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春风又绿(H)》 分卷阅读1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 ? 书名:《(琅琊榜同人)春风又绿》 作者: 文案: 浪浪地写起了靖苏,太久没码字,憋得有点痛苦,日更或隔日更,不会很长,有糖有肉,确定会写完哒。 提示:为方便脑洞展开,本文设定上采取以电视剧走向为主,原作小说为辅,私设满地跑的形式,请看文的朋友不要深究哈。采用原作小说的设定会在每章后标出说明。 序 大梁元佑六年初冬,梅长苏等人出征平定四境。 大梁元佑六年冬末,北燕三战不利,退回本国,大渝折兵六万,上表纳币请和,失守各州光复,赦令安抚百姓。蒙挚回报战况,并告知萧景琰梅长苏的死讯。 元佑七年夏,聂铎从东海归来述职,并与霓凰成婚;婚后霓凰将南境军交给了已日趋成熟的穆青,随同聂铎叩别林氏宗祠,一起去了东境驻守海防。 元佑七年秋,太子妃产下一名男婴;三日后,梁帝驾崩;守满一月孝期,萧景琰正式登基,奉生母静贵妃为太后,立太子妃柳氏为皇后。* 时值十月二十日,正是赤焰冤案平反后一年的祭奠之日。 第一章 “殿下!”列战英疾步跨入船舱,朝坐于案后的人一拜,满面喜色道,“殿下,我们找到您要的东西了!” “果真?”萧景琰惊喜地站起身,来到列战英身前,“取来了吗?” “这倒还没有,”列战英脸上的喜悦渐渐淡下来,似有为难,“派出去找的兵中,有一人误打误撞找到西边一处岛礁后,那岛礁形状奇特,绕过弯才发现还有渔民居住,他想着既然都走到如此偏僻的地方了,不妨去问一问,谁知竟真的找到了。” “哦?那里我也去过,没想到还别有洞天。”萧景琰有些诧异,“那户渔民要多少钱,莫不是报了一个天价?” “这……”列战英略有为难地看了萧景琰一眼,“对方说价钱好商量,只是……要见一见想要东西的人。” “要见我?”萧景琰奇道,“有说原因吗?” “没有,对方很固执,我们派去的人游说了许久也不同意,”列战英建议道,“不如,由我替您出面,就说我是那个要货的人,您看如何?” “这倒不必,”萧景琰摆摆手,忽而露出一丝笑意,“只怕不是我亲自拿到的,还要被他嫌弃。天色尚早,走一趟吧。” “是!”列战英礼毕,起身撩开仓帘,跟在萧景琰身后走了出去。 两人下到一艘柳叶般狭细的小船上,二三亲兵划桨,小船飞速滑了出去,不多时就到了那处岛礁附近。众人下船步行,绕着那奇怪的礁石转了几个弯,果真露出后面一小片空地来,几间屋子坐落其中。 “殿下,就是这户人家。”领路的亲兵快跑几步前去喊门。 萧景琰几眼便打量清了这户院落,只两间土石房,外面围了一圈栅栏,栅栏上挂着不少渔网,一个裹着头巾的少女正坐在一角补网,听得动静回过头来,晒得黑红的脸上露出诧异和恐慌,起身跑进了屋子,不多时,有位老翁迎了出来,拉着少女跪倒在地。 “给大人们磕头了,”老翁伏在地上看起来很是恭敬,讲话却四平八稳,偷偷瞟了走在最前面英姿勃发、面容端肃的青年几眼,“想必这位就是要老朽那东西的大人吧?” “是,”萧景琰虚虚一扶,“老人家无须多礼。” “承蒙大人亲自过来,老朽家中贫寒,还请您别嫌弃,进屋一叙。”老翁躬身抬手引路,萧景琰也不客套,留下亲兵守在外头,带着列战英走了进去。 之前跑进屋的少女垂头过来摆上两碗热水,又转身跑了。 “小女不懂礼数,望大人别见怪。” “老人家客气了,你走出屋子前就知道我一定会进来,是吗?”萧景琰问得很是肯定。 “是,”老翁坐于下首,又行一礼,“老朽那东西确实罕见,您的人来要了好多次,老朽虽不肯给,也未见他们动粗。不怕您笑话,老朽回南海打渔前曾在军营里待过十几年,看这些士兵的做派,就知道您治军有方,所以才斗胆提出想见您一面。” “现在见到了,说说你的要求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都可以答应你。”萧景琰从容一笑。 “大人不急,”老翁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洁净的布巾,里头鼓鼓囊囊,显然包着什么东西,他双手呈上此物,列战英接过来递给了萧景琰,“您不妨先看看,想必会对老朽的要求更加感兴趣。” 萧景琰看他一眼,低头掀开布巾,露出里面一颗洁白的珍珠,此珠硕大饱满,且是正圆形状,弧度优美,颜色银亮如同明月;色泽温润细腻,柔软的布巾与之一比,竟显得十分粗糙。萧景琰举起它到阳光下细看,角度变化间似有七色虹光,美轮美奂。饶是萧景琰并非喜爱赏玩珍宝之人,也知道珍珠这种东西,是越大、越圆、色泽越明亮越好的。见到这一颗,终于令他露出深深的笑意,一下子冲淡了身上那股端正自持的气质,显出少年的几分张扬爽快来。 “这颗珍珠确实是极品,”萧景琰夸道,如此大小可算够得上鸽子蛋了,倒不枉费他苦寻数月,“南珠果然不同凡响,请老人家说出条件吧。” 老人脸上突然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膝行几步跪倒在萧景琰跟前,俯下身去,额头贴着地板,语带哽咽:“请大人……带走老朽的小女吧,您若看得上就收她当个妾,若是瞧不上,不管为奴为婢全由您发落!” “老人家这是何故?”萧景琰直起上身去扶他,“起来说话。” “老朽……”老人家落下泪来,打湿了虬结的须发,“老朽也是没办法了!”说着他朝屋后大喊一声,“海珠,过来见过大人!” 萧景琰和列战英皆回头看去,只见后门进来一人,从穿着来看正是之前跑走的少女,但她此刻脸上却洁白如珍珠,完全不似刚才黑红的样子。少女垂头跑来,跪倒在老翁身边,抽泣道:“求大人收留!” “你们可知这位是何人?”列战英往前一步,厉声道,“莫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南海之滨的居民没有不知道这位是七皇子殿下的,”老翁说道,“正是听说殿下龙章凤姿、正直忠肃,又带领驻军守护了此地和平,老朽才有这非分之想,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老人家有何难处?”萧景琰面容镇定,目光灼灼直视老翁。 老翁絮絮讲道:“老朽在此地打渔已有多年,因当过兵,胆子更大些,便时常去险处采珍珠,质量素来很好,交由小女去卖,在附近一带渐渐也有了点名气。半月前老朽偶然间采得了您手里那颗珍宝,又是欣喜又是惶恐,怕招来歹徒,便让小女寻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2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2 到和我们买过几次珍珠的富商徐家,没成想他们不提要买珍珠,突然说要小女嫁到他们府中给三少爷当妾!”老翁才止住的眼泪又滚落下来,“那徐家在当地有名,一是因为家中十分富有,二就是因为他们家三少爷是个……是个有怪癖的人,这几年从徐家偷偷抬出来的女孩儿,大家都说没有五六,也至少有二三,海珠若是进了他家的门,哪还有命!” “竟有这样的事?”萧景琰深深蹙眉,压抑住怒气侧头吩咐列战英,“回去后暗中查探一下。” 老翁继续诉说:“老朽不愿女儿受苦,硬是舍了卖珍珠盖起的新房,搬到此处苦居,还让小女掩盖了容貌。可那徐家在本地财大势大,没多久就找了过来,幸好那日有您手下的士兵经过,赶跑了徐府的家丁,他们现在怕惹您注意没敢再来,但老朽恐怕他们迟早是要回来的,便以这颗宝珠为名,斗胆请求见您一见,若是小女能跟了您,为奴为婢也好过惨死歹人手里啊!” “爹!”海珠扑到老翁肩上大哭起来,身子颤抖如巨浪尖的小舟。 列战英面露不忍,劝道:“你们先别担心,若徐家三少爷当真草菅人命,我们殿下定然不会放过;若并非如此,他们突然要娶海珠姑娘,只怕也是动了贪宝的念头,殿下不会坐视不管的。” 见父女两人都向自己看来,萧景琰肯定地点点头,面容端肃,腰背挺直,显出小将军的威仪来:“我虽不能带走你女儿,但我大梁官兵驻扎南海,自然饶不了欺民之行,这几日我会派几位士兵过来保护你们,待查清真相后再来相见,这颗珍珠先还给你吧。” 老翁面色犹疑且惶惑,颤着手接过重新包好的珍珠:“那……那老朽和小女就先谢过殿下了。” 回到驻地后,列战英第一时间带人暗查了富商徐家,发现徐家三少爷还真有怪癖,虽未曾闹出人命,但也确实伤过几个良家女,被人看见带着血地抬出府外。萧景琰立即勒令当地县令严加管束徐家,签得一张画押保证书,若是再有伤人事件,便要开府大散银钱为官府造路修桥救济百姓。那徐家本就爱财,不然也不会想用娶妾的法子强得老翁家的宝珠,签了这样的书文,看在经商的门面上也不敢再任儿子胡来了。 萧景琰带着列战英第二次造访老翁家,在当地县令的见证下用高价买下珍珠,并为海珠说得一门好婚事,喜的老翁嚎啕大哭,以十颗虽不够圆润,但泛着淡淡玫红色泽、约有拇指大小的粉珍珠为礼,报答萧景琰的救命之恩。此事在南海一地口耳相传甚广,渐渐竟成为了官民和谐的佳话典故,人们落脚茶肆酒庄,都不免要听说书先生讲上一讲。 而萧景琰还记得,临走前,那老翁曾问过他珍珠要用作何处,说自己多年采珠,对如何保养、如何装饰珍珠都深有心得。萧景琰知他好意,可却不敢告诉老人家,他是要把这珍珠送给人当弹珠玩的,只好笑了笑,说是赠予友人。 老翁打量他神色许久,突然靠近了低声说话,不远处的列战英就看见自家殿下先是面露疑惑,忽而又满面通红,瞪大眼睛斥责了几声“胡闹”、“并非如此”等,之后便背过身去,蒙头乱转了几步,猛地跨出门去。 列战英直至今日都不知道那位老翁最后说了什么,才让素来稳重成熟的七皇子那般动容。萧景琰倒是记得清楚,清楚到每每想起,都不免哭笑不得,而笑过之后,便只剩下对那人悠长的思念和满心的空旷。 高湛迈入灵堂时,正见到萧景琰微微勾起嘴角却又怅然若失的神情,整个人如同突兀立在空旷雪地上的青松,虽笔挺,却孤寂。高湛不忍深想,低头快步过去,轻声道:“陛下,聂铎将军求见。” 萧景琰乍然回神,呆立许久,将手心中捂得温热的珍珠放回牌位前,在高湛重复了一遍话后,这才调整好神色,奇怪道:“聂铎,他不是在东海吗?” “是,突然回来的,说是有急事求见陛下,直接就找来这儿了,他还带了一个人来。” “谁?” “江左盟……甄平。” 第二章 “是他……”江左盟三个字如同某种魔咒,让萧景琰恍然失神,面色煞白,“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高湛答道,“只说事出紧急,求见陛下。” 聂铎性子虽跳脱些,但于驻守东海一事上向来严谨,突然回京,还带着甄平,不得不让萧景琰的脑子里一下闪过许多念头:难道是小殊给他留了什么东西?又或者他一手撑起的江左盟出事了? 他的呼吸陡然沉了几分:“人在前面?” “是。” 萧景琰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林殊的牌位,转身走了出去。 还未跨进议事厅,萧景琰就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俱带着忧虑的神色,使他的心又沉了几分。 “臣——聂铎,参见陛下。” “草民——甄平,参见陛下。” “免礼,”萧景琰看向二人,“聂铎,你突然带着甄平前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聂铎转头看向甄平,两人眼神交流后,甄平决然地抬起头来,沉声道:“请陛下恕罪,草民有一事相求。江左盟中有一位病人重伤未愈,需要一味极其稀有的草药方能救治。江左盟和药王谷的人马找了很久,最近终于有了较为确切的消息,这种草药在东瀛的一个岛屿上,此岛屿地处偏远,非战船不能到,请您开恩,准许聂将军派船带我们前往东瀛。” “江左盟中的病人?”萧景琰惊疑地看向甄平,“是谁,我认识吗?” “是……赤焰旧人,望陛下开恩!”甄平垂下视线,伏地一拜。 “你可知,战船非战时不可发,一旦发出,便意味着宣战,虽去的是偏远岛屿,可万一被东瀛发现,东海势必要陷入紧张局势,”萧景琰魄力十足地盯住甄平,沉声质问,帝王威仪尽显,“你不惜让大梁开战也要救的人是谁?又是什么病,需要如此稀少的草药,稀少到连江左盟和药王谷都束手无策?” “陛下!”聂铎突然出声,情绪很是激动地说,“不管是谁,只要是赤焰旧人,您都会伸出援手的不是吗?这味药材确实难寻。臣不敢欺瞒,之前甄平来找臣,臣斗胆私下派出几支小船队前去寻找,江左盟也委托了商船帮忙探查,快要将东瀛掘地三尺才逐渐确定目标,只是那小岛太过偏远,臣能调动的船只和商船皆无法到达,我们已花了近十个月,还请您……” “聂铎!”甄平猛地打断他的话,然而从主君之座上射下来的目光似是熊熊火焰,要将他们烧穿。 “十个月……”萧景琰声低如同喃喃自语,“十个月……真有这么巧的事吗?在小殊战死后的十个月,你们刚好需要一味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3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3 极其稀有的药材救人?” 甄平无法再看当朝皇帝通红的双眼,他深深吸了口气,语带颤抖:“需要这味药的……确实……确实是宗主,他还活着!” “陛下!”高湛大喊一声,冲过去扶住突然歪向一边几乎瘫倒的人。 “还活着……还活着……”萧景琰伸手紧紧按住桌沿,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撑回原位,挺直背脊坐在那里,目光却一下子放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字字淡然、从容赴死的遗言,有劝他放下心结,成全聂铎和霓凰的温言规劝,有无法履行承诺的深深歉意,有最痛、最无情的——诀别。 然而现在,有人跑出来告诉萧景琰,他曾经夜夜梦回少年、痛苦落泪的思念全是多余的,因为梦中人还活着,又一次,还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又瞒着我?”此刻的萧景琰虽坐在大梁王朝最至高无上的宝座上,却如同一个最普通的伤心之人般茫然无措地自问着,“为什么总是瞒着我,小殊……小殊……上次是为了大业,这次又是为什么?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再见我?!” “陛下,请保重龙体啊!”高湛温言劝道,他听闻梅长苏竟还活着,心中也如同惊涛骇浪般震惊,但此刻也只得稳住心神,示意其他人退下,不愿他们看到皇帝如此感伤失态。 聂铎的眼眶也泛起了热泪:“陛下,不是我们要瞒着您,实在是少帅的情况太过凶险,除了寻找药材的我们几人,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此事了!” “凶险?”萧景琰还未从痛苦的泥沼中拔出来,又跌入了惊慌失措的深渊,他猛地站起来快步到甄平身前,“怎么凶险?他在战场上受伤了?” 甄平在他的示意下站起身回话:“并未受伤,只是太过劳心伤神,所以……”他抬眼看了萧景琰一眼,又继续说道,“宗主一直吊着口气,直到北境大胜,这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突然就昏死过去。当时的情形十分叵测,蔺少阁主接连救治几日都未恢复,宗主的气息一日日渐弱,到最后竟真的如同死了一般。大家都以为宗主这回是真的不行了,所以蒙大将军在战报中才写上了死讯。只是蔺少阁主不肯放弃,连夜将宗主送去附近药王谷的暗桩,接连喂下去数种奇药,才堪堪复苏一丝生机,那几日……兄弟们没一个能合眼的,谁的心里都没有个准头。当时四海皆战,告诉陛下也只是徒增烦恼,便劝住了蒙大将军,未将宗主生死不明的消息送回京里。” “怪不得……”萧景琰恍惚间还记得当时责问蒙挚为何不将梅长苏的尸身带回金陵,好安葬在林氏祖墓里。他当时发了很大的火,现在想来,只觉是将自己失而复得却又再次失去的惶惑和痛苦,都发泄在旁人身上罢了。 知晓并非是梅长苏要瞒着他,萧景琰心中冷去的那一块心田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扎而出,他急急追问甄平:“那他现在呢?” 甄平哽咽着说:“渡过了最凶险的那几日,宗主便被送回廊州,安置在江左盟总部附近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他虽还活着,但大部分时辰都是昏睡,极少清醒的时候也只是喝药饮流食,没人知道他能熬多久。” 那是萧景琰未曾知晓的时光,但他知道那种感觉,害怕、担忧、痛苦、不安,统统都煎熬成最苦的药,可为了那一星半点复燃的生机,又只得握紧拳头往下咽。 “江左盟、琅琊阁和药王谷中知道此事的几位大夫没日没夜地查询古籍、研究医典,也没能找到办法。还是接到飞鸽传书赶回来的蔺老阁主提出了一个想法,他说火寒毒是天下奇毒之首,而还魂草是天下奇药之首,此药能令重创虚弱之人恢复生机,固本培元,因为它的主要功效不在解毒,火寒毒的救治方法又素有记载,大家一时之间没有联想起来。而宗主在前线时服下过冰续丹,体内余毒已清,只是身体底子耗尽了,若是得到还魂草,或许能恢复。几位大夫一开始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天方夜谭,但几日会诊下来,竟渐渐认同起来,当下便由江左盟现任盟主发出指令,广寻此药。” 这般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发展,令萧景琰听罢回味许久,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在殿内缓缓踱步,余下三人难以分辨他的神色,不敢多言,直到半柱香后,聂铎忍不住心中急切,喊了一声“陛下”。萧景琰抬手止住他的话头,一边大步往桌旁走,一边对高湛说:“宣金门待诏。”这自然是要拟旨了,聂铎和甄平脸上俱是喜色。 萧景琰向聂铎嘱咐:“目前东海形势虽宁,但东瀛近日似有异动,聂卿,朕命你亲率艨艟战船两艘,暗中前去探查情况,注意隐蔽,知道吗?” 聂铎用力一抱拳,大声回到:“臣,遵旨!” 等待诏进来,萧景琰立刻写下圣旨一道交于聂铎,由他全权负责,即刻出发,不得耽误。聂铎和甄平谢过圣恩后转身便走,高湛随在他们身后也步出殿外,招来一个小太监将圣旨的备案送去六部宣读。 十月底的金陵已是朔风阵阵,寒冷异常,高湛不过是站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冻得浑身发抖,只感叹是老了老了。他的心里已是不敢细想,当朝天子素来耿直端方,终究也有为了某个人、某件事而私用帝王权利的时候。坐在那个又高又冷又寂寞的位置上,若是被牵动了最痛的那根心脉,又有谁能揽他入怀,抚平伤痛。 高湛再看一眼猎猎作响的龙旗,跺了跺脚赶紧转身回到殿内,他一步一步走回萧景琰身边,看着帝王紧蹙的眉头,心里只求聂铎一行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别让这宫城里的风,吹得更大了。 聂铎带着卫峥、甄平、蔺晨和飞流,钦点了四十亲兵,不挂战旗,不敲战鼓,一路悄无声息地往目的地划去。这个月份出行东海,环境恶劣、路途艰险,饶是他们目标明确,也着实搜寻了好久。海上出行不便往返,萧景琰日夜等待,都未曾收到任何书信。 直到四个月后,大地回暖,春意渐浓。 第三章 元佑八年的春天暖的比较晚,过了春分,不少人家还点着炭盆。不过城里人的好心情却完全不受天气寒冷的影响,再过几月便是先太皇太后祭日,过了这个祭日,全国禁乐宴三年的国丧期就算过去了。虽然还早,但各户人家这会儿都悄悄准备上了清明之后的的春宴,没有这个条件的小门小户,也早就瞧好了郊外的红桃白杏,那抚仙湖的垂柳曲岸、万渝山的梨花坡、海什镇的桃源沟……总要到个春意融融的地方走上一走。* 宫内也忙碌得很,正月以来先是元宵,十六开朝后便迎来春决和春闱,刚忙完又出发前往九安山进行春猎。或是当了皇帝,众皇族和官员都发现往年春猎上向来骁勇的萧景琰今年相当低调,除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4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4 了一开始领头猎了一只野兔后,便将围场广阔的天地交给了年轻人们,自己整日在营帐中查看公文和书信。 如此这般待到春猎也忙完了,萧景琰终于等到了东海驻军送来的信。信是聂铎写的,大概写信时情绪太过激动,笔锋显得很是凌乱,但寥寥几句话语,终于让紧绷了数月的萧景琰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高湛趁机上前一步,喜道:“恭喜陛下。” 萧景琰眼带笑意地看他一眼:“高公公又知道了。” “您龙颜大悦,必定是聂将军一行顺利完成任务,”高湛也笑得开怀,垂下的雪白鬓发跟着一抖一抖,“想必您所挂念之人,也一定能否极泰来。” “借公公吉言,”萧景琰笑容未散,眼中又染上担忧,“希望如此。”他话音渐渐低落下去,手里捏着那页信纸陷入沉思。高湛看他神情,心中越发不安,只怕去年聂铎一行出发时他所忧虑的事情,要成真了。 “陛下,您……” “摆驾,”萧景琰收好信纸,“朕要去见母后。” 当年的静贵妃升为皇太后之后,就从芷萝宫迁到了长乐宫。萧景琰到的时候,皇后也在此处,正与太后一道逗弄怀里的皇长子。 萧景琰上前向太后行礼,又与皇后互相见过礼,抱了抱皇长子后,对皇后温声道:“朕与母后有些话要说,你先带孩子回去吧。” “怎么了?”太后笑着打量他,“有什么事,皇后还听不得了?” 萧景琰沉思片刻,道:“那就留下吧,只是朕所言之事极其重要,恳请母后让宫人暂避。” 太后眼中流露出疑惑,面上仍然带笑,点点头,示意众人都退了,皇后也将孩子交给了乳母。殿内安静了下来,萧景琰走到太后身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他从来不在母亲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激动地说:“母后,小殊还活着!” “你说什么?!”太后大惊,另一手里捏着的方才逗弄皇长子玩的布偶滚落到地,一旁站着的皇后面露不解,正要发问,却见高湛冲自己微微摇头,便只是抬手扶上了太后的手臂。 “他那时候几乎是死过去了,之后堪堪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便一直卧病,情况始终不好。最近终于寻到了能救他的药,已快马加鞭送了过去。只是孩儿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想去一趟廊州,”萧景琰变了自称,这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恳求,“孩儿知道这想法太过无理,但我不能再一次忍受……”他说着,声音已经哽咽,眼眶虽未湿润,神色间的痛苦却一点都不比当年得知林殊的死讯时少,那时他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不在现场,而这一次,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梅长苏还活着,便不会让自己再悔恨一次。 太后已然落泪,她拍了拍萧景琰的手背:“我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像你一样,既然能再一次失而复得,便是上天对小殊、对我们的恩惠,你去吧,去看看他!” “母后!”萧景琰紧紧蹙着眉头,闭上双眼,不让泪水落下,他悬了四个多月的心飘飘荡荡,不管最后落向何方,都要看个清楚明白。 皇后心思聪颖,已隐约猜到大概,提议道:“马上就是先太皇太后的祭日,三年平孝期将过,依礼,应由陛下缀朝带人前去皇陵守孝三十日,不如趁此机会,南下廊州。” 萧景琰平复下心情,看向皇后,又看向太后:“朕也是这个想法,虽对不起太奶奶,可近期也没有更好的时机离开金陵了。” “也好,”太后点点头,“到时候,京城里就由皇后打理,我和你一起去,就说陛下思念先人,独自在内间守孝,其他人等照例排在正殿内。” 萧景琰也觉得这样再好不过,正要点头,却见皇后行了一礼,笑道:“母后,臣妾年纪尚轻,经事又少,何德何能由臣妾留在京城打理呢,还是由您留在京中,臣妾和陛下前去皇陵,那里只需按照仪程守孝即可,还请您让臣妾图个轻松吧。” 她虽笑语嫣然,太后却知晓她是想起了废后言氏犯下的过错,不愿落人口舌,才自甘去皇陵清苦守孝,甚是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好,好,那就由你和陛下去吧。可好?” 最后这句话问的是萧景琰,他又一次深深地看向皇后,眼中有着难掩的愧疚和自责,沉重地点了点头,又商量了些届时离开的细节,之后便离开了长乐宫。 “好孩子,”太后目送着萧景琰离去的背影,将皇后拉到身旁坐下,“委屈你了。” “母后说的哪里话,这是臣妾的本分。” 太后同样是极其聪慧的人,又比皇后多了经年的阅历,哪还不知道萧景琰刚才那些眼神中透露出的情绪,只怕皇后回去细细一想,不免要神伤,便温言劝道:“你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又育有皇长子,肩上的担子只怕会越来越重。在这偌大的宫城里,要想长长久久地走下去,有些东西是比爱情更为坚固和重要的,你懂吗?” 皇后仍然是笑,眼角弯弯,一如她刚成为太子妃时的样子:“臣妾懂的,母后……我都懂的。” 几日后,一队由皇上和皇后亲率的仪仗队从京城出发,一路前往皇陵。守孝的第一日,萧景琰独自在内间跪了一天一夜,而后庄严地行过大礼,便悄悄地带着列战英等几位亲随,乔装打扮,驰马一路南下,往廊州的方向而去。 “太奶奶,这一次我一定会护小殊周全,请您在天之灵也保佑小殊平平安安,原谅我不能为您恪尽孝道,等小殊好了,我带他一起来看您。” 皇陵中自己讲过的话还言犹在耳,等到萧景琰回过神来,视线中满是路边葱郁的绿林,再细看,绿色间缀着不少红点。列战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由笑道:“梅花开得这般好,真是好兆头。” “是啊。”萧景琰也露出了笑容,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起身道,“走吧。” 清明过后,春雨不止,他们一路南下,看草木始发新芽,万物开始复苏,田野间的农民在绵绵细雨中一边唱歌,一边春种,一切都显出生机勃勃的样子,令这一路行来的担忧和焦虑都淡了许多,多出几分热切的期盼来。 金陵离廊州并不远,他们一路急行,日夜奔驰,很快就到了江边。渡江的船只是一早就租好的,船夫等到他们都上了船便松了绳,坐到摇撸边,抬起斗笠,露出一张众人都很熟悉的面孔。 “甄平?怎么是你?” “盟主有令,让我接各位直接去宗主的住处,这一趟船,只怕和你们预先计划的路线要有所不同了。” 萧景琰一行本是要去对岸,再转马匹去往江左盟,不过听甄平这么一讲,他们反倒能更快见到梅长苏,自然无人反对。甄平行船一路顺流而下,转道多次,进入一个河道纵横的小镇。 “此镇名为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5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5 乌船,正经的陆上出口只有一个,和当年的靖王府与苏宅一样,与江左盟背靠背,住的多是普通人。这里河道交错极其复杂,外来客进入后没有当地人领着,极其容易迷路,是隐藏的好地方。”甄平一边划船,一边和他们介绍。 确实如此,萧景琰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只能记得刚才甄平换过几次河道,但具体去往哪个方向,已是说不清了。 如此这般兜兜转转,在镇内行了半个多时辰,小船摇摇晃晃地摆进了一座石桥旁的河道里,此处已靠近镇子边缘,能看到远处的林子和山峦。甄平将船停到一旁石阶处,几人下船后,进了临河的一间极其普通的宅院,走到正厅处,里面坐着一个娇俏的、垂着及肩短发的女孩儿,见到人进来,露出了极为开心的笑容,冲他们摆了摆手:“终于来啦!” 萧景琰等人看向甄平,正等着他介绍一二,却见他朝那小女孩儿行了一礼,道:“盟主。” 第四章 众人一下子都愣住了,还是萧景琰先反应过来:“这位是……江左盟现任的盟主?” “是呀,”那女孩儿自己答道,她显然是知道萧景琰的身份,却未行礼,仿佛真的是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一般,“我叫芜茗,见过几位大哥哥,敢问尊姓大名?” 戚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觉得自己应当是叔叔辈的才是,这样被叫大哥哥也不知道是谁占谁便宜多一些,嘴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选择闭嘴,看向了萧景琰。萧景琰也在打量芜茗,镇定自若地介绍道:“我叫王炎,这位是列玄,这位是戚威,这几日要劳烦盟主了。” “炎哥哥太客气了,”芜茗笑得眉眼弯弯,“苏哥哥在后面呢,被几位大夫团团围着,还魂草确实是奇药,大夫们已经商量好了治疗的章程,这几日很是顺利。”说着转头看向甄平,“你带他们安置下来,我先去后面招呼一声,省得我师父一会儿见了人要甩脸呢。”说完,她又笑着看了萧景琰一眼,起身目送甄平带人去客房安置。 听说梅长苏的治疗很是顺利,几个人心中都安定不少。戚猛憋了一路,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趁着往客房走的这点时间,抓着甄平絮絮叨叨说话:“你们……江左盟不是人才济济吗?怎么你们盟主……是个这么丁点大的小姑娘呢?” “咳咳。”萧景琰严厉地瞪了戚猛一眼,戚猛虽老实闭嘴,却用委屈又好奇的眼光盯着甄平看。 甄平笑道:“我们盟主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小,已于去年行过及笄礼,至于为何还垂着头发,只能说江湖中人并不太讲究这个,盟主自己喜欢,旁人也没法多说什么。” “就算这样,十五也还很小啊,苏先生如此才冠绝伦,那也二十又几了才成为江左盟宗主的吧……”戚猛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萧景琰倒不这么想,林殊十三岁就上战场,成为奇兵绝谋,纵横往来有不败威名的少年将军,是金陵帝都最耀眼最明亮的少年。江左盟既然人才济济,那有一两个和林殊一样少年英才的存在也很正常。 甄平见戚猛还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无奈笑道:“放心吧,盟主她是赤焰旧人的遗孤,她的父亲没能从梅岭回来,后来江左盟找到她和她的母亲,她母亲没多久就去世了,宗主可怜孩子还小,便接到廊州总部抚养。盟主天资聪颖,自小跟着宗主读书,又拜蔺少阁主为师学习医术,在照顾宗主一事上,着实帮了我和黎纲不少忙,也是盟主提出来说,就算宗主医治好了,也不准再想东想西,管这管那,索性选出新的盟主,让宗主安安生生休养吧。” 萧景琰对这想法是十二万分的赞同,一下子就觉得这位新盟主果真是个又懂事、又会做事的伶俐人。 “原来是苏先生一手教养大的孩子,怎么那时候没来金陵?”列战英问,“早知是赤焰遗孤,也该得到抚恤才是。” “盟主她虽比宗主好些,不过也是个小药罐子,所以那时候宗主没有带着她进京。接任那一日长老们还曾取笑过,说我们堂堂江湖第一大帮,统领者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当然,最后这几位长老……都过了好几天不安生的日子。”这般说着,甄平已领着他们到了客房,“此地注重隐蔽,食宿上多少不尽如人意,还请几位多见谅。这几日是宗主最要紧的时候,黎纲留在盟里打理事务,有事便来寻我或者盟主。” “好,劳你们费心了,”萧景琰说着,眼神已飘到了墙后,“我想早点去看苏先生。” “您先去吧,”列战英说,“这里有我和戚猛收拾。” 萧景琰看向甄平,甄平点点头:“那您随我来。” 这间宅院后还连着另一间宅院,两人穿过洞门,一路行到西厢房。远远的便能闻到浓郁的药味,萧景琰的脚步一下子就慢了,怔怔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飞流不知从何处突然蹿了过来,歪头看看萧景琰,喊道:“水牛!” 许是房里的人听到声音,那扇门打开,芜茗走了出来,笑着对萧景琰招手:“炎哥哥,到这儿来,飞流也进来吧,我师父出去啦。” 萧景琰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大步走了过去,一进房门,只见正对的几扇窗都开着,外面柳木扶疏、远山青影,景致很是雅致,一点儿没有病房的沉闷。四月的廊州湿润中带着点清冷,入门往左是一扇巨大的屏风,绕过屏风便觉得陡然一暖,地上到处搁着炭盆,不远处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晏大夫正在床前施针。 萧景琰一步一步走过去,只觉自己是在掀开一道又一道珠帘,其后影影绰绰的人影,正是他的思念所在。他就这样来到床前低头看去——依旧是那灵秀的容颜、苍白的肤色,若不是更加瘦削了些,倒和在金陵的那几年差不多。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床边,不远、不近,只用目光去细细描绘那张脸,为心里、梦里那牵挂了许久的身影加重了几笔刻骨的印象。 “别怕,他闹脾气呢,跑回盟里去了。” 身后传来芜茗的声音,说的应该是蔺晨,飞流没有回答,大概是放松下来了,很快又响起喝水和进食的声音。萧景琰只觉此刻还是在梦里,否则为何身后的声音感觉离得那么远,明明那么朦胧,却又听得分明。 晏大夫收好针回过头来,吓得差点跳起来,幸好扶住了床沿,还顾忌着床上有个昏睡的病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吼道:“要吓死人啊,跟个鬼似的站在别人身后,瞧瞧你这是什么表情……见鬼啦?他还没死呢!” 萧景琰不为所动,直直望着梅长苏,轻声问:“他还好吗?” “有老夫在,有蔺晨在,有芜茗在,哪个会让他有事!倒是你,差点吓死我了……”晏大夫心有余悸地扶着床沿哆哆嗦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6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6 嗦站起身,他依旧是须发皆白,但眼角眉梢的皱纹明显多了、深了,只怕这一年没少呕心沥血。 萧景琰回过身来,朝他深深行了一礼。晏大夫最受不了这样,赶紧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和孩子们陪着他吧,我去休息休息。” 芜茗起身去送晏大夫,飞流扑到了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梅长苏,他的苏哥哥每天只有早晨会醒过来吃饭喝药,然后便昏昏沉沉地睡一整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苏哥哥的声音了。 萧景琰也坐到了床边,在飞流的瞪视中伸手抚上了梅长苏冰冷的脸颊,不忍道:“怎么这么冷?” “火寒毒解后,身体伤得太过,血液运行不比常人,因而最难调理的便是寒症,”芜茗回到房内,轻声对萧景琰解释,“我师父……就是蔺少阁主,已经将还魂草炼成了七颗丹药,从明天开始,一日一颗,配合施针,若是能熬过去,不说恢复到常人水平,至少也能像之前一样了。” “会很凶险吗?” “明天若是成功,往后便会轻松很多。明早苏哥哥服下丹药后,先由我师父施针,下午由晏大夫施针,明晚我来守夜,想必炎哥哥明晚也想留在这里吧?” “是。” “好,那今日还请早些休息。” 话虽如此,萧景琰却仍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众人来到梅长苏住的院子时,便看见萧景琰伴着清脆的鸟鸣和晨雾,在院子里站成了一颗青松。 “嘿,有人都不用睡觉啊,”蔺晨笑呵呵地走上前去,一把将药箱塞到萧景琰怀里,“那就来帮忙吧。”几人一道进了房门,正趴在床边睡觉的飞流爬起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 “我们家飞流睡得倒香,这口水流的……”蔺晨说着,伸手要捏飞流的脸,被飞流躲了过去,抬手擦了擦嘴角,发现并没有口水,立刻气呼呼地喊:“没有!” 芜茗几步过来挡在了蔺晨又要往前伸的手前,对飞流温柔地说:“快去洗漱吃早饭吧,吃得饱饱的,今天才能保护好苏哥哥,是不是呀?” 飞流极其认真地点点头,看也不看蔺晨就跑,一眨眼便不见了人影。气得蔺晨在原地转了又转,控诉道:“芜茗!你是不是我徒弟,怎么都不帮着师父?!” 芜茗也不看他,低头看着床上的人,突然道:“苏哥哥醒了!”说着快步上去将人扶起来靠坐在软垫上,轻声说,“苏哥哥,你看谁来了?” 萧景琰咬紧了牙根,身侧的拳头捏得青筋分明,一瞬不瞬地看着梅长苏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大,羽睫轻颤,望过来的眼里似是有光,尽管面色虚弱,仍是露出了一个微笑,嘴唇轻轻张合,并未发出一点声音,但这次萧景琰再也不会错失了。 “不怕,”他声音如同夜幕下的海洋,宽广而安定,“我陪着你。” 梅长苏似是想要再笑,嘴角还未勾起,便咳嗽起来,声音极其沙哑难听。萧景琰终于忍不住背过身去,在列战英和戚猛担忧的神色中用力地闭起眼睛,再睁开,依旧是那个执着坚定的萧景琰。他回过身,看芜茗给梅长苏喂下药,蔺晨解开他的衣领,床沿上已摆满了银针,晏大夫回头冲他们几人示意,萧景琰紧紧盯着梅长苏的脸,直到他又一次闭上了眼睛,这才带着其他人走到了屏风外等候。 这一日便在人来人往,施针除针中静静地过去了,夜幕降临,房内只剩下梅长苏、萧景琰和芜茗。 “我让飞流去西厢房睡了,明晚由他守夜,可得好好休息。”芜茗端着一盒子吃食坐到桌边,“炎哥哥来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好守着。” 萧景琰又在床边坐了片刻,这才依言过来吃起了点心,只是此刻于他而言,吃什么都如同嚼蜡。小姑娘时不时过去查看梅长苏的情况,就这样一直安安稳稳地守到了半夜。 夜很深了,四周安静的可怕,萧景琰常年从军,是守惯了的,没想到芜茗小小年纪倒也精神很好的样子,甚至轻轻哼起了小曲儿,使这夜显得安详平和起来。 没想到心神刚刚松下来一点,便有一声痛苦的呻吟打破了这份祥和,芜茗奔到床边去摸梅长苏的脉,萧景琰看着他痛苦的神色立马就慌了,强压下恐惧,眼神紧张地在芜茗和梅长苏之间来回转:“如何?” “药效催逼到最猛的时候了,体内寒气躁动,令他很是痛苦畏冷,但房内的炭盆不能再增加了,否则会让人窒息。”芜茗放下他的手,从床尾柜中又搬出一床被子盖到了梅长苏身上。 “就只能这般熬着吗?”萧景琰痛苦地问,双手握住梅长苏苍白的手指,想要给他渡去一点温暖。 芜茗回头深深地看着他:“人体温度最是恒定而不灼人,不知炎哥哥是否愿意与苏哥哥同榻……” “这有什么!”萧景琰立刻起身开始宽衣,他们同在军中的那几年,有多少北征时寒冷的夜晚,都是靠彼此的体温度过的。 芜茗背过身去,说了一声“我去外间拿药”便快步走了出去。 萧景琰只着中衣躺进厚实的床铺里面靠坐着,轻轻扶起梅长苏揽进自己怀里,又扯高被子将他包得严严实实。梅长苏枕在他身上不停颤抖,握住萧景琰的那双手爆发出不同于以往的强硬的力道,几乎要让人指骨错位。但萧景琰只是搂紧了他,用脸颊贴着他的脸颊,耳鬓摩着他的耳鬓。离得这般近了,他终于听清了梅长苏轻轻蠕动的嘴唇间流露出的话语,那些在太后那里未曾落下的眼泪刹那间就忍不住了,一滴一滴从他脸上滑落,又落到了梅长苏的脸上。 芜茗端着药进来正看到这一幕,一时间也分不清究竟是谁在落泪,只觉鼻根一酸,立刻捂住了嘴背过身去,听得身后萧景琰低沉而温柔的劝慰:“小殊,我在这儿呢,林帅、晋阳姑姑、太奶奶……他们都在看着你呢。” 第五章 蔺晨很生气。 英明神武的他竟然也有犯错的时候,还错得离谱! 为什么要同意萧景琰过来?为什么昨晚要让芜茗守夜?就算大梁男风盛行,也不能让他娇俏可爱的女徒弟看一晚上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画面! 不行,不行! 他在房间里绕了好几圈,连飞流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蔺晨觉得很有必要在梅长苏治好后把飞流和芜茗带回琅琊阁,这萧景琰才来了一个晚上就干出这种事来,对孩子的成长教育很不好!就让梅长苏自己去管江左盟好了,反正都是赤焰旧人,想必萧景琰很乐意多多关照他们。 他打定了主意,终于舍得往屏风后面走去,正听到晏大夫夸讲芜茗:“你昨晚让王公子给宗主暖身的主意很好,这第一天算是平安度过了,想必后面几天会越发顺利的。” 蔺晨脚步一滞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7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7 ,觉得自己还犯了一个大错:早上起来为什么不先吃一颗护心丹呢? 然而这一屋子此刻都是欢欣鼓舞的人,没人留意到蔺少阁主刚折了自己心爱的扇子,还被飞流扔进了炭盆。 芜茗疲惫的脸上也带着喜色:“都是炎哥哥的功劳,今日仍要劳烦师父和晏大夫施针,我先去休息了。”她身体也不好,守了一夜已是撑不住。 萧景琰看到她询问的视线,摇了摇头:“我等他醒来后再去。” 芜茗点点头,离开了房间。而梅长苏的治疗确实如她所说,一旦度过了最危险的第一天,往后几日一直很顺利,晚上也没有再出现寒症躁动的情况。大家轮流守夜,待到第七天过后,梅长苏虽还是睡着多于醒来,但脸色眼看着就好了起来,醒着的时间也逐渐变长,只是卧床太久,身体还很无力,嗓子也要好好调理才能再次开口说话。 然而萧景琰却不得不回京了,他们此次出来只有二十多日的时间,再不回程就要赶不上守孝期最后的祭奠了。 五月的江左已有湿热之感,芜茗和甄平一路将他们送过江,列战英和戚猛已牵来马匹,萧景琰一身素色布衣立在江畔,久久凝视着对岸。 芜茗陪着他静静地站了片刻,突然退后几步,朝萧景琰行了一礼:“若没有您,苏哥哥是无法达成心愿的,请您不要过分自责,江左盟会照顾好他,等您再来探望,必定还您一个能说能笑的梅长苏。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望早日启程。” 萧景琰受了她的礼,几日来的相处,让他对这个年龄不到他一半的小盟主产生了全然的信任之情,遂也还了一礼:“望盟主转达,我定不负先生所望。” “是!”芜茗笑得眉眼弯弯,一下子又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她从身后腰间抽出一支红梅递给萧景琰,眨眨眼道,“今年春天最后的红梅了,替某人送给炎哥哥聊寄相思之用。” 面对这番打趣,萧景琰笑得无奈,接过红梅别在马辔上,道了句“珍重”,终于上马告别江左,一路往皇陵驰去。 回到京城后的帝王生活仍旧是忙碌的,革新后的朝堂上下总是一片朝气,人人心里都有数不清的抱负想要得到陛下的赏识,公文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落在御前的桌上。 眼看着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偶尔寄来的书信里提及梅长苏的身体越发好了,已能下床走路,自己进食喝药,甚至安然坐着闲看了不少异志话本,勾得萧景琰想要飞奔去廊州的心日日在胸腔中振动,竟养成了个一看书信就在房内来回踱步的习惯,害高湛误以为皇帝陛下是嫌天气太过炎热,命人搬了不少冰块摆在殿内,还建言到北方的行宫去避一避暑热。奈何他并不知这一室的冰块只让萧景琰觉得自己满腔思念更加滚烫,而他真正想去的,是那位于南方、又湿又热的廊州。 江左盟大概是觉得梅长苏好得差不多了,皇帝陛下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本就偶尔才来一封的信函竟然再也没有寄来。 今日散朝后,沈追和蔡荃一边走一边聊,沈追眯起眼睛偷偷地问身边一脸严肃的刑部尚书:“你觉不觉得,陛下最近火气很旺?” “没有吧,我看陛下一如往常,”蔡荃奇道,“沈兄何出此言啊?” “刚才朝会上兵部尚书和徐侯爷才吵了几句,陛下就喝止了他们,若是往常,陛下从没对朝臣们激烈的争论这般没有耐心。”沈追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止不住点了点头。 “他们刚才所吵之事毫无意义,陛下素来不喜欢这等无理取闹之言,喝止不是很正常吗?”蔡荃一脸义正言辞,“不喝止才是浪费其他大臣们的时间,任由两位一品大员在朝堂上争辩如同在菜市场门口,何以肃纲纪!” 经常在菜市场门口和人吵物价的沈追大人选择闭嘴,转而提起了其他事情:“听说聂铎将军和霓凰郡主回京述职了,不知现今东海局势如何,我听说东海近日来盛产一种很特殊的虾米,已经在海滨几所城市内形成有价无市的现象了,真想去看看啊,顺便也尝尝。” “你身为一品大员到处乱跑可是要乱了朝规的。”蔡荃不解风情地泼了盆冷水,“况且你那肚子不能再吃下去了。” “嘿!我说蔡大人……”沈追气笑了,正要说话,一道柔和中不失英气的女声响了起来。 “沈大人,蔡大人。” “见过霓凰郡主,聂将军,刚才还说到你二人应是快要回京了。” “是,”霓凰笑道,“聂铎去述职,我找陛下说说话。” “哦?”沈追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不知郡主何时与陛下关系这般好了?” 霓凰侧过脸去笑得更加开怀:“有了共同的话题,关系自然好了。” 四人站着寒暄了一会儿后彼此拜别,聂铎和霓凰在小太监的引路下往萧景琰所在的武英殿走去。 萧景琰自早朝回来一直心绪不宁,此刻也无心批阅公文,又一次望着墙角宫瓶里插着的梅花怔怔出神。这一株梅花自然不是先前芜茗给他的那支,而是他特意让高湛寻了民间巧手艺人制作的绢花,远远摆上这么一瞧,倒真能以假乱真。 刚好聂铎和霓凰过来,萧景琰立刻召见了二人,听完聂铎述职,又接过呈上的奏折搁在一边,继而转头看向安静站在一边的霓凰,开门见山地问:“听说郡主前几日去了廊州,苏先生可好?” 提起梅长苏,霓凰的笑容一下子明艳起来:“兄长他很好,如今他已不再管任何事,每日都安心服药休养,面色比之当年要红润了许多,甚至外出也毫无问题。在廊州的那几日,兄长带我去逛了有名的宜园,那里的荷花开的正好,兄长起了兴致,还当场作了幅画送与我,被我带回来了,陛下想看吗?……陛下?陛下?” “……什么?” “您面色不佳,是否龙体欠安?”霓凰有些担心。 “朕没事,你刚才说到哪了?” “兄长画了一幅夏日荷花图送给我,不知陛下是否想看?” “朕就不看了,既是送给你的,就好好收着吧。”萧景琰声音一顿,又问,“苏先生还有说别的什么吗?” 霓凰有些茫然,沉思片刻突然想起来:“对了,我送了兄长两包武夷茶,他很是喜欢,说近来闲着无事研究起了茶道,正缺好茶呢,我想着……” “高湛!”萧景琰突然喊道。 “在。” “去把库里各式好茶都挑上一些,即刻送往廊州。” “是。” 霓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聂铎倒是笑呵呵地先接上了话:“霓凰从廊州回来就惦记着要收集茶叶呢,没想到陛下这般有心。” 萧景琰淡淡一笑。 霓凰打量他的神色,似有所思,缓缓问道:“陛下……还有其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8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8 他问题吗?若是没有的话,那我们先行告退了。” “他……”萧景琰脸上的笑意突然收住了,如同前一刻还欢快漂着的树叶,猛地就沉入了水中,“没事了,你们去吧。”若是那人有话给他,以霓凰的性格必定会即刻告知,既然什么都没有说,自然是那人……并没有什么话带给他。 萧景琰目送着他们离去,视线又落到了那株绢梅上,越看越觉得假,几乎要令人难以忍受,刚才吩咐高湛去送茶叶时的好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 自从霓凰去看过梅长苏之后,他又活过来的消息在好友间便不再是秘密。蒙挚去过、言豫津去过、萧景睿去过、夏冬去过……甚至连南下游玩的纪王爷也寻着宫羽的琴音去过。梅长苏带他们游山玩水,赏月听曲,住的都是当地极为有趣又风雅的宅院,吃的都是极富特色又回味无穷的美食。他们每一个人回来都将那一路的开心与满足说与萧景琰听,却唯独没人带回哪怕一句他说与他的话。 头一次,萧景琰觉得金陵城里的冬天竟然是冷的,冷的他加了盆炭,却只是盯着炭盆边的位置出神。他呆坐了许久,又将视线投到了那把依旧鲜红的弓上,眼里渐渐浮现出如同上战场般坚定而凶狠的光芒。 元佑九年的春天,众臣们刚刚因为春闱结束而松了口气,突然接到圣上口谕,宣他们进武英殿。等他们匆匆赶到,只见英俊神武的陛下背脊挺直、面容端肃地坐在那里,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六部重臣后这样说道:“朕打算在春猎时微服私访,至于理由和春猎的一应变动,就以礼部为首,其他五部协助,尽快拟份章程递上来吧。” 第六章 这回出来,萧景琰连列战英和戚猛都没带,只是在沿途各个驿站一直和亲信们保持联系,就这样单枪匹马赶到了江左。谁知一下船便看见一人披着斗篷坐在一辆马车的驾车座上翻看书页,那熟悉的斗篷,翻书时云淡风轻的样子,让萧景琰一瞬间还以为是梅长苏,再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芜茗。小姑娘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可让我好等。”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萧景琰此次出行很是隐秘,本想到了江左后再联系江左盟的人,没想到芜茗却亲自来了,令萧景琰不禁好奇,“江左盟中人彼此联系,用的也是赤焰军中的那一套吗?” 芜茗摇摇头又点点头:“江左盟中联络确实用的是赤焰军中联络的方式,不过我知道你要来,是因为霓凰姐姐给我写了信,她提到陛下今年不去参加春猎,我想,那必定是要来咱们江左盟了。”小姑娘正笑得得意,却突然看见萧景琰下巴侧边有一处伤痕,惊讶道,“炎哥哥受伤了?” 萧景琰摸摸那条已经结痂的伤口,安抚道:“不妨事,经过一片林子的时候马被箭毒草割伤了,毒发作得太突然,我不甚跌了下来,幸好扶住了边上的一颗树,没有摔进毒草里,可惜了那匹马。” 芜茗歪了歪头,似有所思,而后缓缓勾起一个笑:“好,人没事就好,炎哥哥会驾车吗?” 萧景琰点点头,接过芜茗递来的马鞭和缰绳,待小姑娘进去坐好,探出半张脸来:“那咱们走吧。” 廊州在南方,虽还是三月春寒料峭,但此地依旧草木葳蕤,修竹林立。位于廊州的江左盟总部经过梅长苏的打理,青瓦白墙融入四周自然之景,雅致大气中不失园林的精巧玲珑。萧景琰驾车不消片刻就到了,远远看见正门入口有不少江湖人士往来。芜茗带着萧景琰进了侧门往里走,一路上都有人对身为盟主的芜茗行礼,而未对她身后的萧景琰多问一个字,直到遇到甄平。 “这……陛,不是,王公子怎么来了?”甄平很是震惊。 萧景琰正奇怪,却见芜茗笑得微妙:“也该来了,不是吗?” “这……这……宗主他……”甄平磕磕巴巴,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打转。 “盟里近日也太无聊了些,想必苏哥哥会很喜欢这个惊喜的。”芜茗说着,笑眯眯地回头示意萧景琰继续和自己走,萧景琰拿不准她的心思,也不愿意想太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只要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即可。因此他未多说什么,心里想着梅长苏是否会因为他的突然而至也露出满脸诧异的神情来,只觉对一会儿的相见更加期待了几分,在甄平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走向了梅长苏所在的庭院。 此处庭院外缘栽了绿竹,内里遍植梅花,门沿上方有飘逸的“疏隐”二字,还未踏入便听见飞流和梅长苏交谈的声音。那声音隔着重重梅树,却又如此清晰,清晰得如同曾经在金陵的密室里,唯有他二人秉烛夜谈时那样——低沉、温柔、令人想念。 萧景琰的步伐逐渐加快,超过了芜茗朝前走去。 “飞流,再摘一片漂亮的竹叶来,苏哥哥给你吹曲儿听好不好?” “好!”飞流乖乖点头,正要往最高的那株竹子上飞去,突然听得响动转过头来,一边喊着“水牛”,一边蹿到萧景琰身前打量他,而萧景琰的视线已经落到了不远处站在廊下朝这儿望来的梅长苏身上。 依旧是那么清雅俊逸的样子,月白的长袍勾勒出修长的身形,肩上披的斗篷仍是那一件——他总是这般恋旧,小时候便如此,自己第一次送的生辰礼,林殊虽是一副嫌弃的样子,最后却还是笑着收下了,直到萧景琰去林家收他的“遗物”时,看到那碎了一地的梅瓶,其实那时候碎的又何止梅瓶呢。 而现在,梅长苏完好如初地站在他眼前,乌黑的发半束半披,面色仍是苍白的,嘴唇却有别样的红润,见到来人,脸上的笑意凝了一凝,遂又勾起一点文雅的笑,朝萧景琰行了一礼:“不知陛下驾到,苏某有失远迎。” 萧景琰低笑起来:“芜茗说要给你个惊喜,看来你还真是吓得不轻,跟我来这套。”说罢他走到廊下,抬头去细细看梅长苏的眉眼,柔声问,“身体都好了吗?” 梅长苏垂下眼睫,恭声回答:“已无大碍,谢陛下关心,不知陛下前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萧景琰眯起眼睛打量着他,半晌后声音里隐隐已有怒意,“小殊,你这是什么意思?” 梅长苏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目的样子:“陛下为一国之君,苏某虽感激陛下关爱之情,只是国不可一日无主,此时应是春猎,还望陛下早日回去主持大局。” “你赶我走?”萧景琰怒道,“你还叫我陛下?!” 飞流立刻就想奔来,被芜茗硬是拉走了,此刻的疏隐院里只剩下萧景琰痛苦的冷笑。 “陛下……”梅长苏正要劝,萧景琰一挥手打断他的话:“梅长苏,你好得很,以前叫殿下,现在叫陛下!每一次生离死别、再见故人的时候你都要更疏远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9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9 我一分吗?”他怒目而视,声音已近哽咽,“怎么?你是梅长苏,难道就不是我的小殊了?” “林殊早就已经死了,我不是你的任何人。” ——梅长苏很想这样告诉他,然而眼前怒气冲冲的人哪还有半点帝王威仪,彻头彻尾还是那个一心在乎他、照顾他、固执的不为所动的萧景琰,他还如何说得出那样的话,只怕说了更适得其反。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梅长苏终于将目光明明确确地落到了萧景琰的脸上,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神出卖自己:“景琰,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不该来的。” “呵,”萧景琰可不是当初那个被叫一句“景琰”就能瞬间熄火的太子了,“我不该来,那谁该来,霓凰?萧景睿?言豫津?夏冬?……你只是不想我来吧?所以才连一句话、一封信都不曾带给我!” 太久没被萧景琰用这样灼灼的目光瞪视着,梅长苏只觉自己的全副心神都沉进了往日的回忆里,那些太过温暖的画面一幅一幅掠过他的脑海,令他的身体都暖了起来,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那些口不对心的话了。若是放到年少时,从来只有萧景琰让林殊的份,待到如今,却只有梅长苏让萧景琰的份了。 “景琰,春猎不去没事吗?”梅长苏在长长的对视后,轻声开口。 萧景琰背起双手转过身去,面色仍是不悦:“都已经安排好了,现今的朝堂并非全然由我说了算,许多事的权限都放给了内阁,一个不由皇帝独裁的朝堂,不就是我们曾期待的吗?” “是,”梅长苏轻笑,“辛苦了,景琰,既然出来了,就留在江左好好松快几日吧。” 萧景琰瞥他一眼,终究不舍得对他发火,面上虽仍是绷着,声音却低了不少:“我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萧景琰要住二十多天,这时间说短不短,住客房显得失礼;说长不长,若安排个单独的院落又觉铺张。于是江左盟盟主双手合掌清脆一拍,笑眯眯地对梅长苏说:“那炎哥哥就住您这儿啦!院子里的春梅正要开了,刚好让炎哥哥好好赏一赏我们江左盟的梅花,您说呢?” “好,”梅长苏对孩子一贯是纵容的,况且现在的江左盟可不归他管,被芜茗这样打趣,也只能笑得无奈,“都听盟主安排。” 旁边突然有人“哼”了一声,芜茗侧头看去:“哎呀,我们飞流不能一个人独占苏哥哥了,可别生气呀,我命人采买今年新产的第一批甜瓜,想必明日就能送到了,飞流若是乖乖听话,我就多给飞流送一筐,好不好呀?” 飞流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了,眼睛亮亮地看着芜茗:“嗯!” “瞧你把他惯的。”梅长苏一边将小水壶放上炭盆,一边侧头温柔地看着他们。 “我自是向苏哥哥学的,”芜茗说罢起身福了一礼,“那我就先走啦,两位哥哥慢聊。” 屋里多了萧景琰,飞流似觉无趣,也跟着芜茗起身,跑到院子里继续摘竹叶玩,留下房中两人相对无言。 静坐片刻,水已烧开,梅长苏抬手翻飞宛如白鸟,为萧景琰倒了一杯茶。 萧景琰执起茶杯轻轻一闻:“还是喝得武夷茶,怎么,我送的那些都不爱喝吗?” “你竟闻得出来?”梅长苏一脸诧异。 萧景琰轻轻晃动茶杯,眼带笑意地看了他一眼:“你爱喝的我怎么会闻不出来,以前你到我府上,若不给你泡一壶好的武夷茶,你总要和我闹的。”说完抬头饮干了杯中的茶水。 梅长苏脸上的怔愣一闪而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为萧景琰重新满杯,淡淡道:“都是从前的事了。” 萧景琰当了一年多的皇帝,虽仍是耿直,但也学会了将心里话藏住一两分。既然梅长苏说那是往事,便不谈过去,只论今朝,两人从地理风景聊到人物趣闻,不知不觉竟然聊了一下午,萧景琰这便算住下了。 第七章 第二日一大早萧景琰就醒了过来,早起已是多年的习惯,他也不赖床,醒了便起身梳洗,到院中打了一套长拳,刚劲的手势一收,转头就看到飞流坐在屋檐上撑着下巴看他。 “早饭!”飞流喊完了飞身落地,看了萧景琰一眼就跑进了屋里。 萧景琰回房换了身衣服,这才来到前厅,只见梅长苏和飞流都坐着,吉婶刚摆完饭菜,笑着说:“那你们好好吃啊,我一会儿来收。” “辛苦了,吉婶儿。”梅长苏笑得柔和,看到萧景琰,起身行了个礼,“早,休息的如何?” “很好。”萧景琰回礼,抬手请他坐下,自己也坐到了空着的桌前,一坐下才发现梅长苏和飞流的位置挨得很近,唯有自己的离得很远,显得有些孤零零。 “休息得好就好,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讲。”梅长苏温和地说,手中的筷子夹了一片碧绿脆嫩的鲜笋放到了飞流的碗里,“我们飞流最喜欢的春笋,多吃点哦。” 飞流很开心地点点头,嘴里塞满了食物,两手也不闲着,一边拿着肉包,一边夹着笋片。 萧景琰看他们主仆和乐融融的样子,心下别扭,筷子还未动就站起了身,在梅长苏惊讶的目光中,端起桌子摆到了梅长苏手边,又拿过坐垫摆好,这才重新落座,终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幼嫩的豆腐到梅长苏的勺子里,神情连同声音都很温柔:“你素来爱吃这个,多吃点。” “……好,谢谢。”梅长苏缓缓低头,拿起勺子,在萧景琰的注视下,将那块豆腐送进了嘴里。 萧景琰从军多年,吃饭的速度一向很快,幸好得宫规教养多年,不至于狼吞虎咽,但他放下筷子的时候,飞流正在吃第二碗米粥,而梅长苏的碗里还剩下大半。 萧景琰刚才就将自己桌上的豆腐整盘放到了梅长苏那边,这会儿吃完了闲着无事,就静坐一边,静静地望着梅长苏。 梅长苏何曾被人这样盯着吃过饭,他还是林殊的时候,吃饭也是很快的,从没让萧景琰等过。况且他们那时年轻气盛,总有一堆做不完的事,男孩子大大咧咧,他们关系又极为亲近,从来不讲虚礼,吃完了就先去忙,做着事等另一个人,哪有像姑娘家一般非要干坐着等别人一起吃完的。 被这样火热而执着的眼神紧盯着,饶是梅长苏再怎么好定力也坐不住了,修长的双手握着筷子,半天没想好夹什么,最后轻轻一搁,笑道:“吃饱了。” 另一边的飞流诧异地抬起头来,嘴里含着肉包呆呆地看着梅长苏,又看向他碗里剩下的粥。 “你吃得也太少了,”萧景琰不满道,“这样的吃法如何养得好身体?不行,你好歹把这一碗吃完!”说着就伸手拿过梅长苏的筷子,吓得梅长苏以为他要喂自己吃饭,幸好萧景琰只是把筷子递到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0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0 他手边,用不容置喙的眼神望着他。 梅长苏笑得无奈,推阻着说:“这几日春困,睡多了有些乏力,手指不太用的上劲,一会儿就好了,中饭再多吃些。” 他说完正要把手缩回袖口内,免得萧景琰硬把筷子塞给他,谁知萧景琰干脆地放下了筷子。梅长苏松了口气,往回缩的手慢了半分,就被萧景琰一把抓住了,这人晨起练过拳,又吃了早饭,此刻手心里烫得似有团火,一握上来,令梅长苏整个人都颤了一颤,目光躲闪着,不敢去看萧景琰,更不敢去看飞流呆滞的神情。 萧景琰兀自抓着他的手拢到自己手心里,手指摩挲过他的手背,触到一片细腻柔滑,再不似当年那般粗粝,他蹙起眉:“虽说还是三月,但你吃着饭,手怎么也这般冰冷?” “老毛病了,”梅长苏垂头看见两只肤色不同的手交握在一起,一时恍惚,等回过神来,才赶紧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手脚容易冷些,身体已是比从前好了。” “那就好。”萧景琰未再多说,探头看向飞流,“飞流要是不够吃的话,不如把你苏哥哥这份也吃了吧,别浪费食物。” 飞流身前的碗盘早空了,他看看梅长苏,见对方点头,眼睛顿时亮了,伸长筷子过来夹菜。 萧景琰站起身,垂头看向梅长苏:“起来消消食?” “好。”梅长苏跟着起身,将那只仍带有他人体温的手背到身后,取过自己的斗篷,萧景琰贴到他身前正要帮忙,被梅长苏侧身躲过了,“我自己来。” 踏出房门,梅长苏轻轻呼出一口白气,正要提议逛逛江左盟,就听到萧景琰问:“小殊,可否带我逛逛江左盟?来了许多次,都没有好好看过。” 这般心有灵犀令梅长苏眉目舒展,勾唇浅笑:“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缓缓踱出了疏隐院,由梅长苏领着,先往前堂去,一路走,一路指点各处屋宇的分布安排,又引萧景琰去看各色植物、假山、亭台的搭配和妙趣,有说有笑,一点儿不似昨天刚吵过架的样子。多少年宛如亲人般相处,彼此知根知底,早已养成了习惯。 他们这一路走着到了前头大堂,梅长苏正说到下个月要在江左盟举行江湖大会,因此这一阵盟里会来不少江湖人士,正说着,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至近飞速而来。 “长苏!”蔺晨踩着诡谲的轻功瞬间就到了两人身前,手里显摆用的折扇一下下敲着自己的手心,似笑非笑却又装作很是惊讶地看向萧景琰,“你怎么在这儿?” 萧景琰面无表情地回视他:“你又怎么在这儿?” “哎呦!”蔺晨乐了,“我可算是江左盟中人,又是长苏的至亲好友,”这“至亲好友”四个字被蔺晨说得又重又长,还一把搭上梅长苏的肩膀,问萧景琰,“你又是哪位啊?” 萧景琰淡淡地看着他,突然上前半步,在两人疑惑的神情中拉起梅长苏的一只手,将自己的五指根根嵌入、交合,亲密无间地握在了一处,直视蔺晨的眼神中似是有火:“可以把手拿开了吗?” 蔺晨一脸见鬼的表情,讪讪地松开了梅长苏,倒退两步:“长苏,你就不管管他?”却见梅长苏肩背僵硬,垂着的脸几乎完全陷入了斗篷的毛领里,让人看不清神情,那只手仍然被萧景琰扣着,还不知道掩在散发下的耳朵现在是什么颜色。 蔺晨目瞪口呆,何曾见过如此被动的梅长苏,大声道:“我这次一定要把飞流和芜茗带走,孩子们会被教坏的!”说着就起身往屋顶上去,一边飞檐走壁一边喊,“飞流!飞流!……芜茗!给我出来!” 萧景琰垂眸去看两人又一次合在一起的手,轻笑道:“这一回倒是温热的。” “你都是当上皇帝的人了,还和蔺晨闹,静姨知道吗?”梅长苏移开视线,并未察觉自己嘴角柔和的弧度。 萧景琰倾身过去:“他是你的至亲好友,我是什么?” 梅长苏一噎,淡淡道:“也是至亲好友,行了吧?” “只是至亲好友?”萧景琰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宠溺,拇指轻若羽毛地抚摸过梅长苏的虎口,令他浑身都觉得一阵酥痒酸麻,如同每次治疗扎针时,失去对自己身体控制能力的那种无措,他猛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挣扎般地从萧景琰的手里逃开,背过身去:“前堂人来人往,就不去看了,我带你到西边逛逛吧,那里的假山造得很是有趣。”话音落地,梅长苏提步就走,也不看萧景琰的反应。 他此刻心里有些乱,萧景琰刚才的那个笑,太像小时候林殊故意耍赖时,他一贯露出的笑容了,那样纵容,总会让他想要更加放肆,但他早已不是曾经恣意金陵的耀眼少年了,也早就失去了在那个人身边肆无忌惮的资格。 既然江湖大会要在江左盟召开,芜茗这几日自然是很忙的,而飞流若不是在躲蔺晨的路上,就是已经被蔺晨抓住了,一时之间,疏隐院里竟然安静了不少,只有梅长苏和萧景琰日日相对。 黎纲已经端着药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了,再不送进去,药凉了损了药性,只怕要被晏大夫揪耳朵。但他心里十分犹豫,觉得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里面的两人看起来一切正常,看书的看书、作画的作画,偶尔聊天、偶尔抚琴、偶尔下棋,半点没有越矩之行。但不知为何,每次送药进去,都让他有种无从立脚的感觉,眼睛望着梅长苏手里的碗,只求宗主大人赶紧喝完,好让他速速离去。他甚至无端生出一个诡异的念头,觉得自己是闯入了一对恩爱夫妻的小院,正打搅了他们之间的琴瑟和鸣,募然回神,自己都被这个念头吓出了一身冷汗。 眼看着药碗上的热气都快没了,黎纲终于鼓足了勇气快步走了进去,低头行至梅长苏身前,一边例行汇报最近江左盟周遭的异动,一边等梅长苏喝完药,便逃命般地收了碗跑出去了。 “黎纲怎么了?”萧景琰细细研着墨,奇道,“好像很不安的样子。” “没什么,”梅长苏手下的风吹竹林图只差最后的题字了,头也不抬道,“心里有鬼罢了。” 萧景琰没想明白,就把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丢到了一边,放下手里的墨锭,倾身看起了梅长苏的画。 又过了一会儿,晏大夫进来了,例行来给梅长苏切脉。这几日的休养效果显著,晏大夫每日都绷着脸色来,笑眯眯地走,今天也很是满意地夸道:“恢复的不错,看来你虽然还有在关心盟内的事,但真的已经放开手交给芜茗了。” “芜茗是个能干的孩子,况且还有蔺晨帮衬着,”梅长苏收回手臂,笑得一派轻松惬意,“也亏得蔺晨老念我要好好休息,人没来之前不知道送了多少只飞鸽过来,都快被飞流折腾坏了,他也不嫌腻,不知道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1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1 是催我还是逗飞流呢。” 这话一说,晏大夫也笑开了:“他那是关心你,你肯听话就好……咦?王公子看起来脸色不佳啊,让老夫给你把一把脉?” “谢晏大夫关心,我没事。” 晏大夫点点头,劝了一句“你也注意身体”,就起身走了。 梅长苏转头看向萧景琰,也觉得他脸上不对,忍不住关切道:“怎么了?” 萧景琰并未言语,却突然握住了梅长苏的手,惊得他立时就要甩开,萧景琰立刻攥紧不放,怒了:“你今天要第三次甩开我吗?” “这是怎么了?”梅长苏依旧是笑,带着疑惑和心惊,“做什么非要拉着手呢,又不是飞流和芜茗那样的孩子了。” 萧景琰却不肯退让,他直起上身,抬脚跨前一步,几乎是将梅长苏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目光咄咄,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炽热的情感:“为什么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已经错过了你十二年,你还要把我推开,让我继续错过吗?” 梅长苏从未见过萧景琰这样子,做林殊的时候不曾见过,做梅长苏和他相认之后也不曾见过。这样子倒有些像他成为谋士的那几年里,萧景琰因意见不合而有过的激烈质问,但那时的他只有愤怒,不像现在——混杂了不甘、痛苦、伤心、失望……和无法忽视的深情。 梅长苏看着他泛红的眼睛,怎么都想不起来上一次看萧景琰落泪是什么时候,又或者说他几乎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这般失控,令他的心跳也失去了秩序,一时间不再是那个镇定自若、笑看风云的梅宗主了,他急急开口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景琰,我……” 萧景琰只觉怒极攻心,已听不清眼前的人到底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他苍白的面颊染上薄红,绯色的嘴唇张张合合,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也不想听他再多吐露一句无情的话语,便就这样将身下的人推倒在地,覆身压住,吻了上去。 第八章 梅长苏常常觉得,萧景琰像一团火,一团始终燃烧却不耀眼的火焰。林殊誉满京城的时候,萧景琰是皇长子祁王的七弟,是林殊的好朋友,是一位励精图治的皇子,很多人看到他、知道他,但很难一口说出他有多么优秀,尽管身为当时太傅的黎崇老先生一直赞赏这位学生,但对很多人来说,英才辈出的金陵城里,萧景琰并不是一个常被提起的人物。 林殊那时候和他离得太近了也未曾觉得,到得离别之后,两地相隔,每每望向金陵的方向,总会想起那个人、那团始终燃烧的、温暖的火焰,令他被火寒毒折磨的身体和被复仇撕裂的心都能在寒夜里平静下来。 萧景琰是他深陷黑暗泥潭时唯一可见的亮光,是他寻找真相、洗刷污名的那一根救命稻草,一切的局都是以他为不动基石而设计的,幸好他始终未变。 ——但林殊已经变了。 四片唇瓣分开时皆是绯红而湿润的,灼人的呼吸离得太近,让人恍惚了视线,凌乱了心神,过了许久才渐渐反应过来,两人现下是以多么不堪入目的姿势缠在一处——衣襟乱了、发髻散了、斗篷跌落到地上铺成一张温床,让人沉迷。 刚才的湿吻几乎令梅长苏窒息,他急喘了几口,差点要咳嗽起来,推了推萧景琰:“你……先起来……” 萧景琰看他脸上红成一片,既觉得有趣,又很是怜爱,心跳隆隆如鼓,凝视着梅长苏微微侧脸而露出的耳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后退了一步坐回原位,又将梅长苏拉起身坐好。 四下无声,谁的视线都没有落到对方身上,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房间里。此刻房内的气氛,怕是黎纲来了,只是探个头就要逃走的。 萧景琰先一步打破了沉默:“你生气了?” 这让梅长苏怎么答?生气——不至于;不生气——难道还要说开心不成? 他已是坚冰,虽愿围炉取暖,融去身上层层叠叠裹起的寒霜,却并不敢跳入名为萧景琰的火堆,怕死无葬身之地。 梅长苏并未答话,取过茶杯浅饮,入口才觉早已冷透,带着苦涩的余味。他突然就笑了,又成为那个信手论天下的江左梅郎,一派云淡风轻:“不过是个玩笑,吵过了就都忘了吧。” 萧景琰的城府早已不比当年,一双眼睛将梅长苏扫视个遍,忽而问道:“刚才……莫不是你的第一次?” “不是!” “果然是生气了。” “萧景琰,你!” “哈哈,你也有吵不过我的时候,”萧景琰笑得恣意而放纵,“小殊啊小殊……” “别叫我小殊……”梅长苏的声音低迷不清,萧景琰犹带笑意,探身过去,问了句“什么”,只见梅长苏弓着背脊,身体如同被什么东西压弯一般,痛苦地喘不过气来,猛地朝萧景琰一挥衣袖,怒吼道,“别叫我小殊!我已经不是林殊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他已是风度尽失,如同被火焰灼伤的飞蛾,虽曾想不顾一切,却终究跌落到了火旁,摔了个粉身碎骨。 萧景琰脸上写满了惊讶,若有所思地看着梅长苏紧蹙的眉头:“你在意的……是这个?” 梅长苏痛苦地闭上双眼,急促喘息着,放置于膝盖上的手指细细打着颤。 萧景琰确实是个固执的人,但他其实很聪明,很多事情只要他愿意去想,只要他想通了症结所在,便能瞬间通透,看得比谁都清楚,站得比谁都坚定,他极为认真地凝视着梅长苏,缓缓问道:“林殊和梅长苏本就是一人,为何在意这个?” 怎会是一人?梅长苏苦笑,连他都觉得自己心机深重,阴险无耻,双手沾满血污,甚至伤害了许多无辜之人,这样的他,是谋士、是毒蝎、是阴影,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鬼,再怎么样都不是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林殊了。 梅长苏仍未说话,他已经停止了颤抖,慢慢直起背脊,却背对着萧景琰僵硬地坐在那里,如同一块坚硬而深沉的顽石。 然而萧景琰是谁?萧景琰是比他更加固执的人。他几步跨到梅长苏身前,一手抬起他绷紧的下巴,一手按上他心口,强硬地与他四目相对:“你曾是小火人,是赤焰军中的熊熊烈火,就算被扑灭成灰烬,心中不也未曾忘记燃烧时的那份热度吗?”他重重按了按梅长苏的心口,看着他逐渐动摇的眼神,更加坚定地告诉他,“若没有林殊的才冠绝伦,又何来梅长苏?若没有梅长苏的赤子之心,谁又能替赤焰翻案?我萧景琰越是认识梅长苏,便越知道,这里从未变过。” 按在心口的那只手很烫,力道也很重,让梅长苏好不疼痛,但这力道也揉散了他心中沉积的淤血,令他渐渐又能自由地呼吸了。 “人都是会变的,对我而言,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萧景琰的这句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2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2 话,如同一场淋漓的夏雨从天幕倾倒而下,冲刷走了所有残留的暑热。 梅长苏眼里的云雾散去,恢复成清亮幽深的潭水,宁静地回望着萧景琰:“现在说得这般好听,以前呛我的时候可凶了。” 萧景琰对上他眉目如画的笑颜,一时只觉耳根发烫,手下松了劲,讪讪道:“那,那不是还不懂你吗?我认识林殊十七年,认识梅长苏可还只有四年,中间错过了十二年,总要让我适应适应你的改变。” “嗯,错的还是我了。”梅长苏笑得促狭。 “我也是会变的,”萧景琰据理力争,“以后哪还敢凶你啊。” “是,”梅长苏悠悠地说,眼角眉梢俱是轻快的笑意,忍不住打趣道,“当了皇帝以后就变得霸道起来了。” 这笑容令萧景琰不忍错眼,他有多久没看到这人笑得这般轻松自在了。他想要更加霸道一点,将这笑、这人,拥入怀里,仅为自己所有,这个念头在又一次失去的那些日子里如同梦靥般缠绕着他,而谁又能比他更加幸运,竟能有第二次失而复得? 萧景琰放开了按在他心口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却还停留在他瘦削的下巴上轻轻抚摸,眼神如同丝线,将梅长苏细细缠绕:“这么多年,你从未有过谁,连和霓凰的婚约,也没有实现,你是否会觉得不公平?” 梅长苏怔怔地望着他:“我……” “可就算你不甘心,也没有用了,”萧景琰的目光如梅长苏所说那样变得霸道起来,“因为我不准你身边有任何其他人。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这并非一个请求,也不是一个提问。当爱参杂了欲望,就变得想要独占。 梅长苏侧头喝茶不语,也不管那茶是凉的,只是不去看萧景琰。 萧景琰靠得离他又近了些,抬手拆掉他已然松散的发髻,看满头青丝垂落,随他撩起一缕,送到唇边轻吻,这回再去看,梅长苏的耳朵已然是红了个透彻。 萧景琰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伸手取走他握着的杯子放到一边,从背后将人结结实实拥在了怀里,一双手搂住劲瘦的腰徐徐抚之,低沉的嗓音如同香醇的美酒,轻柔地响在耳畔:“我替先生宽衣,还请先生与我……早些休息。” 梅长苏只觉自己已经醉倒在萧景琰的声音里,恍惚间又看见金陵宫城内,悬空栈道上再次相遇时,向自己大步走来的那个身影。在错过的十二年里,他曾春日张琴邀雨和,冬日揽雪烹茶沸,尽享人间快意事,却终不及蓦然回首见故人。 罢了,罢了。被重担压了这么多年,便随一回心意又如何? 梅长苏缓缓靠进身后人的怀里,头枕着萧景琰宽阔的肩膀,侧头便能蹭到他的脸颊。身前的那双手已解了他的腰带,徐徐拉开衣襟,滚烫的手掌覆上他温热的身体,从肩颈一路向下流连。萧景琰亲吻着梅长苏的眼角眉梢,像是要用唇将这张彻底改变的面孔重新烙印于心底。 梅长苏这三十几年来连亲吻都不曾有过,更何况床笫之事,此刻自然是由萧景琰主导,他从怀里掏出一瓶小小的伤药,湿润柔滑的膏脂连同两根修长的手指探入体内的时候,梅长苏已是合上双眼,不忍去看身下的狼藉。 这番扩张,萧景琰极尽温柔之能事,体谅梅长苏是初次,连同进入的动作也很是轻柔。只是他未曾采用男子间行事更为方便舒服的后背位,而是将梅长苏转过身来,躺倒在一张衣物堆叠成的情床上,从正面缓缓而入。 他要看着这人,也要这人看着他。 萧景琰一下又一下占有着梅长苏,两人四目交接,皆陷入爱与欲望奔涌的情潮。心中知晓,身体交缠,此时、此地,唯你我而已。 在即将攀上欲望顶峰的时候,萧景琰俯下身加快了速度,汗水从他额头滴落,打在梅长苏的发间,他的手臂撑在梅长苏耳侧,将身下之人困在自己怀里,满足地喘息着,在他的耳边低声宣告:“小殊……长苏……我得到你了。” 梅长苏浑身都落进了名为情欲交织的网内,自梅岭的大火以来,重新感受到了浑身燃烧的热度,这热度烧红了他的眼眶,令他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喃喃地回答萧景琰的话: “是,你得到我了。” 第九章 梅长苏半梦半醒间,觉得有一只手在轻轻抚摸他的脸。他以前足够警觉,后来身体受损,便睡得很浅,一点儿动静就能惊醒。但这只手抚摸的力道很轻、很柔,能让人感觉出手的主人对他万般珍惜。他既想沉溺于这温柔的爱抚中,更想醒过来,落入一双更加温柔的眼睛里。 睁开眼,果不其然看见萧景琰带笑的脸,他一手支着脑袋,一手还在梅长苏的脸上,见他醒了,轻声问:“睡得还好吗?” 梅长苏又合起了双眼,气若游丝道:“不好。” 萧景琰立刻坐起来,俯身关切地看着他:“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哪儿都疼,”梅长苏缓缓勾起了嘴角,指控他,“罪魁祸首。” 原来是这样,萧景琰松了口气,笑道:“我跟着军医和母亲学过推拿,给你揉揉?” “好啊。”梅长苏不客气地翻身趴下,一副等人来服侍的样子。 萧景琰更不客气了,一个翻身坐到梅长苏腰上,按住他肩膀就是一捏。 “萧景琰!我要散架了!” “哈哈哈,好了,我下来了。” “苏哥哥!”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床上的两人齐刷刷望向门口,只见飞流怒视着俯身撑在梅长苏上方的萧景琰,大喝道:“坏水牛!” 说罢就要冲过来,梅长苏惊慌间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飞流住手!” 飞流立刻停住了,不解地看着梅长苏,这一眼却看见了梅长苏松开的衣领下,雪白的皮肤上全是斑斑驳驳的红痕,更加确定了萧景琰伤害他的事实,手握成拳,骨头捏得“咯吱”作响,若不是被梅长苏的命令限制,只怕这拳头早已落在萧景琰身上。 萧景琰知晓他误会了,却又不好对一个孩子多解释什么,只好扯来被子将梅长苏包裹好,等他开口劝解。 梅长苏也很是尴尬,飞流心思再单纯,再怎么不通晓人事,被撞见这种事,他这个为父为兄的,也是控制不住热流上脸,轻咳了两声,对飞流挥了挥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景琰没有欺负我,我们在打闹呢,飞流乖,先出去,哥哥们要换衣服了。” 飞流脸上越发委屈,以前都是他服侍梅长苏起床梳洗的,现在却被萧景琰占领了自己的位置,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跺脚,转身飞奔了出去,连门都没关上,徒留两个谁也不好意思看谁的大人干巴巴坐在床上。 飞流虽然被梅长苏赶了出去,心里却还记挂着,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3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3 一时着急便不管不顾地跑去了蔺晨那里,扯着他袖子“苏哥哥”、“水牛”地乱喊一气。 晏大夫也在,看他急成这样,很是担心:“怎么了,是不是宗主出事了?” “水牛,”飞流再次强调,这回终于说了句前言搭后语的话,“欺负苏哥哥!” 蔺晨和晏大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这萧景琰能怎么欺负梅长苏? “苏哥哥,”飞流在蔺晨的示意下磕磕巴巴继续讲,还扯开了自己的衣领,拍了拍裸露的皮肤,强调道,“红点点。” “什么?”晏大夫皱眉,“宗主身上起红斑,难道是中毒了?”说着就要起身,还招呼蔺晨,“你赶紧去叫甄平他们来帮忙,我先过去!” “等等,等等!”蔺晨一手一个拉住晏大夫和飞流,一双灵动的眼睛转了又转,脸上挂起了如同偷了腥的猫一样的坏笑,“着什么急啊,”他是一个多么风流雅致的人,心思又极为机巧,从飞流的讲述中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只觉拿住了梅长苏和萧景琰的一个把柄,正乐着呢,“没事的,我明白飞流的意思了,长苏没有中毒,萧景琰呢,确实是欺负他了,不过人家小两口子你情我愿的,咱们现在过去,反而会吃闭门羹的。” “什么小两口?”晏大夫还是一脸迷惑,和飞流一起瞪着蔺晨。 可是那种事情真要明明白白讲出来可就不够风流了,蔺晨才懒得和这一老一少多解释,拉上飞流就要走:“小孩子不懂就别想了,陪你蔺晨哥哥玩儿去。晏大夫您呐,还是给长苏准备点固本培元的补药吧,记得晚一点再送过去啊!” 这一大早的就不安生,等到一会儿吃早饭了,大家伙儿难得聚在疏隐院里一起用餐。飞流瞪着萧景琰,晏大夫打量着梅长苏,蔺晨笑得一脸诡异,剩下芜茗他们几个面面相觑。 梅长苏和萧景琰倒是一如往常,等吉婶上完吃食,就示意大家动筷,吃着吃着,只听萧景琰突然问道:“长苏,你上次说要带我去一处好地方赏梅,不如今天去?” 梅长苏正要回答,却发现房内突然之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直直望向他们,令他也疑惑了起来,笑道:“你们怎么了?” 众人仍然不言语,却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只有飞流仍是茫然,左看看右看看,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梅长苏。 可惜他家苏哥哥这回也闹不明白大家在感叹什么,蔺晨“哈哈”大笑,终于忍不住了,调侃道:“看来以后我不能喊你‘长苏’了,万一打翻了某个醋坛子,遭殃的可是我。” 其他几个大人可没他这么厚脸皮,一个个低着头没好意思看主座上的两人,芜茗笑得一脸了然,凑到飞流耳边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飞流竟也一副“我懂了”的神色,终于不再用气呼呼的眼神瞪萧景琰了。 饶是梅长苏和萧景琰有怎样的从容和镇定,也经不住众人这么一闹,双双红了脸低头吃饭,再也不敢言语了,房内好一派祥和氛围。 既然说了要去赏梅,梅长苏便安排了起来。吃过早饭后传了几个人来,略略交代几句,便拎上斗篷,拿上小手炉,和萧景琰一道出了门。 廊州位于江边,江左盟背靠江水,盟内还流经几条河道,梅长苏带人来到一处河岸口登上小船,徐徐行了半柱香时辰,只见越发开阔的视野里出现一个江中小岛,远远望去只见此岛一片深深浅浅的红色,宛如天上一朵红云落下,盖在了这江心屿上。 “远远看着便已是美不胜收。”萧景琰真诚地赞美。 船逐渐靠岸,梅长苏做了个请的手势:“近看也别有风味。” 两人上了岸,船夫拴好船,提了一个大包裹径自沿着小路往岛心去了。梅长苏则与萧景琰一路慢行,介绍道:“此岛形成已久,只是无人打理,江左盟中有位喜爱赏花弄草的朋友觉得此处难得,便清理了一番,特意种上深浅不一的红梅,细心打理了几年才有现在的样子。冬日落雪的时候来看景色更绝,不过现在来也有好处,至少只有你我二人。” “若是下雪的时候来,我可要担心你的身子是否吃得消了,”萧景琰笑道,“现在来刚好。” 确实是刚好,此刻正是阳光最盛的时候,春风带着暖意、夹着幽香阵阵扑面,灼灼红梅美而不艳,连来回飞舞的鸟雀也不时停在树梢,似被美景吸引,流连忘返。 小岛不大,两人边走边聊,一会儿就来到了岛中央,此处有一石亭,亭中已摆上了坐垫、酒水和一应吃食,想必是之前的船夫特意来布置的。梅长苏邀萧景琰坐下,将酒放到小炉子上热,开了食盒盖子推到对面。 “尝尝,江左盟中专做点心的师傅,手艺比之静姨如何?” 萧景琰随手挑了一个放入口中,细嚼了一番,发现是梅花饼:“很是清甜柔滑,不比母亲的手艺差。” “呵,”梅长苏斜睨着他,“说得好像你能吃出区别似的。” 萧景琰知他打趣,也不反驳,用手试了试温度,将酒瓶从炉子上取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自然也是梅花酿,萧景琰喝了一口,尝出度数不高,便为梅长苏也斟了一杯,却还是加了句“别喝多”,让梅长苏哭笑不得。 萧景琰不懂茶,只喝水,吃食物也不挑剔,说是最喜欢榛子酥,也不过是一堆点心里先拿那一种罢了,论起酒,他倒是能尝出些不同口味来,但也仅限于那大街小巷也会卖的最普通的几种,当真是一头不解风情、不懂风雅的呆水牛。 梅长苏懒洋洋倚在背靠上,似笑非笑地瞥了萧景琰一眼,这才低下头,细细嗅闻杯中美酒,而后送到唇边,那绯色的薄唇只分开些许含住杯沿,轻抬了抬杯底,也不知到底喝没喝,只是拿开酒杯的时候,那嘴唇上沾染的酒液,似是令唇色比那梅花更艳几分。 梅长苏不知道的是,萧景琰虽不懂风雅,但对赏梅,却别有体会。 两人这般喝酒、吃食、谈天、说地,日影渐渐地斜了,瓶中的酒也见了底。萧景琰凝视着梅长苏因为酒意而泛红的脸,心下几番挣扎,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低声问道:“回去吧?” 梅长苏的目光落在亭外的梅花上,似乎在走神,并未回答。 萧景琰看看天色,站起身来走到梅长苏身边,正要扶他起来,突然目光如炬地看向了不远处的梅林,喝道:“谁在那里?!” 五名蒙面黑衣人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起的时候就从不同方向冲出了梅林,手中钢刀泛着银色的冷光直冲二人而来。梅长苏却仍是不为所动,依旧那般懒洋洋地坐着,离他最近的萧景琰却听到他低声呢喃了一句:“终于来了。” 第十章 萧景琰曾和梅长苏共同走过那段争权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4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4 的时光,早已对他的手腕有了深刻的认识,听到这句“终于来了”,紧绷的神经立刻就放松了下来,只是身子还站得笔挺,虽未带佩刀,却仍是摆出了护卫者的姿态。 梅长苏依旧坐在那里,手中把玩着那只上好的白玉杯,一眼都未施舍给那些如鹰隼般骤然逼近的刺客,因为捕捉猛禽的牢笼,早已经布置好了。 那五名刺客眨眼间就已到亭外,手中的钢刀劈下,离亭柱不过堪堪一掌距离,没想到地面上突然升起一道细密如纱的黑网,转瞬就将整座亭子覆盖,而看起来轻柔的纱网与刀锋相撞后,竟发出了金石撞击的脆响,刺客均被自己前冲的力量反弹倒地,震惊地看着那层不过是微微晃动了几下的黑网。 网中两人的身影变得模糊,声音却依旧清晰。 “金铁门特制的铁砂网,想必各位走江湖的老人都有所耳闻,今日此地早已有公孙先生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几位若想少受点苦,还是束手就擒为好。” 梅长苏一番话说得轻轻柔柔,五个刺客心中却俱是骇然。不说那铁砂网是多么珍贵的宝贝,金铁门在江湖立足这么多年,对外送出的铁砂网也不超过十件,多是用来制作贴身保命的衣物,何曾有像梅长苏这般大手笔,竟然能拿到如此大一张铁砂网,还用作了亭罩子。再加上那公孙先生之名,他们几个行走江湖十数载,听说公孙先生上一次现身,还是给南楚皇族的皇陵增设机关,没想到江左盟竟能驱使他来为五个刺客布置陷阱,真不知道该替自己的身价高兴,还是该为即将到来的困局心寒。 领头之人知道今日的行动只怕有来无回,既然领命,就算死,好歹也要拼上一拼,拿下目标。他一个眼神示意,早已起身蓄势待发的几人又猛冲上去,强劲的内力灌注钢刀,狠狠击打在铁砂网上,一时间金铁之声四起,恍如战场上千军万马对冲。 萧景琰心中虽镇定,却不知梅长苏有何后招,只得将一双疑惑的双眼投向一脸百无聊赖的人。 “唉,”梅长苏轻叹口气,温和的嗓音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如一股缓缓流过的清泉,“既然你们不听劝,我也没办法了,各位……好走不送吧。” 随着他话音落地,始终轻微晃动的铁砂网突然一抖,从亭子上迅速翻落而下,刺客们不知变数,虽已要退,却终究晚了一步,被网个正着。而本是密实一块的铁砂网如同被无形的双手撕开般成了整整齐齐的五块,各自包了一个刺客,碧草幽幽的地面突然出现蛇走般的灰线,原是有绳子逐渐绷紧,将这五人朝五个方向往外拖去,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梅林深处,想必是岛周早有机关设置。 “我该赞一句先生好计谋吗?”萧景琰望着重新安静下来的亭子,似笑非笑地看向梅长苏。 “你该赞的不是我,”梅长苏笑得云淡风轻,终于舍得放下酒杯,起身站到萧景琰身前,替他理了理衣领,“这回的局既不是冲我来的,也不是我安排的,我不过是局中一枚引路的棋子,可别冤枉好人啊,陛下。” “哦?”萧景琰低头,用鼻尖轻触梅长苏微凉的脸颊,“那先生可得为我好好说道说道,免得我误会才是。” 梅长苏往后轻轻一躲,断了这一刻的耳鬓厮磨,在萧景琰不舍的目光中转身走出了亭外:“还是留着回去后,自有人来向你解释。”说罢回眸望来,眼中衬着落日粉梅,愈显风情。 回到疏隐院刚刚吃过晚膳,芜茗就过来了,及至两人面前,俯身行了一礼,冲萧景琰笑道:“让炎哥哥受惊了,今日抓捕刺客的行动是我安排的,”说着又看向梅长苏,“有劳苏哥哥帮忙。” 梅长苏但笑不语,看向萧景琰。萧景琰打量着这个孩子,好奇道:“长苏说今日的刺客不是冲他来的,那便是冲我来的,只是我都不知道有人要行刺我,你是怎么查探到的?” 芜茗歪了歪头,眼里精光闪闪,语气里压抑不住几分孩子般的雀跃:“我去接炎哥哥那天,问过你为何受伤。” “是,我说是箭毒草伤了马,所以才把我甩落……”萧景琰自己回忆着,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些箭毒草有问题?” “箭毒草多生长于西南一带,在汾江两岸虽也常见,但两地环境不同,这一带的箭毒草不应该生长到能割伤马匹的大小,”芜茗解释道,“况且箭毒草毒性强,对于制毒制药都有用处,江左盟对势力范围内和周边的箭毒草都有采集和管理,所以听到你的话,我便觉得奇怪,最初是让人去探查毒草的,没想到发现那些毒草底下的土明显有被翻挖过的痕迹,只怕是有人特意种下等你经过。” 以萧景琰的聪慧,已经想通了前因后果:“而我进入江左后,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只有等我离开廊州回京,才有机会再次下手,但等到那时,只怕会有其他变数,所以你便抓住了他们着急的心态,故意让我和长苏只身两人去赏梅,那里的环境也确实很方便外人潜入。” “哎呀,”芜茗笑得眉眼弯弯,“哥哥全都说中了,看来我这点伎俩还不够看呢,还望哥哥不要生气,芜茗给你赔不是了。” 萧景琰自然不会和一个孩子动气,又觉这般被人牵着走的感觉太过熟悉,忍不住侧头看向梅长苏,揶揄道:“先生教出来的人果然同先生一般足智多谋。” “陛下谬赞了,”梅长苏悠悠喝着茶,“芜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的江左盟可没我说话的份。” 芜茗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强压下偷笑的嘴角,道了一声“先行告退”便飞速溜走了,一点都不见体弱多病的样子,银铃般的笑声响了一路,留下梅长苏在房里喊一声:“就这样把烂摊子扔给我啊?”喊完自己心里也是一下“咯噔”,转头便对上了一双瞪过来的圆眼睛。 萧景琰都气笑了,不满道:“说谁是烂摊子呢?” “今日让我们景琰受委屈了,”梅长苏立刻改口,关切起来,递了杯热茶过去,满脸真诚地提议,“为了赔罪,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如何?” “又有什么好地方?”萧景琰狐疑打量他。 “呵呵,”梅长苏的视线落到窗外,“这好地方不是别处,就是我这疏隐园,这里种的白梅在月光下似有荧光,今日正好十五,不知景琰是否愿意陪我夜游梅园?” “梅宗主所请,岂敢有不从之理,”萧景琰款款起身,朝身边人伸出一只手,“走吧。” 两人相携缓缓步入院中,大如圆盘的明月高悬夜空,朝这小院倾泻下皎皎银辉,院中白梅早已盛放,白天看来只觉淡雅别致,等到在月光下一看,果然更见莹白,宛如珍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偶尔清风习来,满园白光轻颤,令人只觉彷如置身梦境。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5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5 静谧的夜晚,将心心念念的那份柔情牵在手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欲望在脚下沉睡,心中只剩宁静祥和。 梅长苏感觉到萧景琰停了下来,侧头去看,只见他空着的那只手攀上了一旁的梅枝,修长的指尖从娇嫩的花瓣上轻轻拂过,令梅长苏想起了昨夜的那一场旖旎,萧景琰的手也是这般温柔地抚过他的身体。他侧过头去深吸口气,要将这股突然而至的情欲驱散,谁知低下头来,就看见了那枝被萧景琰攀过的梅枝。 “送我的?” 萧景琰只是笑,眼里盛着月光,将梅长苏心中所有的阴霾驱散。他接过来正要道谢,却有人一把将这梅枝抢去,狠狠塞回萧景琰手里。飞流如鬼魅般出现,令萧景琰一时呆立,只见气鼓鼓的少年将一大捧火红的梅花递给了梅长苏。 梅长苏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抓着萧景琰的那只手是从未有过的用力,他接了一怀的火红,对飞流说:“谢谢,苏哥哥很喜欢。” 飞流立刻笑了,得意地瞥了萧景琰一眼。 另一个鬼魅的身影也飘了过来,一把揪住了飞流的耳朵,笑骂道:“傻飞流,怎么都不学学芜茗的机灵,”说着拿那风流的眼角一扫对面两人,声音越发大了起来,“有的人送花可不像你是单纯送花,醉翁之意不在酒,懂吗?你这个小笨蛋!” 飞流扯开他的手,大喊一声“不管”就踩着轻功上了树,在如海般满盈的白梅上头飞鸟般掠了过去,蔺晨很快就追着走了。 被这两人一闹,再温情的夜游也只剩下一院子的恣意大笑,梅长苏抱着红梅,萧景琰拿着那枝孤零零的白梅,重新回到了房里。 门在身后合上,梅长苏侧身将梅花插入门边的长瓶里,突觉耳边一热,是萧景琰从背后贴了过来,鼻尖在他颈侧轻轻嗅闻着,低声道:“暗香残留,美不胜收。” 火热的唇触着泛凉的耳朵,令梅长苏一个激灵,心跳一下子快得令他失神,没听清萧景琰说了什么。等到回过神来,只觉耳朵连着脖颈皆是一片通红。 萧景琰站在门边,不解地望着快步离开的人:“长苏,怎么不理我?” 梅长苏也不知心中什么滋味,他素来只知道萧景琰有着水牛似的倔脾气,直来直往,没想到动起情来也这般不加掩饰,愣是将那些眼波流转间的心知肚明,演绎成了开门见山的谈情说爱,实在不够风雅,令他如此羞赧。 萧景琰想说就说了,他的牛脾气可不爱琢磨他家苏先生这会儿又在烦恼什么,照旧跟在梅长苏身后,直白地问:“身体吃得消吗?今晚可否……” “春猎快结束了吧?”梅长苏急急打断他的话,“你何时回去?” 萧景琰望着倚窗而立,手指无意识磋磨着衣袖的梅长苏,那些绷紧到泛白的指节令萧景琰越发从容起来,用商量般的口吻说:“自是要回去的,不过也得等你补偿了我今日的损失之后才行。” 第十一章 梅长苏越发哭笑不得,他现在才知道,这水牛耍起无赖来,也是不依不饶,犟得很,只得温言软语地哄到:“刚才不是带你夜游梅园了吗?我看你很是喜欢。” “是很喜欢,”萧景琰承认得爽快,可照旧固执,“但你刚才没收我送的白梅,我很难过。” “这也能怪我?那可是被飞流塞回去的。”梅长苏对着他这日新月异的牛脾气也是没辙了,忍不住笑骂,“你怎么这么霸道?” “你不喜欢?” “都说你霸道了,我不喜欢难道你还肯让我?”梅长苏都快分不清他们这会儿是在吵架,还是在调情? “怎么没有让你?”萧景琰几步来到梅长苏身前,他身量高大,背脊挺直,不笑时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如今这般嘴角微勾,又有种京城贵公子的风流优雅,只不过他此刻雅的比较内敛,风流的比较外放,“昨晚你说受不住了,我不是……” “萧景琰!”梅长苏一甩袖,面上的薄红已蔓延到了脖颈处,“你闭嘴!” 萧景琰自觉自己说的是实话,奈何情人不愿听,他满脸无辜,却当真闭嘴了。只是不能用说的,便只好用做的了。 梅长苏这会儿还没从恼羞成怒中回过味儿来,心里琢磨着萧景琰以前是这样的性子吗? 先皇在世的时候,曾夸过萧景琰的才学机敏不输祁王和林殊,虽非夺目鬼才,但胜在勤勉好学、严谨踏实,可惜就是个不懂婉转的直性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萧景琰小时候虽替林殊背了不少黑锅,可也没少欺负他,两人有来有往,斗文比武都互有输赢。后来梅长苏辅佐他上位时,既为他始终保有的本心而感动,也常常为他一点就透的敏锐而欣慰,尽管他犟起来也够让人头疼的,但好歹敢放心让他在成为七珠亲王后和誉王在朝堂上分庭抗礼地斗着。只是没想到,萧景琰在情之一事上也看得通透就罢了,还这般横冲直撞的,是不是自己把他宠坏了? 梅长苏正细细思量,萧景琰可等不住了,他已经检查过了门窗,放下了垂帘,点上了炭盆,见梅长苏还站在窗边发呆,索性过去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送到了床上。 梅长苏现在哪里是他的对手,陷在柔软的被褥上只觉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深刻体会到了甄平、黎纲二人看见蔺晨胡闹时的心情。 萧景琰与他相反,脸上的笑意似要满出来。他坐在床边,双手撑在梅长苏两侧,俯身细细打量他容颜:“以前看着你,从没觉得你……这样好看。” “你是说我以前丑咯?”梅长苏安逸地躺着,任他打量。 “不,”萧景琰的身子越来越低,终于轻轻吻上了他的唇角,“是我心境变了。” 这个吻起初是温柔的,嘴唇与嘴唇互相摩擦,充满耐心地寻找最契合的角度,直到嘴唇开始发烫,萧景琰陡然发起进攻,灵巧的舌头探进梅长苏唇瓣里一一扫过齿列,强硬地逼他张开嘴,任由自己用舌尖刮过敏感的上颚,带起身体最直接的战栗,又缠住另一条舌头缠绕,柔软的舌尖一遍又一遍滑过舌侧,蹭过舌面,又突然往回溜走,终于诱惑得梅长苏也探出一点舌尖来,追着他在四片唇瓣间交缠,发出黏腻的声响。 空气立刻就被这个吻点燃了。 萧景琰含住梅长苏的舌尖重重一吸,听得急促的喘息间夹杂了几声呻吟,才舍得放开他的舌头,眼神却还牢牢锁住怀里人,看他眼角泛红,嘴角湿润,白净的脸颊染上薄红,似不堪雪重的盈盈梅花。 梅长苏于情欲之事上一片空白,有生以来这般难得的落入了萧景琰的掌控之中。他的发髻已除,黑发如缎散落在枕被上。萧景琰寻到他隐在发间的耳朵,含住了细细啃咬、舔舐,看它越发红艳湿润,仿佛绽放的情欲。他从耳骨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6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6 一路吮到耳垂,又沿着耳根舔弄到脖颈。 梅长苏侧头躺在他身下,双眼闭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修长浓密的睫毛却不停抖动,终究暴露了他的情绪。他感觉到腰带被解开,衣襟一层层往两边落去,突然很想去吹灭灯火,虽然昨夜已有过交欢,此刻仍不想萧景琰多看一眼他羸弱的身体。 然而在萧景琰的眼中,面前却是一副肌如白雪铺陈,乳若红梅缀雪的美景,他的指尖触到梅长苏的下巴,向下划过喉结、锁骨、胸膛,直到腹部那微微凹陷的小孔。 经了一晚夜风,梅长苏本就怕冷的身体更是冰凉,然而萧景琰的指尖如有仙术,不过笔走游龙般轻轻划过,竟令他在酥痒之间,转瞬滚烫了身体,仿佛初雪消融,白色渐褪,泛起暖融融的春意来。 不过一个吻,一条线,梅长苏下身就已经将亵裤顶起了一个包,他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如同最乖顺的人偶,等着萧景琰来牵。 平日里相对急躁些的那个人,此刻反倒稳得住了,手掌握上梅长苏圆润的肩头,而后逐渐向下抚摸,将他双手从衣袖中解脱出来。继而执起他的一只手,从指尖开始啄吻,渐渐变成吮吸,令梅长苏的这只手臂变作了梅枝,一朵接着一朵开起淡色却艳丽的花来。 当吻落到胸膛,裸露多时的乳首被含进一片湿热之中,梅长苏陡然睁开眼睛,双手忍不住揪紧了萧景琰的衣袖:“别,景琰……啊……” 四唇相贴的时候,梅长苏从不知道人的口腔有这样的热度,萧景琰的舌尖抵着那一小粒软肉不停舔弄挤压,唇瓣压在乳晕上,烫得梅长苏心跳不知快了几倍,整个人忍不住弓起胸膛来,体内如有万蚁噬骨,又痒又麻,推开的力道本就弱,到这会儿只能抵在萧景琰肩头,任由他一把捞住自己的腰,啃咬得更加大力了。 “嗯……嗯啊……景琰……”梅长苏体弱,身子也比常人更加敏感,萧景琰从他胸前抬起头看,对上一双含春带雨的眼睛,那片被含弄过的地方在柔黄的灯火下泛着金红的光,转瞬间便令他呼吸急促,之前的镇定从容终于被撕开,露出底下凶猛的狂热来。 梅长苏被放开腰身,缓缓躺回床上,茫然地望向身前。萧景琰正解开自己的腰带,修长的双手握住层层衣襟朝两侧拉开,时间行走的速度也仿佛被一下拉长了一般,令梅长苏怔怔地看着一格一格静止般的画面:萧景琰的肤色比从前要白一些,肩头的那条伤疤仍是他曾见过的形状,胸膛到腹部的肌理彰显出他行军多年的体魄来……每一处都是熟悉的,却又仿佛都变了。 只这一眼,便令梅长苏回想起昨晚,他被抵在床上不停贯穿时那缓慢而坚定的力道,令他既难堪,又不舍,想求他更快些,却又开不了口。但今夜,两人之间仿佛扯落了仅剩的那一层薄纱,梅长苏抬起双臂,迎着萧景琰俯身的动作,将人抱在了怀里,用自己的双手,丈量他的身体,一寸寸、一分分。 “景琰……” 这一声呼唤像是某种指令,让萧景琰又重新动了起来。他牵过肩头梅长苏的手背轻吻,然后脱去了两人身下的所有束缚,从丢在一旁的外套里翻出一个小瓶子来。 梅长苏眯眼打量那个眼熟的小瓷瓶:“蔺晨给你的?” 萧景琰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这会儿可不好提其他男人的名字。” 说着,他从瓶中倒出油滑而透明的水液来,置于掌心中揉了揉,然后抚上了梅长苏的私处。梅长苏顿时就浑身僵硬,感受萧景琰的手指在那里滑腻地来回揉弄着,他努力放松下来,任那指节渐渐顶进来,在里面小幅度地插动。 大梁男风盛行,螺市街上公然开着以清倌出名的兰芷院,萧景琰皇子出身,对男子间如何行事并非一无所知,他细细探索,寻找昨夜结合时曾不时擦过的那处。 体内手指已增加到两根,在窄道内进进出出,梅长苏眼睫半垂,轻声喘息着,突然间仰头呻吟出声,双腿也忍不住夹了起来。 萧景琰看他一眼,他身下粗长早已硬挺挺贴着小腹站了许久,这会儿知道梅长苏得趣了,便又挤进一指,快速抽插了片刻后终于忍耐不住,一手捞起梅长苏腿弯,一手扶着自己阳茎,一点点顶进了他身体。 梅长苏里头仍然很紧,萧景琰进去少许,又退出来一点,如此这般反复,越顶越深,里头又热又湿,在他退出来时紧紧挽留,在他顶进来后又绵绵密密地挤压着。 整根进去后,萧景琰长出口气,他不急着动作,俯下身寻到梅长苏的嘴唇亲吻起来,甜腻的水声“啧啧”作响,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待到离开梅长苏的唇,看他轻柔地勾起嘴角,如黑珍珠般莹亮的眼里映着自己的身影,萧景琰猛地抓住他膝弯朝上一压,抬高梅长苏臀部,低头深深看了一眼接纳自己的地方,突然便动了起来。 那火热粗长的阳茎一下又一下重重捣进来,次次擦过梅长苏销魂蚀骨的那一处,令他不能自抑地发出声音:“啊……啊……慢,慢些……” 萧景琰却如同被饿了许久后放出笼子的猛兽,双眼一片通红,囊袋击打在梅长苏的臀瓣上发出响亮的“啪啪”声,此处是梅长苏全身上下唯一肉多些的地方,被这般撞击拍打,早已红成一片,随着他进来的动作一下一下抖动着,情色非常。 “景琰……太重了……我……啊……”梅长苏纵然身体逐渐好转,也经不住他这般操干,不过一会儿就觉得高抬的腰部酸的不行,且这姿势令梅长苏一抬眼便能瞧见萧景琰那一根粗大如何凶猛地在自己体内钻进钻出,只觉自己要被快感和羞耻感全然吞噬而下,连同神思也一并被燃得滚烫,不知在云里还是雾里。 萧景琰不舍得他难受,又猛插了几下,缓缓退出来,看见他股间仿佛不舍般翕合的小口往外流出些透明的滑液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欲又如海浪般拍打上来。他小心将梅长苏翻过身去,抬高他腰臀,摆成了伏趴的姿势,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按上他单薄的背,如拢着只蝴蝶般包覆着他突起的蝴蝶骨,隔着那层薄薄的皮肉,似是要摸清他重生的这一身肌骨。 梅长苏回头望他,目光深深,含着浓浓情意,千言万语便在这一眼间,过去的终究过去了,他们拥有的,是无数个可以期许的明天。 萧景琰重新进入他的身体,俯下身将人抱在怀里,紧贴着摆动腰身,带着梅长苏跟着他的动作前后摇晃,如贴在一起飞舞交合的蝴蝶,动情而美丽。 梅长苏下身阳茎早已涨成深红色,粘稠的体液不停涌出来,在身下被面上染开一片暗色水渍。萧景琰一边捻弄他胸前红点,一边握了他阳茎套弄着。几处快活连成一片,像一张网将梅长苏包覆、收紧,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7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7 令他压抑不住喉咙里的呻吟,被顶一下便哼一声,越发嘶哑婉转,尾音绵软,却又勾人。 萧景琰一边急促喘息,一边贴着他耳根说着细细密密的情话,他不懂风雅含蓄,只一声声恳求:“别离开我……别再离开我……” “嗯……嗯啊……景琰,景琰……” 梅长苏被他有力的顶弄撞得浑身发软,手臂逐渐支撑不住身体,趴在了枕头上,臀部抬得更高了,萧景琰不再压着他,直起上身,一手握了他柔韧的腰肢,一手掰开他臀肉,看他艳红的小口被操干得肿胀不堪。他顶着谷道内极敏感的那点快速抽插起来,梅长苏受不住般地呻吟着,正要告饶,突然浑身一顿,红润的嘴唇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唯有喉咙里如同哭泣般的呜咽断断续续。萧景琰仍旧大力抽插着,一手寻了他身前勃发的阳茎快速套弄几下,梅长苏立刻就颤抖着泄了出来,后面吞咬得越发紧致,令萧景琰一声闷哼,重重往前一顶,泄在了他体内。 房中蜡烛短了大半,此刻昏黄的灯火伴着粗重的喘息和淫靡的体味,令人只觉目眩神迷。 萧景琰从他体内退出来,抱着他在床上躺好,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爱抚他汗湿的鬓发,温暖而幽静的房间里如有无声的情歌回荡在两人心间。 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出过汗了,梅长苏觉得身体变得温暖而轻盈,像是漂浮在一个舒适而柔软的壳中,令他神思松弛,浑身放松,如坠梦乡。 他时常梦到少年时光,随时都可以纵马飞驰,弯弓射箭,每次春猎都是他和萧景琰比试的好时机,两人驾着骏马追逐羚羊野兔,谁也不肯让谁,不管何时回头,都能看见对方脸上恣意而明媚的笑容。 九安山下的草场那么广阔,他们从驻扎的营地一路驰过春草蔓蔓的大地仍然不知疲惫,非要再比一比谁先到山顶。林殊比萧景琰这个皇子更会御马,一边回头笑得得意,一边兀自朝前狂奔,哪知身下的马突然一个踩空将他甩了下去,萧景琰立刻喊着“小殊”地追了上来,如鹰般从马背上飞跃而下,穿过掩映的林木寻到已经坐起身的人。 “没想到这里有条小路!”林殊回头看向萧景琰,眼里盈着树叶间碎落的阳光,“这可是我发现的密道,以后说不定有大用呢,你别说出去啊!” “你啊,没摔伤吧?”萧景琰抬手去拍他肩背。 “没事儿,就是蹭了一身的泥和草,嘿我说,你没摔着怎么也蹭得灰头土脸的?” “还不是急着找你!”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看着对方那花猫儿似的脸,突然都大笑起来,头顶间密实高大的树木左右掩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令这无拘无束的笑声回荡了很久、很久。 那时张扬而恣意的两个少年谈论到以后,总离不开金戈铁马、建功立业,总说顶天立地、保家卫国,才是真男儿本色。后来成为梅长苏,拔去火寒毒卧病的那一年,每每思量以后,都靠着那销魂蚀骨的仇恨和夜夜入梦的血红梅岭,才熬过了一天又一天。及至再入金陵,手无寸铁,心无挂碍,再拉不开弓弦的双手搅弄风云,待到萧景琰发光,便是他落幕之时。 后来,他以为不会再有后来。或许他心里还藏了口气,不舍得离开依附过的那一片温柔而明亮的火光,可他再一次活了过来,又当如何? ——直到有一双手,从背后伸了过来。 梅长苏醒时,房内仍旧昏暗,不知现下时辰,只觉已经睡了很久,再闭上眼睛,终于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想必已经是早晨了,只是春雨覆盖了天光。 身后的萧景琰没有动静,想必还在睡,只是伸过来的手盖在梅长苏腰上,轻轻握着他的一只手,四足互抵,用一身体温包住了他,梅长苏很久没有在春天这样温暖地醒过来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没被握住的手下意识地抚摸着萧景琰的手背。两只手的温度相当,抚摸时只有皮肤上柔软的弧度摩擦,带来一点酥软的痒意,梅长苏摸着摸着,将自己的五指缓缓嵌进了他的手指间,交握在一处,如同一种回应。 这般做完,梅长苏似乎是安心了,放任睡意再次袭来。恍惚间仿佛听到有一声低柔的轻唤响在耳边。 “又是一年春天了,随我回金陵吧。” 梅长苏攥着那只手,在半梦半醒间仿佛又听见了——金陵城外、九安山下那片春草蔓蔓的绿地上,似有哒哒的马蹄声一路而来。 春分已过,清明将至,他也该给太奶奶上柱香了。 后记 元佑九年的夏天当真是热闹,朝廷推行新政,在民间形成空前绝后的议论之声。就算不懂朝政、不理时局之人,也自有其他热闹可听。你看那酒坊茶肆里的说书先生又讲起了琅琊榜的那些故事,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曾经的琅琊榜首梅长苏了。这梅长苏自从去年突然从琅琊榜上消失后,众人都听说他死了,至于怎么死的却又没人知道,可现在又传闻他还活着。 一说那江左梅郎死而复生,原是得到了一本武林秘籍闭关修炼,现已修得盖世神功,文武双全,成为江左盟小盟主身后真正操纵江湖的那只手。 又一说那江左梅郎本命不久矣,便退隐江湖远去金陵休养,偶然与当朝皇帝结识,两人一见如故,互许知己,朝廷尊他为客卿,搜罗天下名医名药医治,竟将人治好了,现住在金陵城里开馆授业,每日门庭若市。 众人问那说书先生到底哪个版本为真,哪个版本为假?说书先生接过身边少年囫囵泡好的热茶,摇了摇扇子笑眯眯道:“不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去年待在琅琊榜首的这位老兄,怕是要退位让贤咯!” 番外一:南海有颗大珍珠 萧景琰要梅长苏跟他回京,梅长苏是拒绝的。 他现在可是两袖清风,自由自在,去哪里都由自己说了算,凭什么听你萧景琰的?况且那曾在金陵搅弄风云的谋士虽名为苏哲,但谁人不知苏哲就是梅长苏,见过他的人太多了,再跟萧景琰一起回去,不知要传出多少闲话来。 但萧景琰说了,咱们梅将军是有军功在身的人,以前不愿恢复林殊的身份也就算了,现在由苏哲换回梅长苏的身份,本就是应当。 这边梅长苏正要反驳呢,江左盟的小盟主看不下去了,连梅长苏带黎纲等人一齐赶了出去,说廊州夏日炎热,苏哥哥还是到金陵避暑去吧。 金陵的夏天确实要比廊州凉爽些,也少了些湿气。但梅长苏心想,我为什么非要去金陵?既然出来了,到处游山玩水一番岂不美哉? 他这么想着,带着黎纲、飞流等人出了江左盟的大门,迎面就见一辆皇家官制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8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8 的大马车,马车后列着长长的兵队,马车前一人摘了头盔健步而来,正是萧景琰手下最得力的武将列战英。他朝梅长苏行过礼,笑道:“先生总算出来了,马车里头一应美食、玩具还有陛下亲自挑选的国藏典籍都布置好了,您请。” 梅长苏看了眼一脸期待的飞流,失笑道:“罢了,就随你去吧。” 如此这般,重新上位的琅琊榜首,便一路舒舒服服地到了金陵。 皇城依旧是那个皇城,人来车往,热热闹闹,只是城中那种鲜活的气息比之从前更甚。梅长苏一行在卫兵的护送下大张旗鼓地来到了曾经的苏宅,列战英驭马退到车旁解释道:“陛下说了,这里由苏先生一手布置,住着更舒心些,自从您离开后,苏宅就被陛下买下了,一直留着等您回来呢。” 这般睹物思人的做法,果然是萧景琰,梅长苏笑得无奈,心里一时酸酸甜甜,越笑越掩不住嘴角的弧度,只好侧过身去假装咳嗽两声,惹得飞流一脸担心。 如此便在苏宅重新安顿了下来,梅长苏知道萧景琰之前离京月余,最近很是忙碌,没想到刚吃过晚饭回到房里,却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从哪儿进来的?”梅长苏没接到任何通报,萧景琰仿佛凭空现身,他回过头来,嘴角带笑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柜。 “你把密道又挖开了?”梅长苏不赞同道,“如今你从正门进来便可,何必挖开密道,若是让人知道……” “若是让人知道我时常到这苏宅来过夜,会给你们引来危险的,”萧景琰摆摆手,安抚地笑道,“便说我是怀念故居,到靖王府过夜,就算真有刺客,也好演一场空城计。” 梅长苏失笑,两手一摊,无奈道:“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了,哪还有我说话的份?” 萧景琰可不认同,走过来将他清瘦的腰身一搂,低声道:“我的事,你都有说话的份。”说罢,柔柔地亲上他的嘴角,看他眼带笑意,恍若春水,萧景琰突然提起了另一件事,“你有东西落在我这儿了。” “我以前那些‘遗物’可不都在你那儿吗?”梅长苏感兴趣道,“我那把弓呢,在靖王府还是在宫里?” 萧景琰退开半步,目光晦暗难明地盯着梅长苏,把对面人看得一阵心悸,正要问声“怎么了”,只见萧景琰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丝帕薄如蝉翼,一眼就看出里面那物件的形状,梅长苏心里陡然“咯噔”一声,只觉不好,正要往后退,手腕已经被萧景琰抓住了,托高到身前,掌心向上,那包裹着东西的丝帕就稳稳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出征的时候怎么不带着它?”萧景琰声音四平八稳,隐隐透着股冷气,那一双眼睛从上到下将梅长苏打量个来回,语气凉凉地问道,“只怕你一早就知道自己回不来了吧,又骗我一次。” 最后这句话说得轻如鸿毛,仿佛情人间调笑的话语,梅长苏却觉得遍体生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那种大战前的危机感令他紧绷又兴奋,若非眼神躲闪了一二,倒还是那个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梅宗主。 只是这当年在江湖留下多少传说的琅琊榜首,如今也是个会被一句话就牵着心走的人了。 萧景琰面上不动声色,只拿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把梅长苏死死盯住,仿佛在说“你自己说怎么补偿我吧”。 倒不是梅长苏不心疼他,而是想到“补偿”总不免忆起一些春色无边的场景,这才刚吃过晚饭呢,怎可行荒淫之事?他低头掀开丝帕一看,果然是那颗浑圆莹亮的珍珠,南珠之美确实名不虚传。去北境之前的那一晚,他曾细细摩挲着这颗珍珠,如同他平日里思考时摩挲衣角一般。后来他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第二日醒来,珍珠仍在手心里,竟被他握得带上了暖暖的体温。直到甄平来请,他才怅然若失地将珍珠装回盒内,留在了他和萧景琰曾经夜夜相对的那张桌上。 一把弓,一颗珍珠,只怕都是令萧景琰心头痛到滴血的东西。 幸好都过去了。梅长苏想,大拇指下意识摩挲起了珍珠光滑的表面,柔声道:“说起来都没问过你,当初是怎么找到这颗珍珠的?聂铎自从驻守东海后,也曾带回不少珍珠送给盟里的朋友,但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是两地环境差别所致吗?” “南海的珍珠确实要大些,不过能得到这么大一颗,也确实有一番特殊的经历,”萧景琰露出怀念的神色,他与那采珠老翁一家的故事,不知是否还在南海之滨流传,讲着讲着,他突然回忆起最后离开时老翁与他的对话。 “不知殿下买下这颗珍珠是要作何用途?老朽虽只是个小小的采珠人,但于珍珠养护和装饰一道上略有心得。”老翁这般说着,眼中流露出不舍。 也是,如此大而圆满的一颗珍珠宝贝,对采珠人来讲也足以成为一生的谈资了。但萧景琰越是明白他的心情,便越是无法说出实情,给朋友当弹珠玩这种理由,只怕能把老翁气死,只好笑着含混道:“这颗珍珠是要赠予朋友的,如此珍宝,他必然会珍惜。” “哦……”老翁点点头,若有所思,“殿下若是赠予友人,”他打量萧景琰脸上的神色,突然福至心灵,“这位友人定然与殿下感情深厚,老朽斗胆进言一二,这珍珠于情趣一途上也很有妙处。” “情趣?”萧景琰很是疑惑,“珍珠不就是赏玩之物吗?” 老翁脸上露出些许暧昧的笑意,凑近萧景琰低声絮絮:“珍珠浑圆天成,温润柔和,于床笫之事上不易伤身,且有肉蚌含珠之美,再说那些不够圆整的小珍珠,串成珠链,对那一方来说也很能得趣……” 萧景琰再怎么不解风流,到这会儿也听懂老翁的意思了,面色立时涨得通红,只觉羞愤与暴怒填满了胸腔,他大喝一声“胡闹”,远远退开几步,只觉手里的珍珠一下子烫得灼人,令他不愿久留,胡乱将东西一包塞进了怀里,也不去看那老翁,径直走了出去,徒留老翁一人,摸着胡子笑得很是自得——现在的年轻人哟,心事分明都写在脸上! 萧景琰的视线从珍珠滑到抚摸珍珠的那只手,继而缓缓上移,落到梅长苏的脸上,闲适地问道:“这珍珠,还有妙用,不知先生是否感兴趣?” 梅长苏敏感地察觉到萧景琰神色中的炙热,心中暗道不好,又见他举步向自己走来,连忙侧身避了开去,手一收,已将珍珠放进了自己怀里:“连日奔波很是疲累,我想早点歇息,景琰,你也早些回宫吧。” 萧景琰被他躲了过去也不生气,就这般跟在他后面在房里慢悠悠地转:“那便早些休息吧,我替你宽衣。” “不用了,”梅长苏步子越来越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我叫飞流来就行了,飞流!飞流!”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9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19 他大喊一声,门外很快就响起飞流的应答声,由远及近,几乎要破门而入了。 “飞流!”萧景琰突然对着门外大声喊道,“你苏哥哥今天很累,要先睡了,让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哼!”飞流虽然讨厌萧景琰每次来都黏着他苏哥哥,但他也知道两位哥哥单独在房里的时候,是不能进去打扰的,气得跺了跺脚,又贴着门听了会儿,发现什么动静都没有,便转身飞上屋檐离开了。 房内静悄悄的,确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只是梅长苏被萧景琰抱在了怀里,耳垂被含住了轻轻啃咬着,衣襟已经凌乱了,萧景琰一只手伸进去寻那藏起来的珍珠,寻着寻着便用手指丈量起了梅长苏胸膛的宽度。他的手比常人更修长些,这边手掌才擦过一颗乳首,再一探便揉到了另一颗。 萧景琰如此这般在他胸口流连,梅长苏已是浑身发软,喘息着去握他的手,但是根本推不开,反倒为了借力站住身形,似乎在推着萧景琰更用力地揉弄自己一般。 散了发冠,扯下衣襟,萧景琰一边搂着他亲吻,一边将人带到床边坐下,轻轻一推,梅长苏便倒在了柔软的被铺里。 梅长苏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是心思敏锐,看萧景琰的样子就隐隐感到不好,赶紧伸手去拢自己扯乱的衣摆,又挡住了身前这人伸进来要脱他亵裤的手:“时辰还早,我们……” “做完就不早了,我不想你睡太晚。”萧景琰的唇舌流连在他耳根,高挺的鼻梁不时擦过他柔软的耳垂,低声道,“累了你就躺着吧,我来就好。” 这拗着性子和我作对的样子怎么一点儿没变?梅长苏心里火起,在他火热的舔咬下稳住呼吸,低声斥责:“景琰,别闹!” “我可大你两岁呢,”萧景琰终于舍得离开他雪润的脖颈,眯眼打量上面斑驳的红痕,笑得满意,“怎这般和哥哥说话?” “我哪来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哥哥?”梅长苏笑骂着去推他的手,“真的,别闹……”话音没落,亵裤已经被扯下扔到了一旁,宽大的衣摆下空空荡荡,让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萧景琰温热的掌心覆上去,梅长苏又忍不住颤了一下。那手握起来,几乎圈住了他纤细骨感的脚踝,似一个枷锁,令梅长苏的反抗微弱了下去,只是别开眼,不愿看自己从青白衣衫下裸露而出的肌肤。萧景琰却似在打量上好的玉器般,眼神流淌过梅长苏修长的腿,俯下身去,在他莹白的膝盖上落下一吻。 梅长苏猛地吸了口气,膝盖处皮肤薄弱,这一吻仿佛落入骨髓,令他浑身震颤,由内而外散发出热度来,身体越发地软了,任由萧景琰的手一寸寸抚过他敏感的大腿内侧,探入凌乱衣摆下的阴影中。 萧景琰触及他温热的皮肤,轻轻摩挲了几下,猜测是会阴处,便更加细致地爱抚起来,梅长苏双腿忍不住夹起,喘息声越发急促,突然间便呻吟起来,挣扎出几分力气来去推拒萧景琰:“别这样……啊……你可是……九五至尊……啊……” 滚烫的口腔紧紧吮吸住那一根粉嫩的器官,舌尖不懂太多技巧,只是一下又一下重重刮过顶端,惹得梅长苏的音调都高了许多,断断续续吐出破碎的呻吟,双腿被萧景琰大力分开,细弱地颤抖着。梅长苏的指间缠着萧景琰的黑发,只觉眼前一阵阵白光闪过,他知道自己正衣襟大开地被大梁王朝最尊贵的那个人热情而淫靡地含住了下身的脆弱,舔弄得几乎立时要泄了;又仿佛觉得此刻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在欺负自己,可以前萧景琰欺负他的时候,他从没哭过,现如今泪水却如潮涌,染湿了通红的眼角。 梅长苏只觉自己被滚烫的热流一波波冲刷过身体,快感令他颤抖、令他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令他在萧景琰面前丑态百出,无论多么百转千回的神机巧思都在此刻只属于情人间的亲密碰触下散开了,留梅长苏如孩子一般,只知道一声一声喊着“景琰”。 等到梅长苏眼前重新清明,才发现自己被萧景琰抱在了怀里,坚实的手臂将他搂得结结实实,温热的嘴唇啄去他眼角的泪水,声低如夜下流水潺潺,再是温柔不过:“我在这儿呢,别怕。” 梅长苏看向自己腿间,果然是粘稠一片,刚才竟是泄了,只怕还泄在了某人的嘴里,不禁闭上眼睛,江左梅郎多大的本事,却还是在这人面前束了手脚,再无策算,半晌后叹息道:“你到底从哪儿学来的?” 萧景琰低笑着在他耳边老实交代:“怕你不舒服,回宫后翻了不少册子,你说……我学得好不好?” “枉读圣贤书!”梅长苏骂道,只是他此刻呼吸不稳,眼角薄红,这一瞪不见恼怒指责,只剩风情万种。 萧景琰顿时觉得热血上脑,眼眶滚烫,若不是想好了要“惩治”怀里人一番,只怕现在已是饿狼扑食,将梅长苏吃得骨头都不剩下。他深吸了几口气,推着梅长苏在床上趴好,找出滋润的膏药来揉进那个窄小的穴道内。 他们并非第一次行此事,梅长苏知晓他还未发泄,想必胀得难受,便也乖乖趴好,努力放松。窄道内的手指渐渐增加到三根,萧景琰抽插间能感觉到湿热的穴肉将手指夹紧的力度,想到一会儿要埋进这样的地方,便觉得眼前又是阵阵血红。 “可以了,”梅长苏回头看他,“你……进来吧。” 萧景琰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一下,抽出手指,换了另一样东西抵到他穴口。 梅长苏一开始没感觉出来,直到那东西被推进谷道,擦过内壁,他突然明白了萧景琰之前所言,惊道:“你把珍珠……” 萧景琰确实把珍珠塞了进去,鸽子蛋般大小,不正和他阳茎前端差不多大吗?他也不敢推得太深,怕不好取出来,只夹在穴口内,从外头可以看见被撑开的红肿穴肉间一点白色,在摇曳的灯火间不时闪过一抹亮光。 梅长苏气得都不知道该骂他什么了,僵硬着身体趴在那里不敢动弹,慌乱如同打翻的茶水撒了一地:“你……还不赶紧拿出来?!” 然而萧景琰的视线如同被锁住般,根本没法从他身后挪开——梅长苏上身全然匍匐在床铺上,唯有臀部高高抬着,臀瓣圆润雪白,含着中间一条深红的股沟,此刻那里黏湿一片,充血的穴口如同一朵小花,内蕊一点亮光。那老翁没说错,这般情趣,确有肉蚌含珠之美,令萧景琰本就笔挺的阳茎越发高昂勃发,恨不得立时捅进梅长苏体内,好将这番滚烫的情欲消磨消磨。 他指尖轻轻拨弄穴口,哄道:“这珍珠上没有引线,若我用手指抠挖,说不定会将它推得更深,不如你用点力,将它弄出来?” 什么叫“我用点力将它弄出来”?梅长苏脑袋一阵阵犯晕,一时间连喊来飞流将萧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20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20 景琰扔出去的心思都有了,只他下身还含着颗珍珠,又如何能把孩子叫来看他们这般荒诞的情景。 他皮肤本就白,这一闹身上就如同覆了层红纱般变换了颜色,叫萧景琰又是喜欢又是怜惜,一边揉弄他身上各处,一边继续温言软语地哄着:“长苏,听话。” 梅长苏已是没眼看他,身体却仿佛听懂了意思,内壁阵阵收缩,珍珠重新将穴口撑大到极致,终于落到了床铺间,而穴口却仿佛不知满足般依旧翕合着。 萧景琰狠狠吻住了梅长苏不住喘息的双唇,下身一顶便滑入了湿润的谷道内,强劲的腰身不住摆动,没几下就撞红了雪白的臀肉,令梅长苏喉咙间止不住闷哼。 春末夏初的夜晚已染上了几分湿热气息,宽大的床榻上,两条交欢的人影身覆薄汗,在灯火下泛着盈盈水光,男子低沉的喘息和凌乱的呻吟此起彼伏,令路过的猫儿都羞得逃开了。 梅长苏坐在萧景琰怀里,只觉自己要被快感冲散了骨肉,如同一尾离了水的白鱼,瘫在名为萧景琰的石头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被托着身体一下下举高又坐下,不停吞吃那滚烫粗壮的阳茎,体内快活的那点早已被千百遍地摩擦过,让梅长苏叫都叫不出来,仰着头,在这人面前悉数露出自己的脆弱来,黑发披在汗湿的背脊上,沾成一缕一缕动情的线,缠住这一生一世,再也不分开。 南海有明珠,而我有了你。 番外二:陛下今日不早朝 今日临时通知说早朝取消了,蔡荃走出大殿后眉头还锁得很紧,沈追看他神色,奇道:“蔡大人这是怎么了?” “很奇怪,”蔡荃话语里满是担心,“陛下自登基以来,从没有临时取消过早朝,刚才高公公也没说原因,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 “这有什么,”沈追素来是个心宽的,“或许是陛下龙体不适,想休息一天呢?” “不可能!”蔡荃很果断地否定了他的猜想,“陛下之前就是带病也不会取消早朝,若真是病了,那这次想必病得很重,不行,我要去找高公公问个明白!” 说完他转身就往殿内走,沈追喊了几声都留不住人,赶紧追了上去。 高湛正带着小太监在理文书,蔡荃快步就到了他跟前,拱手礼完就开门见山地问:“高公公,陛下今日到底为何不上早朝?” 高湛呵呵笑着,轻描淡写道:“陛下稍有不适,便取消了今日的早朝。” “稍有不适?”蔡荃紧张地追问,“真的只是稍有不适吗?陛下龙体一向安康,之前还曾带病上朝,怎么今日就不来了?” “这……”高湛笑得眼不见眼,“蔡大人不用担心,陛下昨夜劳累,晨起觉得太过困顿,便依太医的意思休息一日。” 蔡荃面带困惑,直白地问道:“陛下昨夜做什么了,怎么会如此劳累?” “陛下自然有陛下的事情,”沈追奔过来听见他的问话都快冒汗了,“蔡大人知道陛下身体无恙就够了,打扰高公公了,我们走吧。”说着拉了蔡荃一把。 高湛摆摆手,他越年迈越柔和,语带安抚地对两位朝廷重臣解释道:“两位都是国之栋梁,关心陛下也在情理之中,昨日梅将军入宫,与陛下相谈甚欢,今晨才睡下,两位大人若有什么急事需要禀报,可由我代为转达。” “原来如此,”蔡荃眉目一松,终于露出笑意,“梅将军满腹经纶,又有治军之才,当年出征北境为国立下大功,若不是身体孱弱,只怕早就是朝中人人仰仗的良臣了。” 沈追抚着胡子也笑道:“确实如此,当年与梅将军聊政事,收获颇多,陛下也很爱重他,常请将军入宫长谈,实乃一段佳话啊。” 高湛呵呵笑着,依旧是眉眼弯弯,目送着两位大人放心地离开了。 此刻的皇帝寝宫里,大梁天子正坐在床榻边俯身搂着床上蜷成一团的人,又是心疼又是责备:“昨夜非要那么胡闹,现在知道不舒服了?” 梅长苏脸色煞白,虚弱地躺在床铺里,只堪堪露出半张脸,声音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你还怪我?” 萧景琰脸上一红,欲言又止了片刻,最后还是替他掖了掖被子,柔声道:“太医说不碍事的,一会儿喝了药就好。” 梅长苏连哼都哼不出来了,懒懒躺着兀自闭眼休息,刚才太医那暧昧又揶揄的眼神还在脑海里清晰印刻着呢,仿佛嘲笑他们两人这般年纪了还如此不知羞耻地胡来。昨晚上虽然是萧景琰起得头,但发展成后来那样子,也少不了他的责任,可若要详细回顾昨夜,又觉得脸上阵阵发烫,和隐隐作痛的肚子闹在一起,再温和的人也要发脾气了。 “我要回苏宅!” “好好好,吃了药就陪你回去。” “早点要吃桂花粥。” “高湛……高湛!让御厨房马上炖一盅桂花粥来,糖多放些!” 昨夜子时,宫里的灯已经全都熄了,皇帝的寝宫里却还十分热闹。 淡金色薄纱帐围成的龙床上,两条修长的人影正彼此交合,行那鱼水之欢。 梅长苏双腿大开跨坐于萧景琰腰胯处,两手向后扶着身下人结实的大腿上下摆动身体。他已是满身大汗,雪白的肌肤在昏黄的灯火下泛着蜂蜜般诱人而甜蜜的光泽。凌乱的黑发也被汗水打湿,些许粘在鬓边,些许垂挂胸口,随着他起起伏伏的动作轻微摇晃着,令那两颗因为情欲而挺立起来的殷红乳首若隐若现。 萧景琰面颊绷紧,眼眶胀热,胸口肌肉鼓噪,不时有热汗从胸膛滑落,更添几分性感。特别是听到梅长苏因为动情而越发高昂的呻吟,只觉浑身热流都尽数涌到了下身,夹进了梅长苏又湿又紧的体内。 他们已经折腾了许久,梅长苏颠动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大口喘气,他往后微微仰着,汗水从下巴滑到胸口,又一路蜿蜒到身下,那里已经沾满了上一次发泄的浊液,黏腻湿滑,满是情欲的佐证。刚才还疲软着的阳茎又红通通地站得笔直,随着梅长苏喘息的动作微微颤抖,顶端渗出不少透明的液体,悉数沿着阳茎滑了下来,令萧景琰回忆起刚才梅长苏是如何用自己那细白的手指缓缓爱抚过此处,才将这里弄得这般泥泞不堪。 他今夜还未泄过,滚烫的欲望被梅长苏主动的风情撩到了最高点,勃发而胀热的阳茎越发粗大起来,撑得梅长苏受不住,双手勉力一推,将自己往前推倒在萧景琰的胸膛上,呢喃道:“受不住了……景琰……你快些动起来吧……” 终于等来这一声赦免,萧景琰只觉热泪都要流下来了,宽大的手掌包裹住梅长苏挺翘的臀部,将这人紧紧箍在怀里后便不管不顾地动了起来。他忍了太久,此刻动作又重又急,在梅长苏臀上撞出一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21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21 片孟浪的声响。 两人抱做一处你插我摆,迎来送往间交换了不知多少缠绵又黏腻的情话。萧景琰被他体内一阵阵咬合夹得眼眶欲裂,口干舌燥,浑身肌肉绷成坚硬的线条,猛地抬手抓住床头柱将身体一撑,搂紧了怀里坐着的梅长苏,下身重重捅进了谷道最深处,脑中如有道道白色闪电噼啪作响,炸得萧景琰几乎要晕过去,一时间只觉太过舒爽,如泡在热沸的温泉里,又觉眼前阵阵发黑,手脚都失了力气,只堪堪将人抱住,急促地喘个不停。 这一夜实在耗费太甚,梅长苏几乎已经昏睡过去,萧景琰头一次没有替他好好清理体内的浊液,拦腰把人安置在床榻上,一闭眼就睡着了。 子时前半个时辰,萧景琰双手被绑在床头,用的还是梅长苏白天系过的头带,淡青色的布料缠着萧景琰健康的麦色肌肤,已然勒出了道道白痕。 萧景琰用一双隐忍的眼睛把身上的梅长苏望住,却怎么都无法开口,只能听凭自己体弱多病的情人解了衣裳,莹白的长腿一跨,就将他身下半勃的阳茎整根压在了温热的股缝里。 梅长苏略略一摆腰身,就听到萧景琰闷哼了几声,身下夹着的阳茎立刻胀大不少,分量十足地在他私密处勃勃颤动着。 “陛下可知错了?”梅长苏语带笑意,话音却高扬,仿佛拿着戒尺的教书先生不动声色地训斥学生一般。 萧景琰唇线一抿,眉峰紧蹙,沉声道:“放开我。” “不行!”梅长苏口气冷了下来,“陛下不知错,不悔改,我若不好好调教一番,如何对得起满朝文武官员对我的推崇呢。” “我那不过是玩笑话,何曾真的……唔!”萧景琰话还没说话,就觉下身陡然一痛,竟是梅长苏重重抓了他一下,然后在他不可置信的视线中抬起身子,将那一根粗胀的阳茎缓缓纳入了自己体内。 “长苏……你……”萧景琰不可置信,他以为自己会被干涩的谷道夹得钝痛,进去了才感受到那里竟然是湿热的,紧致的内壁绵绵密密地缠上来,将他包裹得毫无缝隙。 梅长苏轻喘着,间或哼出几声情动的呻吟,看着萧景琰震惊的神色,忍不住笑道:“我的陛下,今天是你生辰,我本就是有备而来,哪知道你非要胡闹,现在好了,就这般受着吧。” 萧景琰不敢细想他是如何自己做了准备,光是忆起他刚才竟是这般含着润滑的膏药和自己闲聊了许久,身体一下子就被情热牢牢抓紧了,眼角眉梢的坚决立刻破碎了几分,口气软了不少:“长苏,我错了……” “晚了。”梅长苏目光如水地看着身下的萧景琰,缓缓勾起了一个晦暗不明的笑。 萧景琰惊觉不好,刚要凭借腰力挪动身体,就听梅长苏凉凉地说:“陛下若是动了,往后一个月内,都别想来苏宅了。” 绷紧的力道顿时泄了,萧景琰无奈地看着梅长苏,眼带委屈。 梅长苏毫不理会,就这样用湿热紧致的后穴夹住他,却一动不动,反倒抬手抚上自己还沉睡的阳茎,在萧景琰瞪大的双眼中套弄爱抚了起来。 那双手曾执书卷、握笔端、折红梅、端玉杯,从来是风雅矜持的,如今握上了淫靡的性器,却又这般风流情色了起来。那指尖拂过阳茎上头勃勃的经脉,指腹揉搓着顶端红肿的皮肉,手掌握住茎身上下套弄,伴着梅长苏嘴中时高时低的哼吟,让萧景琰几欲发狂。 “嗯……嗯啊……陛下……好胀,好热……” 梅长苏眯起眼睛,手下动作加快,重重揉弄着自己的欲望,浑身都泛起了潮红,妖冶艳丽恍如梅花变作的精怪一般。萧景琰呼吸粗重,手腕挣动了许久,却不敢真的扯断发带,违了梅长苏的话。可见身上人越发动情,雪白的牙齿不时咬住下唇,令那里鲜红欲滴,萧景琰盯着他的嘴唇,心里头再大的执拗都化作了春水,渗进了名为梅长苏的土地里。 看着梅长苏在一声难耐之极的闷哼中颤抖着泄了出来,萧景琰再也压抑不住了,黑亮的眼里盈满了恳求,声音嘶哑地开口:“先生,饶了我吧。” 一个时辰前,宫里刚敲过亥时的更,梅长苏今日一早就进了宫,两人谈天说地,游园赏花,着实顽了许久,此时也酒足饭饱,洗漱了身子,穿着柔软的中衣闲适地坐在软榻上看书。 梅长苏正翻着一本甚为有趣的典籍,眼角眉梢俱是柔柔的欢喜,萧景琰看他这般神色怎么挪得开眼,手里的书一早就搁下了,整个人贴到梅长苏身后,手指缠着他半湿的黑发,鼻尖蹭着他温热的耳根。 “别闹了。”梅长苏头也不抬地推他一把。 萧景琰不置可否,还得寸进尺,伸了一双手臂搂着他腰身,舌尖一勾就在他耳后留下了一道湿润的痕迹。 梅长苏无法,只好放下书转头看他,认真道:“让我看完,嗯?” “明日再看吧,”萧景琰低声细语如同撒娇,哪还有半分天子的威仪,“陪陪我。” “都腻歪一天了,还不嫌累?”梅长苏笑得无奈,萧景琰变本加厉,手已摸上他的腰带,滚烫的呼吸落在他耳旁:“朕与将军解战袍。” 他这会儿可没穿什么战袍!梅长苏哭笑不得,抓了他的手正要训上一二,哪知萧景琰先感叹了一声:“明日不想上朝了。” “为何?” “想你陪我一整夜,明早我看着你醒来。” 这番话说出来,萧景琰自己都觉得腻歪,埋头在梅长苏肩上一笑,却发现梅长苏突然挺直了背脊。 “折腾完我还敢不上朝?” 萧景琰正要辩解,梅长苏已是回过头来,垂眸凉凉地盯着他:“不思朝政、荒淫无度,那臣就让陛下明日……上不了朝罢。” 特典:芙蓉帐 一、我们家宗主/殿下 黎纲:我们家宗主足智多谋。 列战英:我们家殿下骁勇善战。 甄平:你们家殿下没脑子! 戚猛:你们家宗主爱骗人! 飞流:水牛,爱哭。 列占英&戚猛:…… 萧景琰:长苏也爱哭。 黎纲&甄平:什么?! 梅长苏一把捂住了萧景琰的嘴巴:喝你的水去。 二、假如梅长苏中了情丝绕 黎纲:宴大夫马上就来! 甄平:蔺少阁主马上就来! 萧景琰:谁都别来,我来! 飞流:出去! 三、假如萧景琰中了情丝绕 蒙挚:我去找苏先生! 列战英:我去找苏先生! 戚猛:我去找静妃娘娘! 萧景琰:戚猛,回来! -梅长苏来了之后- 梅长苏:景琰,别怕。 萧景琰:我不怕,只要有你在。 梅长苏:大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22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22 夫马上就来。 萧景琰:不,你来。 梅长苏:……告辞! 四、陛下邀梅将军游湖 守卫们都退得很远,只有列战英守在岸边,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又看了看那只在湖心摇晃得如遭暴风雨般的乌篷船,陛下腰力强劲,梅将军自然反抗不得,半推半就,也不知道要折腾多久。 只怕游湖回去,梅将军饶不了陛下,也饶不了我。列将军心里苦,我为什么要守在这里呢? 唉,有点儿委屈。 五、行宫温泉 梅长苏不得呼吸,嘴中又被萧景琰牢牢占领,舌尖摩挲,勾得他身体越发滚烫,几乎要失去意识,恍惚间睁开眼睛,看见了荡漾的水光。 萧景琰终于舍得放开怀里人,抱着他浮出了水面。梅长苏立刻咳嗽了起来,怎么拍都止不住。萧景琰满心愧疚,满脸隐忍:“是我不对,可你……也别夹得这般紧,我快忍不住了。” 梅长苏:“咳咳咳!” 六、暴雨夜 萧景琰又重重挺了两下,好不容易稳下呼吸,慢慢从梅长苏体内退了出来,搂着人翻了个身,面对面四目交接,这才发现梅长苏嫣红的嘴里紧抿了一缕黑发,如缎般的发丝被口液打湿,服帖地横在这人的嘴边。 红唇,黑发,水光微漾。 萧景琰捞起他颤抖的双腿往前一压,复又重重顶了进去,梅长苏仰头闷哼,尾音极是婉转撩人。 萧景琰伸手勾走他唇间发丝,换了自己的嘴唇堵上去,好一番亲吻后,伏在他耳边诱惑道:“外头雨大着呢,别怕,喊出来。” 七、春猎 今年春天格外暖和,九安山下草长莺飞。梅长苏是不打猎的,第一日,他窝在帐篷里懒洋洋地睡了一天;第二日,他陪伴静妃闲话家常;第三日,他带着飞流去看后山烂漫的春花;第四日,他和萧景睿、言豫津聊起了历史上春猎的那些趣闻。 他们绕着草场缓缓而行,正说到某年一位将士在春猎时不小心伤到了附近的采花女,便将人安置于马前送去就医,成了一段佳话。 笑语间,忽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萧景睿和言豫津看到来人面上一惊,梅长苏正要侧目,突觉腰上一紧,身体一轻,天旋地转。 萧景睿:靖王殿下竟然把苏兄…… 言豫津:……掳走了。 八、烙印 梅长苏衣襟散乱,中衣半垮半挂,宛如春笋,露出里面单薄的肩膀和莹白的肌肤。萧景琰抬手轻抚他的脸颊,又摩挲他的脖颈,缓缓来到凹陷的锁骨处,手指仿佛不舍得离开般来回轻擦。 “怎么了?”梅长苏轻喘着问。 “这里本来有一颗痣。”萧景琰低下头去,滚烫的嘴唇含在他锁骨上重重一吮,留下了一朵红痕。 特典:风雪夜 入冬后的金陵,夜里总有风声飒飒或落雪寂寂。 萧景琰和梅长苏隔着一方桌案对坐,彼此查看手中文书,搁在一个砚台边的两支笔偶尔相撞,引得两人对望一眼,又低头各自忙碌。 相识的日子越久,萧景琰对谋士——或者说对名为“梅长苏”的谋士便越发改观:阴谋诡计背后是除奸扶正的大道,搅弄人心背后是洞察世事的柔情;低眉浅笑间是风雅,盈盈拜倒时是真诚。真正聪明而有远见的人不只做善事,更做对的事。若没有梅长苏这一路的牵引护佑,萧景琰还不知道要横冲直撞受多少无妄之灾。他自然是不怕的,可也真心实意地感谢梅长苏。 如现下这般整夜相对,或长谈、或批文,从政事到军事,越聊便越觉得投契,彼此增益,虽未言明,但确如知己。 萧景琰今日休沐,在府上小睡过片刻才过来的,这会儿精神奕奕。外面应是下着雪,万籁俱寂,神思更加集中,一连翻阅了不少文书,圈画出几处值得商议的重点。 “苏先生,你看……” 他将文书递过去,抬眼才发现梅长苏正闭着眼睛,一手支着脑袋,一手还拿着笔,只是那笔轻轻摇晃着,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竟是睡着了。 萧景琰收回手,一时不知该做什么,眼睛打量着梅长苏,这才留意到他并未穿外衫,只着了中衣,肩上披着的毛斗篷摇摇欲坠。室内点了不少炭盆,虽是雪夜,却很暖和,萧景琰自己的斗篷还挂在书柜边上呢。但他知道梅长苏比常人更加畏寒,既然人已经睡着了,今晚也没什么好讨论的,便起身轻手轻脚走到梅长苏身后,拎起他垮在背上的斗篷,往上盖了盖,将人包紧了。 梅长苏的头发也未全部束起,温温凉凉地触到萧景琰的手指,令他恍惚:苏先生与我相处,何时开始变得这般随意了?可他又忆起梅长苏每次见他都要端端正正行礼,从来是恭恭敬敬喊一声“殿下”,就算自己以朋友之谊待他,他也总是谨遵君臣之礼保持距离。 这人心里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萧景琰站在他身边兀自出神,梅长苏靠着自己手掌的脑袋越垂越低,猛地晃了一下,惊得萧景琰立刻去扶,手还没碰上,梅长苏已经坐了回去,脑袋依旧搁在手掌上,撑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这么困吗? 萧景琰哭笑不得,想了想,还是抬手搭上了梅长苏的肩膀,欲将人摇醒,那一句“先生”还未出口,低下去的视线里先看到了一片柔和的肤色。原是梅长苏刚才的动作间,扯得自己领口微开,露出了半边锁骨,那里洁白如无暇美玉,在火光下竟似有微光,看得萧景琰一阵恍惚,脑中突然升起一个疑惑来。 ——那颗痣呢? 他仿佛是为了看得更清,脑袋随着视线越垂越低,已贴到梅长苏面前。 大雪稀音,屋内外都一片寂静。萧景琰感觉到鼻息间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陡然清醒过来,猛地退开身去,踢翻了身后的一个矮几,发出突兀的声响。 梅长苏被惊醒了,一双含着蒙蒙春水的眼睛望向萧景琰,嘴唇翕合着,有两个喊过千百遍的字几乎要破口而出,最后还是消失了,他撑着桌子起身,对萧景琰拱手一拜:“苏某失礼了,望殿下不要见怪。” 萧景琰的视线慌乱地逡巡过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白璧无瑕的锁骨,只觉一颗高高扬起的心又狠狠坠了下来,砸了一地的怅然若失。 “抱……抱歉……”萧景琰俯身去摆矮几,扶了两次才放好,起身长出口气,对梅长苏点点头,“是我叨扰先生了,你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他如同逃走般进了地道,却站在昏暗中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铃铛,突然很想摇一摇它,再回去看一眼梅长苏,看他的脸是否也同自己一样绯红。 本以为不会再喜欢上什么人,原来终究,我也是会变的。苦涩的笑容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23 【琅琊榜】春风又绿(H) 作者:雀行十里 分卷阅读23 一闪而过,萧景琰大步迈向了前方。 再后来,又是一个雪夜,梅长苏因为卫峥之事被他置于大雪中许久,也在病榻上煎熬了许久。 萧景琰深深低下头道歉,梅长苏却笑得云淡风轻:“殿下勿要自责,我并未生气。” 我并未生气,所以你别怕。 爱之深,责之切。 他还记得那一个雪夜,嘴唇上如火般的温度。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