛父和薛蟠想在查查当年的事情。 徐嬷嬷灰头土脸的回了别院,倒是没有什么人在,薛蟠还在正院没有回来。徐嬷嬷肚子怨气也憋着没有地方出气,倒是嗓子冒火的感觉,就看见在桌上的那碗糖蒸酥酪膏,也没问过端起来就像吃。 “这是给甘草的。”厨房来的小厮连忙开口说,谁不知道大爷赏罚分明,在这上上面没有谁占了谁的,哪怕只是碗酥酪,也是主子的赏赐,没有就是没有,有就是有,是上面的奖励,也是种认可。 徐嬷嬷这头被薛母劈头盖脸阵骂的气还没有消呢,就被个生脸的小厮给斥责了句,顿时就是去了理智。想到甘草平时不声不响的样子,吃他的晚酥酪怎么了。 “怎么大爷可是吃我的奶长大的,现在不就是晚乳酪也不行,他甘草算个什么,这样的东西,也能吃,现在我就吃了,你能怎么着吧。”说着就把乳酪三下五除了二吞了下去,也没能尝出什么味道。 小厮暗自深吸口气,什么东西,说的是你自己吧,他只是摇摇头往正院走去,徐嬷嬷没见过他不奇怪,那是薛父厨房里刚进来的新人。转身就把事情告诉了薛管家,等薛父送走了薛蝌,薛管家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他可是知道薛家父子早就想要办徐嬷嬷了,末了加了句,“听说夫人那里今天摔了杯子,就是徐嬷嬷去的时候。” 薛父这听立马起身去了薛母那里,听得了那番贾家王夫人的理论,差点没再摔个杯子,好得很,看来就算有个和贾家里应外合的人也像是徐嬷嬷。 “爹,我也是这样想的,等会就好好问问徐嬷嬷,那年是不是见过贾府的人。曹老头在牢里不是已经说了,他来金陵的些打点就是二姨妈那头帮忙的吗,可能□□不离十。” 薛蟠想着才得到的消息,曹老头搭上了徐嬷嬷的线,这事情也有王夫人的功劳,她听说曹老头和当年与自己亲近的徐嬷嬷是亲戚,要去金陵,还关照了二,这可不是那个无利不起早的二姨妈的作风。不过,薛蟠觉得可能她也就是想要卖个好,毕竟金陵和京城甚远,两者没有什么交集,个熟悉的人也是好的,当然要是那个嬷嬷还是向着自己就好了。 “老爷,大爷徐嬷嬷带过来了。”薛平把徐嬷嬷带到了正院,示意后面的徐嬷嬷快点过来。 整个正厅的灯点的通亮,薛母并不在,只剩下了薛蟠、薛父还有管家,以及不知何时回来的甘草。 “徐嬷嬷,你在薛家也有年头了,这些年来蟠儿的身子不好也是苦了你了。”薛父打破了诡异的平静。这话让徐嬷嬷松了口气,她以为是今天酥酪的事情,就说没有那么大的事情吧,她微微瞪了甘草眼,而还没等她放下心来,下句话就让她如遭雷击,“倒是谢谢你背地里不知道说了蟠儿少的闲言碎语,怎么那是你京城的主子,让你那么干的!” 第11章 糖蒸酥酪膏 欲望文 第12章 春来入苏州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12章 春来入苏州 徐嬷嬷被薛老爷的质问惊吓,便跪到了地上,“冤枉,我冤枉啊,这都是谁的传言啊,从来都没有的事情。”徐嬷嬷慢了半拍的开始喊冤,这叫声像是要把屋顶震塌了似得。薛蟠皱了皱眉,他很是讨厌这样的杂音,薛父看了挥挥手,马上有人上前把她的嘴巴堵上了。 “真是个德行,嚎什么嚎,你这是打算把狼招来。”薛父没有打算过能听见徐嬷嬷承认那些个事情,“你要问谁传的话,也就不用问了,反正的是人看见,也没有必要找人来作证了。单单是今天下午件罔顾主子的命令,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你就可以从这里滚出去了。牛乳酪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京城里头也是宫中主子平时赐给家中人的吃食,这东西的精贵,那么仰慕京城的你想必定是知道的,这和贪了钱财没有什么两样的。今天可以个不顺心吃点什么,明天你的个不顺心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徐嬷嬷拼命地扭动身体,奈何制住她的可是两个大汉,她可是半分争辩的机会都没有,就听到薛父继续着,“这些年你既没有功劳,别谈什么苦劳。在蟠儿病的时候,我容忍你,是不希望节外生枝,你倒是反而添乱,弄了个什么曹老头进来。对了,忘了说,他和你的侄儿,因为偷盗主家的财物,已经在牢里了,也指认了是你在给他撑腰,才敢这么做的。” 听到这里徐嬷嬷的脸色刷的白了,这可是没有的事情,她猜到曹老头混,没想到会这样,也不想想自己都为那个侄儿倒贴了那么的钱,曹老头是他的爹,也定好不到哪里去的。 “这些个事情吧还不是主要的。”薛父说道了这里停了好长会,直直地看着徐嬷嬷的头顶,就在徐嬷嬷急的要抓耳挠腮不知道下面会是什么的时候,突然薛父幽幽的说道,“其实,你也是剃头挑子头热自己忙活着,那个王夫人也没来个人和你接洽吧,除了这回,把你侄儿送到金陵来,倒是尽了力。” 徐嬷嬷乍抬头,这不是么,她是向着贾府,或者说是向着王夫人,但是也真的没有做什么啊。当下她又不能开口表忠心,只能急急地不断点头,又想到曹老头的事情,却也不知道这头是不是该点下去。 只是那边薛父与薛蟠具是没有了看下去的心情,“薛平,把她扔到庄子上,就按那些个犯了事的办。” 徐嬷嬷听了大惊失色,这下是把发髻都给要摇晃乱了,那可是要天天受到管制,干的都是停也停不了的脏活,这种日子,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徐嬷嬷只能先是朝着薛蟠看去,可是薛蟠已经开始喝茶,就像是没有她这个人在眼前似得,又是向着薛母的院子方向看去,可惜她被堵了嘴巴,连个讨饶的话都说不出。 等把徐嬷嬷差了出去,薛父摸了摸薛蟠的脑袋,有这么个烦人的东西在身边,这几年也是难为他的儿子了。“看来当初和探子接触的是曲嬷嬷,这人为父是没有赶错,只是现在看来谁才是她背后的主子,到是真的不清楚了。” 薛蟠怔怔地看了片刻的茶杯,他想要开口问句,薛家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但是又看见薛父不像是有太忧虑的样子,把这个问题又咽了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总有日都会知道的吧。“爹,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薛父笑了笑,摇摇头,“放心吧蟠儿,在金陵这里,薛家也就是生意大了点,让人眼热,还能有什么事情呢。京城那头不论是谁,也是想要银子罢了,都是聪明人不会杀鸡取蛋的。” 薛蟠暗想这是因为还没有狗急跳墙,不过看看自己的小孩样,现在的第件事还是找个好先生,好好学习,慢慢来吧。左右当今的圣上还能有点年月的。 完事了之后,薛蟠和甘草回了别院,末了对甘草说,“你的那碗酥酪早就给你留着了,别忘了吃。” 甘草点头谢着,只是低头轻声地说着,“前头徐嬷嬷喝的,已经加了腐心草。” 薛蟠顿了顿脚步,“她安分着,就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然……” “爹怕是不会留着个知道薛家许事情,又那么混的人的。” 叛主的奴才,从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 李白的那句烟花三月下扬州,倒是说尽了春日去江南的惬意。乘着大船,薛家三口带着几位下人,在春雨迷蒙中来到了林海任职的苏州府。姑苏风流,而阊门口岸是当下红尘里等的富贵之地。薛蟠从马车窗看着车外的风景,各种店铺应有尽有,茶馆、面馆、饭馆、酒馆,脂粉铺、古玩铺、西洋玩意铺、杂货铺,笔墨店、书店、布店、粮店,显得是那般的鳞次栉比,看着这人流如织的场景,和金陵也是不相上下。 倒真是应了那句话,大庆的七分富贵出自于江南,江南富则天下富。 “这阊门从宋朝以来就是姑苏的水陆交通总汇之处,天南海北的商贾也好,还是游学的人,或者是慕名前来的人,都在这个码头下船卸货。这几年西洋那里有着些货品过来,就真的是国内海外的货物都在这里聚集了。”薛父他们也是从阊门的岸口下的船,带着给林家的礼物和众用品,拉着几车入了姑苏,只是他们这样的队伍放在了阊门真的是小的可以,没看见周边的那些都是几船几船的卸着货物么。 “上自帝京,远至交广,以及海外诸洋,梯航毕至。”薛蟠喃喃的念着,他可是见到了这个被誉为最后的繁华的场景了,这个时候西洋诸国还在困于内战之中,而他脚下的这片土地却是到达了个繁荣的顶峰,不同于唐的顶峰那般的霸气,也不是宋的顶峰那样的诗意,这个时候是种交融并和的富贵风流。 后来,当他去到那个世界的时候,只余留繁华过后的苍凉,和掩盖不住的斑驳。 薛蟠在人流脸上的笑容中,在人声鼎沸的叫卖声中,再次觉得他的决定是正确的,留在这个世界,在切还没有成为不可逆转的定局时,再奋力搏,哪怕是输也无怨无悔。 “蟠儿可是见着那些个招牌了。”薛父指着店铺边上挂着的那些醒目的大字,有写着‘不二价’、‘童叟无欺’、‘公平交易’的,“这里的老字号不少,新开的店也有,都打着不同的名号呢,平日的竞争也是相当的激烈的。” 薛蟠看到了规模不小的那些个店铺,都有不同的标语,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广告词了,能在商店如林、市招繁的姑苏生意兴隆下去,可不是个容易的活。“爹,我们家的店铺也在这边吗?” 薛父当让如此地点点头,他向着东边的方向指过去,那边的家铺子取名‘山海’,外观最为显著的就是门口挂着的那盏玉雕的物件,看上去像是朵浮在祥云上的莲花。在匾额的右下方,还能看清个薛字。“那就是我们在山塘街的店了,好认的很。你看,再过不远处,那边上就有座顺拱桥,也是个近水通人的好位置。” 薛蟠知道这个是家中卖着各式精巧物件的店名,里面倒是不拘于格,有古时东西,也有天南海北的好物,是有从西洋来的玩意。“除了这边,还有别的分店?” “那是,姑苏的生意可不只这个地方,沿着七里山塘边上的这条河,划着叶小舟,穿过了些许个桥洞,在舟上尝口点心,喝口香茶,不久之后就能通到虎丘那地,也是个极其热闹的地方。过几天,就带蟠儿去看看,那里自然也有薛家的铺子。” 说话之间,马车就在条青石铺路的街口缓了下来,在看林府已经就在跟前了。待前头的人去敲了门,通告声薛家的人到了,就看到大门缓缓打开,有个老管家模样的人迎了出来。 薛蟠家人下来了车子,就看到了林府的管家上前来,“这可是薛老爷、夫人和大爷了,今天我家大人衙门里的事情结束的早,已经在正院等着几位了,这几日下小雨,几位从水路来的,怕也是沾上了不少湿气,快请进吧。” 林管家边说话,边把人引进了门。薛蟠打量着林府,里面的花草树木倒是显得清幽雅致的感觉,和自家的精致华贵倒是不太样。 就看见个长的风雅俊秀,身穿着青色长袍的男子在了正厅的门口,想必就应该是林海姨夫了。老管家前来迎客,主人起身相接,林海对薛家也到真算的上是亲近了。 “林大人,蟠儿他姨夫,你真是太客气了,还特意在门口等我们家人,这天上还下着小雨呢,快别这么了。”薛父笑着和林海问候,便携着薛母与薛蟠起入了正厅。 “都是自家亲戚谈不上什么客气,可算是见到薛老爷。”林海也是满脸的笑意,却把视线落在了薛蟠的身上,就看到了个气质温润的小男孩,虽说还有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却已经能从他的身上看到那股子坚毅的劲道来。 厅里的贾敏也是起身招呼起了薛母,“这就是蟠儿吧,真是讨人喜欢,说起来也是薛夫人的好福气。快快坐下。” “姨夫好,姨母好。”薛蟠分别给两人问了个安,就被贾敏托住了,像是要仔细看看他。 “蟠儿吧,我们两家人,倒还是第次见面,姑苏和金陵离得也不远,以后就能常常见面了,不用那样的生分。”贾敏边说的时候,林海也示意下人们退下了,全当这次的见面是自家人的会面,不去在意那些个礼节和排场,这也和他自己的清减的性子相合。 “薛老爷,也别叫我林大人了,听着也是别扭,我表字如海,比你小几岁,就叫声如海也是可以的。” “也是,自家人之间我们也别那样生分了,我名肎,以前家父也给起过表字藏舟,倒也是许久没有人这么叫唤我了。” “藏舟,‘夫藏舟於壑,藏山於泽,谓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昧者不知也。’出自《庄子集释》内篇,令尊倒是个不固守成规的人,胸有沟壑的人。” “哈哈!”薛父喝了口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林海,还是他第个打交道的书香世家的人,见面就夸奖了他的名字番,这种话还没有人说过呢。“我也是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明人跟前不说暗话,我个商贾,这里头的典故懂得倒是不,不过家父说的做生意也是要时刻关注变化,不能固守成规的道理还是学了的。经过林兄这么说,还真是有点这个味道在里面,看来以后蟠儿的表字也要取个有深意的,到时候也请如海兄参详下。” 林海点头应允,替薛蟠取表字,也真当是两家亲近的表现了。 那边贾敏和薛母也聊着天,“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们先用过晚饭,你们就在这里安心住下,以后慢慢谈。” 第12章 春来入苏州 欲望文 第13章 奉茶拜恩师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13章 奉茶拜恩师 待那顿接风宴后,薛蟠家就在林府暂住了下来,也就十来天的日子,两家人到像是认识了很久般,相谈甚欢了。这里头当然不乏薛父会做人,薛母的通情达理,林海与贾敏的包容与接纳也是至关重要的,两者之间的近亲绝非方的付出。 林海对于薛蟠的学问尤为满意,这日饭后他与薛父在花园里散步,两人谈着关于为薛蟠请先生这件事情。 “藏舟兄,你把蟠儿教导的不错,他这个年龄已经能把书经读出这样的味道来,假以时日定当闻达天下。” 薛父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儿子是再高兴不过的事情,但也知道不能表现的太骄傲了,他可没有忘记林海到现在还没有孩子的事情。“如海兄,你可不要在他面前那样夸奖他,伤仲永我还是懂的,虽说蟠儿年少懂事,但我也怕他小儿气盛,毕竟我在学问上懂得不,还是要有个让他心服口服治得住他的老师才好。这还让你费心了。” “三岁看老,蟠儿小时候经历病苦,心智不同于寻常孩童。再看你们夫妇两人对他也非严父慈母,具是慈爱有佳,蟠儿也是孝顺亲近,倒不是般的恭敬而不亲,这般也让我羡慕。”林海这次见了薛蟠,心中有个孩子的希望甚了,倒不是定有子嗣传承,而是想要有个能传承自己的学识衣钵的人。 薛父这几日和林家人相处,只能说不愧是五代书香,谦逊有力,张弛有度,只是万事不可尽善尽美,林家在子嗣上不丰,直都是单传。“如海兄,这事情也是靠缘分的,你们也别太为难自己。” 林海也就惆怅了片刻,也就不去想着这些了,毕竟他和贾敏也是和睦,家中其它的妾氏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从上次的庶子病逝后,后院诸人也请大夫看过,他自己也没有讳疾忌医,只能说是缘分未到。“不说这些了,我为蟠儿请了位先生,半年前他的老父过世了,现在丁忧在江南,这人说出来你也定认识,是天下闻名的观海居士,前任户部侍郎宋诠。” 薛父的眼神亮了起来,这人他还真的知道,宋诠以其别具格的治学态度闻名于世,不迂腐、不清谈,是个做实事的人物。“这宋先生能来教蟠儿吗,不是许人想要拜入他的门下都没有成功吗?” “这个就要看蟠儿自己的了,我向观海先生推荐了蟠儿,但是也要能通过他的番考校才能有定论。不过,以我来看应该不成问题。” 何止是不成问题,薛蟠与宋诠简直就是见如故。 这日林海带着薛蟠前去宋先生的府邸拜会,为薛蟠引荐了宋诠之后,就留着他二人单独的叙话了,用宋诠的话来说是要好好考究薛蟠番。 “我听如海说了些你的学习情况,那片论水利的文章做得算是不错,只是篇幅过于短小。不如现在你与我说说对于农事这上面的说法。” 宋诠问着薛蟠,他想起了在文章中薛蟠对于水利的说法,对于人力引水的事情倒也算是清楚,他根据了不同的河流地段给出了不同的水利工具,比如劣势与浅池与小水沟,无法放置大的长的水车,只能用数尺的拨车,而湖泊与池塘水边,没有地势高低而流动活水的地方也能用牛力牵引带动轮盘转动。 这盘的因地制宜,分门别类也是清晰了,最为关键的是,薛蟠可以画出相关的图示,这也距离纸上谈兵进了步。 看着这个穿着月牙色白袍的美大叔,最不过四十的年纪,薛蟠倒也想知道以务实而闻名的宋先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学生以为农事事为治国之本,这句话不只是句空谈,而是实实在在的。大庆的地府辽阔,每个地域的气候地形不同都会形成不同的农耕习惯与规律,简单的生搬硬套是绝对不行的。我的年岁还小,却因喜欢吃食,少关心点农事,知道土地收成真的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的场旱灾与洪灾就把几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此事由古至今不能根绝。而学生别无他法,现在除了沟通之外,就是适当的寻找新的食物种类。” “哦?你说的沟通指的又是何时,要知道农民固守地,也不识字,如何让他们之间相互沟通?再说江之北与江之南的土壤也会不同,套用他人的经验未免不太牢靠。” “当然不能照葫芦画瓢,学生是想《齐民要术》这本综合性的农书问世至今也有几百年的时间了,其中增添了不少新的作物,也有些农法变了,但是从宋至今却并没有本详细的,贴近农民的书出现了。而农书中的问题时,不太能让农人读懂,也不是每章都有直观的配图让人目了然,文字固然能说清件事情,但是图像为直观,也不会出现后人望文生义,不知其真实的状况为何了。” 宋诠摸了摸长须,要通俗的去编译农书,配以图画倒是可行,关键是薛蟠有这个志向就不错,他希望自己的学生从最基本的做起,不比全部精通,但是不能五谷不分。 而薛蟠那头却是为了这个世界历史变化中产生的切变化而遗憾着。明之代所出现的实用的著作类似于《天工开物》与《农政全书》等都是利于推进当时的农耕与手工业发展,也对后朝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可惜的是这里这样的书籍没有被编撰出来。因此,他最想做的事情之,就是编撰本这样的书籍,不只是在个文人对于农事与工技的角度上,是要取之于民,将这样的技术与知识用贴近于民的方式表达出来,并传承下去,这也算是大贡献了。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宽泛点的说,我朝至今也不过五六十载,才算是刚刚稳定下来,只是北有外敌仍不安于现状,而西南的苗疆也为完全的臣服,再说海外诸国你有什么想法吗?”薛蟠的言辞间不像是个刚刚进学的孩子,稳重而不轻浮,这让宋诠不知不觉就问的深了些。 薛蟠知道如果问起他国的形式,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个人比他熟悉了,“西洋诸国,近百年内,不安于室,狼子野心。”他给出了个在这个年代看来近乎荒唐的观点。信奉着所及之处莫非黄土的大庆,以及这个时代的学士对于天下与世界的观念,还停留在在陆地的概念上,对于海上来的国家还没有详细的了解。 所幸,薛蟠遇见的是样离经叛道的宋诠。这么说,倒是真的引起了宋诠的兴趣。 “怎么说,你可是能再说的再详细些。”宋诠饶有兴趣地拉薛蟠坐下,想要仔细地听听。却也不知自己能从这样个小儿身上知道点什么新鲜的事情。 “学生以为海外诸国远在西洋,却不惜万里来到大庆,这里必定有他们渴望的东西。大庆还是以儒治天下,讲的是和而不同,这般的心胸值得人敬佩,但是所有的底气来自于自身的强大,没有利器以护国,就没有这样的勇气说出不战的言论。先生比学生走的要远,看的也。 别的不说就说姑苏的阊门个岸口,这里用的船只半适用在漕运,是江河的船只。却不知道广粤带的情况,那里西洋来的船只相比之下加的坚固,可以穿行大洋。而大庆的船只可以吗?今天的不可以是因为大庆没有这样的海运需求,只是长此以往,在块我们的技术就会落后于西洋。比较今日的兵器与秦汉的兵器,可以看到已有了很大的不同。 大庆善于陆战,而如果有人从海上进攻的话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倭寇之战尚在昨日,如果换成经常在海上运行的西洋诸国呢?个生手与个老兵,相较之下其短已显。” 何尝不是啊,宋诠沉默地喝着茶。这样的事情他在广粤之地游览之后就是觉得,不过京城里的人没有这样直观的认识罢了。他们和西洋之间,现在总是西洋需求大庆的茶叶、丝绸、瓷器的比例大,这些银子可是实打实的流入了国库,只是对方也不是傻子,这样过于不成比列的交易可以持续很久吗。 如果,没有绝对的武力,那么富有就是种罪过。 “你想的很远,不能说是无稽之谈,只是天下这样看的人不。”宋诠没有全部肯定薛蟠的说法,在他看来薛蟠还小,这样不同与正统的想法可以有,但万万不可偏。 “学生明白,以四书五经为本的道理。”薛蟠为宋诠续了杯茶,他当然知道有的事情可以做不能说,有的事情可以说,却不可以照着做。 宋诠满意地看着薛蟠,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能在丁忧的时候,找到个和心意的弟子。皇商薛家出了个善读的人到也是桩美事,不是说商贾有什么不好,只是士农工商,千年如此,万不是现在可以改的。“薛蟠你不错,可愿意跟我同看看大庆的名山大川,我也不说教会你贯通古今,但是总能看清点这天下的变化。” 薛蟠当即下跪,捧上杯茶高过头,献给宋诠,“学生定不负先生所授,明世情,尽己力。” 宋诠接过了茶盏,笑着喝了口,全了这个简单的礼仪,“我不是什么讲究礼仪的人,今日喝了你这杯拜师茶,就算是收了你这个弟子。我也没有大的规矩,只是希望你牢记点,薛蟠你要做个明白人,哪怕是举世皆醉我独醒,也要清醒地看清大庆的道路。但是也要学会做个糊涂人,不必事事计较,有时候难得糊涂也是种成事的方式。” “学生谨记。”薛蟠心中感激宋先生,他对于学生的教诲是那样的平实,做人不用太锱铢必较,目光陷在事物上,困住了自己的脚步。但是,做人也不能随波逐流,忘记了最初的自己。 第13章 奉茶拜恩师 欲望文 第14章 虎丘耍货记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14章 虎丘耍货记 转眼间薛家人已经在苏州住了大半个月,薛父倒是忙的很,年之计在于春,三四月份的时候,水路也好、陆路也好都是人来车往的时节,薛父每天都看着各地传回来的消息,盘算着要添些什么货,或者有没有新式的花样可以推出。 相较之下,还是薛母清闲着,没事就和贾敏串串门子,聊聊天,两人都是在京城长大的,当然有的话题。 “要说我刚嫁来江南的时候,倒还是不习惯了阵子,特别是冬天,这里的冷和京城的那种冷全然不样。”薛母想起了六七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刚到金陵,身边没有个亲人,也就是家里跟着两个嬷嬷,现在想来着那两个人还都不是为她打算的,这个日子也是有点难过的,好在薛父对她算是真的不错。 “可不是么,这里的冷总是阴冷阴冷的,就算穿再的衣服也像是挡不住的感觉。那种湿气就是要钻到骨头里去,和北边冷在风力的干燥还是不样,别看过了这些个年头,我还是习惯不了。”贾敏从嫁给林海就在苏州生活了,也是个京城人骤然到南边的不适应,但是不同于薛母,林家几代单传,想要后宅就她个人似乎是不可能的,这般在没有林海的日子里,就冷了。 “说来大嫂子也算是好福气,蟠儿是个机灵人,你看我,什么法子都用尽了,还没有消息。”贾敏叹了口气,这成了亲的女人,没有个孩子傍生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也不怕你笑话,我也算是供奉过送子观音,求过各路神仙了,不怕问句,大嫂子你有什么秘方没有?” 薛母当然理解贾敏心里的苦,别看林大人谦谦君子,但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没有个继承人,或者说哪怕是个女儿,这样总不是那么回事,谁都不希望几代单传就断在自己这里。可是,她也真的没有什么法子,都是顺其自然的。“我也没有什么秘方,只是听大夫说过,这事情你越急它越不来,要放宽了心,冷不丁的就有了。” 贾敏只好摇摇头,她如今是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了,只是身边的人还有期望,就像上次贾家来信,还说着希望她能怀上胎,再不济也不能不让小妾们都没有消息,这话说的,她们有没有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已经好吃好喝的供着,没有这个命有什么办法。“我是已经认命了,就让他去吧,该来的总会来的。说起来,你还没有来过苏州吧?改日让薛老爷带你去逛逛虎丘,那地真当是热闹,来这里次不去就可惜了。” 贾敏的这个提议,倒是被薛蟠和宋先生先给用了。 “今日风和日丽,正是适合踏春的日子。蟠儿,下午的课我们就去虎丘上,为师带你看看杂耍,你也想想能从那里面学到点什么。”吃过了午食,宋诠带着薛蟠和当归就同出了门。 林府就在山塘街的边上,这里虽是商贾云集,却在另在它的后面是闹中取静,有不少的大户人家都在这里安着宅子。可以说半塘以东是深宅大院,红袖画楼,而半塘以西再远开了去,桥过了桥,树远了树,就是座小山丘的样子,那里就是虎丘了,当然可以沿着山塘街的水道泛舟到那里。只是今天薛蟠和宋先生确是走着去的,路上倒是看着不少出来踏春的人。 “蟠儿以前在金陵有出来集市玩过吗?”宋诠问着薛蟠,听说他这个徒弟以前生过大病也不定有机会出去看看。 “还没有,这次我来姑苏是第次出门,与先生逛集市也是头遭。”薛蟠说着也是左右张望着店铺,细细地瞧着这个时年里都是什么货物紧俏着。 宋诠见薛蟠也不似般小孩那样的兴奋,有点不满意,薛蟠着玩心还真是不重,倒是要让他好好见识下外面的热闹。“前面就是虎丘了,那个小山脚下可有不少的小摊与小铺子,那里有不少杂耍的,你要是喜欢就买点也无妨。” 这里说的杂耍可不是表演杂技,而是那些个手工艺人们摆着个小摊,在摊前上演着出出手工艺的拿手好戏。这边正说着,薛蟠就看到了个摊前有个制作精美的小人偶正在摊前翻着金斗,那个活龙活现,就像是前世他在城隍庙里看见过的塑料摇摆玩具似得。 “来看看了,会打筋斗的小小子了。这是玄山上的翠竹做的,这个活泛,给您娃儿捎个。”摊主叫卖着,又拿出了另个短褂着色不样的,放在对面表演了起来,就像是这两个金斗小子在相互表演似得。薛蟠上前问道,“这个怎么卖?” “小娃想要啊,这可是好玩了,你看这边穿着红衣服的三十文个,那里穿着套武打服的六十文。” 这是根据两种不同装扮来定的价,薛蟠看着这些东西,做工精良,没有毛竹没有磨平的粗糙感,示意当归买几个,就当是给家里小孩带的礼物了。 “蟠儿,买这些是送给弟弟玩?”宋诠看着当归手中的金斗小子,觉着这才是孩子的样子。 “是给蝌儿带的,先生我们也去那家小铺子看看吧,那个沙子灯做的不错,我想给姨夫他们带几个,先生喜欢吗?”薛蟠指向的地方是家小门面的铺子,不过倒是人头攒动的,那里倒是青年人点,细看那里挂着的都是各色各样的琉璃灯。 “蟠儿的眼光不错,那个东西都是受欢迎的很。原本是从广粤那里来的,只有白的和绿的两个颜色,不过到了江南这里就发展出了不同的花色了。”宋诠指着那个描着五彩祥云衬托着飞凤朝天的灯罩,“这灯盘灯架都是铜锡铸就的,照着琉璃的罩子,待点亮烛火,真的是有种凤翔云中的感觉。” 薛蟠又选了个素净点的花色,上面有几朵粉色莲花,那含苞待放的藏着莲莲圆盘中,倒也别有趣味。再看上面还有几条锦鲤,等安置好烛火了的时候,就能透出番游鳞跳跃的景致来。 “先生,这个放在你的屋里正好,和那幅夏日莲花图正好做个伴。”薛蟠又选了几个给林海与薛父他们带去,这样精致的东西薛母也会喜欢。 这厢宋诠对着那个莲花游鱼灯不住点头,真的是栩栩如生。而那头薛蟠看到了边上的家店,里面具是惟妙惟肖的泥人儿戏。 薛蟠被那组全家福吸引了注意力,就看到着个小盘子上,布置着泥捏的家具从桌子到各式的椅子,边上还配有茶几。近着看,上面的茶碗也是相对应的摆着呢。再说从主桌到次席,有穿着各色衣服的人物,那老爷是穿官服的纱帽朱袍,也有着长袍青衫的读书人,竖着小儿发髻的孩子,还有着个宽袖窄袄的夫人,边上的那位甚至还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 真的是巧夺天工,在这方寸之地,呈现出了这样丰富的内容,有种微缩景观的意思,这就是当初纪昀在草堂笔记中说的‘虎丘泥孩床’了吧。这里的泥人闻名天下,每组都是个故事,那可不光是衣着上的颜色鲜丽,是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表情,或严厉或大笑,就说那个婴孩就像是睁大眼睛,想要玩耍的样子。看着那些个小人脸上的表情,就能猜测他们经历着什么事情,真的是对泥人出戏。 “你可知道《岁时广纪》里对这手艺是怎么说的?”宋诠看着入神的薛蟠问了句。 “惟苏州极工,天下第。”薛蟠以前是没有时间来关心这种东西,这冷不丁的第次看到,可不是在博物馆里看到那些个褪色的,缺胳膊少腿的物件,在这个左边对武松打武,右边个贵妃醉酒的泥人堆里,真的是感觉到了这个年代的人工艺发展的精湛,这些个泥人变成了种泥捏戏文,它们自顾自的演着出戏,那是种后来的时岁里不复存在的美。 “可不是天下第么,今天我们是来对了吧。”宋诠等薛蟠左挑右选带了不少之后,意犹未尽的离开了虎丘。 “先生,可是我们还没有上虎丘呢。”薛蟠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去这座刻满了各种传说也好诗文也好的地方看看。 宋诠摸摸胡子,他笑了起来,“本来我就是带你来看这些个玩意的,好让你活络下,不是总堆在书里。” 薛蟠憨憨的笑着,他知道这是先生带他长见识来着,他也被这样的手工艺震惊到了。“平时看着家里的西洋钟觉得精巧,想着大师傅仿制它们的时候,做的就比洋人刚刚带来时候的好。现在看着这些真正民间的东西,才相信高手就在民间的道理。” “就是这个道理,我们不可能样样精通,而真正手熟的就是那些个常常制作的老师傅们,他们的手艺是熟能生巧。有时候,为师觉得这样的东西,也是值得被记录下来的,如果能画下来就好,这是直接反应大清朝风貌的东西,待百年之后,后人看的时候,不用凭空想象,而是真切的感受到。” 薛蟠却是想的远点,何不把这种工艺的流程也记述下来,要知道后来失传的工艺可是的很,远的不说就是当下宋朝烧窑的那些方法就已经不知道了,以后能不能重复这样的工艺呢。 还有个模糊的念头在薛蟠的脑中升起,看来他可以向薛父说说,自己是不是也要收拢这样的批手工艺人。或者在其中能有能人也说不准呢。就像这个沙子灯,用的是西洋的玻璃技术,到了这里改进了不少,能不能做的好了。倒不是薛蟠落入俗套,说是回到以前就要烧个玻璃什么的,其实是当时的工艺已经具备了这样的水平,而他要做的是给这个东西添份气韵。 具体的事情还在慢慢来,几人就回到了林府。薛蟠送走了宋先生,分好,给大人们送去。那些个玻璃灯深得贾敏与薛母的喜爱,到了林海这里就是青纱罩的匣子中装的泥人儿戏让他细细的看了会,“这出黄山观雪真的不错。明知不是真脂粉,也费游山荡子钱。这玩意可不便宜。” “也值这个价,这里面演得戏能直看,而请的大戏,只能听回罢了。”薛蟠觉着能把片刻演成了永恒的泥人值这个价。 “那我就谢谢蟠儿了,改明你生日了,送你个好东西。”林海算日子,可不是马上五月就是薛蟠的生辰了,“定要在苏州过完了再回家。” 第14章 虎丘耍货记 欲望文 第15章 谁言章四友赞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15章 谁言章四友赞 五月初三是薛蟠的生辰,他个五岁的小孩说是长大了,这年龄还有点小,但是说小,没看见民间还有在传那秦朝的甘罗十二拜相的故事,就不是宰相这职,也当真是位居上卿,身在高位了。虽说这样的事情,这几百年是不再看到了,但这不妨碍薛蟠好好的过个生日,来庆祝他健健康康地长大。 这件事情上林海积极的很,好好的尽了番地主之谊,请了个班子,在后头热闹了下,同薛父、宋先生还有薛蟠在头,另侧隔着屏风贾敏和薛母也是好好乐呵了番。在顿江南美食的晚宴过后,宋先生、林海和薛蟠在林海的书房中聊天。 “蟠儿,我和你的先生倒是心有灵犀了次,都打算着送你文房四宝,这不我这里就是笔砚。”林海说着取出了套湖笔与石质澄泥砚。 “谢谢姨夫。”薛蟠双手接过了林海赠的笔砚,那边宋诠也拿出了准备好的墨笺,交到了薛蟠的手中,“也谢谢先生。” “说来苏州的文房四宝也真是当今绝,就说这湖笔技承湖州吴兴,又因着供写大楷、中楷、小楷的不同而分出了个不同的笔号。也因为还有管着画的块,而有了不同的笔锋,长锋、中锋、短锋配着不同的画种,花卉、翎毛、山水、人物而各有不同。但到了蟠儿那里,我觉得你的那个食单小谱还真是贴切,让人看了就想吃番。”林海说的就是薛蟠会随身带着的那本手抄本,上面可是记录了老的食物了,那个精美细腻,配着解说,真有尝究竟的冲动。 “姨夫我也就是随便的画画,这个做不得准的,要是那个饭庄里没有做出那样的味道了,您可千万别怨我。”薛蟠半是玩笑的口气,他倒是想过用这个作为个薛家饭馆的广告,配着图画的菜式,就像是那个被李白说过的酒好喝的感觉。但别说他还远远不是李白,他也不想这么小就找那些个事情来做。就让薛父找了个画匠干了此事,还是有些客人被这吸引来的,只不过这画可不是薛家家可做,不时其他的饭庄也有效仿的了,有的画的还比薛家的好呢。 可也有客人抱怨,这吃到嘴里的没有在画上的美味。这也算是广告的夸大嫌疑了。薛父倒是有先见之明,没有把他们的菜画出个仙样来,就是写实的那种效果。算是给进了店里的南北来客个清晰的认识,想点什么倒是目了然了。 “你在这事情上面夸他没用,你得告诉他这东西的好,就像那方砚台可是好东西。”宋诠指着那方砚台赞叹着,“我这里也才刚得个,你林姨夫就送了你方,那可是王幼君制作的东西,市面上可是不,他倒是喜欢你的很。” 薛蟠倒是微微睁大了眼睛,这倒是没有想到,则是林海对他的喜爱,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说实话薛家和林家的关系其实是有点微妙的,原因就是在王夫人的身上,这事情他以前也想过。 林海是江南官场上个重要的人,不说举足轻重,也是简在帝心。说来他接近林海不全是什么赤子之心,他要走仕途,又生在江南,必然绕不开林海这个人。本就是亲戚的身份,何必因为个远在京城的人把关系搞得那么僵,这次来江南请林海从中引荐老师,不单单说是薛父的意见,也有他自己的全力鼓动。 倒是来了这里,也许是他自身合了林海的脾气,也许是林海年无子,让林海产生了些移情作用,对于这个侄子,倒是有了不错的感情。薛蟠觉得这也是个良好的开端,现在还是看不到作用,但是以后就不好说了,长据地,对于这里的关系加的深入,只要皇上不迁走林海,在江南此地不说人脉,就光光是熟识的人也能点。 第二处让他惊讶的,则是这砚台居然是王幼君做的。他没记错的话,那位是清朝初年时候的制砚大家。“姨夫,这是王先生的制物?就是那个江南首推王岫筠,盖其砚雄浑精密的王大家?” “自是如此,还能骗你不成,这可真的是发墨不渗的东西,看上去还有层温元润泽的光,这可是不负了大庆江南第砚的说法。”林海笑着薛蟠大惊小怪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在感叹这东西的不可得。 这到真真是不可得,在这里的时间,也对应着原先的明代时间,砚台已经逐步变成了种文人的藏品,不单单是书写工具的环,是种文玩珍品,名砚备受推崇。 薛蟠惊讶的地方就在这个王大家身上,她可是在原先的历史上出现过的位,是个女子。与当时的顾二娘子同为清初的制砚大家,在乾隆年间获得这样的方砚台也是桩美事,还有人争相仿制的。可是却难得不得真品的温纯古雅来。 这里面的故事说也说不尽,但最令薛蟠关心的,却是这是他听见的第位活在这个世界的,也是在那个世界出现过的人。他心里的波澜不止星半点,这是不是意味着某些在历史上留名的人,也会样出现。好在他没有冲动的问,是不是有同齐名的顾家娘子,这还是让当归打听打听。 薛蟠也是暗暗认识到,不能以偏概全,这里的历史似是而非,似非而是,自己也要小心着,向先生学学才是。只是,如果可以找到那些有用的手艺人倒也是桩美事,他心里想起个人来。 那头,宋诠和林海就聊起了关于着笺纸的史话来。 “要说这信笺还是吴笺的好,有各色各样的,这上面有的是隐罗文的,有的还是砑花的,这最近陆氏笺纸倒是得了圣人的赏识,那上面的笺画倒是或山水或花竹,有的洒金也是不错的。” 林海说着的就是文士间通信,写诗常用的信纸,这东西打宋朝之后就越来越考究了,苏州的艺人改良了工艺,开始了以画入笺。到了本朝,朝廷命苏州织造衙门置办这种吴笺。 “还真是,想当年发明这东西的到真的是个人物,那位洪度大家到是为后来文人增了大雅趣。”宋诠想着唐朝的那位女诗人薛涛虽在乐籍,却真实个有才情的人,诗情满天下,是创造出了这个小小的笺纸,风靡于世,让书信往来了位韵味。 薛蟠暗暗在那里点头,这就是古代的发明家,他也是敬佩的。要说薛涛这个女子,他记住的不是‘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这样风花雪月的诗句,这个年代对于女子总是了份不公,即便是后人说宽厚大气的唐朝这种不公也不曾减少,薛涛在情这个字上,许是伤心有余的。 但薛蟠看到的却是那种古代人萌发的创造意识,是来自于爱好。善词好诗的薛涛,才能做出这样的艺术品来。而这种东西不是光留住工艺就行的,不见后来只有北平还有着印笺的风气,姑苏的那些早已泯灭烟尘,不复新意,流于西洋俗工了。这也是再也没有了添墨写文的人了。 要保留住这种韵味,可不是件易事。 “蟠儿,这里可考题。”宋诠转向薛蟠问着,“就拿笔墨纸砚来首诗,当何解?” 薛蟠心里苦笑了下,他可以背下冷门的诗句,但真的是点创作的细胞都没有,先生可别在这里为难他了。“借花献佛的说,就是‘磨润色先生之腹,濡藏锋都尉之头,引书媒而黯黯,入文亩以休休。’薛涛的这首《四友赞》道出了文房四宝的品性。” 宋诠摸摸薛蟠的脑袋,他这个学生独独没有作诗的才华,这也是个缺点了,以后文人筵宴里可怎么办。但是人有缺点未免不是好事,尽善尽美则近妖不似人。 “哈哈!蟠儿可以慢慢学诗,这东西靠的是通百通,不急的,不急的。”林海倒是觉着薛蟠才五岁这样就很好了,他摸着胡子,想着昨天和贾敏的那番话。 却说林海与贾敏在薛蟠的生辰前,深谈了番,为的自是林家的子嗣。 贾敏自从见了薛家人,又是高兴又是难过,这高兴不必说,他们相处的也不错。但这难过却绕不过件事,就是林海无子。这件事压在了贾敏的心里,不管身边的嬷嬷是怎么说的,娘家又是个什么心态,她自己知道书香世家的林家,后院算的上是干净,没有那些话本里的腌脏事,什么妻妾下药构害之类的,林海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可偏偏林家就是这么个命,没有孩子缘分。他们两人说着不在意,说着顺其自然,其实心中是苦的。而见了薛蟠,贾敏知道林海心中也是动了念头。 “老爷,蟠儿没有来得时候不觉得这里也可以这般的有趣热闹,等他生辰过了就回金陵了,怕到时候又冷情了下来。” 林海拍拍贾敏的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家缺的是童言童趣,正是有了比较就有了落差。 贾敏努力提了口气,又憋了回去,又再鼓起勇气,最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老爷,要不然我们过继个孩子吧,这些年,也是我的肚子不争气,妹妹们也没有那个福气,眼看着你都快到而立之年了,还没有个孩子在膝下。以前,是我没有想到,现在细想下,总不能让林家就断在了这里,这我两都愧对父母大人。” 林海倒是没有想到贾敏会有这么说,其实他隐约觉得,也许自己是没有子嗣缘分的,只是这过继孩子,可不是件小事,但是他却是动心了。就算是培养个承他衣钵的人也好。“这事我得细细想想,你别急,这孩子的事情,我知道不能怪你,爹娘泉下有知,也不会说你的不是。” 他叹了口气,却已想起了旁支的情况,真的要过继个孩子么,可不是都像蟠儿那般的聪慧坚毅的,而且万以后贾敏又怀了……这得从长计议,却是扎根在了林海的心里。 时年变化的快,这边林海迟迟未有决定,年头过,夏日初至,薛母却是有了好消息,又怀上了。 第15章 谁言章四友赞 欲望文 第第16章 喜乐全虾宴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第16章 喜乐全虾宴 话说年头过,在五月的时候,薛母被诊出了有孕两个月了。这个消息让薛府与薛蟠都是很开心。薛母手上本就不的计活被停了下来,薛父请了王大夫坐镇家中,随时能够关注着薛母的身体情况,对于忌口与否的事情也是上了心,这孕期里面的忌讳比较,薛母身边也没有嬷嬷,还是请的薛平的老妻帮村着。 再过了两个月,薛蟠就能清晰地看到薛母那显怀的肚子了。“娘,今天弟弟有没有吵你,还说说他要吃点什么东西啊?”上午的课业结束后,薛蟠照例先去薛母那里,同还未出生的娃娃交流感情,他对于胎教知道的不,也知道要让孕妇保持健康快乐的心情,在怀相稳定后,适当地走走路运动下,古代女子没有剖腹产说,顺产可是有很不确定的东西。 “蟠儿,你怎么就猜是弟弟呢?万是个妹妹怎么办。”要说薛母重男轻女也不是,经过薛蟠从小的那个病,她只希望肚子里的那个健健康康就好,是男孩不求聪慧如大儿子出人头地,是女孩也不求貌若天仙,平安是福,平安就好。 薛蟠看着薛母的肚子,他再不济还是记得红楼里面有个薛宝钗的,只是他不确定这个个就是宝钗了,没看见林家黛玉与贾家宝玉都没有踪迹吗。倒是不知宝钗比他们的岁数都大。“妹妹也是好的,那就叫其娃娃吧,弟弟妹妹都可用。娘,你有什么想吃的没有,庄子上送了好些个东西上来。” 薛母觉得怀孕人的口味是会变得奇怪,但也知道不能太,不然伤到肚子就不好了。想着嘴里总觉得淡,她有些想吃虾了,“我问过王大夫了,稍稍的用些虾对孩子也好,要不让后厨做点虾的吃食。” 薛蟠点头觉得这个好,虾对于孕妇来说能够补充些胎儿发育需要的元素,就是注意不能太,也要看看薛母是不是对此有什么过敏不适的情况。“要不加道鲜虾豆腐,只是得先试试,会不会有不和的反应。” 这头薛母吃着豆腐鲜虾羹,那里薛蟠与宋诠还有薛父却是好口福的吃起了全虾宴。三个人面前的圆桌上摆着虾籽和的虾球包心、麻辣诱惑的香辣虾、茶香清爽的龙井虾仁、虾仁入芡的虾团鸡皮汤、皮薄如翼的水晶虾饺,倒是从热炒、汤品到小吃都有了。三个人吃的肚圆饭饱后,起喝茶消消食。 “藏舟,你这些年天南海北的走商,也吃过不少东西,这个水晶虾饺是从广粤那里来的吧。”宋诠是个见识广博的人,不比四十不惑之后直在京城为官,之前走过很的地方,也喜欢听听说说那些风俗异闻。 “先生好眼力,看就知道这是从南边那里来的,这和江南的做法还是大有不同的,就单单说这个极薄的面皮就费了许的功夫,还有个糯米虾烧麦也是不错的味道。” 薛父想着他去广粤的场景,那里真是与此地不同,而不同与京城的景色,充满着种海上带来的味道,的西洋人,还有那些新奇的物件。“就说这个虾壳吧,我在那里靠海的小村庄里看见村民将它剥下来后,晒干了磨成粉,涂在疥癣上,不时那患处就好了,倒是个成效甚快的土法。” 宋诠点点头,民间总有些法子,看着简单却是对症的良药。“医书上说海虾性温,开胃化痰,可疗秃疮。想来也是这些在海边居住的人们在日积月累中慢慢发现的。” 薛蟠暗自点头,他记起了咸丰年间有本《随息居饮食谱》,用后来的话说那是本营养学的书,这个他记得很清楚,以后可以誊写出来,也给用食做个参考,可以不偏嗜,而注意食忌。“先生也遇到过什么有趣的事情,有没有格外不样的虾?” 宋诠听着薛蟠的问题,想了想,倒真是还有个。“我和蟠儿样大的时候,圣上的尊父刚平了前朝,只是老圣人没有称帝,没时老圣人仙去,圣上年幼登基称帝开创大庆,老臣新人们都是众志成城要辅佐少主,建立太平盛世。我的父亲被派到了东北那里做官,我也随着去了。那个冬天在路途上投宿的时候,遇见了个老道人,我还记得他穿着墨竹绣纹的长袍。我记得他给我讲了个故事。 说是在大庆以南,再以南,飘过大洋,再过大洋,穿过小岛,再过大洋的时候,就会进入个寒冷的地方,那里看到的都是满眼的白色,都是冰雪,几乎没有鸟兽人烟。在厚厚的冰层上面,有的地方有着裂缝,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就会淹入刺骨极寒的冰水中,那滋味只要下就能把骨血都给冻僵了。 道人说他不幸在冰水里面游过,居然在那样寒冷的冰水里看见了连串会发光的东西,他随手抓了定睛看,居然是种会发光的小虾,就像在森林中看见萤火虫那样,在中日不见太阳的冰层下他看到了发光的虾。后来他捞了把,生吃着小虾,那味道是鲜美无比,举世无双。” 宋诠想着往事,如今已经分不清那是事实还是自己年幼的错觉。毕竟极大少的人不似他的徒弟年幼早慧,的人长大了都会记不清过去的事情了,他现在也有点不能确定那个雪夜听见的故事是真是假了,那个白胡子的道士是人是梦。 薛蟠却是当做真事来听的,这地方说的不会是南极岛吧,他依稀记得那里有种会发光的磷虾,是种营养价值极高的东西。只是,在这个年代要去到这样的地方,非常人可至,那个道人不会就是给自己治病的人吧,也许在山林之间,真的有修者也说不定。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乐呵的各有自己的理由,这不京城的王夫人也在乐呵,她大儿子贾珠的婚事算是订下来了。 “老爷,我托了哥哥问了声,李家在金陵的名声也是不错,真的是几代书香,珠儿有个这样的媳妇也是好的。” “那是自然,李守忠是国子监的祭酒,大家都喜欢和他说话,等以后也能在学问上帮帮珠儿。这婚事准是没有错的。这事情你早点定下了,珠儿也有十四了,也是时候商定亲事了。”贾政对于有着学问的人,有着种亲近,觉得自家这位终于办了件好事,他的两个孩子还是不错的,就是才岁的二女儿也是可爱活泼的样子。这比着大房可要好了,贾琏那个小子,看着机灵,根本没有长着读书的那根筋。 另侧大房的院子里,迷散着股浓浓的药味,张氏半躺在床上,嘴里刚吞下那碗药汁,‘咳咳!’她猛烈地咳了起来,拿着丝帕子擦,上面果然有了丝血迹。无声苦笑了下,张氏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谢嬷嬷……”,她嘶哑的叫了声。个穿着素色的嬷嬷进了门,“大夫人,你这是又在看信了,可不能再这样劳神了。”急忙把那些已经发皱的信给收了起来。 张氏脸上没有点喜色,语气也是淡淡的,“也就是这样了,父兄入狱,现在连辩解的时间都没有了,刀死在了山贼的手里,张家夜间家破人亡,让我这个外嫁的女儿又怎么办。我这身体从生了琏儿之后就不怎么好了,这几天怕也是跟着去的时候。” 谢嬷嬷那些帕子擦去了张氏额上的细汗,却又伸手摸到了她背后的被子已被虚汗浸湿了,谢嬷嬷心里颤,她命苦的小姐,怎么就到了这步了。张氏出自名门是关中张家的小女儿,父兄都是朝中重臣。贾公在世的时候订下了贾赦与张氏的婚事,刚来这的时候,也算是顺遂美满。要是变化就是在贾公过世了之后,贾母偏着小儿子,加上贾赦没有什么本事,也不上进,这几年贾母对他就不见待了,同样张氏也没能博得贾母的欢心,许是世家小姐身上的矜持也没能让她融到贾家之中,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反正也有了儿子贾琏。 只是事情就是在贾琏降生后有了变化,贾母喜欢早出生的贾珠,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是因为他是二房的孩子,而贾琏就没有相同的待遇了。而张氏自己的身体在生产之后,明显不好了起来,大夫看过不少,就是体弱病虚了。只是,儿子看着机灵,却不喜读书,整天瞎玩的情况,她看着忧心,可贾赦却没有严加看管。直到今年初,张家被弹劾贪墨巨款,就在父兄上进告罪的时候,被伙流窜时的山贼杀了,这个事情,成为对于张氏是重重击。此后就每况愈下,熬了半年,也不见起色。 “可别说不吉利的话,那头贾珠大爷都议亲,夫人定能看到琏二爷的长子出生的。”谢嬷嬷扶着张氏慢慢躺下,想让她放宽心好好歇歇。 张氏闭上了眼睛,她心里知道不可能呢,她也想过为了这个孩子,也断不能就这样去了,只是她已经没有了家了,夜家人死尽,夫家相公不上进,自己也始终与贾家不和,还能熬久呢?琏儿又怎么办,自己去了,贾赦再娶,万那人有了自己的孩子,琏儿又会落到什么地步。 不行!定不能让个得贾赦欢心的进门,临了,她必须先行步,也是她能为琏儿做的最后件事情。 第第16章 喜乐全虾宴 欲望文 第17章章 七夕两处心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17章章 七夕两处心 这夜,京城也好金陵也好都是张灯结彩。在七月初七,大庆国很人都会过这个节日,就是人们嘴里的七夕节,牛郎织女的故事尽管本有点不同,但大致的脉络都是相似的,在这个时日里,天上分隔两处的恋人终于得以相会,地下的人们庆祝这天,在夜里或设宴邀客,或沿街设摊卖巧果,或三三两两对银河祈拜。 贾府大房那头,张氏对着镜子好好梳妆了番,看着镜中自己三分病容的样子,硬是被脂粉勾出了丝妩媚来。她顺了顺耳畔的发丝,就听见了外面的通报声,“大老爷来了。” 张氏强装地了起来,端是让贾赦看到了她弱柳扶风的样子。“这是做什么,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迎了。” 贾赦忙是扶住了她,让她快点坐下。对于这个老父订下的妻子,贾赦是满意的,她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可惜和贾母的关系并不像是二弟妹和贾母那样,总是隔了层。但是这让贾赦喜欢这个妻子了,因为他自己对着母亲也没少的亲近。 “最近有没有好点,你别累着了,那些事情就让下面去做,放着他们又不是用来看的,你也要严厉点。”贾赦看着张氏的气色似乎是好点了,心里的那种不自在好了点,他最近都没有过问大夫张氏的事情,总怕听到坏的消息,也许慢慢会好的吧。 张氏只是柔柔地笑了,低下了头,遮住了自己的眼神,“老爷,我都知道的,只是有的事情想要为你亲自做。这不我听说了你最近有点苦夏,特意煮了银耳莲子羹,要不要尝尝。”说着抬起头,温和地看向贾赦,还带着丝期待。 贾赦看着张氏的眼神,陪着她三分苍白,三分粉黛的妆容,竟然有了种新婚时候的感觉,好似很久不见这样柔中带媚的她了。当下,他就答应了,“好好,你做的定要尝尝。” 张氏抿嘴笑了下,就唤着谢嬷嬷端进来。谢嬷嬷直半低着脑袋,直到放下了那盅银耳羹也没敢抬头看眼,然后她弯身在退了出去,就在跨出门栏的时候,还差点绊倒了。 贾赦就看到张氏伸出了芊芊玉指,打开了盅盖,舀了勺,尝了小口,点点头。然后换了个勺子给他,“这温度刚刚好,老爷快尝尝吧。”贾赦听着张氏的温言细语,尝了口,果然润滑爽口,然后在张氏的笑脸中,把碗都用完了。“我和你说,琏儿最近喜欢上了算术,他学的可是不错。”贾赦想今天可以留下来,和张氏好好聊聊,很久他们夫妇之间没有这样了。 张氏听着贾赦的话,取出了块帕子,给他擦去了嘴角的汤汁,然后两人气氛美好的聊了下去。 谢嬷嬷拍了拍心口,好不容易平缓了心跳,今天贾府里的主子们都去热闹了,二房那里自然也是,就是小厮丫头们也会是凑个热闹。她偷偷摸摸地从廊下疾步走了回来,看着已经熄灯的主屋,悄悄地回了自己房里。想着那盅银耳莲子,今夜发生的事情,她会带到地狱里,为了她那苦命的小姐,就算是手染鲜血也是必须的,谁让这世道就是这样呢。将来就算有天查出来,也要拉个垫背的。 **** 同样的京城,不同的天。 郇昰和他的刚娶的妻子从宫里吃七夕宴回府,路上也没有说什么话。“今天事,早点歇吧,还有孕在身,别累着了。”郇昰和他的正妻稍稍说了几句,就回了书房。也没去看对方的脸色,这桩婚事也就是皇家的婚事,门当户对,然而这个孩子来的却比他想的要早的,要知道除了新婚的三天之外,他们还没有过其他的房事,就被检出五皇子妃有孕了。 郇昰进了书房,推开窗,看着天上的银河,却点也感觉不到七夕的气氛。 “朕心悦人唯萍儿。”郇昰脑中又想起了小时候,躲在草丛中听见的那句话,那是他父皇对着宸贵妃说的句话,但是宸贵妃还是死了,还有她的儿子,比自己大两岁的四皇子。 郇昰在四皇子死后瞥见过父皇眼中的那种黯然,也偷偷地在宸贵妃过世的时候,看到了父皇僵硬的嘴角。他知道这是个秘密,因为宫里人根本不觉得皇上有伤悲,丝毫没有看见皇上要追封的态度。 郇昰想着自己的母亲,不过是个贵人,在生产自己之后,没有两年就死了,然后自己被养在了宸贵妃的名下。那是个看上去温柔可亲的人,年幼的自己甚至分不清,她对待亲生儿子与自己有什么不同,样的要求,没有什么溺爱放纵,也没有差别歧视。他度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四皇子死了而自己活着,可是失去了儿子的宸贵妃在年后也病逝了。他没有了那个兄弟,也没有了养母。宫里面的日子可是不好熬,父皇对自己总是有层说不出的隔膜。 郇昰才慢慢知道,总是有不样的,终究自己不是宸贵妃的孩子。 就在今天他彻底懂了,他直没有理清的东西,他的父皇为什么会对自己半冷不热,因为看着自己,就会想到他最爱的人们已经死去,可是他这个代替品也不是的儿子还活着。 郇昰闭起眼睛,为了自己今天去祭拜宸贵妃时,瞥见的父皇的那个眼神心寒。自古帝王绝情,而他们的感情稀少的给了个,就没有别人能得到了,自己不能,太子不能,其他的皇子们其实也根本不能。 是的,七月初七就是宸贵妃的死祭,除了自己这个她的养子,宫里这个地方谁还会记得个已经过世整整十年的妃子,何况当她也没有荣宠六宫。 就是郇昰也没有想到会在向父皇请示,去长春宫祭拜养母的时候,瞥见皇上那种复杂的眼神。 ‘呼——’郇昰叹了口气,那么就这样吧,他安安分分地做个皇子,以后做个清闲的王爷。虽然这个妻子的家世不高,但是也算是争气的马上就能给他个孩子。好好地让这个孩子长大,平淡的辈子,也是不错的事情。 谁都争不过个死人。他又何必去掺和这趟浑水。 这么说自是因为朝中最近开始变得奇怪的局面。 当今圣上已经年近六旬,最大的儿子也有四十了,就是出生便被封了的太子。其后连着过世的四皇子,还有七个儿子。最小的也有五六岁了。 只是随着成年的皇子成亲开府,并且入朝做事之后,太子的位置就越来越难了,今年因为关中张家被山贼截杀案,是让局面诡异了起来。这张家的贪墨案,真假还没有定,就被杀了,让负责这个案子的太子很是气愤。只是,皇上仍在,太子只是太子,要想查清里面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况且,皇上今年来对太子的喜欢,可比不过几个小的,要说就是半步之遥,可是太子终究还是可以废的。 郇昰笑了下,这些话只能憋死在心里,也不能露出半分。他的父皇最想封的那位已经不在了,那么剩下的,他只会找个最合适的吧。不过,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还不如去读几本西洋人的书呢,有时想想以后,能出海看看也好,他还没有见过大海的样子,而这京城的四四方方的天,也就是成不变的样子。 **** “所以,今天在民间也有是鬼节的说法吗?”远在金陵那头,薛蟠却和薛父还有宋先生起在小院子里看星星,就听着宋诠在说七夕的另个本。 “民间有把五月五七月七当做祭拜的日子,所以这天出生,并不是看成是什么好日子。”宋诠摸着胡子,想起了个故事。“我就听过,在这天出生的孩子,不好养活。有个大户人家生了个千金,还特意向着乡下远亲借了个名字,让那个老亲给起了个名,借寿来着,后来果然生平安顺遂。” 薛蟠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说法,他觉得借寿这种事情,也是缥缈的很,有种无稽之谈的意味在。“先生,这可当得了真?” “凡事难说的很。”薛父却是不知想起了什么感叹了句,“当年你的祖父似乎也说过那样的事情。” “爹,是什么事情啊,可以说说吗?”薛蟠难得听见薛父说起那个让他疑惑不已的祖父,总是想要挖到点内容。薛父看着儿子似乎闪闪发亮的眼神,觉着毕竟是小孩好奇心还是重。 “这事情你听听就算了,做不得真的。”薛父努力想了下当年的事情。“说是在你祖父年轻的时候,听过个故事。 个文人上京赶考途中遇到了山洪,被个村子里的少年给救了。文人清醒病好之后,还是错过了那场科举考试,不过却和那个少年成为了朋友,虽然对方是个乡野村夫,倒也是有番魏晋风流的气质。两人相交甚欢,成为了刎颈之交。文人必须回家的时候,与少年相约在江南再见。可是人世无常,后来文人回到了家,五年过去了,少年却始终没有再前来找他。待他要成亲了,派人去邀请少年时,才知道五年前少年就离开了那个村子,已经不知所踪。 本来以为这辈子也许他们永远不会再遇见了,但是次文人带着家人会祖籍探亲的时候,遭到了山贼打劫,护卫死的死伤的伤,眼看他的孩子就要被伤到的时候,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从树林中冲了出来,救下了他的孩子。等危险过去,文人愕然发现这个壮士,就是当初的少年。 他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得了难症,去寻名医去了,可惜十年来,没有治愈的办法,也许不久就会死了。文人心中大悲,这个救了自己,也救了自己孩子的友人加恩人,怎么就能这样去了呢。 几方打定下来,有个道士告诉他,有个法子可以试,但是他必须付出惨烈的代价,就是以命换命。他的友人本是健康之命,却应了文人命里的劫难,现在除非文人把自己的寿命借给他,否则无力回天。 文人听后,当下没有犹豫就那么做了。后来,那个友人的病就不治而愈了。” 薛蟠听了父亲的故事,觉得有点奇怪,祖父怎么会和父亲说这样的事,“爹,你那时候也和我样好奇吗?还有那个文人后来呢?” 薛父摇摇头,“这事是你伯父缠着你祖父说故事的时候,我顺道听的。至于那个文人的结果,并没有说。蟠儿这不过是个故事罢了。” 薛蟠心里却不这么认为,故事真的是故事吗,还是个看不清的真实。就像他装的再像个同龄的孩子,其实有的东西真真假及早就分不清了。 第17章章 七夕两处心 欲望文 第18章 庙会遇奇1人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18章 庙会遇奇1人 不说薛蟠是不是认为那只是祖父听来的个诡异的故事,话本里面的故事可能只是个写书人编的段子,但也可能是真的。哪怕后来的人读起来觉得,与那个时代的历史如此的格格不入。比如,薛蟠生活的年代,在金陵的庙会上看到了只会走会跑的狗。你伸手摸摸它,不舒服了它还会发出叫声,关键它是木头制作的。 七夕过,这日子就入了重阳,薛蟠先前让当归去打听的消息,至今没有回音。就是要去找个叫做黄履庄的人。要说世人半知道清初有个叫做戴梓的人,他擅长于火器的制作,却少说和他同时期的另位,那个人不是官,也没有留下书稿来,却是个发明家。要说他发明了什么,只能根据史稿的记录窥见斑,自行车、温度计、显微镜、机械狗等等只是其中之,可惜他的《奇器目略》没有存下来,而器物们也没有,二十八岁之后,他的故事就没有再说说了。那个就是黄履庄。 薛蟠知道这位,是因为他所做的东西远远超越了时代的思维,他的发明比西方早了整整百年。可以说在当时的实用物理学与工程学方面,这位都是先驱者。就是被康熙称作‘绩学参微’的数学家梅文鼎,都有赞誉过黄履庄的奇思妙想与精妙工艺。 既然是这样位人物,会不会在这个时空也出现呢? “大爷,已经到处打听了,没有这位黄师傅的消息,小的根据您报的生出时段,没有寻得这样位奇人。”当归从苏州回来之后,就着手查这件事情,但是年了,连半点消息也没有。“您看,说不定他搬家了,去了北边?” 薛蟠摇摇头,恐怕是找不到了,不知变调的历史将这样个人才弄到了哪里去。“算了就到此为止吧。别在特意花力气去做了。和爹说声,带着几个护卫,我们去庙会看看吧。”说不定没有这个黄履庄,还有苏履庄呢。 重阳的正日子刚过,这街上还飘着淡淡菊花的香味,各种叫卖的小摊面前都有人驻足挑选。“快,快去,前面有人再表演骑轮子啊!”就听见人群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有些小孩向着做前方聚了过去。薛蟠听着骑轮子,被吊起了好奇心,该不是自行车吧,这个时代还没有这样的东西,莫不是黄履庄出现了?! 薛蟠示意当归也上去凑了热闹,几个卫护把薛蟠保护在内侧,倒是从侧看清了里面的情况,就看见个发色戴白的中年人骑在前面的木轮子上,后面还有个座位带着另个小孩,那个中年人摇动着手中的轴曲,倒是平衡地前行并转了好几圈。 大家看的都纷纷鼓起掌来,‘啪啪啪!’的掌声,热烈地好似没有看过这样的表演。“再来个!再来个!”大家有的放下了两个铜板,鼓舞着中年人。 中年人拱拱手,拿出了边上的个木狗,然后像是拉动了什么发条,就看到这个木质的狗,自己走动了起来,竟然真的像是狗走路的步伐。而中年人突然拍打它的背脊时,居然从这个木头体中发出了‘汪呜——’的叫声,这让圈观众猛地静下声来,然后是爆发似的,众人高喊了声,“好!” 薛蟠看着场内的场景,已是心绪翻腾,终于被他找到了吗,属于这个时代的大师。不被后来所相信的,比西洋早了足足百年的,他们自己的发明家。薛蟠觉得在这个时候,他才是真的活了,不是个狠狠压制暮暮老矣心情的三世之人,而是个抛去了过去的重担的,重头再来的年轻人。 等人潮散去,薛蟠立马迎了上去,“先生留步,能不能借步说话。” 中年人与他身边的小孩回过神,看见有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在了面前,看着穿着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就不提身旁的家丁与护卫了。中年人不清楚薛蟠的来意,以为他和以前的那些客人似的,喜欢这些新奇玩意。“客人是要买这木头狗和双轮车吗?” 薛蟠克制去握住中年人双手的冲动,深吸口气,“冒昧的问句,这些都是先生的制作的吧。” 中年人顺其自然地点点头,“你要的,恐怕要费些时日,这东西的做工可没有那么容易。” 薛蟠看着中年人肯定的语气,确定了这些东西的出处,是想知道这些是不是他的创意,“还有别的东西吗?还这些不样的。” “当然有,还有些小镜子能看见天上的星星,或者您要自己会跳舞的人都有。这些我都会,还是您要想做什么,也可以说给我听听。”中年人看着薛蟠的年纪认为他是喜欢这些玩意的新鲜劲,江南地奇巧之物不少,但是像他这般好玩的却是还没有呢。 薛蟠示意当归取出了银钱,“不知先生怎么称呼,这些我要了,另外还想和先生谈谈能不能做点别的,您看现在方便去家中看看吗?” 中年人看到当归拿出的银锭顿时觉得了,这些活计可不值那样的价格,都可以是他半年的家用了。“太了,不用这么,我也没有碎钱找给您,只要那点就行了。”中年人指着当归看也没看的那块碎银,表示已经够了。 薛蟠没有和他争执,在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明白,哪怕是千两万两也买不回这些东西的意义,它们代表着曾经明明可以,却不曾实现的,世界第个出现的发明。 当归看了主子的眼色,就把碎银递了过去。中年人笑着把东西给了薛蟠的家丁,“别叫我先生了,我叫晏轼,这是我的小孙儿晏冶。小公子可是现在去我家中看看。” “当然,我们现在就去吧,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吧。”薛蟠自是想要快点看看这位符合他心中工程机械大师人选的晏轼有什么的惊喜带给他。 行人就跟着晏轼与他的孙儿来到了集市后面不远处的个小宅子前,“您别介意,可是有点乱。”晏轼打开了门,就看到院前的地面上,对着各种的木料,还有些零落的金属零件,倒是他说的杂乱无章了。 护卫们率先走了先去,再让薛蟠入门了,进门薛蟠就看见了个类似望远镜的东西。“那个是你做的?能看的清月亮吗?上面是是不是有什么?” 晏轼听着知道薛蟠是个识货的人,刚想说话,却看到了那几个侍卫。薛蟠顿时明白了,“你们都出去等着,就留下当归。” 五个侍卫点头退了出去,这个主子的功夫没有飞檐走壁,也绝不是个小孩,那可是高人传授的,其实就是白胡子老道给的小册子,真的是本不错的东西。坚持练习两年的薛蟠自是受益非凡。 “先生,我们开门见山的说,那个月亮上面,你没有看见嫦娥,而是看到了像是高山与它的暗影吧。”薛蟠在边上的个石凳上坐了下来,脸色严肃地看着晏轼。 晏轼惊异地看向薛蟠,他怎么会知道,莫非也是做过那样的事情。“我,小公子,这样的话可是不要说的好。” 要说薛蟠与晏轼所处的时代,还是相信着那些传说中的事情,天上的星星与月亮那里是住着神仙的地方,那是他们这样的凡人可以冒犯的。所以,钦天监才有着他的位置,虽说到了大庆朝,他们已经远不能和以前相比了,但是忌讳始终是忌讳。 “先生都敢做出来了,想必是听过西洋人的说法了吧,他们最先抬头看天的人被视作异端,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认了那些是伟大的先驱者了,叫做他们科学家。先生难道不正是认为这些东西能发现另个世界,才会人至不惑,也不愿放弃年少的梦吗?” 薛蟠的番话在晏轼的耳边炸了开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薛蟠却是笑着说,“你家中没有值钱的东西,看看这堆的都是木材与碎零件,还有这各式各样的市面上见也没有见过的东西,难道不是不曾放弃。否则个祖父还不是想着让孙子进学读书,或者攒钱安生,会让他也学习这样的计活吗?” 薛蟠却是看见了晏茗眼中同样的神采,不是对着银两,而是对着那些奇巧异物时才有的光彩。 “为孙儿取名冶,不是希望他可以继承你可能无法完成的心愿,在这条创作制造的路上走得远吗?” 晏轼在薛蟠清亮的眼神中叹了口气,也在石凳上面坐了下来,“三十年了,我从北到南,不是没有遇到过喜欢这些技术的,却是没有个相信它们会让整个大庆都改头换貌的。就单单是着望天镜,可能就会招了不少人的讨厌。大家都当看个热闹,小公子何必认真呢?” “你做的人都认真了,那么看的人总会认真的,早天意识到,就能把握先机。晏先生,你可是愿意看看大庆会不会因为它们惊天动地呢?”薛蟠的话语平静轻和,却像是带着奇怪的法力似得让晏轼不自觉的点了头。 三十三年了,他的儿子死在了伤病了,老妻死在了旅程中,独独留下了相依为命的孙儿,小孩却同样爱着这些世人眼中奇巧淫/技的玩意。明明西洋那里都能把大船开到大庆来了,而这里大庆出个海,能找到西洋吗? 晏轼不是没有读过书,考过功名,但是他从接触了钟表,从接触了西洋的格物之书开始,就像是被妖魔附身似的,想着会不会这些东西,将把整个世界弄的天翻地覆呢? 晏轼看着薛蟠,仿佛看到了个不样的未来。“我这把老骨头了,却还是不甘心就这样了此残生,起码要让孙儿能正大光明地摆弄这些个木头机关,而不是被看做旁门左道。” 薛蟠看到了晏轼眼中的光芒,他曾经在洋务工程师的眼中也看到过,那时他们满是振邦兴国的渴望,而到了晏轼这里看似简单的,却是并不般的渴求,那是要打破千年来固有束缚枷锁的心念。 只是,薛蟠知道利益推动切,会有的,晏轼要的未来。 京城,郇昰打开了书房里的个暗格,里面是个铜制的长筒,赫然就是晏轼制作的望天镜。 第18章 庙会遇奇1人 欲望文 第19章悲 腊八悲喜分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19章悲 腊八悲喜分 “爷,宫里赏下来的腊八粥已经分好了。”伍德公公向郇昰禀告着。 今个儿已经是腊八,京城里最大的永福寺的僧尼们,以三五人为队,咏诵着佛号,走在街巷之中。最前头的那位手中捧着个铜沙罗,里面端坐着金铜佛像,后面的几个手持着杨枝,浸以香水,洒露于街,绕了整个内城圈。等中午时在浴佛会告段落之后,就在寺门口架起了口大锅,下面是正燃着的柴火,为里面的腊八粥保温。个和尚拿着手柄稍长的木勺,另个和尚在边上安排着百姓们的排队秩序,开始施腊八粥了。 “知道了,你放下吧。”郇昰看了眼宫里赐下来的粥品,作为皇上的儿子,得到的那锅自是不错的,哪怕他不是最受宠的皇子,生活上的食物用具,也断不会在这样明眼人都能看见的地方被怠慢,皇城里的人都知道怎么不被抓到把柄。 每年腊月开头,内务府就开始采办这些五谷果实。初七那日,当着王公大臣的监察之下,开始架锅熬粥。这个锅子可不小,足有6尺的径口,5尺的深度,都够藏两个人在里面了。之所以用这么大的锅,是因为这些粥可是要分给很人的。 从第锅供佛、第二锅供皇上与宫里的主子们用、到第三锅给王公大臣们与京城的高僧用、第四锅给百官尝尝,再到分给京城的皇家寺庙与施舍给百姓们,这里面的用料可是锅没有锅好的。 单单是在腊八节的这天喝个粥,也是分出了三六九等的。 郇昰趁粥还温便吃完了它,心里想的却是待开了春,孩子降生了之后,就想法子离开京城去看看,他还没有出过京呢。算起来等过了年,郇昰也是十五岁了,是到了可以出门办事的年纪。而郇昰不只是为了差事,是想去看看大庆的不同风貌,不只是那些书上的文字。虽说,大庆没有皇子不经批准不得出京这个说法,但是个皇子要想在没有差事的情况下,满大庆的游学显然也是不现实的。 他想起了那个特别的望天镜,那是在个杂货商人那里淘来的。就在某天的晚上,他不知怎么地把它抬起对着天空望去,然后让他的心跌入了片繁星的世界里,那些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着光芒的东西,从来没有这样的清晰,仿佛触手可及。 等他之后看到了月亮上的环形山,郇昰第次思考那个上面真的有神仙吗?如果没有,那其它的星星呢?如果可能有特别的人,那真的又是仙人吗?仙人怎么观察地下的人,也是通过这样的望天镜,还是比它们加亦真亦幻的法器? 郇昰在寻找这样的答案的过程中,接触到了广粤那里来的书籍,都是西洋人的东西,说的是格物之道,还有数理之学,这些在大庆并不是主流之道。只是,对于个皇子来说,四书五经也不是根本之道,要懂会用,却不是咬文嚼字,那有翰林院和国子监办着呢。 京城里面能人是不少,但是真的擅长这些,并从心中重视它们的人并不。郇昰想去江南看看,听说宋诠治学不同于常人,说不定他能听到点不错的想法。以前宋诠是朝中重臣,他个少年皇子没有接触的可能,现在宋诠丁忧在故里,卸下包袱,而他个入朝做事的皇子,似乎还是不能与之接触频繁。郇昰心里摇摇头,这就是不自由。 不自由是活人说的,咽了气的就是连说句的资格也没有。 张氏没有能过熬过这个冬天,就在腊月初四的夜里断气了,连最后口腊八粥也没能喝到。这让准备欢欢喜喜过节的贾家下子陷入了丧事中。 贾母已经是皱眉很次了,那个张氏不说活着的时候不让人省心,是个心高气傲的,就是连死也这么的不会挑日子。却还是悲叹了句,“让老大过去,好好地办了,怎么也在贾家十年了,她的娘家又遭了那样的罪,也是个命苦的。让永福寺的大师来念念经,为来世攒个好日子。” 贾琏呆呆地在灵堂里了,旁是同样悲痛的贾赦,这人活着的时候,父子两人没有这般永远不相见的悲苦,但是冷不丁的,其实是预料之中的,离了常伴身边的人后,整个人就是空了块。特别是贾琏,他闭上眼就是张氏不舍的眼神,没有了,他再也没有娘了,以后他就是没有了娘的孩子了。这个念头让十来岁的贾琏浑身个激灵,这个时候他还是不知道,这在贾府里意味着什么。无知也是福,但是这种不聪明也让他错失了大彻大悟的可能。 “哎——”宋诠听着薛父的话,贾家托人捎信说了张氏的事情,到了这步张家算是彻底没有人了。“以前我和张大人也有数面之缘,明明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这山贼截杀到今天都快年了,还没有个结果,恐怕是难以有个清楚的结论了。人都死了,张家的罪名还是悬而未决,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先生,张大人生前直在关中做官吗?张家远在关中,与京城的贾府又是怎么结亲的?”薛蟠听说过这张家是前朝关中的大家,后来归顺了大庆,倒也是在关中安稳地发展了下去,关中产棉花,薛家也是做着那里的生意。不过,他倒是不懂这张家和贾家是如何联姻的,关键是张氏嫁到了贾府之后,张贾也并没有的交集。 “这件事情,说来还是在贾公的身上,当初张老爷子在京为官的时候,他与贾公的关系不错,就订下了婚约,他的大儿子长大了之后,就迎娶张家的小女儿。后来,张老爷子过世的早,张家基本都在关中,贾家却是在京城,老爷子还没等到这场婚事办成就撒手人寰了,还是贾公力促成了这桩婚事。可惜张家的小女儿嫁入了贾府,没有两年贾公也是去了。张贾两家却是没有了什么的相互帮衬。” 宋诠想着当年也是通达明理的贾公,对着今天的贾家也是只有声叹气,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再过十几年,这大儿子没有上进之心,小儿子只是个刻板的读书人,还有他也能猜到的复杂的后院,只怕在贾家,好人也会给熬坏了。 薛蟠跟着宋诠学习的可不只是书本上的事,是这些复杂牵绊的朝中关系,就像张家在他的耳朵里,倒是查出了点味道来,这个张家是前朝的名门,也曾在京中有席之位,到了关中是盘根错节。居然就这么散了,说是没有在背后作乱他是万万不信的。 要说张贾的联姻,说不定就是张家向些势力的示好或澄清自己的立场,然而还是没有能躲过去。也是,今上的皇子有九个,除了仙去了的,还有八个,投诚了这个,保不住就被另个背后刀了。要知道关中可是个不小的地方,那里可是能刮出层银子来的。 “蟠儿,今天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喝粥,你娘眼看着就要到日子生产了,也就是这个月的事情了,别让她为这样的事情烦心。”薛父打断了薛蟠继续深究的想法,转而是说起了薛母的身体来,“最近你娘喜欢听人念诗词,为父你也知道,真的看了那些就想睡,你得空的时候,给你那个喜欢听诗词的妹妹念几首。” 薛蟠点头称是,也是快要过节了,薛家本来就忙,可是薛母的产期就在正月里,虽说是准备了几个月了,但是还是让薛父与他都紧张着,可要是平平安安的才好。 “娘,我来给妹妹讲故事了。”薛蟠散了身上的寒气,在炉火边带了会,才走到了薛母的床榻边上的凳子上坐下,看着薛母九个月大的肚子,那圆滚滚的样子,让他心里捏了把汗,轻轻地摸了摸薛母的肚子,“妹妹可不能闹娘,这不今天哥哥就给你说说腊八的来历。” 薛蟠轻声细语地讲着腊月的来历,那是从上古的时候就有的事情。 “腊这个字是从猎这个字演变而来的,妹妹知道什么是猎吗?就是打猎,他们都说这是女儿家不能做的,而是男儿家做的事情,其实偶尔骑射猎食,可有意思了,你以后定要身体好好地,哥哥偷偷带你出去玩。 再说腊月就是为了祭祀祖先,而猎取野兽的月份。夏朝的时候叫做清祀,殷商叫做嘉平,周代就化成了大蜡,等到了汉朝就是腊了。所以,直到汉代才把年到头的最后个月叫做腊月,而妹妹就在这之后的那个正月出生。 你以后就会知道你出生前头的这个月可好玩了,主要是腊八粥真的好吃,掺着白米、黄米、红米、小米、菱角米、栗子、枣泥等等,在加以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子、松子、葡萄干的果脯,先煮难煮的米,后下易熟的果物,待基本熟了之后,文火煨着,过段时间就能熬成了。 腊中步碓太喧嘈,小户米囤大户廒。施罢僧家七宝粥,又闻年节要题糕。等你出生了就能知道这热闹的腊月是什么样的了。” 苏州林家却是在着腊八节定下了件事情,林海吃着腊八粥,和贾敏说着话。“敏儿,去年说的过继的事情,我细细想过了,就在过了年后办吧。我在族里相看过了,和族老也商谈过了,林家在福建有支远亲,林瑜那个孩子等过了年就十岁了,双亲因为早年的山洪不在了,那个小子读书也不错,关键是人也方正,就是他了吧。” 贾敏握紧了手里的帕子,还是等到了这天,这年来林海的后院还是半点消息也没有。而让她下定决心的是贾珠的议亲,她哥嫂的孩子都要成家了,但是她连个孩子的影还没有看见,她可不希望到头来连次都没有被人叫过娘,而她也不能太自私了,总要为林海传下香火。 “老爷说好,那定然是不错的,就是娘家那里晚点再去信吧。大嫂的丧事可是让京城那边连这个年也过不好了,过继的事情还是等定下了再说吧。”贾敏却是怕贾家事而横生枝节,这是从薛家那里听来的,贾敏是个聪明人,自是看出了父亲去世后,贾家的转变。 贾敏心中向张氏告罪了番,她可是借人之悲了,实在是等尘埃落定再说吧。她已经可以想到贾母在个月后,接到信的脸色了。可是,她不只是贾家的女儿,也是林家的主母,她的苦又对谁说呢。 第19章悲 腊八悲喜分 欲望文 第20章 贾母怒摔 杯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20章 贾母怒摔 杯 “快!再端盆热水进来,让后面再烧几壶,夫人等下还要用到呢。” 听着婆子在产房内的声音,薛父在外面可是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来回了。今个儿是正月二十,薛母在听着薛蟠念书的时候阵痛了,而后就被搀扶进了早就准备好的产房。因为这是正月里,也怕薛母与婴儿受到冷,地暖是早就温热好的,房里的炉火也是没有间断过,连人参这些补气续力的药剂也是先备着了。从薛母进去也有个时辰了,就听见压低地哭声,撕心裂肺的的大哭可没有好处,那是要不耗费力气的。 薛蟠也是矗在门外,死死地捏着衣袖,他可是体会过被挤出身体的那种痛的,不只是母体,婴儿也是要在经历了这个最后的黑暗后才能降生到人世。薛蟠觉得太早记事可不是什么好事,至今他都觉得那种痛是种顿悟的过程,从混沌到人间的超越。这也是胡思乱想了,就在父子两个都要失去耐力的时候,屋内传来了阵哭声,‘呀呀呀——’。 “老爷,生了,是个千金。”婆子的报喜声乍得传来出来,薛父与薛蟠都松了口气。 “夫人呢?身体还好吧?”薛父紧接着问。 “母女平安。”听着屋内的回话,薛父才真的安下心来。 薛父连忙吩咐管家薛平给大家赏了银钱,起沾沾喜气。等着产房内收拾干净了之后,薛父与薛蟠去了身上的寒气,才去看了这个新出生的小妹妹。“爹,妹妹长得真可爱,你看脸圆圆嫩嫩的。”薛蟠想要戳戳妹妹的脸,又怕婴儿的脸嫩,便忍住了要作怪的手,话说回来这就是红楼里的宝钗了吧。 “看我们的宝钗就是个美人胚子,蟠儿以后可要照顾好妹妹,可不能让她受委屈了。说起来你娘前头做的小衣裳也能让宝钗穿了,那云缎可是衬着宝钗白白的肤色。”要说这宝钗倒也是与其他生下来有点像小猴儿脸红红的婴儿不同,才出生就白嫩的很,而薛父想得倒是远,估计想到了很久之后宝钗长大出嫁的事情了。 要说怎么薛家就认定了是个女儿呢?这还不是想着能有个儿女双全的美意。便起了宝钗这个名字。这也是请教了宋诠,乍听有点落俗,可不就是珠光宝气的金钗,只是为人父母的求的也不过就是儿女的富贵安康,希望他们顺遂生,在闺阁里是父母的宝,出嫁为之后也能是夫家敬重的妻子。 而这个名字还有个意思,就宋先生所说,宝钗可做味药,‘宝钗石斛’,就民间传说中的仙草,早见于《神农本草经》,‘幽兰在山谷,本自无人识。只为芳香重,求者遍山隅’。民间叫它做铁皮石斛,乃是千金难换的草药,也暗指了薛蟠的妹妹必定不同常人,将来是百家所求的好姑娘。 “哥哥,我也可以有个妹妹吗?”薛蝌在宝钗满月后,也是闹着薛伯母前来看妹妹,这种软软的会吐泡泡的娃娃真可爱。薛蟠抓住了薛蝌蠢蠢欲动的爪子,婴儿脸戳了就会流口水的,他的妹妹怎么能有这样的黑历史呢?有也不给看。“你当然也是能有的,到时候去玩自己的妹妹去。” 薛蝌嘟哝了下脸,哼,没有妹妹的时候还把我当成宝现在就要抛弃我了么,不是说奖励我算术做的好还有礼物吗,都没有了吗。 薛蟠看着这个堂弟的脸色,那是把那点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了,他到底是没忍住捏了薛蝌的脸下,“作坊里烧出了新的玻璃物件,你那套十二生肖已经送到家里去了,怎么伯父没和你说?” “我早就过来看宝钗妹妹了,没有注意到。”薛蝌不好意思了笑了下,又去观察襁褓里的宝钗了。而宝钗倒是笑嘻嘻地看着两个哥哥,倒是没有哭闹起来,用薛母的话来说,这个女儿也是乖巧的很。 这头说的玻璃物件,就是年前薛蟠请回了晏轼后的产物了。薛蟠和薛父商量着要今后薛家的发展,来是为了他想做的那些个实验,二来是为了打开广的生意门路。 “蟠儿,你找回来的晏师傅倒是有本事的,般的工艺人根本做不出他那种近乎逼真的物件,这可以说的上已经是珍品,而不是个把玩的东西这么简单了。”薛父看着晏轼做的那些个手工机械品,也是眼光独到的看出了里面的非同寻常之处,“你是想着请他帮忙改良琉璃的做法?是往透明的方向烧?” 薛蟠自是有些想法的,按照他的设定来说,先要在上层打开个局面,家独大要不得,但是没有引领风气的资本也是不行的,要说这最好选择的莫过于玻璃这样东西。 在大庆这样的工艺也开始渐渐地成熟起来,在姑苏见得那些个沙子灯就已经体现出来了,这东西可是价值不菲的,以姑苏为首的琉璃灯简直形成了其独特的标示,为全大庆的名流们追捧。不只是因为这是西洋传来的,比西洋来的做的要贴近大庆的风/情,是应和了大庆文化中那种隐约朦胧美的概念,有个琉璃灯,来场闲敲棋子落灯花的等待,可是文人雅客的爱好了。 “爹,这玻璃可是能烧得透明的,看看晏先生做的显微镜的镜片就知道了。儿子是想把它们做成茶具。看着那些茶叶在里面翻腾的样子,也有紫砂茶壶和瓷碗看不出来的美。” 薛父倒是没有想到薛蟠把这个东西和茶叶联系在了起,要说宋朝的时候还流行的是团茶,也是到了前朝末年和大庆朝才兴起了炒茶,“这里面你可是有新的想法?” “不知道爹怎么看花茶的,这个东西大庆朝开始,喝的人就了起来。”薛蟠想的就是在大庆朝才开始崭露头角的花茶,和般的茶叶市场不同,这是花卉茶的兴起可是要脱离传统的泡茶工具的,玻璃茶壶的问世不可不说是个机缘。 薛父想着想着笑着拍了拍大腿,“不错,这个想法还是真的妙了。就要烧成透明的玻璃,把那个玫瑰往茶壶里方,这个茶水倒进去,从玫瑰花苞,慢慢地舒展开来,就光是看看就是个享受,这东西只怕是后宅里的都会喜欢。蟠儿这事情怕是你师傅最喜欢了,为父看他就喜欢这些个看上去就让人心情舒畅的美景。” 薛蟠也是应和着点头,文人墨客自然是不会少了对这些事物的吟词诵句的。这也让这样个商场上的拓展创新,变成了种文化上的风雅之事。提起来发明者的时候,也不单单说的是那个财源广进,是要加上个雅字就像镀上层诗歌似的。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让作坊里面开始做这方面的改良。话说回来,蟠儿,宋先生是打算让你今年去考童生了,为父这个皇商的名号也是要让出来了,打算逐步挂到你叔父的头上,否则这名头上总是不好听。” 薛父说的真是四月的时候,薛蟠先要去参加童试,过了就是童生,算是正式的踏入了科举的环。其后,根据大庆的科举环节,就是岁试考出了就是秀才,这才有了参加乡试的资格,开始正式的科举考试,经过乡试、会试、殿试,才能举成名天下知。 薛家是大庆的皇商,也没有定不能入朝为官的说法,但是起码这个家主的名号不适合在落在薛父的头上了,转给薛蝌的父亲倒是合适的,其他的旁支也就太远了,虽说只是移交下名头,而不涉及实际财产的部分,但是薛父是相信他的弟弟。 薛蝌自是知道父亲的做法是为了长远所计,毕竟四大家族只有薛家没有人在朝中为官,这样的买卖是最不可靠的,连个靠山都没有。那天其他几家倒了,薛家必然跟着倒霉。 ***** “赖大家的,你再说遍,这个月的月头,林家过继了个孩子到林海的膝下?!”贾母手里是从苏州的来信,上面是贾敏的先斩后奏。说是自己嫁到了林家年,虽说夫妻和睦,公婆慈善,但是终有个遗憾,就是她没能为了林海产下个孩子,这也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失责。她自幼听得贾家的教育,要父慈子孝、家和万事兴,和林海商议,与林家族中商议过后,过继林家旁支的个孩子到了林海名下,以后就奉林海为父,以她为母,继承林家的衣钵,也为他们养老送终。 赖大家的已是满头的汗,她也没有想到苏州那里会传来这样的消息,要说贾敏小姐嫁给林海七八年了,没有孩子这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林家的孩子本来就不好生,这眼瞅着他们还算不是中年无子,怎么就过继孩子了呢? 却是在这个时候,半分也没有想过林海已经三十了,总不能等到四十再来盘算这种事情吧。 “老太君,你可千万别生气,这小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么,过继算不得什么,又不是不能生了。”赖大家的连忙劝慰到。 贾母狠狠地把信拍在了桌子上,她气得是这件事情么,这么明显的先斩后奏,当她是眼瞎了吗。要是让她早分知道,就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还把不把他们贾家放在眼里了。只道是火气越想越大,‘啪!’地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去把老二家的给我叫来,问问她怎么管事的,连这样的事情也是现在才让京里知道!” 好吧,二夫人您自求福吧。赖大家的,夹着尾巴走了出去,还是快点把顶罪的那个找来。 第20章 贾母怒摔 杯 欲望文 第21章1 倒霉与掉牙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21章1 倒霉与掉牙 王夫人看着匆匆走进院子里的赖大家的,看她那个脸色,心里就是个咯噔。门口不是说是苏州那里来信了,以往不都是赶紧着往老太太那头跑,这会儿朝自己这里来,莫非是出事了?莫不是贾敏怀孕了,在看赖大家的那个脸色就不像啊。 “二夫人,老太太那头唤您过去趟,有事情商量。”赖大家的虽说是神色匆匆,但是这头还是知道这府里掌权的是贾母,但是管事的是王夫人,她又低声的说了句,“林家过继了个孩子。” 这倒是像是惊雷般的在王夫人的耳边炸开来了,要说是为了贾敏担心,大可不用瞎猜,断不可能的事情。王夫人这脑子在大事情上面,没有大的分寸,可是看人的脸色,特别是贾母的心思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不然她能在贾府稳脚跟?没看见大房的那个就死了吗。 这个时候,老太太叫自己过去可是找个撒气的呢。没有办法,这府里现在就她能被狠狠数落顿,还定是说她管家不利。 果不其然,贾母看到王夫人就想要开骂,却是硬生生地憋住了,先撤下了众在边侍候的丫头与婆子,待那扇门关上,就远远听到‘啪!’的摔碗声,嘿,这是今天的第二个了,也是可惜了这个定窑出来的珍品了。 “苏州的事情让你上点心,我是早八百年就说过的吧。敏儿还在府里的时候,你就嫁了过来,那个时候我就说了不要家人过成两家人的样子。老太爷心要把敏儿配给林家,我也不能反对,为什么不赞成,他们大老爷们不懂,你这个做媳妇的会不懂,不就是希望她能留在京城,而不是远嫁他乡,无依无靠吗! 敏儿从小和老二的关系就还不错,就是你进门之后才分生了起来,这些年我说了她那里直没有个好消息,让你送点补品,也要上点心,你呢?请过个御医给她去看看吗?有要过生子秘方去给她试试吗?两个孩子的妈了,不会连怎么调养,会好生养都不知道吧。 现在好了,弄了个过继的孩子,还继承香火,谁知道那个小崽子到底本性如何,这以后的事情谁做的了准,为万他女婿走在前头,敏儿没有个自己的孩子傍生,那个半路去的能针对她好。就是看准了我们贾家没有反应,江南太远,鞭长莫及么!这不就是你平时太不勤快导致的,老二家的,倒是说句话啊!”贾母口气把王夫人数落了通,根本没有给丝辩解的时间。 这厢王夫人只能在心里腹诽,贾敏与贾家的关系渐渐疏远是因为老太爷去世的关系,在家里本来是贾公与贾敏的关系最好。老太太您倒是疼女儿,怎么不见包点好东西送过去,这倒好责怪起她来了,她和贾敏的关系不好老太太又不是不知道,让她说说个字都是错。 “老太太,这事情是我不仔细,这不这段时间都忙着元春的事呢,她过了年肠胃就直不太好,没能顾及到敏儿妹妹那里。现在事情已经成了,要不再想个法子,还是要自己生的个才能安心。您看呢?” 贾母没好气的瞪了王夫人眼,倒是心疼起她孙女元春来,那个小娃娃张肚子疼也要忍着的脸倒是让她心疼。想着那个远在江南的女儿,以前就是太惯着了,现在倒是连通知家里人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提前了,要是说了声还能让她受委屈,让林家做成这件事情。 这倒是贾敏足够了解自己的娘家,才特意做出这般的安排,否则林家过继的事情被搅黄了之后,万后面没有个孩子,或者说是没有个儿子出来,不好做人的还不是她自己。要是后面有了孩子,也没有关系了,反正个两个都是过,谁说不是亲生的关系就不好。贾家那两个到是亲生的,大哥和二哥的待遇可不是星半点的区别,这里头的原因她这个做女儿的弄不明白,也不指望贾母弄明白林家的事。 贾母想了半天还是不甘心咽下这口气,端起了茶喝了口,“这样,从我这里把邱嬷嬷给敏儿送去,她惯是会调养人身体的,怎么也能给敏儿养出个孩子来。还有,也不至于在江南点风声都听不见。”说罢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王夫人。 王夫人这会是听出了老太太的嘲讽,这是说着薛家就在金陵,却和自己不亲近的关系。那个薛蟠在她的印象里也是个灾病的,薛家又是届商贾,还联系亲近个什么啊。倒是徐嬷嬷也没了消息,那也就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反正出不了幺蛾子,又离着京城山高水长的,何必联系呢?想着薛父那个样子,王夫人可是知道自己的妹妹和薛父关系好的很,才不会透点什么出来呢。 “老太太说的是,这会儿我就去安排,让邱嬷嬷带着药材食房起去。”王夫人马上点头应到。 贾母看着王夫人的样子,也不去想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也是没有人可以用了,老二在朝为官,珠哥要读书今年就进考了。老大的家里刚出了丧,都不能跑趟江南,就让邱嬷嬷去吧,也是跟着自己二十年的老人了,也是从小看着贾敏长大的,她的话少贾敏能听进去点。 王夫人走出了老太太的院子,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她的嘴角微不可见的翘了起来,送个邱嬷嬷过去有什么用,就是送个真神过去也是生不出来,这几年都不见动静,你个嬷嬷就能起到作用,反正她是不信的。就是真的生了,不说男女,这养子亲子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她这是高兴,老太太对那边不满就好,也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张氏与贾敏这样的读书的女子,书读得再还不是在后宅里头辈子,又有什么差别,凭什么比别人高等了,没见着张氏也是撒手人寰,贾敏命中无子么。她的元春可是不能走这条路,手中握住的东西才是真的。 只是,这人的命真的不好说,天注定的,出了个薛蟠这个孤星乱世的批命,后面的指不定都能改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后来谁哭谁知道。 苏州贾敏倒是接到了消息,说是邱嬷嬷要来,其实这也有点不和规矩,她都是嫁出的女儿了,家里还送个嬷嬷来,但是就算能和贾家讲规矩,也不能和自己的亲娘说啊。就像贾母想的那样,对于邱嬷嬷,贾敏还是能够接受的,因为那还是个脑子清楚的,不会出歪点子,当然这是在正常的情况下。 这头,薛家自是知道了林家的消息,薛父还给去了贺礼,这也算是庆祝林海后继有人了。林海也让林瑜与薛家亲近点,平时给薛蟠去的信里,也让林瑜写些去,他想着林瑜年长几岁,算是薛蟠的哥哥,与他也能共同的话题。这来二去的,薛蟠还是和林瑜交流上了,这其实是薛蟠见人说人话的本事,但那个林瑜倒是个有才学的方正之人,这点林海与其族老可是没有看错,日后万林海有了亲子,这兄弟兄妹的关系不至于差了。 这也就是,什么样的人想过的生活是截然不同的。用什么眼光看人,人也用什么眼神看你吧。 *** 薛蟠这头正念着书,准备明天就开始童试,不知不觉肚子饿了,就夹起了边上的糕点,咬下去,好家伙,颗牙掉了下来。薛蟠就觉得嘴巴里面有点不对劲,把满口的东西吐了出来,就在碟子上看到了微微沾着血丝的小牙。他看了看铜镜,哭笑不得,这是成了无齿小儿了,虽然本来他就是小儿。 “哈哈!”宋诠看着徒弟闭紧嘴巴,不愿开口的样子,和平时派小大人的样子倒是相去甚远,心里直乐呵,这可是要画下来可是不错的纪念。以后,可以用来作弄蟠儿的,“给我看看,这就是那颗牙啊,留着留着,你这口牙还有几年要换呢?怎么就不说话了?” “先森——”薛蟠这开口倒是真的漏风了,又是闭紧了嘴巴,这样的尴尬他可是很久没有过了,这日子过的都忘了还有这样的事情了,换牙什么的,真会让人说话透风的。 真小孩不计较,他这个假小孩可是在乎面子的,还好就是在家里。 “蟠儿这可不行,改明儿你就要去考试了,总不能句话都不说吧,跟大人们还是要问好的,你可安心吧,没人会笑你的。”宋诠看着薛蟠这小孩脸皱着的样子,又是偷笑了起来,没办法能看到平时清冷的人成这样不容易,他真的考虑作画纪念,要说他自己儿子当年长大的时候,怎么没有见着这么好玩呢。 不开心了,薛蟠决定还是避着先生,先去看看宝钗,还在咿咿呀呀的妹妹总不能笑他,都是无齿小儿么。 “啊——,给我仔细看看,蟠儿这是要换牙了,以后可是要注意着牙齿了,特别是平时里的漱口茶千万别忘了。”薛父倒是本正经地在屋里对着薛蟠说道,也不去看薛母捂嘴笑的表情,让蟠儿郁闷的样子。 薛蟠点点头,他当然记住了,这是古代没有拔牙镶牙说,保护牙齿是个吃客的基本。就是薛父说的这茶,是饭前饭后都可用的,偏用浓茶,也是清口的作用。大庆朝的时候已经有牙刷了,牙膏倒是不见到,普遍大家都用青盐代之,饭后的清口也是极为重要的。 “别想着这些了,蟠儿明天就要去考试了,可是放松点,大不了等来年。”薛母其实是自己心里头紧张,都拉着薛父说了好几个晚上了,想着考上了童生的高兴,又想着考不上要怎么安慰儿子,最后才憋出了这句话来。 这可是没什么问题吧,薛父与宋诠都是这样想的,只要没有意外。 第21章1 倒霉与掉牙 欲望文 第22章阴 惊雷落阴谋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22章阴 惊雷落阴谋 二月初的时候,份秘折被送到了皇上的手里,里面写着是件诡异的事情,两淮带接连几个防汛的堤坝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坍塌,有的是有了小的损坏,而另些则是从底部的石块上出现了毁坏。但是这些堤坝倒不是在主要的河道入口上,那些地方都是些小县城,几经查证没有认为破坏的痕迹,而是自然的风化损毁。 “老三,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在御书房皇上叫来了三皇子与五皇子,他们都在工部里当着值,不过郇昰是今年刚刚被父皇扔进去的,说是要给他点事情做。 三皇子郇昶恭敬地接过了父皇手中的秘折,这上面说的几个地方虽是小县城,但是在两淮流域离着扬州、金陵这样的繁华之地已经很近了。“儿臣记得根据工部的资料记载,这些堤坝都是前朝修建的,但是在十年前都被重修修缮过,要说才十年的时间,就损毁到这样的程度,却是有点过于快了。” “老五,你那些工部的资料看完了吗?”皇上转而去问郇昰,“就像你三哥说的那样,这个损坏速度,是有点快了,对了十年前去那里重修的人,是李铭吧,这个老家伙倒是走得快,现在那里修缮的资料留的全吗?” 郇昰脑中过了遍,工部的东西又又杂,他才进去小半个月也不到,不可能什么都能清楚的记住了,不过也算巧两淮的他还就是看了,这不是盘算着能去那边看看吗,总是要摸清楚情况才行。“李铭大人留下的修缮资料都还在,没有被那场大火烧了,不过都是后来副官誊写的副本,最开始的记录只有扬州个地方的了。” 说起来十年前,大庆朝的切都算是稳定了下来,于是今上开始兴修水利,主要是准对黄河带,而两淮流域因为前朝的堤坝还可以使用,就先进行了修补而不是新建,当年主持这件事情的人就是已故的李铭大人。 那个差事完成的不算顺利,就在三年后工程快要结束的时候,李大人所住的府衙突然失火了,还好没有出现什么人员伤亡,但是最原始的工程记录的册子们却是被烧毁了,抢出来的是为了以防万的副本。 这场大火让李铭险些被烧毁了脸,好在当时他藏身到了个水缸里,才避过了劫,只是这样也使他肺气不足,后来故去时候才四十岁。 “那个时候的火势凶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们今个仔细查查那些副本,然后动身去次两淮。赶在夏季的潮汛来之前,把这事情给查清楚了。朕已经派刘宇前行步,去往扬州,先把那些损毁的地方给加固起来。” “是,父皇!”郇昶与郇昰齐齐领命,准备查两淮堤坝之事。 “五弟,我们在如皋县已经有小半月了吧。”郇昶与郇昰正徒步在条山间小道中,他们带的侍卫不,加上他们才共四人,为的就是避人耳目,而到今天为止,凡事出现了堤坝损毁地方的县城他们都已经走过了。“前头,刘大人也已经修缮了几个地方了,村民们也都说没有什么陌生异常的现象,这事情半和当年的修缮不到位有关,你说呢?” 郇昰没有立刻接话,只是默默地看了眼他的三哥郇昶,这两个月路他们两人倒真是在同办差,都没有离开过彼此,却是让他看到了这个三哥不太样的地方,就是他也不像在父皇与大臣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无争。 太子是皇上的心头好,二皇子是个纨绔,三皇子与世无争,五皇子是个面瘫,六皇子平易近人,余下的两位还小,这是京城人的认识。 郇昶并没有指着他这个五弟会马上回答,而事实上除了父皇问话的时候,他的五弟会言几句,平时都是沉默寡言的很,读得书也是传统文士不怎么碰的西洋之学。“当年,也透出过风声,说是修缮的银子短缺了部分,不过后来被李铭证明为诬告,现在看来并非空穴来风,这几个县城的衙门可都不错,那样子可不像是他们平时报上朝廷的收成持平,没有过的银钱。” “几个县城的帐里面是有点问题。”在郇昶说了大串之后,郇昰总算是冒出了句话。 郇昰讲话要当面听,才能感觉这个语调的不对劲,就像是条直线,不带起伏的声音,这个毛病皇上让给改,却是在宸贵妃死了之后就加改不了了。这些年大家就习惯了五皇子的脸上永远是没有少表情的,有着对死鱼眼的眼神,还有开口就是直线的音调。 然后呢?郇昶指着他在继续说下去,却又等不到后文了,刚想再追加着问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县衙。 “还要把剩下的那部分看完才知道。”郇昰抬了抬头,看着天色,似乎昏暗了点。 两人却是都下了马,进了县衙。 “三皇子、五皇子,今个还是先用过晚膳,再看账本吗?可不要累坏了身子,要不歇个两天,卑职带两位在县城上转转,明天就是集会了。”如皋的知县迎了上来,他心里其实可是希望能快点把这两尊大佛送走,这帐查了也有十天半个月了,库房的明细都是清楚了,怎么还没有结束啊。 “不急,这堤坝的事情,事关重大。从农田收作到沿河百姓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上面,父皇派我们来就是希望以防万,不要有事故出现,查个账本是必须的,吴大人你说是不是啊?”郇昶边说边进了库房,今天还是得熬在这里,好在快了,只剩下了最后年的帐要看了。 吴县令立即敬佩地看着他们,“卑职就是怕两位皇子太辛苦了,也是臣下没有能为二位分担点,就和以前样让下人把晚膳送进去。那就不打扰两位了,卑职先退下去了,有事尽管吩咐。”这查账的事情还真是吴县令插不上手的,皇上派了谁来做的活,怎么可能让他人代劳。 话说回来,都说三皇子好佛,与世无争,却是做事方正,不欺其下,倒真如传言所说了。就是那个五皇子从见面到现在,就没有开口过几次,真的是性格冷淡的很。 翌日早,吴县令擦了才脑袋上根本不存在的虚汗,今个总算是把那两位给送走了。却是在临走之前还在盛情相邀他们参加那个集会。“两位真的不留天,这样的集会在连办三天,今天是最后天,平时可是不能见的。” 郇昶摇摇头,他们已经把有堤坝有问题的县城的账本都对好了,这下就是赶去扬州与在那边上的刘宇汇合了,结合大家手上的线索再具体分析。“吴大人不用忙活了,这样看就是汛期了,还是早早做准备,不用招呼我们了。” “刘宇大人已经在扬州等了有段时间了。”郇昰却是跟了句,这让吴县令有些惊讶,没想到五皇子会说话,才后知后觉的尴尬起来,这是说人家刘宇已经等着了,他们两个能在这里玩乐吗,根本就是不可能留下,自己也是白热情了把。 “这是卑职疏忽了,公事要紧,公事要紧,两位路平安。”吴县令看着奔马而去的四个人,望着扬州的方向心中不由沉,这事情都是十年前的老帐了,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那么,他这个县令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郇昶与郇昰急赶慢赶到底没有让刘宇等很久,几个人在扬州汇合了。 “三皇子、五皇子,微臣已经把出了问题的堤坝都暂时加固了,进步的修缮还要等皇上的旨意,是不是派工部与户部的官员下来看了再做商定。就是这毁损里面的事情,半是当年的修缮不利所造成的。不知道两位在查账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线索。” “刘大人辛苦了,我兄弟二人倒是有点发现。”郇昶看着郇昰的样子就不像是要开口说话的,他拿出了两人起记录的册子,“这里面都是我们写下的与户部、工部留档有所出入的地方,县衙上的明细有的地方模糊不清,有的则是缺失了部分,而那些年份都是在李铭大人修堤坝的那三年。” “要说当年的原始记录只剩下了扬州这块的,明天我们同去看看。然后在比较下,如果这事情是真的,那老李大人也是犯糊涂了。”刘宇与李铭年岁相近,都是皇上的近臣,其实要说这账本是作假掺水分的,他本是不相信的,只是事实面前不容狡辩,这出了事情的县衙的帐都是后来誊写的副本,而与地方上的对照了之后,或或少,都有模糊不清的地方,已经足以说明问题。“还是看看扬州的情况再说吧。” ***** 京城贾府,元春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致,想着已经是五月了,梦里面康顺五十四年的这个时候,江南可是反常态的下了场大雨,三皇子郇昶就是去那里办差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贾元春已经三岁了,与通常的孩子不同,三岁的她可是懂事的很,平时也得贾母的欢心。要说原因,她把原因归结到了自己的梦上面。大概从半年前前开始她就开始做梦,倒是断断续续的,而说的应该就是她自己后来的事情。 开始元春当然有点惊慌,想要告诉母亲王夫人,但是梦里面的王夫人并不喜欢这般性格人,好像她偏爱伶俐懂事的人,于是元春也没有透出半分来。慢慢地她发现梦里的事还真的都能够对上号来,就像是贾家所发生的那些事情,比如她大伯母过世的日子就样。 要说般的梦应该是早晨醒来就忘了的,但是元春的这些个梦却是越做越让她的性格也发生了转变,就像是瞬间长大般似得,莫不这就是自己以前就经历过,才能这样的得心应手,元春如是想着。 可也是似是而非,因为梦里面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是已经比现在大了个四五岁才对,可要说有什么和梦中不同的地方除了这点之外也没有别的了。梦里面的事情说到了很后来,她十四五的时候进了宫,后来成为了三皇子的身边人,再后来当今圣上过世了,三皇子成了新皇。 而也就到了这里梦就断了,后来也就是重复着内容,就像是要把这些梦境刻到灵魂里面似得。她记得最的就是三皇子郇昶,因为他是自己后来的夫君,所以些三皇子的事情梦中也有出现,里面就有说就是今年三皇子去江南办差,遇到了提前来的潮汛。后来貌似牵扯出了桩大案子。 元春拍了拍脸,这梦说它清楚,也是正在那个自己的角度上,但正因为是她的视角,很事情却又都是含糊不清的,这与现实对照起来,却是虚实不能搞清楚了。可其实元春在内心深认定了那些就是自己以后的经历,这是个预知的梦境了。 话说回来,郇昶不会出事吧,他可是自己以后的夫君啊。 要问句元春的梦里,怎么只有三皇子郇昶,没有五皇子郇昰啊? 那她可就是不清楚了,这在梦里可是没有预见的。只是,依稀在梦的后来说了三皇子登基的时候,他的兄弟只留下了义忠亲王与忠顺亲王,五皇子应该不是这其中的任何位,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可是没有说。 梦境是不是原来的轨迹,元春自身也已不是那个早就应该十岁的元春,变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而开始就是这场将要到来的暴雨。 “轰轰轰!”道大雷落在扬州城外的上空,暴雨将至。 第22章阴 惊雷落阴谋 欲望文 第23缘章 缘情尚不知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23缘章 缘情尚不知 就说第二日,郇昰三人同去了扬州的库房,开始对照起那些账册来,却是和上呈京城的原始账本没有什么两样的。在这个情况下,他们也不得不怀疑,当年副官誊写的副本账册都是有问题的,而那场大火的起因也变得古怪起来。 “不行,微臣还是想去看看,如果当初只有扬州的帐是对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只有那里的堤坝才是好好修建的。现在,虽然没有什么相关的问题呈报上来,但是那是真的没有,还是没有发现,还是未知之数。微臣还是去汛期里最重要的固安县看下。” 刘宇却是心中不安起来,如果当年两淮带的修缮有问题,那么扬州就真的没有问题吗,是因为这里是商贸往来的门户之地,不敢在上面做手脚的缘故?还是要谨防步的,这人心要是变黑了,真的会考虑这么?他还是趁着汛期还有个月才要到的时候,去看看的好。万有什么问题,也不至于没有个防备。 “刘大人言之有理,那我们也去峰南县看下吧,那里也是险要的地方。”郇昶说着看向郇昰,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扬州这带要是有了问题,那可是个大问题,他们两个皇子也是担不起这个过失的。 郇昰想着扬州边上除了固安与峰南外,还有处胡海也是重要之处,只是相比之下,那个地方的潮汛没有那么的猛烈,却也不能放在边了,“人处,我还是去胡海吧。” 就这样三人却是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去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郇昰到达胡海县的第二天晚上,夜里落下了道惊雷来,伴随着的那道闪电却是将整个天光都给划出了道口子的感觉。紧接着就是暴雨从天而降,似乎像是要把整个胡海县淹没的感觉。 “快点,起床!下大雨啦——”这样的叫喊声在县城与边上的村庄里都响了起来,却是不成想这样的叫喊声根本就是淹没在了雨声之中,大家都向着高处的地方跑去。 郇昰看着窗外的雨势,就是鲜少有表情的脸上都是皱起了眉头来,这个样子怕是不妙啊,如果连着下个晚上,怕是周围的田地都会被淹掉。郇昰还没能来得及到河堤上去看下,不知道那里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还有县衙中已经派人过去了吗,这个雨势是必须要抢险才行的。 “五爷您现在去堤坝会不会太危险了,还是往地势高的赶吧。”殷溪侍卫跑了进来,他的浑身都已经湿透,那个湿透的衣服,简直可以凝出大盆水来。“卑职刚刚按着您的吩咐去了县衙,督促县令快点抢险,他已经在安排人手马上赶过去了。县令说胡海县这头的堤坝没有问题,应该能让水流得到舒缓。” “还是要亲眼看下,那个县令他自己去看过?他不是去年中秋后刚调任到这里来的,就能那么肯定。”郇昰也是发现了这里的几个县令都是刚到任不久的,也不知道他们对于治下的情况有没有个十分清楚的认识。 “看那位的脸色不像是没有把握的样子。”殷溪侍卫想着胡海县令的脸色,和郇昰起出了门。马上骑马急奔向堤坝的方向,等他们刚到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十分了,但是这雨势阴沉的连丝的亮色都没有。 郇昰就看见衙役们与召集来的工人们都在抢险中,这条支流的水流已经很大了,眼见就要漫过河堤,也是县令说的,应该没有问题,才能直挺到了现在。 就在大家拼尽了全力里,与天上的大雨做着分秒必争的对抗时,抢险工作共持续了三天三夜,沪海县令前来呆了整天,又是退回了县衙安排着百姓的疏散工作,都向西边的地方迁走。 却说郇昰也在这里呆着三天了,见那雨势似乎要减小就要准备回去的时候,那个胡海县令也是来了。“五皇子,您看这里应该也能够挺过这关,要不您就先撤离吧。”他看着郇昰同下去抢险心里总是提心吊胆的,就怕五皇子出个什么好歹了,皇上的怪责他能担得起吗。 “熬过了今天,如果没有问题,我就回去。县城里都已经疏散了?”郇昰望着胡海县令,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今天看着堤坝的神色有点奇怪。 “都已经疏散了,只怕经过了这次,扬州这带都要好好整修与重建番了。”胡海县令却是眼光闪烁的看着河面,今天着雨势可是定得小下来啊。不然,他把心横,还是先回府就准备走人。“五皇子,卑职在县衙中还有事情,就不在这边了,您也是快点回来,退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就在大家以为能够熬过这个夜晚的时候,子夜的时候,天上又是道雷鸣,大的雨势压了下了,堤坝上的人们被这阵雨势给浇了个劈头盖脸,河上的水势下子大了起来。“五爷不好了!出事了!”殷溪却是从远处奔了过来,郇昰在大雨声中也听不见他说的话。 “五爷!县令,他,他跑了!”殷溪大口喘着气,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轰!——”的声巨响,河岸决堤了。河水猛地就冲了过来,将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都来不及想明白为什么个时辰前眼见着就要抢险成功的样子,会有这番的状态,就都被卷到了滚滚大河之中。 郇昰在落水的电光火石之间,终于想到他直觉得不安的原因,原来从开始就已经落到了个局里面吗。如果没有早来的这场暴雨,也许切就被遮掩了过去。 然后,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就被个浪花不知打向可何处。 **** 薛蟠的童试结束了,就像想象中的那样顺利的取得了童生的资格。他倒也是没有表现的太出格,但是回到了家中就听到了个不太好的消息。王大夫给宝钗来例行问诊的时候,确切地诊出了宝钗体中热病,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就是不好根治,总是会引发咳嗽的症状,要用相对应的冷方。但是,王大夫在儿科这个方面还真不是最好的高手。而只能保守的治疗着,然后寻寻有没有什么良方。 这个问题还没有结束,薛蟠就从薛家分号店铺那里得了消息,两淮带几个小地方的河道堤坝出现了问题,京城里面已经派人来治理的。也不知道今年的汛期会不会提前来,但是听了这样的消息,薛父与薛蟠在商谈了番对策后,决定了要让庄子上时刻准备着,旦有点不对就先行收割了,省的全都损失。 饶是这般也没有想到这场雨来得如此之早,雨势之急之大恐怕两淮这次是遭了大灾的,就连金陵城中都有了很深的积水。 而等天气稍稍放晴,薛蟠就连忙赶到了城郊沿河的庄子上,那里可是他好不容易淘来的海外良种,这次恐怕都是淹了,也不知道抢回了少。 “怎么样!”薛蟠下马车连忙问着庄子的管事,“抢回来少?” “大爷,只有成也不到。”管事说着低下了脑袋,“雨势来的太快了,比以往早了整整个月。” 薛蟠听着这个数字,可是心痛呢,因为这个世界历史的改动,像是清初引入并推广的植物与粮食到现在还没有个影子呢,像是他试种的马铃薯也是从福建那里的洋人手中收购来的,育种很少,好不容易培养了点,都毁在了这场大雨里。“另外几个庄子也是样吗?” “是的,大爷,我已经安排了尽快翻耕田地,早点再种下去。” 薛蟠心里头叹息,这也是要再花费时间的,作物又不是施加了仙法,能够‘嗖——’的长大。从种作物引入大庆,适应这里的环境与土壤,改变自身的些属性,需要个漫长的过程,就是把前世的土豆种带过来,也是半死不活的,这东西是要有适应水土的过程的。 “行了,这是天意,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抓紧办吧。还有当心不要有人员伤亡,那些个积水的小河道与土坑里可是要当心着。”薛蟠这句话才说完,就见着当归快步走了回来与位护卫在说着前头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薛蟠听着沿河处似乎有点喧闹。 “大爷,那里发现了个人,大概十五岁的样子,像是被冲进河道的,也是命大还有口气,但是叫了半天没有声音。”当归回答着,却是悄悄地把块玉佩塞到了薛蟠的手中。“这是在那位的脖子上的。” 薛蟠低头看是个上品的羊脂玉,还没有巴掌大,却是雕工古朴大方,看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就看到在上面刻了笔锋奇异的‘日正’二字。 也就是转念间,薛蟠闭口默念出了‘日正,昰也。’ 第23缘章 缘情尚不知 欲望文 第23章章 不争则死矣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23章章 不争则死矣 等郇昰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间乡间农庄里,而偏过头,向窗外望去远处似乎还有农人在田里耕作的样子,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浑身酸痛,就像是被千万匹马踩踏过的样子,而大河水势的巨大拉扯力远远超过这些。这算是被救起来了,郇昰感到他的脑袋还没有清醒过来,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现在又是什么日子了。对了,胡海县,那里是被淹没了吗。 郇昰不顾身上的伤痛,还是挣扎着下了床,步颠的走到了门边,推开了门,就看见了门口守着个小厮,不知书中捧着什么书在读,见到郇昰出来了连忙起身,“这位公子你醒了,我马上就去告诉大爷。” 黄芪说着连忙向外面叫了声,“那位河边的昏迷的公子醒了,快点去地里通知大爷。” 郇昰却是在黄芪的搀扶下坐了下来,他瞥见了先前另个凳子上黄芪在看的书《农物画集》,这才发觉那不是个刊印的书籍,而是个自编的手绘本。郇昰心里想要拿起观,但是脸上却是没有半分表情,连带着丝好奇也没有。没等他想些什么,就看到个身着粗布衣却是面容清秀的男孩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个大夫,手中还挂着个药箱。“感觉怎么样,这里是金陵郊外,不知道公子是从哪里落水的?”薛蟠边示意王大夫再给郇昰诊脉。 “金陵?”郇昰觉得这和扬州的距离虽说不远,但是他也没有料到自己会飘打到这个地方。“现下是几时了?距离那场暴雨已经久了?” “你是被暴雨冲毁了城池而飘到这里的吧。救起你的时候,已经距离暴雨结束三日了,而你也昏迷了小半个月,要不要先向家里报平安。”薛蟠还记得他见到的那块玉佩,那种工艺出自于北边,其中的暗纹镂刻与薛父给他见过的祖父的套御赐青玉壶杯的刀法相差无几,只怕他救起的人非富即贵。 王大夫在旁问过了脉,向薛蟠点点头表示没有大碍了,“这位公子也算是运气,在河中飘了这么久,撞倒了河中的暗石,却也是磕碰在胳膊腿上,没有内伤,只是四肢上的淤伤还要再过段时间才能消去。不过好在是冲到了这边的小河中,在往前走就是荒山了,那里的河道都没有被清理过,不定会撞到什么荒树断石呢。” “谢谢。”郇昰却是突兀地说了句,既是向着王大夫,也是看向薛蟠,他自己的身体还不清楚吗,远比那些伤要要重的,这也是亏了面前的少年肯出手救,大夫的医术高超才能恢复的快。 郇昰自幼的时候就知道,没有谁定要救谁的命,也不是自己身为皇子就定会有人愿意粘连了,福祸相依,与皇家搭上了边,是平步青云,还是深陷桎梏,不过是转瞬之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郇昰不像个纯粹的皇子,他没有天生的高人等的优越感,这也许与他自幼丧母,养母与弟弟又相继离世,看清了皇宫究竟是什么地方。 薛蟠为这句突如其来的道谢,愣了下,随即笑了笑,“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无动于衷吧。既然你是倒在了我的庄子门外,而我这里又恰好有个大夫。也不是我着急奔赶地就专门为了救你走这些路,倒是赶巧了是为了看看暴雨灾后的情况来的。” 薛蟠之所以没能理所当然的接受这句道谢。要是不仔细看,郇昰的这句道谢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因为他的脸上没有流出丝感激之情。偏偏薛蟠看到了他眼中却格外的真诚的眼神,这样的情况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面瘫吧。“对了,我姓薛名蟠,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郇伍。”郇昰简单地说了两字,却也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他知道金陵有薛家,不就是那个因为在金钱上从龙有功的被称为四大家族之的薛家么。而眼前这个应该就是传言中的薛家长子薛蟠了,却与京中的些传闻有所不同,为什么这样个看上去书卷气弄的少年,会下到田中呢,看着薛蟠的鞋上还蹭有湿土,显然是听到自己醒了之后马上就赶来的。 郇伍不正是郇家第五位,想着那个日正的玉佩,这些串联不就是说出了这位便是皇家的第五个儿子郇昰,也倒是与世人言传中的孤僻寡语有点相似。但是,在皇家能言善辩的不定善终,寡言少语的未必没有机会。 “郇公子,是从京城来的吧。”薛蟠等王大夫留下方子离开,倒也让人先煮了些易克化的东西,待郇昰用过膳之后,他自己也清理了番天地上带来的灰尘,两人才坐下来说了话。 郇昰见薛蟠说明了自己的来处也不奇怪,那些口音可是骗不了人的,要是薛蟠连自己是五皇子也知道,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身上没有直接证明身份的东西,却能间接地获得些消息。薛蟠又不是没有见过富贵为何物的普通百姓。 “我是从京城来的,等下麻烦派人送个信到东城猫儿胡同的李家馄饨,谢了。”郇昰却是把话题引到了那场大暴雨上,“不知道半个月前的那场大雨怎么样了?你可知道这里田上的状况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听说扬州那边有大片都被淹了,而金陵这里的情况也没有好很,这里的庄子上的东西也只收到了成不到的量。”薛蟠没有遮掩,遮掩的事情去打听下就知道了,他心中猜测,这次郇昰的南下恐怕就是为了前段时间的堤坝事件,只是像是郇昰这样刚刚入朝的皇子,应该不是个人来的,记着薛父前几天说的三皇子似乎是到了扬州,也受到了暴雨的牵连,阻碍了回京的时间,也许是他的三哥同他起来的? “听说朝里面已经派了刘宇大人到这里来处理暴雨水灾的事情,还有三皇子也被皇上安排着协同办理此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薛蟠说着却是看着郇昰的反应,不得不说要从这位脸上发现变化真的不容易,而郇昰却是暗自愣,又转变了话题,“冒昧的问句,刚刚我看见了你家的小厮在看本农书,不知道能不能借阅下。” “自是可以,那不是什么要保密的东西,本来与食物有关的书籍,就是为了让的人看的,民以食为天吗。”薛蟠让黄芪取了套自己在薛家的农庄中观察到后二记录的农书进来,“不是什么深刻的东西,就怕郇公子觉得浅陋了,这是根据天地里面的事情,写着自娱自乐的。” 郇昰接过了四本不算是薄的书,粗粗糙的翻了下,和时下的书籍不太样,那上面的图解十分详细,倒是让人目了然,不会只知其意不知其形。“谢了,我在贵庄有麻烦,待日后,你来京城的时候,定做地主之谊。” 才是初见之人,薛蟠与郇昰也没有聊,也是顾及着他的身体还要休息,而他们也不是冲动之人,却从寥寥数语中,知道了对方的大致为人,传闻就是传闻,郇昰没有看见薛蟠呆傻的病样,反而觉得是超于同龄人的少年。薛蟠却是在郇昰的身上见到了少有的,保留着自己本身的皇家之人,若能与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也能有刎颈之谊。 等薛蟠告辞离去,郇昰才仔细的想起了这次两淮事情的前因后果来。不得不说,这样的危险出乎了他的意料。 以前,郇昰就知道在朝中混的没有个简单的人,或者说能着脚跟的总有各自的理由,而从这次秘折的开始恐怕就是个局,对着不是早就故去的李铭大人,而是背后之人。 要说李大人其实是父皇的亲近,才有把他派来解决两淮这个重要之地的堤坝修缮工作。那个时候,就有人告状李铭贪墨了修筑中的钱款,却是最后不了了之,因为对方没有有利的证据,而账册也是没有问题,只是在这之后的两个月大火发生,原始账本被毁,只能把誊写的副本入库。 按理说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如果没有这次的连续损坏事故的话。 可是,这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应该是十年前就发出怀疑的声音的人,在又次的质疑。无意副本的誊写是有出入的,而大火烧毁的却是真真的证据,火灾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偏偏事情没有到此为止。 郇昰看着头边上的帷幔,要是这场大雨没有早爆发个月,那么其实真正有着大问题的就是扬州本身这点,还会被遮掩着,大家都以为副本才是有问题的,对于原始的扬州账册则是没有那么大的疑惑,而扬州的堤坝前头没有出现问题。等全面修复的工程开始,许是能把扬州这里的问题带过去。 只是,根据情况来看,那个弃城而逃的胡海县令明显是知道点什么的,相比之下,去了处于险要地势的刘宇与三哥却是好的,起码那里出现坍塌的时间没有这么早。 对照记忆中最后日在扬州看到的账目,郇昰长叹口气,恐怕这里面的问题三哥在那个时候就知道。 如果前头的坍塌是伪劣重建,这里就是以次充好,般不出问题,但是旦有了大问题,就连个反应的时候都没有,就会有损毁的可能。而其中,看起来不在重要之路的胡海,就是当年用料最有问题的地方,因为那里不太容易出现大的水题,那建筑的人就抱着不会有暴雨意外险情的侥幸心理,而在那边做了最大的手脚。 不是他要往深了想他的三哥,而是从开始来这边,办理差事中表现的都是郇昶,他那种眼眉中极力掩饰,却还是想要争得什么的意味,已然落在了自己的眼中。而现在委以协查之任的也是郇昶,怕是里头是父皇,让郇昶确认自己这个五弟到底有没有危险。 郇昰不想再深想下去,原来的秘折事情,想要扯出的是十年前的事情,那时自己才五岁,如果背后与皇家中人有关,无不外乎太子、二哥与三哥。 而三哥其实也才十二来岁,没有这样的能量,那针对谁的话,也可以猜到,不过是太子与二哥间的五五之数。 只是,没有料到还有案中之案,牵出了有问题的扬州,这是不是同批人所做,还是未知,但是从结果来看,三哥协同刘宇参办两淮之事却是让他有了进入江南势力的机会。 所以,就在那个选择去哪处的堤坝查看的夜里,他的三哥真的是无心,还是想以县令弃城、皇子失踪为借口的有意介入两淮之地呢? 这样被当做棋子的自己又何其倒霉,如果不争是被利用到死,那是不是只有选择争呢? 第23章章 不争则死矣 欲望文 第25章 难分真2假心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25章 难分真2假心 “五爷!”殷溪看见了郇昰平安无事的样子,真是松了口气,那日在县城郊外的堤坝上被大雨冲走时,他都来不及拉住自己的主子,后来他被冲到了处浅滩上面,由于水性不错,也没有受大的伤。在如何也找不到主子的情况下,只能先赶往扬州向三皇子请示,并把这里发生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传回京城,切看皇上如何定夺。而昨天夜里接到了薛家发出的平安信,殷溪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金陵。 还有个人比殷溪希望郇昰不要出事,起码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有性命上的大碍。与郇昰不同,郇昶与刘宇所去的县城,在堤坝损坏的时候,他们都有了定的准备,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当郇昶见到殷溪个人前来的时候,就知道八成是出事了,五弟去的胡海怕是保不住了。 郇昶着实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时候,下如此厉害的场大雨,当他在扬州府接到郇昰的来信时,悬着的颗心终于落下了,没事就好,来江南两个人,回去个的话,父皇还不知道怎么想呢。“殷溪你马上带着太医起去金陵,好好地给五弟看下,千万不能留下什么病症来,也带着我的书信过去,务必让他好好休养,让主子康健安好是个护卫的责任,这不用我来教你吧。” 殷溪忙是跪下应诺,这次是他的失责,才让主子陷在了危险之中,回京之后皇上的责罚还要另算,当下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谨遵三爷的教诲,属下定会确保五爷的安全的。”就立即和太医起赶向扬州了。 “五皇子体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前头的方子待微臣辩过之后,稍作调整,再用上段疗程就可以了。就是不宜舟车劳顿,要好好地静养段时间。五皇子也是该保重自己才是。”这段太医倒是在皇上心中挂了名的位,把他派到江南来,也让大家觉得了圣上对于自己的这两个儿子的重视,只是这笔让另位不开心,那就是太子。 “谢段太医了,父皇的关爱之意,儿臣自是心有感知,这也是皇恩浩荡,才让我死里逃生。”郇昰扯出了个笑容来,像是对着父皇的重视感恩戴德,只是他不自觉的想到了薛蟠,这两日他和薛蟠起住回了薛家,毕竟农庄上的条件不算太好,不适合养病,前头是他昏迷着,现在还是去薛家养病比较方便。 只是当他看见了薛父对于薛蟠的关爱后,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的不夹带着利益与权势的亲情的。如此来,难道父亲把最好的大夫派给自己的儿子看病不应该吗?大家又有什么大惊小怪,那些无端的猜测又是从何而起,还不就是因为在父这个字前头了个‘皇’字。 段太医没有留着太久,改了药方就回了扬州,然后赶回京城了,皇上身边可是离不得他太久。 郇昰接过了殷溪捎来的郇昶的信,没有打开,转而问到,“扬州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出了事情之后,三皇子与刘大人就严格地布控了,算是及时地控制住了灾情,不过还是有不少的地方遭了难,现在赈灾的部分三皇子管着,刘大人在加速修缮堤坝,就怕后面的梅雨季会有大的雨势。切进行的还算顺利。”殷溪这些日子可不是光着急了,他是郇昰的人,自是要打听清楚形势。 郇暋酢醯阃罚示意殷溪出去,摸了摸信封,还是把它打开了。信里面的内容也不算少,足足写了有三页纸,表达了三哥对他的担心,以及父皇的焦急,强调了他定要好好休养,不能留下病根来。对于扬州的事情让他不要挂心,三哥定会帮他找到应该承担罪责的人,父皇也表示这次居然有县令弃城而逃,至百姓于不顾,无视天家血脉的安危,罪不可恕,定要严查到底。他们两人前面查的东西已经反映了不少问题,这次只要顺藤摸瓜,就能连着萝卜拔出泥来。等会京城的时候,他受得这些罪就会有个出气口了?br 郇昰看完忽然‘嗤!’地笑出声来,这真是让他养病的好意,还是不想让他插手扬州的事情,说起来这次的功劳到到头来都是三哥的了呢。 不过,他才不会抢呢。三哥这次做的有点了,不知道太子大哥会怎么想呢?要说太子在这里面没有猫腻,他是不相信的。 “叩,叩,叩。五哥你现在有空吗?”郇昰正想要嘲笑他都要傻傻地分不清楚兄弟的真情假意时,薛蟠出现在了屋外。“我给你带了秘药过来,就是那个蟹壳青。” 郇昰马上起来去开了门,就低头看见了到穿着身绣竹暗纹长衫的薛蟠,他的手中拿着个褐色的瓷瓶。少年看到自己露出了个干净的微笑,举起了瓷瓶,“这个,就是我上次说的专治瘀伤的药膏,试试吧,效果好得很。” 郇昰却是被这个逆光而来的微笑,弄得想要后退半步,明明只是个少年的微笑,为什么他像是看到了明月皎皎,听闻了泉水泠泠,让人错觉地认为那是个谦谦君子的美好。只是,郇昰能说的是有干巴巴的声“谢谢,进来吧。” 薛蟠丝毫没有在意郇昰的语气,他在这几天里面已经看出来了这位就是脸面瘫的表情,也不是很会表达自己的善意,不过行事上面是个务实的人,这样的性格身在皇家不是件好事,不能结交善缘。却又是件好事,在红墙之内谁不带着面具,怕是皇上自己也是带着的,心里头的人与表现出来的没人知道是不是样的。而郇昰的这种寡淡也是面具的种,把那些虚情假意、阿谀奉承隔绝在了心门之外,留下了块净土。 薛蟠让小厮打了温水进来,而后让郇昰擦干净腿部,想要试下药效,“五哥,这个蟹壳参做的药膏可是金陵同济堂的老方子,也不对外供应,怕是京城也没有少,里面的药材不是贵,而是要凑齐的有着不少的困难,光是对于这味主药蟹壳的要求就高的很,所以产量极少,不过药效也是立竿见影的。这不是刚知道他们出了几瓶新的,我就厚着脸皮求爹去买来了,快试下吧。对了,你还是要自己来吗?” 郇暋酢醯阃罚接下了这瓶看似点儿也不重的药瓶,努力想要忽视其中包含的善意与真心,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这短短几日里触摸到了这生本不应该碰触的感情,这会让他柔软,那种东西已经杀死了他的四哥和他的养母?br  薛蟠却是想着五皇子的习惯是够古怪的,点也不喜欢别人的碰触,谈不上他自己能做的事情,让下人服侍了。听说去年郇昰已经大婚了,连孩子也有了,不知道在京城家里,他是怎么过日子的,难道也是这般的光景,那五皇子妃受得了? 郇昰想让薛蟠出去,可是看着对方副我想要帮忙的样子,想着等下后背确实够不着,比起让殷溪或者下人来涂药,还是比较不抵触薛蟠的接触。郇昰就开始沉默地擦拭了腿部,涂上了药膏,然后半褪下了衣衫,将瓶子交给了薛蟠,“麻烦了。” 我根本不能从这样的理直气壮的语调中,听出你有半点麻烦他人的意思。薛蟠少有地在心中吐槽着,轻轻地将药膏涂到了后背的淤紫上,再次看到那些大块的瘀伤,薛蟠还是露出不忍的眼神,他不能想象如果那天郇昰再被水往前冲点的后果,也许这个人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这样个在这个时代,眼前这位让自己觉得有点奇怪的人,如果连认识的机会也没有,是么遗憾的事情。这个时候,薛蟠还远远没有想到,他们之后的相濡以沫与心心相印。 郇昰如果知道薛蟠脑中的想法定会诧异,因为在这之前,他的行事觉得是让人产生不了亲近之意的,高墙之中什么都容得下,包藏祸心也好,明争暗斗也好,除了样,动什么也别动真心,所以还有真心的郇昰在众人眼中是奇怪的,他自己只能用面瘫与寡言来隔绝他和那个世界从本质上的格格不入。 因此,薛蟠好奇的他是怎么与五皇妃相处的场景根本没有必要。 京城,五皇子府里,报平安的信终于是送到了。五皇妃看着信,双手都是在颤抖的,还好老天保佑,扬州没有事情,今天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皇子妃,世子醒了,您要不要过去看下,也和世子说说五爷平安无事的消息。”边嬷嬷在听了这个平安的消息后,也是把悬空的心放了下了,不管郇昰是不是刚刚入朝,他有没有什么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只要府里的主子没有事情,光这点总算是让五皇子府中众人又找回了主心骨。 五皇子妃却是顿了下,“不了,世子还小呢,这些事情他也不懂,你也别让府里人吵着他。”说着便是回了内房。嬷嬷看着这样的五皇子妃,也只能心底摇摇头,这就是天家子嗣的婚姻,根本谈不上什么温情,到了五皇子这里就冷清了点。除了洞房那夜,五皇子也没有进过皇子妃的房间,这事情宫里没有人管,生母早亡,养母后亡,皇上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的,等皇子妃被意外爆出了怀孕的消息,也让皇上放下了心来,总算五皇子已经有了子嗣,这也就行了。 五皇子妃却是坐在了梳妆镜前,呆呆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扬州的局面已经得到了控制,刚才接到信的喜悦却没有半点为了郇昰,而是另个人,郇昰没有事情了,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个人也会平安无事呢。 念缘起,却也是念孽生,在豆蔻年华的惊鸿面,让那个人留在了自己的心里,满以为会是天定良缘,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嫁入皇家。 想着那个在洞房之夜就怀上的孩子,自己真的喜欢不起来,这是不是意味着对于心的背叛。“咳咳——”五皇子妃用力地咳了起来,就在产后她的身体也是慢慢不好了。心病还要心药医,她的心药已经是回不去到不了的江南烟雨。 第25章 难分真2假心 欲望文 第26生章 斗草生乐意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26生章 斗草生乐意 五皇子妃心里记挂的人是谁,郇昰是没有心情去管的,既然他们已经结成了夫妻,对方无情也好,他自己无心也罢,这事情已经不得悔改了,比起不能自由出行的五皇子妃,郇昰觉得生而为男是种幸运。 而他能做的是对自己的孩子好点,不要让儿子重复自己走过的路。但是有时候郇昰也会想,如果小儿接触了那些不属于天家的温情,以后会不会心软而不能存活在冰冷的皇家之中。无论如何,现在儿子还小,可以好好地养,所以他早定下了其为世子,在儿子身边照顾的也都是自己的人。 当府中的线报送到郇昰的手中时,他只是沉默了下,就收好了。他的妻子如果只是在心中想想从前,不愿面对现在的话,也就这样吧。人要公平点,自己也没有付出过丝半点,凭什么要求别人呢?却是不知自己这样的想法在这个时代的标准看来,是那样的离经叛道。 这日宋诠从苏州回来,前段时间林海请他过去指点下了林瑜的课业,为的是林瑜进入江南最著名的湖畔书院的考试,而林海本是要亲自教导的,结果出了扬州的事情,整个江南都被牵扯了进去,他自是得不到空了,这会趁着书院还没有开学,让林瑜也来金陵放松两日,之后就要正式入学了。 却说在薛家见到了郇昰,宋诠倒是愣,他是听说了五皇子在这里受了伤,倒是没有想到救人的是自己的好徒弟,还想着怎么称呼郇昰好的时候,就听见他说,“宋先生,能在江南遇到你真是缘分,我也是才听楸枰说了才知道你收了他做弟子,伍还是感念当年先生的番教导。”这的楸枰是薛蟠的表字。 宋诠摸了摸胡子,摆手称不,“五爷不用客气,当时我是你们的老师,自是该教书育人,如今老夫已经丁忧卸甲,不想凭着你我之间浅薄的师生之缘竟能再遇,也真是天意。”这话说的是十年之前,宋诠当过几个月的四皇子与五皇子的老师,可是后来四皇子过世了,皇上也是让宋诠入了刑部。晃眼十年,眼前的郇昰已是没有了当年的小豆丁的模样,就是这板着脸的样子,还是有迹可循。“五爷此番也是幸免于难,以后定会时来运转的。” “那就借先生的吉言了,不知可否再称我为声森伯?”郇昰说的是当年的句戏言,那时候他与四哥还小,没有表字,日宋诠教导他们有关茶的知识,说到了茶的别称,其中他选了森伯,而四哥选了苍璧,作为表字的件趣谈。如今旧时重提,也是郇昰有心拉近与宋诠的关系。 宋诠倒是被这个称呼勾起了当年的回忆,小时候的郇昰就已经有了他自己选的那个‘森伯’词般,应了其中‘方饮而森然严乎齿牙,既久四肢森然’的感觉。但是选择了贡茶尊者苍璧的四皇子,却是早早不再了,难道是恩宠太过而压不住吗。这也就是转念的想法,宋诠倒是从善如流的叫了声,“森伯,这当真是有点怀念的味道,老夫也只敢在金陵叫着。”等回到了京城那个是非之地,他们都不是简单的宋诠与郇昰了,自是不能有这般亲近的称呼。 “先生,你们的悄悄话可是说完了。”薛蟠带着林瑜与薛父薛母请安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把林瑜介绍给了郇昰。“这位是郇伍爷,京城来的。这是林海姨夫的儿子林瑜。” “郇伍爷好,小子林瑜。”林瑜已经听薛蟠隐约提过了这位的身份怕是不低,薛蟠倒是没有直接说出郇昰是皇子,这个时代的人对待皇家总是过于的恭敬,像是他与老师那样的人可是凤毛麟角。 “恩,你好。”郇昰照例是没有说什么,他在京中就听说了林家收了个养子,如今看也倒是与林海有着脉之风,希望是个不错的。就是林海那个人,倒是个是父皇的纯臣,江南有他在也是件好事。 “好了,大家也算是认识了,今个本就是出去踏青散心的,你们也不用在相互客套了。我们今天正好有四个人,也是能玩玩斗草的时候,上次蟠儿不是看着想要找点课业之外的游戏吗?这个时节就该去斗草。”宋诠充当起了大家长的角色,带着这几个年岁相差的少年们同去逛了曲杵院,那里是个四季都宜游的地方,花品甚。 “斗草?”郇昰却是没有玩过这个东西,只是在宫里看着小太监与小宫女们玩过,他们就是找了几根草比比韧性,看哪方手中的草会先断了,便是输了。也是知道这是种最简单的方式,远不是诗中说的斗草得珠玑,那可是要相当的文识才行。 “五哥没有玩过吗?花草不分,只要谁能对出的名字就算是胜了。白居易都说了,抚尘复斗草,尽日乐嬉嬉。我们也要试试才好。”薛蟠看出了郇昰眼中的困惑,恐怕他没有玩过这般有意思的东西,也想拉着郇昰尝试下不同的生活,也能留下些轻松的记忆。不是满布红墙宫锁的冷清。 这时的薛蟠根本没有想得太,在他看来郇昰的性子是不太适合登上皇位的,那种深藏的柔情许是难得,但是在皇位上若没有过硬的实力,却是会害了他。 虽说薛蟠已经对朝中大局有了个宏观的认知,在他看来太子这个位子上的大皇子可是极不好做的,自古以来做太子有好下场的寥寥无几,而剩下的几位皇子,皇上也没有什么偏好,要是真的有还是对着六七八这三位加偏疼点。 两人却是没有想到,后来将整个大庆弄得暗潮涌动的诸位之争,以及改变了历史的车轮的世界转折,就是在这个初夏之际开始的,引发的导火线就是这场扬州的大雨,把几方势力都拖了进来,也让原本心离开尘世的无心之人卷入其中,搅了个天翻地覆。 待大势已定之后,薛蟠想起从前的自己,觉得可能那个时候,他就开始对郇昰与常人不同,怜惜之心与希望个人有些美好的回忆,也是情起的步初始。 “蟠表弟,能不能让让我,许我先来。”林瑜虽是与薛蟠第次见面,但是他们通信已经很久了,倒是和薛蟠熟悉的很,也才敢开玩笑的说了这句话。 薛蟠倒是没想占个先说的简单的便宜,不过说什么也应该是最小的他先来吧。“难道不是从最小的那个开始?瑜表哥,可是不能连小孩的次序也要抢的。” “这话本是对的,但这次不就是让我在入学前放松下,难道表弟不应该尽些地主之谊?”林瑜揶揄着说,倒是把气氛活跃了起来。 “好了,好了,蟠儿,这个时候倒是装起小孩子来了,就让瑜哥儿先,森伯你没有意见吧?”宋诠定了主意,不让着表兄弟两人胡闹下去,又询问了郇昰,谁让他的身份特别呢。 郇昰摇摇头,他才没意见,这般自然的气氛当然是好的。 “泽兰名称水香。”林瑜指着院中的株兰草,“我有水香。” “南来当山辣,”薛蟠以山对水,以五味中的辣味对着香味,是做山辣,三奈的别称。“桂州谷出倚待草,五哥你看呢?” 郇昰指向了株玫瑰花,“庭角静开徘徊花。”这到是绝对,用倚门而待的惶恐对着前程难测的徘徊,他又想了想,“续折接骨得接骨。” “这个倒是有点意思,接骨是续断的别称,这味草药有补肾气的功效,而骨又属肾水。”宋诠想了下才说,“我的话就用扶筋对吧。” “先生的这个好,筋对骨,扶对接,它是‘狗脊’的别名,有同样的药效,而且筋属肝木,正好是水木相生。” 几人这边的斗草是玩的开心,心在缉拿背后案犯的郇昶,也是没有思考的时间,而心情最不好的就属太子了。 “啪!”太子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就想要把它狠狠地向地上跪着的这个人扔过去,最好是能砸死这个蠢货,可是临到半他的手硬是转了个弯,将杯子猛地扔到了那人膝盖前方,还是要忍,不能太过了。太子硬是吸了口气,才让口吻没有那样狰狞地问,“你是说扬州的事情,他们没有做干净?当初是谁拍着胸口保证定没有问题,就是李铭从地里面爬出来,也是没有证据的?你是吧!总不能是我老的已经糊涂了吧!” 那人连忙是狠命地摇着头,“太子可是不老,点也不!这全是卑职的错,才被三皇子翻出了蛛丝马迹,本来这件事都能推到李铭的身上,就是他入了土,罪名都是他的,只是没有想到那里的账本还是有没有修改的,这也是因为江南的商人不都是听我们的,最大的薛家就还是皇上的人,要想点痕迹都没有,光是三皇子查了那些商家的帐就可能有纰漏。几年前,处理掉了那个粮商就是不配合我们的运作,只是像是薛家与甄家这样的人家,可不是我们能够操控的,皇上是定会发现的,不说四王八公还暗中丝丝相关。” “这要你来教我,早点你们干什么去了,这件事情在去年末的时候,我就说了要快点摆平,把那些堤坝也再补补,要是那个时候,他们手脚麻利点,会不有冲坏堤坝的事情吗?你们应该庆幸这次叫是我五弟活着回来了,不然的话,父皇那个性子会有什么事情,你还不知道?” 那人的身体颤抖的厉害了,在皇上眼中天家的威严是绝对不能被侵犯的,还好五皇子被救了,但是他们在两淮的十几年的布置也都乱了。“太子爷,卑职只是心疼那是十几年的布置,就这样被三皇子与刘宇给捣了。” 太子背过了身,眼中闪过丝狠辣,他得不到的东西,三弟想要插手根本不可能,现在只能以退为进,让父皇重新全面掌控那里。那么只有那个人了,苏州知府林海。听说他收了个养子,养父子的关系到底是隔了层,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归为己用呢。 第26生章 斗草生乐意 欲望文 第27章 疑心此 刻埋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27章 疑心此 刻埋 被太子心里挂上了号的林瑜,已经回到了苏州,入学开始学习了。他自己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林家对于自己也算是真心接纳,除了那个邱嬷嬷看自己的眼神中总有丝不明白的含义,他也是知道了贾家与林家不像是那么祥和。 郇昶正是查出了个大的问题,而背后的事情直指京城,他看着面前的账面这次会拿到太子的手下的直接证据倒是大收获,只是把这个东西交了上去之后,两淮势必被重新洗牌,而自己插入其中的可能性又有大呢?把心里面的那些人选划拉了边之后,在这里他还是有个可以用的人,可惜那个现在已经不在官场上了,“去给甄老爷递个消息,就说我在老地方等他。” 郇昶换了便服,只带了个侍卫,就绕行去了望月楼,那是甄家的处饭馆,倒是隐蔽的很,只找到熟识的顾客,打开了包间的门,甄家的现任家主已经在等着了,“三爷,年不见,可是越发的清朗了。” “别五年,大老爷的气色也是不错,想来这些年在江南过的还算好。” “呵呵,老父也就是混个日子,当然不能同三爷相比,自从小女去了之后,这子女的孝心可是难以感觉到了。”说罢摇着头,请郇昶入了坐。 “是啊,令千金也是没有那个缘分,不想嫁到了京城会这么快去了,也是我没能尽完成你的番托付,至今想来,我也是颇有愧疚的,王妃与她在生前也是引为姐妹,还听她说会为旧时姐妹烧个佛经,只期来世好好地过。” 这里头在过年之前甄家的女儿嫁到了京城的兵部侍郎家里做儿媳,甄老爷也是托了三皇子妃代为照拂二,却是不想她身子骨不适合北方的天气,早早地就撒手人寰了,只是因为三皇子妃的照拂之情,三皇子与甄家暗中倒是有了段善缘。 “万般皆是命,那是小女没有那个福气,不然得以贵人关照也不是顺风顺水的,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还没有问候三爷,这次来扬州也是受苦了。” “这不算是苦,也是为父皇效忠,为其排忧解难,遭遇水患也算不得什么。甄老爷可是看到了这两日在城门口的流民,这堤坝事甚是恶劣,让那么的人无家可归,现在刘宇大人救灾都忙不过来了。” “三爷,也是心系百姓,这水灾中我等也是要出份力的,捐献点粮食什么倒是现下最实际的事情了。我听说薛家也是捐了不少粮食给了官府,用在了施粥上面,免得流离失所的百姓连喝口热粥都做不到。” 两人的话到了这里也是说清了现下的情况,郇昶突然想到了件事,“这次我三弟也是薛家救的,这到真是不只百姓要谢谢他家的捐助,我也是要谢他们的。甄老爷不知道与薛家熟不熟?” 甄老爷的眼中闪过丝光亮,却又似什么也没有的样子,“虽说都在两淮,但是薛家从商,我们倒是没有大的交流,倒是和京城里头贾家的关系近点。”他又稍停了下,接着道,“不过到底大家都连着亲,真的远着也是不能的,怎么三爷想要结识番?” 郇昰只是清淡地笑了下,“我是想聊表下感激的心意,他们救了三弟可是好事。”他是听出了甄老爷言语中的对于薛家的疏离,这也许是因为薛家是四大家族中唯从商的家族,士农工商,虽说什么事都离不开钱,但是就是因为沾上了这个味道,才让人都远着了。而这里郇昶自是不会放过个可能性,他听说宋诠在金陵与薛家的关系不错,“不过听说宋诠倒是与薛家有过接触?” “这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宋大人喜欢稀奇的玩意,薛家又是天南地北的好东西都有,自是亲近的起来。”甄老爷倒是不知道薛蟠是宋诠的弟子的事情,薛蟠也不会把这事情满世界的嚷嚷,他到底还没有考到乡试呢,知道他才学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也是没人去关心个皇商家中的小儿,既定的思维里,薛蟠也就是少时病的小孩罢了。 郇昶却是想了步,真的是这样吗?旧时,宋诠与五弟也有过短暂的师生缘分,这会他们倒又是连接上了。不过,又转念想宋诠那个人怪的很,在父皇那里也不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否则丁忧怎么没有被夺情,而留在京中呢。 这头还是想要去薛家看看,毕竟他手中的事情也是告段落了,还没有去看望五弟说起来并不好。“甄老爷,五弟还在金陵,我即日便要动身去看看,也不知他的病是否好全了,京城里父皇定是挂念着呢。” 甄老爷点点头,他是知道皇上希望看到兄友弟恭的场景的,“三爷这样我就不能留你了,还是五爷的身体重要,您也带我尽份心意,说起来要不是事情忙,我也定去金陵,亲自探望了。” 却是因为郇昰在朝中没有势力,而也不见皇上过的偏重,甄老爷才不会亲自跑趟呢,甄家的示好可不是个刚入朝的皇子受得起的。他也懒得去会见这个冷硬的五皇子。 **** “原来当时是那么回事情啊。” 自那几日的同游玩乐后,薛蟠与郇昰的关系是亲近了几分,到许是上天的缘分,这两人人实为童龄百岁,个青年少通透,个不介怀对方的面冷,个不小视对方的年纪,也是极能聊的来的。 这里薛蟠问着河堤被冲坏时的事情,郇昰除了具体的账本细节,大致把这番来江南的遭遇说给了薛蟠听,而薛蟠却是抽丝剥茧地了解到了背后的真相,看来这个三皇子郇昶不是简单的人。“那你三哥也会来这里看你吧。” 郇昰倒是皱起了眉头,他不希望三哥来到薛家,不知为什么他不希望有人打扰到这里的安宁,也不希望别人过早地知道了薛蟠的才学,也许是不想让郇昶点破了自己的身份,而使得薛蟠与自己分生起来,“可能吧,扬州的事情忙完的话。” 薛蟠看到了郇昰的不耐,他自己也是不想接待三皇子的,如果要说原因,是个可怕的推测。 红楼的原著薛蟠是不曾读过的,只是听说个梗概,知道事情发生的时间应该是在十年之后,才有了宝哥哥与林妹妹,而他们现在具是不见踪影的。那个时候是新皇登基了,太上皇过世的时候,还有两个王爷的描写。 联系着现在的朝局,太子的情况不算好,都是四十不惑的这个年纪还没有登位,而二皇子又是不着调的,四皇子早逝,六七八都还小看不出来。但是过了十年的话,这里面除了太子之外,年岁上相和的只有二三五六这四位了,又除了不着调的二皇子,与面前的郇昰,那么原本命运中的新帝就是三皇子与六皇子中的位了。这还得说貌似王夫人的女儿就是嫁给了新皇的,却因着现在元春的年龄还是不好判断。 只是,光是这样的个推论,已经让薛蟠背脊冒出了身冷汗来了,因为毫无疑问,在这场扬州水患中,他救起了也许本该死去的郇昰,不管如何他与薛家都到了郇昰的船上,而造成郇昰这遭罪的郇昶没有直接原因,也是脱不开关系的,那么他与郇昶是不可能相合的。 这与最初的设定已经发生的极大的偏差,薛蟠没有忘记,这辈子他还是想要潜移默化的改变这个国家的命运的,甚至是这个时代的命运。 可是,命运同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他亲手救起的人,尽是个最大的变数,原来可以投效的新皇,成了自己眼中有所欠缺的人,也许他在郇昶眼中也留着不美妙的印象,想着原来薛家的结局固有自身的衰败,但是真的没有什么隐情吗?早年他就觉得薛家还是有隐秘的。如果三皇子登基,不要说他的抱负,又能不能保全薛家呢? 从押注的开头就错了的话,薛蟠又该怎么翻盘,也许唯的办法就是让眼前的人成为万人之上的人。心中却是还在犹疑,不管如何,他是不想见到三皇子的,就怕改变什么,或是泄露了什么。 “我先回扬州吧。”郇昰却是当断则断的说了,“弟弟怎么能让哥哥前来探望呢?我的病也都好了,那个药膏很有效,现在淤青都已经消了。”就是不能在这个让自己感到自在的地方,与薛蟠这个很有意思的人再呆上段时间了。 “五哥……”薛蟠知道这是最好,也是最直接的方法。这里薛蟠倒是想到了首不怎么贴切却正和心思的词,他和郇昰之间倒是那‘金风玉露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而现下却是那‘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撇开了有些荒唐的念头,薛蟠只是可惜不能与志同道合的郇昰相处几日,想着以后天南地北,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就有了万分的不舍。 “以后,等你科考来京城时,我定然扫榻相迎。”郇昰难得露出了不舍的惆怅,“应该不会很久吧?” 薛蟠倒是笑了起来,“定是不会很久的,指不定我就会去京城探亲呢,你知道的王家是我娘的娘家,还有沾亲带故喜欢热闹过日子的贾家也是在那里。” 郇昰摸了摸薛蟠的脑袋,微微牵起了嘴角,他是知道薛蟠与那两家的关系有点玄妙的,也不用为如京找那样的由头,“我等你,还有别忘了给旻儿带点新鲜的东西。” “好,我不会忘了给小世子带礼物的。” 就在郇昰赶回了扬州的时候,正要出发的郇昶却是被太子的手举动给困住了脚步,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竟让薛蟠与郇昶两人生生的没有了在这里见面的可能。只是,相互之间的疑心倒是埋下了。 第27章 疑心此 刻埋 欲望文 第二八十八章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二八十八章 “老爷,皇上这次把你调任到扬州,不等于是架在火堆上烤吗?”贾敏清点着行李单子,就在三天前皇上的道圣旨,将林海迁升为兰台御史兼任巡盐御史至扬州,统协整个江南的盐务。 “敏儿!禁言,这些话可是能说的,你是糊涂了。”林海叹了口气,他其实点可不想要这次的升任,偏偏朝中有人推举了太子的人,也有人推举了与四王八公纠葛不清的人,就是没有皇上的纯臣,这才让皇上把他给派到了风口浪尖上的扬州。“这个事情,你不要想了,只要管好家里就行了。瑜儿已经去杭州入了学,虽说与我们隔得并不远,但是毕竟不在身边,要是有小人作祟就不好了。” 贾敏愣随即懂了林海的意思,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到底不是亲生的,容易受到挑拨离间,万影响到整个林家就不好了。“我知道的,我会关心点的。”只是,想到贾家那些个不懂事的人,她就怕猪样的娘家人,“老爷也和瑜儿通通信吧,毕竟他是男孩,听老爷的话。” “三哥,你怎么到门口来了。”郇昰紧赶慢赶回到了扬州,堵住了郇昶与薛家人见面的可能性,下马就看见了在府衙门口的郇昶。 “你可是没事了,我才说要往金陵去看你,谁知道昨天夜里,父皇的旨意就到了,要调任林海到这里接管盐务,并让他先管着这里的后续事情,让刘大人与我同他交接番,这可是阻了我的脚程。这不,刚听你到了,我就来看看,身体已经好了吧?”郇昶仔细地打量了下郇昰,没有看出他的脸上有什么不对劲,脸色也是红润。 “劳烦三个挂心了,弟弟已经没有大碍了,等这里的交接事了,就可以启程回京了,也不能让父皇挂念太久。”郇昰琢磨着这道旨意来的倒是及时,还不知道京城里面为了这个位置,有少人挣破了脑袋,倒是被林海得了去,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就好,没事就好,对了,我没能谢谢薛家人,你可不能板着张脸,回京了之后还是要答谢人家番的。哪怕薛家不新奇我们的东西,总是番心意。”郇昶看似不经意地跨过了府衙的门栏,这话倒是让郇昰伸出的左脚差点顿。三哥这话里说的是薛家富贵的根本就不稀罕皇家的奖赏了吗,倒是讽刺还是无心。“三哥想的真,弟弟这点还是会做的。” 郇昶回头看了下郇昰,见他没有半点表情,也不知道他说的‘想了’是什么意思,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郇昶低垂下了目光,走了进去。也自然没有看见,郇昰难得外露的眼神,那是里面种复杂的,而终于下定决心的奋力搏。 送走了郇昰与林瑜,薛蟠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息,早起打个拳,然后开始读书,不时去作坊里关心下晏轼的实验进度。日子要是能够这么平坦倒是没有什么值得劳心的,这不是薛宝钗还是带着病么,本就是热症,好不容易熬过了夏日的热暑,秋季又是个容易发病的时候。 “咳咳——咳咳——”,薛蟠大老远的就在院子里听见了妹妹的咳嗽声,急忙加快了步伐走了进去。就看到宝钗个白嫩的小圆团子整个脸都皱了起来,看着哥哥来了露出了个求抱抱、求安慰的表情,薛蟠熟练地抱起了宝钗,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为她顺了顺气息。“不难过哦,宝钗乖,哥哥给你讲故事。” 薛老爷看着旁刚切好脉的王大夫,示意他出去说话,薛母也是起出去了,留着薛蟠帮宝钗盖好了薄被,说起了西游记那个故事,不过倒是加了点料,原著有些记不清了。 “王大夫,到底有没有办法根治这个热症,这夏天是苦夏,到秋天又开始犯咳症,小孩也怕被咳坏了。”薛父脸愁容,这真是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先是蟠儿,后是宝钗小的时候都离不开药罐子。 “薛老爷,我四处打听了下,在京城还真是有这么位能治宝钗这个病的人。”王大夫借着旧时里的关系倒是为宝钗寻得了位高人,“但是他在太医院挂着职,不能离开京城,我把宝姑娘的病症和他说了番,他直言须得当面诊治才能断脉。您看,要不然我们上次京?” “老爷,我们去吧,这病可是不能拖着,虽说宝钗还小不适应长途远行,但是路沿着水道走,慢慢地到京城也是可以的。王大夫,那位老御医医术高明,定是能治好的吧?”薛母已经顾不得这么,谁知道咳症继续下去会怎么样,为求医也只能北上京城了。 薛父略略想了下,这倒最好的方法了,反正薛家在京城中也有宅子,先派人清理打扫下才好。 “爹,你和娘带着妹妹去,就把我个人留在这里吗?”薛蟠听了宝钗要去京城的诊治的事情,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就是不免得要与贾家打交道这点,让人心中总是不爽的,他可是记得王夫人对自己可是没有什么关切之心的,照例说亲生妹妹的孩子病了,总该关心下吧。 “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你姨妈她没有那个闲工夫。”薛父比薛蟠清楚这个妻妹是什么人,只能看到她眼中的东西,“贾家又有好事了,这不是她又怀上了,报喜的信今早刚刚到的,还没告诉你呢。” 薛蟠却是想着,王夫人的这胎莫不就是宝玉吧?原来石头记的主人公已经不知不觉地登场了,“那我们还去贾府叨唠吗?” “问个好总是要的,不过还是住在薛家自己的别院里,我们这是治病,那位能愿意了?也不能把病气给带了过去。”薛父根本没想过贾家会留人这件事,就是要他们小住也是不能够的。 “这次你就不要去了,薛平也留在金陵,不是上次说原先琉璃灯的那块有点问题,在市面上出去了些精致的纺织品,与我们家抢生意来着么?我已经在明面上渐渐地把商业这块移给你伯父了,只是他天生不是那个料子。蝌儿还小呢,加上你婶子也怀着,他们家倒是无力顾及那么的,这事情还是蟠儿自个长个心眼。” 薛蟠有点失落,不能去京城看看,要不然就能见着郇昰了。但是,转念想这个时候倒真是不适合他离开金陵的,也不要那么早出现在京城之地的好。“爹,你们就放心上京吧,这里的事情儿子会看好的,这也是我第次看家呢,如果表现的好,爹可有什么奖赏。”薛蟠随即就做小儿状,星星眼地看着薛父了。 薛父好笑地摸了摸薛蟠的发髻,“还和为父讨赏,什么好东西没有你那份的,我们从京城给你捎点书回来总行了吧。” “爹送的自是都好的。”薛蟠讨好地笑了笑,回房列个清单,看看有什么事在路上要注意的,虽说薛父常出门,这次不是还有薛母与宝钗么。 **** “薛老爷带着妻女上京城去了?”扬州的甄府里,甄大老爷听着下人的禀告,盖了下茶碗,搁在了茶几上,倒是显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走的好啊,就是应该在这个时候走,和下头几家说声,准备动手吧。” 不过日,在江南的几个大城中那个最最热闹的繁华街上,都张灯结彩的新开了家店铺,着鞭炮声劈里啪啦的吵得可是震耳欲聋的。“七宝斋,开张啦——” 这门口可是派富丽的样子,从这门框的雕花,到屋檐上悬挂的物件,无不说明这个七宝斋走的路线是卖精贵的东西。 “潘掌柜,恭喜啊,开张大吉啊,这可是卖起了琉璃灯了,哎呦,那个西洋自动小人也有,别说这个自鸣钟也端是洋气,您这是投靠了那座大山,才有了这样的货源啊?” “同喜,同喜,各位这里面的东西,可都是好物件,而且我老潘的生意经大家都知道,出了名的童叟无欺!所以啊,这东西都比市面上的那些要降了那么点,这是我们东家想把这些新奇的东西,让的人把玩呢。可不能总把那个价格弄得奇高无比才行。”他的胖脑袋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对门的那家店,大家都若有所觉的看到了同样定位的薛家山海阁。可别说,仔细看,新开的七宝斋里面的物件到真是做工不差。 “潘掌柜,这个琉璃灯怎么个卖法?”那是喜欢收集琉璃灯的高个子。 “老于,你要是想要,就50两,怎么样,可比市面上便宜了不少吧。”潘掌柜心里是得意的,这里面他们还能赚呢,没想着研究出着灯的秘法后,才发现原料不贵,那些引进这些玩意的西洋人的心倒是黑,好意思定了个高价,这会他们也是能跟在后面吃顿大的。 “50两这个做工,这个雕花,到真是不算了。”老于倒是有钱他经常买这些灯点着玩,同样的东西估计在外头没有60两下不来,这可是整整十两银子啊,谁的钱也不是大风挂来的,会嫌弃自己的钱,肯用花些的,“我要了,你这里的价格公道!” 这样的事情在江南地区不只处发生,时间不长不短大半个月后,薛蟠就收到了各处报上来的帐,这里面凡事和七宝斋搭上了相同货物的,特别是西洋货的店铺没有家是盈利的,就看到那些个零字,便让掌柜们双脚发抖,这薛老爷前脚才走,后脚就有了这般的事情,可是怎么办才好。 “大爷,您看?”薛平也是头遭遇到这个事,他看着微微皱眉的薛蟠,心里没有那些掌柜们的苦愁,在薛家的另方不得力的情况下,老爷放心离开,总是有所依仗的,而大爷远不是外界看的是还是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孩子。 “这倒是有点意思,怕是冲着薛家来的。”薛蟠其实很生气,因为他知道在那本书里,薛父是在薛蟠年幼的时候过世的,这与儿子的顽劣脱不开关系,但是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大的刺激,比如就像这次的薛家商铺受到的打击。 第二八十八章 欲望文 第二二十九章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二二十九章 七宝斋带来的冲击在个月后彻底的爆发了,它打破了整个江南地区的市场平衡,这个时代的人许是不懂这个词语的,但都知道如果在本来保持均衡的地方,处的商品忽然以低价出售,而且出售的还是高档的消费品,那么对于同类销售的店铺必然是有冲击的,其中受到了最大亏损的就是薛家的店铺。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关键是大家对于玻璃物件的认知,都开始有了个隐隐不样的想法,那就是这个东西看来也没有这么的名贵。这价格都是让薛家这些个店铺给抬高的,这让买东西的人心里头可不高兴了,你说要是品质超出了很,我们也没有话说,明明是差不的东西,凭什么你就比别人要贵。继而纷纷倒向了七宝斋,就连别的东西也不愿在薛家的店铺中买了。 “江南的几大掌柜都已经到了。”薛平看着薛蟠熬了夜看完了江南地面上汇报上来的所有账册,相劝他休息片刻在去见掌柜们,却是被薛蟠拒绝了。 “这个时间正好,平管家你让厨房做点早食,这么早赶过来,怕是几位掌柜都没有用过饭,不能饿着肚子谈事。等甘草回来之后,让他直接来找我。”说着薛蟠就带着他记录下的圈圈画画,走向了议事堂。 薛蟠还没有到厅堂的时候,就听到了不小的议论声,在薛家贯安静的气氛里,这样的声音显得有的不和谐,里面七嘴八舌的都是些惶惶不安的抱怨。 “我说怎么就是在老爷去了京城的时候发生了这件事情,这次可是不知道怎么才好。” “是啊,是啊,难道我们要跟着降价,那样不就是承认我们先头定的价格虚高吗,眼见着街上的其他几个商户都挺不住,开始降价了,我这心里头跟长了草似的,却只能眼巴巴的等着东家的指示。” “你这还算好的,我那里就是直接有客人,明嘲暗讽地指责我们搅乱了整个市集,把他们当成了傻子宰呢。这能怪我们吗,最开始是洋人把这玩意的价格给抬起来的。” 薛蟠这头边听着他们的七嘴八舌,边进了正厅,大家看到了大爷来了,也是下子静音了,心里头还是打鼓,薛蟠行不行啊,才是个在换牙的孩子。 “各位掌柜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恐怕还没有用饭吧,先填饱了肚子再想对策吧。”说着便让下人们把早食给送了进来,内容还挺丰富的。*个掌柜面面相视,好吧,闻着这个诱人的味道,是有些饿了,见着主位上的薛蟠不再说什么开始用膳了,只好拿起了餐具也跟着吃了起来。不知道是食物的味道太好了,还是在深秋的早晨被热乎的早餐暖和了肚子,也没有那么的心浮气躁了。 等众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早餐,倒是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下来。“好了,现在各位也是能冷静点了,我们再来谈谈这个月发生的事情,我知道各位觉得我的年纪还小,在这事情上面不比在座的来的有经验,不过人计短,起商量的话总能有个法子的。” 这几个掌柜也是知道了刚刚着急火燎的样子被薛蟠看到了,想着自己还没有个孩子来的镇定不觉面上发窘,也是薛蟠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感染了他们,遂也开始有条理的说起了这件事情。 “大爷,这件事情,要是没有个把月的准备,是万万不会突然爆发出来的,就在那几个店铺装修的时候,我们也想过会是开个与山海阁差不的店,这条街上开着与薛家卖相同物件的店可不少,大家也都你卖你的、我干/我的,没有相互影响吗!不成想这次竟让冒出了七宝斋这个怪东西,硬是打破了规矩。” “谁说不是呢?这分明就是搅乱市场,他们那么做分明就是赚的少了,何必呢?其他人家也会跟着跌价,那到时候,去七宝斋的人也不见得啊。” “要说这事情冲击到的还不只是山海阁家的生意,连带着薛家的其他铺子也有着影响,大家都觉着薛家的东西卖的贵了,虽说现在市面上没有能还我们比比货物品质的店铺,但是还是流失了些客源的。” 薛蟠听着他们地说完了这些,端起了边上的茶杯,沏了沏手中的茶,喝了口,“这么说连带着茶叶铺子也受到了冲击?郝掌柜,你那里的影响大吗?” 郝掌柜单独被点了名有些不知所以,“少东家,茶叶铺子的冲击到不是很大,大家认准的是那个味道,再说茶叶的价格都是几百年间定下来的,大家早就习惯了。” “所以,各位掌柜们应该从刚刚的话语中发现了几个关键点。这首当其冲的是这件事情就是冲着薛家来的,就像大家说的,大不了就是降价吗,但是在客人的心里,薛家山海阁的定价就是这些高档物品的标杆价格,如果降了就是自己打脸,说以前是我们定高了。所以,其他店铺可以降,但是我们降得话要好好考虑,还要有个说法。 姑且不说,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是谁在作怪,以前小的商铺不与薛家的店铺相争,来是他们可以获利,二来也是他们没有做大的本事,凭的就是薛家是皇商,与其他的商铺是不样的。只是,从来没有人说过薛家就能高枕无忧的,皇商凭的是当年圣人的青睐,但是毕竟商场如战场,圣人有心我们也要有力,要是七宝斋背后也有个了不得的主子呢,你们又要怎么办?还是你们以为皇恩浩荡是直会落在薛家的头上。说句诛心的话,各位自己都没有想过能直做着薛家的掌柜,不把自己的儿孙提拔起来吧。” 几位掌柜都是混迹商场的老人了,听到这里自是懂了薛蟠背后的意思,吓出了身冷汗,大爷这是在说,再大的恩宠当龙椅上的那位不在了之后,就都是泡影了,谁知道下位看不看得惯他们薛家的富贵呢,也是现在圣上都六十出头了,自古以来,活过了六十的帝王又有几个呢,等龙椅换了人坐,薛家的好日子还在不在是个好问题。 时之间,议事厅里忽然安静了下来,薛蟠环视了下几个掌柜的脸色,只见他们的面色都不怎么好了,这样的事情被自己下子戳破怕是带给他们恐惧的,这是对于皇权的天然恐惧,薛蟠当然没有想过让掌柜们没有这样的畏惧心理,这是绝对不现实的,但是什么也不让他们知道也不行,薛家已经在个边缘上,任何的步都是至关重要的。 “各位在薛家做活也不是年两年了,而是十几二十年了,说的难听点,薛家如果是在被打压的路上倒了,各位也都讨不了好,可别想着抽身离岸,大家都被打上了薛字,这是真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这可是怎么办才好呢,几个掌柜都不自觉地抬头看着薛蟠,要说现在他们也是明白过来了大爷心中怕是清楚的很,说不准已经有了法子。“大爷,您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七宝斋要是有个后台,我们又该应对呢?” “现在还不是最难的时候,七宝斋就算有后台,但是最大的人依旧是皇上,薛家依旧是皇商,而且薛家与四王八公之间的关联,也没有谁说动就能够动的。所以,现在还是在商言商。”薛蟠还是头遭觉得四王八公这个将要退出历史舞台的利益群是有用的,起码在十几年里面,他们之间因为开辟大庆的功劳,还是能享着恩宠的,直到新皇登基立稳根基后,如果不能真的后继有人,也许等待着的就是急速的覆灭。 “大爷的意思是这是我们与七宝斋之间的较量,对方已经先发制人了。可是我们不能跟着降价啊。” “李掌柜说的对,大爷,我们可是能够推出个新的玩意,把客人的眼光给吸引过去?” 薛蟠看着说话的人,到底是从商年的,这不就是想出点子了么,“那说说,推出个什么啊?” “这个,西洋也没有什么新的物件进来,要是个饭馆还能出个新菜什么的,可是像山海阁这样的地方,不是什么东西都行的,要不是奇特,要不得有古玩那样的味道。” “几位掌柜有没有想过,山海阁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古玩字画?西洋奇物?还是只是市面上贵的东西。这些个别人家也都可以卖,古玩类的早有定价不易受到冲击。但是西洋物品就不好说了,才是大庆朝建国的时候,传进来的,经过工艺人们的改良,有了精巧的造型,但是说穿了这玩意并不值那样的钱,这是被炒起来的,以后类似七宝斋的事情万再发生呢?” 几个掌柜你看我、我看你,都没能有个头绪,这千年以来,生意不就是这么做下来的吗?比比谁的背景要大,比比谁的门路要广,比不过的就倒闭了,能做成大势的就是说的算的那个。“大爷的意思是?” 薛蟠看着窗外,这个时候,大庆的土地上还没有意识到个全球商业的时代就要到来了,许的规则将被无情的打破,如果不变,不是输给了七宝斋这么简单,而是输给了西方露出獠牙的暗影。 “我们要做的,是在最前方,只能被复制,从不被超越。” 第二二十九章 欲望文 第三第十章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三第十章 甄家这几日的气氛都是不错,下人们不知道为什么老爷总是派乐呵呵的样子,这可是从小姐北嫁去世之后,就不再有的事情了。“老爷,下头上了点新茶,您要不要尝尝?”这看着老爷心情不错,管家就凑上去问了句。 “这个时节了,还有新茶?”甄老爷倒是对于这种事情比较热衷,虽然他爱的不是茶,而是文士聚会的时候,总要以此为题讨论点什么,他不经常参加那些个东西,有点虚了吧唧的,但是还是要懂,还是让别人看来不是点的懂。 “是香茶,比以前的那些精致了不少,刚刚下面泡的时候,我凑过去闻,那个香味,就像您上次说的那什么能熏室香来着。” “是卉能熏室香。”甄老爷想把下面的诗句说出来,到了嘴边却又记不起了,才改口着,“这不是说的是茉莉么,是市面上又有了好的茉莉花香茶了吧,这可以尝尝。” 管家忙是招呼下面把茶水端了上来,这冲泡好的茉莉花香茶才倒入杯中,就沁出了股幽远的香味来,浓烈馥郁的很。甄老爷光是闻着就觉着它是上好的佳茗,尝了口,嘴里面的那种龙井与茉莉恰到好处的融合,简直是他这个半吊子水平也要称赞了。“这东西不错,可以入点。”说着再喝了口,转而好心情地问起了最近他最关心的件事情,“七宝斋还好吧?” 管家听,这个眉眼之间的喜色,就像是拦不住的那样,“好,当然好,老爷英明。这么做了下,那个生意是不能再好了,这招出的奇特,这不薛家都没能缓过神来,到现在都是在那里死撑着,小的估摸着他们是打落门牙和血吞呢。” “没有降价?”甄老爷嗤笑了下,他要做的可不只是打压下薛家,现在还早呢,即便贾家与薛家面和心不合,但是不会看着他们陷入死地,可是把他们逼到个死角总是可以的,来两次他就不信薛老爷能受得住,可惜薛家后宅被防得滴水不漏,否则早就能伸进去手了。到了那时,从商的薛家不得不依靠京城的贾家,那么甄贾联手,还会愁吗。就是有点,贾家的心不齐啊,不是每房都条心,也是该给贾老太太再吹吹风的时候了,没用的人就别霸者承爵的那个位置了。 管家看着自己老爷在想事情不敢开口打扰,等甄老爷又看着他的时候才答话,“山海阁没有降价,也怕是薛老爷去了京城,这山高路远的送点消息是要时间的吧。” “呵呵,要时间好啊,这看到了不久迟了吗。” 却是临近腊月的时候,文人雅客之间照着惯例,在年节来临之前,开启了消寒会,年来发生了点什么事情都在这个时候说说,有什么雅事也要在这个时候,倒是冬日里必备的聚会了。而在这年的冬天,最受人关注的就是悄然兴起的香茶。 “要说这东西,以前就有了,怎么没有这么的香雅呢?喝上去的味道也是总缺了点什么,可是这次的倒是绝了。这可是百花其香皆入茶了。” “可不是么,在这个大冬天里面,你走在那个街道上面,就不知道打哪里来的茉莉、白兰、丹桂、栀子等等香味,都是只闻其香不见其影,我打听了下,才知道香茶算是出头了。” “要说这茶叶居然能吸附花香,把绿茶与花香两者融合可真是件雅事了。窨制的事情,在下懂的不,倒也隐约听着是上层放茶叶,下层放着花瓣,密封好了,宿就换下了旧花,加上了新的,数日之后,这茶叶自是带着花的味道了。” “只怕是这里面的讲究了去了,什么三停茶叶停花之类的,倒是茶园子里头的人费了心思。” “可别说,单单是花香持久、茶味兼有,也能不闷不浊、余味醇厚、汤清色明,就是件茶里面的难事了,这次倒是为风雅之事添了笔,想来以后,我们喝茶还能就那个花香,来出个题目,倒也不用局限在茶叶上面了。” “大爷,外面都在说着香茶的事情,我们茶叶铺子的生意倒是飞也似地上升了。”郝掌柜怕是最近薛家几个大掌柜之中心情最好的了,就在那日的商谈之后,薛蟠让他们好好想想薛家的商铺应该走条什么样子的道路,要出现个新奇的东西,这玩意不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也能是把件看着就那样的东西,玩出了新的花样来,这香茶就是薛家近半年来不断调配着比例,而做出了个好东西。 “大爷,我们光是在茶这块有成效怕是还不够,不过我们几个人商量了下,倒是得出了个结果,您上次说的不被别人超越,不就是让我们保持着新东西首推的位置吗?这是和那个工艺阁有关系吧。” 薛蟠与几个掌柜再次聚到了起,这之前他们并没有马上轻举妄动,就如同对手想得那样,薛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七宝斋压倒性的盈利持续了段时间后,还是有人来薛家的山海阁买东西的,毕竟开了这么些年,老招牌的影响力还是不低的。 趁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里,薛蟠也是借着机会全面清查了下,有的问题在繁花似锦的时候不会出现,可是到了陷入困局有的时候,就会都冒出来了。 其实薛父在离开金陵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也是做了充足的银钱准备,倒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快的发难。在等薛父薛母带着宝钗下了船,刚到京城,就收到了金陵的来信,也是有种心中石头落地的感觉,就怕它不来,来了的话总能应对的。只是,这次的冲击比原先中想的要大的,也不知道蟠儿的先头的布置能不能有效果。 就在肃清了薛家店铺中的那些个不规矩事情之后,在腊八过后的天,山海阁门口放起了鞭炮,这可不是欢度年节,而是开始卖种新的东西了。 “老于,怎么又在这里看到你了?”说话人表情有点揶揄,这老于不是说认准了七宝斋的东西,不会再变化了吗。 “我这不是昨天在茶叶铺子里看到了那几个玻璃的茶壶,心里头痒痒吗?你可别挤兑我了,我就是喜欢这些个透明的东西怎么了,打听才知道,这是薛家研制出来的,能不来看看吗?” 说话间些客人就陆续走进了山海阁,进门他们就闻到了股子的花香,这味道可是不陌生,不正是这阵子流行的香茶味吗?这几天各地凡事挂的上名的茶叶铺子,都有套新茶具,是晶莹剔透的玻璃茶壶,把茶叶往里面放,那个用水冲,在里头沉沉浮浮的样子可真是不错的。就见到边上放着块牌子,“腊月初九,喝完腊八粥,玻璃壶观茶,山海阁。” 掌柜的在大家进门后,笑盈盈地喊了句,“各位,今天大家都是来观茶的,二楼小地方还备好了桌椅,请入座先。”山海阁的内部算是不小了,在两楼的位置,可是有个大的会客厅,供有些客人在这里起把玩个物件,也是老店铺的特色之了。 大家都是好奇的很,他们已经看过了那个绿茶泡在里面的样子,是美的有些出乎意料,这次看的又是什么呢? 众人入座之后,都是睁大了眼睛,时之间倒是没有了说话声。就听着耳畔响起了古筝的潺潺流曲,几个侍女端着个托盆上面放着玻璃壶,和几个小罐子,走了上来。 就看到,她们先是用水润了下玻璃壶,让它看上去带着点水晕了。然后打开了边上的小罐子,几个人分别取出了几个小花苞,放进了玻璃壶中。再将热水这么冲,就猛地看到了壶中开花的美景。 最为动人的是雏菊,大家没有看清花苞的样子,却是见证了在水中菊花悄然而开的样子,顿时大家屏住了呼吸,就怕惊扰到了花开的美好。 若是说那是淡雅的美,那么玫瑰开花的时候就是绚丽,而那茉莉就是素雅。这才是单单三味花的水中之舞,就把在座的看呆了。 要说没有见透明的壶这可是不能够的,水晶琉璃可还是见识过的,只是这样清澈剔透的是头遭。要说没有见过花苞,那也是不能够的,煎药的时候,在药方中还有这味药呢。只是,亲眼看着水中花开,还是仿佛触手可及的样子,真是头回啊。 等放松,众人脸上露出了恍然如梦的表情,就感到鼻尖那股花香,才证明了刚刚的水中花不是错觉。“这个叫什么?可有什么讲究?”过了半晌,老于在恍惚地问道。 “大家对琉璃不陌生了,这花也都是见过的。但是这水中观花说,却是西洋人那里来的。大庆乃是上国,这茶叶什么的都有,也是从我们这里才传入他们西洋那边的。那么在这之前,他们也要喝点什么吧。没办法,他们不懂得茶叶的好,就直接摘了花来吃,这事情我们到不怎么做了。却说他们制造了玻璃之后,就把花往这里泡着喝了。 那个英吉利的约翰写了本《药草简史》,说的是喝了这些花草对身体有益,这事情我们大夫不是清楚吗。 但是,到底是大庆喝茶喝久了,这东西到了这里,才显得风雅了起来,不是唐朝的白居易吟了句: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我们这就想出了水中花的意境来,诸位可不只是喝茶,还能观花,还能养生,可是举得了。 山海阁请教了江南的几大医馆大夫们,给出了个名录来,喝什么花,能慢慢的轻了什么病,大家可是要仔细着瞧瞧,对身体可也是不错的。” 这下子在座的兴趣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了,喝茶他们也是喝了很久了,最近才觉得带有花香的香茶不错,这里就出了种水中花,雅,实在是雅,但是还不只雅,还有实用的功效,正是要细细品品了。 掌柜说完这些,给客人们都倒了杯茶,用的自然是玻璃杯具,这下大家在山海阁体验的玻璃壶观茶便是圆满了。 要说样好东西的风靡,最快的就是通过文士与商人。样东西雅的动人心神,又前无古人的时候,就是这文人与商人的结合了,就和那风吹似的挡也挡不住。京城的年礼里面,这就是不可或缺的份了,薛家的掌柜们嘴都笑歪了。 郇昰看着薛蟠特异送来府上的那套茶具,还带着好几份不同的花茶罐子,随了个厚的册子,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附录着这些花的各自功效。都是薛蟠亲手誊写的,全能编本书了,上面还有着各式花草的画像。郇昰颔首笑了笑,这世上还是有个人惦记着自己呢。 第三第十章 欲望文 第三十一十章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三十一十章 郇昰收到了薛蟠千里之外的年礼,自然是高兴的。那里面可不只是玻璃茶具,还有带给他儿子郇旻的故事书,那摞摞都是些配着插画的小人书,里面的图画贴近西洋画风,看了目了然地让人知道在说些什么,让还不识字却摇头晃脑想要模仿夫子样子的郇旻很是喜欢。 郇昰下了朝会,先去进行每日有空就必会做的为儿子读书事,在这之后回到了书房。“殷溪,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五爷,这里头少不了京城的影子,让薛家倒霉的暗线埋伏了挺久,只是因为江南才是开始动手的地方,我们在那里的人手少,查不出七宝斋的背后是什么人在做这件事情。”殷溪查的自然是七宝斋横空出世,引导了大众的情绪,抵触了薛家生意的始末。“不过,百密疏,他们在北边也不知道是太放心了,还是其他的原因,露出了些马脚来,有人和贾家的人接触过。” “贾家?”郇昰扣了扣桌子,这倒是有点奇了,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个本事,“还有别的么,就这个?” “现在看来就着个,可是贾家在经商这块上面并没有什么能人,能弄出这个局来,怕是他们不过是其中的个子,定然还是有别的人参与的。”殷溪如是说。 要说郇昰个刚入朝的皇子,手中的人脉不会太,做事情应该是束手束脚的才对,可是偏偏他有个养母宸贵妃。这个女人出生于武将之家,娘家称不上是镇守方,也是赫赫有名,可惜在她入宫没有几年,因为那场边关大战死的死、伤的伤,除了现在还在边境当着守将的那位之外,竟也是没有人留了下来。 宸贵妃称不上是个心无芥蒂替别人养孩子的养母,但是胜在她为人到底有着与宫中人不样的最后那丝方正。在他的四哥死了之后,郇昰觉得宸贵妃是万念俱灰了,却在撒手人寰之际,将手中的些暗线交给了郇昰,郇昰肯定父皇是不知道的,原因也是在宸贵妃的预料之中,当个人心中的朱砂痣死了,还死的不那么正常的时候,他必然回去查,而且带着丝不理智,只要有那么点的空隙,就能够藏住秘密了。 郇昰本是不打算去动这些暗线的,直到那次扬州大案,他已经明悟,为了自己也好,为了想要保护的人也好,不争则死,只有登上高位才能够掌控其他人的命运。郇昰在薛蟠的周围是安插了些人的,薛家治家外松内紧,他也深入不了核心,但是在江南的耳目倒是灵敏了不少,这次薛家的事情倒是知道的很早。也是想过要不要去信问下薛蟠,却打消了这个年头,他想看看小孩能做到什么地步,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薛蟠出了玻璃壶观花这个以奇制胜的招式,倒是让对方避无可避了。 但是,想着殷溪报上来的贾家,郇昰闻到了其中不般的味道,看来这场夺嫡之争谁也逃不过去了。他想着要稍稍提醒下薛蟠,却还是缓了下,明天进宫去探探父皇的口风,上回薛家救了自己的事情,父皇倒是发了旨赏赐,只是不知道薛家在父皇心中是个什么位置。 “这个东西不错。”皇上看着在玻璃壶中舒展开来的花瓣,朝郇昰笑着说,“怎么是薛家的小孩送来的。”郇昰进宫的时候,带着薛蟠送来的其中套玻璃茶具,父皇断是不会缺少这种新奇的东西,但是既然已经被看做与薛家有故,他不可能不收到薛家的东西,而这般新奇的好物不敬献给父皇份就太说不过去了。 “是的,父皇。”郇昰的话还是不,“说是让旻儿也看看新鲜物,当然父皇手中的壶是最特别的。”薛蟠自是不会忘了当今的皇上,这也说不上是拍龙屁,只是有送给儿子礼物,却忘了人家老子的道理吗,反正薛蟠是做不出来的,再说那些赏赐不是白拿的。 皇上看着盘龙图案的铭文,用玻璃能烧出这个样式来真的不容易。“到底是薛家,还是不样的,我先前听说宋诠做了他的师父,想必课业是不错的,这头还能有这样的奇思妙想,倒是给文人墨客添了道雅事,是个有意思的孩子。老五,你们很熟吧?” 郇昰心头跳,他不知道父皇还不是有什么言下之意,是说他和薛家很熟吗?这到真的是冤枉郇昰了,他只是和薛蟠的关系比较近,和薛父几乎就没有两句话的。不过怎么答话却是要斟酌了,“父皇,要是旻儿将来也能这般聪慧就好了,不要像是我这般让父皇劳心。” 皇上听了摇头笑笑,这个老五话不却是说的都是真话。不过从线报上来看,薛蟠这个孩子小时候命运羁,会有这样的心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知怎么的,想着想着皇上竟然少有的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时候父上早逝,在自己才是童龄小儿的时候,就执掌权柄。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如履薄冰,步步艰辛倒是和薛蟠有了丝相通之处,这便是古人说的天妒英才,熬过了这关的必会有过人之处,不知不觉间对于从未见面的薛蟠有了丝或是同病相怜的好感。 “给我说说薛家的事情吧。”皇上少有的起了谈话的兴趣,这让郇昰很是为难,他不知道父皇对于薛家,或者是世人眼中连成线的四大家族到底是什么意思,旧时候的功臣,还是尾大不掉的拖累,不过看着父皇的神态,郇昰猜测这个时候,他只是想要知道江南的旧故怎么样了。 “儿臣惭愧,在金陵的时候,就顾着和薛蟠、宋先生还有林家的林瑜起读书了。薛家的事情,儿臣……”郇昰说的其实是七分真话,他们可不是在谈天说地放松地玩着吗,他不相信父皇不清楚这点。但是还有那三分假话,却是他在江南的暗线从那个时候动了起来。 “朕知道你在读书,还是那些个吃食的书,这个你说过了。我是让你说下薛蟠,是个好孩子吧。”这句话却是让郇昰加不敢接下去了,父皇单单提起了蟠儿可是为什么,莫不成前头有谁说过什么,再想,除了父皇还能清楚地知道薛家的情况,怕是没有谁知道的。“读了很的书,很是勤奋。儿臣当年要是有半的用功,也不用父皇操劳那么了。” 这倒是勾起了皇上的回忆,要说宫里头的孩子他亲自教养的只有太子,但是就如同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样,他心中最爱的是宸贵妃的四皇子,自然养在宸贵妃那里的郇昰也被爱屋及乌了,这和宸贵妃对他也是尽了责不无关系。“是啊,那个时候,你就是个不爱说话的,现在也没改的好点,可是不能让朕的小皇孙也那样,以后有机会让旻儿与薛蟠也认识下,没想到薛家还是出了个读书人的。” 郇昰心中当下有点疑惑,薛家在这之前出过读书人吗。“父皇,金陵可是和京城远得很。” “你倒是没有信心,小孩能早早地考过来,最不济十年总是可以的吧,到时候旻儿也才十岁罢了,也是可以当半个夫子的。”皇上却是想到了薛家的另外个人,就是薛蟠的祖父,那个人倒是个怪人,书读的也是,可是还是承了皇商的家业,没有选择科举入世途,走的也是早,晃都这些年了。 郇昰自然是不会去追问的,父皇想让谁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都是圣意,不能妄自揣测。 “行了,问你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这好东西我收下了,薛家是朕亲口封的皇商,就是小孩入了仕,旁支也是能承这个名号的,在商言商,他们可是不会被糊弄住的。不是说贾王史薛是四大家子吗,都是连着亲的,谁没有两个糟心的亲戚呢。趁着现在还有闲暇,不如让他和宋诠看看市井风俗,那也是怪不错的。” 皇上最后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只是郇昰震住了,他听懂了意思,他的父皇知道江南那里面的纠缠与不对付,不外乎就是这么几家人家,他们可不是连成气的,怕是各有纠葛。而现在父皇想要看到的绝对不是亲戚间的不平和,这说明他们之间各自队了,这点让为帝者最讨厌,但是和气团又真的好吗? “儿臣知道了,薛蟠知道父皇这般关心他定是万分高兴的。”郇昰知道今天不能再说了,他不知道父皇对蟠儿的善意来自何处,可是皇上的善意不是直的,总是要时时警惕的。言必失,今天知道了父皇对于薛家有种不样的善意,却也让他警醒,看来父皇对江南知道的十分清楚,那么太子与三哥做的事情定瞒不过去,父皇却毫不在意,这是在熬鹰吗,赢的登上大宝,输的打落尘埃,如此真的没有问题么。 薛父与薛母带着宝钗住到了京城薛家的宅子里,他们是不想去贾家的,但是毕竟是亲戚,而去今年王子腾回京述职了,年不见,不去下王家怎么也说不过去。薛父想着蟠儿书信中对于幕后黑手的推测,他就对明后两天的见面点兴趣了提不起来,江南甄家与京城贾家,可不是老相好了么。 第三十一十章 欲望文 第三二十二章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第三二十二章 不管薛父心里头对贾家是怎么想的,这亲戚家总是要去上去的。递了帖子,订下了时间之后,薛父与薛母就双双前往了贾家,进了侧门,薛父与薛母先是同去拜会了贾母,然后薛母去了后宅与王夫人见面了,而府里面的男丁里头,贾赦不知去了京郊的哪处庄子,贾政还在衙门里头没有回来,贾母就让贾琏与贾珠来陪薛父说说话了。 “给祖母与姨夫问安了。”贾琏与贾琏同到了正厅里头,贾母待两人来了,笑着对几个人说,“他姨夫,你长远没有同他们见面了吧,说着上次见面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薛父个人入京办事的时候,才不会赶着上去贾府,最是给贾母送上份节礼,算是成了亲戚间的礼数,贾母的这句当年可是薛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的事情了。“晃眼他们都这般的大了,模样倒是越发俊朗了。珠哥儿明年都要大婚了,这日子过得真是快啊。” 贾珠听到薛父说起了大婚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就想要转移话题了,“薛姨夫,听闻这次是带着薛二妹妹上京来问诊的,不知道有没有个头绪。” 薛父倒是听出了贾珠语气中的关切之情,难得地深看了他眼,这才是亲戚应该关心的事情,他与贾母聊了好几句了,都是说着金陵最近怎么样了,这老人家还没有来得及提到宝钗句话呢。呵,估摸着是心里头没有这事情。“瞧我,人老了真是糊涂了,宝钗丫头的病可是有点起色了,听着你们是请了御医,大半个月了有什么好消息了吗?我可是为她念了几遍经文了。” “老太太这可是不敢了,劳烦您挂念着宝钗了,我说最近怎么她的身体越发的好呢。原来是菩萨听着您的经,才有的泽福,要不说老寿星对小儿的关切最好呢。我们几大家子,可只有您这福气是最绵长的。”要说薛父打心里是不信那念经的事情,但是架不住贾母喜欢听好话,其实谁都喜欢听好话,他就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 “你这嘴巴惯是会讲好话的,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贾母听着果不其然是笑的开怀了,“宝钗丫头慢慢好了,你们也能缓口气了,前头是蟠哥儿,再是宝钗丫头。这为人父母的到底是不容易。好了,好了,你们爷们三个去偏侧聊聊天吧,琏哥儿与珠哥儿还没有出过京城呢,给他们说说外头的事情吧。” 薛父给贾母作了个揖,与贾琏、贾珠同去了偏堂里面喝茶去了。 等夜里头薛父与薛母回了薛宅,先是去看了宝钗,就如同薛父先头说的,这个老御医给看过之后,开了个方子,这里头的几味药都是就着‘冷’这个节气来的,吃了大半个月还真的好了不少,许是在这里过完了年,就能痊愈了。夫妻二人又回房,分别说起了后来在贾家的谈话。 “老爷,今天我见到了元春丫头,倒是个沉着懂事的,才这个岁数就有了如此稳得住,倒不像是我姐姐能教养的出来的。”薛母想着比薛蟠还小的元春,端是有了番大人的沉静,觉得日后她的日子定是不错的。只是这女儿养的太天真了,就怕进了他人家做媳妇了吃亏,但是太懂事了未免也失去了自个儿的乐趣。 “是吗?珠哥倒是不错的,才学上应该也是贾家少有的了。听着过了年大婚之后,就要进考了,看着他平时用功的样子,许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似乎有些太紧着自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贾家里面的那些事情。琏哥儿就在课业上差了点,倒是喜欢我讲些天南海北经商的事情,只是他毕竟才是大房的长子啊。” 薛父对着贾珠的印象不错,觉得他真是算得上是歹竹出好笋了。只是,贾琏的样子看就不是以后能拿着大主意的,这现在府里头不知何时会再进位大夫人,倒是候他的日子会怎么样呢?单说贾母对二房的好,他个不常来往的人都能够看出来,越过长子给次子成爵,说不过去啊。除非大房闹出了什么大事情来。 “是啊,我也见了面,倒是个心善的孩子。我瞧着,不知道为什么比元春让人舒服呢。我那姐姐也是喜欢他的勤学的劲头,希望他能在年后的考试中,举夺魁。我只是担心,可别给孩子太的重负了才好。” 薛父想象了下王夫人那个样子,只是摇摇头,“这家家各有自己的经,可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了。” 薛父与薛母又在后日去了王家,见着了王子腾,看上去倒是个严肃的人,对着薛母才有了个笑脸,近年关的时候,朝中的事情十分,他又是回来述职的,也没有留下薛父,只是说着日后走动走动,难得大家都是在京城。 就在几天之后,贾家里头的个小厮落水死了,这让贾母迎接新年的心情,又降了下去,上次是张氏,这次又来个下人,就不能在这个时候消停下吗?吩咐下头加了份银钱,快些把这人葬了,过个安稳的年。 ***** “爹娘,你们总算是回家了,儿子等得都大了岁了。”薛蟠听见了管家的通报声,连忙去门口接薛父三人。在京城过了个年之后,宝钗的病倒是真的痊愈了,等过了深冬的寒风,三人就辞别了京城,沿着水路路南下,赶回金陵了。等薛蟠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初的事情了。 “可不是,蟠儿都下子蹿高了不少了。”薛母也是想念儿子了,她很久没有离开金陵这么长的时间了,踏进家门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还是家里最好。” “妹妹怎么样了,信上说病都好了,具体的情况是怎么说?”薛蟠看着嬷嬷把宝钗先抱回了屋子里头,到家的时候,她正睡觉着。 薛父摸了摸胡子,眼中虽有倦意,倒是掩盖不住对于宝钗病愈的欢喜,“可是好了,!那位太医在这方面可真是神了。点的病根都没有落下,你妹妹啊,以后定能长得白白胖胖的。” 这句话让薛蟠瞬间掉了三根黑线,女儿家白净也就算了,胖真的好吗,现在可是比不上唐朝的时候了。却是知道这是薛父正高兴着,原先宝钗热症犯的时候,可是胃口差的很。 “爹娘也是累了,还是先用膳吧,旁的事情后面再说。” 用过了饭之后,薛父与薛蟠去了书房,说起了这小半年里头发生的连串事情。 “孩儿给五哥送去了玻璃茶具,后来他给回了信,里头说着圣人也是觉得那个东西不错,也说了让孩儿于宋先生学学。有关贾家的事情,也是五哥话里头透给我的。”薛蟠说的是年前郇昰来的封信,里面半都是聊着京城的风物,却是在末了的时候,说了他把玻璃壶具献给了父皇,他老人家对于蟠儿的感觉还是不错,让他好好与宋先生学学呢。 薛父听着敛去了表情,沏着茶沉默了下,停顿了好会,才看向薛蟠,“蟠儿,薛家最听命的那个,永远是圣上。” “爹,我当然知道,我们只忠于皇上。”薛蟠自是明白薛父是反对队的,只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是我们已经救了五哥,这事情下面又该怎么办,远着近着都落人的话柄。” 薛父叹了口气,这也是天意,偏偏卷到了这么个别人避之不及的皇储之争中,可别说当时不救郇昰会怎么样,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他们没能救起他的儿子,怕是糟糕。关键是蟠儿以后是要入仕的,薛家在朝中没有什么靠得住的朋友,宋诠是蟠儿的师傅自是对他好的,可是他毕竟是老臣了。林家看着是亲近,但是江南这块地方就是个火山口,不知道林海能不能镇住。而王家还是不提了。 “你是怎么看的?”薛父倒是问起了薛蟠的看法,在他的眼中,自家小孩的眼力早就超越了很的凡夫俗子,只是慧极必伤,也不知道日后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郇昰还是郇昰,那么他来继承的话,必然是有好处的。薛蟠心里头的盘算可没有停下来过,他直希望有了强有力的助力,可以让他放开了手脚干活,郇昰算是个心有沟壑,敢于创新、睁眼看世界的人了,关键是他不是个弱者,而是心志坚定的人。“五哥许是这个时候,最适合的那位了。” 薛父看着薛蟠肯定的神情,最后还是点点头,“这官场上的事情,为父能帮你的实在是不,却也是在这次七宝斋的事情里头知道,薛家不愿意争,也已经被人视为了眼中钉,钱财让人眼红。这玻璃壶的事情在出,是让薛家风头无两。我知道日后这般的事情怕是不少,你还是要当心着。” 这头话音才落下,龙椅上的那位就狠狠的摔了下杯子。“你们查的都已经属实了?甄家的手伸的这么长!” 底下跪着的黑衣人虽是面无表情,却也承受着皇上的极大怒火,“回皇上,四年前那太医院里失窃的药,半不知去了哪里,半就是在甄家的探子发现了。 皇上深吸了口气,好个甄家,定是甄家的老大干的事情,亏得朕下江南的时候,还是他们接待的,居然敢把手伸到宫里头来,盗窃的还是大内的秘药,这要是给谁用了点,那还了得,不是能下子看出个原委来的东西。“知不知道他是打算给谁用!” 暗卫的语气不自觉的颤抖了下,“甄家这次的生意没能做成,后来大家都说薛家的山海阁才是领头的人物,他们可是发明新鲜的东西,别人不过跟在后头拾人牙慧。七宝斋想要独大的事情可是不行了。” “所以,这是给薛老大用的。这就是朕的老臣啊!”皇上眼睛闭了起来,当初甄家可是算得上是他的奶娘家的关系,这会子掺和到了他儿子的事情里头也就算了,他最不容许的就是暗下杀手,等再睁开已是有了杀意,“既然他那么喜欢,不如成全了他。” 第三二十二章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