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萌于虎》 分卷阅读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 文案: 细奴在小皇帝面前发下宏愿,三日内必将自己成功嫁出去,小皇帝传下口谕:哪个敢娶细奴,朕灭他九族。 三日之期逼近,竟无一人上门提亲,就在细奴一筹莫展的时候,苍梧书院邹夫子找上门来,“做我女人怎么样?” 细奴豁出去了:“可以。咦?你不怕皇上降罪于你,灭你九族?” 邹夫子:“我是皇帝他叔。” 内容标签: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细奴,邹玄墨 ┃ 配角:荣荻,尚恩,邹骅宸,蒋去病,荣楚湘,邹慕白,戚檀,骆一 ┃ 其它:邹小女《娘子萌于虎》 第001章 :谁动了师尊的胡子 正文: 天刚破晓,苍梧书院上空突然爆出一声男子狂怒的咆哮声:“梁温书。” 声如晨钟,势若惊雷。 细奴好梦正酣,忽而被那震天吼声惊醒,睁着一双无辜大眼望向手持铜镜,铁青了脸色的新婚夫君邹玄墨,黑色衣袍已然替代了之前的火红囍服,高冠博带,气质斐然。 这男人肤白貌美,不挑色,穿什么都好看,黑色也能让他穿出一番风情来,细奴冲他友好的招招手,还不忘抛一记媚眼,“相公,早。” 诚然,细奴大名便是唤作梁温书。 听着很有文化气息是不是?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细奴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这是后话,咱们且来认识下细奴的这位相公。 邹玄墨,凉州人氏,时年二十六,苍梧书院山长,法人,产权拥有者。 听听细奴阿娘是怎么和细奴描述她那位大龄姑爷的:“你跟了邹夫子,从此也算衣食无忧,姑爷年龄大些没什么打紧,知冷知热,知道疼人呀,至于模样儿,男人要那好相貌又不能当饭吃,说到底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委屈不了你,总比在宫里看人脸色强,皇帝的宠爱能有多久,以色侍君终不是长久的事,听阿娘的话,和姑爷好好过日子,他只会对你好,不会薄待你。” “阿娘怎就知道他一定不会薄待我?”细奴一直有个疑问,邹夫子条件也不差,为什么偏偏肯接手她这烫手山芋。 还是阿娘给细奴透了底:“你爹当年有恩于邹夫子,他欠你爹一个人情,故而出面帮你渡过难关。” “这么说,他是报恩来的?”敢情不是看上她。 “你以为?人家可是正统的皇族后裔,你当人家图你个啥?要貌没貌,要才没才,傻子才会答应娶你。” “阿娘,您闺女有您说的那么差嘛,至少您闺女也遗传了您老某方面的优良特征不是嘛。”细奴挺了挺傲人的一对硕胸。 阿娘哧的一声就笑了:“你那是遗传吗?你是木瓜吃多了。” “阿娘——”细奴羞臊,双臂环胸,捂脸遁走。 细奴觉得有必要改造下她的相公。 都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她还就不信改造不了他。 新婚夜,娇滴滴的新娘子细奴含情脉脉深情凝视着她的相公,身为新郎官的邹玄墨盛情难却,一杯合卺酒下肚,登时醉得人事不知。 细奴盯着自家相公那一脸乌糟糟的毛发,笑得十二分猥~琐。 “相公,你且慢慢享受吧,我的手艺不错哦。”找出事先藏于袖内的一把小~刀,手起刀落,将他蓄了多年且引以为傲的大胡子给剃的毛都不剩。 次日清晨,宿醉醒转的邹玄墨穿戴齐整,临出门,习惯性看了一眼铜镜,观之,大骇,蓄了多年的宝贝胡子竟没有了。 邹玄墨只当自己发梦,伸手掐了胳臂一把,疼。邹玄墨始知这一切不是梦,闭眼,再睁眼,镜子里,他的下颌已然溜光水滑,一览无余,他的胡子实实在在被人给剃了,肇事者一定是那个恩将仇报的女人。 “看你做的好事。”铜镜丢了过来,细奴伸手接了,翻转镜面对着他那如玉脸盘照了照,笑得一脸无害,“这样蛮好的嘛,顺眼多了。” 哪里就顺眼了,他怎么看怎么碍眼,叫他怎么出去见人。 “相公为什么要把脸遮起来,这样子多好看呀。”细奴笑嘻嘻的,现在的相公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就连生气都透着一股可爱。 纤长二指擒了他光洁下颌,左瞅右瞅,上瞧下瞧,之后作小鸟依人状轻轻依偎进他胸前,柔声道:“相公这张脸我越看越喜欢。” 细奴言辞之露骨令邹玄墨一时僵在那儿,就听承影略急的声音自窗外响起:“师尊,可是出了什么事?” 邹玄墨回神,道:“无事。” “可是刚刚弟子听到......”怎么会没事呢?他明明听到师尊狂怒的吼声。 细奴兀自掩唇偷乐,邹玄墨回瞪她一眼,说:“你幻听了。” 不至于吧,承影一脸纳罕。 细奴憋笑憋的辛苦,就听承影又说:“师尊要是身子不适,弟子去和他们说今日放假一天。” 这个提议好,想她初来乍到,很需要相公的陪伴,细奴抢着接了话:“相公今日不......唔唔......”去字未及出口,邹玄墨一把掩了细奴嘴,细奴一口咬在邹玄墨修长小手指上,邹玄墨吃痛,吸气,继而松手,“你属狗的!” “我是丙寅年生人,肖虎,啊呜——”细奴嘻嘻哈哈,张牙舞爪,双手捧着邹玄墨温润如玉的脸,啊呜,啊呜张口就咬。 “别闹,别闹。”邹玄墨左躲右闪,避开她的“攻击”。 “啊呜,啊呜——” 窗跟下,承影不明就里,听得里面师尊师母打~情骂~俏的嬉闹声,承影羞得面红耳赤,遂道:“弟子扰了师尊师母清静,承影告退。” “休沐就不必了,为师随后就到。”外面久久没人应声,想是承影早跑得没影了。 “呶,人都走了,你还要去学堂吗?”细奴双臂软软挂在邹玄墨脖子上,嘟着嘴不依不饶。 邹玄墨哪里见过女人像她这样没脸没皮的,笑骂:“顽劣不堪。” “诶,你才知道,晚了,货物即已售出,概不退换。”细奴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邹玄墨看见她眼睑处的青影,心下一软,说:“时间尚早,你再睡会儿。” “我一个人睡不着,相公你留下陪我嘛。”细奴扯着邹玄墨袍袖甩啊甩。 邹玄墨掐了掐眉心,别开脸,说:“吃过早饭,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 可去园子赏赏花,喂喂鹅。” “咦,相公有养鹅?” “嗯。” 细奴眼珠骨碌一转,笑道:“相公你尽管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怎么突然就这么乖了? 时辰差不多了,邹玄墨正了脸色,整整衣冠,这才离开。 连廊下,承影和含光两孪生兄弟正在说话。 “师尊还未起身?”含光亦是听到师尊的吼声,不放心,过来看看,路上遇到面红耳赤的承影,歪头打量一番,“承影,你脸怎么了?” “我脸向来就这样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承影扭头就走。 含光追上去,“喂,师尊今日到底来不来学堂?” “师尊昨日大婚,想必......乏了,你去和他们说今日休沐一天。” “你是大师兄,又是大哥,为什么不是你去说?” “大哥话,你也不听了?” 含光不情不愿说:“含光不敢。”抬头,但见一袭黑袍优哉游哉踱出后宅,朝这边来了,含光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在承影这里受了气,自是要还回去的,正巧,有个不知死活的给他碰上了,含光三两步来到那人面前,大手抵在黑袍胸前,喝道:“站住。” 黑袍止步,负手而立。 “你谁呀,挺拽的嘛,新来的弟子大都我接待的,话说没见过呀。”打眼一看是个俊俏后生,含光没做他想,只当是新来的弟子,含光学着师尊说话时的语气,登时就摆起了二师兄的架子,“姓甚名谁,祖籍何处?平日里都读哪些书啊?” “曲含光,你胆子不小呀!” “诶?你识得我?”含光惊诧。 黑袍冷哼一声。 “问你话呢,哑巴啦。”含光伸手推了他一把,原本低垂的眼帘忽而睁开,眼里的冷意,激得含光手僵在空中再不敢有所动作,他怎么觉得这人眼神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承影正好过来,乍见那袭黑袍甚是熟悉,再观那人脸,触到他冰冷视线,承影心里一秃噜,当即抱拳,躬下身去,颤声唤:“弟子拜见师尊。” 邹玄墨端正脸孔,鼻子里轻哼一声,这声音端的熟悉,承影确信是师尊无疑,他踢了踢傻愣愣杵在那里的孪生弟弟含光。 含光见承影这样子就笑了:“承影你别逗了,这小白脸怎么可能是师尊?再说了,师尊那一脸头发......”多扎眼呐。 “师尊那一脸头发怎的?” 邹玄墨挑眉,睨着他的这位二弟子。 含光才刚没留神,这回可是听了个真切,这分明是师尊的声音,还有那凛冽眼神,含光登时就结巴了:“师......师......师尊,师尊今日龙马精神,弟子欢喜备至,您的......胡子?”含光忙迎上去帮师尊抚平衣襟的褶皱,笑得谄媚。 “剃了。”淡淡抛下两个字,邹玄墨举步离开,行将数步,他缓了步子,曼声道:“罚抄《道德经》三百遍,明天早上交给我。” “啊?” “有问题?” “没,没问题,弟子保证完成任务。”目送师尊离开,含光软塌塌跌坐地上,一脸苦哈哈:“怎会这样子?” 师尊居然把他那威风凛凛的胡子给剃了! 第002章 :我叫梁温书 俗话说,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况且邹玄墨此刻人就在书院,只不过比平时晚来了那么一小会儿,学堂里已经吵翻了天,邹玄墨进来时,韩葵义愤填膺正揪了新来的弟子傅卿书讨要束修。 傅卿书说:“你又不是师尊,凭什么向我索要束修,师尊知我家境贫寒,免了我的束修,你怎么还揪着这事不放。” 还敢顶嘴?不给你小子点厉害,不知道韩王爷长了三只眼,韩葵掳了袖子,反拧了傅卿书胳臂,冷哼道:“就凭我是三师兄,师尊免你束修不假,那是你扯谎欺骗师尊,你包袱里分明就藏了不少私给,要不是李大头无意间撞翻你的包袱,你打算欺骗大家到什么时候?信不信我揍扁你。” 看着挺老实巴交一孩子,怎么是个扯谎精呢。 韩葵扬了扬沙包大的铁拳照着傅卿书面门比划了下,傅卿书颤着眼睑说:“你敢打我,我告诉师尊去,你们一群臭男人欺负一个弱......书生算什么男人,当心师尊知道了狠狠的罚你们。”傅卿书不甘示弱。 韩葵说:“尽管告去,师尊才没那闲工夫管你那些破事。”不知道师尊昨日刚成亲啊,猪脑子。 “聚在此处做什么?还不回到自己位子上去。”邹玄墨如往常一般负手立在门边,冷哼一声,板了一张俊脸。 学堂里因为这突来的闯入者,顿时静了下来,待瞧清发声的是一张生面孔,众弟子只当他新来的,索性集体无视他的存在,韩葵带头起哄,“大家给我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 “韩师兄说的在理,傅卿书,这次就是你不对。” “看你往日挺老实的,想不到你是这种人,算我看错了你。” “书院里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要生存,师尊这些年为了书院起早贪黑容易么,你居然忍心欺骗师尊,你安的哪门心思?” “就是呀,太不像话了。” “这种人不配做我们的师弟,干脆将他赶出书院。” “赶出书院,赶出书院......” 众人七嘴八舌,更甚有弟子建议将傅卿书赶出书院,傅卿书有口难辨,急得抱头痛哭:“你,你们,你们欺负我,呜呜呜......” “对付你这种不老实的人,不打你都算轻的了,你还有脸哭?”韩葵最见不得眼泪,尤其是男人哭天抹泪,扬了拳头就要将傅卿书一通胖揍,手臂被人一把擒住。 韩葵撇嘴一乐,亮了亮拳头,“怎么着?想替傅卿书那小子出头是吧,来呀,咱们单打独斗,赢不了你,我韩葵管你叫声大爷。” 邹玄墨喝道:“闹够了没有,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师尊。” “哈哈哈,简直笑掉大牙了,你们听见没,他说他是师尊?”韩葵仰天大笑,“你要是师尊,我就是祖师爷。” 众弟子哄堂大笑。 “放肆!”邹玄墨气急败坏,习惯性伸手去捋胡须,甫发现自己震慑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 弟子的大胡子被细奴给剃了,脸色愈发难看,嘴里只碎碎念:“反了,反了。” 咻—— 韩葵洋洋得意吹了一声唿哨,弟子们拍桌子敲板凳,学堂里登时沸腾了。 “你,你们一个个......”邹玄墨抚着胸口,喘息略急。 “大师兄,二师兄来了。”有负责把风的弟子喊道。 承影挥挥手:“都散了,散了,越发没体统了。” 韩葵迎了上去:“我的好师兄嗳,你可来了,师尊今日到底还来不来了?” “师尊已经到了。”承影狠剜韩葵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 韩葵关切道,“承影师兄,你眼睛不舒服吗?”承影轻咳一声,挠了挠腮,不置可否,韩葵逡巡学堂一圈,没见着邹玄墨,追问:“师尊他老人家呢?” 老人家? 承影虚握拳,又是一记清咳。 “师兄嗓子不舒服?”韩葵皱眉,他怎么觉得承影师兄今儿举止有些怪怪的。 承影抚额,无语望苍天。 含光努努嘴,低声咕哝:“师尊这不就在这儿呢么,你看不见呐。” “师尊来了?在哪儿?”韩葵圆瞪了眼睛,他问其他人:“你们可看见师尊?” “没有。”一个个皆作摇头状。 韩葵耙耙后脑勺,“怎么回事?”两位师兄说师尊在,那师尊就一定在的,可他压根没见着人呀,师尊到底在哪儿呢? 被众弟子无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邹玄墨进退维艰,只恨细奴太多事,梁温书,我有今日窘态,都是拜你所赐。 承影胳臂肘撞了撞韩葵,冲着微闭了眼睛,昂首挺胸的邹玄墨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给那看,偏生韩葵是个缺心眼子,愣是没给那方面想,一眼望去,除了那新来的后生,没旁人呐,“师兄让我瞧什么?” “笨死算了。”含光低骂。 还是距离邹玄墨最近的傅卿书发现了邹玄墨的变化,眼睛一亮,跪地叩首:“师尊,韩师兄污蔑弟子逃避束修故而撒谎骗师尊,还要赶弟子离开书院,求师尊还弟子一个公允。” “嘎?”有没搞错,傅卿书居然管那新来的叫师尊? 韩葵捧腹大笑,“傅卿书你魔怔了,管那新来的叫师尊?” “你且起来,为师当初既免了你的束修,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多谢师尊。”有师尊这句话,傅卿书总算松了口气,终于不用担心被人赶出书院了。 “师——尊?” 刚刚这声音分明就是师尊。 可是,师尊他老人家的胡子呢? 韩葵惊骇,俯首纳头拜倒:“弟子眼拙,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师尊,弟子甘愿领罚。” “弟子甘愿领罚。”在韩葵的带领下,众弟子哗啦啦跪了一地,就连承影含光二人亦跟着跪地请罪,邹玄墨长叹一声,转过身来,良久,方道:“不知者不怪,都起来吧。” “谢师尊不怪之恩。” 当众弟子要起身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乍然于头顶上方响起,“就这样放过这群混小子,师尊行事未免太过草率。” 听声莫得熟悉,邹玄墨忽而有不好预感,这不看还好,放眼望去,邹玄墨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坐那高做什么?” 但见细奴穿了他昔日的一件绛青色旧衣袍,长发高高束在头顶上方,俨然做儒生打扮,邹玄墨脸色黑沉,“上面景致很好吗?还不紧了下来。” 他究竟娶了怎样的女子回来? 她嫁过来不过一日光景,已经搅得他的书院鸡飞狗跳,她此刻又无端出现在学堂,这是又要闹哪出? “你们两个,将她带下来。”邹玄墨吩咐承影含光兄弟二人上去逮人。 细奴道:“不必,我能上来,就能下来。”青影一闪,飘然跃下。 “诸位师兄弟好,我来做个自我介绍,敝人,姓梁,梁上君子是也。” 噗—— “喂,黑胖子,你笑什么?”细奴眼尖,出手迅疾,将那矮胖子从人群中揪了出来,“不许笑。” “我没笑,真没笑。”庞三更憋笑。 “嘿,你还笑?”细奴掳袖子。 邹玄墨沉声道:“这里是学堂,不准捣乱。” “我没捣乱,我正经拜师来的。”细奴不是开玩笑,她在家里实在闲的发慌,于是才有了拜师的念头。 “拜师?”邹玄墨拧了眉头。 细奴点头,“是的。” “可有推荐信?”他问。 拜师还要推荐信? 细奴摇头:“没有。” “苍梧书院从来不收来路不明的弟子。” “啊?” 承影含光等人亦点头,“确有这规矩。” 我什么来路,你会不清楚?细奴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望向邹玄墨。 “没有推荐信可不行。” 是你逼我的,细奴说:“推荐信没有,推荐人倒是有一个。” 邹玄墨手指抚着下巴,忽而一笑,很快,端正面孔:“哦?说说看。” “河间太守,梁大钟。” 阿娘说阿爹当年曾有恩于他,她现在搬出阿爹来,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邹玄墨没想到她会搬出自己老爹,他的老岳丈,倒也应得爽快,“好,那么,你的束修呢,可备齐了?” 束修? 你来真格的啊? 咱们什么关系,哪有向自家娘子索要束修的,相公羞也不羞? “我来的匆忙,忘了带,能不能赊账。” “不能。” 细奴脸皱成了小包子,手指傅卿书:“你都免了他的束修,为何就不能容我赊账,待我备齐自会给你,又不会赖账。” “此两者怎可混为一谈,他是他,你是你,你什么时候备好束修,什么时候再来拜师,否则,一切免谈。”邹玄墨丝毫不予通融。 细奴柳眉倒竖,他分明就是成心为难她嘛。 “我们要上课了,闲杂人等,烦请自行离开。”邹玄墨下了逐客令。 细奴鼓着腮帮子,就是不肯挪步子。 邹玄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 墨睨她一眼:“还不走?” “我要拜师。”细奴坚持。 “我说过,你现在只须交纳束修,即刻成为书院弟子。” “可我现在真没有,晚上给你成不成?”后一句细奴说的极小声,并且向他暗暗抛了记媚眼,妻债肉~偿,你懂得啦! 邹玄墨避开她惑人目光,摇头。 承影向来话少,自始至终没有啃声,倒是含光,盯着细奴看了许久,忽而说道:“弟子愿替这位小兄弟代缴束修。”说罢,双手呈上翡翠玉镯一只。 多事,要你强出头,你就不能消停会儿,邹玄墨狠剜含光一眼。 承影唇微张,依旧没有做声。 细奴欢喜坏了,拉着含光手表示感谢:“谢谢兄台帮我解围,我叫梁温书,兄台如何称呼?” “曲含光,你叫我含光师兄,或者含光也行。” “含光,含光,你的名字真好听,那我以后就叫你含光好了。” “好,你的名字也不赖,梁温书,好名字,不过,这名儿我似乎打哪儿听过?”一时半会儿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承影恍然明白过来,不由看向上首端坐的师尊。 邹玄墨黑沉了一张俊脸,显见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而那两人相谈甚欢犹不自知,依然不知避嫌,仍在侃侃交谈,大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势。 “咳咳”承影重重咳了两声,细奴醒过神来,学着众弟子才刚的样子,抱拳,躬身,对着邹玄墨深深拜了下去,“弟子梁温书拜见师尊。” 第003章 :书院那些事儿 “三百遍《道德经》可抄完了?”邹玄墨看着细奴,话却是说与含光听。 含光乍忆起抄书这茬,再不敢多事,灰溜溜转身就要回到自己位子上,邹玄墨敲了敲案头的翡翠玉镯,“这个一并拿走,你倒挺仗义嘛,为何不见你帮衬帮衬别的师兄弟。” 我爱帮衬谁那是□□,这话含光是不敢当着邹玄墨面说的,邹玄墨的话含光不敢忤逆,知道多说无益,回头看了看一脸沮丧的细奴,心里对他说了声抱歉,将玉镯收起。 立在一旁的承影终于松了口气,好小子,差点给你吓死,那镯子可是他们家的祖传之物,本是一对,其中一只母亲临终前给了他,另一只给了含光,说是要传给他们各自未来娘子的,这败家小子竟然不拿玉镯当回事,他究竟有没有脑子,师尊能同意梁温书入学堂还就怪了。 “说话出尔反尔,你耍赖。”在场之人皆可为她作证,是他说只要她交纳束修,即刻成为书院弟子,含光愿意代她交,谁知他转身就不认账了。 赖你怎么了? 你是什么身份,你不清楚? “别再添乱,书院并不适合你。”邹玄墨打开书简,淡声吩咐:“承影,请她出去。” 承影来到细奴面前,细奴一眼瞪过去,承影低头,说了一个“请”字,细奴再看邹玄墨,他已然背过身去,细奴也不再为难承影,丢给邹玄墨一记白眼,气鼓鼓走了。 门从里面关上。 “上回讲到田子方侍坐于魏文侯,数称谿工。文侯曰:谿工,子之师邪?......” 众弟子皆正襟危坐,专心听讲,唯独二弟子含光单手支颐,望着窗外发呆,邹玄墨刻意拔高了音量,含光依旧没有反应,竟是望着窗外呵呵傻笑不止。 “......吾闻子方之师,吾形解而不欲动,口钳而不欲言。吾所学者,直土埂耳!夫魏真为我累耳。”邹玄墨起身离座,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执简,拾阶而下。 承影很想提醒含光,怎奈两人位次相距甚远,根本不及承影有所动作,邹玄墨已然停在含光面前,挡了他视线。 含光兴味正浓,忽而眼前一暗,含光下意识伸手去推那‘障碍物’。 这混小子! 承影以手掩面,不忍直视,只因承影清楚瞧见了师尊隐于身后的左手忽而扬起,手中豁然擒了一把玄玉戒尺。 含光掌心一痛,回过魂来,见是师尊,敛了笑,起身,毕恭毕敬站好,矮声唤:“师尊。” “为师方才讲了什么,你且说来听听。” 糟糕,他只顾看热闹了,压根不曾专心听讲。 含光怔怔不得言,好在坐与他前面的傅卿书写了三个字给了他些许提示。 《庄子》一书含光早先便已熟读于心,又有傅卿书提示他‘田子方’三字,心中明了,遂道:“师尊方才讲的是《庄子》田子方一篇,大意说的是,魏国有一位叫田子方的贤士,某日应召进宫陪魏文侯谈心,文侯早年建立魏国,修水利,助农耕,搞改革,向外扩张领土,曾经雄霸一时。如今老了,壮心销磨,闲暇时便找读书人谈谈人生打发日子,田子方借溪工以及东郭先生事迹劝谏魏文侯的故事。” 邹玄墨抚着光秃秃的下颌,点了点头,道:“魏文侯尚能发现自身不足,你觉得你比之魏文侯又当如何?” “弟子自愧弗如,弟子受教了。”含光汗颜,一揖到底。 邹玄墨唇角缓缓上扬,含光平日顽劣归顽劣,却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他既有悔过之心,便饶了他这回,“坐下吧。” 含光向傅卿书投去感激一瞥。 邹玄墨有些好奇,含光究竟看到了什么惹得他于课堂上公然发笑,跺至窗边,透过大敞的窗户,邹玄墨倒吸一口凉气,这疯丫头又搞什么名堂! 但见细奴上蹿下跳,撒足狂奔,在她身后,大白伸长脖子,扑扇着一对翅膀穷追不舍。 含光忍笑忍得辛苦。 梁温书这小子恁有趣,奈何师尊就是不肯收他呢? 邹玄墨气得发抖,索性关了窗户,来个眼不见为净。 师尊脸色不好,弟子们皆看在眼里,课堂里寂静如斯,这时候,某个角落里若隐若现传出谁的鼾声,已经步上阶石的邹玄墨蓦然止步,转身,居高临下,放眼一观,却是位于前排右侧,绰号李大头的李世才枕伏于手臂上,张着嘴呼呼大睡,嘴角尚挂着一丝晶莹液体,桌上已然汇聚一滩水渍。 “课堂上公然入睡,成何体统。”邹玄墨脸色愈发难看,玄玉戒尺“咚咚咚”叩击桌面三下,李大头惊醒,“开饭了么?” 嗡—— 引得课堂里爆发一阵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 哄笑声。 “不——许笑,不——许笑。”李大头以袖子揩了揩湿漉漉的嘴角,拿了书简照准笑他的人丢了过去,那人被砸了脑袋,气不过,拎起砚台就招呼过来,却是误伤了正埋头看话本子的韩葵,韩葵出了名的暴脾气,踩着桌子一个纵跃,将那丢砚台的人按在桌上就开打。 课堂里呼天抢地,哭爹喊娘,顿时乱作一团。 邹玄墨气的脸都绿了,一连说了两遍:“住手,住手。”怎奈没人理会他,桌子掀了,椅子翻了,好好的书简被扯断了线绳,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承影实在看不下去,祭出腰中缠绕的软剑,一声断喝:“都给我住手。”青影若闪电,桌案登时被劈裂两半,糟糕,使力过猛,将桌子劈坏了。 承影傻眼了,含光趁势扬声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师尊,哪个胆敢在课堂公然闹事,先问过我手中这把含光剑!”含光手一抖,素日被他拿在手中削水果用的一柄短剑,忽而就变长寸许,寒光熠熠,耀花了众人眼睛。 有承影含光兄弟出面,混乱场面总算压了下去。 承影扔了剑,双膝跪地请罪:“弟子莽撞,损坏财物,请师尊责罚。” “错在为师,你何罪之有。”邹玄墨忽而一叹:“我早该想到有这一日的,是我教导无方,有负先师所托,我不配做你们的师尊,还请另谋贤能,都散了吧。” 一炷香刚好燃尽,邹玄墨举步离开。 “师尊——” “师尊,弟子错了,弟子甘愿领罚,师尊不要赶弟子走。”韩葵跪地请罪。 李大头亦跪地叩首:“师尊息怒,这一切皆因弟子而起,弟子才是始作俑者,与师尊无干。” “弟子错了,师尊息怒。” “师尊息怒。” “......” 身后哗啦啦,跪了一片。 邹玄墨心灰意冷,脚下未停。 细奴发冠歪斜,怀抱一只大白鹅背靠门板,坐在门槛上,冷不丁门开了,细奴不察,一个跟头栽了进去,好在邹玄墨及时扶了她一把,才不致跌的太难看。 “诶?你们干嘛都跪着?” 邹玄墨余怒未消,负手立在门边,众弟子羞愧低头。 “哦,我知道了,你们一定不乖,打群架了对不对?”学堂里一片狼藉,自命身手不凡的韩葵竟然伤得最重,额头被人破了,还流血了,李大头脸被人给挠花了,还有那两个叫不上名字的,衣裳被撕破不算,分别顶着一只熊猫眼,裂着嘴,模样狼狈的很。 邹玄墨面无表情,冷哼一声:“这下你满意了!” 细奴脸上笑容一下子冻住了,手指向自己鼻尖:“我?”细奴搞不懂,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她身上了呢? “我干什么了我?干我什么事。” 细奴抱着大白鹅走不快,追得有些吃力,“喂,你给我说清楚,站住,你别走。” “你敢说不干你的事,我的胡子是怎么没的?”邹玄墨突然停了下来,细奴一头撞了上去,鼻子撞在他胸口,细奴痛得撒了手,大白鹅得了自由,扭着圆滚滚的屁股跟在他身后,邹玄墨蹲下身,抚了抚大白鹅脖子,神情略显颓丧,不由唏嘘一叹:“总有一天,你也会离我而去对不对?” 走吧,全都走吧,走了清静。 大白鹅仰头呆愣愣看着他起身离去,忽然“呃——”的仰天叫了一嗓子,扇着翅膀调头直奔捂着鼻子的细奴迅疾冲了过来,细奴隐约看到一个白影冲着自己来了,乍一看是大白鹅,吓得细奴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喂,喂,喂,你有点敌我意识好不好,不是我惹他的,你追我也没用啊!” 细奴实在跑不动了,双手掐着腰,大口喘气,大白鹅已经追了上来,细奴闭上眼睛,伸出左腿,颤着眼睑说:“你下嘴轻点啊,算我怕了你还不成。”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细奴心下寻思,大白鹅莫不是良心发现,放她一马,突然听到不远处“哧”的一声。 细奴睁眼,斜前方,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清隽男子,手摇折扇好整以暇看着她,嘴角尚带着笑,大白鹅扇动翅膀在他的蓝色袍袂下摆可劲了蹭蹭,那亲昵劲儿,显见是书院的常客,就听他说:“大白,你总这么热情我会不好意思的。” 第004章 :河间荣荻有礼 荣荻浅浅一笑,“大白,带我去找他。” 嘿,才刚走了一个,如今又来一个神神叨叨的,话说鹅听得懂人话么? 细奴来了兴致,偏头打量他,荣荻注意到了细奴审视的目光,冲她点了点头,细奴向他走了过来,“你叫它大白?” “总不至叫老白吧,它才不过四个月大。”这只鹅还是他送给衍之的,荣荻阖了折扇,敲了敲掌心,道:“新来的?” “算是吧。”不过不是弟子,是师母啊。 荣荻放眼庭院里跪了一地的众弟子,嘴角抽了抽,那神情活像是见了鬼,继而,微眯了一双吊梢眼,“今儿这是什么情况?”这群混账小子也有如此乖觉的时候? 细奴耸耸肩,“还能咋,课堂上打群架呗。”细奴说的轻描淡写,荣荻听得心惊肉跳,“打架!怎么能够?” “怎么不能够,桌子掀了,椅子翻了,就连师尊的桌案也被劈做两半,师尊显见是气坏了,臭着脸刚刚走了。” 荣荻神情依旧,只是低头的时候眼眸一紧,愣愣地望着细奴,目光满是困惑以及诧异。 “这群臭小子,想必又皮痒痒欠收拾。”荣荻嘴角噙着笑,一双凝然的吊梢眼却是越来越冷,俊容也森沉得吓人。 “喂,你去哪儿?” “多谢相告。”荣荻疾步离开,前方,大白张着翅膀为其开路。 “快看,是荣公子。”韩葵率先看到了荣荻,仿似看到了救星,熟料那救星路过他们身边目不斜视,径自过去了。 后山。 大白领着荣荻找到邹玄墨的时候,邹玄墨正背对他们在溪边垂钓。 “我猜你一准在这儿,果不其然。”荣荻抱臂立于他身后。 邹玄墨将刚钓的小鱼取下,丢进身边的竹篓,道:“你来得不是时候,喜酒没有,苦酒倒是满满一缸待诉。”淡漠男声随风飘过来,荣荻脚下一窒,“成亲非是儿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 戏,你事先怎也不打声招呼。” “事急从权,欠了债可不就得偿还。” “亏你还是师尊,这都什么歪理。” 大白嗅到鱼味儿,脖子在邹玄墨身上蹭啊蹭,嘴巴直给竹篓里伸,邹玄墨反手摸摸大白头,笑道:“莫急,莫急,少不了你的。” “衍之,你的胡子呢?”荣荻看到他脸的刹那,整个人呆住。 “剃了。”邹玄墨幽幽吐出两字,荣荻先是一愣,而后朗声笑了起来,“叫我说,你早就该剃了你那一脸头发,如今你可是想通了?” “我要有那勇气,何至于等到今日。” 荣荻星眸璀璨,痞痞一笑:“这么说,不是你所为了?我倒好奇究竟是何人有如此胆色,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刀?” “是我。” 清浅声音自二人后方传来。 荣荻循声望去,竟是方才碰见的少年郎,“是你。” 细奴学着邹玄墨的样子负着手从一株樟树后出来,“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你们说话,我只是恰好路过,呵呵,路过。” 轻浅的步子缓缓拉近,细奴走得很慢,很小心,生怕惹得相公不高兴,他今日被那群混账小子气成那副样子,她心里委实不大好受。 好在相公的朋友来了,细奴就想着来河边抓条鱼,晚上招待贵客。 乍见细奴,荣荻微微一笑,目光如炬:“敢问这位过路的高人,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是因为……”细奴本想告诉荣荻,那是因为她事先在他喝的酒里下了蒙~汗~药,趁他熟睡,才斗胆做下那事。 邹玄墨又怎会让细奴将如此羞人事体当着他好友面说出来,只一记愠怒眼神冷冷扫射过来,细奴触到他冰寒眸光,微低了头,紧紧抿了嘴,再不敢多言。 “管了钓你的鱼。”荣荻白他一眼,看向略显拘谨的细奴笑了笑:“果是英雄出少年呐,小兄弟莫怕,有我荣荻在,他不敢把你怎样的。” “你就唯恐天下不乱。”邹玄墨眉头皱得更紧。 荣荻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我真后悔认识你。”邹玄墨直觉摇头。 “这也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邹、荣两家本就是世交,如果不是出了那档子事,你早都是我大舅子了。”荣荻深笑。 邹玄墨神色微僵,再不理会他,只管专心钓他的鱼,可是握着鱼竿的手显见因荣荻方才的话起了反应,手突然就抖得厉害,乃至周遭的鱼儿都被他给赶跑了,尚不自知。 “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祖籍何处呀?” “梁温书。”细奴说,“祖籍河间。” “唔,小兄弟叫梁温书呀。”荣荻手指轻点着额头,他在苦苦搜寻,这名儿恁熟悉,荣荻忽而“啊”的一声,惊问:“你说你叫啥名来着?” “梁温书。”细奴重复,这人年纪看着比她大不了多少,怎么记性不好呢,她刚刚不是才告诉他,眨眼工夫就忘记了。 荣荻明显愣了一下,拿眼去看邹玄墨。 “看我做甚,你不是自诩聪明嘛,诚如你所想。” 真的是她! 荣荻惊得目瞪口呆,再观细奴面相以及穿戴,才刚他竟没怎么注意,这会儿细看,发现她五官精致小巧,却是与男子有很大不同,荣荻双眼不由一亮,当下一揖到底:“嫂夫人在上,河间荣荻有礼。” “你祖籍也是河间的?”细奴听到河间二字,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顿时喜上眉梢。 荣荻笑了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正是。” 细奴又问:“河间有位邹衍之,邹公子你可听说过?” “听过。”荣荻点头。 思及荣太妃,细奴直呼“糟糕,我出宫后,忙着张罗自己的婚事,把正事儿给忘了,这可如何是好。”细奴愁上心头。 荣荻看看邹玄墨,复又看看细奴,一脸不可思议:“嫂夫人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儿?” “荣太妃央我出宫后,帮她给衍之带句话,我给忘了。”细奴急得直跺脚。 久不说话的邹玄墨手中鱼竿忽而落入溪水中,被水流冲走了,荣荻与他面面相觑,邹玄墨沉声问道:“荣太妃托你带句什么话?” 第005章 :天下巨贾 “荣太妃说……我不能告诉你,你又不是邹衍之,即便你是我相公,我也不能说给你听。”细奴是守诺之人,既然答应了荣太妃,那么,她就一定会将消息带给邹公子,绝不会说给除他之外的第二人听。 “你不会生气吧。”细奴歉然抬头看他,邹玄墨轻缓别过脸,步子不急不徐,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之上,走的沉静、匀缓,大白紧跟在他身后。 “相公?” 是因为她不肯说与他听,他生气了么? 荣太妃再三交代,这话只能说给邹衍之听。 “我真不能说。”细奴低声嘀咕,荣荻见她神色凝重,且略有自责,笑问:“嫂夫人与荣太妃很熟?” “嗯。”细奴点头。 “你们是朋友?”荣荻又问。 细奴想了想,点头,然后又摇头,“太妃是主子,我是奴婢,不敢肖想和主子做朋友,我们只是比较谈得来,其实,大多时候都是我在说话,太妃在一旁听,高兴了便乐上一乐,太妃平日话不多,也很少笑,你不知道,太妃笑起来有多美,我要是男子,也会喜欢她的。” 荣荻神色哀戚,默了片刻才说:“你与她都聊些什么?” “我们聊的话题可多了,比方说,皇上夜里可曾踢被子,皇上的功课完成的情况啦,还有就是皇上把相思的断腿给治好了等等,总之大都有关皇上的。” 荣荻神色带了些不可思议,细奴神秘兮兮一笑,“你可能不知道,太妃才是皇上生母,虽说皇上自打册封太子就养在皇太后膝下,太妃到底是他亲娘,皇上其实也思念太妃,只是碍于皇太后,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你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连系。”荣荻长叹一声,接着道:“你是太后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人,她自是对你信赖有加;你又侍奉皇上多年,相较其他人,皇上更愿意亲近你;你在太后眼皮子底下暗中帮太妃与皇上互通消息,太妃感恩于你,有这三位在背后为你撑腰,细奴,你真的很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 了不起。” “你又知道?”细奴瞪大了眼睛。 “别这么看着我,我之所以会知道你,那是因为我也姓荣,你口中的荣太妃是我长姊。”荣荻的话,细奴惊愣不小,“你就是太妃口中的舍弟,富甲天下的那位巨贾国舅爷!” “我是国舅爷不假,没你说的那么有钱。” “除了当今皇上,最有钱的就属荣国舅了,你还跟我装穷?”妈呀,什么人这是,也恁贪心了。 “那是你不知情,荣家表面上无比荣耀,实际上不过都是幌子,真正的有钱人其实另有其人……”其实那天下巨贾便是你相公啊,那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傻丫头,你嫁了超有钱的一位相公,你可知道? 早在启隆帝在位期间,就有密旨传下来,荣氏一族永生永世效命邹氏不得违逆,迄今为止已传了七代人,他正是荣家第七代承继人,衍之,则是‘天下汇’背后真正大家主,是他要效命的主子。 “你们是不打算吃晚饭了是不是?”前方转弯处,邹玄墨负手立在一株不老松下,极目远眺,大白不离不弃陪在他身边。 “哎呀,鱼竿被水冲走了。” “算了,改天我再给他捎一个来。” “一个怎么够,怎么说也得三个。”细奴伸出三指。 荣荻不解:“为何是三个?” “一个人钓鱼多没意思,人多热闹,届时相公一个,你一个,我一个,咱们仨可以来个钓鱼比赛,看谁钓得快,钓得多。” “嚯,这个点子貌似不错。”奈何他没有想到呢?每回来都是看衍之钓鱼,虽说他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可他愿意尝试一下垂钓的乐趣。 日已西斜,细奴拎了盛鱼的竹篓,荣荻伸手,“还是我来拿吧。” 细奴也不跟他客气,松手。 荣荻呆了一呆,他不过随口这么一说,她还真就撒了手,蓦然想起姐姐似乎曾在他面前多次提到过她,那小女子头脑简单便于掌控,看着没甚心计,实则这样的女子最能虏获人心,像太后那般精明的女子,也被这小女子耍得团团转,不过,太后倒是慧眼识人,将她千挑细选最后选了她安插在襄儿身边,襄儿有她陪伴,以后的日子倒也不至太无趣。 姐姐说的一点没错,果真不能用常理看待她,荣荻失笑,“还有一件事,我需提早告诉你,希望你听后不要太过惊讶。” “是什么?”细奴闻言住了脚,回头静等着他说下去,荣荻瞥了眼前方不老松下长身玉立观景的人,不打算再瞒她,如实道:“他的表字便是唤作,衍之。” “他?” 他指代哪个? 见她貌似没听明白,荣荻索性点破,“他就是你相公邹玄墨,衍之是他的字,相熟的都唤他表字,换言之,邹玄墨就是邹衍之。” “你说我相公就是邹衍之?等等,让我捋捋先。”细奴再看前方那棵不老松,那里已经没了他和大白的影子,想必是等不到他们,先行一步走了。 “别找了,他在那儿呢。”顺着荣荻手指方向,细奴看见那一黑一白缓行于半山腰处。 “惊到了吧,咱们边走边消化,正好,这一路上你和我细细说说太妃在宫里的生活。” “太妃性子和顺,相比太后最能容人,要说她日子不和美吧,就是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可惜了她花容月貌却不得不葬送在那寂寂深宫。”细奴有感而发,听得荣荻竟是红了眼眶,还不忘警告她:“衍之面前,这话你莫再提了。” “这是为何?”细奴无法理解,他听得,邹玄墨怎就听不得。 “你无需知道太多,你只要记得,日后他要是问起,你便拣好的说与他听,他要不问,千万莫提太妃的事,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希望你能明白。” “谢谢你荣荻,晚上我焼鱼给你吃。” 荣荻有些意外:“你会烧菜?” “除了识字,就没有我不会的。”阿娘说太妃之所以命苦,全是因为才名太盛所致,阿娘希望她将来嫁一个普通老百姓,两口子和和美美过日子,识不识字不打紧。 “梵梵与你恰恰相反。”荣荻幽幽一叹。 “梵梵?”听着像是女孩名字。 “太妃的闺名念作梵梵。” 原来是太妃,人如其名,非但名字美,人,更美。 第006章 :嫂夫人要入学堂 细奴烧菜的手艺堪称一流,一盘清蒸五彩蝴蝶鱼上桌,邹玄墨尚未有所动作,荣荻一双吊梢眼登时大放异彩,筷子来得那叫一个欢。 待酒足饭饱,荣荻仍意犹未尽,砸吧砸吧嘴,道:“嫂夫人这手艺赶超宫里的御厨啊,一道五彩蝴蝶鱼已经让荣荻折服,区区一道醋溜果子狸色香味更是妙极,嫂夫人可否相告烹制法门,待回去让厨子也学着做来尝尝。” “这个简单,包你一学就会,果子狸剥皮,清洗干净,狸子肉切丝儿用蜜裹了,腌制,锅里热油七成热,入锅滚一滚,再喷些酒去腥,最后淋上酱醋,熟了即起锅。” “完了?” 细奴拍怕手,说:“完了。” “乖乖,这烧菜也是一门学问呐。”细奴一番话听得荣荻直吞咽口水,邹玄墨嘴角轻抽,闷声道:“瞧你那点子出息。” “唉,谁让我就好这口呢。”他近乎除了吃,似乎也没什么特殊嗜好了。 细奴说:“你要喜欢,日后多猎些野味来便是。” “那敢情好,”荣荻等的就是细奴这话,说话也有些言不由衷:“今儿赶巧碰上只打瞌睡的果子狸,下回,我给你猎只断奶的小鹿。” 细奴听得惊奇,围着荣荻问长问短:“这断奶的小鹿要如何分辨?” 正在烹茶的邹玄墨冷不丁说了一句话:“你还要不要读书识字了,听他在那瞎掰,你是我娘子,不是厨子。” “当然要的。” 昏黄的光晕洒在他的脸上,为那张俊容平添了些许柔和,细奴有些羞涩,更兼有些紧张,轻声说,“相公可是同意我入学堂了。”一颗心怦怦狂跳,细奴期待的眼神追随着他。 邹玄墨久没做声,细奴甚至怀疑她才刚是否幻听,狐疑看着他,俊脸上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细奴猜不透他内心真实想法,默默低垂了头。 与之对面的荣荻不耐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 烦起来,“衍之,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果真答应嫂夫人入学堂?” “你们哪只耳朵听到我答应她入学堂了?” “可是相公方才还问我要不要读书识字,难道不是已经默许了我入学堂吗?” 记性要不要这么好。 他是说过这话不假,但是不代表一定要入学堂,淡淡睨她一眼,他沉了脸色:“你既嫁了我,我便是你的夫君,如何再做得师尊,理法上也说不通。” “这个完全可以变通嘛,你看,嫂夫人下午做儒生打扮,我不就没认出来,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嫂夫人是师母?”荣荻刚多了句嘴,接收到邹玄墨一记冷眼,荣荻悻悻闭嘴,敢情听说我要时常来蹭饭,你故意埋汰我呢。 小气样儿。 荣荻自斟自饮,观察细奴反应。 细奴心里极不是滋味儿,她不过就是想入学堂读书识字,怎么就这么难。细奴折身进了里屋,荣荻手中折扇敲了敲掌心,低声道:“有你这样食古不化的夫君,真是她的不幸。” “你少在这煽风点火,换你处在我的位子上,你会同意?” “我这不还没到你那份上,故而无法感同身受。”衍之说的未尝没有道理,荣荻瞥了眼窗外徐徐西垂的日头,言归正传:“太阳快下山了,那群傻小子还在外面跪着呢,也惩戒过了,你看这事儿是不是就过去了。” “说得比唱得好听,这群混小子公然于课堂上起哄打闹,他们将我这师尊颜面置于何地?这回他们就是请了大罗神仙来也没用。” “呵,谁还没个年少气盛的时候,想当年咱们几个上树掏鸟蛋,下河摸螃蟹,也没少让先师动怒,你这气性也恁大了,好了,好了,这页就揭过去了,我保证他们不敢再犯。” 邹玄墨怒不可遏:“你拿什么跟我保证!” 绕来绕去怎么就绕他身上了,纸扇遮了半张脸,荣荻从扇子一侧露出脸,赔笑道:“这回是真的,我保证他们再不敢对你不敬,你且信我一回。” “你的保证一文不值。” “敢情先前你那一脸头发比我的话还值钱?” “你……”他蓄胡子碍着谁了,一个个都拿他胡子说事儿,要不是她偷剃了他的胡子,哪里来那许多糟心事儿。 门帘一闪,细奴从里屋出来,怀里捧着一个朱漆匣子,几步上前,她将匣子放在邹玄墨面前小几上,说:“给你。” 邹玄墨微挑了一边眉毛,低问:“给我的?” “嗯。” 荣荻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水,啜了一口,“哇哦,我只听说过饭后送甜点,嫂夫人这里推陈出新,居然还有礼物收呢,诶,为何只给衍之,不给我?” “你要来何用?”细奴目光只管凝在邹玄墨身上。 荣荻觉得自己在这一刹那害了红眼病,细奴这话让他很受伤,虽说没有他的份,一睹为快总不过分吧,荣荻眼疾手快在邹玄墨伸手前,将匣子捞了过去。 “荣荻,你?”细奴惊叫。 “我就好奇看一眼,就一眼。” 匣子打开,荣荻咧着一口森森白牙笑了,他将匣子推到邹玄墨面前,“我当什么好宝贝,皆是女人的钗环首饰,原来你好这些个。” 邹玄墨只觉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俊脸腾的就烧了起来,“你好端端的给我这些女人的东西做什么?” 细奴低眉,垂眼,“这是我补交的束修。” 噗—— 荣荻刚喝一口茶笑喷了,“不是我说你,嫂夫人要入学堂,你只管收了她便是,要什么束修呀,这多伤感情。” “胡闹,你当我贪你这点家底儿?”邹玄墨起身暴走。 细奴追出去,“相公你到底想怎样嘛?我真的只有这么多。” “我想,你可能理解差了衍之的意思。”荣荻的话语在耳畔不断盘旋。 荣荻来到前院,邹玄墨背对众弟子负手立在竹林畔,身后,一众弟子跪着讨饶:“师尊息怒,弟子们真的知错了。” 韩葵膝行上前,“荣公子救命呐,师尊要赶咱们离开书院……” “韩葵,当初是令尊三番五次相请,我才答应替你作保,谁知你顽劣成性,屡教不改,屡屡在课堂滋事,不如你现在就随我家去见你父母可好?” “不要啊荣公子,我已经知错,我一定改过自新,求荣公子在师尊面前给咱们说句好话,荣公子大恩大德,韩葵没齿难忘。”若是让父亲知道他闯了祸,惹怒了师尊,从而被逐出书院,父亲一定会打断他一双狗腿。 “尔等毋需多言,我已决定关了……” “衍之,请听荣荻一言,咱们借一步说话。”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不当我是师尊,我也不再当他们是弟子,仅此而已。” “呵呵,衍之言重了。”荣荻深笑。 “师尊……” “师尊这回不会真的不要咱们了?” “放心吧,荣公子与师尊是好友,一定会帮咱们说好话的。” “荣公子可真是个大好人呐。” “我们能不能继续留在书院,全靠荣公子了。” “……” 众弟子双掌合十跪等荣荻好消息,邹玄墨一记冷冷眼神扫过来,一个个皆端正跪姿,再不敢懈怠。 邹玄墨随着荣荻来到半月亭,荣荻说:“倘若今日你真关了书院,可不正好趁了简后的心,你是先师嫡子,先师当初建立苍梧书院的初衷你不会不知道,如今敌暗我明,你的一举一动皆在有心人眼里,无不牵动朝廷风向,这些你想过没有。” “简后就算真的要动我,我也是防不胜防。” “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以往行事风格,你以为你偏安一隅,不争不抢,简后就能放过你,那你可错了,据我所知,简后的人此刻就在书院。” “你是说……她是简后派来的?”邹玄墨容色陡变。 “具体还待查证,我此番就是为这事来的,我曾言语试探过她,她心思单纯,与梵梵所说一般无二,我观她言行不像是做戏,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此人早两月前就来了书院,时间上对不上,应该不是她。我们不妨借着此番课堂斗殴事件,逐一进行排查,趁机将那人揪出来,还书院一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 方清静,权当给简后一个警告。” “现下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这人会是谁呢?”邹玄墨陷入沉思。 荣荻转过头,看着他,一双吊梢眼中精光乍现:“她虽说排除了探子的嫌疑,我觉得梵梵说得也有道理,她毕竟是简后的人,咱们不得不防。” 邹玄墨远远瞧见池塘边采菱角的那抹纤细身影,默不作声。 第007章 :这个娘子有点憨 夜已深沉,屋里尚亮着灯,邹玄墨几经徘徊终推开门扉踱了进来,细奴已然安睡,背墙而卧,邹玄墨褪了外裳在外侧躺下。 侧头过去,只见如瀑如缎的秀发散开,铺在枕上和肩颈,遮了她雪白的侧颈,昨夜不察,为她药倒,还被她顽皮剃了胡子,本该找她算账的,却在见了她乖觉安睡的虔静模样后,改了心意。 下意识握住她露在火红龙凤锦被外的削肩,她嘤咛一声:“相公,你可回来啦。”往里侧挪了挪,给他腾出些许地方,疲涩的眼睑再度阖上,呼吸匀缓。 荣荻的警告犹在耳边萦绕,转身望着那睡颜,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梵梵究竟托她带给他一句什么话?她始终没说。 还有荣荻那会子说她有要紧事找他探讨,可是他来了,她竟独自睡了过去,她又有什么要紧事? 算了,一切还是待明天再说,反正日子还长着呢。 细奴是给热醒的,一脚踹了被子,翻个身继续睡,不多时,被子又齐胸盖好,细奴热得无法,翻身坐起,大口喘气,“热死我了。” 看见身侧一动不动相公邹玄墨,细奴想起一事,在床上东摸西找,怎么会没有呢? 细奴纳闷了,她记得明明捏在手里的。 “今日可想去集市上逛逛。”轻不可闻的声音溢出薄唇,原本平静安睡的人突然醒转,而且还说话了。 细奴欢喜坏了,连带着声音也透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狂喜:“果真?相公没骗我?” “我骗你作甚。”邹玄墨慵懒的身子侧卧在软榻上,单手支颈,慢悠悠地看着她淡然一笑,“真的。” 他笑起来,美甚,与他那静若脱兔般的长相十分契合,有种赏心悦目的味道,细奴抱着他脖子,对着他脸啵啵就是两口,巧笑倩兮:“相公你真好。” 这疯丫头还真敢下嘴。 原来被人亲吻的感觉是这样子的,这倒是他不曾经历过的,貌似也不难接受。 “今日要走许多山路,你可受的住?” “在宫里也同样没有肩舆坐啊,主子躺着,奴婢就得站着值夜,主子一旦坐着,身为奴婢就得站着打扇,主子站着,奴婢可不得低头站着勤等主子随时吩咐,寸步不敢擅离,相公以为我这十年腿功是否白练的。” “牙尖嘴利。”他笑着换了一个姿势,忽而觉得腰下有东西磕了他腰,很不舒服。 “哎呦,什么东西磕到我腰了。”他侧过身,掀开被子,在身下摸索。 细奴亦跟着坐起身,顺带把灯点着,又返回来帮着他找,然后就见他从被窝里摸出一物,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继而,撒手,将那秽~物丢出老远。 “唉,你干嘛扔了它,别给我摔坏喽。”细奴飞奔下榻,最后在墙根找到了她的木雕,还好,还好,没有摔坏,尚完整。 邹玄墨诧异看向细奴,寒声问:“哪来的?” “哦,这个呀,公主听说我要出嫁了,特特送我的一个小玩意儿,说是大婚之夜这两个小人儿会合演宫廷十八式,于你我有妙用,可我鼓捣了一晚上,来来回回它就是块木头,既然相公发现了,相公可知道这木头有啥妙用,要是知道不妨告诉我,也让我乐上一乐。”公主将这个给她的时候,笑成那个样子,细奴不明就里,挠挠腮,将那合抱的木雕小人翻来覆去的看,仍旧不得其法。 “真是公主给你的?”邹玄墨涨红了脸,目光怪异地看着她。 “那还有假,公主说她家里有很多这种木雕小人,其中一个会三十六式呢,老厉害了,听说新婚夜是驸马送给公主的,可好玩了呢。我在大胤宫的时候,时常与公主玩在一起,公主知道我要嫁给你,觉得相公你上了年纪,恐精力不济,受不住,索性给了我这个十八式,说是新婚夜助兴用的,公主还说这十八式于相公来说已经绰绰有余,让咱们慢慢参详,这里面大有文章,其乐无穷。” 十八式! 给他? 还绰绰有余? 他有那么不中用? 细奴喜滋滋的摆弄着木雕,口中碎碎念:“十八式,十八式,你倒是变个一招半式给我开开眼呐,分明就是块木头嘛,公主莫不是诳我。” 邹玄墨闭眼,冷静了半晌,冷面冷口道:“你还想不想去市集了?” “想,想,想,我做梦都想逛市集,相公真是太体贴了。” “天色尚早,那还不紧了上来再躺会儿。” 窗外传来雄鸡三唱,细奴重趴回被窝,被子齐胸盖好,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彼时,她手里尚捏着那个木雕,邹玄墨霜打雷劈一般圆睁了双眼,面色愈发阴沉,凌厉眼锋落在细奴左手持握那物,越发举得污眼睛,劈手将那物夺了,不想她攥得紧紧的,死活就是不肯撒手,“不要抢我的宝贝,我会睡不着。” “撒手。”在他的命令声里,细奴不情不愿松开手指,邹玄墨起身下榻。 细奴趴在床边偷看他究竟将木雕藏于何处,邹玄墨一个利落转身,目光如炬盯牢她,“闭上眼睛,此物暂且由我保管,有需要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开启的法门。” “哦。”听相公话中意思,他果是知道开启十八式的法子,搞什么嘛,何不现在就告诉她,真真扫兴的紧。 “荣荻果然没有骗我。” 左眼皮突突跳了两跳,他问:“荣荻?他对你说了什么。” “荣荻说相公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只要相公敢想,就没有相公办不成的事儿。”细奴此话一出,邹玄墨刚刚平复的俊颜瞬间风云色变:“你问他了?” 细奴一脸懵懂,点点头:“问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就被那个叫韩葵的给叫走了。真是可恶,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的嘛。” “你给他看了这个?” “唔,看了。”不但看了,荣荻还摸了,笑得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 比公主还贼,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可是好宝贝,你最好晚上找衍之一起探讨下,他比较内行。”荣荻既然这么说,她细奴也就信了,躺在床上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结果自己反倒等睡着了。 “你……你怎能给他看这污~秽物件儿?” “哪里污~秽了?这两人雕得不知道多逼真,再说了,人家又不是没穿衣裳,一男一女抱一抱怎么了,那我们现在算什么?”细奴学着木雕的样子,索性骑~压在他身上,将他抱得紧紧的。 邹玄墨气急败坏,掰开她搂着他脖颈的手,一把将她从身上推下去,“不学无术,伤风败俗。” 细奴即便没有读过书,但是她听得懂,这绝对不是好话。 “相公,你错了,我们是夫妻,这两个词用在这里很不恰当,我们这叫伉俪情深才是。”这个词是细奴从阿娘那里听来的,当时阿娘在太后那里就用这个词夸公主和驸马的。 “伉俪情深不是对谁都适用,以后大凡有不懂的,只管来问我,不要再相询他人,免得丢丑,可记住了?” 他人也指代荣荻么? 好吧,为了今日的市集之行,她听他的话。 “唔,记住了。” 不就是十八式么,书上不是说,不耻下问么?她不懂,所以问了,可是到了,还是没能得到答案,难道这句话有误? 相公那叫什么眼神,生生能把她撕碎,还美其名曰保管,实则就是没收她的私人财物,居然说她丢丑,她哪里丢丑了? 叫细奴说,相公分明贪图那木雕的精湛工艺,想偷学,所以才会起了私藏之心。 邹玄墨蓦然发觉,他千防万防,最后还是被简后给算计了,他是真的娶回来一位憨娘子。 第008章 :梁温书下山 天色尚未大亮,细奴就迫不及待央邹玄墨下山。 邹玄墨被她缠得无法,只得提前动身。甫出厢房,大白摇晃着过来了,伸长脖子在他身上蹭啊蹭,邹玄墨在架子上的簸箕里抓了一把槐米,喂它,道:“你也想下山?” 大白蹭蹭他袍角,不依不饶,邹玄墨摇摇头:“不可以贪心,吃撑可就不妙了。” 细奴整装出来的时候,大白伸着脖子在邹玄墨手中抢食,大白跳起来的时候,邹玄墨手忽而高高扬起,以致大白够了好几次都没够着,大白不满,“呃”一声扯着嗓子就叫开了,邹玄墨呵呵一笑,手指一捻,一松,大白瞅准时机跃起,吞咽入腹。 细奴立在一旁看邹玄墨逗鹅,一时看得呆了,他还有如此童心未泯的一面,一抹浅笑在她嘴角流转。 他拍拍手,道:“要是准备好了,就出发。” “好了,可以走了。”细奴抖抖衣袍上前,轻轻踢了大白一下,大白踱至一边,细奴站在大白方才位置给邹玄墨面前大喇喇一戳,邹玄墨直觉皱眉,“我们这是去逛集市,不是去考科举,不必这么正式。” “这件儒服我很喜欢,不如送我吧。” “随你喜欢。”穿都穿了,才跑来说,你这叫先斩后奏知不知道。 “谢谢相公。” 邹玄墨施施然走了。 “等等。”已经都出大门了,忽而想起把包袱忘了,细奴复又折回去,少顷,肩上挎着蓝底碎花包袱出来。 邹玄墨笑意婉转,眉间却深凝,女人当真麻烦。 “这回可以走了么?” “走吧。” 终于可以逛集市了,细奴兴致很高,挎着包袱近乎一路小跑出了山门,邹玄墨在她身后喊:“你识得路吗?” “这路我又不是走头一遭,跟着我,错不了。” “既如此,走吧。”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通往苍梧镇的山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细奴突然就不记得自己成亲那日是如何上山的,犹记得那日她顶着囍帕,坐着八抬大轿,貌似也没这么难走,很容易就上山了呀,那感觉就像腾云,对,就是那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她偷偷掀开帘子一角向外张望,但见碧水绕苍山,青山穿云海,在那苍梧之巅,天门上“苍梧书院”黑漆篆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 为首那位虬髯大汉豁然便是她的夫君,今日火红囍服加身,耀人眼目,让她突然就联想到了画里见过的钟馗,她既羞又怯,竟然一点都不惧怕于他,只觉得这胡子生在他脸上甚是碍眼,思绪尚飘忽被他抱下花轿。 是她忽略了什么? 起初,细奴走在最前面,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始,细奴渐渐落在了后面,邹玄墨一路走走停停,沿途观赏山中风景,细奴磕磕绊绊,跟的很是吃力。 好不容易捱到山脚下,邹玄墨去溪边洗了把脸,初升的日头冉冉自东方升起,回头,细奴四仰八~叉躺在绿草地上再也懒得动弹,他扬起一边唇角,笑了笑。 头顶有阴凉罩下,细奴睁眼,邹玄墨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你的十年腿功很是了得嘛。” “你这也叫路?坑坑洼洼,高一脚低一脚,哪里是给人走的,给羊走还差不多。”细奴咬唇,他的话分明有讽刺之意,但眼中却又无一丝揶揄之色。 “你还真说对了,要么叫羊肠小道呢。”凤眼微眯,更显狭长,眼尾微微上挑,蕴了些许笑意。 “都赖这靴子。”细奴翻身坐起,拍怕身上草屑,来回走两步给他看,原是脚上的男靴过大,以致走路有些晃荡,不得劲,故而跟不上,总落后一大截。 “咳咳。”都叫你不要穿了,非要穿,自作自受,邹玄墨虚握拳清咳两声,强忍笑意,继而拎了包袱背在肩上,袍子下摆缠在腰间,蹲下身,道:“上来。” “还是免了吧,回头闪了师尊大人的老腰,我可吃罪不起。”细奴狠狠跺脚,先他一步走了。 嚯,嘴够硬呀! 邹玄墨摇头深笑。 好不容易上了大路,细奴坐在道崖上,以手作扇静等邹玄墨到来,抬头看看火辣辣的日头,再看看荒无人烟的山路,一时愁上心头,“还有多久才到镇上呀,奈何连个人家都没有?” “快了,翻过这座山,再行三十里,前面不远就是。”邹玄墨放下包袱,解开,掏了一张烙饼掰给她一半,“吃点东西再上路。” “我不饿。”细奴揉了揉酸胀的小腿肚子,再看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 看靴子,左脚鞋尖处破了个洞,八成脚上磨了水泡,沾地就疼。 “那就喝点水。”水囊递了过来,细奴还想说不渴,可是嘴唇实在干涩的厉害,犹豫了会儿,终是接了水囊,“我记得下山时,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带呀。” 邹玄墨深吁口气,佯装不解,“不是我的?那这水囊哪来的?” “我哪里知道,总不至路上捡的吧。”反正不是她,她压根就不曾想到带水囊。 “哦,我想起来了,刚刚在山脚时,我去溪边洗手,不慎边捡到的,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放在那里的。” “你这不叫捡,是偷。”亏你还是师尊,居然做下这种事,传出去有损师德。 “有什么区别?” “反正你拿了人家东西是不对的。”她没读过书,嘴上功夫不如他,但是理儿是不会变的。 “权当借的行不行?回来时还回去就成。” “可是失主要是这时候恰恰回来找,没有找到怎么办?” “你就说这水你喝是不喝?” 细奴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还是算了,我现在又不渴了。”不是自己的东西,喝了心里也不解渴。 荣荻所言非虚,却是个良善的丫头。 歇的也差不多时候了,他看看天色,问:“还能走吗?” 细奴咬咬唇,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邹玄墨颇感惊奇,“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服软,看来马车可以省了,我本来还想……” “马车?在哪里?”细奴登时来了精神,欣喜若狂,三步并作两步,握了他手,放眼山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何来的马车?细奴难免沮丧。 邹玄墨笑道:“马车一直都在,只是你不需要罢了。” 第009章 :这个夫君有点甜 “你故意的。”细奴喜怒交加。 邹玄墨不置可否,只问她:“是接着步行呢,还是……” 细奴一双腿脚是真疼,情知被他给作弄,心有不甘,又不得发泄,实在委屈,眼角蓄了两泡泪,欲滴未滴,坐在道崖上发泼:“傻子才用腿走,我要坐马车。” “想坐马车是吧,娘子早说呀!”邹玄墨发出信号,但闻天际嗖的一声,细奴偏过头,“青天白日的你放烟火干嘛?” “不是娘子你哭着喊着要坐马车,为夫当然是给娘子叫马车呀!”邹玄墨唇边扬起抹笑,说不清为什么,他这一路貌似笑了太多次,已经多少年不曾有今日这般开怀,畅快过了。 细奴脸上一红,小声道:“我才没有哭。” 千万不能让他给看扁了,细奴仰首望天,听说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这个法子还是小皇帝教她的,细奴只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掉眼泪,想不到这么快就用上了,她觉得很丢脸。 细奴眼角余光瞥见他一脸古怪笑意,冲她眨眨眼,“为夫大概是中了暑气,眼花了,看差了。” 细奴扭头不看他。 “娘子稍待,马车很快便到。” “权且再信你一回。”细奴双脚实在疼,左等右等不见他口中所说的马车影子,索性脱了靴子,白色袜子上透出血迹,已然干涸。 邹玄墨倒抽一口凉气,出声阻止她:“别脱。”现在脱,肯定牵扯到皮肉,这里荒郊野外,有无伤药,处理起来很不方便。 “你若嫌臭,大可走远点。”细奴侧身给他一个背,还不都是他给祸害的,自打出宫,怎么连带人也娇气了,看来还是太闲了,得找点事情做,才不致生锈。 “我不是那个意思……娘子且忍忍,马车快到了。” “你已经说了两遍,你口中的马车到底在哪儿呢?莫不是又拿我寻开心?” “再等等,应该在路上了。”邹玄墨负着手来回踱步,搞什么名堂,往日只要他发出信号,小刀即刻就到,今日这是怎么了?盏茶工夫过去了,还未见到人影。 细奴咝的一声轻吟,邹玄墨甫发现细奴脱了一半的袜子,登时黑沉了脸,“叫你别碰,奈何不听?” “不碰也碰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是先生,不是大夫,我且勉力一试。”他蹲在她脚边,一把持握了她左脚,将足心的血泡猛地挤压,之后用帕子裹起来,重新穿上袜子,在这期间,细奴大喊大叫,“好痒,快停手。” “痒和疼,你选哪个?”他这样问。 “有区别吗?”细奴将他说过的话又抛回给他。 “呵,学得倒挺快,孺子可教。” “错。”细奴喊。 “诶?” “是娘子可教。我是你娘子,才不是被子啊,褥子什么的,我才不要做褥子。” 他缓缓抬起眸,嘴角微不可见的翘扬起,“娘子说的极是。” “真的会有马车来接我们吗?”她只当下了山就到苍梧城,哪里会想到竟还有二三十里地,细奴对他的话仍存有一丝希冀。 他柔声安抚,眼里难掩焦急:“会来的,再等等。” 细奴站起来,频频翘首环望空旷的山道。 邹玄墨觉得今天的玩笑开的貌似有点过了,正挖空心思想着如何弥补,就听到山道上隐隐传来疾驰的马蹄声…… 总算是来了。 细奴亦是听见了动静,疑惑,偏头看过去,却跌进一双狭长的眼眸中,“为夫在此给娘子赔不是了。”邹玄墨墩身一礼,细奴破涕为笑:“相公你又错了,这是女子才有的行礼方式。” “是嘛?我刚刚是这样给娘子赔礼的?” “你是师尊,以后千万别再这样子,以免落人话柄,看轻你。” “无妨,娘子开心便好。”反正此处也没外人,逗娘子开心才是头等大事。 一张明艳小脸凑近,“相公快看,有马车过来了。” 马车顷刻便至近前,驾车的是一蓝衫少年,年龄也就在十六七岁左右,看着比细奴还显小,皮肤微黑,显见是常年在外面跑,给日头晒的。 少年勒马,马车在二人身边缓缓停了,少年侧目将将望了望面前两位儒生,眸中略带失望,不是主子,难道主子不在此地? 少年调转马头,扬鞭驱马。 “诶,马车怎么又折回去了?”千万不能让马车离开,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 细奴靠近路边,距离马车最近,情急跨步上前扯住马缰,“不要走,回来。” “娘子危险!”眨眼间起了变故,邹玄墨大惊,想拦住她已是不及,当即断喝一声:“小刀,还不停下。”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小刀旋即勒马,细奴被疾驰的马车拖曳,摔了出去。 “可曾伤到哪里?”邹玄墨脸色骤变,疾步上前搀扶起细奴,在她身上逡巡一圈,细奴惊魂甫定,摇摇头,“没有。” 邹玄墨眉宇愈沉:“你不要命了。” “我怕马车走了,没想太多。” “以后不许再像今天这般冒冒失失。”邹玄墨目光沉冷,不复方才与她赔礼是浪荡模样,细奴知道自己惹恼了他,乖觉点头,“不会了。” 那被叫做小刀的少年车夫身手矫捷,纵身跃下马车,单膝跪地,“属下参见主上。” 凤眸冰霜乍现,环了一眼小刀,沉声道:“才刚你分明看见我就在此处,为何调头就走?” “主上息怒,小刀不知道主上......剃了胡子,没能认出主上,小刀失职,请主上降罪。” 说来反倒是他的错了? 细奴悻悻低头,是她的错才是。 “撇过这事先不论,你且说说,我发出信号多时,为何这许久才到?” 小刀猝然一惊,解释道:“主上素来都是乘云梯下山,小刀如往常一般在西山脚下恭候多时,迟迟未见主上下来,小刀想主上或许改走东山,故而绕道,以致路上耽搁了些时候,让主上久候,实是小刀的错,请主上责罚。” “罢了,今日情况有变,也不能全然怪你,夫人脚受了伤,紧了赶路要紧。” 夫人? 此处就主上与那位狼狈不堪的瘦弱儒生,没旁人了呀? 小刀定睛望向儒生打扮的细奴,邹玄墨重重咳了一声,抱细奴上车,小刀恍然,忙掀了车帘,恭敬道:“夫人请。” 待二人坐定,小刀抖抖马缰,马车徐徐行进在山道上。 细奴冷不丁问他,“你真打算关了书院?” “气话岂能当真?” “可是他们貌似都信以为真了,怕是到现在还跪着呢,你这师尊当真够狠心的。”小惩大诫也尽够了,他怎么还没玩没了了。 “昨儿就恕了他们,这群小子,知道傍大树了。” “你是说荣荻?” “放心,有荣荻在,这帮小子翻不了天去。” “我怎么觉得荣荻似乎比你更受欢迎。”不是她泼他冷水,不止她,所有人都喜欢荣荻,也包括她,他那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打理一家书院,有人□□脸,自然就有一个唱白脸,再说,荣荻又不常在书院,只是偶尔过来小住些日子,那帮小子喜欢他,一点都不奇怪;相反,我是师尊,形象生猛,为人严苛,古板,他们怕我正常的很。” “我貌似给你惹了麻烦,相公我错了。” “非是你之错,是我自己始终不肯正视肩上的重任,是你让我看清了自己,助我卸下包袱,重获新生。”眸光微微一深,似有丝许触动,他持握她手,笑道:“身为师母入学堂是不能够了,但是我可以私下教你,你可愿意。” “嗯嗯。”细奴点头不迭,原来他不肯她入学堂是这个意思,是她浅薄了,以为只有入了学堂方能读书,这么说,她可以省下一笔束修费了。 细奴嘻嘻一笑,“相公你真好。”顺势偎进他胸口,似是被她发自内心的笑感染,长臂于她肩上方微有迟疑,终是揽了她削肩,下颌抵着她发根,嘴角轻勾,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东西。 第010章 :相公,我饿了 小刀赶着马车直奔苍梧城。 苍梧城隶属河间郡辖下,‘天下汇’总舵便是设在此处,听说总舵最始是设在东昌郡凉州府,后因东昌侯之乱,朝廷欲一举铲除‘天下汇’,除却心腹大患。彼时‘天下汇’正好传承到第六代大家主邹慕白,为了保住祖上遗留的基业,邹幕白决定举家南迁,苍梧城最终成为‘天下汇’总舵的最佳选择。 待邹慕白之子邹玄墨接手,“天下汇”已是历经七代人,迄今一百多年,“天下汇”依然是大胤的经济命脉所在,尽管明里暗地屡屡遭到朝廷打压,“天下汇”始终屹立不倒。 “主上,身后有尾巴。”刚入城,小刀发觉了身后尾随的可疑车辆,此辆车自打他们入城就盯上了他们。 “设法甩掉。”邹玄墨压低声音吩咐,下意识转了转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细奴悠悠醒转,甫睁眼,邹玄墨泰然端坐,而她竟窝在他怀中睡了一觉。 触到他的目光,细奴翻身坐起,活动了下发麻的小腿,突然想到她似乎压了他腿一路,不知道可曾像她一样麻了? “现在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伸手去掀窗帘,邹玄墨不意她会这样做,眸色一深,皱眉喝道:“住手。” “我……”刚刚听小刀说他们身后有尾巴,他说设法甩掉,细奴始明白他们貌似被人跟踪了。 “我无心的。” 邹玄墨说:“我知道,且忍耐半个时辰。” “我们没有做坏事,为什么会被人跟踪?” “还有,相公下山的时候手指上明明没有这个白玉扳指的,它什么时候跑到相公手指上去的?” “接着将心中疑团一次问完。”不知是否因为小刀的关系,这一路上,她鲜少开口说话,他知道她睡眠浅,稍有响动,即醒。 细奴心中的确有不少疑问,既然他说了,她也不跟他客气,“甩掉尾巴后,我们吃住在哪儿?还去不去市集?” 邹玄墨也不瞒她,说了三个字:“天下汇。” “天下汇?传说中与朝廷分庭抗礼上百年,那个巨巨巨有钱的商业王国——天下汇?!”细奴眼睛闪过一抹异彩。 “你是说我们吃住都在天下汇?” 扯了扯被她压皱了的衣襟,他勾起一边唇角,挑眉一笑,“莫非娘子不乐意?” “不不不,我求之不得。”细奴是真高兴,能亲见传奇中的商业王国天下汇,即便让她立死此处,她也没有遗憾了。 瞟了眼坐于对面人一眼,此刻他正笑吟吟看着自己,一双凤眸亦同样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 满布喜悦。 甩掉一两个探子于小刀来说并非难事,驾了马车穿街过巷,穿梭于繁华市井,身后的马车紧紧尾随,前方正值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小刀眼中闪过一道诡光,打马扬鞭,口中高喝:“闪开,快闪开。” 路人全都向两边散开,腾出道儿来,马车疾驰而至,途径十字路口,小刀忽而扯了左首马匹缰绳,马鞭凌空一响,马儿调头,窜进深巷,扬长而去。 身后尾随而至的马车来势汹汹,未及调头,直直冲了出去,前方道路逼仄,想调头已是无法,只听到车夫气急败坏的声音:“爷,跟丢了,属下失职。” “罢了,既为他所察,再跟下去亦没意思。”车厢里,身着墨绿衣袍泰然就坐的男人,琥珀色的眸子忽而睁开,沉沉一叹,道:“去齐茗斋。” “难道就这么放任他在苍梧继续横行下去?”车夫语气不善,大有将他碎尸万段的一股恨意。 “他逍遥不了多少时候,勤等着看好戏吧。”男人抚鬓长笑,眸中波光潋滟若秋水,端的让人不敢逼视。 小刀咽了口唾沫,欢喜道:“主上,尾巴甩掉了。” 邹玄墨“唔”一声,眸光微动,淡淡一笑,眼色渐冷,距离上次回总舵,他已经有小半年未归,如今初初归来,居然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果是来者不善呐! “主上是直接回总舵,还是?”小刀问。 咕噜噜…… 一把不合时宜的声音乍然入耳。 细奴扶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低眉垂首,眉头皱得紧紧的,脸憋得通红,见他偏头看过来,挠挠耳鬓,如实说:“相公,我饿了。” “是为夫疏忽了。”属于男子低低沉沉的笑声溢出车厢,小刀听在耳里,直替主上感到高兴,要么说成亲的男人最有男人魅力,看看主上现在的模样就明白了。 在他的地盘,居然让自己的新婚娘子饿肚子,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小刀,先不回总舵,车子前面拐角停下,我与夫人在那儿下车。” 是要带她去饭馆吃饭吗? 想到马上就有吃的,细奴重重吞咽了一口唾液,她得好好想想吃什么?细奴想得正出神,马车停了,邹玄墨不知何时已经下车,站在车边向她伸出手,“还不下来?” “来了。”细奴猫着腰,钻出车厢,一双强有力的的手臂伸过来,身子蓦地悬空,他已将她抱了下来,细奴双臂缠绕在他脖子上方,听到他低不可闻的戏谑声音自耳边响起:“娘子尚能走否?要是不能,为夫很愿意就这么抱你上去。” 细奴闻言,当即松开他,跳下地,谁知落得重了,磕到足心的血泡,登时龇牙咧嘴,引得他一个没绷住,大笑出声:“娘子体恤为夫,为夫亦心疼娘子,这可怎的好?” “你……没个正经。”在细奴不满的叫嚣声里,邹玄墨打横抱起她,绕过指指点点围观群众抱着她上了齐茗斋酒楼。 街边,有小男孩指着刚刚打身边经过的二人,给看一位穿粗布衣裳的大婶看,“阿娘,快看,那个穿白衣裳的漂亮叔叔抱着另一个漂亮叔叔上楼去了,那个漂亮叔叔貌似脸红了。” 那大婶早先便看到了,直觉摇头:“咦?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的当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指不定他们是兄弟呢,那个穿青色衣裳的漂亮叔叔有可能腿脚不好,才让人抱着走路。” “小孩子不要瞎看,更不要瞎说,乖,别再看啦,跟阿娘回家了。” “……” 细奴脸红耳热,将脸深埋进他胸前,被他抱着入了齐茗斋,店小二热情迎了上来,“二位客官里面请。” 邹玄墨脚下未停,抱着细奴直上了二楼。 这年头有钱人巨多,看二位穿着也就穷酸学生样,居然学着人家来包~房,莫不是他看走眼了? 但见那人抱着位看不清模样的男子停在了左首最中间,店小二一脸嫌弃,伸臂阻止他们入内,“二位客官实在抱歉,这间房我们店从不对外,您可否选别的房间,随您挑。” “就这间了。”邹玄墨脚下刚动,店小二挺身挡在他面前,“客官不要为难小的,这间房真不合适,实不相瞒,我们大当家有个怪脾气,大凡认定了一件事,就从无更改,这间房也不例外,您看?” “小多,不如你来告诉我?哪间较为合适?” 第011章 :天大地大,夫人最大 “小多,不如你来告诉我?哪间较为合适?”邹玄墨眉梢微微上挑,在小多愣怔的目光里,越过他,进去了。 “渴死我了。”细奴看见桌上的茶壶,这回不再像上次那般,双脚轻盈跃下地,却被他捉了后领给拎了回来,“洗手。” “让我先喝口水。”又饿又渴,还让不让人活了,她只当下山就能到,谁知道会在路上蘑菇一天。 “洗手。”嗓音沉沉,不容置喙。 “可……”没有水呀。 “水来喽。”邹玄墨眯起眼来睥睨着她,小刀来得太是时候了。 小刀端了铜盆笑盈盈进来,细奴笑道:“麻烦你了,小刀。” “不麻烦,不麻烦。”小刀哈腰,摆了摆手,后退,碰到僵立的小多,小刀踢踢他脚后跟,道:“傻愣着干嘛?” 小多一头雾水,他看着小刀,手在自己下颌这么一比划,低声询问:“那是……主上?” “当然是主上了,不然还有假?” “主上有……胡子,他没胡子!” 小刀叹气,甩给他一记白眼,“你还不兴人把胡子剃了?我看挺好。再者,即便你不认识主上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他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你总该不陌生吧。” 小多想,他还是喜欢主上蓄胡子的粗犷样子,多威风,多男人呀!现在的主上于他来说,全然陌生的很。 究竟是否主上,小多还待进一步验证。 顺着小刀所指方向望去,小多果然看见了他右手拇指上那枚象征大家主的白玉扳指,小多心头狂喜,噗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小多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主上给盼回来了。” “然后呢?是否还打算将我这冒牌主子给赶出门去?” “主上误会了,小多这不眼神不大好么。”小多挠挠后脑勺,傻傻的笑。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 邹玄墨说:“你眼神确实不好,还不紧了见过夫人。” “夫人?” 主上成亲这事,大家都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主上就领着新夫人回来了,小多与小刀一样,皆是最后一个注意到男装打扮的细奴。 小刀掐了后知后觉的小多胳臂一把,惹得细奴抿嘴深笑。 届时,小多扭捏上前见礼,“让夫人见笑了,小多是粗人,不会说话,怠慢了夫人,还请夫人担待则个。” 细奴脸依旧红扑扑的,心中暗暗后悔,她貌似又给他添麻烦了,早知道就该穿女装出门,到了此刻,细奴若还不知道邹玄墨在‘天下汇’的身份,她可真真有些缺心眼了。 “初来乍到,请多关照。”细奴除了这八个字,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邹玄墨满意深笑,吩咐道:“小刀,去铺子挑两套上好女装来,记住,要最新款的。” “小刀明白。” 小刀得了吩咐,就待出去,身后,邹玄墨又说话了:“吩咐大楞,做几个咱们店最拿手的经典菜式招待夫人,切记拣最好,最贵的上,别给我丢人。” 小多抢着道:“得嘞。” 天大地大,夫人最大,主上似乎变得有些和从前不一样了。 这样的主上似乎也挺好。 小多二人乐呵呵出去了,说真心话,夫人长啥模样,他还真没瞧清,刚瞄了一眼,就被主上一记凌厉眼刀给逼了回来。 下楼的时候,小多问小刀:“你这一路上没少和夫人接触,才刚我没敢瞧,哎,夫人漂亮不?” “嘿,我说你小子欠抽是不是,夫人那是你能议论的?” “我就是好奇。”小多呵呵傻笑。 小刀笑骂:“你小子今儿穷乐呵个什么劲呀。” “主上带着新夫人回来我高兴呗,就是看着有些不大习惯,好好的……你说怎么说剃就给剃了呢?怪可惜的。” 小刀甩手拍了小多脑瓜一下,“你小子懂什么?那是主上怜惜夫人,才把胡子给剃了。” “夫人难道不该为主上考虑下?爱,不应该都是相互的么。”小多十分不能理解,他就是觉得主上为了夫人,将蓄了多年的胡子给剃了,有些亏。 “闺房之乐,说了你也不懂。”小刀看得比较通透,小多点点头,似懂非懂,“说得你很懂似的。” “其实我也不懂。”两人说说笑笑下楼去了。 楼梯口右手第一间的门开了条缝儿,一双眼睛目送那二人下楼,嘴角闪过一抹冷笑,门关上,转身对坐在桌边喝酒的人说:“王爷,是那个叫小刀的车夫。” 说话之人俨然是被小刀甩掉的那个“尾巴”车夫,秦蹇,也是北海王卫霄的得力手下。 卫霄微一沉吟:“哦?” “真是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卫霄神色如晦,不变喜怒。 “王爷的意思是,既然小刀在这儿,那人是否也在齐茗斋,毕竟这里是他旗下产业,按理,应该会来,刚刚属下听小刀提及夫人二字,莫不是……”但见卫霄指间酒盅忽而碎裂落地,秦蹇方知失言,适时住口。 “怎么不接着往下说了?”琥珀色眸子出奇的透着一丝柔和,不怒反笑,:“莫不是她也在此处。” “应是她无疑。”秦蹇垂首,有一瞬的愕然。 想她当初执意出宫,宁可嫁给那老夫子,也不肯屈就王爷,王爷听说她下嫁一个老男人,发了好一通脾气,今日冤家路窄,两厢撞上,王爷这是几个意思? “跟了天下第一富贾,这日子倒是逍遥得很呐。”卫霄轻轻一硒,嘴角微抿,浮现出淡淡笑意,“她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本王会来了苍梧,而且与她在齐茗斋遇上吧。” 卫霄虽则在笑,但那笑并未达眼底,秦蹇知道,他说的不过都是反话,佛家云:由爱故生怖。 秦蹇不禁为她暗暗捏了把汗。 “王爷的意思,可是要属下设法将她带来面见王爷?”秦蹇拿捏不准他的心思,就听卫霄沉哑了嗓子回他一句:“不必麻烦,既然大家同居一个屋檐下,早晚都会相见,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扰了人家夫妻相亲相爱,却是罪过,你说是也不是。” 明明妒忌的要死,何苦来哉? “王爷说的极是。”秦蹇颔首,抬起头来偷偷看了他一眼,卫霄的眸底闪现一抹黠光,他唤:“秦蹇。” “王爷但请吩咐。” “替本王备一份厚礼,强龙不压地头蛇,本王要与他来个先礼后兵,她素来不喜鲁男子,本王这样子,不知如今可还趁她心意?”他还就不信他风度翩翩,权倾朝野的北海王爷会输给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皇族后裔。 若论亲厚,他卫霄才是小皇帝至亲皇叔。 有钱怎么了,凭他手中权柄,足可颠覆他的商业王国。 秦蹇脸上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属下明白。” 丫头,自求多福吧,谁让你惹上的人是睚眦必报的北海王呢。 “即刻去办。”回头,见秦蹇还杵在原地,卫霄脸上已然变色,“还不去?” “属下告退。”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秦蹇很难不往最坏处想,躬身告退。 扫了一眼满桌佳肴,卫霄略眯起眼,嘴角绽开不协调的一抹阴冷笑痕:“阿奴,本王甚是惦念你呢。” 刚刚沐浴更衣的细奴,冷不丁打了一嚏喷,适逢邹玄墨更衣进来,“可是着凉了?” 细奴抿嘴一乐,“我才没那么娇气。” “既如此,过来吃饭,饿了一天,人显见都瘦了一圈。”大手覆上她如花脸靥,一对水潋的眼瞳波光盈盈,他眼里清晰印着她的影子。 伴着他的动作,心口倏地荡起一股暖流,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她莫名喜欢。 第012章 :娘子且等等 齐茗斋大厨的手艺不比寻常,细奴在亲尝了几道镇店菜式后,对厨子大楞的手艺赞不绝口,饭后,大楞又让小多送来一份糖莲子给夫人做零嘴儿,细奴拈了一颗糖莲子入口,两眼登时大放光芒,“相公,我能不能去后厨观摩一二。” 彼时,正在翻账本的邹玄墨眼皮亦未抬一下,薄唇淡淡吐出两字:“不能。” “为什么?”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 “厨房重地,禁止参观。” “我就看一眼,不进去里面就是。”说白了,细奴就是纯好奇,她想见见那位心灵手巧的超级大厨,大楞师傅。 “那也不行。”翻了一页,邹玄墨一口回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不如闷死我算了。细奴讨了没趣,侧转身靠在桌案一角,气鼓鼓捞了一颗糖莲子入口,故意咀嚼的很大声。 睨了无所事事的细奴一眼,邹玄墨摇摇头,不予理会。 盛夏的夜,屋里闷热的很,邹玄墨起身,索性将半畅的窗全部打开,晚风轻拂,刮得书页哗哗作响。 “相公很热吗?”细奴转身,但见他立在窗前,一动不动。 细奴匀步踱了过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月色下,后院的井台边站了一曲线窈窕女子,由于夜色的关系,她的脸看得不是很清楚,此时,那女子亦翘首望向这边。 “她在看我们。”细奴肯定的说。 “唉,你不是热嘛,关窗做什么?”细奴抬手阻止他关窗的动作,这一幕落入那双水眸却是他深情拥抱细奴,心底狠狠一抽,转身黯然离去。 “有蚊子。”邹玄墨这样说。 细奴上下左右瞅了瞅,并未曾见到他所说的蚊子,笑道:“哪有?”再看井台边,那原先站立观望的女子竟不见了。 “诶?人呢?刚刚还在的。”细奴一脸纳罕,皱着眉,寻思了会,格外认真地探首窗外,试图寻找那女子的身影,身后探来一臂,长臂拦腰将她拢了过去。 “你说她,会不会……”跳井两字,细奴没敢说出口,毕竟是她的凭空猜度,做不得准,没准人家只是在井台边纳凉,凑巧看见他们,不好意思避开了也不是不可能。 邹玄墨将窗户关上,返身回到案前坐下,细奴尚立在窗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摇头,想得正入神,邹玄墨再无心其他,索性阖上账本放在一边,看着她一脸费解的样子,微微眯眸,他向她招手,“过来。” 听到他的召唤,细奴乖觉挪了过去。 邹玄墨身子向旁侧挪了挪,腾出些许地方,细奴圆睁了眼睛,“相公这是?” “坐下。” 邹玄墨示意细奴坐下。 细奴稍感讶异,“相公让我坐这里。” “有什么不妥?” “呃,没有。”细奴摇头,最后还是依言过去他身边坐了,侧首看着他一举一动。 邹玄墨在桌案上铺陈了纸张,镇尺滑了过去,覆在正上方,然后持笔,蘸墨,润了润笔,偏头看了细奴一眼,执笔的手只一拐弯,那笔竟是伸向了她,他说:“握着。” “啊?哦。” 细奴不明就里,一把将笔杆攥了个结实,听到耳边他哧的一声,笑道:“不对,这是笔,不是枪杆子,无需如此用力。” 不对? 不是他让她握住的吗? 她握住了呀,怎么又不对了? 细奴抬头凝然望他,邹玄墨眉心渐次舒展,颇有耐心告诉她,“不是这样子,正确的执笔姿势是这样的。”他执起她手,手把手教她如何正确执笔,细奴盯着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灵活转动笔杆,变化出各种姿态,一时看得呆了。 不就是握笔嘛,相公也恁小瞧人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她出宫前可是御前一等大宫女,制墨,研磨,洗笔她都在行,独独不会写字,确实有些遗憾。只因宫中规矩,宫女是不允许识字的,即便细奴是小皇帝面前最宠爱的一等大宫女也不例外。 “我刚刚说的,你可记下了?” 呵呵,他说了很多,她一句没记住,她只顾着看他那双漂亮的手了。 “握笔我会呀。”细奴莞尔。 “既如此,写一个来看看。”这丫头,一点都不虚心。 细奴执笔,稍有犹豫,说:“我不会写。” “那么,这样呢?”长臂兜头罩了下来,大手包握住她小手,点、提、勾、弹,施施然于纸上写下两个字,“这不就成了,看看如何?” 细奴大感惊奇,这是她写的字?虽说是在他的帮助下完成,细奴心里顿时就爬升一抹成就感,欢喜道:“写的什么?” “你的名字。”他说。 “梁温书?”细奴扬起自己左手,屈指数了数,“不对呀,这是三个字,少了一个。” 紧贴着的身子,胸腔微微震动,细奴偏头去看,好巧不巧,他眉眼含笑俯身教她指认那两字,红唇擦过他的唇,切实的触感、震得她一时忘了反应。 邹玄墨慢吞吞道:“这两字念作,细奴。” 原来是这两字,她像烫着了般,抿紧了唇,垂下眼帘。 二指抬起她光洁下颌,他唤:“娘子。”他的目光正紧紧地追逐着她,细奴发觉除了不听话狂跳的心跳外,她的脑子也于瞬间大量地缺氧,一片晕陶陶,更甚呼吸有些不畅。 邹玄墨喜欢极了她脸上的霞红,还有那对灵活乱转的眼中所显出的无措,当他的气息喷拂在她脸上,眼看就要吻上她的时候,煞风景的声音于门外响起。 “主上。”小刀的声音。 眉峰一厉,他猛地惊醒,缓了眸色,打横抱起她走向床榻,盖上被子,眼瞳深暗:“娘子且等一等,为夫去去便来陪你。” 细奴此刻脑子一片浆糊,轻轻点头:“嗯,我等你。” 他坐在床边,眸光闪动,继而唇角上扬,摸了摸她脸,说了句:“心急的丫头。” 门开了,复又关上。 细细回味他方才的话,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细奴一个激灵,蜷缩着身子瘫在床榻面红耳赤,双手捂住滚烫的面颊。 少顷,床前似有轻微响动。 细奴警觉,翻身坐起,瞧见来人,蹙起一对细眉,“是你!” 第013章 :娶妻当娶梁温书 “秦蹇,你怎么会在这儿?”乍见秦蹇,细奴心头一惊,大眼陡睁。 秦蹇素来与北海王形影不离,秦蹇在此,那么北海王是否也在此地,细奴心里莫名慌乱起来。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王爷现下就在齐茗斋,你心里最好有个思想准备。”秦蹇就是偷溜出来给她通风报信来的。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6 卫霄果真追来了? 怎么办? 那人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忆及凶残成性的卫霄,细奴不由一怵。 细奴咬唇,来回踱着步子,思及晌午入城之时,她问:“我们进城那会儿被人跟踪,是你对不对?” “是我,当时王爷就在车内。”秦蹇对此供认不讳,他刻意跟丢马车,就是想给她赢得更多的时间,卫霄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十年为奴婢生涯于她来说不可谓是一场灾难,她能逃脱升天,他也替她感到高兴。 “谢谢你秦蹇,我知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卫霄,是我连累了你。” “只能说我技不如人,王爷丝毫没有怀疑到我头上。”这都要感谢那个叫小刀的车夫默契配合。 细奴会心一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面冷心善。” 是吗? 那也只仅仅针对你才若此,换了别人,他绝不会手软。 看了她一眼,秦蹇脱口道:“看得出来,他待你很好。”她身上穿的正是天下第一庄的镇店之宝,雪蚕衣。 “他人很好。”说起他的时候,细奴眼里有着一丝羞赧。 放眼天下,大概也只有那人才有实力对抗北海王,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 “对了秦蹇,姐姐她好吗?”她们姐妹已经分开整整十年了,她之所以这多年来处处受制于卫霄,就是他利用姐姐来辖制她。 “司棋……她很好,你不用担心。”倘若现在告诉她,司棋早在两年前就死了,她会怎样?会不会现在就去找卫霄拼命? “我想姐姐了秦蹇,你能否帮我和姐姐见上一面,我都快忘了姐姐的样子。”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皆是一惊。 细奴情急打开窗户,“从这里走。”秦蹇功夫好,二楼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窗户关上的那刻,秦蹇犹豫再三,说:“司棋逃脱了,卫霄以后再也无法利用她来要挟你,相信他绝对有能力护你周全,秦蹇言尽如此,郡主,保重。” 秦蹇叫她,郡主! 已经十年了,她几乎都要淡忘了她是东昌侯幺女这个身份。 邹玄墨端着点心进来的时候,细奴坐在灯下,正执了笔一遍遍临摹自己的名字,细奴两字虽被她写得东倒西歪,但是,尚能看,这是邹玄墨给她的评语。 细奴受到了鼓舞,大有写到天亮亦乐此不疲之势。 “要不要来点儿?”邹玄墨指间拈了一块点心,挑眉一笑。 细奴伸手,邹玄墨摇头,手中点心喂向细奴,“来,张嘴。” 细奴咬了一小口,唇角不经意唰到他手指,他唇角一勾,笑道:“顽皮。”将剩下半块伸向自己口中,吃了起来。细奴为他这个动作羞红了脸,此刻因为北海王的事情,扰得她神思不属。 只觉得吃进嘴里甜在心底,一杯水递了过来,细奴受宠若惊,看他:“相公无需为我做这些,细奴不值当相公若此。” 邹玄墨脱了外袍挂在牡丹屏风上,他只著中衣,双手揉了细奴肩头,眼神温柔的能掐出水来,“不为别的,只因你是我当着天下人的面,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 “妻子。”细奴碎碎念,却被他夺了手中笔,强行牵引着来到床前。 细奴站在床前发了一会儿呆,邹玄墨从身后将她轻拥进怀中,啄咬细奴耳朵,细奴闪避不及,只得大力推开他,吞吞吐吐道:“相公,我……有紧要的话与你说。” “有话明日再说不迟,现下我们夫妻还有更为紧要的事要做。”他的吻再次落了下来,细奴以手抵着他滚烫的唇,迎着他的视线,看着他眼中炽燃的火光,她的勇气已然用尽,索性低下头,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娘子?” “相公别误会,我……”细奴豁出去了,她决定据实以告:“才刚相公前脚离开,北海王侍卫秦蹇来找我,他告诉我,北海王卫霄现下就在齐茗斋。”朝廷与天下汇已成水火之势,细奴早就知道,她如今既嫁了他,凡事自是与他一起共进退。 “卫霄!”邹玄墨丝毫没有惊讶,眉锋微敛,就听细奴接着道:“实不相瞒,我是北海王安~插在宫里的耳目,我对天发誓,我从未做过泯灭良心的事情,相公请一定要相信我。” “还有呢?”他的眉皱得更深了。 “还有就是,我自打侍奉皇帝,太后隔三差五会秘密传我前去问话,多是关于皇帝饮食起居,再是太后担心皇上暗地有和寿安宫荣太妃来往,嘱我盯着皇帝一举一动,太后不知道我是北海王的人。” 磁沉的声音猛地拔高,长眉只一挑,“你是北海王的人?” 细奴知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忙着解释:“非是相公想的那样,北海王以我姐姐性命相协,迫我向他传递一些关于太后和皇帝不睦的消息,我和北海王什么事都没有,他对我似乎有那意思,我从未予他回应。” “娘子觉得卫霄来此出于何等目的?” “他……他大概是知道了我下嫁相公的事情,来找我算账来了,卫霄阴险狡诈,真小人也,我怕他会对相公你不利,故而不敢欺瞒相公。” 邹玄墨惊喜交加,不可置信的攥住细奴手,“娘子坦诚待我,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相公还是快想想如何应对卫霄,他就是个疯子,仗着手中的权柄,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彻底愉悦了他,“娘子可是担心我?” 细奴重重点头,“相公虽说富甲一方,可他是手握重兵的北海王,我怕相公在他手里吃亏,我怕……” “娶妻当娶梁温书,为夫心悦娘子。”既狂热又不失温柔的吻罩了下来,黑眸中耀动着星芒,细奴急促地喘着气,他的舌尖伺机撬开她的齿关探了进去,进一步纠缠逗弄着她甜美的小~舌,试图激~发出她细胞里的每一分激~情。 掌着她下颌的手缓缓下移,紧贴着柔软的雪蚕丝衣料,游移过她背部的每寸肌肤,最后落在她纤细的腰上,紧紧地扣着。 此刻,邹玄墨对她所有的疑窦已然消失殆尽。 她离自己如此近,是她揪紧自己衣襟的纤纤细指,更是她身上散发出的幽幽淡香,亦是她们耳鬓~厮~磨的细碎呼吸,最重要的是,她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7 的心,她的人,都在他这里,已然足够。 第014章 :不虚此行 听闻大当家与夫人昨夜下榻齐茗斋,酒楼掌柜崔景富得了这个惊天消息,忙待由小菊仙的被窝里爬出来,火急火燎赶赴齐茗斋,却被告知大当家携夫人去逛集市了。 “大当家果真带新夫人回来了?” “那还有假?”小刀白他一眼,继续磨他的飞刀。 “大当家来了,为何不第一时间前来禀告本掌柜?”崔景富的怒火还在持续。 小刀一边磨刀,一边嘟哝道,“小的找了,奈何就是找不到掌柜影子,掌柜的倒说说,您这一整天跑哪儿去了,小的腿都快跑断了。” 崔景富一脸纳闷,“那你后来又是怎么知道本掌柜在莳花馆?”居然都摸到小菊仙的闺房来了,不知道可有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小刀嗤之以鼻,恍然道:“哦,原来掌柜的近日早出晚归,敢情都在莳花馆,难怪小的找不到,小的要知道掌柜在那地儿,打死小的也不去。” 这么说不是小刀。 想他和小菊仙正行那风~流之事,忽而一柄小~刀破窗而入,直钉在床柱上,吓得他登时就软了,跪在床上直呼好汉饶命,却是只见飞~刀不见人,那飞刀上留了纸条,他方知道大当家非但下山了,还来了齐茗斋。 他只当是小刀在给他飞~刀示警,心中多少存了感激,却不知原来给他传递消息的另有其人,会是谁呢? 崔景富坐在柜台等了一晌午也没能等到邹玄墨,实在无趣,于是决定出去走走,巷口拐角,崔景富被一黑衣男子给挡了去路,“可是崔掌柜?我家主人有请。” “敢问阁下主人是?”他崔景富好歹也是一店掌柜,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黑衣人高举了令牌,崔景富到底见多识广,见了那令牌,登时容色立变。 小刀套了马车从后院出来,刚好看见崔景富和一黑衣人走了,小刀心中疑惑,只因和主上约定的时间到了,小刀也没放心上,驱车离开。 苍梧街头,街上行人络绎不绝,道路两旁满布五花八门的各种摊贩,富丽堂皇的酒楼,客栈一家挨着一家,五颜六色的望子如同彩旗插满了整条长街。 细奴穿梭在人群里,这里瞅瞅,那里瞧瞧,处处皆是新奇,紧跟在她身后的邹玄墨手里拎了大包小包,摇头苦笑。 细奴驻足在一个杂耍班子前方,回头,邹玄墨被挡在人群外,她一把扯了他胳臂,横冲直撞挤到前面,一边拍手,一边惊异喊道:“相公快看,那人嘴里会喷火!” “快看那边,他把剑吞下去了!” “咦,这个更恐怖,那么大块石头搁在胸口,这一锤下去,还不出人命?” 邹玄墨摇摇头付之一笑,跟上她。 细奴看见有卖各色菜籽的摊贩,她在其中一个中年妇人的摊位前蹲了下来,只因这妇人背上还背了一熟睡的孩子,细奴觉得她挺可怜,于是说:“大婶,每样都给我来一包。” “夫人一看就是会持家过日子的人,你家相公娶到你可有福了呢,您拿好,两铢钱。”那妇人将打包好的菜籽递了过来,邹玄墨伸手接了,顺带递给妇人一锭银子,道:“不用找了。” 那妇人还是头回见到如此慷慨且好看的男人,一时看得呆了,嘴里只一个劲儿说着谢谢,对着他的背影叩头不迭,真是大好人呢,有了这锭银子,丫丫的病有救了。 邹玄墨手中拎了太多包裹,穿过人群时,被一个黑脸少年给不小心撞了下,他手中的包裹掉在地上。 “公子,对不住,我这就帮您捡起来。” 邹玄墨翘首寻找细奴,匆匆道了声谢,抬脚去追细奴,那黑脸少年看着疾步离去的身影,手中物抛了抛,接住,手中已然多了一个藕色荷包,黑脸少年笑得狡黠,转眼没入人群。 邹玄墨紧赶慢赶已然没了细奴的影子,他立在原地四处张望,惶急唤道:“娘子,娘子——” 左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邹玄墨转身,身后没人,忽而,右前方“啊呜”的一声,细奴脸罩一张老虎面具冲着他张牙舞爪。 邹玄墨忍俊不禁,蓦然,一张昆仑奴面具罩在他脸上,“嘻嘻,好玩儿。”细奴摇头又摆尾,欢喜道:“相公我们一并买了好不好?”细奴摘了面具,拿在手里越看越喜欢。 “好,好,好,你说了算。”邹玄墨伸手去摸荷包,脸色一窒,细奴只当他身子不适,放下面具,伸手去探他额头,邹玄墨迟疑道:“我没事,荷包丢了。” 细奴呆了一呆,继而抿嘴直乐,“相公居然在自己地盘丢了荷包,传出去还不笑掉大牙。” 细奴说得一点没错,邹玄墨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丢了荷包心疼钱财,他就是觉得在自己创建的商业一条街居然会有这种不耻的行为发生,身为天下汇大当家的他很生气。 小刀赶了马车来的恰是时候,听说主上荷包被偷了,小刀登时就明白了,他说:“主上和夫人稍待片刻,小刀这就去把那贼人给擒来。” 小刀果不负所望,不到盏茶工夫就将那偷荷包的小贼给提溜了来,“主上看看是不是她。” 邹玄墨打眼一瞧,确实有些面善,正是方才撞他的那黑脸少年,点头道:“没错,是他。” “好呀!”细奴撸了袖子就亲自上阵了,“你个臭小子,偷到我家相公头上来了,信不信我打爆你的狗头。”细奴抡了拳头就给那少年脸上招呼,少年双手举着荷包,捂头告饶:“夫人饶命,彩环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主上,夫人就饶了彩环这回,彩环再不敢了。” 彩环? 怎么听着像个姑娘名儿。 “你是女的?”细奴口气不由得软下来,接了荷包,伸手一摸,“妈呀,就剩下五文钱!” 彩环打了一个饱嗝,说:“彩环已经五天没有进食,实在饿恨了,刚刚去太白楼吃了一斤牛肉,一只烤鸭,还有三只鲍鱼,外加一只猪蹄膀,哪里会想到需要三十两银子,剩下的全在这儿了,彩环愿以身相抵。” “嘿,丫头,你很懂得享受生活嘛。”细奴高竖了大拇指。 邹玄墨目光沉冷,亦不多言。 小刀低声说:“主上明察,彩环家的情况小刀是知道的,她那好~赌的爹前阵子得了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8 急病死了,家中所有积蓄都给他败光了,如今彩环家中没有男子,无有进项,也怪可怜的,还请主上给她一条活路。” 小刀给彩环使了个眼色,彩环扯了束发的布条,一头长发披散而下,豁然是个姑娘家,彩环拉着细奴手,苦声哀求:“彩环什么活都能干,求夫人收留。” “相公,反正她也没地方去,不如就留下她吧。” 看到彩环,细奴仿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邹玄墨没点头,亦没摇头,缓缓道:“还不谢过夫人。” “相公你同意了,谢谢相公。”细奴异常雀跃,她俯身去扶彩环,“留下你可以,不过你得跟我保证以后再不行那偷鸡摸狗的事。” “彩环保证只此一回,再有下次就……嗝……”彩环再次打了一个饱嗝,细奴挥挥手,道:“好了,好了,你快起来吧,这里不兴跪来跪去。” “谢谢夫人收留。” 细奴持帕子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污渍,忍不住就笑了,“你说你偷谁不好,诶?你怎确定相公荷包一定有银子?” 彩环羞红了脸,说:“夫人这一路买了好些东西,我跟了你们很长一段路,好不容易等到主上独行,便出手了。” “原是我不慎财漏了白,从而招了这偷儿来。”细奴看向自家夫君,一脸歉然。 邹玄墨抚了细奴脸腮边一缕秀发,笑道:“你今儿也算不虚此行,非但收获这许多宝贝,还收获了一个丫头,娘子,我们现在可否回去了呢?” 还没逛多久就要回去了吗? 眼珠咕噜一转,细奴摇着他的袖子,讨好的说:“相公,那边有个可怜的大婶,我想她极需要我们的帮助。” “娘子很有爱心,给她五分钱吧。”他现在身上只有这么多。 “我很快就回来。”少顷,细奴拿了四串糖葫芦晃荡回来,邹玄墨一怔:“诶?娘子怎买了这许多糖葫芦?” 细奴嘻嘻一笑:“她就是卖糖葫芦的嘛。” 邹玄墨一脸黑线。 “呶,一人一串,我请客。”细奴给每人发了一串,率先开吃。 马车驶离的那刻,兜售面具的小贩在身后喊:“喂,面具还要不要了?” “要。”墨绿衣袍忽而现身,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笑弧,接了小贩手中面具,走了。 小贩急喊:“哎,这位公子还没给钱呢。” “够不够。”秦蹇丢了一锭银子过去。 “够了,够了。”居然足足二两,小贩欢喜坏了。 第015章 :他就是个败类 小刀进来大堂时,崔景富坐在柜台拨着算盘珠子失了魂一般,小刀想起白日胡同口所见,来到柜台前,关切道:“掌柜的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儿?” 崔景富惊骇,伸手去捂小刀嘴,小刀身子微动,避了开去,“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别瞎猜,我能有什么事儿。”崔景富心里憋屈的很,他能告诉小刀,他被北海王给威胁了么? “那个车夫化成灰我也认得。”小刀手指转着一柄经年不离手的飞刀,寒光熠熠,“掌柜的要是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趁着大当家在,就尽早和盘托出,别到时候兜不住,引火上身那可就不妙了。” 小刀明里是天下汇不起眼的打杂小伙计,实则是邹玄墨身边四大金刚的快刀手,他使得一手绝妙飞刀,出手,快、准、狠,也是四大金刚中老四,年龄最小的一个,很得邹玄墨信任,小刀的父亲死后,小刀接替了父亲护卫的使命。 崔景富是知道小刀身份的,当年小刀的父亲曾是齐茗斋的账房先生,非但打得一手好算盘,功夫亦是一流,他的武~器就是从不离手的算盘,一粒算盘珠足以要敌人性命。 十年前,适逢东昌侯之乱,‘天下汇’受到波及,朝廷的影子军~团刺~杀大当家邹幕白于凉州府,就是小刀的父亲救邹幕白突出重围,而他自己也在那次突围中负伤,半年后病故,至此,年仅七岁的小刀一直跟着公子邹玄墨入住苍梧书院,识字,习武,小刀在邹玄墨心中分量不似亲人胜似亲人,小刀说的话,自是有一定分量。 可崔景富愁啊,想他做齐茗斋掌柜二十载,小心翼翼一辈子,临了竟出了这档子事儿,他究竟该怎么做?是顺从北海王的意思,还是如小刀说的与大当家和盘托出? 二楼,彩环将她在太白楼所见说与邹玄墨听,“是他没错,才刚在门口,他向主上和夫人见礼,彩环就在旁边,看得真真的,上午在太白楼见到人就是他。” 崔景富大腹便便,穿着又体面,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彩环当时有想过再干一票,谁想与崔景富一道进来的黑大个儿一记冷眸扫射过来,吓得彩环已经握住钱袋的手,又怯怯缩了回来,就是这样,彩环记住那黑大个儿的脸。 “你可看清约见崔景富的男人是谁?”邹玄墨问道。 “崔掌柜上楼没多久,就臭着一张脸从楼上下来了,然后,彩环看见那黑大个儿和他家主子也下来了,彩环听到那主子模样的公子管黑大个儿叫秦蹇,对,就是这个名儿。” “是卫霄。”普天之下能让秦蹇进出跟随的人,唯有卫霄,细奴惶惑,拿眼去看自家夫君,“卫霄找崔掌柜要做什么?” “许是碰巧撞上了呢。” “那未免也太巧了。”邹玄墨的这个说辞,细奴是不大信的。 “彩环也是觉得这个崔掌柜有问题,他分明是齐茗斋的掌柜,却去了太白楼,主上不得不防。” “你提供的这个消息很重要,今日之事不得再向外人透漏半个字,好了,下去吧。” “主上放心,彩环一定守口如瓶,对谁都不说。”彩环退了出去。 “卫霄一定是冲着咱们来的,相公,都是我不好,是我给你招来了卫霄那大恶人。”细奴一脸惊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觊觎天下汇由来已久,这回不过是凑巧撞一起,新仇旧怨一起清算,你相公我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也不打听打听。”伸臂拢她入怀,给她一颗定心丸,“我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下山,就是知道卫霄来了苍梧,荣荻有国舅爷的那层身份,在卫霄这位权倾朝野的北海王面前难免被动,故而由我亲自出马对付他,你放心,他奈何不了我。”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9 “虽说夫君贵为皇叔,可是真要论亲疏远近,卫霄毕竟比相公的胜算要多些。”她只怕相公在卫霄手里吃亏,从而受辱,碍于他的尊严,细奴将说未说。 “这个你无需担心,先祖之所以当初将这大胤江山拱手相让,未必对于我们子孙后代的安危没有考量过,只要朝廷不赶尽杀绝,我自不会与他为难,倘若他真要与我兵戎相见,我亦不介意……” “我不要相公有事。”细奴下意识拥紧他。 “娘子多虑了,我不过是山上待的闷了陪他玩玩。” “难道相公就不担心崔景富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这个倒真不必担心,崔景富是什么品性,我比卫霄要清楚,他只当崔景富是个好色又贪财的势力小人,却不知这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风骨,崔景富坐镇齐茗斋二十载,鲜有行招踏错的时候,况我平日待他也不薄,这其中利害关系他懂得衡量,毋需他人威胁,教唆,等着吧,即便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 细奴忧心忡忡,“万一他不来怎么办?” “那就更好办,齐茗斋从不缺主事的人。”只要崔景富走错一步,那么他势必万劫不复。 门外传来“咚咚咚”的叩门声。 细奴惊凝了双眸,回头看邹玄墨,这个点儿会是谁? 邹玄墨欣然一笑,只管嘱她去开门:“呶,说曹操曹操到。” 曹操又是谁? 细奴浑浑噩噩去开门,看到来人,惊呼:“崔掌柜!” “深夜打扰主上与夫人休息,实是崔某的不是,不知可否容崔某与主上单独说话,还请夫人行个方便。”崔景富揖手,细奴眼睛一亮,相公说的没错,崔景富果然来找相公了。 “崔掌柜里面请。” 细奴让至一边,崔景富进得门来,细奴知他们有事要谈,正要退出来,邹玄墨却说话了“都是自己人,娘子无须回避。” 崔景富微怔,但见邹玄墨移步过去,牵了细奴手,将门带上。 “夫人是天下汇的当家主母,听一听,也无妨。”邹玄墨牵细奴过去桌边坐了,手始终握着细奴手没有松开,细奴羞怯怯的一双眼睛只管盯牢了崔景富。 崔景富双膝陡然跪地,直呼:“主上救我。” “你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我尚不知发生何事,你还是从头细细说与我和夫人听比较好。”大手拍拍细奴手,示意她放松。 “这事都怨属下那游手好闲的女婿,他终日无所事事虐待我那苦命的女儿,于是我就资助他些钱财在京中开了一家小面馆,原本经营的好好儿的,谁知月前会莫名其妙吃死了人,被京畿衙门给抓进去打个半死,糊里糊涂就认了罪,我那女儿来信哭诉,我一时心软,就动用了主上在京里的人脉,将我那女婿用一死囚给调了包,谁曾想这事竟捅到了北海王那里,他雷霆震怒,非但抓了我那女婿,还逼属下做些不利于主上的事情,并且答应帮我摆平此事,属下是真的知错了,求主上开恩,救救我那苦命的女儿吧。” 她就知道卫霄那卑鄙小人会使诈,果不其然,细奴气得手发抖,邹玄墨紧紧握了她手,问:“你且说说卫霄逼你做何等与我不利的事情?” “北海王说……” “卫霄说了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 “北海王说只要齐茗斋的饭菜里吃死了人,我顶多被衙门传去问个话,然后就没我什么事了,主要还是齐茗斋背后那人来顶包,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该他亲自出马。”崔景富颤颤巍巍将卫霄给他的药瓶双手递了上去。 齐茗斋背后那人可不就是相公,细奴倒抽一口凉气。 “就这么简单?”接过药瓶瞅了一眼,邹玄墨勾唇浅笑。 “是的。”崔景富低眉垂首,不敢看他怒中含笑的眼睛。 细奴紧咬了嘴唇,“他就是个败类!” 可不就是,逮谁咬谁,这回貌似盯上大当家了,崔景富再不敢吱声。 “好了,你的事情已经清楚,你放心,京里那边,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至于这边……不给他点甜头,鱼儿怎可乖乖上钩。” 崔景富缓过一口气,睁大眼睛:“主上的意思是?” 第016章 :被戏弄了 卫霄刚刚歇下不久,秦蹇急火火闯入,据探子传来的最新消息:“王爷,崔景富已经成事。” “成了?”卫霄盯着那前来禀报的探子,表示怀疑。 秦蹇眸色一利,道:“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有妇人吃了齐茗斋的饭菜中毒身亡,衙门已经控制了齐茗斋,齐茗斋现下乱作一团,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请王爷定夺。” “好,本王等的就是此时。”卫霄朗声大笑,真是有如神助啊,他只当崔景富那老小子会诸多推搪,怎么也得个三五天,想不到他倒是个急性子,当天就把事给办妥了,要么说他慧眼识人呢。 秦蹇一噎,急问:“可知死的是何人?” 探子张口结舌,“小的只知齐茗斋饭菜貌似吃死了人,衙役来的很快,将齐茗斋围的水泄不通,小的进不去里面,具体不是很清楚。” “想知道?去瞧瞧不就一清二楚了。”说话的是卫霄,一双吊梢眼满布算计后的快意,折扇轻摇,出了太白楼,朝着齐茗斋方向去了。 秦蹇愣了一下,随后跟上。 时至夜半,齐茗斋大堂灯火辉煌。 “齐茗斋已经打烊,客官明日再来。”衙役持刀驱赶强行入内的二仆一主。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北海王殿下。”秦蹇掏出玉符在衙役面前一亮身份,衙役跪地叩首不迭,“卑职恭请王爷圣安。” “苍梧县丞何在?”卫霄道。 “大人不在此处,带队的是甄捕头,卑职这就去通报甄捕头一声。”衙役爬起来跑进大堂。 听闻外面来了北海王殿下,甄捕头诚惶诚恐扶了佩~刀前来谒见,“卑职甄英俊见过王爷。” 真英俊? 就冲你这灰扑扑的长相,你也好意思叫这名儿,这不是糟践了好名字么。 卫霄手持折扇,敲了敲掌心,睨了一眼面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黒瘦大汉,道:“甄英俊,你且说说大晚上的,因何带兵围了齐茗斋?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0 ” 他带兵围了齐茗斋? 哪有? 甄捕头躬身,俯首聆听,镇定道:“王爷误会了,并非王爷想的那样。” “好一个误会,本王是傻子吗?” “卑职没有那个意思。” 卫霄微拧了眉头,沉声道:“无缘无故死了人,定是这齐茗斋的吃食有问题,传本王口谕,即刻查封齐茗斋,将这齐茗斋有关人等给本王统统关进大牢,以待本王候审。” 死了人? 几时发生的事情? 他怎么不知道,他一直都在这里没动过呀,没听说过有命案呐。 “你敢忤逆本王?” “卑职不敢。” “少磨叽,我只问你一句。”秦蹇想到一事,追问:“可知那女子的身份?” 甄捕头只当他问的是大堂里的女子,遂点头,“这个……卑职也是刚到不久,貌似是天下汇大当家夫人……” 是阿奴! 卫霄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甄捕头,一阵风似的率先进了大堂。 郡主出事了? 秦蹇面有戚色,紧随其后。 要不要这么急性子,容他把话说完成不成,甄捕头不紧不慢走在最后。 华大夫持了枚银针在灯下细细比对,继而点头,再点头,嘴里碎碎念叨:“应是这样无疑。” 华大夫又翻看了那女子眼皮,以及舌苔,一张皱巴巴的老脸上尽显忧愁,再次碎碎念:“荒唐,荒唐。” “大夫,她究竟要不要紧?”说话的人是小刀。 华大夫砸吧下嘴,小刀紧张兮兮瞅着华大夫,静等他下文,花大夫说:“待老夫再施一针看看。” 呃? 怪事了,针怎么就弯了呢? “怎样?”小刀问。 “你看针都弯了,待我重新换一支来。”华大夫觉得不可思议,他行医几十年,还是头回遇到这种状况。 花大夫又取了一根银针,当银针刺入皮肤的瞬间,他分明看见那女子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待他凑前近看,似乎又没反应了,难道是他老眼昏花看错了? 手指轻捻,听到女子一声闷哼,华大夫将针拔出,笑道:“还好,还好,要是再晚来半刻可就麻烦了。” “不需要开方子?” 华大夫背了药箱就要出门,临了对小刀说:“不打紧,我已经为这位姑娘施针,很快便醒了。” “谢谢华大夫,我送您出门。” “不用麻烦小哥,我自己走便行了。” “要的,要的,大晚上劳您跑一趟,这总归说不过去。” 小刀送华大夫出门,年迈的华大夫被一迎面而来的紫袍男子撞了个趔趄,好在小刀及时扶了他一把,才不致跌倒。 “什么人?深更半夜擅闯齐茗斋,站住,说你呢,穿紫色衣服那个。”小刀手中飞刀说时迟那时快,脱手而出,途中,一道黑影闪过,长剑“哗哗哗”挥舞若闪电,将那飞刀及时劈了出去。 “大胆,你竟敢偷袭北海王殿下。”宝剑出鞘,刚刚挥剑的人正是秦蹇。 “北海王?”小刀一惊。 “阿奴,你宁可死,也要避开本王?本王几时给予你死的权力,你难道不管你姐姐的死活了?阿奴,你给我起来。”卫霄携裹着怒气进来,直冲着伏在桌上的女子而来,待他一把翻转女子脸,卫霄一愣,竟是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 不是他的阿奴! 秦蹇亦看清了女子正脸,心头不由一松,不是郡主就好。 “甄英俊,还不与本王滚进来。”卫霄怒喝。 “来了来了。”甄捕头疾走两步,近前来,就听卫霄喝道:“究竟怎么一回事?这女子是谁?” “是天下汇大当家夫人……的婢女,彩环。”甄捕头一板一眼道。 该死的,害他虚惊一场,话都说不清楚,当的哪门子捕头? 卫霄正待发作,却听得楼上有人下来,“北海王深夜来访,邹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楼上忽而灯光大盛。 卫霄转身,一袭蓝袍,长发披垂身后的邹玄墨风度翩翩携着她的新婚夫人细奴从楼上款款下来,卫霄眸光一窒,此人便是邹玄墨? 怎么可能? 他听说邹玄墨生得一脸络腮大胡子,五大三粗,总体来说,他的形象粗狂,生猛,可是观之眼前这人,明显与传言不符。 卫霄的目光落在那二人十指紧紧相扣的手上,浓眉一缩,琥珀色的双瞳划过一抹讽笑,“我当谁呢,原是天下汇邹大当家,幸会,幸会。” “北海王客气。”邹玄墨眉眼含笑,携了细奴过来,笑着介绍:“娘子,还不快些见过北海王殿下。” “民妇见过王爷。”细奴屈膝一福。 卫霄凝着细奴莹白脸庞,有瞬间的失神,扬手:“不必多礼。” 邹玄墨清咳一声,道:“素问北海王日理万机,但不知来苍梧是出于公干呢,抑或游山玩水?” “本王微服河间,恰巧路过此地,听闻这里发生命案,故而进来一探究竟,竟不知邹大当家亦在此处,大当家以为这女子因何饮~毒自尽?” “命案?”甄捕头拔刀惊问。 “那不是……”回头,卫霄脸色一骇,那原本伏在桌上了无生气的‘女死者’这时候竟坐了起来,口齿不清道:“我不过醉酒睡了一觉,你们干嘛都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我。” 秦蹇手中长剑直指那‘女死者’:“说,你究竟是人是鬼?少在那装神弄鬼。” “我,我,我不过睡了一觉,我干什么了我。”彩环怒目瞪向秦蹇。 细奴回看周遭,不解道:“小刀,才刚这里发生何事,吵吵嚷嚷扰了相公休息。” “哦,是这样的,彩环醉酒,我去找大夫,途中碰到值夜的甄捕头一行人,多亏了甄捕头帮忙找来华大夫。”小刀说。 “可是醉八仙?”细奴问。 “是的。” 小刀点头。 “彩环,你个馋嘴的丫头,让我候你好些时辰,敢情你躲在此处偷懒?”细奴拨开秦蹇手中长剑,直奔细奴过去,她拉了彩环手,上上下下将彩环打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1 量一番,见她无恙,笑道:“我让你去拿酒,酒呢?” 彩环哧溜一声双膝跪地请罪,“夫人恕罪,只因那醉八仙香气实在诱人,彩环一个没忍住,就偷尝了两口。” “两口?”细奴偏首轻笑。 细奴比划了三根手指:“三口啦。” “三口?”细奴随之冷笑,她怎么看都不止这个数呢。 彩环生怕细奴生气,只得老实交代:“我说实话,夫人不要生气,是一整坛,都让我给喝了。” 细奴笑:“之后呢?” “之后我一觉睡醒就见到了夫人您啊。” 邹玄墨一脸狐疑看向卫霄,“北海王口中的女死者可是指我夫人的婢女彩环?北海王想是误会了,彩环不过是醉酒而已,并非你所谓的中毒。” 卫霄脸上滚烫似火烧,回身再去寻那报信之人,竟早没了那人影子,该死的,他竟被邹玄墨那厮给当猴耍了。 可恶! 第017章 :一战泯恩仇 “北海王的心意邹某心领了,至于这份大礼么,还请收回,邹某一介草民,实不敢受。”邹玄墨扬手,小多和小刀搬了一株半人高的血珊瑚来到卫霄面前。 琥珀色双瞳在细奴脸上溜了一圈,似笑非笑道:“这株血珊瑚权当本王补偿二位的新婚贺礼,怎么说本王与尊夫人昔日恩爱两不疑……” “卫霄,你不要欺人太甚。”细奴心头一振,汗透额鬓,回看邹玄墨,但见他眸光一凛,手中折扇直奔卫霄面门而去,来势之凶猛,令卫霄措手不及,秦蹇惊呼:“王爷小心。” “相公!” 秦蹇情急抛了自己随身佩剑,卫霄腾身接了,手中长剑翻飞如闪电,直刺向邹玄墨。 细奴双手捂了眼睛,不敢再看。 “夫人莫担心,北海王言语挑衅,无非就是逼主上出手,今日一战在所难免。”小刀将细奴和彩环护于身后。 邹玄墨挥扇如雨,他的这柄扇子非同一般,乃是用千年寒铁铸就的扇骨,坚硬无比,可做兵~器用,往日在书院鲜少用到,此番下山,他特特带在身上,只因他知道卫霄来了苍梧,卫霄屡屡逼他现身,无非就是想试探他,他若再不出手,只怕卫霄不肯轻易罢休,正好,连带卫霄欺压细奴的帐一笔清算。 眨眼间,两人拆了数百招。 浓眉轻扬,卫霄阴恻恻的笑:“好功夫。” “好不好,打过才知道。”邹玄墨对他可绝不会手软。 自打十年前那次死里逃生,他已经十年不曾与人交过手,一旦出手,全是制敌杀招。 卫霄丝毫不敢怠慢,小心应对,倒是他看走了眼,邹玄墨武艺精湛,远在他之上,想在他手上讨得便宜,怕是不能够了。 就在卫霄分神的那刻,邹玄墨手中折扇生生劈裂他半副衣襟,卫霄素来爱洁,如今被邹玄墨毁了衣裳,脸色陡变,使出杀招。 卫霄是大胤第一高手,亦是多年未逢敌手,两人缠斗多时,从大堂到屋顶,打得难舍难分,细奴看得心惊肉跳,大声喊:“你们别打了,都给我停手。” “秦蹇,你还不快些把他们分开。”细奴唯有求助在一旁观战的秦蹇。 “我可没那个本事。”这两人都是当世绝顶高手,又有谁有那个本事能阻止得了他们。 变数就在这一刻发生,一柄弯刀斜刺里直奔卫霄而来,卫霄正与邹玄墨缠斗,忽而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避之不及,邹玄墨手中折扇斜飞出去,将那弯刀震落,同时,卫霄手中长剑收势不住,划了邹玄墨左臂一剑,顿时血流如注。 “主上。”竟敢伤了主上,小刀祭出手中飞刀。 邹玄墨喊:“小刀住手。” 小刀一脸愤愤然,“主上为何要阻拦小刀。”小刀很想与卫霄真~枪实~刀干一场,要说打架,他不见得会输。 “相公!”细奴疾跑上前,查看他伤势。 “小伤,不碍事。”邹玄墨咧嘴一笑,细奴登时红了眼睛,“还说没事,你流了好多血!”细奴的眼泪说来便来,簌簌泪落如雨。 卫霄呼吸一窒,这些年,他明里暗里没少难为她,也不曾见她落泪,为了一个邹玄墨,竟让她心疼至此,莫不是她真的爱上他了? 他到底还是输人一筹。 “为何这么做,你难道不该恨我入骨?”卫霄蹙了眉,一瞬间,似乎又明白了许多,莫不,这才是真实的他,传言天下汇大当家视财如命,残暴异常,如今亲见,却不是那么回事。 “我并非救你,权倾朝野的北海王若是血染齐茗斋,那后果可大可小,届时受苦的可是我苍梧的一方百姓。” 先帝说,邹家人最善收买人心,有生之年,一定要尽力铲除。 “你果真这样想?” 卫霄此刻心里做着思想斗争,究竟是遵从先帝遗命,抑或顺其自然。 “你尽管将心放进肚子里,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信不信由你。” 细奴手指沾染了血迹,秦蹇递了金疮药过来,细奴瞅了瞅,终还是接了,在彩环的协助下,帮邹玄墨胳臂上药包扎。 卫霄看着细奴小心翼翼为其包扎,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宁可伤了的那个人是自己,想她为他担忧,也不愿看到她悲伤难过的样子。 细奴含冤带怒甩卫霄一记白眼:“王爷要是还信不过相公,大可现在就要了我们夫妻的命去,或者齐茗斋所有在场人的性命管了拿去,省得王爷有如芒刺在背,寝食难安。”伤在相公身,痛在她心,那钻心的疼越来越甚,细奴低下头,眼泪从眼里渗出,稍一动,泪珠滴落在他手臂上,渗人衣料疏忽不见。 “好了,好了,都说不碍事了,你怎么还哭呢。”邹玄墨从怀里掏了丝帕,帮她拭去眼边泪痕。 “本王……”本王在你眼里就如此不济?就如此没有人情味? 为了得到她的回眸一顾,他甚至卑劣到不惜用她的姐姐来要挟,逼迫她为他传递消息,其实,那不过都是为了亲近她找的借口罢了,而她竟然为了逃离他,趁他离京期间,匆匆将自己给嫁了,辗转梦徊,他对她的想念愈甚,想得快要疯掉,偏生求而不得…… 心,又隐隐蕴了抹难以抚平的沉痛。 再滞留此地,他怕自己真的会做出为之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2 疯狂的事情。 “告辞。”他在这里纯属多余,一句告辞,再不他顾,转身阔步离去。 “卫霄。”身后,邹玄墨松开细奴,追至门口,卫霄止步,“还有何事?” “不论我是姓邹,抑或姓卫,我依然是大胤的子民,倘若有朝一日有用到邹某的地方,我定会不吝相助,但是我有个条件,坐上那个位子上的人只能姓卫,皇权不能落入奸邪之手,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所担心的无非简氏一族,这个你大可放心,有我卫霄在一日,就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卫霄脚下略顿了顿,道:“好好待她,要是让我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带走她。” 卫霄走了,细奴总算松了口气。 “我也要走了,你,多保重。” “秦蹇,谢谢你。”细奴扬了扬手中的药瓶,秦蹇微颔首,随后离开。 折腾了一宿,天边已然露出鱼肚白。 “卫霄真的不会在为难相公了么?”细奴靠在他怀中,犹有些不确信。 “外界不是传言你相公我最擅收买人心,卫霄只不过心里憋了一口气,待我与他真正交过手,他心愿既了,况我又无心那个位子,他对我即便不放心,但也不至于那般盲听盲从。” 细奴忽而想起一事,“那个使弯刀的会是谁呢?他这究竟是帮相公,还是害相公?”如果不是那柄弯刀,他们二人估计还在缠斗,可是,那柄弯刀也害得相公受伤,叫细奴说,相公就不该替卫霄那恶人受过。 邹玄墨神色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久不做声。 “相公,莫不是你识得那弯刀的主人?” 邹玄墨答非所问,道:“此间事既了,我们也是时候动身回书院了,那群小子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啊?这么快就要回去?”细奴紧攒了眉头,“那么相公,距离我们下次下山会是什么时候呢?”这不还没回书院呢,就盼着下山,到底还是孩子心性。 邹玄墨因细奴这句话逗笑,“你想随时下山都可以,只不过,许得带上彩环,还有小刀。” “我真的可以常常下山吗?” 邹玄墨心情大好:“这个自然。” “好哎,我以后可以常下山来玩了。”细奴喜上眉梢。 “主上。”小刀在外面敲门,细奴规规矩矩在书桌旁坐好,还装模作样执笔学写字,邹玄墨见她那个认真的样子,唇角弧度弯弯。 “她在干嘛?” 小刀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见邹玄墨瞳孔一缩,小刀反应过来,拍拍脑门,说:“哦,她呀,在厨房为主上和夫人准备路上吃的点心。” 邹玄墨起身,回看细奴一眼,“有些事我须得叮嘱一番。” “哦。”待邹玄墨离开,细奴搁笔,随后也出了门。 “夫人可是要出门?”彩环送茶点过来,正好遇上细奴从房里蹑手蹑脚探头出来。 “嘘——”细奴左右看了看,问道:“你刚才有无看见相公打哪方向去了?” “貌似后厨方向。”彩环说。 “夫人找主上有事?” “不是,我就随口问问。”细奴百无聊赖,说:“我去园子走走,你不用跟着。”细奴抬脚向着后厨方向去了。 夫人不是说去园子吗?怎么去了后厨?难道夫人亦注意到了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大厨? 细奴摸到后厨,里面隐隐传来他磁沉嗓音:“今天的事能圆满解决,多亏了你那一刀,谢谢你。” “我并非帮主上,我是在帮我自己。”语声淡淡,细奴还是听出,那是女子的声音,惊得细奴推门的手僵住。 第018章 :夫人很……可爱 里面忽然就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有瞬息的凝窒。 细奴深知偷听墙跟很不厚道,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心中那份好奇,才刚她分明有听到相公的声音,原来弯刀的主人就在这里面,而且,还是一位女子。 静默了有一会儿,邹玄墨道:“不打扰你做事,我走了。” 听话中意思,相公这是要出来了,生怕与他迎面撞上,细奴四下瞅了瞅,除了面前的廊柱后可勉强藏身,再就避无可避,正要闪身廊柱后方躲起来,一个大高个儿不知何时挡在细奴面前,扯了她胳臂就走。 这人谁呀? “喂,你拉我干什么。”没见她在偷听墙根呢。 “不能偷听。”大高儿说。 “我没偷听,我光明正大的听,来,咱们一起听。”细奴给旁侧让出些空间,大高个儿直摇头:“不要听。” “好,你不听,我一个人听,嘘,你千万别出声啊。”细奴耳朵贴在门板上。 大高个儿挠挠头,结巴道:“主上……会……不……高兴。” “不搞清楚,我会更不高兴,知道我谁不?”细奴压低声音问。 “你是夫人。” “嘿,行啊,连我是谁都知道。”细奴觉得这个大高儿憨是憨了点,不过,挺有意思的,细奴说:“你在那边给我把风,有人来了记得叫我,我就好奇里面的女人是谁?” “飞……燕。” 细奴抬头,瞅了瞅房梁,啥也没有,郁闷道:“哪里有燕子嘛,骗人。” “她叫……飞燕。”大高儿重复。 细奴这回总算听明白了,弯刀的主人叫飞燕。 “你又是谁?” “她男人,大……大……大楞。” “你?”细奴手指大楞鼻子,一脸仰慕,“那个厨神大楞师傅就是你咯。” 大楞呵呵傻笑,“承蒙大家抬……爱。” “少谦虚了,你手艺挺不错的,真的,你做的糖莲子特别可口。”细奴冲着大楞高竖了大拇指。 得到夫人夸奖,大楞笑的愈发开心了。 “她真是你娘子?”细奴手指指里面。 大楞点头,然后又摇头:“下个月就……是了,目前……还不算是。”大楞脸红了。 细奴总算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下个月就要和飞燕成亲了是吗?” 大楞猛点头。 “恭喜你啊,未来的新郎官,大楞师傅。” “谢……谢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3 谢。” “唉,走了,走了,咱们还是不要在这里了,我突然又不想听了。” 大楞一怔,继而说:“夫人是……好人。” “好人可不是用嘴说的,得用心去度量,大楞,你人很好,很高兴认识你,祝你早日达成所愿。”细奴挥挥手,一脸轻松,走了。 望着细奴离去的纤细背影,大楞耙耙头发,这时,听到未婚妻飞燕说话了,“主上可是急着要回书院?” “此番事了,自是要回书院。” “主上可是要带上她一起?”难掩心中那分酸涩,她终还是问了。 “她?”邹玄墨目光微沉,愠声道:“不知飞燕口中的她,指代哪个?” “还有谁,就她,梁温书。”梁温书三字经飞燕之口,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是的,她嫉妒了,嫉妒梁温书嫉妒的发狂,凭什么她一个退役宫女可以得到他的青睐,她只能做一个出力不讨好的厨娘。 剑眉微蹙,冷冷道:“她是吾妻,更是‘天下汇’当家主母,飞燕,你该遵她一声夫人才是,今日我原谅你的言语无状,待来日,你可不能再像今日这般失了分寸。” 飞燕鼻子不屑冷哼了一声,很是不服,要她遵梁温书那贱人一声夫人,她梁温书配吗? 明知有些话一旦出口,便再难挽回,飞燕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主上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她是朝廷派来的探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她终归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正所谓嫁夫随夫,她这一生注定是我邹玄墨的女人。” 作为她的夫君,又岂容她人轻视自己的妻子,他不允许。 “据飞燕所知,她不过是北海王安插在宫里的众多耳目之一,像她那样攀慕权贵的女人,对主上又有几分真心,主上莫要被她美色迷惑。” 天下乌鸦一般黑,飞燕只当他是与众不同的,原来他也会为一张皮相所惑。 “飞燕,你僭越了,她是主母,你是厨娘,是你日后要效命的主子,可不是任你随意拿来说教的,下次别让我听到对主母不敬的话。” 主母? 飞燕笑得嘲讽。 “主上。”见他要走,飞燕情急上前,再也不管不顾,自身后抱住他后腰,脸颊紧紧贴在他背上,哽咽道:“飞燕言语有失,主上莫恼,飞燕知错。” 他垂下眼,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状,沉沉两字:“撒手。” 飞燕为之一惊,抱着他的手愈发紧了,摇头:“不。” “你以后可是不想在这齐茗斋待了?”听得他声音冷冽、愠怒,飞燕笑了笑,完全无所谓的模样,“飞燕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主上可怜可怜飞燕那分爱你的真心。” “究竟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明白,你我绝无可能,以前不能,现在亦不可能。” “主上撒谎,主上既然肯娶梁温书那个白痴,主上为什么就不能娶飞燕,论美貌,我与她平分秋色,论才学,她大字不识一个,怎可与我相提并论,论厨艺,她更不及我万分之一,她不过是仗着一张伶牙利嘴得到主上的恩宠罢了,我相信,待主上对她的新鲜劲一过,主上就会厌弃她,只有我,最适合主上,最明白主上的心意。” 飞燕辗转绕到他前方,单手抚上他俊美脸腮,眼里皆是痴迷,踮起脚,红唇向着那性感薄唇贴了上去。 “够了。”一句冷喝,他断然推开飞燕,夫人便是夫人,哪由得她一介厨娘目无尊上,如此放肆。 飞燕泫然欲泣,“为何?我究竟哪里不及她?只要主上开口,我即刻改就是。” 邹玄墨语气闲淡,好似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便好,别忘了,你是大楞的未婚妻,很快你们就要成亲了,为人妻者,最贵忠诚,希望你不要寒了大楞待你的一颗真心。” 若非她为了引起他的嫉妒,以及他对她的更多关注,她又怎会同意了大楞那结巴的求婚,她一再推延婚期,难道,他真就一点不明白她对他的心意? “飞燕想嫁的人永远都只有主上。” “你……”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如此不知羞耻的话竟也说得出口。 “如果我与大楞没有婚约在先,主上是否会……” “不会。”此地让他觉得难堪透顶,再也不做停留,撇下那柄弯刀,转身开门离去。 自始至终,他不曾回看她一眼,那份冷绝,无情,以致他离去多时,飞燕仍觉得心中寒凉如斯,他即便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只能说明他不爱她,但是,他却爱那个女人。 梁温书,咱们走着瞧。 手中弯~刀狠狠砍下,案板登时缺了一角。 大楞进来的时候,飞燕正在剁肉末,咚咚咚…… “飞……燕,我看见……夫人了,她……很好看,和主上很……般配。”大楞磕磕巴巴的将自己所认识的细奴说与飞燕听。 好看,土包子,他懂得什么是美吗? 飞燕撂下弯刀,抛了一个媚眼过去,“那你觉得我们俩谁更好看呢?” “都好看。” 飞燕不依,身子向大楞身边贴了贴,大楞脸上红云腾绕,飞燕头歪靠在大楞肩头,手指抚上大楞胸口,摸了摸,大楞喉头一紧,站得笔直,飞燕细声问:“如果我非要你在我和她之间分个高低上下呢?” “这个……夫人很……可爱,飞燕很……可怕。”大楞如实说。 飞燕单手叉腰,右手拧了大楞耳朵,直叫嚣:“可怕?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我作甚?” “疼……” “知道疼就好,以后还有你更疼的时候呢。”飞燕邪魅一笑。 “飞燕,你不……发脾气的时候,也挺……好看的。” 瞎子,她本来就很好看好吧。 飞燕气苦。 细奴坐在桌案前怔怔发呆,邹玄墨推门进来,并没有发出多大响声,拾了她码放在一边的几页纸张看了看,脸上升腾一抹和风霁月的笑,“进步很大,辛苦娘子了。” 细奴收回心神,摇摇头:“不辛苦。” 细奴不识字,不代表细奴的脑子不好使,她看得出来,飞燕喜欢邹玄墨。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没有绝对,但也有百分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4 之九十九,这话是公主教她的,当初就是公主倒追的驸马,然后,功夫不负苦心人,公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不是追到了才貌双绝的驸马爷,两人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羡煞旁人。 这个旁人自然也包括细奴在内,细奴在大胤宫为奴为婢十年,她的愿望就是觅一个如意郎君,现在郎君已经觅到,她却对未来有些不确定了,她能否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邹玄墨站在细奴身侧低低沉沉的笑。 “没,没什么。”到底心虚,细奴竟不敢看他的眼睛,“就是没想到相公会这么就回来了。” “娘子希望为夫早回还是晚回呢?”二指抬起她下颌,迫她面对他。 “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当然希望时刻见到相公。” 那么,她心里也希望他早归了。 可是他回来了,为何在她眼里,看不到丝毫的喜悦?她有心事,而且这事还与他有关,却听她这样说:“我会努力的,绝对不给相公脸上抹黑。”除了这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娘子无需为谁做任何的改变,你这样就很好。”将她拢入胸前,手指一下下梳理着她的长发,唇角含笑,“娘子可有什么要问为夫的?比方说,才刚为夫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都说了什么?” “我……”细奴心慌慌,莫不是她在门外偷听,被他给发现了。 “想问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非是有意偷听相公和飞燕姑娘说话,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脚,相公,我以后再不会那样了。”细奴的优点就是承认错误,态度十分良好。 “还有呢?”他偏头看她,目光中兴味深浓。 “飞燕姑娘是否就是井台边的那位姑娘?”当时光线太暗,对于她的脸看得不很真切,况,那姑娘又不曾开口说话,她只见其人,不闻其声,那会子在后厨,格了一道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故而,细奴有此一问。 “是她。”邹玄墨道:“她十年前流落苍梧,为大楞所救,至此,就一直留在了天下汇,她貌似对我有些误会。” “她喜欢相公。”细奴开门见山,说真的,当发现这个事实,她心里很不舒服。 “咳咳,这话怎么听着有点酸呢。”借着窗外光线看她,她眼神躲闪,低垂的眉眼,清秀的侧脸无不透着一股隐忍的酸意,邹玄墨有点闪神。 小刀来报,“主上,‘天下汇’旗下诸位管事都到了。” “走吧,与我一道去见见诸位管事。”邹玄墨携了细奴手起身。 “我也要见?”她都不认识那些人,有那个必要嘛。 “你是我娘子,‘天下汇’当家主母,你我夫妻一体,‘天下汇’也有你一份,你合该受到他们礼遇,来日方长,慢慢你就习惯了。” 第019章 :来人,家法伺候 与齐茗斋相邻两条街有个很有名的胡同,叫铜锣巷。 铜锣巷位于苍梧城中轴线东侧,北起鼓楼东巷,南至太平巷,宽八尺有余,全长三公里,迄今已有百多年历史。在铜锣巷的中心路段有座贞观楼,亦是‘天下汇’总舵所在,相传贞观楼是由‘天下汇’第一代大家主邹十三的长子邹贞观所设,目的在于监督辖下的各分堂,其间富丽堂皇,包罗万象,俨然民间小朝廷。 每逢月初,‘天下汇’各分堂堂主及管事都会齐聚贞观楼,以待大家主的聆讯。 之前,‘天下汇’诸事一直由二当家荣荻打理,只因荣荻国舅爷的身份限制,北海王卫霄的到来令荣荻的处境相当被动,不得已荣荻只得亲上苍梧书院,请大家主邹玄墨下山。 邹玄墨是‘天下汇’创始人邹十三的七代孙,真正的皇族后裔,这里就要牵扯出百年前的一桩皇家秘辛★。 自打东昌侯之乱始,邹玄墨皇室宗亲的身份在大胤朝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邹玄墨于齐茗斋一己之力,力退北海王的消息不胫而走,‘天下汇’一干人等无不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彼时,细奴还担心邹玄墨形象大改,能否震慑得住‘天下汇’一众资深管事,不想竟是她多虑了,诸位管事对邹玄墨的敬仰以及尊崇让细奴为之心惊,若非她已出宫多时,否则细奴会觉得这是一众臣子在朝拜他们最至高无上的皇帝。 “吾等参见主上,夫人。” 邹玄墨携了细奴手,登上石阶,于紫檀坐上安置,邹玄墨广袖轻扬:“免礼。” 细奴蹙了眉头,微微转过脸看他,握着她的手忽而用力握紧,不容她退缩,细奴只得乖乖坐在他身边,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细奴,哀家现在给你三条选择:一,哀家即刻杀了江孟达,放你出宫;二,刺杀北海王卫霄;三,下嫁‘天下汇’大家主邹玄墨,此三者,你可任选一条。” “我……选后者。” “很好,细奴,你是个聪明人,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你。” 此情此景,细奴忽而就明白了简后最初的真实想法,只怕简后杀江孟达,北海王是假,真正的用意是逼她下嫁邹玄墨才是真。如今她已成功下嫁邹玄墨,并且取得邹玄墨信任,接下来她又当如何? “启禀主上,聚宝阁今年四月自主上改革创新以来,利润颇丰,这是这三个月的账册,请主上过目。” “这是妙禾畔茶楼这半年的细目。” “裕泰绸缎庄的账册在此。” “沐仙香汤馆……” 邹玄墨眼神一顿,伸手,小刀将沐仙馆的账册双手承了上去,邹玄墨接过,随手翻了翻,目光停在某页,牵起一边唇角笑道:“邹骅宸,你来得正好,我倒要问你,今年五月初十至今,沐仙馆的业绩可是比往期足足多了八成的盈利?”剑眉微挑,邹玄墨看着他这个不成器的异母弟弟,凤眸微眯,语声沉冷:“说说看,你是如何做到的?” 那么多账册大哥不去看,偏生看了他的? 往年大哥不是都不管这事的么,今儿这是怎么了?大哥非但破例带了他的女人来,还独独看了他沐仙馆的账册,早知道,他就该听了仙儿的话,在账面上做些手脚,免得大哥问起乱了阵脚,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怎么办? 大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还是荣荻那厮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5 告了他的刁状?按理不应该呀,他做的很隐蔽的,荣荻也鲜少光顾他的沐仙馆,难道是别的事情? 邹骅宸惊凝了一双眉眼:“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是给我们沐仙馆加了道特殊风景罢了,呵呵,小事一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邹骅宸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涔涔冷汗。 邹玄墨淡淡笑了,阖了账册,“哦?说说看,是何等风景能让濒临闭馆的沐仙馆起死回生?” “我给馆里添置了几道屏风而已,上面绣了些山水画,看着甚是赏心悦目,客人置身其间,仿似置身山水之间也,相当惬意,放松。”邹骅宸笑眯眯的观察着大哥的眼色变化。 “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可你这是支出,那么如何来的进项呢?” “哦,说到进项呀,这可多了去了,比方说今年少雨,又或者今年比较旱,天气异常闷热,多汗,故而来泡池子的客源自然而然就比往年多了七八成,是的,大抵是这样子。”邹骅宸对自己这个说辞比较满意。 邹玄墨却不以为然,他问诸位管事:“你们且说说,要是诸位遇到如此不济的年景,你们可还有心情去泡池子?” “不会,水源得多金贵呢。” “就是,喝得水都不够,哪里还舍得洗沐给糟践了。” “不会。” “不会。” “……” 众人皆作摇头状,对于邹骅宸的说辞不予赞同。 这可极坏了邹骅宸,别人倒也罢了,他的两位挚友怎么也落井下石呢。 “嘿,马兄,吕兄,你们二位明明每天从不间断的拜访我的沐仙馆,怎么这会儿在我大哥面前反倒说起反话来了,你们倒是给我说句公道话呀,或者,你们就说你们到底来没来过我的沐仙馆吧。” “请主上明察,属下从不曾去过二爷的沐仙馆。” “属下也不曾去过。” “马修,吕扬,你们两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是二爷我瞎了眼当你们是朋友。”到了此刻,邹骅宸始明白一个道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很明显,他被这两位猪朋狗友给弃了。 “说。”来自上方简简单单一个字,那份威压令邹骅宸心头不由一怵,打小他就惧怕他这位大哥,如今,他好不容易把他那把骇人的大胡子给剃了,他还是从心里惧怕他。 “大哥我……” “还不从实招来,可是等我找人拆了你的沐仙馆你才肯说吗?” “别别别,大哥,我说,我说还不行嘛。”邹骅宸又是摆手,又是讨饶,吭吭哧哧了半晌,邹骅宸终是说了实话:“我募了一批颜色姣好的妙龄姑娘来馆里帮顾客捏捏肩,谈谈心,喝个小酒唱个小曲儿,舞上一舞,偶尔呢,讲一两个笑话逗个闷子。” “就这些?” “就这些。”邹骅宸点头如捣蒜。 邹玄墨眉头攒的更紧,拿眼去看邹骅宸,“你确信你没遗漏什么?” “没,我骗谁也不能骗大哥是吧,您可是我亲大哥。”邹骅宸呵呵赔笑。 邹玄墨豁然起身,扬声道:“小刀,去,即刻给我拆了沐仙馆。” “是。”眼见小刀阔步向外走,邹骅宸忙待拉了小刀胳臂,再看上首脸色黑沉的大哥,“咚”的一声就跪下了,“大哥别,我老实交代,我一定交代。” 邹玄墨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看着邹骅宸。 邹骅宸揉了揉鼻子,他可是邹二爷,大哥应该不至于太难为他的,于是把心一横:“我也是那日在莳花馆喝花酒时突然灵机一动,就在我的沐仙馆里劈了几间雅室出来,又找了十来个美艳姑娘……歌舞助兴。” “只是歌舞助兴这么简单?”邹骅宸是什么品性,他岂会不知?否则父亲在临终前也不会把‘天下汇’托付给他这位不受宠的长子,而不是他最宝贝的儿子邹骅宸。 “也不尽然啦,如今的客人挑剔的很,一来二去就……咱们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对于客人的一些要求自是会竭尽全力去满足,有了那些姑娘,馆里的生意渐渐有了生气,我保证,也就是偶尔遇到难缠的客人才会如此,大多都是来泡池子,间歇和姑娘们聊聊天,谈谈心,顶多也就是被几个好色的客人摸两把揩揩油,也不会少块肉,哄得客人高兴了,也会给些小费,这个我都没让她们上缴,都给姑娘们了,毕竟,她们出来打拼也怪不容易的是吧。”瞧瞧他邹二爷多仁义,放旁人,早都没收了。 “你也有脸!”邹玄墨手中的账册劈头盖脸砸了下来,额上青筋凸显,显然是动怒的征兆,“好好的沐仙馆到了你手里,生生让你开成了窑~子,你还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怪不得荣荻会拿邹骅宸无可奈何,说话也是说一半露一半,最后直接难题抛给他:“邹二爷那可是你胞弟,我是管不了了,也就只有你这位大哥才拿捏得住,总之,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沐仙馆内有猫腻,这可是严重违反了朝廷禁令,你邹家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果不其然,邹骅宸竟背着他做下那等让人不耻的事情来。 “我……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沐仙馆在我手里关门大吉吧,再说了,那是父亲留给我的产业,我爱怎么折腾是我的事,我碍着谁了,敬你是大哥,我才把账册给你看,我才是沐仙馆的产权拥有者。” 大哥就知道骂他,继承了书院不说,还接手了‘天下汇’,凭什么便宜都给他占了,父亲也真是偏心,丢给他一个濒临倒闭的沐仙馆,生意惨淡不说,还骂他不长进,生意火爆又嫌弃他丢祖宗脸,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令大哥满意? “小刀。” “主上。”小刀出列。 邹骅宸从大哥冰冷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直唤:“大哥,大哥,我错了,我这就回去将那些姑娘送走,重新整顿沐仙馆,我保证还原到原来的样子。” “拆。”邹玄墨大手一挥,深深闭眼。 小刀领命离去。 邹骅宸是真急了,“大哥,我可是你弟弟呀,你怎能如此不念兄弟情分?那是父亲唯一留给我的产业,你不能这么对我,大哥。” “沐仙馆虽说当初划给你,但是距离你接手尚有半年时间,这期间,要不是你的母亲戚氏三番五次来书院哭诉闹事,我也不会这么早将沐仙馆交给你打理,早知你如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6 此不成器……”真是悔不当初呀。 “母亲要,你就给,你未免也太听话了些,你分明就是等着我倒霉,等着看我笑话。” “出了如此大纰漏,你还敢顶嘴。” 想当初如果不是邹骅宸的母亲戚氏横插一脚,他的母亲荣氏也不至与父亲最终闹到和离,凄惨半生,他居然敢跟他讲兄弟情分,是谁逼得他们一家□□离子散,夫妻失和,又是谁一天到晚闹分家,他实在被烦得不行,才将沐仙馆提前给了他,谁曾想,沐仙馆大好名声会毁于邹骅宸之手。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来人,家法伺候。” “邹玄墨,你公报私仇,你不配当天下汇大家主!你忘了父亲要你照顾我一生的,你敢打我,我和你拼命,我不服,我不服……啊……娘啊,救我,邹玄墨要杀你儿子啦!” 一藤杖下去,邹骅宸呼天抢地,一把尖利嗓音慌乱中由外及内:“杖下留人。” 注:★皇家秘辛,详见《重生女观主》71章,72章 第020章 :相公叫她戚居士 “子不教,母之过,主上要杖责宸儿,何不一并发落了我这做娘的。”戚氏消息倒灵通,急火火来了贞观楼。 邹骅宸被三五个小厮摁趴在地上杖打,看见自家老娘来了,登时痛哭流涕,诉说心中委屈,“娘,救我,大哥要打杀孩儿。” “住嘴。”戚氏一声怒喝,邹骅宸乖乖闭嘴。 戚氏看向上首背对她首负手而立的那抹颀长身影,矮声道:“宸儿之错,错在我这做娘的平日疏于管教,是我没管教好他,你也知道宸儿自幼多病多灾,身子羸弱,这三十藤杖下去,还不要了他半条命去,我不敢求衍之看在我的薄面饶了他。只是邹氏一门人丁凋零,到了你们这代,只余你兄弟二人,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还望衍之对他从轻发落。” “嗯嗯,娘说的是,大哥,我错了,求大哥开恩,不要打我成不成,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打我,很疼的,大哥。”邹骅宸推开摁着他的几个执行小厮,手脚并用,膝行爬至邹玄墨脚下,抱着他双腿苦声哀求。 “衍之,求你了。”戚氏心里悲伧到极点,双膝一软,便要给他跪下,好在细奴眼疾手快扶住她,“婆婆使不得。” 细奴只当戚氏是邹玄墨生母,张嘴唤了句婆婆,在场之人皆是一怔,齐刷刷的目光全奔细奴而来,眼里有着一抹同情。 邹玄墨陡然转身,唇角别着冷冽的笑意,一双眸子却是冰冷的渗人,“娘子刚刚唤她什么?” 细奴讶异,道:“婆婆呀。” 是她说错了什么? 邹玄墨轻笑,才刚的阴霾似乎尽数消散,扬声道:“是为夫疏忽了,不过现在告诉娘子也不晚,娘子只需记牢一件事,你的婆婆姓荣,荣楚湘才是你的婆婆,而不是面前这位……戚居士。” 面前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竟不是相公的娘? 相公叫她戚居士! 被他当众拂了面子,戚氏也不见恼,依旧持了细奴手,和缓道:“我是邹夫人不假,但非老爷原配,实当不起娘子一声婆婆,娘子还是随衍之,唤我戚居士。”说罢,戚氏从手腕褪下一只翡翠镯子,套在了细奴左腕,“初次见面,娘子别嫌弃。” 细奴怔了怔,“戚居士,这个我不能要。”细奴后知后觉,就待褪下镯子,邹玄墨已经先她一步撸了下来,细奴只当他会当众摔了那镯子,急喊:“相公不可。” “娘子且放心,我不会摔了此镯,这本来就是母亲当年心爱之物,后来被居心不良之人侵占多年,如今也算完璧归赵,娘子既喜欢,待为夫找玉匠清了上方存留的浊气再行佩戴。” 戚氏容色立变。 “大哥你什么意思?母亲已经再三忍让,你还不肯放过她,你枉为人师,你不配做我大哥。” “孽子,还不住嘴。”戚氏扬手,豁了邹骅宸一大嘴巴子,细奴惊叫:“居士!” “娘,大哥叫人打我,你也打我!”邹骅宸委屈极了,从小到大,母亲从未动过他一指头,如今当着这么多人面竟然打了他,再也不顾母亲在身后焦急的呼唤,拔腿跑了出去。 “孽子顽劣,让娘子见笑了,娘子哪日得空可到澜香山……算了,咱们日后还是不见的好,今日就此别过。”戚氏强忍了眸中泪水,冲细奴点点头,转身便走。 “戚居士当贞观楼是什么地方,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冷凝的声音自身后飘了过来,戚氏止步,“宸儿打也打了,衍之还待怎样?” “贞观楼是‘天下汇’集中办理公务之地,不是居士该来的地方,日后再经贞观楼,还请居士绕道而行。” “相公你太过分了,因何我能来,戚居士就不来不得,相公这不是厚此薄彼嘛。”细奴觉得相公就是故意与戚居士难堪。 “说的好,娘子是天下汇当家主母,身份何其尊贵,自是来得,至于戚居士,她身份尴尬,确实有些欠妥,不信的话,你大可问问诸位管事,是否有这项规定。” “主上言之有理。” 众人随声附和。 “你们……”你们怕相公,当然唯他命是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戚氏挺直背脊,并未转身,细奴从她略哑的嗓音辨得出,她在极力隐忍,“衍之说完了没有,说完了,现在可否容我离开。” “烦请戚居士帮我带句话给邹骅宸,沐仙馆再不停业整顿的话,就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将他逐出天下汇。” “宸儿会铭记你的好,多有打扰。”话落,戚氏摇摇欲倒,细奴疾走两步扶住她,戚氏轻声道:“谢谢娘子,我可以的。” 看着戚氏一点一点淡出视野,细奴再看一脸漠然的自家相公,眼里有着不敢置信,相公未免欺人太甚,“相公,我有些不舒服,先行一步。” 未及他出声,细奴已然出了贞观楼,小刀优哉游哉坐在车辕上,看见细奴一脸阴霾出来,小刀笑道:“夫人现在可是要回书院。” “唔。”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小刀忙待打了车帘,“夫人请。” 细奴一头扎进车厢,小刀放下车帘,坐在车辕上,抖抖缰绳,驱车离开。 “小刀,你不是去拆那什么沐仙馆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7 了吗?这么快就拆完了?” “嗨,主上那都是吓唬二爷呢,哪能说拆就拆,那可是祖上留下的老汤池子,宝贝着呢,只是二爷不成器,将沐仙馆经营的乌烟瘴气,主上才会发火。” “唔。”貌似说得也对。 “那戚居士……” “这个……小刀可不敢妄议,还是待主上亲自告诉夫人吧,总之,夫人距离那对母子远些就是。” “唔。”细奴呐呐点头,忽而想起一事,细奴道:“对了,小刀,你怎么知道我要回书院?你不等你家主上了吗?” “主上之前曾吩咐小刀在外面等着,说是夫人可能会用得着马车,小刀就按事先说好的在外面守着,果不其然,夫人真的来了。” 细奴碎碎念,他又知道。 “咱们走了,相公怎么办?”细奴担忧道。 “夫人放心,主上从不缺座驾。” “你是说,他还有别的很多辆马车?” “若是小刀所料不差的话,主上今日可能会带追风出来兜风。” “追风?” “哦,追风是主上最心爱的千里驹,那速度,就跟风一样快,不,比风还快,眨眼就能追上咱们。” 啥? “小刀,快,加速前进。”千万不能让他追上,她还没消气呢,万一两人吵起来,那可真就得不偿失,听说过新婚三天就吵架的夫妻吗? 小刀甩了一记马鞭,马车加速行驶,身后,隐隐传来“哒哒哒,哒哒哒”的马蹄声…… 细奴的那点小心思,小刀哪里懂得,但见身后追上来的神勇黑骑,小刀欢喜道:“夫人快看,是追风,主上已经追上来了。” 有这么快? 细奴掀起窗帘,黑马如一道黑色闪电,眨眼间已奔至近前,邹玄墨拉紧马缰,与马车并驾齐驱,见她自窗内探出头来,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身下坐骑一脸神往,遂扬唇深笑:“娘子,想不想骑马?” 第021章 :荣荻受伤了 骑马? 她做梦都想。 犹记得身为东昌侯的父亲曾有一间很大很大的牧场,其间圈养了精良马种千匹,光纯种汗血宝马就不下数十匹。在她六岁生辰那天,父亲送了她一匹通身纯黑的小马驹儿,毛光油亮,就像黑缎子一般,她身穿大红袄洋洋得意骑在马背上,手中银丝软鞭摔得啪啪作响,作为马童的秦蹇就牵着小马驹儿绕着马场一圈圈跑…… “驰马驭风的感觉真的不错哟。”抚了抚追风脖子,邹玄墨自说自话,眼尾偷偷上瞟,观察细奴的反应。 “小瞧人。”细奴提了裙摆,急急地冲到车辕前,撩起车帘,作势就要给马背上扑,吓得小刀紧扯马缰,马儿速度徐徐缓了下来。 邹玄墨倾身,伸出左臂就要抱细奴上马,“等等。”细奴看着他左臂的伤处,担忧道:“你胳臂有伤,能骑马吗?” “无妨。”他伤得胳臂,又不是大腿,和骑马有什么冲突,长臂揽过细奴腰肢,将她携上马背,拢于胸前,打马扬长而去。 “再快点,再快点。”驭风的感觉真真好,细奴雀跃尖叫。 “已经最快了。” 大约一炷香工夫已经奔至山脚下,细奴心细,发现并非下山时的路线,疑惑道:“不是这里,我记得那条羊肠小道。”虽说山脚都有同样的一株老榆树,但还是略有不同,她见过的那株老榆树没眼前这株这般粗大,而且周遭也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邹玄墨并未下马,打马径直过去。 “你不会是打算骑着马上山?”细奴抬眸望着巍巍山头,犯愁了,这座山貌似更陡峭,难走,黑马驮着两个人的重量,能承受得了吗? 邹玄墨眯眼笑,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懒懒道一句:“有何不可?” 细奴心里一紧,目瞪口呆看着他打马过去,他不会真打算驱马上山? “那个,我,我还是下去吧,这样马儿也会少一些负重。”她可不想掉下山涧,肯定摔的渣都不剩。 邹玄墨低头,低低沉沉的笑,笑声尤为悦耳,更兼一丝无耐,他一把将她牢牢箍在怀中,压低嗓音说:“别动,压根就不需要追风使力。” “说得比唱得好听,哪有上山不费力的。”她那日下山脚上还磨了好些个水泡呢,到现在想起都疼。 “娘子莫不是忘了,你那日的花轿是如何上山的?”邹玄墨一语道破玄机,嘴角笑问愈发深浓。 细奴愣住了,竭力回想那日花轿上山时情景,貌似是有个什么东西将花轿给运上山的,那速度,很快,而且感觉轻飘飘的,就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软绵绵,懒洋洋,就如登天一般,一点都无需人工使力,很轻松就上去了,她透过囍帕隐隐看到了天边的绚烂的云彩。 “相公是说那个……那个……” “对,云梯,我在西山建了座云梯,上下山很方便,根本无需使力。” “云梯?那个叫云梯?”细奴傻眼了,那是个什么东西,她还是头回听说云梯这回事。 瞧她那一脸懵逼样儿,邹玄墨愈发来了兴致,“那日下山,原本就是带你乘云梯,哪曾想你跑得比兔子还快,还说你识得下山的路,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径自往东山方向跑了,这可赖不得我。” “所以?”细奴骇然回过味儿来,怪不得他当时笑成那个样子。 “所以咱们走了许多不必要的弯路,听说过舍近求远这个词么?”邹玄墨失笑,存心使坏,往细奴耳窝吹了口气,热乎乎,酥~痒痒,细奴缩了缩脖子,转身看着他明媚笑脸,咧嘴笑笑,下一刻,细奴两手一推搡,就要将他掀翻马背,“相公,你太可恶了。”邹玄墨情急双腿加紧马腹,马儿再度蹿了出去。 邹玄墨手中马鞭甩出去,正好击中老榆树旁侧的一个玄关,就听到“喀喀隆隆”声响自山谷传来。 “恭迎主上。” 细奴四顾回望,并不曾没看到发声之人,蓦然,山涧里凭空出现一座四面通透的五彩房子,那房子分别由四根钢丝固定,滑行在两根通往山顶的铁锁链上。面朝他们这端的大门开启,待马儿载着他们进入那五彩房子,大敞的门忽而关上,邹玄墨朝某处比划了一个手势,细奴感觉那五彩房子似乎动了,不,确切的说那五彩房子在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8 持续上升,她放眼望去,满眼皆是新奇。 细奴探手摸了摸,附带手指敲了敲,会发出“咚咚咚”闷响。 “这是何物?既能清晰视物,又能当墙壁使,颜色也漂亮,真稀罕。”她都不曾见过这层亮晶晶,鲜艳的墙壁。 “这是来自西域的晶石,琉璃石混以琉璃母烧制而成,最终就成了现在你看到的样子,你可以叫它琉璃。” 宫里她只见过简后有一只缺耳的五彩琉璃瓶,宝贝儿般的供着,曾经被公主不慎摔坏一只瓶耳,为此,惹得简后震怒,罚公主闭门思过一月。 他倒好,比宫里的贵人主子还阔气,还会摆谱,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 细奴嗫嚅,吸了口气:“乖乖,你用这么值钱的宝贝当……使?” “云梯。” “当云梯使,你不心疼呀。”不知道能不能敲一块下来做个纪念。 “你要喜欢,我哪里还有许多比这成色还好的琉璃珠。” “喜欢,喜欢,只要你给的我都喜欢。”细奴有些迫不及待,会是什么样的呢?一定相当好玩吧。 “这个,会不会中途承受不住,掉下去。”明知说这话不吉利,细奴还是问了。 “不会,这个云梯可容纳七百至千斤都不成问题,建书院时,一砖一瓦都是靠人工负上山,费时费力,后来我接手书院,为了运送物资需要,就特特建了这座云梯,是不是方便很多?” “确实方便不少。”以后下山方便多了,细奴想的完全是这么回事。 观望周边冉冉浮升的云海,细奴心中豁然开朗。 “相公,你是我见过顶聪明,顶有钱的人。” “我可否当你夸我呢。”邹玄墨扬唇深笑。 “当然是夸你。”发自肺腑的。 头顶“喀喀喀”声响过,云梯停了。 “到了。”邹玄墨摁了机括,大门开启,黑马载着二人大摇大摆出了云梯,细奴回头再看,那云梯已经消失不见,似乎压根就不曾出现过。 “咦,云梯呢?”细奴好奇张望。 “想是累了,躲起来休息了。”邹玄墨笑得一脸开怀,情不自禁出言打趣她。 细奴想,你就可劲了忽悠我吧,我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苍梧书院四个遒劲大字在旭日下熠熠生辉,守门的陈易看见那二人一马迎着夕阳徐徐行来,当即迎了上来,一揖到底:“师尊回来了。” “唔。”邹玄墨轻应一声,看向细奴,对陈易说:“这是师母。” “师母好。” “嗳。”细奴应的有些颇不自在,被人叫师母,她很不好意思的,大字不识一个,怎好意思给人家当师母。 还别说,师母长得怪好看的。 陈易接过追风牵着,邹玄墨携了细奴手,走了几步,忽而回头,问道:“陈易,我不在这几日,书院一切可安好?” “师尊且宽心,一切安好。就是……”陈易凝了眉头,要不要告诉师尊知道呢,荣公子吩咐过,师尊回来问起,不必提这事,可是如今师尊真的问起,叫他怎好隐而不报。 “出了何事?” “上次在学堂带头闹事的儒生孙耀宗,师尊下山第二日,就被荣公子给打发了。” “孙耀宗?”原来是他。 “那孙耀宗的哥哥孙耀祖乃是孙家庄的庄主,自孙耀祖被荣公子逐出书院回了孙家庄,孙耀祖心中为其弟很是不忿,带了一众家奴上山来寻衅滋事,伤了几位儒生不说,荣公子出面制止,却被那孙耀祖手下恶奴豢养的秃鹫伤了手。” “荣荻手受伤了?”邹玄墨眸色一凛,转身就走,陈易接着道:“师尊放心,荣公子伤势不要紧,只是皮外伤,关键是那傅儒生,伤得较重,右臂被扯脱臼,又不肯荣公子帮忙医治,到今日病情愈发的沉重了。” 傅儒生? “你说得可是傅卿书?” “正是他。”陈易道。 那沉沉目光,甚是氤氲暗含复杂,细奴心里有丝不安。 “我知道了,可还有别的?” “再就是……” “还有?陈易,这就是你说的安好?你叫我如何宽心,还不一一道来,我不问,你就不打算告诉我是吧?” “陈易不敢。” “衍之,你别难为他,是我嘱他不要说与你听。”荣荻摇了折扇过来,脸上依旧一派云淡风轻的笑。 第022章 :单身狗不会懂 荣荻目光越过面目端凝的邹玄墨扫向他身侧的细奴,薄唇微勾,淡淡一笑,抱扇揖手,“嫂夫人此番下山,容光焕发,可有喜事?” 细奴愕然张嘴,杏眼圆睁,不敢置信地看向荣荻,见他一双吊梢眼盯着他们尚握在一起的手,“衍之亦如是。”荣荻嘴角向上弯了弯。 俊脸一沉,瞪了荣荻一眼,剑眉微微上挑,邹玄墨沉沉说道:“莫不是你乐于看人家夫妻吵架?” 荣荻摆摆手,求助的目光看向细奴,“诶,衍之此言差矣,嫂夫人给评评理,荣荻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细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笑道:“我相信荣公子你……就有那意思。” 荣荻含笑的脸一僵。 邹玄墨凝沉的脸一乐。 “衍之,嫂夫人,你们……” “荣公子应该听说过嫁……”不对,这不是骂相公是鸡,是狗么,不对,不对,这词儿可不是这么用的,她得好好想想,用个什么词好呢。 公主殿下日常挂在嘴边的老话是怎么说来着? 夫啥来的? 细奴咬着手指冥思苦想。 “嫂夫人可是想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荣荻笑着接下去,瞅瞅脸色突然冷下来的邹玄墨,荣荻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得合不拢嘴。 细奴挖空心思想啊想,忽而,一双眼睛光芒大盛,清声道:“荣公子贵为读书人,这话自荣公子嘴里说出来未免显得太粗鄙。” “我粗鄙?”荣荻失笑,“荣荻愿闻其详。” “荣公子听好了,我们这叫夫唱妇随,像荣公子这种单身狗是不会明白的。” “我,我,我……”想他堂堂国舅爷仪态翩翩,温良谦恭,更重要一点,他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29 还是颜值担当,大胤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多少妙龄女子争着抢着要嫁他为妻,他都没答应呢,他会是没人要的单身狗? 荣荻扇子摇得愈发得劲了。 “荣公子很热?”细奴瞅瞅天色,时已近秋,山上的傍晚不知道比苍梧城多凉快呢。 “嫂夫人一口利齿荣荻领教了。”荣荻瞟一眼面前抬头望天,微微耸动肩膀,憋笑之人,心想,你就好好的纵着她吧,有你的好日子。 “我也没说什么呀。” 噶? 我都被你骂成狗了,你还想咋? 荣荻一噎。 “胡闹,你现在贵为师母,在书院的一言一行都将作为众弟子的表率,日后莫再像今日这般口不择言,率性而为。”邹玄墨佯怒,一声清咳。 什么叫祸从口出,这就是。 情急中将公主的日常的口头禅都给用上了,公主说单身狗这词儿在她们那里很流行,不过这词儿确实有些不雅。 “哦,记下了。”细奴一脸受教的表情。 见她眉头凝做一团,情知才刚语气略重了,邹玄墨身体微微前倾,呼吸之气迫近细奴耳畔,细奴小脸陡然浮生一抹红晕,杏眼微垂,羽扇般的睫毛扑扇个不停,听他低声道:“娘子且先行一步,为夫晚些时候便回,娘子累了就先睡,不用等为夫。” 细奴脸愈发烫了,就连耳根也烧了起来,齐茗斋那夜的情景在眼前忽闪而过,细奴轻轻点头,又向荣荻福了一福,“细奴失言,还请荣公子担待。”说完,细奴提着裙裾跑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纤细身影,荣荻折扇敲敲额鬓,一脸费解,“你刚刚与她说什么了,怎么突然就收起了她的伶牙利爪。” “正所谓闺房之乐,单身狗不会懂。”话落,邹玄墨放声大笑起来,他朗朗的笑声惊得竹林里栖息的鸦雀扑棱棱扇动翅膀在竹林里乱窜。 单身狗,这词儿甚妙,也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是如何想出来的。 “衍之,你——” 说什么夫唱妇随,叫他说,妇唱夫随更贴切,荣荻气憋,抬脚不紧不慢跟上他。 在竹林里刨食的大白鹅貌似听到了主人的声音,昂起头,呆了一呆,待十分确定后,伸着脖子跑出竹林,看见不远处一黑一白两抹身影并行朝着这边过来,大白鹅张开双翼,扭着圆滚滚的身子,热情迎接主人归来。 “大白,你让我好找,原来躲在这儿。”荣荻张臂,勤等着大白鹅投怀送抱,大白鹅翅膀擦着他袍角冲向一袭黑袍的邹玄墨,扯着嗓子‘呃——’的一声就叫开了,翅膀拍打着邹玄墨下袍,上蹦下窜表达着它的喜悦之情。 “我不在这几天,有没有不乖啊。”邹玄墨扬手,变戏法儿似的,手里擒了一粒花生,大白鹅略显肥胖的身体跳啊跳,蹦啊蹦,每当要够上他指间花生的时候,邹玄墨总会刻意将手微微抬高,大白鹅被他戏耍,索性不跳了,围着他绕圈圈,“呃—呃——”直叫,长脖子在他衣袍上蹭啊蹭,开始向主人撒欢,讨食。 “大白,再来。” “呃——” “真懒。”邹玄墨扬唇一笑,蹲下身来,扶着大白鹅脖颈洁白毛发,眼里皆是深浓笑痕,摊手,笑道:“呶,全赏你了。”掌心豁然比才刚多了几粒花生。 荣荻摇头无奈道:“你明知她是简后有意安排……” “谢谢你帮我照顾大白。”看着大白鹅翻来覆去叨花生壳,他笑着剥了其中一粒花生壳喂大白鹅,看大白鹅美滋滋的叨食花生。 “衍之,你究竟有无听我说话。” 邹玄墨手抚着大白鹅脖子,淡淡道:“你说她是简后派来的。” “我没别的意思,只想提醒你,笑里刀剐皮割肉,绵里针剐髓挑觔,她毕竟是简后□□出来的,和简后一样最擅攻心,你与她逢场做戏尚可,若是动了真情,我只怕你会伤得不轻。” 久不见他做声,荣荻又道:“但愿是我多虑,可是据我刚刚得到的确切消息,梁大钟确实有一个女儿,但绝非梁温书,她的真实身份还有待进一步查证。”荣荻一脸担忧。 “先不论她是否梁大钟的女儿,我始终欠梁大钟一个人情,梁大钟既向我开了这个口,我必无条件偿还他。” “衍之,你清醒点好不好,她和你不是一条心啊,她是有备而来。” “你怎知她与我不是一条心?你又了解她多少呢?” “反正她包藏祸心,你不得不防。” “唉——” “我知道,我这样说她你不爱听,可事实,你的身份,你的财富已经对大胤皇权构成威胁,帝王卧榻岂容他人酣睡,衍之,这个道理你该懂得。” 邹玄墨负手而立,声线清润中带着淡淡的一抹苍凉,“到了今时今日,我也不想再继续瞒你,荣荻,我找到成玉了。”嘴角轻扬,静静地望着荣荻,忽而一笑,这一笑,竟是十分愉悦,深藏心中多年愿望终于达成的舒心一笑。 “你找到成玉了?她在哪儿?快告诉我。”荣荻一怔,眉飞色舞,继而,皱眉想了想犹似对他的话表示怀疑,“你别骗我了,十二年了,我已经找遍大胤的大街小巷,都没有她的消息。” “倘若她在大胤宫,你如何找得到她?”这也正是简后的高明之处,他们压根不曾想过成玉会在大胤宫。 “成玉在大胤宫?”荣荻吃惊不小。 邹玄墨璀璨一笑,道:“你刚刚见过她,她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妻子,你口中的……嫂夫人。” “你是说,梁温书就是……成玉?”这个消息绝对够震撼,荣荻有些回不过味儿来。 “荣荻,对不起,我知你与成玉有婚约在身,只是,她如今已是我的妻子,希望你能谅解。” 荣荻睁大双眼看着他,木然盯了好一会,方道:“你什么时候知道她身份的?” “月前,梁大钟来找我,要我答应娶他的女儿,我当时自是不愿意的,梁大钟临走给了我一封简后致我的密函,我始知道她便是你我寻找多年的成玉,明知这是简后为我设下的诱饵,我依然甘之如饴应下这桩婚事,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荣荻一凛,“梁大钟这老小子骗得我好苦,待来日,非给这老小子些苦头尝尝不可。” “不可胡来,梁大钟只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0 是忠于朝廷,他本性并不坏,成玉之所以能活下来,这其间他估计没少使力,我们该感谢他。” “说得也是,能在这铁面无私的老小子手中活命,确实不易。”荣荻感慨,左手扶额,邹玄墨注意到他左手背上缠绕的白布条,问道:“你的手要不要紧?” “嗨,小意思,只是皮外伤。”转眼又一想,荣荻忧心忡忡:“衍之,我刚刚对成玉的态度没有不敬吧,你该早些告诉我的。”蓦然想起一事,荣荻惊叫:“糟糕!” 见荣荻面色不好,拔腿就走,邹玄墨错愕望向他:“出了何事?” 眉心不停地跳动着,荣荻看向他一脸焦急的神色,略顿了顿,道:“我排了出好戏,就等她入局,不知道咱们现在过去还赶不赶得及?”荣荻一脸惆怅,他早告诉他真相,不就没这事儿了。 邹玄墨缓缓转身,用那双深沉不可测的双眸盯视了荣荻一眼,“你最好保佑她没事,否则我跟你没完。” “难不成你还要和我绝交?”都说了是好戏,你担心什么? 荣荻听不到他的回答,只因,他已经急火火离开了,大白鹅摇着肥滚滚的身子紧跟在他身后。 荣荻口中碎碎念:“成玉,你果真不记得我了么?” 第023章 :书中自有颜如玉 本来要回后宅,听陈易说傅卿书手臂脱臼,不肯医治,细奴于半途拐了一个弯儿,溜去了弟子们下榻的院子,据傅卿书那日偷偷递给她的图纸,细奴很容易就找到了傅卿书住的西屋。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细奴左右瞅了瞅,见四下无人,推门闪身进去。 刚转身,就听到面前哗的一声,热气熏蒸的浴桶里突然站起一个光~裸的人影来,光看那宽阔的后背,细奴知道那是个男人,绝非傅卿书。 糟糕,走错门了! 细奴情知搞反了方向,这是于地图上似乎恰好反了,这里应是东屋,并非她要去的西屋,趁那人没发现她之前,正准备蹑手蹑脚退出去,额上忽而湿了一下,门板上豁然多了一只大手。 细奴顺着前方光裸的胸口看上去,男子双眸含笑,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承影?抑或含光? 呃,这对双生子她完全搞不清楚谁是谁,管他呢,她现在要做的是赶紧离开这里。可是他单手摁在门板上,显然没打算放她离开的意思。 怎么办? 他的长发披在肩侧,湿漉漉尚滴着水滴,细奴背光而立,抹去额角的水滴,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好呢,毕竟闯入人家屋子,窥见人家出浴,很不礼貌。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诚不欺我。”含光一双眸子盯着面前佳人扑闪个不停的美丽眸子,眼里直犯星星。 含光心花怒放就要去牵佳人酥手。 大胆,我可是你师母大人,你敢再近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细奴扬指就待戳他眼睛,想起含光那日帮过她,继而收回手,情急飘向一边,面门而立,含光两手僵在空中,见佳人背他而立,瞅瞅自己大敞的衣襟,情知唐突了佳人,忙系好衣带,拢了拢身后尚滴水的长发,躬身,长揖下身去,清声道:“小生曲含光三生有幸得遇仙子,含光这厢有礼。” 原来是含光那臭小子。 含光这一动,两人位置恰好互调,细奴刚好挪至门边,瞅准时机拉开门,一阵风似的飘了出去。 “仙子?”含光抬头,已然没了佳人影踪,含光追了出来,庭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无。 含光望着夜空怔立良久,莫不是读书读傻了,抑或看花眼,可是才刚他真的看见一位绝色佳人就在他的屋子里的呀。 含光失魂一般,望着虚空发呆。 承影练完剑回来,刚踏进庭院,就看到含光一副呆头鹅的模样,承影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嗨嗨,回魂了。” “好美。”含光唇角弯弯,一脸倾慕之色。 承影笑骂:“见鬼了你。” “不,不是鬼,是狐仙。”对,一定是他读书不够认真,仙子才会走的,他要加倍用功读书才行,保不住仙子就又来了。思及此,含光返身回屋,在案前坐下,拿了书埋头温习起来。 “嚯,这啥情况?”含光居然开始温书了?莫不是知道师尊回来,怕师尊问起,故而临时抱佛脚? 承影是这样认为的。 与承影兄弟相邻的西屋,细奴和傅卿书二人猫在门边,凝听了好一会儿,直到东屋门关上,两人这才返回桌前坐下。 “你现在可是师母,居然从弟子屋里出来,你难道不怕师尊知道?”傅卿书单手倒了水给细奴。 细奴喝了口水压压惊,听闻傅卿书话中语气,多半是在指责她行为不端,细奴玩性大发,一把抱了傅卿书,笑道:“那我要是抱了相公最为袒护的小弟子又待怎样?” 傅卿书说:“得了吧你,你明知我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给我瞧瞧?”细奴笑着就去呵她痒痒,傅卿书左躲右闪,“我有的,你都有,要瞧瞧你自个儿去。” “瞧自个儿多没意思。”细奴耸耸肩。 “哦,那你就去偷瞧含光?” “哪有?当时雾蒙蒙的,我啥也没瞧见,再说了,我又不是女~流~氓。”细奴躺在傅卿书床上,高跷了二郎腿,顺带擒了她桌上一串马奶提子,摘了一颗高高抛起,张嘴接住,囫囵嚼着。 “喂,你好歹剥了皮再吃。” 细奴边嚼边说:“你见过哪个吃提子剥皮的?这样更有嚼头。” 傅卿书摇头一笑,“有本事,把籽一并给吞了。” “那可不成,会噎死我,简后给我取名细奴,那也不是白取的,我非但腰细,嗓子眼更细。” “你身上何止这两处细?苑嬷嬷当时为咱们验身时不就说过:细奴生名器,必然成大器。”说完,傅卿书自己脸反倒红了。 女人身上长的东西不都一样吗?细奴觉得苑嬷嬷一句话把她害苦了,姐妹们私下总拿这事儿挤兑她,说她以后的相公如何如何有福气等等,那时候细奴不懂名器的妙用,直到不久后,细奴始相信,她相公真的真的很有福,而她的确的确很遭罪。 细奴最不待见别人拿这事儿挤兑她,气鼓鼓从床上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1 弹坐起身,顺手摘了两颗提子去丢傅卿书,嘴里直骂傅卿书:“臭不要脸的,说好不提的,怎么又提?” 傅卿书端正了脸色,打量细奴:“阿奴,你老实交代,你和他有没有……那个?” “哪个?”细奴吐出籽,极小的一颗,而她就是难以下咽。 “就那个呀。”傅卿书跺跺脚。 “你问的含糊,我哪里知道你说的那个是哪个?” “就男人和女人……晚上睡觉……那个。”傅卿书险些呕死,要不是简后嘱她将细奴在书院的进展事无巨细汇报上去,她才懒得管他们这些闺房*。 “有的吧,我们每天晚上都睡在一张床上,相公对我很好,我不停的踢被子,相公就不停的给我盖被子。” “就这些?”傅卿书呆住。 傻丫头。 “就这些。”细奴点头,她还想知道什么?要不要告诉她,相公睡觉从不打呼噜,相公身上有股淡淡的墨香味儿,很好闻,很舒心。 “难道他对你就没有一点点,一点点的那个意思?”这丫头胸挺腰细,那地方又比旁人生得美妙,是男人都会受不了,说邹玄墨没碰过她,傅卿书是不信的,傅卿书觉得自己脸都快红的滴血了,细奴这丫头居然面不红心不跳,还能如此坦然。 “卿卿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也别和我饶舌了,想问什么就直问,听得我累死了。” 为了完成任务,傅卿书银牙一挫,道:“他可有摸过你,抑或亲过你?” 细奴挠了挠耳鬓,点头,伸出一根手指,道:“有亲过,就一回。” 就是入住齐茗斋的第一晚,秦蹇找过她以后,她就老老实实告诉他,她是简后和北海王的双重探子,然后他貌似很意外,上来抱着她就亲。 他吻得很激烈,从床下直吻到了床上,她险些因为岔气给憋死,衣裳都给他脱了大半,他的手很不老实,越过小衣,直奔她胸前的两团硕肉而去,鼓捣得她心七上八下没个着落,阿娘说了,姑爷要对你做什么,你乖乖顺从就是了,千万不要恃宠生娇,在床上一定要极力配合;简后的话与阿娘恰恰相反,男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阿奴,不到关键一刻,不要交出自己,一定要吊足了他的胃口,让他彻底爱上你。 发觉她的走神,他两手掐在她腰臀处,近乎掐疼了她。他的喘息略急,看着她的眼睛里有一团火,她以为他要吃了她,只因她清晰的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受惊小兔一般在他身下瑟瑟发抖,谁知他却笑了笑,复吻了她额头一记,替她拢上衣襟,道一声:“很晚了,睡吧。” 相公亲了她,摸了她不假,难道简后这事也要知道? 不要吧,太羞人了,细奴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卿卿,求你件事儿成么?” 她就说嘛,美人在抱,邹玄墨岂会坐怀不乱?傅卿书回过神来,“你说。” “你能不能不要把书院的事情报告给简后,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很为难,我向你保证,相公绝对没有称~帝的野~心,我对天发誓。”细奴指天盟誓。 “阿奴,我们的命都捏在简后手里,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我知道,可是……” “嘘。” 外面隐有动静,傅卿书扬手打断她,细奴发觉她虚垂的左臂,方想起此行目的,待外面重归寂静后,细奴说:“孙耀祖那混蛋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亏你为了他做出如此牺牲,卿卿,你这样值得吗?” “到底是师母,怜香惜玉这词用的不错,阿奴,你是幸运的,看得出,他待你不错。” “别说话。”细奴擒了傅卿书左臂,道:“你忍着点,我帮你接上。” 傅卿书没想到细奴下手如此快,痛极,惊呼出声,细奴情急将右臂横亘在傅卿书齿间。 细奴握着她左臂一提,一转,道:“好了。” 细眉蹙起,细奴抚了抚傅卿书背,安抚道:“动一动胳臂看看。”许久,傅卿书转了转手臂,点点头,表示还好,她眼角尚垂着泪,道:“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你为了同胞哥哥隐忍至此,我为了心爱的人,这点苦又算的了什么。” 细奴一脸愤然:“你们既相爱,他又何至纵容手下伤你至此?卿卿,别傻了,我觉得孙耀祖这人油腔滑调不靠谱,你别被他给骗了,即便我们完成任务又如何,回去后还不是死路一条,简后又怎会放任我们活着。” “做戏不做足了,如何取信于人,孙耀宗已经暴露,现在书院就剩下你我二人,我们今后行事,真得当心了。” 如果她告诉傅卿书,她早将简后的告诫抛在了脑后,傅卿书会怎样? 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时间不早,我该走了。”细奴开门出去。 “阿奴。” 跃上廊檐瞬间,傅卿书说:“你放心,我拎得清轻重,我不会伤害他。”从邹玄墨答应收她为徒始,她就知道他是好人,绝非简后口中大奸大恶的奸邪之辈。 “谢谢你,卿卿。”细奴回眸一笑,纵身一跃而起,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第024章 :你吓着我媳妇儿 与细奴居住的‘竹里馆’仅隔了堵墙的‘苍苔院’,今日破天荒大门竟开了,见屋里透出灯光,细奴纯属好奇心使然,脚一抬,进去了。 细奴只当‘苍苔院’里长满了苍苔,待进去后,始明白取名与院子长不长苍苔一点关系也无。 整个‘苍苔院’笼罩在一片绿荫下,碧绿的葫芦藤由廊檐子直延伸到照壁,细奴只需稍稍抬头,就会被头顶悬垂的小葫芦撞到额头,细奴伸手抚了抚其中一颗小葫芦,把玩了一会儿,步入正屋。 屋内陈设简单,墙壁上镶嵌的碧色荷花香尊里一根线香轻烟袅袅,细奴吸了吸嗅觉还算灵敏的鼻子,一时半会儿竟没辨出具体是什么香,她大感惊奇,四下一番打量,绕过屏风,陡见西窗下的贵妃榻上侧卧一长发垂肩,身着黑袍的美貌妇人,皮肤白皙,身材曲线纤秾合度,可见,年轻时确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苍苔院难道不是空置的吗? 屋里怎会有个女人? 她是谁? 女人手中持了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咳咳,冒昧问一句,这是什么香?”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2 “你确实有够冒昧的。”女人未曾睁眼,单手支颐的动作亦未曾改变,声音清清冷冷的,若非细奴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细奴会以为才刚开口说话的人不是她。 “抱歉,我不请自入,确实很不应该,打扰了,我这便离开。”细奴说罢就向外走。 “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女人薄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不让进又不让走,她到底想怎样? 细奴转身,女人懒洋洋歪在贵妃榻上,一双灰眸牢牢盯着她,“听说你今儿上午在贞观楼见了戚檀,你觉得我与戚檀,谁更胜一筹?” 她的消息倒蛮灵通嘛。 细奴一呆,贞观楼她确实去过,至于棋昙,她却是不曾见过,细奴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能说明白点吗?” “我听得出你在敷衍我,是觉得我与戚檀没有可比性,还是你对我的话根本不屑一顾。”女人显然因为生气,躺不住了,她突然坐起身,一双灰眸直扫向细奴。 细奴忙摆手,“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正在找你说的那个昙子在哪儿?”细奴眼尖瞅见墙角圆形小几上一个做工精致的雕花昙子,过去抱在怀里,冲着她高举了举,“你说的可是像这样的昙子?” 昙子? 什么眼神,那分明是罐子好不好。 “那是糖罐。”女人一脸黑线,扶额。 细奴对那糖罐上繁复的花纹爱不释手,摸了摸,再度放了回去,口中碎碎念:“哦,原来是糖罐,不是棋昙啊。” “棋昙?”女人听细奴说棋昙,先是一愣,继而拊掌,大笑三声:“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戚檀,顾名思义可不就是个棋昙,奈何她没想到,这丫头脑袋倒灵光,实在太解气了。 细奴有些昏头,她究竟说的什么,她完全听不懂。 有妇人模样的女人端了药进来,在圆桌上放下,一边轻声说:“小姐歇够了就起来把药喝了,听说衍之回来了,指不定一会儿就过来探视小姐。” 九嫦回头,看见细奴,冷面冷口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这个女人好凶哦,比大胤宫的苑嬷嬷还可怕,细奴手指指外面,有些口吃:“我……门开着,我就一时好奇,进来看看。” 九嫦没好声色道:“看够了,还不走?” “我这就走,这就走。”在九嫦横眉冷对的瞪视下,细奴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大大笑脸。 “打搅了,我走了。”细奴向黑袍女人躬身一福。 九嫦扶黑袍女人过来,在桌边坐下,细奴已经走到门边,黑袍女人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媳妇儿,过来,陪娘说说话。” 细奴只当黑袍女人叫九嫦,也没多想,径自给门外走,却听九嫦问:“小姐在和谁说话?” “九嫦,你吓到我媳妇儿了。” 九嫦瞥了眼那纤细背影一眼,惊道:“小姐是说……” 女人脸色一沉,将药碗重重一磕,“还不去把人给我请回来。” 九嫦急火火追出门,细奴刚好走到葫芦藤下,就听九嫦在身后急喊:“少夫人请留步。” 细奴转身,“有事吗?” “九嫦不识少夫人面,才刚多有冒犯,还请少夫人担待。”九嫦说罢就要跪地请安,细奴眼疾手快扶住她,“是我唐突了,实怪不得你。” “少夫人折煞九嫦了,小姐听闻衍之大婚,连夜由怀阳快马加鞭赶回书院,专为相儿媳妇来的,也是刚到没多会子,既然小姐开口了,少夫人就留下陪小姐说会儿话吧。” 细奴总算听明白了,敢情被九嫦唤作小姐的黑袍女人,就是她的正牌婆婆,相公的生母,荣楚湘。 九嫦为什么管婆婆一口一个小姐的叫。 细奴看看屋内,再看看九嫦。 九嫦知细奴意思,忽而一笑,道:“九嫦打小服侍小姐,后来咱们老爷……总之,我叫顺了口,一时改不过来,少夫人心知道就好。” “我明白了,既如此,咱们紧了进去,别让婆婆久待。” 九嫦连连点头,“少夫人说的极是。”九嫦对细奴这位少夫人很是喜欢,当下迎了细奴入内。 “媳妇见过娘。”细奴屈膝一福。 荣楚湘笑道,“才刚不是见过了。” “礼多人不怪嘛。”细奴眉眼弯弯。 “过来娘这边。”荣楚湘伸手,九嫦引细奴过来荣楚湘身边坐了,九嫦说:“小姐盼儿媳盼了多年,如今可算好了,快让小姐好好看看这姗姗来迟的儿媳妇。” 荣楚湘双手颤巍巍抚上细奴脸腮,由上而下一阵摸索,双手继而下滑道锁骨,胸口,一路摸索到细奴纤腰,再到丰臀,荣楚湘满意深笑:“包子脸,杏核眼,柳叶眉,樱桃小口一点点。主要是胸挺,腰细,臀丰,是个有福气的,我儿眼光不错。”荣楚湘笑着笑着,竟是落下泪来。 如此近距离,细奴到此刻才注意到婆婆的双眼异于常人,拿眼看九嫦,九嫦点点头,验证了细奴的猜测,九嫦侧过身,擦了擦潮湿的眼睛。 怪道相公对戚居士态度如此恶劣,婆婆之所以看不见,怕是多少与戚居士有关,细奴喉头一紧,轻唤:“娘。” “乖,衍之那孩子我骂了他多次就是不肯剃了他那一脸唬人的大胡子,他的样子可有吓到你?”说到相公的胡子,细奴莞尔一笑,“相公已经大变样了,回头相公过来,娘再好好看看……对不起,娘,媳妇是无心的,媳妇一时口快说错话了。”细奴咬唇。 “无妨。”荣楚湘笑着牵了细奴手,“我猜这一定是你的功劳,快与娘说说,衍之如今变成什么样儿了?” “娘——”声到人到,邹玄墨一脚踏进门,掀袍拜了下去。 “衍之来了。”荣楚湘起身,细奴扶了荣楚湘近前,荣楚湘一手携了细奴,一手持了邹玄墨手,将两人手握在一处,笑道:“你这回总算办了件让我满意的事儿。” “也就是说,娘对这桩婚事也很满意咯。”邹玄墨一改常态,痞痞的笑,细奴何曾见过他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一时看得呆了。 荣楚湘手摸到儿子溜光水滑的脸,登时眉开眼笑,“你总算把你这一脸遭瘟的络腮胡子给我拾掇干净了。” 看吧,看吧,她就说嘛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3 ,她绝对绝对干了一件大好事儿。 细奴冲他得意挑了挑眉。 邹玄墨用眼神递他两字:多事。 敢说她多事? 那她就再多事一回,细奴说:“难得娘大老远过来,相公陪娘说说话,我去炒两菜来,给娘尝尝鲜。”细奴自告奋勇去了后厨,随后,九嫦端着空碗进来,叹气。 “嫦婶,娘得的什么病?” “都赖戚檀那贱人,害得小姐哭坏了眼睛。”九嫦恨不能立撕了戚檀,细奴后知后觉始明白戚檀大概就是她今儿在贞观楼见到的那位戚居士了。 “我今儿和相公在贞观楼,有见到戚……居士,她人看起来不坏呀。” “别让我见到那个女人,见一次骂一次。”九嫦恨恨的说,“那女人最会扮可怜,博同情,少夫人莫不要被她柔弱外表给骗了,小姐就是太过相信她,才会让她钻了空子。” “嗯,下回她说什么,我也不会信了。”细奴点头,表示记下了。 “嫦婶,娘平日都喜欢吃什么呀?” “你随便做,小姐不挑食的。” “好嘞。”不挑食的婆婆,她喜欢。 细奴统共也就做了三菜一汤,炒地三鲜,凤凰鱼,白斩鸡,还有一道罗宋汤,九嫦高竖了大拇指,“想不到少夫人还有这等手艺,老身受教了。” “这都是跟宫里赵大厨偷学来的。” “你来自大胤宫?”九嫦一怔。 “嗯呐。”细奴点头,见九嫦脸色有异,“嫦婶,你怎么了?” 九嫦颇语重心长说:“少夫人千万别在小姐跟前提大胤宫三字,还有简敏,记住了啊。” “哦。”细奴似懂非懂点头。 为什么不能提,她就是来自大胤宫啊。 简敏,难道是简后? 当细奴和九嫦端了饭菜进来,细奴始发现屋里的气氛空前怪异,那母子二人才刚还好好的,现如今这是怎么了? “娘,尝尝媳妇做的这道凤凰鱼。”细奴夹了鱼喂荣楚湘。 荣楚湘冷了一张脸,就是不睬她,细奴讶异,又唤:“娘,这个凤……” 荣楚湘显然余怒未消,起身,一把掀翻了桌子,细奴不察她会有此举,惊凝了眉眼。 “跟我走。”邹玄墨扯了细奴胳臂出了苍苔院,身后传来荣楚湘的怒吼声:“简敏,你个贱人,你害我不够,还要祸害我的儿子!” 第025章 :师尊也有七情六欲 尚恩得了荣荻吩咐,送了一个食盒来到‘竹里馆’,门半掩着,尚恩出声唤:“主上。``” 听出是尚恩的声音,邹玄墨说:“进来吧。” 尚恩提着食盒进来,烛火下,邹玄墨正在作画,细奴眯着眼趴坐他对面,下巴懒懒的搁在叠放一起的左手背上,貌似在打瞌睡。 尚恩轻声说:“公子吩咐我送来的,说是给……少夫人的。” “放下吧。”邹玄墨没有转身。 尚恩将食盒放下,复又偏头多看了一眼细奴。 察觉到尚恩的打量,细奴睁眼,转过头来,这姑娘是谁?她都不曾见过。尚恩来不及收回目光,两人视线撞上,细奴咧嘴一笑,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尚恩份内的。”尚恩低声回道,憋红脸,退出门来。 “她怎么看见我就跑?”细奴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一脸费解。 邹玄墨睨她脸一眼,轻笑,“有吗?” 细奴点头:“有的,她刚刚偷看我,正好被我看到,我不过才看了她一眼,她就红着脸跑了。”女人看女人,也会红脸吗? “下回遇上,你多看她一眼就是了。”邹玄墨这样说。 “也是。”细奴点头。 “嚯,我让你看,你还真看?”邹玄墨忍俊不禁,但是手下未停。 “她叫尚恩是吗?” “我的管家,这些年一直跟着荣荻帮我打理山下的生意。” “哦,原是个商界女强人呢,难怪看着气场有些不大一样。”细奴对尚恩暗暗佩服。 气场? 这词儿倒新鲜。 “我在娘子眼里是什么?”他很好奇。 “你是我夫君啊。”细奴笑。 “除了夫君,还有没别的?” “很多,相公想听哪个?” “譬如?” “譬如相公可以是我的伴侣,爱人,老公,亲爱的,对了,还有达令。”细奴扳着指头数,这些是细奴从公主那里借鉴来的,公主称呼驸马就是诸如老公,亲爱的之类,细奴觉得特别好玩,说出来与他一道分享。 粗心的细奴没有发现,邹玄墨眼中一闪而过的一抹异彩,他看了她良久,搁笔,轻轻吹了吹,道一声:“好了。” “诶,就好了?给我看看。”细奴绕过桌子跑过来,脚下带歪了椅子,邹玄墨笑道:“你慢些,它又不会长腿跑了。” 细奴放眼望去,二只栩栩如生的戏水鸳鸯欲然纸上,细奴呵呵傻笑,“是不会跑,但是万一飞了呢?” 见他没明白,细奴说:“相公难道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煮熟的鸭子——飞了。”细奴两手这么一比划,邹玄墨登时一脸黑线,“你说这是鸭子?” “不不不,我知道相公画的鸳鸯戏水图,鸳鸯我是亲见过的,我的肚兜上就绣有一对鸳鸯,还是我亲手绣的呢,我才刚不过就是打个比方。”只因她突然想起了公主,公主管这叫水鸭子。 “娘子肚兜上果真有一对戏水鸳鸯?”邹玄墨脸上笑意深深,细奴羞涩点头,“我不识字,但不代表我不会画画,不会绣花。” “真的假的?”细奴的话,邹玄墨半信半疑。 “真的。”细奴猛点头。 邹玄墨说:“我不信,除非娘子现在就脱给我看。” 见他灼灼双眼盯着她鼓胀胀胸口瞧个没完,细奴后知后觉,情知被他调~戏,双手环胸,一脸戒备道:“你你你……你可是师尊,你给哪儿瞧?” “师尊怎么了,师尊也是人,师尊也有七情六欲,也有需要。”说罢,双臂将她圈进怀中,低头,嘴唇轻咬细奴耳朵,蚊声道:“那夜黑灯瞎火的,没瞧真切,不若娘子今夜再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4 让我细细瞧上一瞧。” 思及‘齐茗斋’那夜他对她施与的种种,细奴脸颊绯红,憋了半天,方憋出一句大煞风景的话来:“相公,我饿了,我好像闻到了乌冬面的味道。” “乌冬面?”邹玄墨唇间轻念,恍然了悟。 细奴说:“我闻得出来,应该是乌冬面没错。” 邹玄墨见她这个欢喜模样,抿唇一乐,“娘子说得很是,吃饱才有力气。” 细奴虚给他胸口一拳,邹玄墨趁势握了细奴手,细奴面泛红云,轻唤:“相公,别闹了。” 邹玄墨朗声一笑,牵了细奴来到小几前。 细奴早饭吃撑了,午饭就没怎么吃,后来就直接回了书院,本来以为在‘苍苔院’可以好好吃一顿,谁知道会出了那档事,回到竹里馆,两人很有默契,谁也不曾开口提苍苔院三字。 待他备完课,细奴漫不经心问了句:“相公可有想过,有朝一日坐上那个位子。”细奴手指指头顶。 都说做皇帝赛过活神仙,九五之尊号令天下,那是何等荣耀,‘天下汇’的实力,细奴是亲见了的,细奴觉得以他雄厚的财力背景,想要坐上那个位子绝非难事。 他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做了一幅画给她看。 “才刚娘子问我的问题,都在这幅画上,娘子可还满意?” 细奴知道他画鸳鸯的意思:只羡鸳鸯不羡仙。 他的这个答复,细奴满意。 管她什么九五之尊,天下易不易主,管她什么简后,既然出宫了,她的人生她自己做主,怎么痛快怎么来。 盖子打开,真的是乌冬面,“怎么只有一碗面。”细奴登时大失所望。 “唔,果真只有一碗,荣荻这是何意?”邹玄墨放眼一观,亦是蹙了眉头,继而,眉头渐次舒展开来。 细奴拿筷子翻了翻,发现碗底的荷包蛋,脸微有异色,很快,笑着挑了面伸向邹玄墨:“相公,我们一人一口一起吃好不好?” “这可是荣荻指名送你的。” “相公说过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相公不吃,我就不吃。” “怕了你。” 屋里两人头碰头吃面,吃得其乐融融,尚恩一脸艳羡,红着脸溜出了‘竹里馆’,尚恩脚下走得飞快,斜刺里突然就闪出一抹熟悉身影,尚恩展颜,唤:“公子。” 荣荻摇着扇子,笑眯眯问:“送过去了?” 尚恩点头:“是的。” 荣荻问:“煮了几碗面?” “两碗。” “全送过去了?”荣荻皱眉。 “不是公子你吩咐留一碗的吗?” “真听话。”剑眉舒展,荣荻阖了扇子,绕着尚恩转了半圈,仰天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说:“尚恩的手艺不是谁都能有幸尝到的。”荣荻笑得一脸讳莫如深,摇着扇子去了小厨房。 她可否以为公子这是在夸她?尚恩心情大好,亦步亦趋跟在荣荻身后。 彼时,荣荻坐在餐桌前,尚恩将面端过来,皱眉道:“糟糕,面有些糊了,不若我为公子再重做一碗来。” 大手擒获她手腕,尚恩回头,就听荣荻道:“不必麻烦,就这碗了。” “可是已经糊了,我还是……” “这碗就很好。”瞥了一眼他尚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尚恩道:“我去……拿筷子。” 荣荻松手,看着尚恩去了又回,接过尚恩递上的筷子,荣荻拿筷子在碗里挑了挑,碗底果真藏有一个荷包蛋,荣荻颇感慨道:“原来你还记得今日是我生辰。” “每年不都是这么过的。”尚恩说。 荣荻低头吃面,忽而说:“尚恩,你今年有二十了吧。” 尚恩说:“我与少夫人同年,肖虎。” “二十不小了啊,你该嫁人了。”荣荻说。 “我……”我倒是想嫁,可也得有人愿意娶我啊,尚恩一脸沮丧。 “才刚在竹里馆,想必你已经看到了,我也不瞒你,衍之藏在心中多年的那人就是她,你没希望了,听公子我一句劝,早些放手,你看看公子我多豪迈。”我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拱手相让了,不知道她看见那碗乌冬面,可会想起他?他突然就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是乌冬面?不是都已经决定放下了,为什么还要再多事?届时衍之会怎么想? 看来他有必要去解释下。 荣荻放下筷子,匆匆出去了。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喜欢的人是主上?我虽说是主上的管家,可是,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是跟着公子你东奔西跑,我的一颗身心早就转移在你身上了,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尚恩始终枯坐着,眼里有着一抹自嘲,她没有动,因为她知道,他很快就会回返。 果然,荣荻很快折返了回来,荣荻似乎有些烦躁,说:“陪公子我出去走走吧。” 尚恩说:“好。” 第026章 :吾心甚慰 夜凉如水,崖顶的山风呜咽着自耳边呼啸而过,尚恩感觉到一丝丝凉意力透项背,可她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公子想事情。 荣荻就像入定般,负手立于绝顶,不动也不语,他闭着眼睛,山风刮得衣袂烈烈做响,尚恩担心他会不会想不开就此跳下去,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牢牢盯着他后背,只要他稍有动作她就将他给拉回来,实在不行,她就跟着他一起跳。 荣荻背后就像长了眼睛,忽而出声道:“我不会跳下去,我只是有些事情还未想明白罢了。” “尚恩愚笨,帮不了公子。”尚恩深感愧疚。 “非是你之错,是我太粗心,与他做了多年知心好友,自恃很了解他,直到今日方窥知他心中所系之人竟从来都惟那一人尔。”荣荻摇头自嘲一笑:“我这算哪门子的朋友,又算哪门子表弟,分明有很多迹象可寻,我却从来没有给那方面想过,原来听尚恩说是一回事,亲见又是另一回事。” 尚恩知道公子口中的他,指代主上,莫非公子终于相信主上喜欢郡主的事实。 “东昌侯谋逆的消息传至,我们那时候恰在书院,他不顾先师阻拦,冒死也要下山回凉州,我只恨那时候比他晚到一步,我看着他从火海将你带出来,疯魔一般又要往里冲,不得已我才会出手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5 将他打晕。”荣荻转过身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茫然看着她:“尚恩,成玉没死,她还活着。” “郡……郡主?”尚恩抬眉,情急一把抓住荣荻覆着纱布的左手,荣荻吸气,尚恩心中焦急,不察,眸中已然蓄了泪,哽声道:“公子快告诉尚恩,郡主现在哪里?我要去找郡主。” 郡主还活着,郡主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尚恩喜极而泣。 “她被简后易名换姓藏于大胤宫。” “公子是说……郡主在宫里?” “之前的确在宫里,不过她现在已经嫁作□□,离开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离开了?……公子可知郡主嫁给什么人?那人对她好不好?公子为什么这般看着尚恩?” “今天除了是我二十六岁生辰,也是成玉二十岁生日,我与她同一天生辰,我整整长成玉六岁,你是她贴身丫头,往年的今天,你都会煮两份乌冬面,并且会在碗底各窝一个荷包蛋,以前有成玉陪着我吃,后来成玉不在了,就成了我一人吃两份,今年情况略有不同,另一碗乌冬面的主人回来了,我这样说,尚恩,你明白没有。”荣荻脸上微微漾着笑意。 公子才刚让她把另一份乌冬面送去了‘竹里馆’,指名给了少夫人,她一直奇怪,公子此举是何意? 莫非,难道…… “公子是说少夫人就是……成玉郡主?”尚恩总算听明白了荣荻的弦外之音。 “是她,亦不是她。”荣荻仰天又是一叹,幽幽道:“天下汇日益壮大早就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朝廷势必要拔除,衍之虽有四大金刚护卫,想必你也听说过简后有一个神秘的影子军~团,传闻此军~团成员均为妙龄女子,年龄十四到二十岁不等,朝中大凡有反对简后的大臣都会莫名其妙横死家中,衍之又是正统皇族后裔,富甲天下的‘天下汇’大家主,怕是早就成了简后要剪除的对象,据可靠消息,影子军团核心成员已经倾巢而出,她们的目标就是苍梧,确切的说就是冲衍之而来。” 尚恩蹙眉道:“公子可是担心郡主失踪这些年已经被简后训练成专为她杀~人的工具?” 不会的,郡主不会是影子军团成员。 “我也只是猜测,具体也做不得准,影子军~团向来行事隐秘,十年前,衍之就曾经在回河间途中遭到影子军~团重重刺~杀,是小刀的父亲拼死带着重伤的衍之杀出重围,姑丈一怒下,调出手下大批精锐将影子军团全部击杀于河间道,而他自己却在入宫面见简后当夜,为简后毒杀身亡,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尚能痛下杀手,你说说那是怎样蛇蝎心肠的一个女人。” “东昌侯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简后摄政的人,还不是被睚眦必报的简后安了一个谋逆的罪名说杀就给杀了,成玉是东昌侯的女儿,她落在那个女人手里,她的处境当如何?”荣荻重重握拳,那雪玉般的小娇娃究竟遭受了怎样的非人折磨。 “不,不会的,郡主那么讨人喜欢,她不会,不会的。”记忆中的郡主是那么活泼,可爱,怎么可能会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影子军团成员,尚恩眼眶突然就酸胀得厉害,双眸翕动,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簌簌滚落下来,尚恩捂着疼痛难当胸口蹲在地上泣不成声,苦声唤着:“郡主……我可怜的郡主……” 荣荻一怔,他不过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与她分享,哪里会想到她会激动成那个样子,这与他所熟知的尚恩有些迥异。 “我知你们主仆情深,这不事情还没发展到那步嘛,你哭什么?”荣荻自认在脂粉堆里摸爬滚打,对付各色女人游刃有余,可是面对哭得泪人一般的尚恩,他反而束手无策。 “公子疑心郡主会对主上不利,公子怎能怀疑郡主?” “我说了我那都是猜测,不作数的,至于真相究竟如何,我们谁也不知道。” “郡主才不是那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尚恩哭道:“公子那是嫉妒主上与郡主恩爱,公子心里不好受才会那样说郡主。” “我嫉妒?” 是尚恩说的那样,他嫉妒了? 他有吗? 尚恩点头:“有的,公子就是嫉妒主上。” “我跟你这丫头说不清楚。”荣荻张嘴欲辩,见她哭成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样子,遂作罢。 荣荻敲打折扇,无奈道:“好,诚如你所言,公子我嫉妒了,好了,不准哭了啊,再哭我可恼了。” 尚恩哽咽道:“公子终于还是承认了。” “我我我……” 我那是承认吗?还不是你的眼泪硬逼着公子我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果真是惟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诶,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了。”荣荻手中折扇指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尚恩,浓眉深拧成一团。 无论荣荻说什么,尚恩均是不理,继续哭她的,既哭郡主悲惨的遭遇,也哭自己无望的爱情。 荣荻俯身托起尚恩,察觉到她手臂一片冰凉,脱下外袍罩在她身上,指腹揩去她眼角滚烫泪珠,将她轻拥进怀里,软声安抚:“好了,好了,这不有公子我在呢么,你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衍之不会有事,你的郡主也不会有事,我向你保证,嗯?” “尚恩相信公子。”尚恩为他才刚一连串温柔的动作惊住,伏在他胸前听他沉稳的心跳,慢慢止了哭泣,大手轻拍着尚恩背,尚恩突然希望时间能永远静止在这一刻。 “算你还有点良心,公子我都冤死了。”荣荻嘘了口气,稍稍满意。 良久,尚恩轻唤他一声,“公子。”方觉自己声音沙哑且刺耳。 “有话当着公子我的面就直说,不必吞吞吐吐。” “公子希望尚恩接下来怎么做?”尚恩抬起头来,眸光盈盈望着他。 “不愧是尚恩,果然还是你最懂我。”荣荻爽朗一笑,道:“明日一早我便下山去,你这段日子暂时留在书院,姑母和衍之你又不是不知道,两人见面就吵,这对母子脾气一个比一个拧,姑母眼睛不便视物,一来呢九嫦年纪也大了,恐照应不过来,姑母这边劳你多费些心;还有就是多观察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我们也好早作防范。”希望她还未泯灭良知,能感受到衍之对她的好。 “怎么我才刚上山,公子就要下山?是不是尚恩哪里做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6 的不够好,公子不要尚恩了?”听闻公子要丢下她一个人下山,尚恩的眼泪说来就来。 荣荻多年来还是头遭见到尚恩哭,也算是真正见识了尚恩的眼泪,忙摆手,“哪能够呢,你还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你也知道,梵梵有事急召我入京,身为国舅爷,我也不能白担了国舅爷的名头,让她们孤儿寡母在宫里被那妖后给欺负了去,你放心,处理完京里事务我就回来了。” 即便尚恩心里百般不愿与公子分开,公子发话了,尚恩自是要听的,遂点头道:“尚恩听从公子安排,公子早去早回。” “嗯,知我心者,尚恩也。”荣荻笑着轻拍了拍尚恩脸。 尚恩垂眸,颊上微微一烫。 “走吧,山顶风大,回头别又着了凉。”为她紧了紧领口,荣荻拥着尚恩给山下走。 回到他与尚恩下榻的院子‘穹庐’,荣荻送尚恩回房,于门口再三叮嘱尚恩,“成玉到底是朝廷重犯,身份尴尬,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下回见了她千万莫唤错了,以后还就称呼她少夫人。” “尚恩明白。” “去吧。” 尚恩咬唇,将衣裳塞回给他,转身瞬间,眼泪划过脸腮,落入尘埃。门开了复又关上,尚恩背靠门板上,掩嘴无声啜泣。 荣荻望着紧闭的房门,呆了一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自己也理不清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总之看到尚恩流泪的那刻,他发觉自己心乱了,慌了。 难道是因为这丫头的两行泪惹他闹心? 不至于吧,荣荻摇摇头,于庭院的石桌旁坐下,回身望了眼尚恩的屋子,依旧是一抹子黑,荣荻微皱了眉头,这丫头胆儿倒大,也不知道点灯,她难道一点都不怕?女孩子不都怕黑的吗?难道也有例外? 摇头又是一笑,折身回了屋子。 荣荻歪靠在榻上辗转难眠,望着窗外摇曳竹影,眼前忽而闪过‘竹里馆’,她那张招摇的花猫脸,不,确切的说,是虎大王,透过门缝他清晰看见了她额间顶着一个大大的‘王’字。 不用猜,那一定是源自衍之的手笔。 当事人显然尚不知情,衍之手中筷子挑了面喂她,她顶着一张滑稽的大花脸正笑眯眯大张了嘴等着,衍之看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笑了。 你说那二人吃面也能擦出激情的火花来,也是那刻,他从衍之的眼睛里读出了他潜藏心底多年的秘密,衍之喜欢成玉,且喜欢了很多年,他从衍之的笑里看的出那是一种失而复得,发自内心的喜悦,否则以衍之沉闷的性子,又怎会对她做出如此滑稽的事体来。 虽说当初与成玉有婚约的人是他,每每成玉问候最多的人却是“衍哥哥为何没来?我想衍哥哥了,荣荻,你带我去找衍哥哥好不好嘛。” 他和衍之同龄,成玉遵他一声荻哥哥怎么了?他好歹是她未婚夫好吧,她总连名带姓叫他荣荻,却是呼衍之作衍哥哥,从那时候怕是便已亲疏立现,是他自己迟钝,没发觉罢了,要不是姑母非要将衍之和梵梵凑到一起,东昌侯中意的女婿人选大概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荣荻,这你就不知道了,追风之所以待见我,那是因为,这匹小马驹是我送给衍哥哥的呀,父亲说,宝马配英雄,在我眼里,衍哥哥就是大英雄。” “荣荻,你坐过去点,我要挨着衍哥哥坐。” “荣荻,衍哥哥貌似很久没来看我了。” 衍哥哥…… 那时候他多想她能像叫衍之那样也叫他一声荻哥哥,抑或荣大哥也行,可惜那样的时刻永远不会有。 现在愈加不可能,因为她已经是衍之名正言顺的妻子,注定了只能是他的嫂夫人。 这一夜,荣荻失眠了。 得悉成玉郡主的消息,与荣荻相邻屋子的尚恩这一夜亦是睡意全无,睁着眼睛望着帐顶,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旧事。 “虽说是我将你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可付银子的是衍哥哥,他才是你真正的大恩人,妞妞这名儿不雅,打明儿起,你叫……尚恩吧。”粉雪可爱的小郡主如此说。 “尚恩,还不谢郡主赐名。”叫衍哥哥的美少年出言提醒她。 她一脸感激:“尚恩谢谢郡主,公子收留之恩。”腿刚弯下去,还没挨着地面,就被那双葱白小手给半道截获,“父亲答应给我请个西席教我读书识字,你不若给我做个伴读吧,我保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少了你的。” 她回头看那叫衍哥哥的美少年,他的话貌似很少,笑着摸了摸她发顶的垂髫,道:“如此甚好。” “衍哥哥下回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一双晶亮的眸子巴巴望着他。 “下回么……阿荻会时常下山探你。”她难道忘了,就在昨日东昌侯已经为他选定了荣荻做郡马?他居然落选了,他无耐摇头笑笑,笑得有些苦涩,终还是道:“成玉,我们以后大概不会再见了。” “为什么?” “你已是荣荻的未婚妻,我们再私下见面不合适。” “我不管,我就要和衍哥哥在一起,父亲糊涂了,明知道我心里……” “成玉。”不给郡主说话的机会,他扬声制止,然后转身对僵立一边的她叮嘱道:“尚恩,好好照顾郡主。” “公子放心,尚恩一定会照顾好郡主。” 之后,大约有大半年时间,尚恩都不曾再见到那叫衍哥哥的美少年,相反,那位叫荣荻的公子却是时常过来,听说那是未来郡马爷,赶巧那日是郡主八岁生辰,也是荣公子的十四岁生日,尚恩也是那天知道,原来郡主与荣公子生辰竟是同一天。 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当郡主喊饿的时候,她自告奋勇煮了两份她们家乡传统的乌冬面,在她的家乡,每年生日能吃上一碗乌冬面于她来说那是一种福气,不过,她的碗里是不会有荷包蛋的存在,因为家里日子实在拮据,她得省下口粮留待弟弟妹妹们长身体,那于他们来说是活命的东西,她也就在心里想象一下荷包蛋的样子,解个馋。 当然,东昌侯府里是不缺这些的,她给郡主和荣公子每人碗底各窝了一只荷包蛋,看着他们相视一笑,头碰头比赛看谁第一个先吃完,那时候,她以为那是她看见最般配的一对。 时光如白驹过隙,十二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7 年后,当她于‘竹里馆’同样窥见头碰头共吃一碗面的二人,始明白任岁月风云变幻,任世间沧海桑田,只要固守那份初心,不说是谁先找到谁,他,抑或她,依然在那里。 ***** ‘苍苔院’烛影幢幢,屋里隐隐传来九嫦的抱怨声。 “小姐也真是的,难得一家人聚齐,小姐倒好,把人全给撵了,那可是您儿子媳妇,小姐千里迢迢赶回书院不就相媳妇来的,小姐不是挺喜欢少夫人的嘛,做什么又给人吊脸子,还把桌子给掀了,可惜了少夫人孝敬您的那几道拿手好菜。”九嫦真心为少夫人叫屈。 “你数落够了没有?数落够了,就熄灯睡觉,我这一晚上尽听你叨叨了,耳朵快起茧子了。”事后荣楚湘也有些悔意,可她只要想到细奴是简敏的人,就有一股子牙都压不住的邪火。 “小姐做得过分,还不兴人说。”九嫦的指责,荣楚湘心中有数,她就是拉不下那张老脸,索性歪在榻上装睡不吭声,末了,听九嫦说:“不行,我还是有些不大放心,我得去隔壁瞅瞅去。” 去了能干嘛使? 那混小子恁没良心,有了媳妇忘了老子娘。 待九嫦出门去,荣楚湘亦躺不住了,下榻在桌边坐了,一双灰眸望着虚空,幽幽一叹:“先是戚檀,再是梵梵,如今,你又派来一个梁温书,我已经失去了丈夫,简敏,你到底想哪般?” 九嫦本意是来‘竹里馆’,出门后,听到一阵低低的歌声,抬眼一望,瞥见井台边似有亮光,隐约有个模糊人影,九嫦过去,细奴嘴里哼着歌子正蹲在井台边浆洗衣物。 “原是少夫人,都这时候了少夫人还未休息?” “嫦婶不也没睡。”细奴回过头来,咧嘴一笑,九嫦冷不丁看见一张龇牙咧嘴的大花脸,九嫦腿一软,叫一声“妈呀”跌坐井台,险些翻倒井里去,好在细奴及时拉了她一把,“小心。” “少夫人……大晚上的你怎么……”刚那一跌可是要了命了,九嫦觉得她有可能闪到了腰。 细奴湿漉漉的双手在身上擦了擦,扶住九嫦,见她脸色不好,关切道:“嫦婶,你还好吧。” “腰闪了一下,缓缓就没事了。”九嫦吸气,到底老了不中用了,九嫦握拳捶打腰侧,细奴说:“嫦婶我帮你。”细奴帮九嫦又是推,又是摁,九嫦心中感慨,多好的一儿媳妇,说小姐不喜欢,九嫦是不信的,否则她才刚说过来‘竹里馆’看看,小姐也没有反对,九嫦想,小姐怕是也正有此意,她凑巧说到了小姐心坎里,小姐也就听之任之,由她去了。 九嫦问,“衍之歇下了?” “我出来时相公在洗沐,估计这会子怕是已经安置了,对了嫦婶,你和娘有没要浆洗的衣裳,我帮你洗。” 九嫦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回听到如此暖人心的话语,微微动容,“少夫人身份贵重,以后毋需做这些,交给下人做就行,衍之也是,怎也不给少夫人配一个二个丫鬟在身边服侍。” “原本有一个的,叫彩环,告假半天,大概明儿就到了。”细奴说着打了一个饱嗝,九嫦怔怔看她,细奴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低声道:“才刚荣荻遣尚恩送了一碗乌冬面过来,相公虽说也有吃,大多都喂我吃了,有些撑着了,趁相公沐浴的工夫,我就出来活动活动,呵呵,正好消消食。” “你这孩子,你见过有哪个浆洗衣裳消食的?猫着腰岂不更难受。”傻丫头,九嫦忍不住就笑了。 “已经好多了。”瞥了眼九嫦,细奴小心翼翼问:“嫦婶,娘,可还生我的气?” 果是个聪慧的丫头,九嫦叹气:“我正为这事儿来的,小姐非是气少夫人,她是气简敏,哦,就是简太后,多年来,简敏一直与小姐为难,大抵是衍之说溜了嘴,知道少夫人与简敏有些瓜扯,故而引小姐动了肝火。” 细奴诧异道:“简后为什么要处处与娘为难?” “要说起这简敏啊,她和小姐,对了,还有戚檀,昔日她们三人可都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好闺蜜,简敏和咱们老爷当初好过,后来发生了些事情,简敏入宫封妃,嗨,瞧我老糊涂了,没事和少夫人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 细奴还想多打听一些关于婆婆的事情,怎奈九嫦突然就止了话头。 九嫦盯着细奴脸瞧了瞧,‘哧’的一声掩嘴一乐:“衍之这孩子,都做师尊的人了,还如此不着调,也不怕给他的那些弟子们瞧见了,他这师尊的颜面给哪搁。” “嫦婶怕弟子们瞧见什么?”细奴一脸茫然。 九嫦问:“少夫人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九嫦指了指细奴的花猫脸,笑得更大声了,细奴不明就里,扯着九嫦急问:“嫦婶你笑什么嘛。” “少夫人回头记得照照镜子。” 好端端的干嘛照镜子? 细奴心中狐疑,这不有现成的,何用照镜子一说。 细奴手脚麻利去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提灯一照,漾动的水面上,豁然出现一张狰狞的虎大王来,细奴偏头眨眨眼,那虎大王亦有样学样同样偏头眨眨眼,细奴冲着水里的虎大王扮了张鬼脸,然后她突然发现一个事实,这虎大王的动作与她一般无二。 九嫦捂着嘴直笑,细奴咧嘴呵呵苦笑,脸憋得通红,起身,吭哧了半晌,道:“才刚和相公闹着玩呢,让嫦婶见笑了。” 细奴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好你个邹玄墨,画画我的脸,我跟你没完。 “时辰不早了呢。”细奴冲九嫦摆摆手:“嫦婶拜拜。”细奴将浆洗干净的衣物放进木盆里,端着盆婷婷走远了。 拜拜是个什么东西? 奈何她一点都听不懂少夫人说的是什么? 在九嫦错愕的目光里,细奴一步三回头,冲她继续摆手,扬声道:“很晚了,嫦婶快些回去歇了。”说罢,折身进了‘竹里馆’。 这是跟她道晚安? 这丫头,说话可真绕,跟她兜如此大一圈子。 九嫦学着细奴样子,挥手道:“拜拜。” 她才刚怎么瞧着这孩子皮笑肉不笑,笑里透着古怪,九嫦终是不放心跟了过来。推门,细奴把门从里面给闩上了,九嫦摇摇虎头门环,出声唤:“少夫人,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儿找衍之说,你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8 开开门。” “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也一样,很晚了,我就不送嫦婶了。”细奴在院子一角的凉棚下晾衣裳。 九嫦说:“衍之和少夫人那都闹着玩呢,少夫人大人有大量千万莫与他计较。”大晚上的,两个小年轻该不会为此事闹起来吧,九嫦怎么看都觉得少夫人不像会是轻饶了衍之的架势。 “我没恼他,我高兴着呢,嫦婶,明儿见。” 晾完衣裳,细奴拍拍手,转身,细奴黑了一张花猫脸,高挽了袖子气势汹汹进了屋。 九嫦听到细奴脚步声远去,叹了一声,“但愿是我多虑了。”九嫦转身回了‘苍苔院’。 “舍得回来了。”荣楚湘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九嫦绣了一半的虎头鞋子摸索着绣了起来,九嫦见了,紧走两步夺了她手里的针线活,“小姐眼睛不好,莫再碰这些个。” “怕我污了你的手艺?” “小姐知道九嫦没那个意思。” “九嫦啊,我眼瞎,手又不瞎,你一天到晚这不准那不准,你诚心想憋死我是吧。” “大夫说了,小姐的病得静养,少操劳,少动怒,要不了多久就能重见光明。” 看见了又如何,十多年不都这么过来了,荣楚湘无谓笑笑,道:“你怎生去了那许久?可是那边有什么不妥?” “小姐快别提了,羞死人了。”想起细奴那张脸,九嫦还未详说缘由,自个儿倒先笑起来了,惹得荣楚湘逼着她急问:“到底出啥事了?你倒是快说啊。” 九嫦止了笑,将才刚见到的一幕说与荣楚湘听,荣楚湘听着大感新奇,一连骂了两声:“这小子,这小子”也太不成个样子了。 九嫦附和:“可不是呢,我还真就没见过衍之对哪个姑娘这般样子,就连梵梵也不曾有过,独独对少夫人……却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八成是真心喜欢,才会若此。 “这丫头确也是个可人疼的,就是动机不纯,她若全心做我的儿媳妇倒也罢了,若她胆敢有二心,做出伤害我儿之事,我第一个不轻饶她。” “呸呸呸,小姐快别这样说,那小两口好得蜜里调油似的,哪能够呢。”小姐眼睛瞧不见,九嫦可亲见了的,衍之为什么给少夫人脸上画老虎,那是因为衍之喜欢少夫人,这叫啥来着,是了,闺房之乐。 “你说这两东西,一点都不觉得害臊,盯着张大花脸还到处招摇,无法无天了简直,我就骂她宫里的女人都包藏祸心,不可靠,他倒好,公然顶撞我,他乐意。小没良心的,太不知好歹了。唉,不管了,不管了,随他们折腾去,免得又说我刻意挑刺,不待见他媳妇儿。” 九嫦说:“小姐早该这么想了,看衍之和少夫人这恩爱的势头,小姐距离抱孙子不远了呢,小姐就勤等好消息吧。” “就你会说话。”九嫦这话算是戳到荣楚湘心窝子去了,只觉得无比熨帖,她傍晚那会有摸过那丫头,细腰,大屁股,是个能生养的,她近乎有些迫不及待想抱孙子了,含饴弄孙似乎也不错。 见她脸上难得展开笑颜,九嫦趁热打铁:“小姐还不紧了将身子将养好,到时候小少爷出生,那白白胖胖的小模样多招人疼。” “都依你,聒噪。”荣楚湘笑骂,末了,她嘱咐:“九嫦,不早了,连着赶了几天夜路,早些歇了啊。” “小姐先睡,待我绣完这两针。”九嫦将烛火压了压,调暗些,绣花针在发顶挑了挑,飞针走线,接着绣起来。 烛火燃到尽头的时候,九嫦看着手中的完成的虎头鞋,脸上露出满意笑痕。 烛火熄了,‘苍苔院’重归寂静。 ****** 彼时,与‘苍苔院’一墙之隔的‘竹里馆’好戏才刚刚上演。 话说细奴卯足劲儿回来,找了一圈屋里竟没人,穿过耳房,出了抱厦,转而去了浴房,细奴附耳在门上听了听,没什么动静,难不成睡着了? 细奴推门进去,纱帷随着细奴开门的动作,冉冉随风摇曳,细奴绕过八角屏风径自过去。 硕大的浴池上空雾气缭绕,池壁四角的莲花状活眼里汩汩泛着温水,流了出来,听说这是用一眼天然温泉池改造的,细奴褪了鞋子,赤脚踩上白玉阶,翘首张望硕大的豪华浴池,水上漂浮的花瓣透着淡淡馨香。 人呢? 总不会沉下去了吧。 “相公?”细奴唤。 细奴探头过去,“相公,你在哪儿?相公?” 身后似有动静,邹玄墨的声音自身后方乍响:“为夫在此。” 细奴转身,熟料他所站之地距离她过近,他仅着单衣,且胸前衣襟大敞,细奴脸上红霞陡升,生怕与他有肢体上的触碰,向后退了一步,哪曾想这一退竟是直接退到了浴池里,细奴情急去抓他,就听到‘滋’的一声,衣裳撕裂声响,连带他一起,两人双双掉落浴池,激起水花无数,细奴给水呛到,腰间探过一只大手将她稳稳托出水面。 “娘子恁急色,为夫尚未准备好。”邹玄墨低头瞟了一眼撕烂的单衣,笑得一脸暧昧不明。 细奴好不容易得以呼吸,从水里露出头来,张嘴喷了他一头一脸的水花,继而掩嘴咳个不止,“你活该。” 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不仅恰到好处的显现出她身体的曲线,因泅水,身体起伏更加显而易见,邹玄墨无暇去欣赏那凹凸有致的完没曲线,相反,眸中有着一抹心疼,大掌顺了顺她背心,关切道:“可好些了?” “死不了。”细奴抹了两把脸上水渍,语气冲的很,定睛看着面前那张含笑欠扁的脸,说时迟那时快,照准他左眼窝出手就是狠狠一记粉拳。 “哎呦,娘子做什么打我。”邹玄墨吃痛。 “打得就是你,你你你,耍流~氓,害我衣裳全湿了。” 邹玄墨笑道:“湿了好,洗衣裳省了,一举两得。”这就叫耍流~氓?一会儿还有比这更流~氓的呢。 “去你的一举两得。”细奴握拳还待打,邹玄墨双手打揖,连声讨饶:“娘子息怒,为夫明日还要留着脸面见人的。” 知道就好。 细奴收手,扬脸给他看证据,“呶,自己瞧瞧,害我丢脸死了。” 邹玄墨靠在浴池壁沿,咧嘴呵呵一乐,“什么也没有,娘子让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39 为夫瞧什么?” “你趁我打瞌睡时使坏,给我脸上画了……画了虎大王。”细奴一语道破玄机,怪道尚恩看见她,憋红脸跑了,问题竟是出在这里。 “娘子莫不是记错了?”邹玄墨来个抵死不认账,上前一步,双手掌了细奴脸,让她瞧对面。 细奴抬眼,四面牡丹屏风上除了一副鸳鸯戏水图,再就是些山啊水的,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娘子看那边。”但见他指间一滴水珠弹了出去,八角屏风开始徐徐旋转,直到一面清晰的镜面跃然呈现眼前,细奴大呼惊奇:“琉璃镜?” 邹玄墨由衷赞道:“眼力还不错。”继而,扬手:“呶,自己看,什么都没有嘛。” “咦?刚刚还在的。”细奴摸摸脸,再看看琉璃镜,脸上光洁如初,细奴想一定是她落水时给水冲刷掉了的缘故,一定是这样的。 “娘子答应给我看你绣的戏~水鸳鸯,娘子莫非要食言?”手指一勾一扯,衣带散开,细奴抬臂去挡,却为他双手所擒,邹玄墨喉头滚了几滚,低哑道:“真真神来之笔,妙,妙。”也不知他夸的绣工,抑或其他什么。 细奴想,相公你未免也太小瞧人了,你娘子我也不是白活了这二十来年。 “真真巧夺天工,为夫今日始开眼了。”邹玄墨两只手环上细奴盈盈一握纤腰,将她整个儿抱在怀里,细奴感觉到他胸腔剧烈的起伏,他低低沉沉的笑:“娘子想不想看我?” “不看,不看。”细奴紧紧闭上眼。 邹玄墨又是低哑一笑。 细奴神色间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低头,近乎粗鲁地一口噙住她的嘴唇,狠狠亲了下去。 细奴喘不过来,只得使劲推搡他,含糊不清地道:“这里……不大好吧。” “此处甚佳。”他等这刻等了太久。 他凶悍霸道的吻,细奴已经领教过,这回似乎比那次尤甚,细奴挣了挣,那是属于男性绝对的力量以及雄性气息,空气里弥漫了情~欲的味道…… …… “娘子身上无处不香,无处不美,吾心甚慰。”他甘愿做那牡丹花下的风~流鬼,情至浓时,细奴听到他这样说。 …… 后半夜的时候,外面忽而狂风大作,天穹倏忽划过一道白光,跟着‘咣啷’一声雷鸣震耳欲聋,风刮得窗户纸呼呼作响,少顷,噼里啪啦的雨点砸豆子般打在窗框,顷刻间竟是落起雨来。 细奴蜷缩在他臂弯里,听见外面雷雨声眼睛瞪得溜圆,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无需太多言语,他将她往胸前拥得更紧了些。他的胸膛,细奴莫名心安,竟是难得一夜好眠。 良~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直到此时此刻,邹玄墨始体味到君王的苦闷,虽说上朝不关乎他什么事,但是他书院那些弟子他却不能不管。 细奴尚在熟睡。 邹玄墨临出门,复又停在床前端详了她好一会儿,抚了抚铺于枕席间的长发,俯身吻了她唇一下,继而起身,就待离去,身后偎上具软玉温香,细奴软声唤:“达令。” 邹玄墨心头一酥,因她这声‘达令’突然就迈不动腿了。 细奴其实早在他洗漱那会儿就醒了,她在装睡,见他要走,又有些不舍,故而黏了上来。 邹玄墨神清气爽,握住胸前那双正在使坏的手,柔声道:“乖了,今儿已经比往日晚起了好些时候,再不出门,弟子们怕是要等着急了。” 细奴垂下眼,小脸贴上他后背,两只胳臂紧紧圈着他腰腹,嘟嘴撒起娇来,“我不管,让他们等去。” 邹玄墨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暖暖的泛着甜蜜,道:“为夫巴不得日日与娘子腻在一处,原来娘子也是这般想的,倒是与为夫不谋而合了,这便是所谓的夫妻同心。”说罢,转过身来,把她腰肢一拢,眼尾斜飞上挑,那副不羁的神情竟是说不出的风~流好看,有那么一股子魅惑人心的味道。 细奴看得有些失神,恍惚道:“我不是发梦呢吧,我们果是夫妻了?” “娘子莫不是忘了昨夜汤池里……你已刻上我的烙印。”他的声音近乎呓语,早已意乱情迷,在她抬眸的瞬间,低下头,薄唇压了下来,很快找到了契合的角度,与她唇舌相戏,细奴心里一阵热过一阵的悸动,今晨的他不同昨夜的激狂,却相当熨帖,就像羽毛挠在心坎上,痒~痒的、酥~酥的,令她沉醉其中。 细奴很迷恋他给予的那种感觉,很温暖,很甜蜜,很窝心。 “师尊。”骆一的声音打破一室旖旎。 邹玄墨身子一凛,缓缓松开她,手指抚了抚细奴脸,轻触她红肿的双唇,眉心舒展压低声音道:“昨夜累着娘子,娘子再睡会儿,要不了多时我便回来了。” 细奴悻悻撒手,“那你可快去快回啊。” “乖乖等我回来。”剪水双瞳里清晰印有他的影子,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汹涌的感情,他喜欢她喜欢的要命。 伸手捏了捏那嫩滑小脸,舌尖自她唇上刷过,在她错愕的目光里,整了整衣冠,回头冲她眨了眨眼睛,微笑出门。 这还是初见时一脸虬髯,沉闷且古板的邹夫子? 第027章 :师母很给力 骆一肩上邪挎着一个方形包包在抱厦外侯着,乍见开门出来的师尊大人,盯着师尊乌青了的左眼眶呆愣愣看了半晌。 邹玄墨清咳一声,骆一尴尬收回目光,就听到邹玄墨沉声问:“我的早点呢?” “哦,马上就好。” 邹玄墨注意到骆一肩上的牛皮布方形包包,问道:“你这包袱怎么长这个样子?”太丑了。 “这叫办公包,是师母那日帮着给改的。”骆一说。 “有这事?”奈何他不知道。 骆一说:“师母那日见弟子们于课堂不服管教,欺负师尊,很有些看不过眼,于是教骆一了一个监督弟子的好法子,师尊要不要听?”师母说师尊听了一定会同意的,骆一将细奴那日教他的话说了一遍,邹玄墨眼睛一亮,点头道:“这个法子倒也可行,那就由你做这个文渊堂的督导员吧。” “师尊英明,那么,师尊是决定今天开始施行,还是缓几日?”骆一有些跃跃欲试。 邹玄墨瞅了瞅骆一的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0 办公包,就笑了:“你不是都准备好了,还等什么,就今天。” 骆一没想到师尊会这么轻轻松松就答应了,高兴的骆一有些忘形,“师尊太给力了。” “给力?”啥意思? “呵呵,师母是这么说的,大抵是夸人的意思。” “嗯,你师母这个法子的确相当给力。”邹玄墨点头,问道:“早点为何迟迟未到?” “我去催催。”他现在不同了,他又升官了,是督导员了,我是督导我怕谁,骆一走路都不一样了,底气十足,他就是要给尚恩看看,他一点不比她这小女子差。 骆一出了膳厅,于门口频频翘首向外张望,但见尚恩托着盘子婷婷过来了,骆一忍迎了上去,嘴里不住抱怨:“你倒是麻溜儿点儿,手脚越发的慢了。” “有本事你来。”尚恩将托盘给骆一怀里一塞,黑了张俏脸。 “你就不能改改你这性子。”骆一还就纳闷了,嘀咕道:“跟了荣公子就了不起啦,我还说不得你了,你是天下汇的大管家没错,我现在可是书院的大管事,师尊刚刚封我做了书院督导,哼哼,在这里,我说一,没人敢说二,还不去后院喂鹅,傻站着干嘛。” “骆一,你又欺负尚恩了。”邹玄墨负着手木着脸站在门边。 “没,我逗她呢,是不是啊,尚恩。”骆一为自己辩白,尚恩素来话少,也不吱声,骆一低声嘟哝道:“她那么凶,我哪敢呀。” “那是荣荻不在,你才敢如此横,荣荻在,你小子敢这样对尚恩大声说话试试?”白了骆一一眼,骆一缩了缩脖子,尚恩这丫头面子大呀,叫他说,那都是师尊和荣公子给惯的。 “今天的早点不错。” 邹玄墨伸手拈了一块云片糕入口,骆一笑得谄媚,道:“蔡大娘早上送了一只待哺的乳牛,特特给师尊尝尝鲜。” “替我谢谢蔡大娘,对了,她家小孙子该满月了吧,回头你亲自去聚宝楼挑个成色好的金锁片,还有,将今年新出的上好贡缎送十匹过去,看看还需要些什么,你自己看着添置。”邹玄墨虽是看着骆一,话却是说与尚恩听。 尚恩说:“蔡家的满月宴就定在下月初三,蔡大娘的意思,是希望主上和主母能抽空下山一趟,她想亲自感谢主上的救命之恩。” 邹玄墨略一沉吟:“还有不到半月时间,如此,到时看情况又再说。” 尚恩从骆一手中托盘端了牛乳,呈上。 邹玄墨因为赶时间,二话没说,伸手接了,白瓷碗很快见底,临走又拈了一块云片糕。 “主上。”尚恩急唤。 “还有何事?”邹玄墨神清气爽,阔步前行,尚恩在后方小跑追上他。 主上今日胃口恁好,只是主上向来喜甜食,她好似忘了给牛乳中加糖,她居然把这茬给忘了,见他似乎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尚恩摇摇头,“呃,没什么。” 骆一瞪了尚恩一眼,低声道:“你说你一大姑娘不嫌臊得慌,没事儿你凑上来干嘛,不知道师尊已经成家了呀?” 闻言,尚恩陡然止步。 将将行了数步,邹玄墨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扬声唤:“尚恩。” “主上请吩咐。”尚恩慢悠悠近前,在三尺见方地方站定,低眉,垂眼,骆一刀子般的眼神冷瞪着尚恩,你敢有半分越矩行为,我第一个告师母去。 邹玄墨皱眉,尚恩这丫头今日古怪的紧。 “荣荻可是已经下山了?”尚恩神情恹恹,无精打采,若他所料不差,荣荻该是已经离开了书院,走得仓促不说,且没有带尚恩同行,应是这样子。 “是的,公子昨夜就独自下山去了。”尚恩心里极不是个滋味儿,公子果真把她丢下了,她知道公子前半夜就走了,临走,公子曾在她门前徘徊了许久,她当时与他一门之隔,就站在门边,只要公子啃一声,她一准开门出来,可是她什么也没等到,后半夜有雷雨,不知道公子途中可有淋雨? “太妃急召公子入京有事相商,故而公子刻不容缓提前下山。”千万不能让主上知道,公子心里其实还是放不下少夫人。 “梵梵她……也罢,这阵子你且在书院安心住着,实在无事可干,就去苍苔院陪夫人说说话,解闷子。” 苍苔院? 为何不是竹里馆? 她只当主上会遣她到竹里馆陪少夫人,尚恩有些看不懂了,夫人习惯了九嫦伺候,至于少夫人,听说身边一个婢女也无,尚恩不解主上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少夫人那里,我已另有人选,差不多晌午就到了。”看尚恩略显失落的模样,该是荣荻与她说了什么。 尚恩不会是已经知道了成玉的事? “尚恩听从主上安排。”尚恩躬身目送他离开。 此刻,最开心莫过骆一,途径尚恩身边时,骆一笑嘻嘻道:“有人失宠喽。” 尚恩眸色一利,“有种再说一遍。” “咦,我好怕怕哦。”骆一拍怕胸脯,在尚恩发飙前,背着他奇形怪状的办公包跑了。 彼时,文渊堂里一众弟子围在一起看一张女子的手绘小像,啧啧称奇:“哇,这就是狐仙呐?” “当然。”含光得意的很。 “含光,你果真夜里见过狐仙?” “那还有假。”狐仙非但来了,还看了他的身体,狐仙脸红了呢,含光有些后悔,那时候怎么就没拦住狐仙呢。 “我要是能遇到狐仙就好了。”李大头说。 “切,就你这嘴脸,回头别吓着狐仙。”韩葵嗤笑。 “胖不是我的错,指不定狐仙就喜欢我这样的呢。”想象狐仙那妖~娆的身段,李大头嘴上直流哈喇子。 含光打了一个寒噤,将小像收起,“好了好了,都看够了,这可是我的宝贝。” “嘘,安静,安静,师尊来了。”承影喊。 含光将小像顺手夹在书册里,一众弟子规规矩矩坐好。 骆一率先开了门,正了正衣冠,站在门边,躬身:“师尊,请。”邹玄墨提袍迈过门槛一步跨了进来,上了石阶,在案前坐下。 弟子们齐刷刷站了起来,躬身行礼,“弟子见过师尊。” 邹玄墨点点头,习惯性伸手去捋胡子,急中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1 生智,手半道拐了一个弯儿,说道:“前阵子,书院颇不宁静,打今儿起,我的书童骆一将担任文渊堂的临时督导员,监督你们的在校表现,生活上的事情都可以找他,让我们欢迎骆督导加入文渊堂。”邹玄墨带头鼓掌。 “欢迎骆督导。”弟子们参差不齐的祝贺声,掌声零零落落响起。 骆一有些飘飘然,点头哈哈了半天,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邹玄墨见他这个样子,有些好笑,但是他知道骆一绝对具备督导这个能力,于是道:“骆一,念。” 骆一上前一步,朗声道:“打今儿起,书院将施行点名制,也就是说,有事必须向我告假,在校期间不得无辜旷课,迟到,早退,课堂上不得喧哗,聚众闹事……现在我来点名,点到一个,我会在这本册子上做记号,到月末,我会根据大家本月的表现做出评估,谁的得分最低,将会受到相应处罚,当然,得分高者,也有相应的奖励哟。” “能说说什么奖励吗,骆督导。”韩葵率先问。 骆一笑:“目前还不行。” “吁——” 下方众弟子窃窃私语。 骆一敲了敲戒尺,道:“肃静。” 文渊堂里静了下来。 就听骆一道:“大凡我喊到的人,举手答到即可,萧詹春。” “萧詹春在不在?” “在。” 骆一说:“答到。” “答到。”萧詹春刚吆喝了一嗓子,下方众弟子哄堂大笑,骆一没忍住也是哧的一声笑了,接收到邹玄墨警告目光,骆一敛了笑:“我说了,答,到,即可。” 萧詹春红了脸,低声回:“到。” “韩葵。” “到。”韩葵声音洪亮,邹玄墨满意点头,韩葵左右瞅瞅,得意的很。 “曲承影。” “到。” “曲含光。” “曲含光。” …… 邹玄墨居高临下,眼睛只一扫,抬脚就待下来,乍听到自己的名字,含光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我在这儿。” 轰…… 课堂里再次爆发出哄笑声。 届时坐于他身侧的傅卿书以口型提醒含光说‘到’,含光反应快,举手答了声到,总算蒙哄过关,接着听到骆一喊傅卿书的名字,傅卿书答了到,骆一还在点名。 估摸还有十来个弟子,才能点完,他有点迫不及待想看他的美人,含光到底没忍住,打开书册,他的狐仙美人虽说只有一个侧面,但是足以勾了他的整个心魂。 眼前忽而一暗,含光顺着那黑袍望上去,豁然是师尊站在他面前。 “三百遍《道德经》可抄完了?”邹玄墨淡声问。 含光一怵,师尊怎么还记着这事儿,嘴里支吾了半天,悻悻一笑,掐掐指尖,讨好笑道:“师尊,能不能打个折扣?” “你说呢?”师尊大人左眼乌青了一块儿,依然掩不住他绝世风华,声音沉冷,就像他此刻的人一样,冷冰冰的站在他面前。 含光吸吸鼻子,笑笑道:“弟子就是提个建议,呵呵,这个建议自是行不通的。”说罢,感觉傅卿书踢了他一脚,含光回头,傅卿书冲着桌子努努嘴,含光顺着傅卿书的视线看到了书册里露出一角的仙子衣角,吓得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广袖刚好摁在了书册上,遮住了。 “弟子最迟明天早上一定完成,交给师尊。” “唔,别让为师久候。”邹玄墨点点头,转身,含光心头一松,拍拍狂跳的胸口,吐出一口浊气,可吓死他了,差点给师尊发现。 小腿又是一痛,含光侧首看傅卿书,意思是说,干嘛老踢我,你这又怎么了? 但见师尊大人脸色黑如锅底灰,冷声道:“骆一,记下,曲含光不思进取,屡教不改,罚洗地板一月。” 骆一提笔记下。 “师尊,那是我的……”糟糕,师尊发现了他的狐仙美人,还给没收了。 含光手僵在半空,师尊脸色异常难看,将那手绘小像揣进胸口,转身上了石阶,在案前坐下。 含光挠挠头,心中哀叹,师尊可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师尊您已经有了师母,做什么还收了我的狐仙美人? “上回我们讲到田子方,今日接下章,颜渊问于仲尼曰:‘夫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夫子驰亦驰;夫子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矣!’夫子曰:‘回,何谓邪?’……” 骆一坐于邹玄墨斜后方,时不时扫一眼下方听讲的众弟子,见李大头貌似在打瞌睡,骆一眸中一喜,提笔记下。 还别说师母这个法子真真好,骆一十分喜欢现在的这个差事。 “咳咳。”邹玄墨瞥了一脸神游太虚的骆一,摇摇头,一声清咳,骆一蓦然回神,糟糕,骆督导居然于课堂上公然走神了,不知道这个要不要记下呢? 第028章 :他就是个倒霉鬼 骆一这堂课下来,收获颇丰,细奴帮他线订的记事簿上,满满记载了众弟子上课的各种表现,骆一对待工作态度十分认真,记得很仔细,包括含光叹气次数都清晰登记在册。 邹玄墨好不容易捱到下课,虎着脸走了。 骆一不明就里,只当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从而触恼了师尊,屁颠颠贴上来,问:“师尊可是觉得此法有欠妥当?” 邹玄墨脚下未停,亦未多言。 “还请师尊明示,骆一即刻改正就是。”骆一不死心,再度跟上来。 邹玄墨冷瞪他一眼,骆一不解,“师尊不开心?” 他有什么可开心的?换你媳妇儿被人绘了小像时刻惦记着,你能开心还就怪了。 邹玄墨越想越气,被骆一缠得狠了,只觉得心烦气躁,遂止了步子,转身等着骆一,骆一背着他那办公包一头扎了上来,邹玄墨五指扣住他帽子,将他摁了回去,一脸嫌弃甩甩手,沉声道:“以后没事别给竹里馆闯,不方便。” “呃?”骆一没想到师尊会这样说,挠挠后脑勺,仰头望天,不方便?师尊这是几个意思?以前他有事没事就给‘竹里馆’跑,现在多了一位师母,他还就来不得了? 难道师尊嫌他聒噪……抑或? 哎呀,我的娘呀!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2 骆一咬着手指,恍然大悟,师尊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又新婚燕尔,自是不会像往常那般素了,骆一想想都觉得脸红,怪道早上他三催四请,迟迟不见师尊出来,骆一觉得他的确很冒失。 骆一抬手轻掌嘴三下,碎碎念:“叫你不长记性。”回头,师尊已经走出老远,可师尊还是没说他为什么不高兴,早上出门时,师尊心情明明就很好嘛,上完课怎么就晴转多云了呢。 不行,还是得找师尊把话问清楚。 “师尊,等等我。”骆一抬脚又待追,身后哗啦一下子涌上好多弟子,“骆督导,请留步。” 骆一当即摆起了师尊的架子,负手踱着方步,象征性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眯缝着眼,老成在在问:“何事?” 李大头上来就勾肩搭背,笑着唤了声:“骆哥。” 骆一浑身一哆嗦,就他那小身板哪里承受得住李大头的分量,将他那爪子拨下去,道:“有话说话,少跟我套近乎。” “呵呵,骆督导,我的亲亲骆哥哥,能不能给通融通融。”李大头胳臂撞了撞骆一,笑得一脸花枝乱颤,骆一一阵恶寒,道:“不能。” “真的不能?”问话的是韩葵。 韩葵于课堂上将毛笔当剑使,笔杆在指间转啊转,转啊转,骆一当仁不让把这笔给记进去了,韩葵觉得骆一有些小题大做,想让骆一将他那笔账给抹掉,骆一死活不干,于是,韩葵一把揪了骆一衣领将他给拎了起来,吆喝一嗓子:“我这暴脾气呀,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李大头只当韩葵让他动手揍骆一,犹豫着不敢上前,心虚道:“韩葵,这样不大好吧,骆督导毕竟是师尊的书童,咱们把他打了,师尊会不会怪罪?” “蠢啊你,哪个让你打他了,我让你翻他的包袱,把那啥册子紧了给找出来。”韩葵催促。 “哦,明白了。”不用伤人一切就都不是事儿,李大头觉得他对骆一很仁慈。 干干笑着上前就要翻骆一包,骆一双手将办公包护于胸前,韩葵反锁了骆一胳臂,李大头笑呵呵将那册子从包里翻了出来,扫了那记得满满的一页纸张,李大头就笑了,念道:“李大头于课堂上公然打瞌睡,磨牙,放屁。” “曲含光看着师尊一脸哀怨,摇头叹气了不下三回。” “曲承影频频回头看含光,还给曲含光偷偷递了纸条。” “傅卿书偷偷踢了曲含光三脚。” “韩葵以笔当剑……” “行了行了,尽是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就这还当宝贝一般,拿着鸡毛当令箭,”韩葵松开骆一,骆一只当他们要打他,腿脚早都软了,这一跌,直接摔在地上。 韩葵信手夺了李大头手中册子,将那页撕了下来,揉皱吧了,随手一抛,拍拍手走了。 “你,你们……我去师尊那告你们去。”骆一心疼坏了,这可是他忙活了一天的工作,就这么被他们给毁了。 李大头吓坏了,追上韩葵,说:“咋办哩,他不会真告师尊去?” “随他去,反正嘴长他脸上。” 骆一哭丧了脸,怒发上指就要去找师尊告状,含光过来,俯身将他扶起,伸手要拍掉骆一身上沾染的灰尘,骆一急喊:“别动我,这样就很好。”这可是韩葵李大头欺负他最有力的证据,他还要去师尊那里告状呢。 含光心中明了,俯身拾起地上揉烂的纸张,抚平了,递还给骆一,“你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跟你闹着玩呢。” “玩儿?我可是骆督导。”骆一强调。 含光心中好笑,还真把自己当督导了呀!话说这小书童对待工作够认真的,含光心中佩服。 “对,你是骆督导,书院除了师尊,就属您骆督导最大。” 那可不。 骆一心中总算舒坦了点,拍怕含光肩:“你很热心,别学他们的样子。” 含光说:“哪能够呢,我们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骆一点头:“说的也是。”师尊私下经常夸含光有潜质,是可造之材。 “总归你人不赖,要不,我把你课堂对着师尊叹气少写两回,你看咋样?”骆一和含光打商量。 含光摆手:“别,该怎么写还怎么写,毋需因我这些小恩小惠有所改变。” 骆一对含光肃然起敬,可造之材呀,师尊没看错人。 就听含光说:“有件事儿想请骆督导帮个忙。”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骆一拍胸脯保证。 含光说:“师尊今儿没收了我的小像,不知道骆督导能不能找机会帮我拿回来。”没有小像他寝食难安呀。 骆一点头:“这个不难,还有没?” 含光感激涕零:“没有了,如此,麻烦骆督导了。” “不麻烦,不麻烦,举手之劳嘛。”骆一觉得帮人的感觉真心不错,告辞含光,骆一背了他的包,朝着后宅方向去了。 骆一只想着告状,早将那会子师尊的教诲忘了脑后,扯着嗓子跑进了‘竹里馆’。 “师母为骆一做主啊。”骆一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地上只管哭他的委屈,那模样甚可怜,乍听到谁的笑声,骆一抬头,屋里是个陌生的丫鬟,凝眸打量着他。 “你谁呀?” “你谁呀?”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 “我是彩环,伺候夫……哦,不,伺候少夫人的。” “我是骆一,书院的管事,兼文渊堂的督导员。”骆一忽而站了起来,笨死了,人都没瞧清,就给人跪下了,害他总觉得矮人一截。 彩环问:“你找少夫人?” 骆一说:“我不找少夫人,难道还找你?” “嘿,咋说话呢你,吃了枪药啦。”彩环双手叉腰,模样异常凶悍,吓得骆一向后退了一小步,“我和你这丫头没话说,走了,不用相送。” 嘿,这人…… 彩环撇嘴,给骆一背影一记白眼。 看看时辰,这会儿师母应该是在膳厅才对,骆一抬脚来了膳厅,没人,骆一又取了书房,门开了,果然,骆一看见师母的背影,师母此刻背靠他坐在桌案上高扬了头,嘴里溢出破碎的呻~吟。 骆一想也没想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3 就冲了进来,“师母可一定要为骆一做主啊,骆一刚刚给人欺……”欺负两字尚未说完,就听到师母一声惊叫,双臂一收,一拢。 骆一给师母的惊叫声吓了一跳,然后,骆一看见师尊大人红着脸缓缓从师母怀里露出头来,师尊寒声道:“出去。” “我……我什么也没瞧见。”骆一仿似明白过来,撒腿就跑,还不忘将门给带上。 屋里,隐隐传来师母撒娇的抱怨声:“都赖你,青天白日的非要……让骆一给撞上了,也不知道他瞧见了没有。” “不是背对着门嘛,他不可能看见,”邹玄墨一脸懊恼,见她含羞带怒,十分可爱,玩性又起:“咱们继续?” “去你的。”细奴侧脸不看他。 邹玄墨双手揽了细奴腰肢,轻咬细奴耳朵:“做人做事得公平,才刚是左边,现在轮到右边了。”说罢,低头吻了下去。 …… 骆一坐在井台边叹气,他觉得自己今天在文渊堂里很是嚣张了一把,同时,他也背到家了,在书房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一幕,师尊不会因此把他赶出书院吧。 千万不要啊师尊,我是真没瞧见。 骆一对天发誓 29、029:错点鸳鸯 ... 事实证明, 骆一的担心纯属多余,邹玄墨并不曾因为骆一误闯书房之罪将他撵出书院,也没撤他的职,邹玄墨压根就忘了那回事。 翌日,天边刚露出鱼肚白, 骆一就蹲守在大门外候着,邹玄墨开门出来, 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整个人看着精神抖擞。 骆一想, 这大抵就是爱情的力量。 彼时, 骆一距离‘竹里馆’大门远远儿的地方站定, 看见师尊出来,骆一抬脚就待过去行礼, 犹豫再三, 终还是忍住了,直到师尊徐徐近前, 吓得骆一不着声色缓缓后退。 这小子,他昨儿让他没事少进‘竹里馆’, 这小子还真听话, 距离他八丈远地方站定, 他进一步, 骆一就退一步,他又不会吃了他。 邹玄墨没好气道:“你退什么?” 骆一低眉垂眼,低低唤了声:“师尊, 骆一知错了。” 你何错之有? 错就错在我这做师尊的不知检点,不自律,色~迷心窍,心里如是想,邹玄墨嘴上却说:“嗯,知错就好。” 骆一心头略略一松,登时笑逐颜开,只要师尊搭腔就好,他最怕师尊连着几天沉着脸不吭气儿,那才叫可怕。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膳厅,这时,天还未大亮,骆一忙挪了凳子,请师尊落座,师尊反将骆一摁凳子上,“坐着,别乱动。” 邹玄墨抬脚去了厨下。 骆一想,师尊今儿难得起个大早,也不知道二楞将早点准备好了没有。 骆一始明白什么叫如坐针毡。 小书童坐着,师尊去了厨下,难不成师尊大人要亲自洗手作羹汤? 邹玄墨到了后厨,细奴系了围裙,摇着石磨把手正在磨豆子,从一旁的活眼里,乳白的豆汁儿溢出,流进锅子里,细奴一手摇磨,一手掌勺搅拌,她对灶下蒙头添柴火的厨师长二楞说:“火不要太大,一会儿熬老了,口感就跟着变了,不鲜。” “哦。”二楞头也不敢抬,又将添进去的柴火退出一些。 细奴说:“淋些水上去,回头染了火星子,秋高气爽的,别把厨房给点着了。” 二楞又是“哦”的一声。 细奴说:“你别总哦哦哦的,我来了小半日,都不曾听见你开口说过一句话,实话跟你说,我在齐茗斋见过你哥哥大楞,他比你活套多了,叫我说,你可能在山上待久了,待得空子,你也可以下山去散散心,你要不方便开口,我去和相公说。” “叫哑巴开口说话,可不为难他嘛。”邹玄墨站在门边笑。 “二楞,对不起,我不知道。”细奴向二楞致歉。 二楞摆摆手,笑得一脸无害,见师尊来了,二楞指指空了的水缸,拎着竹桶出去了。 “嘿,瞧不出来,二楞还蛮有眼色的嘛。” 邹玄墨笑道:“我的人哪里能差了去。” “简后说你是民间的土皇帝,一点都没冤了你。”话音落地,细奴就后悔了,好端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有够扫兴的。 “用得可还趁手?”大手握了她小手与她一并摇磨,细奴言笑晏晏,“还可以,就是这把手打磨得太滑溜,手握上去反倒容易打滑,回头我找块布头裹上就好了。” “娘子真聪明。” 细奴说:“非是我聪明,公主当初决心做这石磨的时候,就没少费心神,公主不会画画,她说,我来画,我们用了将近小半月才将这石磨图纸赶出来,交给工匠不出三天就给做成了,相公倒麻溜儿,只一天工夫不到就给我送来了。” “娘子有命,为夫不敢不从。” 昨儿下学后,邹玄墨回到‘竹里馆’没见到细奴,收拾屋子的彩环说“少夫人在书房。” 邹玄墨来了书房,细奴正在作画。 “娘子画得什么?” 细奴说:“石磨。” “做什么用的?”他都不曾见过,长得好奇怪。 “用途可多了,譬如磨面粉,磨豆汁儿,磨花生芝麻,都可以的,比石臼好用又省力。” “娘子为何突然想起画石磨?” 细奴说:“尚恩早晨有送新鲜牛乳来‘竹里馆’给我服用,有点膳味儿,我喝不惯,说真心话没有豆汁儿好喝。” 邹玄墨听得云里雾里,就问:“何为豆汁儿。” “豆汁儿就是将豆子提前在水里浸泡,然后用石磨磨成汁儿,温火煮开,那味儿甚可口。” 细奴大致与他简单描述了豆汁儿的做法。 邹玄墨又瞧了瞧细奴画的石磨雏形,待午膳后,邹玄墨将细奴画的石磨图纸交给了尚恩,让她找最好的工匠今天天亮前给赶出来,然后第一时间交给他。 尚恩领命下山去了。 没想到,过了个把时辰,大约四更天的时候,尚恩回来了,摇了摇‘竹里馆’外他今天特制的铜铃,彼时,细奴好梦正酣,邹玄墨披衣出来。 “事情办得怎样了?”他问。 尚恩说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4 :“成了。”掀开怀中的红布巾,怀里豁然抱着一小型石磨。 “这就是石磨?” 尚恩说:“按照主上给的图纸做的,大致不会错。”就是不知道主上造石磨干啥? “唔,还不错。”邹玄墨点头。 “哇哦,石磨,哪来的?”细奴翻身不见了自家相公,披衣下榻,庭院里,邹玄墨和尚恩正在研究石桌上放置的一台小型石磨。 “你们不会用,待我试试看。”细奴欢喜坏了,抱着石磨跑了。 “天还未亮,你去哪儿?” “磨豆汁儿。”细奴跑远了。 尚恩听得越发糊涂,禁不住打了一个哈欠,邹玄墨说:“来回折腾了一天,紧了下去休息。” 尚恩也不多言,转身回了‘穹庐’。 待邹玄墨回去洗漱停当,出门就遇到了骆一,然后两人来了膳厅,看到厨下细奴忙碌的身影,邹玄墨站在门边看了许久,笑了。 “如何?可以喝了吗?”到底没经得住豆汁儿的诱~惑,他抬脚进去。 “可以了。”细奴从锅里舀了小半碗给他,邹玄墨闻了闻,貌似十分可口,有着芝麻的醇香,还有豆子的豆香,很好闻,真的很香。 “我加了芝麻,还有核桃仁,糯米,相公尝尝看口感可好?” 邹玄墨喝了一口,有点烫,他抿唇,细奴说:“当心烫着。”邹玄墨又喝了一口,细奴偏头看他,“味道如何?” 邹玄墨没顾上说话,很快碗见了底,白瓷碗又伸了过来,“再来点儿,才刚没咂出味儿来。” 细奴接了碗,轻笑:“贪心。” “娘子的手艺嘛,为夫自然要捧场的。”把她抱在怀里,声音温柔的就像羽毛挠在心坎上。 “那就是很好喝咯。”细奴浅笑着看她,眼神说不出的魅~惑迷离,她笑得娇媚,且妖气,他哪里受得了,只觉得嗓子眼里忽而就渴得不行。 “娘子更可口。”手抚上细奴脸,抬起她下颌,嘴唇狠狠压了下来,他几乎带着啃咬,吸~吮,怎么都觉不够,只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 “苍苔院”不欢迎她,细奴是知道的,于是,细奴打发彩环送了两碗豆汁儿过去给荣楚湘和九嫦。 很快,彩环黑着脸回来了。 “叫你送豆汁儿,你怎的又端回来了。”细奴预感不妙。 彩环气呼呼道:“我看见那个叫尚恩的就讨厌。” “尚恩怎么你了?” 彩环说:“她,她,她……”叫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嘛。 “反正她不是好人,少夫人得提防着些。”彩环言尽于此,毕竟她只是偷听了‘苍苔院’谈话内容,人家尚未实施,她没有实证,不能妄言,但也不能不防狐狸精尚恩。 彩环来到‘苍苔院’的时候,尚恩陪着荣楚湘在廊檐子下晒太阳,荣楚湘对尚恩很是看重,拉着尚恩手在廊檐下拉家常,间歇提到尚恩的旧主子成玉郡主,荣楚湘少不得又哭了一回。 “成玉与我们家阿荻到底缘分浅,好好的一女娃儿说没就没了,这叫我们家阿荻以后可怎么办呢?”十几年了,荣荻还念着成玉那丫头。 九嫦瞥见尚恩脸色有异,偷偷扯了扯荣楚湘袖子,荣楚湘冷哼一声,“你去把被子翻个面儿,这会儿太阳正好。” 打发走了九嫦,荣楚湘拉着尚恩又开始絮叨了:“阿荻这孩子是个死心眼,认准一个人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他与衍之同岁,如今衍之都讨了媳妇儿,阿荻还单着呢,他爹娘死的早,这孩子一直这样单着也不是个事儿,真真愁死我这姑母。” “夫人莫急,公子外面有很多的红颜知己,保不准……此番下山就有好消息也不一定呢。”尚恩说出这番话委实不易,心里酸酸的泛着苦。 荣楚湘眼睛不便视物,看不到尚恩脸上那抹明显的失落,听尚恩口气似乎无意荣荻,心中有些惋惜,她原本是要撮合尚恩与荣荻的,她才不在乎什么出身名门不名门的,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吃糠咽菜那都不是事儿,她就是喜欢尚恩。 到底是成玉的丫鬟,又跟了衍之多年,荣楚湘忽而有了一个大胆猜想,尚恩无意荣荻,该不会是心仪……衍之? 貌似有这可能,没有哪个姑娘心甘情愿为一个男人四处奔波耗尽大好青春,荣楚湘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 衍之性子沉闷,按理说与那聒噪的梁温书倒也登对,只是,梁温书到底是简敏的人,信不过,尚恩又在她眼皮子下多年,知根知底,也用得趁手,得,就这么办了。 “尚恩年岁也不小了,可有心仪之人?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她心里倒是有一个,只是公子无意与她,都是她一厢情愿,也没什么好说的,尚恩摇头,“没有,尚恩只想帮着主上打理好生意,至于别的,尚恩从未想过。” 果是死心眼的丫头。 是她心中合意人选。 “恩恩啊,你举得衍之怎样?”荣楚湘忽而这样问尚恩。 “主上很好。”尚恩如实道。 “只是很好?” “夫人的意思尚恩不是很明白。”尚恩有些看不透了。 “你明白的,尚恩,你很聪明,知道我的意思,我想让衍之……” “夫人万万使不得,尚恩从无他想,还请夫人莫再提此事。”尚恩惶惑跪地。 “可是因为竹里馆那位?你放心,她不会把你怎样的,让衍之纳你是我的意思,她还做不得我这婆婆的主。”荣楚湘就是心里窝着一股子邪火,简敏派来的人衍之都收了,她挑给他的人,没有不收的道理。 尚恩把心一横,道:“夫人不可,实不相瞒,尚恩心里……早有了人。” “那你倒说说,你心里那人是谁?”荣楚湘脸色一沉,扬了声线。 “禀夫人,师尊说是夫人这里有一本酒公子的手抄本,特让骆一过来取。”骆一恰好这时候进来,眼尖如他,直觉得气氛透着古怪。 尚恩咬咬牙,朝着骆一走过来,在骆一错愕的目光里,尚恩握了骆一手,朗声道:“尚恩心中的那人……便是骆一。” 30、030:我正美着呢 ... 骆一抬头, 默默望天,正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闷热的很。 话说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5 没有打雷呀,骆一怎么就有种被雷劈了的错觉,尚恩这丫头竟然偷偷喜欢他, 他都不知道。 原来被人喜欢的感觉是这样子的。 骆一很受用,扭头过去看尚恩, 此刻,尚恩握了他手, 眼睛却是看向一脸惊怒的夫人,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微微有些颤抖。 她很冷? 骆一下意识反手将那小手握住,握得紧紧的, 心里陡升一丝抑制不住的甜蜜, 幸福来得太快,骆一有些招架不住 荣楚湘扣着圈椅扶手是那般用力, 骆一好担心夫人的指甲会就此折断,察觉到夫人冰冷目光转而望向他, 骆一低头, 听到夫人毫无温度的声音自上方响起:“刚刚我没听清, 再说一遍, 你喜欢谁?” “尚恩喜欢的人,从来都是骆一。”尚恩转眸看向骆一,唇角牵出一抹笑。 他听到了, 尚恩说她喜欢他。 骆一觉得他不是被雷给劈了,他是让天上掉下的馅饼,哦不,是被天上飘下数不清的桃花给晃花了眼,骆一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盛开的桃花,他现在看尚恩,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越看越觉得尚恩好看,一点都不比少夫人差。 可恶的丫头,居然看上一个小书童,她的儿子哪里就差了。 荣楚湘越想越气,越是觉得这二人碍眼,一双灰眸无波无澜,脸色越来越冷,抚了额角,挥挥手,懒懒道:“都散了吧。” 尚恩紧绷的心一松,腿脚发软险要跌倒,骆一半拥着尚恩出了‘苍苔院’,骆一正组织着措辞。 恩恩,你其实一点都不丑,你很漂亮。 恩恩,我一直都像你喜欢我一样偷偷喜欢你。 恩恩,嫁给我吧。 他究竟该说哪句好呢?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尚恩一把推开他,淡淡道:“抱歉,我现在心情不好,改日再向你解释。” “恩恩,我……”骆一看着跑走的尚恩,手僵在空中,他刚刚有做错了什么吗? “嚯,骆督导不在学堂,居然在这追妞儿?”彩环手里拎着一根黄瓜恰好从‘竹里馆’出来,看见呆头呆脑的骆一,狠狠咬了一口黄瓜,贼兮兮的笑。 骆一脸微红,恼道:“去去去,小屁孩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师尊没教过你呀。” 彩环说:“我才不会像某些人那般没眼色,不该去的地方我从来不涉足。”明知道主上与少夫人在书房,臭小子还敢往里闯,叫彩环说,骆一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他是真的蠢。 骆一被彩环揭了疮疤,脸红的能滴出血来,结巴道:“懒……得理你,我去找我的……恩恩去了,丑丫头。”临走,骆一趁彩环不备,一把夺了她手中的嫩黄瓜,边跑边冲着彩环晃了晃手中的黄瓜,笑得一脸奸诈。 敢骂她臭丫头,还敢抢她的黄瓜,彩环捡起地上一颗石子去丢骆一,口中直骂:“骆一你个蠢小子。” 骆一躲躲闪闪,蹦蹦跳跳,回头,咬了一口黄瓜,大口嚼,还冲彩环吐了吐舌头,笑得十分得意:“打呀,打呀,没打着,气死你。” “去死吧你。”彩环气的跺脚。 臭小子,抢了她的黄瓜吃,他都不恶心呀! 彩环脸红了。 “死骆一,臭骆一,下次别让我看见你,见你一回我打你一回。”彩环骂骂咧咧将凉棚下晾晒的衣物收了,细奴怀抱大白歪在抱厦下的躺椅上晒太阳,细奴脸上敷满了薄薄的一层黄瓜片,一手支头,一手顺着大白脖颈洁白羽毛,嘴里含糊不清道:“那也得打得过人家,尽说大话。” “少夫人不知道那小子有多可恶,他骂我丑丫头,人家哪里就丑了,臭小子,居然抢了我的……”彩环突然不往下说了。 “不就是半根黄瓜么,瞧把你心疼那样儿,再说了,还是你吃剩下的,人家都没嫌,你也好意思提,我觉得骆一人挺好的,热心,对待工作认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少夫人偏心。”骆一是主上的书童,少夫人爱屋及乌才如此说,换做大楞,抑或二楞,你怎么不夸?彩环不满嘟嘴。 “我对谁都一样,待日子久了你就清楚我的为人了。”细奴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彩环见细奴貌似睡着了,回里屋拿了邹玄墨的一件衣裳抖了抖,盖在细奴身上,似乎有东西掉下来,彩环俯身捡起。 原本闭着眼睛打盹的大白忽而眼睛睁开了,见彩环手里拿了什么东西,大白伸长了脖子,刚要张嘴叫唤,彩环手指大白,眼睛一瞪,低声道:“闭嘴,听见没,当心我把你给炖了。” 大白受到彩环恐吓,嘴巴阖上了,耷拉着脑袋,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原是少夫人的一张手绘小像,绘得惟妙惟肖,难怪主上会贴身保存,定是不舍与少夫人分开之故,细奴翻了个身,迷糊道:“彩环,记得把瓦舍上的花籽收了。” 彩环低应了一声,随手将小像搁在了窗台上。 *** 骆一追到‘穹庐’吃了闭门羹,敲了半天门,尚恩就是不睬他,骆一说:“恩恩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喜欢你很久了,只是我太笨自己都没发觉,直到你今天亲口承认,我才发觉原来我也是喜欢你的。”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恩恩?” “下月大楞和飞燕就要成亲了,反正咱们两情相悦,我打算请示师尊将我们的婚期与大楞他们放在同一天,你不说话我权当你默许了啊。” 门‘呼啦’一声开了,尚恩红着眼睛站在门边。 “你哭啦?” 骆一慌了手脚,尚恩说:“没有。” “眼睛都哭肿了,还骗我。” “我那是眼睛进了沙子,你知道什么,那个……你先别告诉主上知道,算我求你了骆一。”尚恩第一次向骆一低下了头。 “为什么?” 他们两人相爱这是好事,师尊知道了也没什么。 “总之你别说,今天,谢谢你。” “还跟我客气呢,我们如今不是和以前情况不同了么。”骆一面红耳赤,脚尖轻轻踢了踢门槛,说话很有些扭捏,再不复往日的刻薄。 “主上不是让你拿酒公子的手抄本,你还不快去。” “糟糕,我给忘了。”骆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6 一拍了一把天灵盖,撒腿就跑,回头,骆一喊:“恩恩,晚上我来找你。” 尚恩眉头微皱,一把将门给关上了。 骆一折返‘苍苔院’找九嫦要了师尊要的手抄本紧赶慢赶回文渊堂,终归还是迟了一步,含光告诉骆一,“师尊走了有盏茶工夫,骆督导不是去拿手抄本,怎么这会子才来。” 骆一抓耳挠腮就要找师尊去赔罪,含光说:“骆督导毋需担心,这手抄本已经用不上了。” “为何?”骆一讶异。 含光说:“师尊今天讲的是《大胤本纪》,这部书我之前曾凑巧读过,我呢,别的优点没有,单就有过目不忘之能事,当庭背诵了两篇,师尊很是赞赏。” “你的意思是这本书现在用不着了?”骆一愕然。 “可以这么说。”含光点头。 骆一反应过来,抱拳一揖,“今日多谢曲学子帮我解了燃眉之急,他日有用得着骆一的地方但请直言。” 含光摇摇头,“不用待来日,眼下就有桩紧急事情急需骆督导施以援手。” “可还是为了昨日师尊没收你小像一事?” “正是。”含光愁上眉间,“不瞒骆督导,那小像是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待我学成归去就要与她成亲,昨儿被师尊没收小像,故茶饭不香,寝不安席以致夜不能寐,还请骆督导救命则个。” 骆一见含光果然憔悴不少,心中一动。 “这个嘛……好说,好说,待师尊换洗衣物,我就给你偷出来。”含光屡屡帮他解围,他难道不该了却含光的一桩心愿,这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如此,有劳骆督导。”含光深施一揖。 “小事一桩,你勤等我好消息就是了。”但愿师尊早忘了那事,也好方便他下手。 骆一应承了含光,自是要办到,他站在‘竹里馆’大门外偷偷给里瞅,师尊不准他进‘竹里馆’,那么他要怎么样才能拿到含光的小像呢,他今日貌似说了大话。 骆一犯愁了。 腿上忽而一疼,骆一抬头,彩环手里擒了扫把正抡在他小腿肚上,骆一大叫:“干嘛打我。” 彩环说:“打的就是你。” 骆一说:“你再打一个试试,当心我抽你啊。” 扫把再次抡了下来,骆一跳着避开,彩环高高抡起扫把,骆一眼疾手快一把擒住扫把,向里瞅了瞅说:“别打了,我有正经事找师尊。” “有事和我说也一样。” 骆一给噎得不轻,这话他何其熟悉,他往日的口头禅可不就是这样说的,如今风水轮流转,他的特权没有了,这外来丫头日子倒逍遥。 “你老实告诉我师尊现下在不在里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彩环给骆一一记白眼。 骆一心里一寻思,抬脚跨进门槛,进去了,彩环急火火追上来,“喂,你不能进。” “师尊师母又不在,你怕什么?” “你怎么知道?”彩环惊问。 骆一说:“你忘了,晌午的时候,你说你才不像某些人那般没眼色,事实证明,你在院子大呼小叫,师尊师母肯定不在里面。”再说了,大白也不见了,只要师尊下课,大白总是喜欢跟在师尊身后溜达。 臭小子也不笨嘛。 回头,见骆一去了晒衣裳的凉棚,在湿衣裳里翻找什么东西,彩环问:“你找什么?” “没什么。” 骆一纳闷了,怎会没有呢? 莫不是在屋里,骆一抬脚就要进里屋,彩环单手拄着扫把,右臂伸展拦住他,“出去,出去。” 骆一说:“我真有事儿。” 彩环将扫把给骆一怀里一推,跨进门槛,将大门给关上了,许是彩环关门动作过大,搁在窗台的小像掉了下来,风一刮,落到了骆一脚边,骆一低头一望,喜上心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骆一看见是张小像,猜想定是含光说的那张了,不做他想,趁彩环没发现前,骆一拾起小像揣进袖兜里跑了。 含光没想到骆一这么快就找他了,喜出望外,“可是已经拿到了?” 骆一从袖兜里将小像拿出来,递给含光,说:“你看看可是这张小像。” “是的,是她。”含光接了小像,宝贝一般捧在掌心,口中直唤:“我的心肝儿,我的小美人,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可想死我了。” 骆一现在好奇的很,究竟怎样的女子能让含光思慕成这样子。 难道比他的恩恩还漂亮? 那可不成,他可得仔细瞧瞧,总之含光的未婚妻不能比恩恩好看,含光私心的想。 “我急着给你送过来,都没顾得上看一眼,能给我看看不?”骆一问。 含光本意是不想给骆一看的,但是骆一说了,含光又不好拒绝,反正李大头他们也都见过了,给骆一看看也无妨,反正大家年纪也都差不多,思慕姑娘是人之常情嘛。 “看吧。”含光将小像递了过来。 骆一接了,放眼一观,脸色立变。 “有什么不妥?”骆一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骆一颤着手说:“这是你未婚妻?” “啊,是啊。”含光心虚的很。 “你未婚妻怎么可以长成这个样子?”这也太像师母了,难怪会被师尊给没收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她本来就长这样子呀。” 骆一权衡再三,说:“这个小像我不能给你,我得给师尊还回去。” “这哪成,这是我……” “你拉倒吧你,你小子少糊弄我,你当我不知道你的这点花花心思,我劝你趁早收了那份心,别惹师尊他老人家不高兴。” 窥视师母,这可是大不敬。 含光被骆一戳破谎言,微红了脸,“我也没干嘛,就绘了副小像而已。” “那也不是你这当弟子该干的事儿,总之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骆一转身走了,含光登时就蔫吧了,煮熟的鸭子也能飞了? *** 书房里此刻活色生香,邹玄墨握了细奴纤腰,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细奴耳朵,眼见着圆润可爱的小耳朵慢慢变成粉红,他忍不住吻上那只渐渐发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7 烫的耳珠,此刻,细奴脸上尚贴着仅剩的几瓣黄瓜片,有几片因为他的动作掉了下来,细奴喘气略急,“相公,你到底还要多久?” “不喜欢?”邹玄墨轻咬着细奴粉颈,沉迷的久久不愿离去,她雪白的颈项弧线优美,锁骨以下的高隆更加迷人,见他盯着自己大敞的领口瞧,细奴无耐笑笑,自打那日汤池有过肌肤之亲,他似乎每每与她独处都会情难自禁。 “都三回了,我真不行了。”细奴忽而摆动杨柳细腰,邹玄墨正埋头苦干,直觉城池要失守,未及他后退,眼前一道白光划过,细奴笑着冲他眨眨眼,呵呵傻笑,“我什么也没干。” 邹玄墨以鼻子轻刮细奴鼻头,笑骂:“你个坏东西,我正美着呢,这下全交代了。” 细奴睫毛忽闪忽闪扇子一般可爱极了,完全一副做了坏事,且幸灾乐祸的得意表情,邹玄墨低头吻住她,笑道:“骗你的,这回你可惨了。”细奴察觉情形不对,刚要固守阵地,已为他所占领,唯有放弃抵抗,任他为所欲为。 31、031:娘等着抱孙子 ... 天擦黑时分, 邹玄墨始知道尚恩已经离开了书院,给他递消息的人正是骆一,骆一脸上表情稍显落寞。 邹玄墨坐于书案后方,正在逐一翻看各家商号送呈上来的账簿,神情专注, 薄唇微启,缓缓说道:“可知尚恩因何下山?” “可能, 或许,大概, 是想逃婚吧。”骆一晌午与尚恩说了那番话后, 等他再去找尚恩, ‘穹庐’已经人去屋空,守山门的陈易告诉骆一, 尚恩晌午就下山了。 翻看账簿的手停顿在那页, 邹玄墨略做沉吟:“把话说清楚,尚恩为何逃婚, 还有,她逃谁的婚?” 骆一很有些扭捏, 挠了挠额鬓, 脸上爬升一抹可疑的红晕, 支支吾吾说:“我晌午向她求婚了。” “谁?你是说你向尚恩求婚?”邹玄墨骤然侧过头, 定定地盯着骆一。 骆一抿唇笑道:“是她先开口说喜欢我的,我要是不说些什么,那种场合下好像不合适。” 邹玄墨薄唇微勾, 似笑非笑道:“你与她本就不合适。”丢出这句话,邹玄墨接着看账簿,再不撘睬骆一。 骆一起初还想着师尊知道他和尚恩的事情后,或许会说些恭贺之类的话,哪曾想被他兜头浇了冷水,骆一脸色一白,很不服气,道:“我们两情相悦,哪里就不合适了?师尊向来维护尚恩,所以才会这么说。” “骆一。”他唤。 “师尊有话请直说,骆一听着呢。”都说他是师尊的近身书童,其实他一点都摸不透师尊的想法,比如说现在,他不过向师尊坦诚了他喜欢尚恩的事实,师尊怎么就不赞成呢。 邹玄墨很认真的打量骆一,这小子模样生得俊,嘴甜,脑子又活,各方面条件都不差,但是和荣荻比起来,就逊色不少,他酝酿了下措词,方道:“以后没事别再纠缠尚恩,你们……不合适。” 又是不合适,他们明明就很般配。 骆一圆睁了双眼,不惧地望着师尊,他的双眼越来越亮,也许是太过激动,他的嘴唇有些哆嗦,竟是话都说不完整,“师尊不……看好我们,夫人却是中……中意的很。” “你告诉夫人了?”邹玄墨眉头一皱,沉声喝道:“你没事跑苍苔院嚼什么舌根?我看你八成是闲的。” “不是我要说的,是夫人问尚恩喜欢谁?尚恩说喜欢我。”从头至尾他一句话都没说过好吧。 邹玄墨眸光一凛,在一阵静默中抬起头来,他盯着骆一,骆一亦回看他,不像会是说谎的样子,徐徐说:“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邹玄墨起身,长袖一拂,施施然出去了。 骆一望着他的背影,暗暗忖道:师尊这是同意了?还是继续反对? 邹玄墨过来‘苍苔院’的时候,九嫦正为荣楚湘捏肩,语带埋怨:“神医说了小姐只需按时服药,安心静养些时日,眼睛一准就能看见了,小姐难道不想早些看到衍之?” “看见又如何,他是我生的,即便不像我,也像足了慕白年轻的时候。”她就是当年怀衍之的时候哭多了,才会瞎了一双眼睛,自打衍之出生,她就不曾见过衍之的样子,只能用手摸索,听九嫦给她描述衍之的样貌。 九嫦笑道:“叫我说衍之模样虽像足了老爷年轻时候,那脾性还真就随了小姐,一样倔。” “我倒宁愿他性子像慕白多些,至少不会专情那一人。”想起衍之护梁温书那丫头护得紧,她就心里发堵。 荣楚湘的话,九嫦不予赞同:“专情好啊,至情至性,只要他们小两口恩恩爱爱,那是小姐的福气,难道小姐喜欢看一群莺莺燕燕为了争宠斗得头破血流。” “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以前是我气量小不能容人,如今老了,也想明白了,也人的一生转眼就过去了,何苦让自己活得那么累。”荣楚湘靠在贵妃榻上,幽幽一叹。 “小姐能这么想再好不过,我觉得少夫人还是很喜欢来小姐身边尽孝道的,就是小姐总不给人好脸,有好几次我见少夫人在门外徘徊,始终不敢踏足,就今天早上,我还看见少夫人那个丫鬟,对,就那个叫彩环的,端了两碗豆汁儿站在门口,畏首畏尾,许是恰好听见了小姐与尚恩的谈话内容,后来又不声不响回去了。” “她来不来苍苔院,腿长她身上,我还能拦着不让她进?”九嫦明显是在指责她苛待儿媳,臭丫头,这么快就让九嫦帮着她说话了,可见是个厉害角色。 她没听错吧,小姐这是默许了少夫人来苍苔院。 九嫦面上一喜:“小姐的意思是少夫人可以时常来苍苔院走动?” “我几时说过不让她来的话?”一个二个都当她恶婆婆,她有那么不近人情? “对,小姐是没说过,是我们全都误解了小姐好吧。”九嫦觉得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少夫人知道,但见二道门外一抹熟悉身影一晃出去了。 “衍之,来了怎么不进来?才刚小姐还念道你呢,这大抵就叫母子连心。”九嫦笑着出声留人。 居然被嫦婶发现,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邹玄墨止步,唤声:“嫦婶。” “哎,快进来,别傻站着。”九嫦笑着迎邹玄墨进屋。 “你们娘儿俩说说话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8 ,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他唤:“娘。” 听到衍之的声音,荣楚湘心中欢喜,只因母子俩前日刚呕了气,荣楚湘还有些抹不开脸,只低低应了声:“来了。” “唔。” “用过晚膳了?” “唔。” “晚膳都吃了些什么?”他不是夸他媳妇特能干嘛,她倒想知道他媳妇能做出什么新鲜花样儿来,听说连二楞都给人当伙夫了。 “煎蛋,面包,还有牛乳。” “就这些?” “唔。”再吃他可就撑死了。 “好吃吗?” “好吃。” 好吃就怪了,吃得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听都没听说过。 “娘要喜欢,明天让细奴给娘也做些尝尝鲜。” “别,你媳妇儿我可受用不起,我还是习惯了九嫦做的吃食。”回头别闹肚子疼,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他许久不说话,荣楚湘情知自己语气重了,“还生娘的气?” “儿子怎敢生娘的气,儿子只是气自己无能。”想他富甲天下,却始终医治不好娘的眼睛,怎能让他不气,不怨。 “儿大不由娘啊,你现在可是了不得了,我那日不过说了她几句,你就忌恨上娘了,你难道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不来点猛药他是十匹马也拉不回头了。 邹玄墨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道:“儿子不敢忘。” “好一句不敢忘,我看你早将那血海深仇抛到了九霄云外,你难道不知道梁温书就是简敏派来对付你的?” “就因为细奴是太后派来的人,所以娘非要将尚恩与儿子撮合在一起么?”尚恩是他带大的,他又岂会看不出尚恩的心思。 “尚恩有什么不好,总胜过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可惜尚恩心系骆一,否则她定把尚恩娶过来做儿媳。 “说一千道一万,娘还是对细奴有偏见。”无论细奴如何努力,娘都看不进眼里,他的媳妇他自己疼。 “我不是针对她,我只是担心你会因此受到伤害,连九嫦都看出你性子随了我,想当初我就是爱的太深,才会对你爹百般要求,诸多束缚,从而将他越推越远,最终劳燕分飞,以致你们父子离心,失和。” “生为人子,儿子不敢苛责爹太多,只是对于爹的一些做法不敢苟同。”爹是处处留情,他独独钟情那一人,此生不渝。 “我听说影子军团近几年又死灰复燃,其核心成员已经倾巢而出,她们的目标正是你啊,衍之,你难道就不担心梁温书她是……” “儿子始终相信一句老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细奴待我之心,我感受得到,娘毋需再多言。”话不投机,再留下只会徒添伤感,他躬身一揖,“不打扰娘静养,儿子改日再来探望娘。” “衍之不再多坐会儿了。”九嫦端了药进来,邹玄墨阔步而出,见他面色不好,九嫦心想,这娘儿俩不会又为少夫人争吵了。 “不了。”他竟是头也不回径自出了‘苍苔院’。 井台边,细奴与彩环,骆一,以及二楞四人围在井台边,正将一个竹篮慢慢沉到井里,他觉得古怪,抬脚过去,低头瞅了一眼,问道:“你们在干嘛?” 骆一抢着说:“哦,师母说是……还是让师母自己跟师尊说吧。”彩环狠狠踢了骆一小腿肚一脚,骆一收到彩环警告,慌忙住嘴,三人悄悄退下。 细奴说:“今晨做了些豆腐,晌午日头毒,尚未凝固,听说放在井水里容易储藏,口感更鲜嫩,刚刚捞起来看看凝固的如何了,还好,已经成型,待明日就能食用。” “嗯,确是个好主意,让为夫猜猜看,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呢?”夕阳西下,俊脸愈发容光照人,笑得一脸灿烂。 “这主意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二楞教我的。”不是她的功劳,她绝不会平白领受。 邹玄墨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见她脸突然僵住,邹玄墨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头向她靠了靠,凑近她脸,压低声音说:“逗你呢。” “我就知道。”细奴娇嗔跺脚。 邹玄墨长臂一伸,轻轻搂住她,细奴头靠在他胸前,感觉他的宽阔胸膛就像一座大山让她感到安心,可靠,细奴把脸埋在他的颈侧,感受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墨香,低声道:“娘还好吧。” “唔,情况不容乐观。” 细奴惊愕抬头望他:“娘身子不适?” “娘很好,就是急着抱孙子有点着急上火,我们可得加把劲才行。” 双臂一收,将她拦腰抱起,回了‘竹里馆’。 32、032:琴棋书画诗酒花 ... 暮色深浓, 已然倦极的细奴本应累极睡去,然而她此刻竟是一点睡意也无,仰躺在他怀中,指尖绕了他一缕发丝,绕了一圈又一圈, 黑暗中,一双眸子幽亮幽亮闪着暗芒, 欲~仙~欲~死的那刻,她突然发现了他眼睛的异常, 他的眼睛分别有两个瞳仁。 这个发现真的惊到了她, 太后说的难道都是真的? 他有称帝野心? 半月前临出宫那晚, 于甘泉宫太后寝殿,太后持了她手, 语重心长对她说:“阿奴, 此番出宫,你肩上担子最重, 除了你带出去的一干影卫能顺利潜伏外,哀家还有一秘事需要你多加留意。” “太后但请吩咐, 细奴一定不负太后所托。”她诚惶诚恐跪地, 待命。 太后俯身扶起她, 声音无比慈祥:“哎, 没那么严重,哀家又不是让你去杀人放火,哀家只是好奇一件事, 想让你帮忙证实。” 太后踱着碎步,徐徐前行,她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太后止步,突然道:“想必你也听说过,传说舜帝生重瞳,项羽也生重瞳,他们非但身负奇相,更是一代雄主,于相经上说,生重瞳者,主,大贵,为帝王之品。” 重瞳? “那个女人正是天生一副重瞳,哀家听闻她的儿子于暗夜眼睛有异,哀家猜想莫不是他承继其母的一双重瞳?他出生的时候,哀家已然入宫,此后几十年也无缘得见,按理儿子遗传母亲的重瞳倒也没什么稀奇,可关键他身份特殊,又执掌着大胤的经济命脉,让哀家有如芒刺在背,寝食难安呐。” 帝王卧榻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49 岂容他人酣睡,太后这是宁可信其有,也要彻底剪除这个隐患。 “太后可否相告,那生有重瞳的是什么人?” “天下汇大家主,苍梧书院山长兼夫子,邹玄墨,也是你即将要嫁的人。” 邹玄墨,衍哥哥…… 是他! 她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为何偏偏是他,这让她有些犯难。 “细奴身份卑微,细奴只怕……” “这个你毋需担心,哀家早就为你安排好了一切,待你出宫,三日后,他必定前来梁府迎娶你。” 迫于太后的威慑,她与小皇帝订下三日赌约,出宫后公然于梁府张榜招亲,其实,这些不过都是太后安排的一幕障眼法,旨在诱他前来迎娶她。 阿娘说,义父曾有恩于他,故而他愿意出面帮这个忙,她心里明白的很,绝对不会是阿娘说的那个样子。 她不知道太后用了什么手段逼他就范,事实,他就是来了。 河间郡,梁府。 日已西斜,转眼三日之期逼近,门外忽然笙乐齐鸣,于隆隆鞭炮声中,他披红挂彩,一脸虬髯跨马前来。 难掩心头一抹狂喜,透过囍帕一角的流苏,偷偷望向那高头大马上同样一身火红囍服之人。 乍见他,惊骇于他容貌变化,一别经年,他日一朝重逢,她没想到他变化竟如此之大,昔日翩翩少年郎怎会是这副尊容? 活脱脱一个猛张飞! 他扬手,鼓乐声歇。 他眼中带笑,依稀可寻旧时模样,她想,就是他了,这便是她日后的夫君。 囍帕放下来,她拍拍突突狂跳的心口,完全淹没在重逢的惊骇浪潮里,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竟有幸嫁他为妻,虽说这是太后为了剪除他定下的一招美人计,她却不这样认为,她是真的想嫁给他,想做他的妻。 衍哥哥,多年未见,他为何会是这副模样? 于静默中,他朗朗声音开口第一句便是:“做我女人怎么样?” 哪里需要再征询她的意思,她等的人就是他。 “可以。咦?你不怕皇上降罪于你,灭你九族?” 他仰天一声朗笑,道:“我是皇帝他叔。” 他的身份在大胤,早已不是秘密。 她也是到今日始明白太后因何忌惮他,放开他皇叔身份不说,且看他今日娶亲之排场,身后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远远蔓延十里长街,但就聘礼一箱箱一字铺排,打开,金灿灿,耀闪闪,叫不出名字的奇珍异宝,耀人眼目的绫罗绸缎分别由数十个小厮高举着一溜儿排开。 昔日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鼻涕虫骆一,如今也已长成帅气的大小伙,正向着围观群众致谢打赏,出手那叫一个豪迈,一把一把的金叶子撒豆子似的撒了出去,她直觉得肉疼。 败家子骆一,她回头再找他算账。 身子突然一轻,他不知何时已跃下马,长臂一收,拦腰将她抱起,透过囍帕一角,络腮胡须抖了一抖:“娘子,为夫抱你上轿。” 手臂自然而然攀上他颈项,声音且轻,且绵,且撩人,哝声唤了声:“相公。” 甜甜糯糯的声音任是神仙听了也心痒难耐,邹玄墨早已醒转,听到这声气儿,心头一酥,一喜,道:“娘子可是还未尽兴,为夫亦然。” 小手在他脖颈一遍遍抚触,婆娑,就像无数个小虫子在心尖儿上撩啊撩,又听见细奴小猫儿一般的哝声,他早就难以自持,又怜惜她前番已然累极,故而一忍再忍,却为她一句娇哝:“相公”,从而破功,遂倾身而上,啃食她前胸的硕果。 细奴才刚思及大婚那日情景,适逢情动时,如今他又八爪鱼似的黏上两股间,细奴眯着眼感受着他柔软且有力的舌尖旋转勾弹她那动人之处,她几乎要晕死过去,眼中渐渐起了雾气,神智也已迷乱,只能任他采撷。 …… 翌日,细奴破天荒睡到日上三竿方起,见了彩环,细奴红了脸,“我睡昏头了,你也不叫醒我。” 彩环说:“主上临走吩咐不可扰了少夫人休息。” “过来扶我一把。”纵欲过度的下场就是腿脚疲软,下榻都成了问题,由彩环搀扶到香汤池泡了香汤浴,彩环端了茶酥和牛乳。 细奴吃了两块茶酥再没胃口,彩环端了牛乳就要强行喂她,细奴以手掩嘴:“我不要喝那个。” 彩环坚持,比细奴还固执,持了汤匙伸过来:“主上说这是大补的东西,于少夫人没坏处,少夫人多少喝点儿,好东西千万别浪费了。” “他真这样说?” “对呀,主上原话就是这么说的。”见细奴没有再反对,彩环又要喂细奴,细奴伸手接了碗:“我自己来吧。”左手捏了鼻子,右手执碗,灌了一大口,表情痛苦至极,细奴以手做扇,“拿走,拿走,太膳了,实在难以下咽。” “唉,少夫人不喝,可不便宜了小黑一家。” “小黑是谁?” “小刀早上送上山一窝小猪崽儿。”彩环说。 细奴问:“他送一窝猪崽儿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抵是主上的意思。” 这里可是书院,先前蔡大娘刚送了头待哺的乳牛,没几天,小刀又送上一窝小猪崽儿,明天会不会又送上只奶山羊? 他要开办牧场? 彩环又说话了,“主上说,少夫人要是不肯喝,就给小黑一家。”彩环觉得小黑一家非但幸运,还很有口福,说真心话,彩环很想成为小黑家的一员,那也是幸运的猪啊。 细奴想他一定是知道她抠门,舍不得浪费东西,成心的。 对,他就是故意的。 细奴伸手,“给我。” “什么?哦。”彩环喜笑颜开,将碗递给她,细奴闭着眼睛三两口喝完,捂着胸口有些作呕,将空碗丢给彩环,嚷道:“快拿走,我闻不得那个味儿。” 彩环嗅嗅鼻子,“什么味儿也没有嘛,少夫人的鼻子也恁尖了些。”彩环一走,细奴终于松快了,在池子里游鱼一般游了两圈,然后,靠在池壁,只露出一个脑袋,眯着眼,自言自语:“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哟,耳力不差嘛,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黑衣女子坐在横梁上,两条细长腿荡啊荡,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0 倏乎从横梁上飘了下来,抱臂看着细奴,“啧啧,小日子过得很逍遥嘛。” “你不该来的,墨棋。” 细奴依旧闭着眼,模样沉静的很。 “是,你是老大,一切行动听你指挥,可你自打入了书院,你说说,你除了贪图享乐,都干了些什么?”墨棋俯下身,手刚摸上细奴肩,细奴面色一寒,“墨棋,你僭越了。” “嚯,跟了天下最有钱的男人,说话的口气显见硬气多了。”墨棋笑得嘲讽,“太后让我给你提个醒,逍遥归逍遥,可你别忘了,你身上赋予的使命。” 细奴脸色越来越冷,将墨棋手从肩上拨了下去,勾唇一笑:“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墨棋,你的胸襟还能更广阔些吗?” “我又不是男人,要那宽阔的胸襟作甚?”墨棋瞅了瞅周遭繁复奢华的装饰,鼓掌连胜叫了两声:“好,好。”转身,面向细奴,笑得妩媚:“你该不会真打算跟他厮守一辈子,为他生儿育女吧,太后的本意可并非如此哦。”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干。”细奴起身,刚要去拿池边叠放整齐的衣裳,墨棋眼疾手快抢在手中,瞧了瞧,撇撇嘴:“哎哟喂,这便是全大胤独一份的宝贝雪蚕衣?也不咋样嘛。” “墨棋你不该来的,这里不是你想像那么简单。”细奴抬起头,静静看着墨棋。 “放心,我很隐蔽的。”墨棋扬了扬手中软鞭,“谢谢你送我的鞭子,用着蛮趁手,就是想试试嫁人后的你身手可有长进?”说罢,墨棋将雪蚕衣高高抛起,水中一抹白影“嗖”的窜出水面,在细奴手即将抓到衣裳的时候,黑影纵身腾跃而上,手中软鞭朝着白影甩了出去。 细奴单手执了软鞭一端,一扯,一收,身子在空中飞速旋转,眨眼已到了墨棋近前,二指豁然勾扯住墨棋腰间衣带,‘滋溜’一声,衣带被细奴扯了下来,墨棋胸前衣襟登时大敞。 “你……”墨棋双手裹了散开的衣襟,护住胸前大片春光,再抬眼望去,细奴伸展双臂已然穿戴整齐,转身笑意盈盈看着她,“话既带到,你可以走了。” “小没良心的,人家好心过来看你,你就是如此待自家姐妹?” 墨棋纵身跃上房梁,回头,她喊话细奴:“姐妹一场,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他要知道你骗了她,你该知道后果,逢场作戏且忌动真情。” 细奴手中衣带抛了过来,“多谢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墨棋接住,随手缚于腰间,临走,墨棋说:“风云雨雪雾霜露,琴棋书画诗酒花。流琴已经出宫,她的手段向来狠辣,很受太后赏识,我们谁也不曾见过她,但愿你们不要遇上,阿奴,你,多加小心,对了,记得替我问候卿卿,我走了。” 细奴一惊:“流琴出宫了?” 33、033:做了坏事,休想逃 ... 大约一炷香后, 邹玄墨下课回了‘竹里馆’,骆一背着他的办公包踱着方步跟在身后。 刚踏进‘竹里馆’大门,就见彩环手里拎着菜~刀正满院子追赶大白鹅,彩环凶巴巴的冲着大白鹅喊:“叫你跑,看我不剁了你的爪子下酒吃。” “你要剁了谁的爪子?” 瞥见门口进来的那抹熟悉身影, 大白鹅圆滚滚的身子摇晃着迎向他的主人。 骆一手指彩环,喝道:“丑丫头, 这可是师尊最心爱的大白鹅,你敢欺负它?” “喂, 你会不会说话, 谁欺负它了, 好赖不分。”彩环恼的很,回头看见邹玄墨黑着脸站在门边, 彩环忙将菜~刀隐于身后, 低低唤了声:“主上。” 见他脸色不好,彩环解释道:“我没有欺负大白, 少夫人晒了花籽在廊檐下,这坏东西趁我离开的工夫, 偷吃不说, 还给花籽里拉了粑粑, 两只鹅爪子刨的院子里到处都是, 简直坏透了。” “那你也不能剁了大白的鹅手手……哦,不,是脚脚。”骆一觉得大白鹅很无辜, “你让它以后拿什么走路?你的心也太狠了。” 鹅手手? 啧啧啧…… 彩环龇牙咧嘴:“谁剁它了,不是没剁成嘛。”他们来得也太是时候了,要不然,晚上就有烧鹅掌,卤鹅肝吃了,彩环光想想那美味的烧鹅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是这样子?”邹玄墨沉了脸,他唤:“大白。” 大白鹅伸长脖子,张着两只膀子拍打着,在他腿上蹭啊蹭。 “你是不是捣乱了?”邹玄墨蹲下顺了顺大白鹅脖颈毛发,大白鹅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乖觉的很。 彩环冲着大白鹅翻了一个白眼,大白鹅冲着彩环‘呃,呃’扯了两嗓子。 叫也没用,别以为有靠山就了不起,彩环可是有证据的,手指着廊檐下的罪证说:“靠山回来也没用,它就是捣乱了,呶,证据都摆在那儿,主上要不信,何不自己看。” 靠山? 是在说他咯。 邹玄墨顺着彩环手指方向看过去,只一眼,眉头皱起,低头再看大白鹅,哪里还有大白鹅的影子。 嘿,闯了祸,溜的倒快。 “臭小子,你……” “别看我,不干我事,腿长它身上,它自己要走的。”骆一没事人一般,高仰了脖子。 “干了坏事还想溜,逮住你要你好看。”彩环提着裙摆去追大白鹅,邹玄墨清咳一嗓子,道:“行了,你已经吓到它了。” “主上。”彩环垂头丧气止了步子。 “少夫人呢?”他问。 主上可真护短。 彩环不想跟他说话,垂眸,手指了指隔壁院子,邹玄墨看了彩环一眼,心中好笑,这丫头,居然跟一只鹅计较,至于? 听说细奴在‘苍苔院’,邹玄墨抬脚出去了,临出门,他唤:“骆一,将花籽收拾干净。” “啊?为什么是我?”又不是他干的,是大白好吧,骆一苦了张脸,彩环手指着叫苦不迭的骆一哈哈大笑,骂道:“活该,报应来了吧。” 骆一耷拉着脑袋,一脸苦兮兮。 “磨磨蹭蹭的,快点收拾,好东西一会儿都没了,有你后悔的。”彩环坐在耳房外的圈椅里,高跷了二郎腿,从小几的盘子里顺手抓了一把瓜子嗑着,嘴角噙了一抹得意的笑。 相比‘竹里馆’的喧哗,‘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1 苍苔院’要安静很多,邹玄墨站在窗边听了听,退了出来。 他想这个时辰细奴应是在准备晚膳,于是来了膳厅,果然,母亲在上首泰然端坐,九嫦坐在下首,独不见他家娘子。 “娘,嫦婶。”邹玄墨脚一抬,施施然进来了。 “衍之快些洗洗,马上就开饭了。”九嫦就待起身伺候他洗漱,邹玄墨按住她肩头,道:“嫦婶坐着,我自己来就成。”邹玄墨兀自净了手,之后就进了后厨。 “到底是成家的人,知道疼惜人了。”九嫦笑。 荣楚湘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哼,他这哪里是疼惜你,他是着紧他媳妇儿。” 九嫦说:“我就说的细奴丫头。” “瞧瞧,叫的多亲密,还说没被那丫头给收买,说出来谁信呢。”荣楚湘的话透着一股子酸意,九嫦直觉好笑,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很喜欢细奴,嘴上就是不肯承认。 邹玄墨进来时,二楞不在,细奴一个人在灶前忙碌,细奴刚打开锅盖,屋里登时热气缭绕,邹玄墨紧走两步,急喊:“当心烫,放着我来。” “相公你回来啦。”细奴回眸一笑,手里高举了两个奇奇怪怪的碎花布缝制的大手给他看,“不怕,我有隔热手套。” 隔热手套? “戴上这个手套,不会烫到手。” 如此神奇? 邹玄墨拿了其中一只在手上比划了下,他戴着有些欠小,细奴宝贝一般夺了回去,“别给我撑破了,我等着急用的。” “叫你好生歇息,你却是个闲不住的,整日搞这些个小发明。” “唉,纠正下,是我亲手做出来的不假,但绝对不是我的发明哟。”细奴笑。 管他谁的发明,关键是他家娘子亲手缝制出来的,那才是真。 “没有娘子的一双巧手,公主再多的花样也是白搭。” “这话我爱听。”细奴将手套戴上,端了一个大盘子出来,邹玄墨闻到一股香浓的甜香味儿,细奴伸手揭了上方的笼布,露出盘里乾坤。 邹玄墨从未见过这样大的一张饼,足足有半寸高,他伸手戳了一下,香香软软的,貌似很好吃的样子。 细奴拨拉开他手,“洗手了没就乱碰,这是我做给嫦婶的。” “洗了洗了,娘子检查一下。”邹玄墨张了两手给细奴看,眼睛却是瞄着盘子里的吃食,好奇道:“娘子做的什么?样子好奇怪。” “哦,这个叫生日蛋糕,今天嫦婶生日,我也是刚刚知道,希望不会太晚。”手老酸了,她搅拌了那么久的蛋清,才好不容易打出半碗奶油。 “今天嫦婶生日?” “嗯。嫦婶这一生也挺不容易的,我想给她好好过一次生日,以后……”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细奴没有将后半句说出来,邹玄墨说:“还是娘子想得周到,倒是我疏忽了。” “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我就想着做个生日蛋糕,大家乐呵乐呵。”细奴将她精心制作的奶油涂抹在蛋糕上,然后将事先切成丁的新鲜蔬果摆放上去,中间还用胡萝卜刻了一只小老虎一并摆上,然后拍拍手,笑道:“成了。” “娘子好手艺。”邹玄墨看着那只小老虎笑得颇意味深长。 双手圈了细奴腰,低头就要亲亲,细奴左躲右闪,手掩住他嘴,扭捏道:“别闹,娘和嫦婶都在外面呢。” “我知道,就一下下。”低头,不管不顾在她嘴上深深浅浅的叨了一口又一口,这才恋恋不舍松开她,接过盘子将蛋糕端了出去。 细奴摸摸红彤彤的脸蛋,呆了一呆,她之所以闲不住,之所以整宿整宿睡不着,那是因为像这样幸福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她很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细奴手捂着隐隐发痛的胸口低低唤了声:“相公……” 邹玄墨端着蛋糕出来的时候,骆一和彩环已经到了,就坐在餐桌的最末端,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见他端着盘子出来,两人齐刷刷站了起来就要抢着接盘子。 “行了,都坐吧。” 骆一受宠若惊,怯怯地又坐了回去,桌下,小腿肚又是一疼,骆一回瞪彩环一眼,彩环很快瞪了回来。 “嫦婶,生辰快乐。”邹玄墨将蛋糕往九嫦面前一推,一句话惹得荣楚湘不快,“老娘往年生日,也没见你小子如此殷勤。” “小姐忘了,衍之往年都会提早散学陪小姐庆生呢。” “那能一样吗?往年能有生日蛋糕吃?”荣楚湘越想越气,越想越火大。 “娘不会连嫦婶的醋也吃?”邹玄墨一声轻笑。 荣楚湘拍桌而起:“臭小子,你给我再说一遍。” “娘——” 当着嫦婶面骂他倒也罢了,关键还有骆一和彩环在,多少给他留点面子。 细奴搬了一摞盘子出来,见气氛有些不对,所幸彩环与骆一还算有眼色,两人抢着上前帮忙摆盘子。 “坐坐,都坐,绝对管够。” 细奴给每人面前摆放了一个白瓷盘子,还将她特制的小刀,小叉子也一并请了出来,每人一套,邹玄墨打量了那银制小刀一会儿,心中疑惑:“小刀给你的?” “算是吧,下山那几日,我画了图纸,小刀帮忙找工匠打制的,相公觉得如何?” “找小刀,你算是找对人了。” 这是夸她有眼光了? 细奴将蛋糕切好,一人碟子呈了一大块,说:“可以开动啦。” “这就是生日蛋糕?”九嫦细细端详。 “我手艺粗糙,嫦婶别嫌弃。”细奴屈膝福了一福:“嫦婶,细奴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骆一说:“祝嫦婶永远青春永驻……” “笑口常开。”彩环接着道。 骆一再次瞪了过去,臭丫头,敢抢他的词儿。 “你们几个孩子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谢谢大家。”九嫦抹了抹湿湿的眼角,细奴还待说些什么,只见荣楚湘脸色愈发的黑沉,声音冷冰冰的:“到底还让不让人吃了。” 细奴点头:“可以,可以了。” 彩环与骆一手持刀叉不会用,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回头去看师尊大人。 邹玄墨转了转手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2 里的小叉子,两手一比划,最后还是觉得左手持叉比较得力,回头瞧见细奴亦是左手持了叉子,右手握刀,扬唇深笑。 细奴将荣楚湘面前的蛋糕均匀切成小份,叉了一块喂荣楚湘,“娘,尝尝看。” 荣楚湘愣了愣,张嘴吃了小口,细细抿了抿,半晌没说话,细奴注意着婆婆脸上神色变化,“怎么样?好不好吃?” 荣楚湘没说话,接了叉子,摸索着自己又叉了一块吃了。 邹玄墨偷偷扯了细奴袖子,勾勾手指,细奴附耳过去,就听他说:“大凡我爱吃的,娘都爱吃,放心吧。” “食不言寝不语,师尊大人该不会忘了吧。”这两小东西在她眼皮子底下咬耳朵,当她聋子吗? 细奴再不敢多言,过去挨着婆婆右手边坐下,她的下首紧挨着九嫦。 餐桌上突然就静了下来,只听到刀叉击打在盘子上的声响,细奴偷偷扫了桌子一圈,除了她和九嫦的没怎么动,其他人的盘子近乎都见了底,细奴眉眼渐次舒展。 细奴突然发现九嫦神色有异,遂低声问:“嫦婶怎么不吃?可是不合口味。” 九嫦老脸一红,结巴道:“呵呵,吃……吃着呢。”手下一错,手中叉子掉了下去,九嫦正待伸手去拣,细奴说:“嫦婶别动,我来。” 细奴弯腰去拣叉子,就看到桌布下,云纹皂靴钩缠住九嫦腿蹭啊蹭,九嫦后退,那皂靴就前进一步,来来回回。 九嫦脸愈发红了,而坐在她们对面那人尤不自知,冲着细奴眨了眨眼睛,笑得暧昧。 细奴横眉立眼,瞅准那皂靴,一个巧劲踢了回去。 “哎呦”他吃痛,皂靴收了回去,细奴狠狠甩他一记白眼,他登时回她一记哀怨眼神,大意是,娘子,干嘛踢我,老疼了。 细奴拿眼扫了扫身边如坐针毡的九嫦,他方醒觉娘子才刚为何动怒,原是他摸错了人,他错把九嫦的腿当成了娘子的,脸上红云陡升,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遂尴尬道:“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起身夺门而逃。 “我也吃好了。”细奴起身,追了出去。 做了坏事,休想逃。 34、034:甘之如饴 ... 细奴的惩罚令邹玄墨瞠目咋舌, 锦被下,两人已然裸~裎相对,这时候,细奴双手抵于他胸口阻了他更进一步的动作,道:“相公能不能把后坡那块荒地送我。” 只要不是把他撵下床, 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只是娘子要那块荒草地做什么?”他涉足的领域很广,山庄, 田产,绸缎庄, 珠宝行等任她挑, 她却独独要了一块闲置的荒地, 实在令他费解。 细奴说:“苍梧山上景致虽好,于我看来还少一样。” “少了什么?”他问。 细奴说:“待我明日将那地先翻了再说。” “娘子要什么管了拿去就是, 你我是夫妻何必见外。” “谢谢你, 相公。” “谢什么,礼尚往来嘛, 为夫现在只想翻一翻娘子这块上好良田。”那双重瞳于暗夜熠熠生辉,笑容流转间, 倾身而下。 禁不住他连番索要的细奴终是累极, 沉沉进入梦乡。 端详了她姣姣睡颜一会儿, 大手在她平坦小腹抚了抚, 他只需再加把劲,这里面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小生命。 唇角勾了一抹笑,为她掖好被子, 他轻手轻脚,披衣下榻,开门出去。 暗夜里,他唤:“藏弓。” “主上。”黑影从身侧的一株橡树上飘了下来,单膝跪地。 “传令下去,天亮前,后坡的那块荒地务必整饬一新。” “属下遵命。” 黑影顿了顿,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他,“晌午的时候,有一黑衣女子潜入香汤池,主母正好在沐浴,属下不方便进去,故而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 “此事,我已知晓。”虚垂的手不由得握紧。 “属下告退。” “藏弓。” “主上请吩咐。” “还如往常一般,注意隐蔽,不要妄动。” “属下明白。” 看着黑影消失在夜色里,他幽幽一叹,返身回了寝室,褪了外裳,在她身边轻轻躺下,她恰恰翻身整个儿蜷缩进他怀里,迷糊中仰首看了看,嘴唇在他唇上啄了几口,复又翻身倒头睡下。 这个小东西真会折磨人。 鸡啼三遍的时候,他甫睁眼,就见她头伏于他颈侧,翕动的睫毛扰得他肩颈痒痒的,他知道她已醒多时,于是说:“山顶的日出美甚,娘子可有兴趣陪为夫前往一观?” “现在吗?”她一咕噜翻身坐起,眼里有着不敢置信。 “想不想看?” “嗯嗯。”细奴猛点头,见他眼睛又阖上了,细奴摇摇他肩头,催促:“相公快起来,一会儿看不到了。” “时辰尚早,不急这一时半刻。”他笑着偷眼看她,她正侧身系肚兜,看着她胸口的两团硕肉颤颤巍巍抖了两抖,他重重吞咽了口唾沫,长臂一收,一卷,将她携裹于身下,翠绿的并蒂莲肚兜翻了上去,他置身一片肉香中。 又在床上唧唧歪歪了约莫半刻钟,怕错过时辰,邹玄墨再不敢懈怠,这才恋恋不舍起身,在柜子里找了一件披风出来,帮细奴披上,“山顶风大,这是我昔日的一件旧披风。” 细奴一怔,呆立不动,任他帮她系好颈间带子,将她的长发翻出来,随意用一根缎带缚绑披垂于身后,他这才拎了风灯,牵了细奴手,两人抹黑出了门。 夜幕低垂,天边几颗星子一闪一闪,格外亮眼。 两人坐在山顶的巨石上,细奴头枕在他肩头,望着天边亮晶晶的星子,漫不经心道:“公主说,那是启明星。” “那个像勺子一样的是北斗七星。” “正中那个,紫微星旁边最亮的那刻是贪狼星。”说完这三字,细奴忽然不说话了。 传说百年前,玄天观主笪生曾窥破天机,卜得一卦,贪狼星将取紫微星而代之,然,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笪生还有后半句无人得知,只有当时的启隆帝知道,历经七世,贪狼星将再次临世,帝星岌岌可危。 他莫非就是笪生卦象上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3 所言的那位历经七世的贪狼星? 云海翻腾间,东边露出一抹霞红,少顷,那霞红透半边天际,于云层深处透出一轮金红,天边的薄云已经被那金红染成一片赤红,在霞光四射之中,一轮红日冉冉自东方升起。 “相公,你不会,对不对?”她问的含糊,他答得模棱两可,“有生之年能有幸与娘子共赏日出日落,焉能不是一种福气。” 霞光璀璨却不刺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无比熨帖。 “相公。”细奴心头一喜,抱住他。 她就知道他不会是贪狼星,他不会那样做。 他与她并肩而立在绝顶之上,与她深情相拥的那刻,她轻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太后忌惮相公由来已久,已经先后派了大批影卫出宫南下,书院里有太后的耳目,相公不可不防。” “娘子。”心柔的一塌糊涂,她果然没令他失望。 下山的路不似上山那般好走,细奴微微有些气喘,额上隐有密汗,他掏出巾帕为她拭去,然后在她面前俯下身来:“上来。” 细奴也不跟他矫情,饿虎扑食般扑了上去,接过他手中风灯拎着,嘴里也不轻饶他:“都赖你,大清早的穷折腾,害我腿脚酸软一点力气也无,自己找罪受了吧。” “为夫甘之如饴。”他笑着将她臀部向上托了托,稳稳向山下走。 细奴伏于他肩头,久久不动,眼中突然酸涩难当,眼泪簌簌滑落,泅湿了他后背大片衣襟,唯有紧紧攀附着他,脸颊在他后劲蹭了蹭,心中只有不舍,她只愿这刻永远不要停,直到地老天荒。 邹玄墨刻意绕道去了后山,他问:“娘子打算种什么?” 细奴望过去,瞥见整饬一新的荒地,从他肩上滑下来,跑到田垄看了又看,附带揉了揉眼睛,惊骇:“昨日还是荒地,怎么可能一夜间就变良田?” “荣荻不是说过,天下间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儿,只要我敢想。”他笑得诚恳。 细奴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非都是钱的功劳。 “哟,这词儿用的甚妙,进步不少。” 细奴想,正是由于这无尽财富才会给他招来祸端呀。 “相公,可否听我一言。” “娘子说说看。” “在书院这些日子,相公每日早出晚归甚是辛劳,相公可有想过给书院招募一批教书先生,那么,相公就可退居二线,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也不必那么操劳。” 他点头:“嗯,娘子所言甚是。” “我私心的想日日见到相公,不想相公太过操劳。”细奴反手抱紧他,是的,她就是这样想的。 邹玄墨喜上眉梢,“那便依娘子所言。” 细奴只当他随口说说,哪知她家相公是个实干派,当天就张贴了招贤告示,第二天晌午就有一秀才模样的落第书生上山来应征先生。 该秀才名唤,诸葛景,范阳人氏,三年前考得秀才后,屡试不第,又苦于无一技之长,故而流落在苍梧街头摆摊卖字画度日,偶尔帮人代写封家书赚几个小钱养家糊口,苍梧书院招贤告示一出,诸葛景看见了,没有丝毫犹豫便撇下字摊上了苍梧山。 邹玄墨出了三道考题交给了骆一,诸葛景皆一一作答,结果且都令骆一十分满意,骆一实在做不了主,只得回了屏风后,去请示师母意思,只因师尊临上课时有过交待,师母说可,那便可。 师母不识字,骆一是知道的,心中惴惴不安,师母究竟要如何考诸葛景呢。 细奴出的考题令骆一为难,碍于师尊的叮嘱,骆一还是遵照细奴意思端了盘子出来,诸葛景见骆一端着盘子出来,诸葛景一脸得意,笑道:“骆督导以为如何?” 骆一说:“别急,我这里还有最后一题,你若答出来,便可顺利留在书院。” 诸葛景说:“请出题。” 骆一将盘子放下,揭去盖布,说:“盘子里有六个苹果,六个学子每人分到一个,但盘子里还留着一个,请问为什么?” 诸葛景只当又是考他孔孟之道,哪里会想到这最后一题竟是这个样子,登时一怔:“……” 骆一觉得师母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强人所难,自恃才高八斗的诸葛景被师母这道题貌似给难住了。 诸葛景喃喃低语:“有一个学子得了苹果后,又放了回去?” 骆一摇头,“你还有两次机会。”师母可是给了诸葛景三次机会作答。 “那学子吃了半个,留了半个在盘内?” 骆一依旧摇头:“请注意,盘内最后是一个苹果,一个整体。” 诸葛景浓眉深皱,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又一圈,额头上冒出了薄汗,还是没有答案,骆一摇了摇头,不得不佩服细奴的急智,道:“诸葛先生可以带着这个问题回家去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 诸葛景答不出,又被一个小书童拂了面子,遂恼羞成怒,“你们这是刻意刁难,哪里有这样为难人的?太过分了,叫出题的人出来,我要问问他,我上辈子是不是跟他有仇,太欺负人了,什么狗屁书院,简直沽名钓誉。” 骆一火气上来了,“答不出便是答不出,你怎能爆粗口,亏你还是读书人。” 诸葛景正在气头上,情知失言,声音低了下去:“刚刚是我失口,反正就是你们做得不对,这题根本无解,你非要我作答,可不就是刁难。” 细奴唤:“骆一,告诉他答案。” 骆一取出五个苹果,留了一个在盘内,端了盘子,冲着诸葛景扬了扬下巴,“可瞧清了,究竟有解无解。” 诸葛景脸色陡变。 “诸葛先生可以下山了。”细奴在屏风后发了话。 诸葛景呆了一呆,才刚没注意,屏风后竟是一女子,不知是何方神圣,害他颜面尽失,想一睹女子风采,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在骆一的瞪视下,离开了。 打发走了诸葛景,细奴自屏风后出来,说了四个字:“此人不妥。” 骆一有些纳闷,师母这话从何说起?骆一急匆匆去了文渊堂,邹玄墨听闻骆一的奏报后,凤眸微眯,继而,灿然一笑。 他这笑,堪为赏心悦目。 35、035:假作真时真亦假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4 “按说诸葛景答出了师尊的题目, 已经过关,师母不该难为他的。”骆一有些想不透。 邹玄墨手指敲了敲骆一脑门,“笨,你师母那是难为他吗?她是旁观者清,随口问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诸葛景就被难住了,这说明什么, 诸葛景屡试不第,不是他本事不够, 而是他死读书,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故而你师母觉得他不适合做先生。” “哦,原来如此。”骆一想说师母自己还不识字呢, 师尊也敢放心大胆将如此艰巨的任务交给师母负责? 事实上, 骆一还是很佩服师母的急智。 骆一近乎有些跃跃欲试,他很想说师尊我跟了你多年, 不知道我行不行,可他愣是没好意思张那口。 说着话的工夫已经到了‘竹里馆’, 细奴和彩环均不在, 邹玄墨只当她们主仆去了隔壁院子串门, 抬脚来了‘苍苔院’, 适逢母亲正在午觉,九嫦亦不在。 该不是在膳厅? 正待出门,原本睡午觉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若非找你媳妇儿,大概你是不会踏足我的苍苔院。” “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委实冤了我。” “冤没冤你,你自己心里有数。行了,行了,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她这会子约莫是在后坡的空地种菜种花,九嫦刚刚去给她们送水去了。” 对呀,他怎么没想到。 “谢谢娘告知。” 听着匆匆离去的脚步声,荣楚湘笑骂:“小没良心的,陪老娘说会儿话怎么了,满心满眼全是那臭丫头。” 后坡,远远瞧见三个女人忙碌的身影,他家娘子臂弯里托着一个簸箕,正猫着腰撒花籽,彩环拿了耙子正在后方耙地,九嫦将大白鹅刨食的坑用手逐一抹平。 田垄下,大白鹅玩得正起劲,两只鹅爪子刨啊刨,彩环捡起一块土旮旯狠狠丢了过来,“大白,你再捣乱,我不客气啦。”大白鹅张着膀子扑棱棱跑了。 看见田垄边上拎了陶罐徐徐走来的邹玄墨时,彩环噎了一下,要不要这么及时呀,每回她收拾大白,都让主上抓个现行,真倒霉。 彩环低头,继续耙地,只装做没看见他。 细奴将最后一把花籽撒完,拍拍手,邹玄墨持了汗巾帮她擦了把脸,又擦了擦手,倒了碗水给她,“做什么不等我回来。” “你知我闲不住。”细奴笑着接了,喝了一口,她说:“关于诸葛景……” “他不适合书院的工作。” 细奴眉毛一皱,道:“你不怪我自作主张放他下山?” “我怪你作甚,你做得很好,骆一都跟我说了当时的情况,你没有错。” 细奴挑了一边眉梢,笑道:“你难道都不担心,万一诸葛景答出来呢。” 邹玄墨神色不动,嘴角勾了一抹笑,温柔地倾听着,那温文含笑的模样,说明他此刻心情很好,缓缓摇了摇头,道:“他是诸葛景,不是诸葛亮。” “你又知道。” 脸颊粉粉,两只眸子晶亮晶亮的,他伸出手,缓缓握住她手,又是一笑,“下回再有应征者,娘子可得好好为我把关才行。” “才不要,我差点骑虎难下,紧张死我了。” 邹玄墨朗声一笑,握了她手往回走,缓缓回眸,含着笑意的目光在她脸上略顿了顿,好一会才说:“娘子种的什么花?” “天竺葵。” “娘子为何独独选了天竺葵?”他记得她购了可不止一种花籽。 “这个季节种花也只能种天竺葵,别的花种要等到三四月才可以。”细奴说。 “现在种,约莫明年春天就能开花。”他的声音很轻,细若微风飘拂,悠然一笑,“届时,能与娘子一道把手赏花却也是雅事一桩。” 这话一出,细奴怔住了。 静默中,邹玄墨缓缓回头,唤:“娘子,娘子。” “呵呵,是的,明年三四月就开花了。”到那时,她在哪儿尚是未知。 “娘子有心事?” 细奴摇头,“没有呀。” “走吧。”他便这般牵了她手走了,将九嫦与彩环远远抛在了身后,大白鹅摇摆着肥胖的身子紧跟在他身边。 走着走着,细奴握着他的手一紧,靠上来一点,轻声说:“相公可听说过,风云雨雪雾霜露,琴棋书画诗酒花。” 邹玄墨稍作沉吟,点头。 对上他的眼睛,细奴咬了咬唇,道:“相公可信得过我。” 伸手抚上她的秀发,宠溺道:“你是我娘子,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细奴咬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抬头,看着他,眼神清澈,且诚恳:“昨天墨棋来找我,她告诉我流琴出宫了。” “流琴?”邹玄墨轻轻一笑,淡入风里。 “影卫中属她资历最老,出手狠辣,很得太后赏识,偏生谁都没见过她,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个棘手的角色。” “难道连娘子亦未见过她?” 细奴脸色时青时白,眼神茫然,摇头,“不曾,我只知有她那么个人存在,但是从不曾见过,相公,流琴出手势必见血,我怕她……” 邹玄墨一晒,凤眸眯起,似笑非笑道:“想要我命的人很多,但绝对不会是她。” 细奴皱起了眉头,“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我知娘子关心我,维护我,这便够了。” “可是流琴……” “嘘。”手指抵上她唇,细奴止了声,彩环左肩扛着耙子,右手拎着簸箕过来了,九嫦边走边拣了一捆柴,邹玄墨抬脚过来,将柴背了就走,吓得九嫦小跑着跟上来:“衍之,使不得,快放下。” “嫦婶,你就让相公背吧,相公这叫负荆请罪。”细奴一句话,邹玄墨想起昨日膳厅餐桌下的一幕,脸有愧色,九嫦亦是面红耳赤,再不多言,加紧步子率先走了。 “嫦婶突然怎么了?” “还不是你才刚那句话惹出来的,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我刚说什么了?” “少夫人刚刚说负荆请罪。”彩环耳尖,好心提醒她那四字,遭到邹玄墨一记白眼,彩环灰溜溜跑了,“嫦婶,等等我。” “负荆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5 请罪没错呀,总不至是负荆帮忙?”细奴还在嚼着那个字眼,前方,邹玄墨背着柴,磨了磨后槽牙,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哑,“娘子,我口渴。” 细奴手里拎着陶罐,说:“就来。”紧走两步,来到他面前,拎了陶罐就要给碗里倒水,唇上一疼,灼烫的瞬间夺了她全部呼吸,细奴瞪大眼,直瞪瞪地盯着他身后正回头张望的彩环。 “哇哦,这样也行?” 主上背上背着一捆柴,双臂揽着少夫人腰,倾身热吻。 少夫人一手持碗,一手拎着陶罐,张着手臂手足无措承受他的亲吻,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话本子里是永远瞧不见的,哇哦,今天长见识,涨姿势了。 九嫦听到彩环的啧啧惊叹声,回头,九嫦老脸一红,叫声:“妈呀,这两小祖宗也不臊得慌。” “嘻嘻,好看。”彩环单手拄着钉耙瞧得不亦乐乎。 “好看个鬼。” “咦,嫦婶你说脏话。” “呸呸呸,小丫头片子没事乱瞅什么,看不得,看不得。” “让我再看一眼,就一眼嘛。” “半眼也不行。”主子没脸没皮,就连这丫头也是个不省心的,九嫦忙待捂了彩环眼睛,拉着她走远了。 细奴挣不脱那桎梏,只得顺从接受,他狠狠地吮吸着她微启的唇,掠夺着口腔里的每一分空气,张嘴啃食,将她嘴唇包纳其中,狂乱地吮着,虽然她竭尽所能地想汲取更多的氧份,然而越来越稀薄的窒闷却叫她周身不能抵制地渐渐瘫软,手一松,陶罐摔在地上,似乎砸到谁的脚,伴着一声闷哼,他终于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你疯了,大庭广众的……”细奴猫着腰大口喘气。 “是荒郊野外啊,除了咱俩,就只大白一个观众,人间的情爱,它看了也不懂,更不会笑话你。” 细奴觉得她没脸见鹅了,大白一脸傻呆呆望着他们,细奴脸红红,嘴唇微胀,懊恼道:“不光大白看见了,嫦婶和彩环也都瞧见了的。” “看见又如何?我亲我娘子,她们还能有意见?” 细奴眉头挑了挑,且温柔,且缓慢,道:“相公,你的脸皮还可以更厚一点。” 邹玄墨慢慢一笑,低头快速在她唇上叨了一口,咂砸嘴唇,笑嘻嘻道:“多谢娘子夸奖。” 细奴有点哭笑不得,瞥了眼地上摔碎的陶罐,脸上带着甜笑,双眼亮晶晶地,不经意问道:“相公,你脚疼不疼呀?” 邹玄墨身体反射性地一僵,继而,抱着左脚跳啊跳,嘴里直呼:“哎呦,好痛,好痛……” 细奴不辨真伪,只当他真格儿砸伤了脚,直追着他问:“相公要不要紧,快给我看看伤得重不重?”细奴急红了眼。 邹玄墨静立不动,含笑瞅着细奴,伸出手,轻轻抬起她泪水横流的小脸,说:“娘子,我逗你的。” 细奴左手攥得紧紧的,双眼亦是通红,泪眼迷离地望着他,咬着下唇,吸了吸红通通的小鼻子,眼中雾气升腾。 邹玄墨登时慌了手脚,忙着解释:“我脚不疼,真不疼,你瞧。”他在地上狠狠跺了跺脚,附带转了一个圈,再转身,细奴一边抹眼泪,一边走远了,他背了柴拔腿就追,“娘子,我错了。” “你错在哪儿?”她哽着声问。 “我不该骗你。”他后悔不该捉弄她。 她再不说话,脚步越发的快了。 他追了上去,“娘子,我错了。” “知错了?”细奴止步。 他忙点头:“嗯嗯,我真的错了。” 细奴陡然转身,俏脸上突然绽开一朵如花笑靥,道:“相公,我今天非但种了天竺葵,还种了这个。” “洋葱!”邹玄墨一愕。 细奴左手张开,手中豁然半块洋葱头,她冲着他面前得意扬了扬那半块洋葱头,他张嘴打了一个阿嚏,细奴咯咯一笑,拔腿跑了。 “娘子才刚的眼泪是……娘子,你骗我,你别跑!啊啊……阿嚏……”他背着柴一瘸一拐,怎么都走不快,大白鹅摇着圆滚滚的身子跟在他身后,他突然意识到,他脚疼是真,娘子的眼泪是假,还真应了那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36、036:付之一炬 ... 邹玄墨近来忙得脚不沾地, 每日散课后,山下都会运送大批紧急公文待批,批复到一半的时候,藏弓突然出现在书房,禀道:“主上, 不好了,裕泰丰绸缎庄刚刚走水。” 邹玄墨一惊, “可有人员伤亡?” “目前还不清楚,尚恩刚刚递了消息上山, 属下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前来通知主上。” 怎会无端走水, 其中必有蹊跷。 “我下山一趟, 藏弓,你留下。”丢下这句话, 邹玄墨伸手轻旋墙壁上仙鹤灯座, 书柜向两侧移开,一道暗门豁然跃入眼帘。 藏弓取了衣架上的披风, 披在他身上,上前轻轻叩击暗门三下, 少顷, 暗门开启。 “藏弓?”鸣剑自暗门后现身。 藏弓让向一边, 鸣剑乍见面前立着一袭黑袍的邹玄墨, 单膝跪地:“属下参见主上。” “鸣剑,你随我下山一趟。”邹玄墨进去,门很快关上, 书房恢复原样。 察觉书房外有动静,藏弓挥袖熄了烛火,纵身隐于横梁之上。 书房门开了,细奴手持风灯进来,唤:“相公。” “相公你在哪儿?别躲了,快出来吧。”细奴持风灯在书房转了一圈,没找着人,心中纳闷,自言自语:“刚刚灯还亮着,眨眼就跑没影了?” 细奴手指顺着书架上的书册一溜儿滑过,绕着屋子踱了半圈,索性在他的位子坐下,圈椅内尚留有他的余温,应是离开时间不长,细奴持了狼毫在指间把玩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 放眼桌上批复了一半的公文,细奴伸指顺着他的笔锋细细描摹,指上湿漉漉的,细奴凝眸瞅着右手食指上沾染的墨迹,瞅了一会儿,幽幽一叹,起身,提了风灯出去。 横梁上,藏弓一脸防备,臂上弩~箭收了回去。 将门带上的瞬间,细奴拍拍狂跳不迭的胸口,继而,弯唇一笑,好在她没有做贼的念头,倘若她才刚稍有异动,她敢肯定,横梁上那个家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6 伙手中弓~弩一定将她扎成刺猬。 苍梧山下一处隐秘巨石前方,小刀备了马匹恭候多时。 直到巨石开启,邹玄墨和鸣剑先后从里面出来,小刀说:“主上,马已备好。” “裕泰丰现在情况如何?”邹玄墨张口就问。 “裕泰丰火势发现的早,已经全面控制,倒也没什么打紧,关键是妙禾畔挽救不及已经为大火吞噬……”小刀一脸愧疚,没敢接着往下说。 ‘妙禾畔’三字一出,邹玄墨脚步一顿,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来,小刀为他气势所摄,低头。 百年老店一夜间惨遭火噬,任谁心里都有些不好受。 凤眸微眯,伴着一声冷笑:“好一招声东击西,果是有备而来。” 绵延山道上隐隐传来“哒哒哒,哒哒哒”的马蹄声响,三人三骑于月色下打马飞驰入城,守城官兵听到城下马蹄声至,出声欲斥,脖颈横上一戟,班头吓得双腿一软便跪下了,那人低喝:“打开城门。” “壮士饶命,我开……开……开城门。”班头一喊话,底下兵丁开了城门,三人三骑飞马而入,转眼没入暗夜里。 身后久无动静,班头怯怯偷眼一瞧,哪里还有壮士影子,心头一松,登时跌坐地上,一抹黑影自城楼飘下,小刀打马过来,黑影飘落他身后,打马飞驰而去。 夜半,与‘妙禾畔’茶楼临街的‘莳花馆’传来“笃笃笃”敲门声。 “谁呀?” “我找邹二爷。”阿全递了一锭银子给门公。 “下不为例啊,声音轻点儿,别扰了其他客人休息。” 门公得了银子,低声叮嘱,放了阿全进去。 “我晓得。” 二爷邹骅宸正在花魁唐仙儿闺房中好睡,被阿全的拍门声惊醒,“二爷,二爷,出大事了。”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歇觉了。”邹骅宸闭着眼睛嘟哝一声,翻身继续呼呼大睡。 阿全说:“二爷赶紧的,裕泰丰和妙禾畔同时走水,大家都忙着救火,大爷不在,二爷快些去瞧瞧吧。” “我发梦呢吧,我怎么听着阿全说哪里走水了?”邹骅宸睡得正迷糊,张嘴打了个哈欠。 唐仙儿一脸惋惜,细指戳了他脑门一记,“你没听错,是裕泰丰和妙禾畔着火了,可都是百年老店,也不知道烧成了什么样子,可惜了了。” “我屮艸芔茻。” 得悉‘裕泰丰’以及‘妙禾畔’相继出事,大哥人又远在书院,邹骅宸一咕噜从床上蹦起来。 唐仙儿从身后黏了上来,手趁势滑入他衣襟内,在胸口一阵婆娑,哝声唤:“二爷,大半夜的你舍得丢下人家一个人担惊受怕,别管了成不成,反正你是出力不讨好,嗯,二爷……” “都火烧屁股了,你他妈尽说废话,邹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多嘴,撒手,别怪爷翻脸。”邹骅宸脸色一寒,唐仙儿一骇,松手,看着他衣衫不整冲出门去。 口是心非,分明就很着紧家族产业,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唐仙儿勾唇一记讽笑,翻身继续睡她的美容觉。 “好端端的怎会同时着火,到底咋回事?”邹骅宸匆匆下楼,一边忙着系衣带。 阿全说:“谁知道呢,打烊时听说还好好的呢,谁知道人刚歇下,就发现起了火,裕泰丰还好,发现及时,倒也没什么大损失,就是妙禾畔怕是来不及了,火势太大了,半边天都映红了……小的怀疑定是有人眼红咱们,故意纵火。” 树大招风,貌似有这可能。 “二爷,鞋,鞋掉了。”阿全捡了鞋子追下楼。 邹骅宸接了鞋胡乱套在脚上,阿全急喊:“我的爷,鞋穿反了。” “管不了那许多,赶紧随爷去看看。” 邹骅宸赶到现场的时候,百年老店正处于熊熊大火中,周遭围了好些围观群众指指点点。 邹骅宸十分肉疼,破口大骂:“这是哪个遭瘟的干的缺德事,别让二爷我给揪出来,定要他断子绝孙。” 妙禾畔负责人宋良祈一脸清白迎了上来,“二爷,您可来了,您看这,唉……” “老宋,你说你怎么就,算了,算了,现在不是归咎责任的时候,伤员都怎么安置的?” “呶,都在那边呢。”宋良祈指了指街角横七竖八的一群伤患,暗暗发愁。 “这里距离澜香山近,先将伤员送那儿去,夫人懂医术,让夫人先帮忙看症,还有,你速速派人将城里的大小郎中,以及治疗所需的伤药全都送去澜香山,动作要快。” “二爷急人之困,宋某铭感五内。”宋良祈感恩戴德,腿一软就要拜下去。 “得了,都什么时候了,紧了下去安排吧。” 宋良祈千恩万谢走了。 邹骅宸忽然想起他来了有一会了,居然没见着尚恩,邹骅宸喊:“尚恩人呢?” “看见尚管家没有?”阿全逮着一个人问。 “尚管家命小的报官后,一直忙着救火,咦,刚还在那儿的,怎么转眼不见了。”那人手指了指某处,端着水盆急急走了。 阿全四下寻找尚恩身影,蓦然看见望着残垣断壁发怔的尚恩,阿全回头喊:“二爷,找到尚管家了。” 邹骅宸疾走几步,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碍手碍脚的阿全,邹骅宸窝了一肚子邪火,抬脚向着那抹纤细身影过去,他扬声喊:“尚恩。” 那呆立的身影看着面前冲天火舌,久久凝定不动。 “大哥信任你才将生意交给你看着,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你打算如何向他交代,说话呀?”一把扳转她肩头,脏兮兮的小脸上遍布泪痕,比之往常不苟言笑的清秀佳人模样,此刻的她,好不狼狈,好不可怜。 尚恩眼神呆滞,嗓音嘶哑,竟是未语泪先流,“二爷。” 邹骅宸原本还想骂她几句,见她这副楚楚模样,以致到口边的话生生打了个旋儿,声音温柔的连他自己都惊到了,“你,别哭,这事本就不赖你,谁也不想的,好了,不哭了噢。” 阿全看着自家二爷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家二爷吗? 二爷向来不是最不待见尚管家的?今夜怎么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阿全还是头回见到他家二爷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7 这种怪腔怪调说话,在阿全的记忆力,二爷对他最喜欢的仙儿姑娘也不曾有过这种温柔嘴脸,尚恩呐,你的脸可真大! 围观人群突然就从两边整齐划一分开,一行四人匆匆越过人群过来了。 为首那人身罩黑色披风,脸上映着火光,一脸沉怒而来,身后,两个黑袍男子分立左右,后面牵马的人是小刀,阿全认识。 “主上来了。” “主上。” “……” 邹玄墨阔步而来,望着面前付之一炬的百年老店,深深闭眼。 看到邹玄墨,邹骅宸有了主心骨,兴冲冲唤了声:“大哥”。 见他面色不好,只得退立一边。 “主上,尚恩有罪,请主上责罚。”看见他,尚恩泣不成声,双膝陡然跪地。 “又不是你纵的火,你傻不傻呀,哪有自己认罪领罚的,先起来再说。”邹骅宸真被尚恩给气死,伸手欲拉尚恩起来,尚恩跪着不动。 “大哥,你倒是发句话啊,冤有头债有主,这怎么能怪尚恩呢,尚恩是无辜的,怪也要怪那纵火之人,尚恩一个姑娘家她不可能面面俱到,这些年她为大哥所做的一切,大哥难道看不见吗?” “说够了没有。”他一声断喝,转过身来,邹骅宸被他骇人脸色吓了一跳,乖乖闭嘴,拿脚踢踢尚恩脚后跟,示意她起来,尚恩不为所动,只低低的掩面哭泣。 平复了心中怒气,邹玄墨道:“小刀,送尚恩回贞观楼安置。”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儿。” 邹玄墨眉头微蹙:“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尚恩不敢。” 小刀给尚恩丢了一个眼色,扶起尚恩。 “不必麻烦小刀,小刀要忙的事挺多,反正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既然大哥来了,我……我走了,刚好顺道送尚恩回去。”从小刀手里接过尚恩,阿全要过来帮忙,被他一把霍了开去,半拥半扶着尚恩走了。 身后,邹玄墨唤:“二弟。” 邹骅宸身子一僵,突然就迈不动步子。 “今夜你做的很好,大哥谢谢你。” 见鬼了,听到大哥第一次叫他二弟,第一次夸他,他居然感动的想哭。 尚恩用力握了握他胳臂,邹骅宸冲尚恩笑了笑,涩涩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言谢。”话落,扶着尚恩走了。 邹玄墨一声沉喝:“折戟,报官。” “尚恩第一时间就遣人报官了,只是官府迟迟未有动静。”小刀说,回头,看见一群官兵模样的人过来了,小刀低声道:“主上,甄捕头来了。” 37、037:东方暨明 ... 邹玄墨走得仓促, 来不及知会细奴就下了苍梧山,细奴辗转难眠,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房门发出轻微声响,她看到一个黑影闯入, 细奴一脸戒备。 近了,更近了, 床帏撩起,细奴持了发簪冲着来人刺了过去。 “是我啦。”来人一个后仰, 险险避过细奴致命一击。 “卿卿?” 听出傅卿书的声音, 细奴松了一口气。 忆及书房看见的那个黑影, 细奴心提了起来,急问:“你怎么想起这时候来找我, 可曾被人发现?” 傅卿书说:“放心啦, 我很小心的。” 细奴忧心忡忡说:“相公今夜突然下山了,山下一定是出了大事。”会是什么事呢, 难道连她也不能说? “还用说,一定是流琴的手笔。”来得可真够快呢。 “你是说流琴在山下给相公制造了麻烦?” “除了她还能有谁?流琴向来都是单独行动, 又不受你支配, 自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怪不得相公急匆匆下山去了, 流琴究竟都做了什么? 细奴惊道, “卿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流琴这么做一方面是在打击邹玄墨,另一方面是在警告你, 她对你近来的表现很不满。” “她究竟做了什么?卿卿,快告诉我。” “是的,我知道,孙耀祖告诉我,流琴刚到苍梧城,就在天下汇旗下两家百年老店放了一把火。” “她怎么能这么干?”细奴惊骇,情急向外冲,“不行,我得下山一趟,我得阻止她。” 傅卿书道:“来不及了,阿奴,妙禾畔已经烧没了。”她也是刚刚收到消息,特来告诉她,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 “流琴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肯定是太后默许了的,太后是在警告我们,你还不明白吗?” “当初太后让我嫁他,只是让我想方设法牵制他,迷惑他,太后并没说过要咱们杀人放火的话呀。”细奴心神俱乱。 “阿奴你太天真了,太后的话你怎能当真。” 傅卿书说的没错,太后的话当不得真,太后骗了她,太后口中所谓的大义都是不成立的,她也是最近才明白。 掩不住墨玉双瞳滚滚涌出的两行泪水,细奴跌坐地上,傅卿书紧走两步扶起她,瞥见她悲伤的模样,惊问:“阿奴,你不会真的爱上他了?” “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有感情,我也需要爱。”泪水滚过唇角时,她冲着傅卿书凄楚一笑,“卿卿,我想我能明白你那时的感受了。” “明白又能如何,无论我们此番任务完成与否都是必死无疑,阿奴,我们没有退路了。” 傅卿书这句话一出,细奴不由得苦笑起来,“我自出宫那日就知道了,太后又怎会放任我们如此逍遥。” “你,该不会是也服用了……玉真散?”傅卿书大骇,“我只当太后最宠你,又有公主和皇上护着你,你的日子会比我们好过些,原来,你也和我们一样。” “谁说不是呢,说到底我们都是最低贱的奴才,主子让你生,你便生,让你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细奴望着傅卿书,樱唇动了动,浅浅一笑,“好在我们终于出宫了,卿卿,我们还有一线生机。”细奴的眼睛在夜里亮晶晶的,转过头来,双眸如星地盯着傅卿书,咧齿一笑。 傅卿书凝眉道:“你是说?” “普天之下太后最忌惮之人莫过相公,我记得相公也曾说过,只要他想,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卿卿,你可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8 明白我的意思?” “可是……这能行吗?你是他妻子,他护着你是应该的,我与他不沾亲不带故,他凭什么保我。” “你是相公的小弟子呀,怎能没关系?” “相信我,卿卿。” “我……你容我再好好想想。”细奴这是要带着她一起背叛太后,叛出影子军团?傅卿书困惑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三天后,我在竹林等你消息。” 目送傅卿书离开,细奴犹豫再三,最后,她做了一个更大胆的举措,她开门出来,站在橡树下,清声道:“出来吧,我有事嘱你去办。” 良久,庭院并无异动。 细奴轻叹一声,道:“我所料不差的话,你该是四大金刚中的老大,藏弓,不必再躲躲藏藏,出来吧,我们在书房已经见过一面。” 话落,黑影自橡树上飘了下来,单膝跪地:“少夫人有事请吩咐。” “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潜入寝室,且来去自如,你也可以当做没发生,藏弓,你可真够沉得住气呀,佩服,佩服。”细奴轻笑一声,见他目不斜视,行止有度,始终与她保持三尺见方距离,遂道:“相公现在一定很想抓住纵~火元~凶,我这里有些线索,可助你一举擒获她,你立功的时候到了。” 细奴淡淡一笑,目光又盯向藏弓,“如何?” “少夫人想下山。”藏弓道。 细奴点了点头,笑道:“嚯,反应挺快嘛。” “藏弓只负责主上人身安全,至于其他,不在藏弓负责范畴,请少夫人明鉴。” “哦?照你的意思,你只对相公一人负责咯?如果我告诉你,相公现在有生命危险,你可信?” 藏弓身形微动,脸上有了波动。 细奴又说:“风云雨雪雾霜露,琴棋书画诗酒花,你不过见到我们其中三个,还有十一个在山下,她们此行的目标就是相公,你觉得,她们会放任相公毫发无伤回到书院?抑或,她们放火就是为了引相公下山,好趁机……” 细奴的激将法显见凑效,藏弓不等她说完,迫切道:“我可以带少夫人下山,不过,我有个请求。” 只要能下山就行,至于其他,她已经管不了许多。 贞观楼。 甄捕头前脚刚走,后脚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小刀将人亲迎进来,就听那人道:“见你一面实不易呀,衍之兄。” “这不是见到了。”看见来人,邹玄墨神情舒缓,竟是笑了。 东方暨明诧异地看着他,奇道:“妙禾畔都烧成了灰,你竟还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我还哭不成?”俊脸上满布笑痕。 “啧啧啧,说你没变,我还真不相信,今日一见,我始信了,你是真的变了很多。”东方暨明摇头深笑。 “说说看,我哪里变了?”他不还是他嘛,唯一的不同,就是他那一把大胡子没有了。 “那日得了你的飞鸽传书,我一时玩性大起,遂冒名诸葛景来书院应征教书先生,熟料师尊大人面尚未见到,却被一不明身份的女子三言两语给打发了,这事你给解释下。”想他东方暨明好歹也是范阳有名的大才子,居然败给了一女子,说出去他都觉得丢人。 “没什么好解释的。”得知细奴将他邀请的客人给打发了,他当时的心情说不出的舒爽,只觉得解气,东方暨明不是向来自诩大胤文采第一人,拽得不得了,还不是败给了他家娘子。 “那女子可是你新聘的女先生?”能出如此考验智商的题目,不是先生,也是当世才女。 邹玄墨摇头,“难道一定是女先生才有如此大才?东方,你未免太武断了些。” “难道不是?”东方暨明一怔。 “不是。”邹玄墨笑得愈发得意了。 “快快道来。”他对这女子好奇的很,东方暨明迫切想知道高人出处。 “梁温书。”邹玄墨道,“我新婚夫人。” “啥?”东方暨明给自己唾沫呛到了,“你夫人!” “正是,她在大胤宫的名字,唤作,细奴,你应该不会陌生才是。”邹玄墨补充道。 东方暨明彻底傻眼了。 “你说,细奴,是你娘子?”细奴,那不就是…… “如假包换。”邹玄墨点头。 东方暨明一乐,折扇敲打额鬓,绕着屋子转了半,圈笑道:“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想不到,她最后竟嫁了你。” 这叫什么话,他娘子不嫁他,难道还能嫁了别人? 邹玄墨听东方暨明话中有深意,故而问道:“东方何出此言?”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前不久刚尚了公主,细奴与我娘子昔日……”东方暨明折扇这么一比划,邹玄墨恍然大悟,“敢情送公主十八式的人正是东方你呀!”邹玄墨笑得一脸讳莫如深。 “什么十八式?”东方暨明一愣,邹玄墨眼眸一利,勾唇一笑:“少跟我面前装清纯,我还不知道你!” 东方暨明见蒙不过去,哼哈半晌,点头道:“你现在大小也是已婚人士,闺房之乐么,凑个趣罢了,想不到你消息倒蛮灵通,我们夫妻床笫间的秘事也能让你知晓,我是真服了你。” “东方啊,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尚公主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可是怕我付不起礼金?” “天下最有钱的人就是你,我巴不得收到你的祝福,只我没脸见你呀,你想啊,我清高了小半辈子,临了,做了公主裙下之臣,说出来怕你笑话我,瞧不起我。”他也是顶要面子的人,尤其怕见他这位好友。 “驸马爷!”细奴的声音乍然入耳。 38、038:肥水不流外人田 ... 看见携裹着雾气而来的细奴, 东方暨明两眼不由得一亮,笑道:“哟,说曹操,曹操到。” 细奴向东方暨明微笑福了福身,说:“驸马爷说笑了, 是细奴到,不是曹操啊。” 东方暨明笑意更深:“我知道, 我就是打个比方。”这就是那位让他颜面尽失的女子。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嫂夫人这厢有礼。”东方暨明抱扇拱拱手。 这位非是别个, 当朝驸马爷!她区区一介民妇, 岂是驸马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59 爷说拜就能拜的, 这于理不合呀。 细奴闻言大惊,当即还礼:“细奴实在不敢当驸马爷一礼。” “今非昔比, 你现在可是衍之的夫人, 自是当得。”他与衍之是多年好友,衍之略长他俩月, 唤她一声嫂夫人在情理之中。 “东方公子可是当朝驸马爷,这怎么好意思呢, 细奴实不敢当。” “我说当得便当得。” “不可, 不可, 驸马爷真真折煞细奴了。” “无妨。” “驸马爷请上座。” “好。” “驸马爷请喝茶。” “唔, 茶不错。” “相公烹的茶自是极好的。” “可关键在这奉茶之人不是么。” “驸马爷又逗细奴开心。” “岂敢岂敢。” “……” 实在是叔可忍婶不可忍,本想刻意晾她一晾,谁曾想这二个久别重逢, 居然当着他的面,你来我往客套个没完没了,当他是空气呀。 邹玄墨速度转头,看到一脸奴颜婢膝的细奴,俊脸登时就冷了下来,“谁个准你下山的?三更半夜不睡觉瞎晃悠什么?山里有狼你知不知道?” “没谁,是我自己要下山的,黑灯瞎火的我有什么可晃悠的,连只兔子毛也瞧不见,哪里来的狼,相公可真会开玩笑。” “即便没有狼,也有没安好心的狐狸。” “咦?山里果真有狐狸?那敢情好,改天猎一只来,剥了皮做围脖使。” 被暗喻狐狸的东方暨明哧的一笑。 “驸马爷你别光顾着笑,三更半夜不睡觉的可不止我一人哦,驸马爷不也从范阳流窜到了苍梧。” 正低头喝茶的东方暨明一口茶喷了出来,他今天始知道‘流窜’这词儿还可以这么用的,这丫头夸人也能夸出新标杆,确实不容易。 邹玄墨清咳一嗓子,“东方你别打岔。”回头,他看向细奴说:“我问你话呢,回答我。” “回答什么?相公刚刚有问我问题?” 邹玄墨一脸黑线。 东方暨明笑崴了嘴。 “没什么好说的。”细奴对上他那双寒眸,把头一低,扯了他袖子,摇了摇,小声道:“哎呀,当着外人面,能不能给我留些面子,人家还不是担心相公的安危嘛。” 她在山上为他牵肠挂肚,他倒好,见面就训斥人,好没道理。 “几个宵小之徒我还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就凭她们也想要了我的命,做她的春秋大梦去。”邹玄墨的怒火依然高涨。 细奴索性附耳过去跟他低低咬耳朵,“相公别再气了,回头我补偿你哦。”冲他意有所指眨了眨眼睛。 他突然就泄了气。 ‘妙禾畔’被她的姐妹一把火烧了,到底是她理亏,细奴耷拉着脑袋,时不时偷眼看他的反应,才刚也是出于无奈,才会出此下策。 借着帮她抚平腰间的褶皱,在她那细腰上捏了一把,说出的话可得作数。 细奴收到他的暗示,脸颊红云腾升,邹玄墨重重咳了一记,硬着嗓子说:“可记住了?” “下次不会了。”细奴笑得一脸恭顺,就连耳朵也红了。 “你还想有下次?”邹玄墨陡然圆睁了眼睛。 细奴忙摆手,“呃,没有下次,没有下次,就这一回。”细奴高竖了食指向他保证。 “你记得便好。”沉怒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尾音竟还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气。 藏弓直觉皱了眉头,主上数落完了少夫人,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他了? 果不其然,冷然逼人的目光顺着细奴脸上拐了一个弯儿,就拐到了藏弓身上。 邹玄墨没好气道:“还有你,少夫人说什么你就信,枉你跟了我这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瞥了眼藏弓,邹玄墨一股邪火直冲发顶,瞧瞧,这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精锐,耳根子也恁软了。 到底还有没有脑子,娘子只需略施小计,藏弓就中招了,屁颠屁颠把人给带下山,将他的嘱咐一股脑儿的全抛诸在了脑后。 “主上息怒,属下愿戴罪立功。”藏弓单膝跪地请命,他已经闲置太久,是该松动松动筋骨了。 “好,你倒说说看,你要怎么个立功法儿?” “属下三日内必将那纵火之人生擒来,交由主上处置。”目前也只有依照少夫人的法子了,祝他好运吧。 “好,就三日为期,三日内若抓不到纵火元凶,你也就不用回书院了。”是该给藏弓一个深刻教训了。 “属下一定不负主上厚望。” “厚望不敢说,只要你能抓住那纵火之人,一切都好说。” 藏弓低低应了声‘是’,拿眼偷看细奴,心想少夫人你可得说话作数啊,我正是听了你的吩咐才会被主上骂,少夫人可一定要助我抓到那纵火贼子,否则,我可被你害惨了。 细奴微垂着脑袋,却是时刻注意着藏弓的动向,见他无事了,细奴投给藏弓一个放心眼神,顺带比划了三根手指,藏弓黑着脸出去了。 “相公,你渴不渴?”说了许久话,肯定是渴了,细奴倒了碗水端给他,附带挤出一抹乖巧的笑容。 原本一肚子火待发作,皆为她那一笑化为无形。 很不情愿接了细奴奉上的茶水,他道:“我处理完这边事物,天亮前我就赶回去了,你说你何苦来回折腾。” “相公安全无虞,我才能安心呐。”细奴涎着脸皮,极尽讨好之能事,“相公肩膀酸不酸,我帮你捏一捏。” “下手太轻,加把力。”他舒服的眯了眼。 细奴手上加了力道,柔声问:“这样呢?” “太重了,轻点儿。” 细奴放轻力道,就像挠痒痒似的,挠的他心啊,肝啊,一颤一颤儿的荡漾开了,要不是有碍事的东方暨明在场,他一准将她反手擒了,摁在怀里好好惩戒一番。 折腾了半宿,细奴是真困了,张嘴打了一个哈欠。 邹玄墨拍拍肩上小手,一脸心疼,柔声道:“困了就去后面的榻上歪一会儿,走时我叫你。” 细奴眼皮涩的都睁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0 不开了,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转身朝内堂去了,临走,还来了句:“驸马爷请随意。” “在衍之这里,我从来都不客气。”东方暨明高挑了一边眉梢,呵呵一笑。 东方暨明才刚将这夫妻二人间的互动悉数瞧在眼里,一脸艳羡,道:“恩爱秀完了,我们也该言归正题。” “合该如此,亦如我知道了你们夫妻间的秘事,你也瞧了我们夫妻平日的相处模式,这回两厢也算扯平了。” “这怎能混为一谈,怎么说我都是吃亏的一方。”东方暨明摆明一脸你占尽我大便宜的架势。 邹玄墨低头,碗盖刮了刮茶碗里漂浮的茶末子,道:“照你这一说,我娘子伺候你娘子没有十年,也有八年,期间还有你们压榨她的无偿劳动力,你若真要跟我计较,那咱们还真得好好清算清算这笔旧账。” 不察他会有此一说,东方暨明沉默了,细奴做宫女期间确实吃了不少苦头,这事他心知肚明。 迎客厅忽然陷入一种怪异的寂静。 少顷之后,邹玄墨道:“我的那个建议,你考虑得如何了?” “那天不是被嫂夫人一道题给彻底否定了么,你还敢启用我?” “除了你,我也想不到旁人,毕竟师兄弟一场,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给了你太久时间考虑,如今我们旧话重提,你没道理拒绝才是。” 六年前他就邀请东方留院帮他的忙,东方执意下山闯荡,前阵子得到东方的回信,言语中觉得他话锋略有松动,故而,他不吝再次发出邀请,只因他确实忙,急需一个值得信赖之人帮他管理书院,东方是不二人选。 “我如今不是孑然一身,你也知我……”他是有家室的人了,不比从前洒脱,更何况那位家室来头还不小。 “我没说你不可以携家眷?”他开出条件。 “耶?”这样也行? 东方暨明眸中一喜,驸马府他早都住腻了,如果能和娘子一同住在苍梧山,那里的景致,娘子一定喜欢。 邹玄墨又说:“底薪绝对不下这个数。”他张开五指,在东方暨明面前晃了晃。 东方暨明眼睛一睁,一亮,道:“五万两?” 邹玄墨轻叱一声,“切,你打劫啊。” “五千?还是五百?” 邹玄墨依旧摇头。 “总不会是五十两?”东方暨明十分忧伤,邹扒皮,你也恁抠了吧。 邹玄墨点,道:“对,就是五十两。” 五十两?还不够他一顿酒钱呢,他可是驸马爷,他的身价在京里可远远不止这个价码。 东方暨明怒了:“你打发叫花子呢。” 邹玄墨将椅子拉近些,说:“这个数不少了,你想想看,细奴在宫里做宫女,一年也不过二十两,苍梧地界儿穷山僻壤的哪能和大胤宫比,是不?书院不但给你免费提供吃穿住行,还有一年两季的踏春、赏梅、游湖、狩猎之旅,更重要的是你还可享受天下汇的终身会员制服务,只要在天下汇旗下任一店里选购物品,我们都给你一折,哦,不,九折优惠,你看很多了是不是,待你满一年后转正,我再给你天下汇百分之零点一的股权,比你那无实权的驸马爷薪俸还高出两倍不止,你不亏!你仔细想想。” 貌似是赚大发了。 东方暨明折扇敲打脑瓜,听他说得天花乱坠,脑子早都一团浆糊,他算数不好,这笔账他算不来,要不然也不会被细奴那天给狠狠开涮了一把。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我得回去和我娘子商量下。”娘子的算数那是一等一的好,只要娘子点头,他就没什么问题。 “行,那你回去慢慢想,我那边呢可是发了招贤告示,保不齐天亮就有大批满腹经纶的才子等着入驻书院呢,到时候,可就不是我刚给你开的这个价码了。”敢情说了半天他白费口水了,这个吃软饭的。 东方暨明手持折扇,在屋里绕了一圈又一圈,于是他道:“有何为凭?” “有终身字据为证,见证人我都给你找好了,你签字就成。” 说话间,小刀领着甄捕头来了。 邹玄墨说:“甄捕头你来得正好,我和驸马爷这里有纸契约,麻烦你给做个见证,亲兄弟明算账,免得日后说不清楚。” 这二位,一个富甲天下,一个权势滔天,甄捕头仰慕二位男神大名久已,听说可以做见证人,当下就二话不说点头允了,还在见证人一栏里签了他狗爬式的大名:甄英俊。 东方暨明脑子一团乱麻,直嚷嚷:“没有笔呀。” “在我这呢,驸马爷,请。”甄捕头将笔双手奉上。 邹玄墨有些等不及了,催促道:“想好了就签,你可真磨叽。” 东方暨明豁出去了,提笔,唰唰唰,写下自己的名字。 邹玄墨持了字据,看了半晌,咧嘴呵呵一乐:“总算成了。” “衍之,你……”他怎么有种被人给算计了的感觉。 “天一亮,你就上山,打今儿起,你就是苍梧书院的一员了,你要担负起文渊堂的授课重任来,我代表苍梧书院全体师生欢迎你的加入。” 思索半天,东方暨明问了这么个问题:“我教书,你干啥?” “我当院长监督你这先生啊。”邹玄墨笑得诚恳。 “等等,我有些乱,待我捋捋啊。” “行,你慢慢捋,大门在那边,慢走不送,明早的课,别迟到就成。”邹玄墨吹了吹那一纸契约,神秘兮兮笑着去内堂找他娘子去了。 身后,东方暨明喊:“衍之,那五十两的底薪是一天还是一个月?” “一年。”一声惊天闷雷砸下来。 “邹扒皮,你阴我!” 屋内是茶盏坠地的碎裂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邹扒皮这是给他娘子报仇啊! 东方暨明一屁股跌坐软榻上,叫苦不迭:“娘子,为了替你还债,为夫的逍遥日子到头了……” 39、039:横生醋意 ... 东方暨明入驻苍梧书院在细奴的意料之外, 却也在情理之中。尚恩将这个消息带给细奴的时候,邹玄墨和东方暨明已经离去多时。 尚恩正伺候细奴梳妆,尚恩道:“主上安排好东方先生,很快就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1 下山与少夫人汇合。” 细奴盯着铜镜中的尚恩看了会儿,却问:“公主凤驾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尚恩说:“也就这两天了。”尚恩在妆盒里挑挑拣拣, 最后拿了支金步摇给细奴发上簪,细奴扬手, 将自己原先佩戴的一枚白玉簪子,递了过去, 说:“那个太沉, 还是戴这个吧。” 郡主以前不是顶喜欢金光闪闪的金步摇吗? 时过境迁, 竟是连喜好也变了。 在尚恩错愕的目光里,细奴说话了:“尚恩, 不忙的话, 陪我去苍梧城里逛逛吧。” 尚恩说:“好。” 前往膳厅的路上,遇到洒扫的仆役, 看见尚恩和一女子过来,仆役让向一边, 毕恭毕敬道:“尚管家, 早。” 尚恩脸色微变, 对那仆役说:“还不见过少夫人。” 仆役呆了一呆, 看了眼细奴,尚恩低喝:“大胆。” 仆役低头,怯怯唤声:“少夫人恕罪。” “辛苦你了。”细奴笑笑, 抬脚走了。 尚恩白了一眼那没眼色的仆役,跟上细奴。 趁着细奴用早膳的那刻,尚恩将之前邹玄墨分派的工作逐一交代下去,‘裕泰丰’的修缮工作以及‘妙禾畔’的重建方案都需要她这位大管家在旁监督,尚恩去库房取了修缮工程所需要的款项,签了字,然后交给了各部门主管,并且再三叮嘱,修复工作务必做到尽善尽美,届时主上可能会莅临检查,底下人领命去了。 尚恩在记事簿上将新拨的款项明细做了批注,搁笔。 掐了掐眉心,尚恩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放松了下紧绷的神经,抬头,就见细奴站在门边抱臂看着她笑。 “让少夫人久候了,实在对不住。”尚恩有些抱歉,她一时不察,竟是过去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少夫人来了多久? 细奴匀步过来,“尚恩,你专心工作时的样子,很美。”细奴由衷赞道,尤其尚恩掐眉心的那个动作,细奴觉得莫名熟悉,这个动作她在相公书房曾见过多次。 “少夫人说笑了。”尚恩脸一红,不敢看细奴含笑的脸,只对门口值守的小厮说:“少夫人要出门,去备车来。” 细奴伸手取过尚恩的记事簿,尚恩下意识要阻拦,思及细奴当家主母的这层身份,尚恩收手,有些无措的看着细奴手指抚着那字看了半晌,目光微暗。 细奴将记事簿放下,手在上面抚了抚,笑道:“我就是好奇,尚恩的字是什么样子。” “我的字很丑,拿不出手的。” 字丑,总比她不识字好吧。 “尚恩,你太谦虚了。”邹玄墨的字细奴识得,尚恩的字细奴刚刚也见识过了,他们二人字体如出一辙,显然,尚恩的字是邹玄墨教的,这个认知令细奴心里很不好受。 “尚管家,马车已经备好。”小厮进来回禀。 尚恩此刻就站在细奴身边,那小厮只管回她,竟没搭理细奴,一进一出,只当细奴空气一般的存在。 细奴在心里说,我是空气,你看不见,看不见。 其实这小厮压根不知道与尚管家在一起的女子是谁?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这是尚管家教他的。 小厮的无意之举,让尚恩很尴尬,主母在此,哪里容得她一个管家指手画脚。 “少夫人深夜前来,底下人不认识,难免失了礼数,少夫人莫怪。”尚恩向细奴赔罪。 “尚恩,你毋需有太多顾虑,我只是暂住,这里依然是你做主。”是的,她只是暂住,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待繁花落定,一切回归原样,尚恩依然是这里的半个女主人,所有人近乎都是这么看待尚恩。 细奴径自出了门,尚恩愣了片刻,抬脚跟上。 小刀套了车在门外候着,细奴神情恹恹在尚恩的搀扶下上车,尚恩刚准备在车辕坐下,细奴向她伸手。 尚恩微愕,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初见时的情景,那日,也似这般,高高在上的郡主坐在华车里,向她伸出手。 尚恩握住细奴手,爬上车。 “坐那远做甚,过来我身边坐,说话方便些。”细奴拍拍身侧的空位。 “谢谢少夫人。” 细奴嗤鼻:“跟我还客气。” 尚恩不再多言,只得挪到细奴身边坐了。 细奴看着尚恩,然后握了尚恩手。 相公夸她手巧,可是在她看来,尚恩比她什么都好。 尚恩的手,很小巧,手感嫩滑,酥软,握着肉呼呼,白嫩嫩,一看就没做过粗活,哪像她,十多年的婢女生涯,她的一双手早粗粝不堪,掌心磨了暗黄的老茧。 细奴是真心羡慕尚恩,“好漂亮的一双手。”细奴手抚着尚恩丝滑软绵的手背抚了抚,尚恩一哆嗦,细奴掌心的老茧在尚恩手背上带了一道细微的划痕,细奴手下一顿,忙道:“抱歉,我手太粗糙,划伤你了。” “无事。”尚恩摇摇头,很快将手缩了回去,她很想说,郡主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否则原本一双纤纤玉手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突然想起荣荻的再三叮咛,临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把你照顾的很好。”当年他答应她的,他做到了。 说了这句,细奴心中微微泛起一丝酸意,再不做声,她撩起窗帘,偏头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潮。 尚恩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抑或说错了什么,总之,她觉得少夫人似乎很不开心。 细奴忽然道:“小刀,去妙禾畔。”她就是想看看流琴的破坏程度到了何种地步,她考虑到底是让藏弓生擒流琴,还是彻底诛杀,以除后患。 “好嘞,少夫人坐好,车子在前面路口车子要拐弯。”小刀说。 车子拐弯的时候,尚恩下意识伸手挽住细奴臂弯,眼睛一瞬不瞬凝定在细奴脸上,车身晃了晃,细奴身子微倾,尚恩瞥见细奴颈下两处红印子,惊问:“少夫人脖子怎么了?” “昨儿夜里,让蚊子给咬了。”细奴将领口向上提了提,将那红印遮起来。 细奴衣下远远可不止这两处红印子,那只‘色蚊子’昨儿夜里回来,她正在好睡,那只‘色蚊子’二话不说上来就扒拉她衣裳,把她全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2 身啃了个遍,犹不停手……细奴不知道她家那只‘色蚊子’可有对尚恩也做过同等事? 这一路上,细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尚恩模样出挑,又识文断字,工作能力强,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尚恩不曾嫁人? 是尚恩没有找到理想的夫婿,还是尚恩在等某人? 抑或某人早就习惯了尚恩的服侍,不允许尚恩下嫁他人? 自打细奴嫁过来,细奴就鲜少见到尚恩,仅有的一次会面,细奴还顶着一张花猫脸,是怕她见到尚恩,抑或,怕尚恩认出她呢? 细奴总觉得,尚恩是在刻意回避她,如果不是她昨夜搞突然袭击,下山来,尚恩是否打算躲她一辈子? 早上他下榻的时候,细奴其实已经醒了,因为细奴听到了尚恩的声音,故而很不耻的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主上这就要回书院了吗?”尚恩打了水进来,桌上放了一套崭新的衣裳,尚恩取了帮他换上。 “东方要在书院任教,我得回去安排下。”他将长发从衣裳领子翻出来,伸展双臂,尚恩帮他系好腰间扣带,整理好衣裳,抚平衣上褶皱。 他背过身,在铜盆净面,尚恩持了洁净布巾就站在边上候着,他接了布巾擦了把脸,抬头,就看见尚恩低低的在哭泣:“都是尚恩玩忽职守,才会酿成大错,尚恩有负主上信任,尚恩无颜再见主上。” “又不是你的错,你哭什么。” “是尚恩的错,尚恩要是早发现,妙禾畔就不会……” “都说了不怪你。”他轻拍尚恩背,柔声安抚。 “主上真的不怪尚恩?”尚恩眼中含泪,凝眉望住他。 他伸手拭去尚恩脸上泪痕,笑道:“我怪你作甚,都说了不关你事。” “可是……”可是她会过意不去的。 “嘘,少夫人昨夜很晚才睡,你小点儿声,别扰了她休息,待处理完山上事物,我就下山来与你们汇合。” “少夫人在里面?”尚恩一怔。 “嗯,我不在这几日,少夫人就交给你了。” “主上放心,尚恩这回保证完成任务。” “你这丫头。”他摇头笑了笑,出门去了。 尚恩破涕为笑。 犹记得那日彩环端了豆汁儿从‘苍苔院’回来,叫她提防尚恩,她一直没闹明白彩环是什么意思,直到她再三追文,彩环才道出实情,她始知道,婆婆有意让他纳了尚恩,也是从那时候起,她对尚恩有了新的认识,尚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脏兮兮且无家可归的小丫头,现在的尚恩有身份,有地位,有理想,更重要的是,在他心里有一席之位。 胸口突然就憋闷的难受,似乎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都在叫嚣,一股钻心的疼痛直逼心间,细奴脸色煞白,那疼痛来得突然,让她猝不及防,扶住车厢,细奴张嘴欲唤尚恩,甫一张口,竟是喷出一大口血,那刺目的殷红染了尚恩衣裙。 尚恩惊骇:“少夫人!” 马车还在徐徐前行,尚恩扶住已然疼晕过去的细奴,急喊:“小刀,少夫人吐血了!” 小刀将车靠边停了,撩起车帘,眸色一深,吼道:“你怎么搞得,好端端的少夫人怎会吐血?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我也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尚恩吓得脸色青白,他答应主上好好照顾少夫人的,这才不到半天,人就出事了,她要如何向主上交代? 尚恩急得哭了起来。 邹骅宸哼着歌儿出了澜香山别苑,身后,跟着他的跟班阿全,阿全偏头看见不远处停靠的马车,阿全喊:“二爷,好像是小刀的车。” “会说话不?你确定那是小刀的车?”邹骅宸将小刀二字咬得极重,抬手就给了阿全后脑勺一巴掌,那是他邹家的车好吧,小刀驾车倒是真的。 阿全呵呵一笑,“小的一时嘴快,说溜了嘴。” “走了。”邹骅宸负手走了。 昨儿半夜他撇下仙儿跑了,想来想去得过去安抚一下,仙儿到底跟了他有日子了,他邹二爷可是最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阿全竖着耳朵,他好似听到了尚恩的声音,阿全说:“车里好像是尚恩。” 邹骅宸本来都走出老远了,突然听到阿全说尚恩在车里,邹骅宸再也迈不动腿了,只在原地踏步子,踏着踏着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又倒了回来,“你刚说谁在车里?” 邹骅宸手指剜了剜耳窝。 “尚恩呀。”阿全刚报了尚恩大名,见他家二爷浓眉倒竖,高抬了手,显见又要抽他,阿全忙改了口,“哦不,是尚大管家。” 邹骅宸骂道:“没大没小,尚恩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阿全心想二爷也就是嘴上讨厌尚恩,心里对尚恩还是很……维护,阿全觉得,爱护似乎更贴切,哪回尚恩遇到麻烦,不是他家二爷帮忙解决的,阿全觉得他家二爷对尚恩就是对其他姑娘有些不一样,究其细节,阿全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阿全实则就是个话痨,爱八卦。 阿全伸长耳朵听了听,就忍不住又多了句嘴:“小刀不好好驾车,爬车里干嘛?我怎么听到尚……管家的哭声了。” 阿全这句话可谓激起千层浪,邹骅宸张嘴来了句:“我屮艸芔茻。” 邹骅宸撸了袖子,以最快速度朝着路边停靠的马车奔了过去,一把将下垂的车帘给扯了半副下来,张嘴便骂:“小刀,你作死啊,看我打爆你的……”狗头二字未及出口,邹骅宸拳头挨着小刀脑门僵住了。 原来车里除了小刀,尚恩,还有一个女人。 这女人看着有点面善,一时半会儿邹骅宸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啥情况?”尚恩身上的血显然是她怀中的女人造成的,那女人此刻紧闭着眼睛,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二爷,少夫人突然吐血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尚恩眼泪就像倒豆子似的簌簌落下来,邹骅宸此刻还紧握着双拳保持揍人的姿势。 尚恩管怀里的女人叫少夫人,邹骅宸惊道:“大嫂?” 尚恩点头。 “这……远水也解不了近渴是吧,不如先把大嫂送到娘那边,让娘先给瞧瞧,反正都到家门口了。”邹骅宸张臂就要抱细奴下车,小刀手中飞~刀抵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3 在邹骅宸喉间:“不准碰少夫人。” “嘿,小子,能耐了你。”邹骅宸伸手去掀小刀手中飞~刀,被利刃划破了手指,邹骅宸破口大骂:“愚蠢,你再阻挠,人都死了。” “反正不能进澜香山,更不能让戚居士给少夫人瞧病。”小刀坚持,主上是不会同意那个女人给少夫人瞧病的。 尚恩却道:“就依二爷的。” 40、040:戚檀 ... 邹骅宸抱着昏迷不醒的细奴急火火冲进‘澜香山’, 阿全拎着皂靴在后面喊:“二爷,鞋又掉了。” 尚恩和小刀紧跟着邹骅宸,尚恩见他跑得满头大汗,急喊:“二爷你慢点,当心摔着少夫人。”鞋都跑掉了一只, 万一摔着了少夫人怎的好。 “你管了把心放进肚子里,这可是我大嫂, 我怎可能摔着她。”邹骅宸加快了奔跑速度。 阿全怀里抱着皂靴,逢人就问:“可见到咱们夫人?” “不知道。” “没看见。” 邹骅宸抱着细奴去了戚檀的寝室, 里面没人, 邹骅宸怒吼, “娘呢?” 阿全扯住一托着茶盘的婢女问:“绿儿,夫人现下何处?” “夫人在知味堂。”绿儿道。 一行人冲向‘知味堂’, 老远就听到“咚咚咚”捣药声响。 “娘——”邹骅宸大呼小叫抱着细奴冲进门来。 “哟, 难为二爷还记得家里有个老娘,难得, 难得。”戚檀继续捣药,她并没有抬头, 故而没见着邹骅宸眼中的急切。 邹骅宸将细奴放在榻上, 扬声喊:“大嫂吐血晕厥过去了, 娘快给看看。” 戚檀闻声抬起头来, 隐约觉得屋里人影晃动,似乎围了不少人,尚恩冲着戚檀点了点头, 唤声:“居士,拜托你了。” “你们这是?” “哎呀,娘,别可是了,紧了救人要紧。”邹骅宸上来就去夺母亲手中的药杵,戚檀侧身避开,“你干嘛?” “我不干嘛,娘你赶紧给大嫂看看吧,娘——”邹骅宸着急上火,怎奈母亲四平八稳,一点都不着急。 听说二爷刚刚抱进去的是大少夫人,门口一群人好奇的很,挤挤挨挨,都想一睹大少夫人风采。 “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都围这儿干嘛使。”阿全挥袖将门口的丫鬟仆佣全给撵了出去。 “你们几个也出去。”戚檀发了话。 “娘,大嫂真的很危险。” “我知道,你也给我出去,碍手碍脚。”戚檀放下药杵,在铜盆里净了手,尚恩递了布巾给她,戚檀擦了擦手,道:“尚恩留下。” “小刀,走了,不是我吹,娘的医术,全大胤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邹骅宸瞪了小刀一眼,抬脚出去了。 阿全扯了扯兀自站立不动的小刀,见他不为所动,阿全低声骂:“和你主子一样,全都是粪坑里又臭又硬的臭石头。” 耳后生风,小刀手中飞~刀脱手而出,擦着阿全耳朵插在了旁边的门板上,阿全吓得呆立当场。 “刀护卫好威风,烦请你看清楚了,这里是澜香山,不是天下汇!”戚檀手中飞~针说时迟那时快突然脱手,小刀一个后仰险险避过,脸上还是被飞针划破一道血丝。 尚恩急得直跺脚,“小刀你快出去吧,这里有我盯着就行了。” “小刀!”尚恩给小刀使了一个眼色,小刀看了眼榻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细奴,缓缓退了出去,临走,拎了呆若木鸡的阿全出门,顺带将门给带上。 邹骅宸坐在台阶上正给脚上套靴子,抬头看见小刀脸上浅浅的一丝划伤,撇嘴道:“娘的飞针并不比你的飞~刀慢,能让娘动怒伤了你,你还挺有本事。” 小刀只不说话,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大门。 邹骅宸又道:“说句你不爱听的,大哥可以给娘脸色看,那是因为他姓邹,他是我们邹家的当家人,娘念他是小辈儿,不予他计较,让着他,并不是怕他。” “然而你就不同了,你是一个护卫,你凭什么在主子面前耀武扬威?大哥不认可娘没关系,娘是邹家女主人的身份可是不争的事实,这点无可更改,你得承认。” 邹骅宸抬手拍拍小刀肩,诚挚道:“我真的好羡慕大哥,有你们一群衷心拥护他的兄弟,像荣荻,藏弓,折戟,鸣剑,还有你,小刀,对了,附加一个女汉子尚恩。” 小刀坚毅的脸,有了一丝松动,“主上从未嫌弃过二爷,主上一直都很疼二爷,想必二爷也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爱之深,责之切。” “我知道,那日大哥对我施行家法,是你通知了娘来救我,你虽然没现身,但是你百发百中的一手飞~刀绝技无人能及,小刀,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我也是授了……你不用套我的话,总之,主上不是真的想打你,因为你,是他唯一的弟弟,主上要对天下汇交代,主上曾经答应老爷要照顾你一辈子,他就一定会做到。”小刀对邹骅宸说不上喜欢,但也绝对不讨厌。 “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是大哥授意你的。”邹骅宸抬起左腿,屈起二指“梆梆梆”敲了敲,苦笑道:“从我七岁那年偷骑大哥爱驹闪电,摔断一条腿,那时,我便知道,大哥是真心疼我,否则大哥在知道我落下残疾后,也不会一怒下掌杀了闪电。”他之所以调皮捣蛋,无非是想引起大哥的更多关注以及爱护。 “主上对二爷从来都没有坏心,他只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毕竟夫人的眼睛是因为……” 门“吱吖”一声开了,戚檀抬手抚了抚鬓发出得门来,小刀迎了上来,躬身一揖:“居士,少夫人……” “她只是痰迷心窍,不打紧,很快便醒了。”戚檀淡淡道。 痰迷心窍难道不该吐痰吗?可是少夫人明明吐的是血呀,戚居士难道看不见尚恩身上沾染大片的血迹? 小刀纳闷了。 “宸儿,娘累了,扶娘一把。”戚檀伸手,邹骅宸一个箭步窜上来,扶着戚檀走了。 小刀看着那母子二人,心里直觉得怪异,似乎哪里不对,可他又说不上来。 “少夫人怎样了?”小刀进了知味堂,尚恩蹲在床边,双手紧紧握住细奴手,正低低的啜泣。 “问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4 你话呢,戚居士怎么说?” 尚恩抬手抹了把眼泪,不答反问:“难道居士没告诉你?” “居士说少夫人是痰迷心窍,可我觉得不是。” 尚恩点头道:“少夫人的确是痰迷心窍所致,是我惹了少夫人不高兴。” “你?”小刀不信。 尚恩说:“在书院的时候,夫人有意撮合我和主上,少夫人知道了,心里气不过,才会气血上涌,从而呕血。” 是尚恩说的这样子? 小刀半信半疑。 尚恩眼睛通红通红的,道:“小刀,你难道信不过我?” 小刀摇头:“不是,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想通罢了。” “尚管家,夫人说是尚管家衣服脏了,著蓝儿送了套衣裳过来,希望尚管家别嫌弃。”蓝儿送了衣裳进来。 小刀释然,才刚的确是他想多了,戚居士眼睛没问题。 “谢谢。”尚恩接了衣裳,抬眸再看小刀,小刀说,“我去外面守着。”小刀再度将门带上。 尚恩解了外裳,褪下,接过蓝儿递上的衣裳,蓝儿帮着尚恩将衣裳整理好,就听尚恩问道:“居士眼睛多久看不见的?” 蓝儿回头瞥了眼外面,抿了抿唇,小声道:“荣夫人眼睛失明后,我们夫人为了找到治疗荣夫人眼睛的法子,生生将自己一双眼睛在熏炉上给熏瞎了,夫人说,要是找不到治疗荣姐姐的法子,她宁可赔了自己的眼睛给荣姐姐。” 主上今年二十六,荣夫人是在怀主上的时候哭坏了眼睛,照蓝儿的说法,戚居士岂不是眼睛瞎了二十六年! 仔细回想,自打她来了天下汇,的确鲜少见到戚居士露面,多年来,戚居士都是深居简出,前阵子,主上要对二爷施以家法,戚居士是距今以来第一次露面人前,没有一个人发现,戚居士眼睛其实看不见。 “夫人失明这事儿除了老爷,也就二爷,还有我们几个贴身丫鬟知道,夫人要我们对外保密,想不到误打误撞,被尚管家给撞破,尚管家千万保密啊。” “我知道,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这母子二人,一个瞎了,一个残了,这是否代表上一代的恩怨可以终结了呢,这事究竟要不要报告主上知道? 尚恩心情很复杂。 戚居士说,“少夫人之所以晕厥,是因为她中了一种较为罕见的毒,玉真散。” “玉真散来自大胤宫,是宫廷专门惩治妒妇的奇药,只要该女子嫉妒了,玉真散就会发挥它奇特功效,直到该女子穿肠肚烂,呕血而亡,少夫人是初犯,又送来及时,故而尚有的救。” 尚恩急问:“居士可有法子破解玉真散?” 戚檀说:“你算是问对人了,玉真散是我当年献给简敏的,你觉得它有解无解?” 尚恩悲喜交加,当即跪下叩头:“求居士搭救少夫人,尚恩做牛做马愿报居士大恩大德。” “若是二十多年前,配置一瓶半瓶的解药倒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我眼睛不便视物,配置解药尚需些时候,我刚刚以金针刺穴,将她体内的毒暂时封住不止扩散,接下来,就是研制解药了。” “多谢居士。”尚恩喜上眉梢。 戚檀道:“你别谢我,导致她毒发的人,正是你,尚恩。”以尚恩和衍之的亲近程度,是女子都会误解。 “尚恩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戚檀叹道。 “居士?” “衍之若是知道简敏对他娘子用毒,以他的脾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事先别让他知道的好。” 尚恩忧心忡忡,“可是今日好多人都看见少夫人吐血了,主上要是问起,我该如何自圆其说?” “就说……痰迷心窍,一会儿,我会派丫鬟送套衣裳给你换,还有,对外口径必须一致,你们从来不曾来过澜香山,也不曾见过我。” “尚恩谨记居士教诲。” “丫头,我帮了你如此大忙,你怎么还一口一句居士叫我,喊我声夫人会死呀!” “我……叫顺嘴了,戚夫人莫怪。” “哈哈哈,你这丫头,心到底偏向荣姐姐那边,也罢,这夫人之位也不过一个虚名,我要来何用,还不如安心做我的居士来得自在。” “两位夫人皆是仁厚之人,尚恩喜欢夫人。” “诶?丫头,你口中喜欢的夫人到底是我们二人中的哪个?” 尚恩涩涩笑了,不置可否。 戚檀长叹一声,“你倒是个实诚的,说个谎话骗骗我又何妨?”说罢,开门出去了。 41、041:诛心 ... 听说是戚檀救了她, 细奴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登门向戚檀道谢,却为戚檀所拒。 “娘昨夜帮忙照顾伤员一夜未曾阖眼,红儿伺候娘才刚服了药歇下,大嫂得空,欢迎来澜香山串门儿。” “今日多有叨扰, 二弟请留步。” “大嫂慢走。” 邹骅宸送细奴出门。 尚恩眼睛略有些浮肿,扶了细奴上车, 小刀臭着一张脸坐在车辕上,冲着邹骅宸拱拱手, “二爷的恩情, 小刀领受了。” “最烦你小子公事公办的样子, 咱俩年岁相当,奈何就做不得朋友?” “二爷言重了。”小刀脸上表情微僵, 驱马尽快驶离这是非地。 邹骅宸看着离开的马车, 回头向一众家奴叮嘱道:“澜香山向来闭门谢客,今日你们不曾见到大少夫人, 都给我管好你们的嘴,倘若谁敢走漏风声, 二爷我多的是法子治他。”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大哥对母亲终是心有芥蒂, 他和大哥关系好不容易有所改善, 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再横生枝节。 “二爷还去不去莳花馆?”阿全道。 “你眼睛没毛病么,二爷我受伤了。”邹骅宸撩了手指给阿全看,深吸一口气, “妈呀,疼死我了。” “娘,我手流血了!”邹骅宸嚷嚷着去找戚檀。 阿全脸皮狠狠抽了一下,我的爷,要不要这么矫情。 车厢里安静的很,尚恩如坐针毡,时不时回头看看歪在车厢一角闭目小憩的细奴,尚恩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在我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5 面前不必有所顾忌。”细奴忽然说话了。 尚恩避重就轻,咬了嘴唇,鼓起勇气道:“少夫人误会尚恩了,尚恩心里的确有一个人,但绝对不是主上。” 闻言,细奴惨白的脸色略有缓和,睁眼,低头俯视尚恩,静静打量,若有所思的眸光落在尚恩诚挚的瞳孔。 尚恩对上细奴凄清且美丽的眸,咧嘴笑了笑:“尚恩的确曾偷偷模仿主上的字,那是因为主上授意尚恩,他不在的时候,天下汇一些零碎事务就由尚恩代为批复,主上对尚恩从来不曾有过那种心思,他一直拿尚恩当妹妹看待。” “尚恩你不要再说了,我实在羞于见你。”细奴慢慢直起身,为自己的猜忌感到不耻,继而转脸面向车厢一角。 尚恩见她这副样子,身子向细奴身边挪了挪,头偎在细奴肩头,轻声道:“少夫人不生尚恩气了好不好。” “我是在气我自己。”细奴伸手摸了摸尚恩头,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警告尚恩:“我吃味儿这事千万别让相公知道,否则我不再理你了。” 尚恩猛点头,“不会的,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对,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决不能说给第三人听,拉钩。”细奴伸出小手指。 尚恩不解,起身看着细奴。 细奴小手指索性捞了尚恩右手小手指,勾了勾,两根大拇指相触,细奴说:“来,盖个章。” 尚恩有样学样,笑道:“好,盖章。” 驾车的小刀高悬的心终归落到实处,扰扰后脑勺,涩涩笑了,他说:“少夫人,前方就是妙禾畔。” 小刀找到适合的角度,马车停了下来,细奴撩起车帘,静静观望那残垣断壁,心中渐渐有了计较,流琴,你不仁,休怪我无义。 回到贞观楼,细奴未及用午膳,藏弓来了膳厅。 “少夫人。”藏弓躬身一揖,垂首,待命。 细奴手指轻轻叩击桌面,抬眸,曼声道:“多行不义后半句是什么,我不记得了,藏弓你知道吗?” 藏弓一凛,“少夫人的意思是?” 少夫人要他杀了流琴! “我今天去了妙禾畔。”细奴幽幽一叹,“流琴犯下的罪孽何止这一桩。” 藏弓道:“属下今天寻遍了苍梧城各大妓观教坊,始终无有丝毫线索,还请少夫人明示。” “别说是你,我也不曾得见她真颜。”细奴微拧了眉头。 这可就麻烦了,人海茫茫他要如何找到流琴? 藏弓沉默了。 细奴蓦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藏弓一愕,目光随着她的身影在屋内绕了半圈,就听细奴说:“我们找不到她,不等于她找不到我,我始终相信,她一定会来找我。”细奴笑得狡黠。 少夫人是想以自己做饵,诱流琴前来贞观楼? “不妥,属下怎可让少夫人以身涉险?”细奴的这个请君入瓮的法子,藏弓直觉不妥。 “难道你有更好的主意?” “没有。”藏弓汗颜。 细奴道:“就这么决定了。” “属下……这就去着手安排。”藏弓心事重重下去了。 这一天一夜发生了太多事,先是妙禾畔着火,再是她提前毒发,戚檀对外的说法是她痰迷心窍所致,不知道这个说词能蛮他多久? 目前她已经管不了许多,先解决流琴这个毒瘤才是关键。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没有他的夜,冷床独枕,细奴很有些不习惯,蜷缩在榻上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直折腾到后半夜,细奴才浅浅睡去。 脸上忽然传来一丝清凉,细奴迷迷糊糊睁眼,身着紫衣的女子坐在床头,冰凉的锋刃轻触她面颊,见她醒了,紫衣女子冷哼一声:“醒了?” 细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怔怔发了会儿呆,“怎么会是你呢,素竹?”细奴抬指将那锋刃从脸上推了下去。 紫衣女子傲慢一笑:“风云雨雪雾霜露,琴棋书画诗酒花。画影无论怎么也排不到琴影的前头去,我真搞不懂,太后怎会让你做了影的指挥使?” “你何不去问太后?”细奴长舒口气,流琴,你总算现身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流琴竟会是与她一同服侍公主的好友素竹,那么胆小怕事的素竹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流琴呢? 细奴有些困惑了,“我一直很羡慕你,素竹,你身家清白,只需熬够十年就可圆满出宫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素竹,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这是一条不归路,素竹难道不知道吗? “呵呵,说得比唱得好听,宫中女子又有几人是真心?你一边安抚我稍安勿躁,你一边背着我偷偷傍上太后,傍上皇上,傍上北海王,如今又傍上了富甲天下的土皇帝邹玄墨,细奴,你难道不觉得你活得很假,很虚伪?”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细奴不敢置信看着流琴,脸上表情微僵。 流琴恨恨道:“我从来就没当你是好友,是你自己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我之所以加入影,我就是想亲手杀了你,是你让我看到希望,又让我的希望一点点破灭,是你让我自惭形秽,是你让我自我厌弃,造成今日局面的人,是你!” 细奴曾和她说过不会和她抢北海王,可细奴最终还是骗了她,背着她与北海王偷偷见面,她跟踪细奴,看见好多次,细奴偷偷给北海王递消息,而北海王看她的眼神,那是男人看女人才有的深情。 “素竹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想过我会对你造成困扰,我也是被北海王逼的,你知道的,他一直纠缠我不放,我从来没想过和你争什么,我没有。” 流琴冷嗤一声:“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我今天来,就是要找你清算旧账的。” “你……打算怎么清算?”细奴脸皱成了包子,她做人真的很失败,她到今天才知道。 流琴笑着俯身,手中锋~刃直抵细奴喉间,专注的目光打量着细奴,“听说你今天呕血了?” “诚如你所想,出宫前,太后给我服了玉真散。”细奴点头,如实道:“流琴,是女子就会嫉妒,我亦然,你,也不例外。” “我?”流琴咯咯一声娇笑,“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细奴说:“对,我嫉妒了,所以我体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6 内的毒提前发作。但是你,又何尝不是呢?你嫉妒我比你生得漂亮,你嫉妒太后宠我,你嫉妒北海王维护我,你嫉妒我嫁了天下最有钱的夫君,你嫉妒我得到夫君的宠爱。流琴,你心口是否有如万千蚂蚁在噬咬的感觉?” 流琴眸色立变,手中锋~刃落地,流琴手捧着心口,脸色惨白,碎碎念:“不,不会的,太后娘娘一直最宠我,她不会让我服玉真散,她答应事成后将我指婚北海王,不会的,太后娘娘不会这么对我……” 胸口绞痛难当,流琴一个踉跄扶住桌子,唇角渐渐溢出血丝,她伸手一抹,那血似乎绵延不尽从口中溢了出来。 流琴忽然感到绝望,回眸,细奴已经下榻,正向她一步步走来,细奴停在她面前,偏头看了看她,扯了扯唇,淡淡说道:“你当自己是人,太后当我们是狗,流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不,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在太后眼里是不一样的。”流琴口中的血汩汩涌了出来,细奴仍在继续:“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所心仪的北海王殿下,他最喜欢的人其实一直是我,他曾经跟我说过,要纳我为妃,要我为他生很多很多的宝宝,他甚至还亲了我的……”细奴手指摁在唇上,她没有说下去,因为流琴在喷尽最后一口血后,双眼一翻,已然气绝身亡。 细奴看着流琴的尸体,呆立半晌,直到有脚步声缓缓靠近。 “藏弓,流琴的尸体交给你了,我也算是对妙禾畔诸多死难者有了交代。”细奴的声音低了下去。 看到流琴的今天,细奴仿似看到了自己的明天,玉真散一日不解,她永远无法得到真正解脱。 陆续有暗卫进来,将流琴的尸体搬走,将地上清理干净,就像流琴从来不曾出现过。 细奴呆若木鸡,双臂环住渐次发冷的身子,太后的声音在耳边隐隐浮现:“阿奴,你是哀家见过决定聪明的一个,你杀人从来不用刀!” 不,太后说错了,她从不杀人,流琴只是个意外。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似乎又很难自圆其说。 “藏弓,我的手段是否过于残忍。”细奴始明白这大概就是苑嬷嬷说的,杀人最高境界:诛心。 身后的人久久没有回答。 取而代之的是他从身后的深情拥抱,他将她箍得很紧,似是要将她周身的冷意驱逐出身体,闻到那股淡淡的墨香气息,细奴闭了闭眼,缓缓转过身来,咧齿,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相公,我杀……” 他的吻落了下来,堵住了她的嘴,细奴腰杆挺得笔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此刻她眼中,没有愤怒,没有羞赧,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无奈,以及,深深的眷恋。 42、042:公子亦多情 ... 天还未亮, ‘贞观楼’里已经群集苍梧城大小名医十数个,旨在为一不明身份的妇人症病,所有大夫的口径近乎一致:“此妇无病。” “我那都是为了诱流琴前来,刻意演戏,又不是真吐血, 你还当真了。”细奴歪在榻上,言笑晏晏, 但愿这个说辞能瞒他一阵子是一阵子。 “但求安心,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她与流琴的对话他尽数听在耳中, 听闻她服了玉真散, 他心跳骤然加速, 当下吩咐小刀去请了苍梧城所有郎中前来为细奴症病,想不到结果会是那个样子。 倾身过来, 将她覆于身下, 邹玄墨说:“擅入澜香山的罪我可以不计较,但就北海王对你干的事, 我就不饶你。” 嘴唇压了下来,细奴以手抵在他唇上, 笑道:“都说了是做戏, 当不得真, 你还没完没了啦。你明知道我是故意说给流琴听, 就是为了让流琴嫉妒。” “那好,你老实告诉我,卫霄究竟有没有对你做出越距的事?”她有一句话说对了, 是人,都会嫉妒,是的,他嫉妒与她重逢太晚,以致让卫霄捷足先登。 “没有啦,就是有一次我递消息给他的时候,被他纠缠,就像咱们现在这样,我的手抵在他唇上,我的手指就这样被他给轻薄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邹玄墨心头略略一松,继而,愤然道:“那也不行,你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准碰。”唇微张,舌头一扫,一卷,将她四根手指悉数卷入口中就是一阵扫荡。 “别闹了,我有事于你说。”细奴推搡,躲闪。 “办完正事再说。”帘帏被他手指一挑,一勾,帘帏放了下来,继而,外裳,贴身小衣……一古脑从帘帏下抛了出来。 晃动的帘帏内,人影幢幢,隐约可见一双人影交叠在一起,帘帏微微漾动,伴着男子粗急的喘息,属于女子的娇~吟弥漫了整个寝卧,听得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 有了东方暨明坐镇书院,邹玄墨肩上担子轻了很多,他现在有大把的时间陪细奴逛街,购物,甚至陪细奴游湖。 邹玄墨携细奴登上画舫,细奴眼尖看见了那个酷似他的身影,惊唤:“二弟。” 与之相邻的画舫上,邹骅宸挽着唐仙儿端坐上首,貌似正在听戏,时不时的,邹骅宸附耳过来,低低的与唐仙儿说着什么,引得唐仙儿笑个不止,嘴里直骂他不正经。 “许是二弟有应酬,你别总骂他,他毕竟还小。”细奴对邹骅宸的印象还不错,算不得太糟糕。 “眼看过年就十七了,不小了,该成亲了。”邹玄墨沉了张俊脸,二弟的婚事,他是该开始张罗了。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听尚恩说,妙禾畔出事后,二弟第一时间就赶到救火现场,连鞋都穿反了呢,指挥若定,很有大将之风。” 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邹骅宸并非无所事事的浪荡公子哥儿,他是有能力管理一家商号的,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细奴的话,邹玄墨何尝不明白,只是他觉得邹骅宸还是需要磨练,末了,邹玄墨喊:“尚恩,过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打发了尚恩过去,邹玄墨携了细奴入了舱中,再不去理会对面的糟心事儿。 阿全看见突然到来的尚恩,圆睁了一双小眼睛,“尚管家也喜欢游湖?”阿全搭讪尚恩。 尚恩没有理会阿全,只说:“二爷怎会在此处?” 阿全心想我家二爷爱在哪儿,关你尚恩屁事儿,尚恩是大爷的管家,可不是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7 二爷的,凭什么东打听西打听。 “想知道,自己何不进去问呐。”阿全口气十分臭屁,拽得很。 没有在阿全这里问到相关信息,尚恩又碰了一鼻子灰,她并不像往常调头就走,而是抬脚进去了。 邹骅宸正伏低头,俯身亲吻唐仙儿,尚恩就这样闯了进来,见到吻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尚恩一时僵立在那儿,忘了回避。 唐仙儿面向尚恩,最先发现这个闯入者,抬手就掐邹骅宸胳臂,邹骅宸吃痛,松开唐仙儿,恼道:“好好的气氛让你给破坏了。” “哪里就一定是我了,二爷不会自己转身看?” 唐仙儿恼得很,这女人谁呀,太不识趣了,没见着他们这对鸳鸯正在亲热,真会破坏气氛。 邹骅宸转身,就看到尚恩匆匆逃离的背影,邹骅宸脑子一热,一把推开唐仙儿,起身追了出去,他唤:“尚恩。” 尚恩没有停,直到了船舷处,尚恩才发现主上的船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而她还未及登船,尚恩望着茫茫湖面,脚步顿住了。 “你跑什么,我越叫,你越跑,我又不是老虎。”邹骅宸腿脚不方便,好不容易追上来,看见背他而立的尚恩,邹骅宸只觉得心情倍儿爽,他将这一切归咎朗朗万里无云天,是的,今日天气特别好,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一定是这样的。 “呵呵,二爷,好巧。”尚恩匀了匀呼吸,转过身来,冲着邹骅宸笑笑。 邹骅宸哪里见过尚恩这副笑盈盈的模样,看得呆了一呆,他向前挪了一步,伸手想抚上那如花脸靥,尚恩只当他像对待唐仙儿那般待她,手只一划拉,正好碰到邹骅宸受伤的手指,血渗了出来,邹骅宸龇牙咧嘴直喊疼,吓得尚恩束手无策,眼睛落到他手指的伤口上。 “二爷手伤很严重?”尚恩记得这是小刀的杰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就是觉得小刀脾气太倔,太拧。 “我不知道什么样叫严重,我手疼是真的。”邹骅宸吸气。 尚恩犯愁了。 她不是大夫呀,没法帮他。 “我不是大夫,爱莫能助。” “不,你可以的。”邹骅宸这样说。 尚恩说:“我可以为二爷做点什么吗?” “你可以帮我吹吹,只要你吹吹我就不疼了。”邹骅宸被自己甜糯的声音给惊到了,戏文里,金二爷被烛火烫伤脸,小表妹过来瞅了一眼,金二爷登时就忘了疼。 邹骅宸发现他只要看见尚恩,他就迈不动步子,他心就乱做一团,心跳加速不说,关键,他胸闷,总是不得力,那滋味说难受吧,又不难受,就是心底里泛出一种莫名叫雀跃的情绪,让他的心砰砰狂跳的同时,又隐隐有着某种期待。 在尚恩的记忆里,这是邹骅宸第一次向她寻求帮助,尚恩不疑有他,捧了他受伤的手,覆唇吹了吹,然后,她问:“还疼吗?” 邹骅宸有些委屈,说了一字:“疼。”那音调很有撒娇的成分。 尚恩又吹了两口,再问:“二爷感觉可好些了?” “不好,很不好。”邹骅宸浓眉深皱,“别人叫我二爷,你也叫我二爷,我又不是没名字,做什么一口一个二爷的叫,生生把我给叫老了一截儿。” “抱歉,二爷,我……不叫你二爷,我叫什么?” “叫我改之,抑或,叫我的名字也成。”邹骅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尚恩,他说:“尚恩,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尚恩说:“那不成,你是主子,我是奴才,我怎能叫主子的名字。” “屁,你是不是奴才我不知道?以后不准这么说自己,我不允许你轻视自己,在天下汇,谁不知道你尚恩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 邹骅宸都这样说了,尚恩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忆起此行目的,尚恩说:“主上和少夫人刚刚走,主上看见二爷在此厮混,心里怕是又落了气。” “尚恩,你也这样看我?”别人说他不学无术倒也罢了,连尚恩也这么说,这让他情何以堪。 见他脸色很不好,尚恩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于是急着补救:“我无心的,二爷。” “不要叫我二爷,我不是金二爷,你也不是晴儿,你凭什么叫我二爷,以后不准这么叫。” 说完连他自己也愣住了,为什么他要将自己喻做金二爷,将尚恩喻做晴儿,才刚戏文里唱道:“多情公子空牵念,风流灵巧招人怨。” 多情公子空牵念,他他他……他喜欢尚恩? 邹骅宸一脸懵逼。 尚恩却还在追问:“金二爷是谁?晴儿又是哪个?” 除了管理‘天下汇’,帮大哥打理生意,她究竟都错过了什么?《金玉盟》那么有名的话本子她居然没看过?不对,是听都没听说过。 “傻,笨,蠢。”丢下三个字,背转身面对湖面而立,湖面上的冷风刮得他脸上凉飕飕的,但是心已然热情高涨,他明白了,他之所以见到尚恩会有飘飘然的感觉,那是因为,他曾几何时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了尚恩。 “尚恩,你可愿听戏?” 尚恩摇头,她才没有那闲情。 “看过《金玉盟》没?”他从随身的衣襟翻出一个时下流行的话本子,宝贝一般在尚恩面前晃了晃,尚恩问:“里面写的什么?” “你自己看,待看了你就明白了,真的很值得一读。”将书塞进尚恩手里,然后他听到大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尚恩,你怎的还在那里。” 尚恩说:“就来。” 待两船靠拢,甲板放下来,尚恩踩上甲板登上大船,回头,邹骅宸手指了指尚恩手里的书,笑得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 “尚恩,你手里拿的什么?”这是细奴的声音。 “哦,是金二爷,哦不,是二爷给的一本书,说是值得一读,我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少夫人要看吗?”尚恩将书伸了过来。 “我又不识字,看了也白看。” 细奴一番话,听得尚恩一愣,难怪在书房时,少夫人盯着她的字会流露出羡慕的神态,原来真相竟是这样,少夫人不识字。 怪道少夫人说她是幸运的,的确,她此生遇到他们是真的被幸运之神给眷顾了。 43、043:蹭饭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8 ... 午餐细奴依然选择了‘齐茗斋’, 大楞的手艺,细奴是亲尝过的,觉得很赞。 邹玄墨携妻再度驾临‘齐茗斋’,崔景富受宠若惊,要大楞拿出他的看家本领好生招待大当家, 只是,崔景富不曾料到, 酒菜刚上桌,二爷邹骅宸好巧不巧也来了‘齐茗斋’。 “哟, 二爷来了, 您里面请。”崔景富脸上带了笑, 这位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千万马虎不得。 “听说大哥大嫂亦在此处?”邹骅宸问。 崔景富回:“主上与少夫人今日在这里用膳。”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二爷我刚好肚子饿了。”邹骅宸抬脚给楼上走。 听闻邹骅宸要在这里蹭饭, 崔景富脸色陡变,追上去, 直唤:“二爷,二爷……” 邹骅宸已经上去, 径自来了天字一号房, 推开门, 他唤:“大哥, 大嫂,吃饭呢哈。”邹骅宸不请自来,瞥见席上, 各种野味珍馐,喉结滚了几滚。 “主上,二爷硬闯进来,我拦不住。” 崔景富生怕这二位又闹得不快,向邹骅宸又是抱拳,又是打揖,直想邹骅宸能识相离开,邹骅宸只做不见。 端菜上楼的小刀以及抱了‘醉八仙’上楼的尚恩看见邹骅宸,双双一愣。 “二弟还没吃饭吧,不如坐下一起。”细奴的话正中邹骅宸下怀,邹骅宸搓搓手,颇有些勉为其难,道:“大嫂美意,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细奴又道:“崔掌柜,尚恩,还有小刀也都坐吧。” “就是,都别傻站着了,坐吧,坐吧,人多,吃饭才香嘛。”邹骅宸拉尚恩在身边坐下,眉眼皆是笑痕。 崔景富和小刀面面相觑,就听邹玄墨道:“少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都坐吧。” “多谢主上。” 能和大当家同桌吃饭,崔景富觉得倍有面子,难掩心中的一抹狂喜,挨着小刀身边坐下,大当家一句话,他女婿便得救了,崔景富对大当家的崇敬那是发自肺腑的。 “小弟敬大哥大嫂。” 有了邹骅宸开头,崔景富,小刀,尚恩皆执杯敬邹玄墨和细奴,“我等敬主上,少夫人。” “娘子不宜饮酒,就由为夫代为饮了。”邹玄墨心中亦开怀,连带将众人敬细奴的一并饮了,细奴见他面色微红,夹了照烧鱼喂他,“大楞这道照烧鱼色香味俱佳,相公尝尝。” 邹玄墨已然微醺,笑意盈盈就着细奴筷子吃了,伸筷子也夹了一块喂细奴,“醉八仙配照烧鱼,自是妙极,娘子也尝尝。” “好好吃。”细奴抿嘴一乐。 邹骅宸将大哥大嫂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眼珠子咕噜一转,望向身侧的尚恩。 崔景富到底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桌下踢踢闷头扒饭的小刀,二人双双执酒敬邹骅宸,“难得与二爷同桌,二爷,我们敬你。” 邹骅宸照单收了,接下来,就轮到尚恩了。 尚恩斟酒,还未及说话,邹骅宸就着尚恩手,仰脖一饮而尽,直呼:“好酒,好酒。”尚恩敬的酒味道自是别有一番滋味,邹骅宸心里美滋滋的。 按身份,崔景富是‘齐茗斋’掌柜,小刀和尚恩理应敬酒,于是,二人分别斟了酒再敬崔景富。 这可是‘齐茗斋’镇店佳酿‘醉八仙’,也只有逢年过节才有得喝,崔景富奉公守法,自是不曾藏私,今天难得有幸一包口腹之欲,起身欲接尚恩敬的酒,邹骅宸一把夺去喝了,嘴里直嚷嚷:“抱歉,我酒虫上脑,要不我再单独敬老崔一杯?” “二爷心意,崔某领受了,崔某实担待不起二爷一杯。” 那可是尚恩敬他的酒,却被二爷给抢了,还反驳不得,崔景富十分肉疼。 “说得也是,老崔上了年岁,这酒啊,还是少沾为妙。” 崔景富一脸憋屈,他这辈子,唯一的爱好就是偶尔抿上那么一小口,如今,他喝酒的权力都被二爷好心虢夺了。 “尚恩别光吃饭,吃菜呀。”邹骅宸发现了尚恩的不适,学着大哥样子夹了块照烧鱼伸过去喂尚恩,一桌人目光皆凝在尚恩面上。 “不必麻烦二爷,我自己可以的。”尚恩头垂得很低,直低到碗里。 怎么又叫二爷,都说了别这么叫他,她还是这般见外。 “怎么能说麻烦呢,坐在一张桌上,那就是一家人。”邹骅宸道。 细奴忍不住点头,多嘴道:“二弟说的极是,尚恩,你要多吃菜,你太瘦了。” “就是,女孩子多吃鱼,皮肤好。”邹骅宸索性将整盘照烧鱼全夹到了尚恩的碗里,眨眼间,尚恩的碗堆积成了小山丘。 邹玄墨回头看细奴,大意是,有这说法?为何他竟不知道? 细奴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邹骅宸又说:“你才刚敬我两杯酒,我回请你吃鱼,很公平,要不我再回敬你两杯?”邹骅宸斟了酒递过来,惊得尚恩圆睁了眼,“二爷说笑了。” “我没说笑,我认真的。” “二爷不可。” 一番推让,酒洒了邹骅宸衣襟上,尚恩持了帕子就帮他擦拭身上酒水,惊慌失措道:“抱歉二爷,我无心的。” 邹骅宸笑呵呵的,一把持了尚恩手,“无妨。” “二爷,你醉了!”尚恩抽手,邹骅宸攥得紧紧的,就是不放。 邹玄墨脸色阴沉的可怕,冷声吩咐:“小刀,送二爷回房醒酒。” 邹骅宸脸色呈现醉酒后的陀红,硬着舌头说:“大哥,我没醉。” 小刀驾了邹骅宸就给外走,其间,邹骅宸依旧紧握尚恩手不放,无法,尚恩只得与小刀一左一右驾着邹骅宸出门。 细奴低垂了头,喝汤。 邹玄墨脸色依旧阴云满布。 “主上和少夫人慢用,我去吩咐厨房熬些醒酒汤备着。”说罢,崔景富也借口离开。 貌似她又多事了,不知道接下来他要如何惩罚她,细奴讨好的笑笑,道:“怎的一个二个都走了,又剩下我们俩个,本以为人多会热闹些,太闹了,这下耳根总算清静了。” 邹玄墨伸手,道:“过来。” “哦。”细奴起身向他身边挪过去。 长臂一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69 带,一收,细奴已然被他抱坐到他腿上,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头,邹玄墨柔声道:“你这磨人的小东西,我好不容易精心安排的浪漫二人餐,让你多事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说,要我怎么罚你。” “认打认罚,绝无二话。”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细奴双臂攀住他颈项,仰头,一口叨上他嘴唇,身子微抬,将他头压向椅背,深深浅浅的吻了下去。 素了多年的人,一旦尝了肉星儿,就像决堤的浑水,一发不可收拾,细奴的热情主动无不令他神驰,心醉,加之才刚又饮了酒,酒兴上头,再难自抑,只想要得更多。 她此刻以骑坐的姿态黏在他身上,很方便他得手,指尖触到逼仄处的那抹湿滑,眸中暗喜:“娘子好热情。” 撩了衣裳下摆,托着她的身子找准契合角度,摁了下来,细奴一声闷哼,双腿一哆嗦,收紧。 下腹传来的舒爽,使得他一个激灵,差点就缴了械,深吸一口气,擒托了她身子一步一颠向屏风后的卧榻去了。 许是借着酒兴,他比往日愈发生猛,每动一下,都仿似探到了她灵魂深处,破碎的呻~吟频频溢出,他只觉动听悦耳,格外受用,床体摇晃得愈发猛烈了。 与天字一号房相邻的天字二号房,邹骅宸醉眼朦胧躺在榻上,错将小刀的手当成了尚恩,嘴里直嚷嚷:“恩恩,别走。” 尚恩搅了一方湿帕子过来帮他擦脸,擦手,小刀好不容易得了空子,抽出手,说:“酒量如此差劲,还敢学人家喝酒,自作自受。” “小刀你去忙你的,我在这边盯着就行了。” “当心他吃你豆腐。”二爷的品性,小刀真心不敢恭维。 尚恩小脸一红:“我知道。” 小刀甩甩手,龇牙咧嘴出去了。 “二爷要喝水吗?”尚恩倒了水过来,扶邹骅宸起来,邹骅宸依旧笑呵呵的,他就着尚恩手喝了口水,看着她说:“恩恩,我没醉,真的,我酒量挺好的,我认得出你。” 醉酒的人似乎都说自己没醉,尚恩也不予他计较,又喂他喝了两口水。 就听邹骅宸说:“你可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邹骅宸冲着尚恩俏皮眨眨眼睛,他坐起身,双手掌了尚恩头,道:“你再仔细听听。” 尚恩竖着耳朵静静倾听,隐约听到‘吱呀吱呀’声响自隔壁传来,间或有女子低低的娇吟声,尚恩急着向外走:“像是少夫人在哭,不行我得过去看看。” “回来。”邹骅宸将尚恩拉了回来,他叫她:“缺心眼子,大嫂才没有哭,大嫂那是高兴。” “?”尚恩一脸纳罕。 “傻姑娘,你凑近些,我就告诉你。” 尚恩像是受了蛊惑,向他靠近一步,就听到他伏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那是大哥大嫂造小侄子的声音,是不是很好听?” 尚恩傻傻问了句:“那要怎么造?”蓦然就明白过来,登时羞得面红耳赤。 这丫头未经人事,傻的可爱。 唇上一烫,邹骅宸的脸近在眼前,尚恩呆了片刻,下意识扬手狠狠豁了他一巴掌,拧转身,跑了。 邹骅宸手抚上脸颊,看着匆匆逃离的尚恩,笑得开怀。 44、044:相公教得好 ... ‘沐仙香汤馆’停业整顿数日后, 眼看开业在即,在这个节骨眼上,负责管事的老刘突然染了急病告假,邹骅宸一时找不到合适人选顶替老刘,急得团团转, 小跟班阿全为他献上一策。 翌日,天刚麻麻亮, 邹骅宸拎了两盒百年老参来了贞观楼。 尚恩坐在上首正在有序分派任务,待发完最后一块木牌, 尚恩发现门边驻立观望的邹骅宸, 尚恩心中即便百般不愿, 还是从管事的位子起来向邹骅宸见礼,“见过二爷。” 嗯, 前天刚见过。 说了别叫他二爷, 这丫头怎就不长记性。 “我有事找大哥商量。”相比尚恩,邹骅宸要淡定很多。 尚恩瞅了瞅墙角的滴漏, 说:“主上尚未起身,二爷要不过会儿再来?” “无妨, 我在这里等大哥就成, 你忙你的, 不用招呼我。”邹骅宸坐在圈椅内闭目养神。 “二爷请随意。” 拿过桌上刚刚移交上来的账目, 纤指拨动算盘珠子,一一核对,且逐一登记造册, 许是她工作太过专注,以致遗忘了客座上的人。 尚恩喊:“小宋。” “尚管家请吩咐。”小宋进来。 “福隆酒庄本月支出数目不对,你现在立刻马上去福隆酒庄一趟,具体怎么说,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小的明白。” “去吧。” 待小宋离开,尚恩闭了眼睛,习惯性掐了掐眉心,一杯热茶放在面前,尚恩眼皮未抬,持了茶杯,以碗盖拨了拨茶沫子,吹了吹,轻抿一口,觉得味道不似往日,抬头,邹骅宸双手托腮就坐在她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瞧着她。 “二爷你还没走?” 尚恩只当邹骅宸坐一会儿就走了,也没在意,熟料,邹骅宸这一等就是一个晌午。 “你巴不得我离开?” “不,不,尚恩没有那个意思。” “果真没有?”邹骅宸盯着尚恩看了会儿,二指拈了块杏仁酥,舌尖扫了一下,尚恩因他这个无意识的动作突然就红了脸。 “你脸红什么?” 尚恩说:“没有。” 邹骅宸不信,似笑非笑看着尚恩。 小刀从外面回来,热得满头大汗,以袖扇了扇风,看到优哉游哉品尝糕点的邹骅宸,道:“二爷今日貌似很清闲嘛。” “小刀,大哥这个点了还没起身,你去给催催。” “二爷说笑了,主上与少夫人天未亮就动身去蔡庄了。” “主上去了蔡庄!”尚恩觉得她这管家当得挺失职,主上几时离开的,她竟然不知道。 邹骅宸很憋屈,好不容易起个大早来贞观楼堵大哥,想不到大哥竟然在他之前就离开了。 “住的好好儿的,大哥为什么走的如此突然?” 小刀说:“主上好不容易得了空子,自是带着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0 少夫人四处逛逛,估计是怕在山上闷坏了少夫人,我是这么认为的。” “蔡庄有什么好的?”邹骅宸一脸费解。 “主上说是要带少夫人去看他的牧场。” “大哥临走难道都没留下什么话与我?” 小刀说:“有的。” 邹骅宸心头一喜,“大哥说了什么?” “二爷请担待,主上并不曾留话给二爷,主上只留话给了尚恩。” “主上说了什么?”尚恩问。 “主上说,总商这边目前没什么要紧事,沐仙馆重开张在即,老刘又告了长假,沐仙馆急缺一个主事的,尚恩若是得空就过去沐仙馆多帮衬帮衬。” “主上真这样说?”尚恩呆住。 小刀说:“我骗你作甚。” 大哥可真是及时雨呀,到底是亲兄弟,一句话便解了他的燃眉之困,原来大哥一直都有关注他,关注沐仙馆的进展。 尚恩办事大哥放心,故而,大哥将尚恩派给了他。 看吧,他和大哥想到一处去了。 邹骅宸今日登门不为别的,就是找他大哥借人来了,这个主意还是阿全给他出的,邹骅宸觉得阿全的这个点子可行。 得知尚恩要来沐仙馆主事,邹骅宸喜在心里,面上却不动声色,“尚恩又没经营香汤馆的经验,她行吗?” 小刀心想,二爷你可真能装,你今日来贞观楼,不就是为尚恩而来。 “主上原话是这么说的,二爷那边要是有更好的人选,权当小刀才刚什么也没说,二爷,好走不送。”小刀推了尚恩向外走,“大楞成亲在即,要不要上大楞家一起帮忙去。” “对了,飞燕说还有两件衣裳没裁。”尚恩去里屋在针线笸篮里找了剪子出来。 小刀一怔:“飞燕那里又不缺剪刀使。” “我用顺手了自己的,别个我不习惯。”尚恩道。 邹骅宸挺身挡了去路,懊恼道:“不行,你今儿哪里都不能去,你忘了大哥让你去沐仙馆帮我的忙。” “二爷不是不放心尚恩嘛,尚恩去了也是多余。”小刀说。 “才刚逗你们玩儿,尚恩愿意帮忙,我巴不得呢。”邹骅宸趁尚恩不备,突然出手,一把夺了尚恩手中剪子,抬脚就向外走。 “喂,你拿我剪子干嘛。”尚恩追上来。 邹骅宸脚下未停,道:“这东西可是利~器,还是我帮你收着,你要用时管了找我要。”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待得空他一定要尚恩也为他裁几身衣裳,尚恩的手艺一般人是见识不到的,他只要想到有朝一日能穿尚恩亲手裁的衣裳,他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似的泛着甜。 “好吧,待忙完沐仙馆事宜,二爷一定记得将剪子还我,我还要帮飞燕裁衣裳呢。”尚恩再三提醒他。 邹骅宸笑得狡黠:“记着呢,忘不了。” 出得贞观楼,小刀坐在车辕上,看见他们,小刀说:“上车,我送你们过去。” 邹骅宸本想拒绝,稍作思索,他点点头:“辛苦你了,小刀。” 邹骅宸上车坐了,回头,他喊:“上来呀。” 尚恩犯难了。 小刀低声说:“管了上车,没事的,他要敢再对你毛手毛脚,我第一个不饶他。”那日他已经提醒她了,还是被二爷给吃了豆腐。 听小刀话中意思,莫非那日的事让小刀看见了? 尚恩登时觉得尴尬的不行,索性在车辕坐了,她才不要进去车厢坐,那样更尴尬。 尚恩宁愿坐车辕,也不愿与他共处一室,邹骅宸登时一脸便秘的表情,他有那么讨人厌? “不是距离蔡大娘的孙子满月还有半月?” 小刀说:“这你就不懂了,主上已经很多年没有正儿八经休息过了,现在有东方先生坐镇书院,主上难得有时间携少夫人去庄子散散心,这是好事呢。” 尚恩点头,小刀说得何尝不是,主上是该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下。 “小刀,你进来。”邹骅宸忽然道。 小刀不明就里,钻进车厢,邹骅宸将小刀按坐在位子上,道:“蔡庄一来一回差不多也要四个时辰,赶了许久的车,想必你也累了,今天让你感受下做爷的滋味。” 在小刀诧异的目光里,邹骅宸出了车厢,在车辕坐下,正好与尚恩比肩,他笑得快意,甩了一马鞭,马车动了。 “二爷使不得。”尚恩惊呼。 “闭嘴。”不就充当一回车夫,至于大呼小叫的,她不进去车厢坐,那他出来驾车陪她看风景,貌似也不错。 这人怎跟牛皮糖似的,怎么哪哪都有他,尚恩十分头痛。 车厢里,小刀伸长腿,歪在榻上,吃着糕点,品着茶,那模样好不惬意,小刀觉得邹二爷真真有福不会享,放着好好的主子不当,非要当下人。 主上才不会像二爷这般没谱。 话说蔡庄穷山恶水,又在山坳,不知主上与少夫人在蔡庄可住的惯? 蔡庄。 晌午那会儿,邹玄墨携细奴刚抵达蔡庄,小马驹黑莓恰恰这时候诞生了,黑莓是一匹纯黑小马驹儿,名如其马,通身黑不溜秋,黏腻腻的,皮毛透着亮光。 蔡大娘的独子蔡华征询邹玄墨意思:“主上给取个名字吧。” 邹玄墨正想着取个什么名儿好,细奴看见牧场里漫山遍野的蓝莓,忍不住道:“黑莓怎么样?” 邹玄墨眼睛一亮,喜道:“好名字,就叫黑莓。” “黑莓,你有名字了,开心吗?”细奴手里抓了一把青稞,去喂黑莓,黑莓卧在地上晒太阳,小嘴巴凑过来嗅了嗅,别开头,细奴又绕到另一边,道:“吃吧,很快就会长大了哦。” “它现在不能吃那个,你见过哪个刚出生的孩子会吃东西?” “对哦,我给忘了。”细奴开怀一笑,但见自家相公长袍下摆挽在腰间,广袖也卷了起来,躬身在一侧修损坏的护栏,细奴将青稞喂了老马,然后她拍拍手过来了。 “相公以前常来这里吗?”细奴帮他扶住木桩,邹玄墨抡了木槌将桩子一根根楔好。 “和你一样,头回来。” “青山横北郭,绿水绕东城,却是个好地方呢。”细奴忽然就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1 想起这两句诗,忍不住脱口而出。 邹玄墨此刻正蹲在溪边洗手,听到细奴吟诗,转过身来,赞道:“娘子这诗吟的不错。” “是相公教的好。”细奴抿唇一乐,笑眼弯弯。 “我可是要收利息的。”对上她乌黑的眸子,邹玄墨的眼神越来越幽深…… 45、045:故人 ... “你说过分文不取的。”记性真差, 细奴甩他一记白眼,见他还在望着她得意的笑,细奴气不过,干脆伸手撩了溪水淋他。 邹玄墨也不避,直被她淋了一头一脸的水花, 反倒是细奴自己心疼了,上前持袖帮他擦, 口中不住埋怨:“我下手没轻重,你也不知避一下, 呆头鹅似的。” 他是呆头鹅, 她是什么? 呆头鹅娘子。 一股力道将她席卷至他胸口, 细奴被他箍得紧紧的,听到他轻不可闻的喟叹:“成玉。” 细奴身体一颤, 竟是忘了反应。 他认出她了? “突然这么乖, 又想着怎么捉弄我?”伏低头,绵延的吻落了下来, 细奴唯有被动的承受,脑子里却还在想才刚是否幻听, 她分明有听到他唤她成玉。 大手游走在她腰间的细肉上一阵揉捏, 细奴扭了扭身子, 嘴里不满哼唧, 他听在耳中愈发得趣,叼了她嘴唇深深浅浅的吸吮着,直恨不能将她吸到身体里去。 蔡华来到溪边喊二人吃饭的时候, 就看到这样辣眼睛的一幕,蔡华双手捂住眼睛,慌乱中脚下踢到石子,到底惊动了面前深情拥吻的一对鸳鸯。 细奴挣脱开他的钳制,头垂得低低的,脸颊直到脖颈一片潮红,邹玄墨抬眼看向那个闯入者,咧嘴笑了笑,心里却琢磨着下回得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 他唤:“小华。” “娘叫我唤主上和少夫人回去吃饭。”蔡华捂着眼睛说完,撒腿跑了,许是跑得急,被石子绊了下,蔡华一个趔趄,继续跑,就像身后有狼群在撵他。 听到脚步声远去,细奴恰恰回过头来,看见蔡华那个受惊的样子,扑哧一笑,“好歹也是做爹的人了,还这般害羞。” “山里糙汉子,哪能与风~流倜~傥的荣荻相提并论。”此话一出,连他也嗅出一丝酸味儿。 细奴原本灿笑的脸登时一僵,闷声道:“回去了,蔡大娘喊咱们回去吃饭。”细奴撇下他,独自走了。 邹玄墨心下暗暗着恼,好死不死的提荣荻做什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想他一定是疯魔了,居然拿蔡华和荣荻比,她以前是荣荻未婚妻不假,如今她实实在在已嫁他为妻,可他心里始终无法释怀,荣荻临走那夜送她的那碗乌冬面。 细奴回来庄子时,蔡华正端了菜给小桌上摆放,见了她,蔡华脸红得能滴出血来,说话也不利索了,“少……夫人,请上……坐。” “我去灶房帮大娘。”细奴面上微显尴尬,抬脚进了灶房。 大铁锅上架了笼屉,蒸汽腾腾,细奴近乎闻到了蒸鹿尾的浓香味。 蔡大娘系了围裙正在切丝瓜,细奴没敢出声唤她,生怕惊到蔡大娘伤了手,细奴回望了一眼案板,差不多都做停当了,就剩下最后一道菜,细奴索性在灶前蹲了下来,帮着添柴火。 蔡大娘在炒锅里放了些猪油,蓦然看见一位神仙似的美娇娘蹲在灶前就着竹筒吹火,蔡大娘惊得不轻,“少夫人快停手,你怎能干这个,使不得。” 细奴笑笑,“大娘,不碍事的,我没嫁相公前,在宫里啥活都做的。” 细奴出身大胤宫,蔡大娘一早就知道的,主上大婚那日,蔡大娘曾亲上书院帮厨,原来听说是一回事,由当事人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蔡大娘持握了细奴手,瞥见她掌心发黄的老茧,就知道细奴说的是实情,如此可人疼的姑娘家被困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胤宫,那得遭多少罪,蔡大娘想想都觉得心疼,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重重点了点头,道:“主上是好人,少夫人嫁他算是嫁对人了,以后啊有享不尽的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往后的日子才是紧要的。” “大娘说的是,相公待我……很好。” 锅里的猪油七八成热,细奴接了蔡大娘手中俩鸡蛋,‘咔咔’单手磕进小铁锅里,铲子翻搅两下,将丝瓜倒了进去。 蔡大娘看着她娴熟的手法,一看就是做惯了这些,眼睛不由一热,想她那儿媳妇虽是童养媳出身,她一直宝贝儿般的养着,宠着,别说做个粗使活,就是连厨房都不曾进来过,两手更是不沾阳春水,日日喝马奶,养的白白胖胖的,一双手豆腐似的水嫩,如今给她生了孙子,又在月子里,吃饭更是百般挑剔,让她生了一肚子闲气。 打量了一眼细奴身量,倒像是个会生养的,就是太瘦了,蔡大娘说:“主上年岁不小了,少夫人不妨在这里多住阵子,待大娘帮你将身子好好调理调理,来年给主上也添个一男半女,让咱们夫人也高兴高兴。” 细奴脸羞得通红,娇唤一声:“大娘。” 细奴将菜盛进碗里,端了出去。 小饭桌上,邹玄墨已经泰然就坐,看见细奴,冲她咧嘴一笑,细奴板了面孔,看也不看他,将菜重重放下,折身又进了灶房。 邹玄墨讨了没趣,望着桌上的丝瓜炒鸡蛋发了会儿呆。 少顷,蔡大娘端了蒸鹿尾出来,会心一笑,“我昨儿才捎了消息,主上今儿就到了,主上这回信了我老婆子的话了吧,不是我吹,庄子上今年加上小华媳妇,这都得了三个大胖小子了,主上急着添丁,这蒸鹿尾可是补身子上好良品。” “我早膳都没用,肚子都留着呢,大娘这里有好吃的尽管上来。”这道蒸鹿尾上桌,蔡大娘的心意他已经接收到了。 “你看,小华今年才刚满十八,都是做爹的人了,主上也该加把劲了。”蔡大娘是真心替他着急。 邹玄墨面色微红,道:“此番来庄上小住,就是想娘子能放松心情,呵呵,不瞒大娘,我们正在努力。” 他已经很勤勉很努力了,只是细奴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他想是不是他心急所致,故而携细奴来蔡庄,一来向蔡大娘取经,二来,都说蔡庄是风水宝地,只要在蔡庄住上阵子,包你生个大胖小子,蔡大娘将这个消息捎给他的时候,他不带丝毫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2 犹豫,天不亮就带着细奴来了。 “汤来喽。”细奴端了菌菇汤出来,两根手指揪了揪耳根,蔡大娘向邹玄墨使了一个眼色,笑着招呼细奴上桌,将她安置在邹玄墨身边,细奴微不可察的拉开与他的距离,扶蔡大娘在主位坐了,“大娘快些就坐,我都等不及要开吃了。” 蔡大娘笑笑说:“我牙口不好,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 细奴帮蔡大娘夹了些她能咬得动的小菜,又盛了汤,回头看见缩在角落里,屁股下坐了一个木墩的蔡华,细奴喊:“小华也过来坐吧,一桌子菜,就我和相公两人也吃不了啊,你怎么一个人坐那疙瘩,快过来坐。” 蔡华端了碗,头埋得更低了。 “别管他,狗肉上不了席面。”蔡大娘笑骂。 “小华就是有些认生,待熟络就好了。”邹玄墨摇头笑了笑,知蔡华还在为才刚溪边的事情不好意思,于是出声唤:“小华,过来。” 听到主上传唤,蔡华嘴里尚叼着粗粉条子,端着碗过来了,蔡华一吸溜儿,将粉条子重重吞咽入腹,唤:“主上。” 邹玄墨说:“坐下。” 蔡华:“哦。” 有没搞错,这可是你家,这么拘谨做什么,邹玄墨拿公筷夹了根鸡大腿给蔡华,说:“吃吧。” “谢谢。”蔡华偷看了细奴一眼,低头,侧身,持了鸡腿就啃。 细奴到现在才发现蔡华异于常人,蔡大娘叹气,就听细奴问:“丹凤可有用过饭?我给她盛些菜送过去。” 蔡大娘心想,少夫人如何知道她媳妇闺名唤作丹凤,摇手阻了她:“不用劳烦少夫人,她早就吃过了。”说着话,将蒸鹿尾送到了邹玄墨碗里。 细奴看见只做不见,低头尝了一口烧菌菇,连声说:“好吃。” 邹玄墨尝了一口,觉得口感不错,看来蔡庄之行是来对了。 “好吃就多吃些。”蔡大娘帮细奴又夹了菜团子,将蘸酱送过去,说:“我们庄户人都喜蘸这个汁子吃,口感更好。” “嗯嗯,这个我还不曾吃过,看着都要流口水了。”细奴吸溜了下嘴,夹了菜团子喂邹玄墨,他愣了下,张口吞了,眼里渐渐有了笑意。 蔡华傻愣愣盯着二人瞧了瞧,默默低了头,继续对付他的鸡大腿。 看着两个小年轻恩恩爱爱的样子,蔡大娘眉开眼笑:“老婆子山里人,没见过世面,做不出那些个精细吃食,难得主上和少夫人不嫌弃。” 细奴说:“大娘做的这些都是平日里吃不到的稀罕物,很可口,我是自来熟,不挑食,相公也是荤素不忌。” 蔡大娘今天难得高兴,让蔡华去梨花树下,将他老伴儿生前埋在梨花树下的一坛花雕启了出来,与邹玄墨喝了两盅儿,细奴见他已然微醺,扶着他颤颤巍巍回房安置。 细奴非要帮蔡大娘刷碗,蔡大娘拦不住,便由了她。 蔡大娘坐在灶下的木墩上抽烟锅,细奴见了,忍不住问:“大娘来庄上之前,可有在别地儿待过?”她总觉得蔡大娘像极了一位故人。 “那是十多年前了,我和老伴儿都在东昌侯的牧场做事,后来东家犯了事,全家老少在那次朝廷的围剿中都死了,牧场也被朝廷查封,我们一家三口无家可归,所幸遇上公子,哦,也就是现在的主上,他给我们在这牧马山安了家,重新建了一个牧场,也就是如今的蔡庄。” 细奴手下一顿,失手打碎了碗,她伸手去拣,割破了手指。 蔡大娘一个激灵,蹿了起来,持了细奴手,拿帕子裹起来,自责道:“都是老婆子懒,害少夫人伤了手。” “不,不是大娘的错,是我笨手笨脚打破了大娘的碗。”细奴眼里噙了泪花,她没看错,蔡大娘就是当年牧场的蔡婶子,想不到她竟还有幸见到蔡婶子。 细奴哽了声线,“大娘,我很高兴能再次遇到你。” “少夫人一定是疼的厉害,我让小华去找郎中来。”蔡大娘说着张嘴就喊蔡华,细奴说:“真的不碍事的,我就是遇到大娘,想起了小时候,有些伤怀罢了。” “少夫人可是想念太守大人?” 知蔡大娘说的是义父梁大钟,细奴轻轻点了点头,眼泪流的愈发猛烈。 “主上非是不通情理之人,少夫人要是想家了,不妨让主上陪少夫人走一趟河间郡省亲也不是不可。” 细奴摇了摇头,“不是那样的,大娘,求您不要再说了,细奴只想抱抱大娘,一会儿便好。”细奴伏在蔡大娘肩头嘤嘤啜泣。 东昌侯府除了她和孟达,秦蹇,丹凤,还有蔡婶子和小华,他们都还活着,原来并不是她一个人,她还有很多的亲人在世。 细奴喜极而泣:“谢谢你大娘,我真的很开心。”感谢苍天,他们都还在。 46、046:女人心,海底针 ... 细奴逗黑莓玩了一会儿, 黑莓显见困了,卧在草地上懒洋洋的眯起了眼睛打盹,细奴起身,顺着牧场遛了一圈,举目四顾, 豁然发现漫山遍野火红的枸杞已然成熟,细奴出了护栏, 爬上山坡,摘了好些枸杞用帕子兜了给回走, 路上遇到前来寻她的蔡华。 “主上酒醒不见少夫人, 正四处寻少夫人。”蔡华低头说。 记忆中的蔡华很活泼, 也很可爱,小时候常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口一个郡主姐姐叫她, 想不到成年后的蔡华, 变化竟如此之大,话少, 人也失了以前的伶俐劲儿,细奴问:“小华, 丹凤对你好不好?” 蔡华思索了半晌, 说了一个“好”字。 细奴看得出来, 蔡华没有说真话。 丹凤是家生子, 比细奴大三岁,丹凤爹曾是东昌侯府管事,丹凤娘是细奴的乳母, 丹凤自小与细奴要好,又是她身边一等大丫鬟,口齿伶俐,模样儿生得周全,性格较跋扈。 尚恩初初来侯府,丹凤总刁难她,为这事,细奴没少数落丹凤,惹得丹凤不满,总说她偏心尚恩。 丹凤与兄长相恋的事,细奴是一早就知道的,当时她也曾想着适当时候将丹凤送给兄长,成全了那对鸳鸯,可谁会想到大祸从天降,东昌侯府一夜间惨遭朝廷屠戮。 细奴兄妹模样皆随了侯夫人,堪称人中龙凤,试问丹凤又怎会看得上老实巴交,且相貌平平的糙汉子蔡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3 华。 细奴侧头打量蔡华,末了,她问:“丹凤性跋扈,你是不是很……怕她?” 蔡华闻言一呆,半晌没有做声。 细奴知她言中了,心中恼丹凤不像话,不知感恩。 上午刚来庄上的时候,细奴有带了些补品给蔡华媳妇,待见了卧在锦被内好眠的蔡华媳妇,细奴认出,蔡华媳妇便是昔日自己身边一等大丫鬟丹凤,蔡大娘将丹凤照顾的很好,丹凤模样基本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比以前成熟,丰盈不少,显见这些年日子过得甚逍遥。 “你毋需怕她,你是她丈夫,是她的依靠,你要拿出男子汉的雄风,重振夫纲。” 这个貌似有点难,蔡华头垂得更低了。 细奴又道:“她要问你谁教的,你就说是我说的。” “小华,你怎么了?”细奴突然发现蔡华的异常。 “我配不上娘子。”蔡华嚅嚅说。 细奴一骇,“可是丹凤有这样骂你?” 蔡华鞋尖捻了捻脚下的石子,再次默不做声了。 细奴幽幽一叹,她问:“小华,你还记得郡主姐姐吗?” 蔡华蓦然住脚,直愣愣盯着细奴,眼眶通红通红的,道:“她死了,被大火烧死的,公子很伤心,害了一场大病。” 公子?蔡华说的是荣荻? “若是我告诉你,郡主姐姐没有死,她还好好的活着,你可信?” “少夫人骗人。”蔡华哭喊道:“娘说,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我从不骗人,小华,郡主姐姐一直都记得东栅牧场的小华弟弟,她现在依然保留着小华弟弟送她的小马鞭。”细奴突然自己不好意思了,出宫时,她将马鞭交给了墨棋保管,此刻并不在她身上。 听到细奴提及小马鞭,蔡华眼睛一亮,“郡主姐姐没死,是真的吗?” 细奴笑着冲蔡华扮了一个鬼脸,说:“你果真不识得我了么?小华,我就是你的郡主姐姐啊,你再好好瞧瞧。” 蔡华上上下下看了看细奴,始终无法将她与少时的郡主姐姐重合在一起,蔡华果断摇头,“你是少夫人,不是郡主姐姐。” “小华,我真的是成玉,你的郡主姐姐。” “你不是。” “小华,你要带我去哪儿?”蔡华拉了细奴就走,这不是回家的路,蔡华要带她去哪儿? 细奴哪里想到蔡华会带她来了一处花田,大片的金盏菊曳丽多姿,长势喜人,细奴随着蔡华进了花田,细奴漫步美丽的金盏菊从中,仿似回到了幼时,手抚着朵朵花瓣,感受着花的芬芳,然后,她听到蔡华说:“到了。” 蔡华此刻矗立在花田中央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土丘前面,细奴一愕,“这是?” “郡主姐姐就睡在这里面。”蔡华说。 细奴后知后觉道:“你是说,这是郡主姐姐的坟?” “确切的说是衣冠冢。”公子当时是这样说的,蔡华俯身将小土丘上滋生的杂草拔除干净,从怀里拿出一个苹果放在了小土丘上,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悲伤。 这是荣荻给她立的衣冠冢? 细奴立在自己的坟头很久,然后,她听到蔡华说:“太阳快下山了,我们该回去了,主上会着急。” 细奴浑浑噩噩跟着蔡华往回路走,快到庄子的时候,细奴对蔡华说:“不要告诉相公,你带我去了郡主的坟头。” 蔡华想了想,点头,“我谁都不说。” 细奴说:“小华,谢谢你。” 蔡华说:“不谢。” 邹玄墨负着手站在篱笆门前,看到他们回来,邹玄墨疾步迎了上来,“你去哪里了,让我好找。” 细奴扬了扬手帕子里包裹的枸杞,说:“我去摘了些枸杞。” “好端端的摘那个作甚?你要喜欢,大可让下人去采摘,哪里用的着亲自动手?山里有野兽出没你知不知道?”邹玄墨冷面冷口,显然是动了气。 细奴脸色亦不好,冷声道:“你大可放心,区区几个野畜还要不了画影的命去。”径直越过他,细奴朝着灶间去了,她的身份不消她明说,又如何瞒得过他的法眼,细奴索性挑破那层窗户纸。 邹玄墨未曾料到细奴会有此一说,愣住了。 蔡华见气氛不对,回了自己屋,趴在门缝向外张望,主上与少夫人貌似吵架了,他不该带少夫人去郡主的坟头,这事要不要告诉主上知道?可他已经答应了少夫人谁都不说的。 丹凤坐在妆台前正在描眉,透过铜镜看到自家男人趴在门缝向外偷看,丹凤撇了撇嘴,说话阴阳怪气的:“不就是个飞上枝头的老宫女,瞧把你稀罕的。” 蔡华没啃声,将门阖上。 丹凤抿了抿口脂,看见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床帐的蔡华,狠狠剜他一眼,寒声道:“喂,你洗过没有就给床上躺,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 蔡华只做没听见,干脆闭上眼睛。 丹凤眼珠一转,扭着丰~臀来到床前,伸手捅了捅蔡华胳臂,蔡华没有吱声,丹凤附耳过去,低声问:“主上是不是和那位关系不好,我听声气儿像是两人刚刚拌了嘴。” 蔡华翻身给她一个背,丹凤整个身子捱了上来,言笑晏晏:“问你话呢,别跟我装死人。” “不知道。”蔡华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丹凤登时柳眉倒竖:“死相,要你何用?” 蔡华拿被子蒙住头,丹凤还在骂个不休,“这辈子跟了你这个窝囊废,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丹凤透过铜镜,整了整鬓发,又将细奴上午送她的珠钗簪好,腕上套了副水绿镯子,抚了抚耳鬓,侧身照了照,镜中的她越发的妩媚动人,复挺了挺傲人的胸,盈盈一笑,她上午见了那老宫女,身段不错,到底没生养过,哪里能和她比,她现在这双樱果可是货真价实能咂出水,她能嘛? 听闻他们吵架了,这可是她接近他的大好时机。 “你看好孩子,我出去透透气。”丹凤说。 蔡华再也躺不住了,跳下床,伸手挡住丹凤开门的手,“你又要干嘛?”坐月子都不安生,吹了风有她后悔的。 “我不干嘛,就出去走走。”丹凤到底心虚,没敢看蔡华眼睛。 “主上不是你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4 能招惹的,回去待着。”蔡华把住门口,就是不让,他女人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他绝不能放她出去给少夫人添堵。 “让开,别赖我翻脸。”丹凤伸手就拧蔡华耳朵。 蔡华不为所动。 丹凤叹气,这死东西今天是和她杠上了,丹凤索性道:“我不干嘛,我就出去上个茅厕,我就回来了。” 蔡华说:“上茅厕需要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 嘿,死东西还不笨! 丹凤说:“我是怕茅厕臭,才把自己拾掇得香喷喷。” 蔡华说:“以后别抹那些个,我给你点根香,你拿着就闻不到臭了。” “好,你去点根香我。”丹凤妥协。 蔡华说:“你站着别动,我很快就好。”蔡华记得尚恩姐姐上次来时,有给丹凤捎了一盒上好的熏香,蔡华翻箱倒柜开始翻找,最后,在一个朱漆木盒中找到了,他点了香,转身,门边哪里还有丹凤的影子。 “丹凤?”蔡华唤。 “哇——”摇篮中熟睡的小蒙被他吓醒,张嘴嚎啕大哭,蔡华皱了眉头,看着摇篮中的小小婴孩,蔡华登时手足无措,拿了拨浪鼓摇了摇,小蒙依旧啼哭不止,蔡华满头大汗,想出去找丹凤,小蒙又哭得厉害,蔡华想伸手抱他,那么小小的一团,蔡华又怕自己粗手粗脚弄疼他,只能看着他哭,蔡华几近崩溃。 正在灶间忙碌的蔡大娘听到她宝贝孙子一声高似一声的啼哭声,心早都乱了,当即撇了木盆,就向外冲,回头她喊话细奴:“小蒙一直在哭,我去瞅瞅,少夫人回去早早歇了是正经。” “大娘管了去,这里交给我就成。”细奴将事先泡好的糯米搭上笼屉,覆上笼布,盖上锅盖,蹲在灶下添柴火。 她听闻蔡大娘说,丹凤奶水不够,公主曾经教宫里的嬷嬷一个下奶的好法子,就是将糯米提前浸泡,然后捞出,上笼屉大火蒸约莫一个时辰,待熟了,冷却,淋上些许酒曲,盛在盆里,覆上笼布捂好,闷上约莫一天待发酵,吃的时候,铁锅里烧开就可直接食用,听说产妇喝了,一天内就能下奶,比喝药调理要好得多。 细奴在这边捯饬着怎么帮丹凤下奶,丹凤却一心算计着怎么勾搭邹玄墨。 邹玄墨左等右等细奴不回,便寻到了灶间,见她正教蔡大娘做吃食,看见门边的他,便说:“我刚烧了水,让伙计送去房中,相公先去洗沐,我一会儿就回。” 她不生他气了? 心头一喜。 邹玄墨返身回房,褪了衣裳,置身热气腾腾的浴桶中,他才泡进水里没一会儿,就感觉身后一股扑鼻的香风刮了进来,然后,烛火灭了。 “淘气,做什么吹灯?”他宠溺一笑,坐着没动。 黑暗中,那香风向他靠近。 一只凝脂酥手颤颤巍巍搭上他右肩,接着,是另一只搭向他左肩,那手很不规矩,顺着他脖颈一路摸索上去,直摸到他耳朵,脸颊,甚至嘴唇,那香风微喘着有些迫不及待,双手掌了他脸颊,向他嘴唇靠了过来,起初,他只当细奴,当那股作呕的香风迄今口鼻,他浑身一个激灵,喝道:“你不是细奴。” 香风一怔,下一秒,嘴唇在他脸上一阵狂亲,乱啃,手向他胸口摸了下去,他已经十分确定这个女人不是细奴,一怒下,一记掌风毫不留情挥了出去,香风为他掌风扫中,一声闷哼,然后门开了,很快又关上,将那股香风也带出门去,室内重归寂静。 细奴将灶间打扫干净,出门,伸了一个懒腰,明天早上,丹凤就能喝到她亲手为她烹制的下奶汤,细奴舒心一笑,向着他们居住的屋子去了。 黑暗中,一个黑影跌跌撞撞窜出门来。 身为画影的细奴脑中登时警铃敲响,有细~作潜入? 顺手抄起庭院稻草棚上晾晒菌菇的笸箩框向那黑影丢了过去,预期中的景象并没有发生,然后,笸箩斜飞了出去,细奴听到他沉怒的喝声:“还不走!” 黑影跌跌撞撞跑了,细奴清楚看到那黑影进了蔡华的屋子,透过门内溢出的烛光,细奴看到那黑影的侧脸,丹凤! 大晚上的,小蒙为何啼哭不休? 丹凤又为何从她与相公居住的屋子出来,屋内甚至没有点灯,他们刚刚在做什么? 相公将她抛出的笸箩震飞,相公在维护丹凤,相公与丹凤是什么关系? 细奴僵立在庭院,一股难言的绞痛自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犹如凌迟,一刀一刀割在心口,天旋地转,喉间是再难抑制的腥甜上涌,血顺着嘴角汩汩涌出,失去意识前,她看见一袭黑袍慌乱无措向她急奔过来。 47、047:急人之困 ... 丹凤形容狼狈进屋, 蔡华心知不好,急火火冲出门,就见主上抱着晕厥不醒的少夫人,一声声唤:“成玉,成玉。” 难道少夫人就是郡主姐姐! “郡主姐姐!”蔡华喜极而泣。 看见痛哭流涕的蔡华, 邹玄墨心中有气,喝道:“还不快去请郎中。” “我这就去。” 庄子的最西头住着一个懂医的老者, 姓蒋,人称蒋老汉, 蔡华来到蒋老汉家, 屋里尚亮着灯, 蔡华喊:“叔,你睡了吗?” 听到蔡华的声音, 蒋老汉在屋里答了腔:“是小华啊, 进来吧,门没闩。” 蔡华推门进去, 蒋老汉披衣横卧炕上正吧嗒吧嗒抽旱烟,烟熏缭绕的, 他问:“大晚上的你不守着你媳妇, 跑我这嘎达做甚?” 蔡华扯了蒋老汉胳臂给炕下拖, “叔快跟我走, 等着你前去救命呢。” “谁又要生了?我记得你媳妇前不久刚生了娃儿,总不至是你那老娘铁树开花,也要生娃?”蒋老汉哈哈一笑, 烟锅子在炕沿磕了磕,蔡华脸一红,说:“不是,你别瞎说。” “我知道不是你娘,逗你呢,楞娃子。”蒋老汉摇头深笑,将披着的衣裳穿好,捞了柜子上的黑漆匣子向门外走,蒋老汉道:“你家统共也就那几口人,说吧,谁病了?” “路上和你再细说,你快些跟我走就是了。”蔡华推了蒋老汉出门。 蒋老汉想起油灯还亮着,又倒了回来,嘴里直喊:“等等,油灯还亮着,等我灭了灯先,油老贵了,别浪费。” “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5 哎呀,人命关天。”这老头可真磨叽,蔡华鼓着腮帮子吹了吹,没吹灭,看见炕角扫炕的笤帚,蔡华找准灯芯扔了过去,油灯灭了,笤帚带起一串火星子掉在炕上,与此同时,门从外面关上了。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有准头。”蒋老汉由衷赞道。 蔡华耙耙头发,涩涩一笑。 路上,蔡华抱了医药匣子在前面小跑,蒋老汉在后面追得直喘气,蒋老汉问:“快与我说说到底谁病了?大晚上看你急火火的。” “是……”郡主姐姐这几个字可是禁忌,会给郡主姐姐招来麻烦,蔡华转口说:“是我们少夫人。” “少夫人是谁?”蒋老汉不明就里。 蔡华说:“你管瞧病就成,别管她是谁。” “嘿,小子,我问问怎么了?还问不得了?又不是月中的嫦娥仙子,还遮遮掩掩的。” “嫦娥算啥,她和我们少夫人压根没得比。” “嘿,把你小子能耐的。” 蔡华说:“叔,给我们建牧场的那位恩公你听说过吧,就是苍梧山上的那位贵人。”娘多次跟蒋大叔提过主上,想必蒋大叔是听说过主上的。 “哦,敢情是那小子。”蒋老汉恍然大悟,末了,他问:“他来蔡庄了?” “嗯,晌午到的。”蔡华点头。 “他病了?” 蔡华摇头,说:“不是主上,是他娘子,也就是少夫人。” 蒋老汉眼睛一亮,“邹玄墨那小子成家了?” “嗯,快一个月了吧,咦?蒋大叔认识我们主上?”蔡华一呆。 蒋老汉背着手,梗着脖子走了,撇下三个字:“不认识。” 蔡华纳闷了,蒋大叔话里话外明明就和主上认识,为什么要否认呢? 想到蔡华那媳妇丹凤,蒋老汉心里就来气,道:“要实在过不下去就让她带着她儿子走人,我们小华如此能干,又不是娶不到好媳妇,何苦在那一颗烂梨树上吊死。” 蔡华默不作声。 “我最烦你小子动不动装孙子这熊样,想你爹当年也是个人物,怎生了你个缺心眼子。”蒋老汉就是觉得蔡华娘一个妇道人家经营一家牧场不容易,蔡华被丹凤辖制,给蔡华戴了绿帽子,蔡华屁都不敢放,蒋老汉实在看不过眼,别人不知底细,他最清楚不过,丹凤生的那孩子压根就不是蔡华的种。 “叔,我晓得你是为我好,可丹凤离开我们家,她能去哪儿?” “你管她去哪儿,愿意养她的人从庄子东头排到西头,她既然有本事让人搞大肚子,你还愁她没人养?” “娘一直以为小蒙是我的孩子,我怕娘知道真相,会伤心。”蔡华心里更憋屈,被自家媳妇戴了绿帽子,是男人心里都无法接受。 “那你忍心骗你娘,含辛茹苦替别人养孩子?”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个楞娃,真心气死老子,懒得管你那糟心事儿。” 蔡华和蒋老汉二人只顾着给庄子东头赶,压根不曾看身后,庄子西头此刻火光冲天,近乎映红了半边天,那里正是蒋老汉家的位置。 蒋老汉走着走着脚步缓了下来,他问:“对了,你小子吃了我配的药,感觉有没起色?” “还……行吧。”他以前看丹凤没啥感觉,现在只要看见丹凤给小蒙喂奶,他那处就高昂了头,涨得难受,此刻,更因为蒋大叔一句话,似乎又被唤醒了。 “什么叫还行,不是应该生龙活虎嘛,我给黑三吃了,不出小半年黑三就把王寡妇家那头老母驴肚子给搞大了。”蒋老汉借着月光打量蔡华,眼睛直给他胯~下瞄,蔡华一激灵,伸手捂住,嘴里嘟囔:“黑三是驴,你拿我跟驴比,人跟畜生能一样嘛。” “问题关键你那活儿又发挥正常男人的性能了,你得感谢我。”蒋老汉眼不瞎,看见了蔡华胯~部高高支起的帐篷,乐呵呵一笑。 蔡华说:“我记着呢,我家墙角的梨树下还留有我爹当年埋的两坛花雕,晌午启了一坛招待主上,回头我把剩下的那坛也给启出来,孝敬叔。” 蒋老汉一听有酒喝,笑了:“算你小子不忘本,这酒我喝,人,我也要。” 蔡华不解:“蒋大叔想要谁?” 蒋老汉老脸一红,手搔搔头,哼哈道:“你也知道我缺个屋里人,没人给我做饭,我都快饿死了,你觉得你家还有谁比较适合我?”庄子东头的王寡妇中意他,撩拨了他多次,可他就是不来电,他比较中意蔡华他娘,蒋老汉拿眼偷看蔡华反应。 蔡华摇头说:“反正丹凤不行,太年轻,你们不合适。”丹凤不守妇道,在庄子里大小也算个风流人物,试问他都守不住,别说蒋老汉一糟老头子。 “呸呸呸,你埋汰我呢。”蒋老汉抬手抽了蔡华后脑勺一耳刮子,“你那婆娘一肚子坏水,白给我都不要,我说的是你……” “他蒋叔,你可来了,快些随我看看那孩子到底是咋了?”正说着话,蔡大娘就迎了上来,将他给屋里迎。 蒋老汉有些飘飘然了,平日里别说进蔡华家,门口路过都不行,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蔡大娘人多的时候鲜少给她好脸,跟他撇的很清,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蒋老汉想,他这是占了邹玄墨他媳妇的光,才能有幸进了蔡大娘的家门。 “到底咋回事?听小华说人晌午才刚到庄上,咋到了晚上就突然病倒了?”蔡华说的含糊,蒋老汉到现在都没搞明白。 蔡大娘说:“可不是呢,那会子还好好的,与我在灶上忙活,是个闲不住的,又烧得一手好菜,才刚还给丹凤捯饬下奶汤,我就离开一会儿人就抽过去了,我觉得吧,莫不是中了山里瘴气,抑或邪祟入体,你要不来,我正琢磨要不要找王寡妇给驱驱邪,毕竟这蔡庄就你们两个我信得过的能人。” “王寡妇懂个屁,也就骗骗你们这些个没主心骨的老娘们。”蒋老汉听蔡华娘拿他和王寡妇比较,心里就不平衡。 说着话的工夫,人进了细奴居住的屋子。 邹玄墨半蹲在炕头,手握着细奴手,已经失了冷静,看见蔡大娘领着一老头子进来,知是郎中到了,也顾不得许多,张口就喊:“娘子吐血晕厥多时,老先生快给看看。” 蒋老汉眼睛在邹玄墨脸上溜了一圈,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6 依稀是旧时模样,显见因为担心他娘子没认出他,遂道:“你让开,挡着光了。” 邹玄墨退到一边,虚垂的手依旧有些发颤,千万不要是流琴那个样子,他现在已经足够相信,娘子被太后逼着服用了玉真散,邹玄墨现在心神俱乱。 蒋老汉刚捱到炕边,蔡华打了水进来,喊:“叔,你才刚抽了烟锅,洗个手吧。” 三人皆是一怔,邹玄墨没做声,蔡大娘唯唯点头,“小华说得对,把手洗了先。” 蒋老汉十分气憋,狠瞪了多事的蔡华一眼,想他堂堂避世神医,给人看症,还要洗手,心里很是不乐意。 不情不愿挪过去,蔡大娘拉了他手浸在水中,又涂抹了些皂豆,搓洗干净,接过蔡华递上的布巾帮他将手擦干,蒋老汉突然就移不开眼了,他觉得洗手这个主意貌似还不错,因为蔡华他娘帮他洗手,搓手,还擦手,猝不及防就美梦成真了,他摸到了蔡华他娘的手,心里突然就荡漾的不行。 蒋老汉手指在蔡大娘掌心挠了挠,看着她风韵犹存的脸两眼直冒星星。 “洗好了。”蔡大娘抽出手,心里直骂老东西,趁机吃老娘豆腐,回头要他好看。 手中一空,蒋老汉略显失落,折回炕边,瞥了一眼蹙了眉头昏睡的女子,心中喟叹:确是个妙人儿,模样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邹玄墨那小子艳福不浅呐。 正准备给细奴探腕脉,蔡华拿了块丝帕又跑进来,给了他娘,蔡大娘明白过来,将丝帕搁上细奴雪玉般皓腕,说:“他叔,可以了。” 蒋老汉直想拿烟锅子抽蔡华一顿,要不要这么狗腿子,不让摸,怎么看病,真他娘事多,想他一把年岁了,当着这么多人面,他还能把人给咋? 话说,他就是有想法,也是对蔡华娘有想法,别个就是生得月中嫦娥模样,他也瞧不上。 更何况面前这女娃还是邹玄墨他媳妇,是他的晚辈。 蒋老汉右手二指搭上细奴腕间丝帕上,凝听了一会儿,眉头继而隆起,邹玄墨心头一紧,“老先生?” 蒋老汉左手微抬,邹玄墨噤声。 静静凝听了一会儿,蒋老汉又换了细奴另一只手,这回他没搁丝帕,直接探脉,蔡华在身后急的不行,蒋大叔摸了郡主姐姐手腕,偷看一眼邹玄墨,但见他剑眉紧锁,一脸堪忧的焦躁神情,蔡华想人命关天,蒋大叔只是看病,没坏心思,心里释然了。 蒋老汉直起身,又翻看细奴左右两边眼皮,蒋老汉看着面前了无生气的女娃,只想说准备后事吧,回头见他一副死了爹的忧伤表情,蒋老汉临到口边的话又吞咽回去。 “他叔,少夫人到底是咋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幸亏遇到我,还有的救。” “求老先生施以援手,救救娘子。”邹玄墨差点就跪下磕头了,躬身拜了下去,他拜,蔡华也拜,蒋老汉心想,你小子拜我做甚,我还不是你爹呢,看把你小子急的。 “他叔菩萨心肠,急人之困,我一辈子都感念你的好。” 蒋老汉等的就是蔡大娘这话,心里美滋滋的,道:“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蔡大娘面色略显尴尬,心骂臭不要脸的,今天要不是急着救命,还能让你老小子占了口尽口头便宜。 蒋老汉伸手说:“拿来。” “什么?”蔡大娘问。 邹玄墨摸了一锭金子伸了过来,蒋老汉倒抽一口凉气,心想,这邹家人都特么不是东西,小子他爹邹幕白当年一掷千金,生生把他宝贝多年的亲亲小师妹魂给勾搭走了;如今这小子虽不及他爹豪迈,拿锭金子亮瞎他一双老眼,他很想说还有没,管了拿金子砸死我,老子这辈子没啥别的嗜好,就是爱金子,还有就是臆想蔡华他娘。 碍于蔡华娘在,他还得刻意装出高冷的样子,对金子很是不屑,冷了张脸,看蔡华。 “小华,我的药匣子。” 蒋老汉没有理会邹玄墨,不是气他小气,他是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膜拜他掌心的那锭金子,从而让蔡华娘轻看他,真他娘折磨人。 蒋老汉尽量做到目不斜视,只管走向盯着邹玄墨手中金子发愣的蔡华。 哇,这就是金子啊!蔡华眼睛都直了。 “小子有点出息好不好。”蒋老汉屈指敲了敲蔡华头,从蔡华怀里取过自己的药匣子,说:“诊金呢我早晚会来收,不急这一时半刻。”蒋老汉虽是看着蔡华,话却是说与邹玄墨听,他是神医,他的诊金很贵,向来是看人说话,你家不是有钱嘛,那我就专宰你这只肥羊。 “邹某铭记老先生大恩,有劳先生。”邹玄墨再度拜下去。 蒋老汉觉得邹玄墨比他那爹谦虚多了,看着也顺眼了些。 “记住你说过的话就行。” “蔡大娘母子为证,我邹玄墨说话从无更改。” “从无更改?老夫会让你改口的。”他不是从来不承认师妹?他有的是办法逼这小子就范。 邹玄墨一愣,这老先生何意? 蒋老汉从药匣子取出一套针盒,蔡华瞥见蒋老汉的针盒上别满了金光闪闪的金针,眼睛贼亮贼亮的,哇哦,蒋大叔原来真人不露相啊,这东西他还是头回见到,早知道他该偷藏一根,反正那么多金针,蒋大叔也数不过来,不见得会发现。 “今天救人要紧,先不予你计较,你需记得今日欠我一人情。” “老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邹某定当竭力而为。” “这女娃儿运气不错,之前定是遇到高人搭救,及时施针封穴,如今金针破体而出,才会若此,我便依葫芦画瓢,再行施针,你们俩出去,蔡华娘留下。”若他眼力不差的话,施针手法酷似师妹,只是这女娃因何中毒实令人费解。 邹玄墨很想全程陪着细奴,蔡华知道蒋老汉脾气,怕他半途撒手不救,于是扯了扯他袖子,如今有求于人,邹玄墨心中再不愿,也只得随着蔡华出门,一双黑眸盯着紧闭的大门,他问:“这老者是何方神圣?” “我也不知道他打哪儿来,自打我们搬进牧马山,他就在这儿了,就住在庄子西头,人称蒋老汉。”蔡华将他知道的都告诉他。 “蒋老汉?”邹玄墨口中轻念,记忆中似乎有谁也姓蒋,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起来。 “他家中还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7 有何人?”邹玄墨又问。 “就他一个,没别人。”蔡华摇头。 “他还有没有亲眷?” “没有。”蔡华摇头,不多会儿,蔡华想起件事,他说:“我想起来了,蒋大叔曾和我提过,他有个非常漂亮的师妹,貌似挺厉害,听说嫁了一大户人家,巧了,那家人和主上同姓,也姓邹,不过,她不是原配,是继室。” “原来是他!” 邹玄墨终于知道蒋老汉是谁了,蒋老汉就是戚檀的那位师兄,蒋去病。 多年前,他曾与蒋去病有过一面之缘。犹记得那日,父亲大宴亲朋迎娶戚檀进澜香山,他为母亲抱不平刻意滋事,父亲一怒下将他逐出澜香山,然后,他在门口遇到了前来喝喜酒的蒋去病,得悉蒋去病便是戚檀的同门师兄,他还出言嘲讽他与戚檀蛇鼠一窝,蒋去病当时说了什么? 是了,蒋去病原话是这么说的:“檀妹瞎了眼才会嫁给你爹,小子,你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日久见人心,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檀妹的苦衷。”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邹玄墨如何也想不到,想他富甲天下,终有一日,他竟先后有求于蒋去病师兄妹。 真真冤孽! 48、048:世伯 ... 半柱香过去, 门开了,蒋去病臂弯夹了他的药匣子出来,邹玄墨微愣,蒋去病目不斜视,挺直腰背, 高昂了脖子,走了。 身后, 邹玄墨深施一礼:“世伯请留步。” 嚯,总算想起他是谁了, 还不算太笨。 蒋去病止了脚步, 他并未转身, 道破细奴所面临的危险:“那女娃儿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 我不保证她日后也如今日这般金针脱落不会毒发身亡。” 郡主姐姐中毒了? 蔡华惊震。 “世伯高义, 请世伯搭救娘子,晚辈铭感世伯大恩。”邹玄墨陡然双膝跪地。 “主上。”蔡华大骇, 主上怎能给蒋大叔下跪,这于理不合。 “主上身份尊贵, 蒋大叔, 求您行行好, 就别再为难主上了好不好。”蔡华跪下就磕头。 蒋去病也未曾想到邹玄墨为了细奴会做到如此地步, 更气蔡华对邹玄墨的一再的维护,长叹一声,转过身来, “你们跪我也没用,我是医者,又不是神仙,我救不了她。” “大叔骗人,王寡妇被毒蛇咬了,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还不是大叔一贴药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大叔能救回王寡妇,就一定有法子救少夫人,求你了,大叔。”蔡华是打心底佩服蒋去病的超凡医术。 “晚辈恳请世伯搭救娘子,晚辈愿为当年出言不逊向世伯磕头赔罪。”言出必行,邹玄墨伏地就磕头,蒋去病怎好意思受他如此大礼,将药匣子丢给蔡华,出手相扶。 “你能为那女娃儿做到如此地步,说明你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如此可人疼的女娃儿,我又岂会眼睁睁见死不救,只是这毒太过阴狠,要解此毒,你总得给我些时间配置解药不是。” 他这是答应救娘子? “多谢世伯。”邹玄墨忽然就看到了希望,喜出望外。 这小子还真喜怒无常,蒋去病就是见不得他高兴,忍不住又兜头浇他一盆冷水:“别高兴太早,我且勉力一试,若是没有成效,也只能怪她红颜薄命。” “晚辈相信世伯有那个本事。”那些都是后话,主要蒋去病肯帮忙,细奴就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你小子少给我戴高帽子,我蒋去病不吃你那套,记住,切莫再做诱她毒发的蠢事,否则,神仙也救不了她。”拿过蔡华手中托着的药匣子,蒋去病轻哼一声,走了。 “晚辈谨记世伯教诲。”瞥了眼蔡华屋子所在方向一眼,邹玄墨黑沉了脸色。 原来蒋大叔叫蒋去病,听名字,都知道医术非凡,蔡华在心里牢牢记住这个名字。 “晚辈恭送世伯。”邹玄墨躬身拜了下去。 “叔,我送你。”蔡华反应过来,亲自送蒋去病出门,才刚他再次触摸到了蒋大叔的药匣子,他居然忘了偷藏一根金针,大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错过了。 “回去吧,我认得路。”蒋去病隔着篱笆门阻了出门的蔡华。 蔡华回返,邹玄墨已经进屋去了,蔡华犹豫了下,折身朝着自己屋去了,少夫人之所以毒发,少不了丹凤的推波助澜,他想是时候与丹凤摊牌了。 蔡华推门进去的时候,丹凤正趴在门边偷听院里动静,冷不防蔡华推门,撞到额头,丹凤拧了眉头,骂道:“你作死啊,进来也不吱一声,疼死我了。” 丹凤一边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一边偷偷观察蔡华的反应。 蔡华本想将门重重甩上,又担心吓到小蒙,最终轻轻将门阖上,丹凤见他还如往常一般谨小慎微,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小心翼翼,心中愈发得意,扬了扬下巴,问道:“蒋老头干嘛来了?” 她也有脸问,要不是她给少夫人添堵,少夫人至于毒发? 蔡华虚垂的手继而紧握成拳,抬眼,看向丹凤,眼里是止也止不住的熊熊怒火,丹凤被他这一望,唬了一跳,嘴硬道:“你看我干嘛?老宫女就是矫情,大晚上的都不安生。” “闭嘴。”蔡华扑上去就捏住了丹凤脖子,蔡华红了眼睛,寒声道:“还不都是你干的缺德事!” 丹凤拳打脚踢,伸手就给蔡华脸上抓,蔡华手下加了力道,丹凤脸涨得青紫,手摸到啥都给蔡华身上砸,炕上的瓦枕被她手划拉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那落地声响惊到了熟睡的小蒙,“哇”的一声,惊醒了急红眼的蔡华,他松手,丹凤捂着脖子直喘气,心中到底气不过,扬手就给蔡华脸上嚯了一巴掌,丹凤犹觉不解气,又抓又挠,蔡华脸上很快就挂了彩。 蔡大娘听到小蒙哭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丹凤一脸泼妇相正对她儿子拳打脚踢。 “你闹够了没有。”蔡大娘若还不明白今夜发生了什么事,那她这辈子也就白活了,她想是她错看了丹凤,错爱了丹凤,以致丹凤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 “做人要凭良心,且莫忘本,丹凤,你这是给蔡华脸上抹黑,给你死去的爹娘抹黑,更是给郡主抹黑,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蔡大娘抱着啼哭的小蒙哄着,眼中噙了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8 泪,难道真要她捅破那层窗户纸嘛。 “婆婆说什么,我听不懂,夜深了,我们要休息了,婆婆请回吧。”丹凤一把从蔡大娘手里抢回小蒙,拧身就要给炕上躺,蔡华伸臂阻挡她上炕。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们母子还讲不讲理。”丹凤拔高了声线。 蔡华说:“带上你的儿子滚出蔡家。” “小华?”蔡大娘心头一噎,闭了闭眼,侧转了身。 丹凤一窒,“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蔡华过去门边,一把将门拉开,狠声道:“我叫你即刻带上你生的小孽种,滚出蔡家,听到没有,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我心知肚明。” “你……”丹凤一个踉跄,不敢置信看着蔡华,他让她滚出蔡家,他不要她了? 不,不行,离了蔡家,她还能去哪里? 她在蔡家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渥日子,出了这道门,她就再也没有那个资格了,丹凤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她抱着小蒙噗通一声就给蔡大娘跪下了,“婆婆,求您说句话,丹凤不要离开蔡家,不要离开婆婆。” 蔡大娘老泪纵横,哽声道:“丹凤,我知道小华身子不好,委屈了你,可我始终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一直待你不薄,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背着小华偷汉子,我想着蔡家不能无后,这孩子既然生在蔡家,我认了,可你今夜的行为,实在令人不耻,少夫人因为你的举动,险些去了半条命去,你让我如何再留得你。” 婆婆知道小蒙不是蔡华的种! 丹凤脸色青白,颤着嘴唇苦声哀求:“婆婆,丹凤错了,求婆婆不要撵丹凤走,婆婆,你忘了郡主了吗?我是郡主贴身婢女,郡主不在了,你不能不管我的,婆婆。” 蔡大娘抹了把眼泪说:“正因为你是郡主的婢女,我才高看你,不忍你在蔡家吃苦受累,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可曾薄待过你。”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怪我不守妇道,那能怪我吗,要怪都怪蔡华无能,他那玩意儿不顶事,他不是男人,想我丹凤貌美如花,凭什么一生葬送在一个废人身上守活寡,我不甘心输给一个老宫女,没错,我是勾引主上,这不还没成事嘛,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凭什么将我撵出门?” 蔡大娘转过身,再不看丹凤,她说:“主上不杀你是念在你是蔡家的媳妇,他不声张,是给我老婆子脸面,怕我一把年岁丢不起那人,并不代表你丹凤面子大,他不敢把你怎样。凭你的容貌,少夫人一根脚趾头你都比不上,你未免自恃过高了,山里光棍汉没见过世面,稀罕女人,才将你当香饽饽。今天我还你自由,你只要踏出蔡家门,你想跟张三李四王麻子好,我也不拦着,只一点,你践踏了蔡庄,按理是要沉塘的,到底相识一场,念在郡主面上,我不揭发你,天亮前离开蔡庄,永远不要回来,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走吧。” “蔡华……你说句话,你真的要……撵我走?”丹凤始终不相信蔡华会舍得让她走,丹凤妩媚一笑,伸手去摸蔡华脸,被他侧身避过,就听蔡华道:“跨出这道门,你与蔡家从此再无瓜葛,还不快滚!” 丹凤一声娇笑抱了小蒙出门,她喊话蔡华:“蔡华,没有我,你注定打一辈子光棍,你会后悔的。” 蔡华将门狠狠关上,回头,见自家老娘哭成泪人一般,蔡华双膝跪地,唤:“娘,儿子对不起您。” 蔡大娘早已泣不成声,抚着蔡华头,母子二人抱头哭作一团。 丹凤抱了小蒙浑浑噩噩出了蔡家门,实在无处可去,便熟门熟路去了刘成家,屋里亮着灯,说明,刘成还没睡,伸手刚要敲门,听到屋内隐隐传来男人粗急的喘声,以及女人满足的哼哼声。 丹凤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曾经刘成与她也如这般夜色里,行那风流之事,只是那时候,刘成向她发誓此生只爱她一人,这才过了几天,刘成就勾搭上别的女人。 透过窗户上的投影,男人肩上扛了女人两只脚,正埋头苦干。 丹凤脸色唰的白了,附耳在窗根听了听,就听到女人嘻嘻哈哈的讨饶声:“说好一次的,这都三回了,便宜你了,嗳,你答应给我的耳坠子呢?说话可得算数。” “这不就是。”刘成好像给了什么东西女人。 女人一乐,“算你有良心。”屋里的动静愈发大了,丹凤的心凉到了脚底。 她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错的离谱,她不相信老实巴交的蔡华,却相信了油嘴滑舌的刘成,她是真的咎由自取。 蒋去病去而复返,他的模样着实吓到了追出篱笆门的蔡大娘,“他叔,你这是咋了?” “没了,全没了。”蒋去病一屁股跌坐地上,嘴里始终念叨这两句。 蔡大娘翘首向外张望,问:“啥没了?你把话说清楚点,没头没尾的,谁知道啥没了?” 蒋去病看见蒙头蹲在篱笆门边发愣的蔡华,从脖颈抽出烟锅子就抡了过去,“都是你小子干的好事,你不是自诩准头好嘛,老子房子让你一把火给点着了,全他妈烧没了,你说咋办吧。” 蔡大娘回头看蔡华,“关小华啥事,他一直在这儿,都没出去过。” 蒋去病说:“你这蠢儿子拿笤帚砸灯芯,灯是灭了,笤帚染了火星子掉在炕上,才刚急着出门救那女娃,我也没多想,谁知道等我回去,就剩下一堆焦炭,你还说不干他事。” 蔡华也不作声,让蒋去病在肩头抡了几下,然后,蔡华站起来说:“叔,今晚你在我家住下,改明儿我就给你盖个新的。”说完,蔡华跑了出去。 “嘿,三更半夜的,你这是去哪儿?”蒋去病喊。 蔡大娘长叹一声:“别喊了,他找丹凤去了。” “丹凤?她又出去偷汉子了?”蒋去病话出口就后悔了,支吾半晌,“我嘴臭,说错话,你别往心里去。” “你也别瞒我了,自打你偷偷给小华配药,我拿了你配的方子问过城里的大夫,我那时候就全知道了,谢谢你为了老蔡家的名声,没有把小华不育的事说出去。” 蒋去病一愣,搔搔头说:“我……你别难过,小华已经痊愈了,待来年,一准给你添个大孙子。” “没指望了,丹凤抱着小蒙刚刚离开了蔡家,走吧,走吧,我们蔡家注定留不住她。” “啥,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79 丹凤走了?”蒋去病心下寻思,才刚似乎看见一个影子朝河边去了,蒋去病撒腿就给外跑。 “他叔,你这急火火的又干嘛去?” “哎呀,来不及和你说了,救人要紧。”蒋去病来去一阵风,出了篱笆门。 “主上,那个女人要不要属下……”藏弓在窗下低声询问。 邹玄墨紧握了细奴手,一脸憔悴,沉声道:“将人带回来,她,还不能死。” “属下明白。”黑影一闪,消失在夜色里。 49、049:我们结拜吧 ... 细奴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山雀声给吵醒的, 她翻了个身,直觉身下的火炕热烘烘,硬邦邦,磕得她腰背疼,细奴一咕噜翻身坐起, 放眼屋内陌生,且简单的陈设, 始记起这是蔡庄。 蔡大娘打了热水进来,看见坐在炕上发呆的细奴, 拧了一方洁净帕子过来帮细奴擦脸, 擦手, 几次欲言又止,脸臊得通红, 眼神躲闪不敢正视细奴的眼睛。 “日头已经老高, 我貌似睡过头了,大娘会不会笑话我。”细奴下炕找鞋子。 “年轻人觉多正常。”蔡大娘拿了鞋子, 蹲下,亲自帮细奴穿鞋, 惊得细奴忙伸手去阻, “大娘不可, 我自己来就成。” “少夫人管了坐着, 就让老婆子服侍少夫人一回。”说来说去是她管教无方,才纵容丹凤做下不堪事体,蔡大娘觉得造成今日局面她难辞其咎, 叹道:“这事说来怨我,我养大丹凤,想着给她一个家,赏她一口饭吃,丹凤嫁给小华我觉得天经地义,我甚至从来没征求过她的意见,也从来没替她想过,是我自私,误了她。” “怎能怪大娘,大娘千万别这样说。”是丹凤把事做得太绝,善良的蔡大娘母子何其无辜。 “少夫人有所不知,丹凤本是东昌侯幼女成玉郡主的婢女,后来东昌侯犯了事,朝廷突发奇兵一夜间扫平东昌侯府,侯爷,侯夫人,世子还有小郡主全都死在朝廷的屠刀下,一干仆婢死的死,逃的逃,没有逃脱的被叫价出售,我就是那个时候遇到的丹凤,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从人牙子手里将她买回来,带回蔡庄,做了小华的童养媳。”说起来满满都是辛酸泪,蔡大娘侧身擦了擦潮湿的眼睛。 “因为丹凤身份特殊,我从不敢奢望她能帮我做饭,洗衣,操持家务,只想她能和小华和和美美过日子,圆房两年了,丹凤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我又急着抱孙子,忍不住多嘴问她要不要找个大夫给她瞧瞧,当时丹凤拧身回屋,从此对我再没有好脸,动辄摔碟子摔盆碗,到了夜里,就听到丹凤打骂小华的抱怨声,骂他不中用,骂他无能,害她年纪轻轻守活寡,我当时听了也没甚在意,只当小华初经人事不知体恤丹凤,可我哪里知道小华他……不举。” 小华竟然……细奴骇然,唤:“大娘原先不知道?” “少夫人听我把话说完。”蔡大扬手打断细奴,说:“丹凤本就是个心气高的,又在小华这里落了脸,又比小华年长五岁,正逢青春好年华,春心萌动,到底没能熬住,渐渐的就和牧场帮工的壮汉刘成看对了眼,小华又是个闷葫芦,被丹凤戴了绿帽子,也不敢声张,待我发现小华身体有异的时候,丹凤已经有了六个月身孕,我即便再气丹凤给蔡家抹黑,终是睁只眼闭只眼等着小蒙出生。我想着,蔡家不能无后,打破牙和血吞,这孩子,我认了。可她越发的不像话,在月子里,还时不时的与那刘成在我眼皮子下厮混,我想着将刘成辞退,赶出蔡庄,从此绝了丹凤的念头,可那刘成反拿他和丹凤的事胁迫我,他警告我要是赶他出蔡庄,他就将小华不举的事说出去,我怕他毁了小华,不得已受他威胁,被他先后从我这讹去二十两银子……” 蔡大娘道出心中苦水,此刻哭得哽咽不成声,细奴双拳紧握,怒道:“刘成这无赖,待我去结果了他,还大娘一个公道,还蔡庄一方清静。” “少夫人稍安勿躁,刘成那厮到底遭了报应,昨夜与那赵六家的颠鸾倒凤之时,突发脱症,死了。” 死得好,这种人渣天不收都说不过去。 但是这人死的未免太是时候了,细奴觉得刘成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丹凤到底做了对不起蔡家的事,大娘打算怎么处置她?”蔡大娘现在就算要打杀丹凤,她也绝不会拦着。 蔡大娘轻呼口气,道:“小蒙既然生在蔡家,随了蔡姓,那他依然还是我们蔡家的孩子,我不嫌弃他,休书我早上也已经给了丹凤,只她赖着不肯走,说是要见少夫人一面,向少夫人当面赔罪才肯离开。” “相公怎么说?”细奴现在只想知道邹玄墨作何想? “少夫人别误会,主上和丹凤什么事也没有,丹凤摸黑进去屋子没多久就被主上识破,打将出来,主上对少夫人那是一心一意,主上昨晚守了少夫人一夜都不曾阖眼,听闻蒋老汉房子没了,主上早起召集小华一帮人正张罗着给蒋老汉在南坡头重建一处宅子,至于丹凤,主上什么也没说,就出门了。” 算他聪明,丹凤要是昨夜离奇死了,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心中略略好受些,细奴问:“蒋老汉是?” “哦,蒋老汉是个深藏不露的避世神医,隐居牧马山多年,他家就在庄子最西头,昨夜小华失手将他家房子给点着了。” 看来她昏睡这一夜,蔡庄发生了不少事啊,而且桩桩件件还都与她有关,蔡大娘不说,细奴也猜得出,蔡华一定是去请蒋老汉救她,才会失手烧了蒋老汉房子。 “相公会盖房子?那我得去瞅瞅。”相公学问好她深信不疑,但是,听蔡大娘说相公会盖房子,细奴觉得眼见为实很有必要。 细奴抬脚就给门外走,蔡大娘忙跟了上来,丹凤还在院子跪着,要是遇上,怕又要添堵,正想阻止,细奴说:“大娘毋需担心,我若不见她,她这辈子赖在蔡庄也不是不可能,那时候添堵的可就是大娘你了。” “丹凤冒犯了少夫人,特向少夫人赔罪。”见细奴终于出得门来,丹凤膝行数步,在细奴脚边连连叩头。 细奴居高临下俯视着丹凤,回她一记讽笑:“丹凤,老实回答我,你这一生可有真心喜欢过谁,答得好,我保你一生富贵荣华,答不好,你即刻从我面前消失。” 丹凤始料未及细奴会这样问,几乎不假思索回道:“我在蔡家十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0 年,我是真的喜欢蔡华,想给他生儿育女……” “你走吧。”细奴闭眼,再不看丹凤。 撒谎也得看看对象是谁,江孟达三字真就那么难以启齿? 为了继续留在蔡家,丹凤的手段未免太过卑劣。 她的这个答案,少夫人貌似不满意,是她说得不够清楚,不够直白? 丹凤重申:“我发誓我真的只喜欢蔡华,蔡华人老实,善良,疼我,惜我。” 细奴仰首望天,轻哧一声,“你觉得你的话可信度有几成?” 丹凤抱住细奴腿,苦声道:“丹凤句句属实,只要少夫人肯再给丹凤一次机会,丹凤一定结草衔环报答少夫人大恩。” “你我非亲非故,我要你结草衔环做甚?撇开远的不说,且说眼前,蔡大娘好吃好喝供养你十年,你对蔡大娘尚且如此,你觉得你的话可信?” “小蒙不能没有娘,他是我生的,你们凭什么把我们母子分开?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丹凤已然知错,少夫人为何咄咄逼人?还是少夫人对于昨夜我和主上的事耿耿于怀?” 细奴咧齿一乐,笑道:“丹凤,你确信要如此和我说话?你确信这是求人者该有的姿态?” “丹凤失言,少夫人恕罪。”丹凤醒觉,慌忙叩首。 “失言,失德,失贞……你犯下的错还真不少。”细奴屈指细数丹凤罪行。 “丹凤一定痛改前非,求少夫人帮丹凤向婆婆说句好话。” “我也很想帮你,可我帮你的理由是什么呢?”细奴手指轻叩额鬓,绕着丹凤转了半圈,丹凤讨好道:“少夫人与人为善,谦和有度……” “你说的那是菩萨,与我没关系。”细奴摇头。 “究竟要丹凤怎样,少夫人才肯相信丹凤?” 细奴抬手摘了两片樟树叶子,于指间把玩,漫不经心道:“我相信你没用,得江孟达相信你才行。” “江……江孟达?那是谁?” 丹凤愣住。 再看细奴,丹凤总觉得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她们何时有见过? 丹凤瞅了眼不远处站在鸡栏外喂鸡的蔡大娘,站起来,拍拍膝上灰尘,陪笑道:“我并不认识少夫人说的那个人,少夫人就别开玩笑了。”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就是想知道江孟达在你心里究竟占据多少分量,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子,丹凤,你的誓言果是一文不值呢。” 难为哥哥到死都记挂着丹凤,然而丹凤除了知道哥哥东昌侯世子的身份,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真是可悲,可叹! “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踏足蔡庄半步,若有违背,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记住我今日的话。” “少夫人……” 丹凤刚踏前一步,细奴手中樟树叶子忽然脱手,插~在丹凤左右两只鞋尖半寸许,成功阻了她前进的步伐,丹凤脸色惨白,抬眼望去,那抹窈窕身影已然出了篱笆门,朝着南坡头方向去了。 前进不得,后退总可以吧。 丹凤四下瞅了瞅,没看见蔡大娘,溜回她曾经居住的西屋,怀里揣了一个箱子出门,头顶传来男子沉冷的警告声:“少夫人的话,你听不懂吗?” “我这就离开。” “蔡家的东西,统统留下。” “我……这是我这些年积攒的,总可以带走吧。”丹凤试图狡辩,这箱细软打算与刘成私奔用的,后来发现自己怀孕,私奔的计划也搁置了,如今真的要走了,她怎可能空手离去。 “你莫不是还想着与刘成在阴间私会?我可以成全你。”藏弓臂上箭~矢“嗖,嗖”两声同时发出,丹凤直觉耳朵一凉,她耳朵上的两颗祖母绿耳坠子豁然被箭~矢钉在门板上,丹凤吓得跌坐地上,手依旧抱紧箱子不撒手,四处看了看,依旧没发现那人藏身何处? “箱子放下,我可不敢保证,我的箭不会跑偏。” “壮士饶命,我放,我放。”丹凤将箱子放在地上,眼睛四处寻找那人身影。 “身上佩戴的值钱东西全都交出来,这些都是蔡家所有。” “我......”丹凤不情不愿将身上私藏的金银首饰,头上发钗,以及手腕的镯子,统统卸下,放在门口,然后拍拍衣襟,“没有了,全都在这儿了。” “滚。”弓弦声响,吓得丹凤连滚带爬跑了。 少顷,藏弓从对面屋顶跃下,脸色并没有吓跑丹凤的得色,昨夜是他失职了,他不过去解个手的工夫,就被那无耻女人钻了空子,藏弓为此十分内疚。 忽然,藏弓被庭院里深没入土的两片樟树叶子吸引了目光,藏弓俯身,将那两片叶子拔~出,看向南坡方向,微凝了眉头。 细奴来到南坡头的时候,邹玄墨左手持了图纸,右手执碳笔,正在给一群工匠讲解宅子的大致规划。 “主上画得是两进院落,粗粗算起来也有四间房,蒋大叔就一人,用得了这许多房子吗?这得花多少冤枉钱,反正我们家有一间屋子空置着,蒋大叔完全可以吃住我们家,多省事。” 看规模,主上给蒋大叔设计的宅子都赶上他们家房子了,蔡华觉得这买卖有点亏,他不过烧了蒋大叔一间破茅草屋,主上赔给蒋大叔两进院落,太不划算了。 邹玄墨睨了蔡华一眼,有些着恼,这小子当着缺心眼,蒋去病一个老光棍吃住在蔡家,算怎么一回事? 大槐树下,蒋去病横卧在槐树根上,高跷了二郎腿,正吧嗒吧嗒抽旱烟,蔡华的话,正中下怀。 蒋去病突然觉得蔡华这把火烧的很是时候,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入住蔡华家,他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谁知道邹玄墨那小子会横插一杠子,大清早带了一票人张罗着给他另起一处新宅,还弄了个二人抬,将他抬来,让他看看南坡头的风水可还中意? 中意个屁,又不是挑坟头? 他爱慕多年的檀妹嫁人生子,他孤独了一辈子,现在也想通了,临死前想逍遥几年,早早结束他老处男生涯,谁知道,邹玄墨那小子太多事,仗着有几个臭钱故意与他为难,生生打破了他接近蔡华娘的美梦。 蒋去病越想越是火大,烟嘴咂的吧嗒吧嗒响。 细奴观察了蒋去病老半天,见他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1 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紧锁,很不开心的样子,遂关切道:“大叔有心事?不妨说与细奴听听。” 蒋去病冷不防身侧传来女子的声音,惊得他从槐树根上滚了下去。 “细奴冒昧,惊吓到了大叔,细奴给大叔赔罪了。”细奴扶蒋去病起来,帮他擦了擦身上的灰尘,瞅着蒋去病俏皮眨了眨眼睛,晃晃手,唤:“大叔?” 这是七仙女下凡了! 蒋去病回过魂来,昨夜灯光下大概瞧了两眼,他就觉得这丫头模样生得俏,如今脆生生站在他面前,尤其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蒋去病甚至有些不敢直视,这丫头一双罩子太招人了,水汪汪的一双眸子能把人魂儿给吸走,他虽上了年纪,好歹也是正常男人好吧。 蒋去病老脸一红,以手做扇,扇了扇凉风,故意板了面孔,道:“丫头恁顽皮,害老子平白摔了一跤,顽劣,顽劣。” “嘿嘿,实在对不住,我在这里坐了大半天,还以为大叔早就看见我了呢。”细奴将她在路上拔的一捆蒲草摊在地上,说着话的工夫,编了一把扇子出来,将扇柄缠扎好,挪过去,帮蒋去病打扇子。 这股凉风来的恰是时候,蒋去病有些晕陶陶,眯眼十分享受,笑道:“看不出来,丫头手倒巧。” “嘻嘻,谢谢夸奖。”细奴将他的夸奖照单全收。 蒋去病打量了细奴一会儿,细奴也不扭捏,任他盯着她脸看了半晌,就听蒋去病叹道:“大宅里的女人,我年轻时行医大都见过,你与她们全都不一样。” 细奴闻言一乐,“大叔觉得大宅里的女人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们全都自以为是,且自命不凡,自相践踏,自鸣得意,总之,她们全都是作茧自缚。” 细奴屈指数了数,惊叹:“这么多自?大叔学问一定不输相公。” 蒋去病得意道:“那是,老子闯荡江湖那会儿,他小子才学走路呢。” 细奴鼓了腮帮子,圆睁了一双杏核眼,笑呵呵道:“大叔说说看,我与大宅里的那些女人有什么不同?” 厚脸皮的丫头,蒋去病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逗乐,笑道:“你呀,自由自在,且自得其乐,贵在顺其自然,最难得的逍遥自在。” “哇喔,大叔果然很懂我,我今日貌似遇到知音了,大叔,不如,我们对着大槐树结拜吧。” 细奴一语惊呆了蒋去病,他就觉得他魅力不减当年,看看,神仙似的小姑娘都向他表白,了,表示十分仰慕他,哼哈半晌,蒋去病很不好意思道:“你的心意大叔心领了,关键,你有相公了,再说,大叔都一把年纪了,咱们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干爹在上,请受女儿三拜。”细奴说拜就拜,也不管蒋去病答不答应,已经伏地磕了三个响头。 蒋去病一脸便秘的表情,“敢情你说的结拜是这个意思呀!” “对呀,难道结拜还有别的意思?” 董永和七仙女也是在大槐树下结拜,不过人家结的是夫妻缘,而他与细奴丫头结的是父女缘,同样是结拜,区别大的不是一星半点,蒋去病十分艳羡董永,他想,要是他再年轻几十岁,情况一定不会像今天这般糟糕。 话说回来,他蒋去病活了大把年纪突然凭空多了一个比仙子还俊的女儿,还附带赠送他一个巨巨巨有钱的便宜女婿,貌似也不错哦! “没有,没有,这就很好,真的很好,我蒋去病今天就认了你这甜嘴的丫头做女儿。”蒋去病笑得开怀。 50、050:借花献佛 ... 蔡华回头的工夫, 就见细奴正跪拜蒋去病,蔡华挠挠头,然后他听到蒋去病冲着这边喊:“小子过来。” 蒋去病现在可谓扬眉吐气了一把,他即将是面前这幢豪宅的屋主,蔡华以后少不得要来光顾, 蔡华噔噔蹬小跑过来了,说:“叔, 你叫我。” 细奴手中持了蒲草刚好起了个头,细奴抬眸, 冲着蔡华微笑点了点头。 “我没叫你, 我叫那小子呢。”蒋去病看向此刻滔滔不绝正给工匠们进行讲解的邹玄墨, 蔡华明白过来。 “哦。”蔡华又折返回去,见他说得正起劲, 也没好意思打扰, 直等他说完,蔡华说:“主上, 大叔叫你过去,少夫人也在呢。” 邹玄墨转身, 就看见坐在大槐树下的蒋去病和细奴二人, 两人有说有笑, 貌似十分熟稔, 邹玄墨微愣,继而抬脚过来,他唤:“世伯。” 蒋去病一边抽旱烟, 一边扇扇子,正说到自己年轻时候闯荡江湖的奇闻异事,冷不丁被一把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蒋去病有些不高兴,心想,老子叫你过来,你磨磨蹭蹭半天才来,老子正说话呢,被你给截胡了,鼻子里冷哼一声,看见他也装作没看见,吧嗒吧嗒,烟锅嘴咂的很大声。 “相公。”见干爹没有理会他,细奴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过去,持袖帮他擦了擦额上汗渍,问:“你渴不渴,我倒水给你。” 邹玄墨起初还担心细奴醒后会恼他,晾他三两日,谁知她没事人般还如往常待他,高悬的心稍稍落地,持了细奴手,柔声道:“我看看,可有割到手。” 细奴说:“才没有呢。” 邹玄墨扳起细奴右手食指的伤痕,给她看:“这是什么?” “哦,这个呀,是昨日不慎打破了蔡大娘的碗落下的,再没有了,真的。” “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语气略带埋怨,细奴反手握了他手,笑着对蒋去病说:“干爹才刚不是找相公,呶,相公来了,干爹有事管了吩咐。” 邹玄墨被细奴这一声声的干爹,叫得额上青筋直突突,她几时认蒋去病做的干爹? 蒋去病还在气头上,闷头抽烟锅子,就是不搭腔。 细奴过去,摇摇他胳臂,哝声唤:“干爹,相公可是你的女婿呢,你就不能给人个好脸,干爹——” 蒋去病哪里受得住细奴这甜糯糯的声音轰炸,当即展颜,宠溺道:“臭丫头,晾一晾他怎么了,合该被他吃得死死的。” 细奴心说我乐意,抬眸,冲着自家相公眨了眨眼睛。 邹玄墨黑沉了脸,她居然认蒋去病做干爹? “将你最宝贝的东西统统拿出来。”蒋去病转过脸,对邹玄墨说道。 邹玄墨一呆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2 ,下意识去看细奴,“我最宝贝的莫过娘子,世伯言下之意?” 见他理解差了,蒋去病一脸懊恼:“细奴丫头那是东西吗?那是我刚认的宝贝闺女。” 细奴撅嘴,不满道:“干爹说的对,我是人,才不是东西。” 真是个傻的可爱的丫头,蒋去病清咳两声,说:“将你身上大凡值钱的都给我拿出来。” 邹玄墨在身上摸了摸,最后摸出一个二两的银元宝,说:“我只有这么多。” 蒋去病“嘿”的一声,“你开涮老子呢,你昨儿夜里那锭闪亮亮的金锭子呢?哪里去了?” “给了工头去采买建宅子所要用到的砖瓦,木材及必需品。”昨夜给你,你装清高,不要,今天想起来要,他身上就剩下一个二两的小元宝。 “身上真没别的了?”蒋去病不信。 邹玄墨说:“没有了。” 蒋去病喊:“丫头,搜他身。”敢骗老子,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细奴:“好嘞。” 细奴伸了两只手在他面前张牙舞爪,邹玄墨肃了张俊脸,心想,娘子你到底听谁的?你可是我这国的! “相公,我开始啦。”细奴两只手左右开弓直奔他两腋下去了,邹玄墨向后跳将开来,“你给哪摸?” 细奴说:“你见谁藏私藏到明面上的,都是看不见的角落。”说着手又给他腰腹~下面摸,邹玄墨口中直喊停:“说了没有,就没有,我骗你们作甚。”照娘子的意思,他两只鞋子里定然也藏了不少私房钱,还不磕应死他。 “行了,我相信你。”蒋去病发了话,细奴收手,折回去帮蒋去病讨巧的捏肩,她看得出来,相公对干爹似乎颇忌惮,以后,干爹就是她的靠山了。 “拿来。”蒋去病伸手。 邹玄墨双手将银元宝恭恭敬敬奉上。 蒋去病接过,垫了垫,碎碎念道:“少是少了点儿,好歹也是个元宝,元宝也是宝,刚好,讨个吉利。”一把拽了邹玄墨夹在臂弯的红色图纸,在他出声阻止前,撕了一角下来,将元宝裹在其中,折成小船的样子,转手塞给了细奴。 “干爹?”细奴一脸讶异。 蒋去病说:“干爹积攒一辈子的家底儿全让蔡华那小子一把火给我败光了,我既认了你做干闺女,自然不能没有表示是吧,这小子欠我诊金没给,我才刚只讨了一个零头,今天借花献佛,丫头,这是干爹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 这样也行? 细奴咧齿呵呵一乐,伸手接过,道一声:“谢谢干爹。” 原来蒋去病是这个意思,早说了,他身上还藏有一个翡翠镯子呢,那个镯子是戚檀那日送给细奴的见面礼,他嘴上说是要清了镯子上的浊气,实则,镯子一直由他保管,戚檀救细奴的事他是知道的,他从心里感激戚檀,既然这镯子是戚檀当初送给细奴的,他想着找个适当时机还给细奴,因为这个镯子代表邹家当家主母的身份象征。 蒋去病接下来的话,令邹玄墨忍俊不禁,就听蒋去病说:“待那小子将欠我的诊金还上,干爹再给你包个更大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老头倒有趣,可惜他辛苦半宿精心绘的图纸,被这倔老头给毁了,又得从头来过。 “唷,他叔这是走了狗屎运,要盖新房啦!”王寡妇的声音来得突兀。 见王寡妇前来凑热闹,蒋去病直觉皱了眉头,拉长脸道:“有话说话,在小辈面前说话好歹注意点。” 王寡妇眼睛从面前这对俊男靓女面上一溜而过,笑着过去,自来熟握了细奴手,笑道:“好俊的小娘子,欢迎你来蔡庄做客。” 细奴不认识王寡妇,见她生得年轻貌美,便唤了一声:“这位大嫂,我叫细奴,大嫂唤我细奴就成。” “丫头莫被她外表蒙骗,她哪里当得起你一声大嫂。”王寡妇与蔡华娘同岁,加上没生养过,平日又擅保养,故而看起来比蔡华娘要年轻至少十岁以上,蒋去病深深龇牙。 王寡妇就爱听别人夸她年轻,细奴一声大嫂,王寡妇格外受用,遂自我介绍道:“细奴丫头羞煞死我了,我是与蔡大娘家一墙之隔的王大娘,庄子里的人都叫我王寡妇。” “哇,王大娘看起来……好年轻,王大娘可有什么驻颜秘方?”细奴大呼惊奇,围着王寡妇问长问短。 王寡妇回望一眼蒋去病,伸手解了路边小杨树上拴着的一只奶山羊,道:“我哪里懂得什么驻颜之术,多亏你干爹的一双妙手回春,你要有兴趣,改日来大娘家中坐,我细细说与你听。”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细奴胳臂夹了她编了一半的蒲草,与王寡妇肩并肩朝庄里去了,身后,奶山羊伸长嘴够细奴臂下的蒲草,扯一根,掉一根,二人有说有笑,浑然不觉身后捣乱的奶山羊。 邹玄墨与蒋去病二人面面相觑,很快,两人同时别开目光。 “她们……” “你且放心,王寡妇刀子嘴豆腐心,她人不坏。”蒋去病道。 其实蒋去病心里是希望细奴多亲近蔡华娘,而非王寡妇,可细奴与王寡妇一见如故,两人聊得火热,将他们两个大男人完全抛诸在了脑后。 细奴与蒋去病结拜的前后始末,王寡妇尽数看在眼里,她觉得细奴是她接近蒋去病的桥梁,只要笼络好细奴,她就已经踏进了成功的门槛。 王寡妇家的篱笆墙下满植葡萄架,紫红的葡萄已然成熟,诱人的甜香充盈整个小小的庭院,王寡妇说:“今天就在大娘家吃饭吧,大娘做面条你。” 细奴说:“好啊,我还没吃过大娘做的面条呢。” 摘了葡萄就给嘴里塞,王寡妇看见了,忙出声阻止她:“不能吃。” 细奴一呆,愣愣看向火急火燎跑出来的王寡妇。 就听王寡妇说:“今年干旱,葡萄被虫子蛀了,后来还是你干爹给配了药,兑水,喷了,才留了这几串,千万不可直接食用,需去井台舀水淘干净了再吃。” 原是这个意思,她只当王寡妇小气,到底是她犯小人了。 细奴按照王寡妇教的,摘了葡萄在井水里洗干净,丢进嘴里,“很甜呢,大娘也吃。”细奴也喂了王寡妇一颗,王寡妇正在揉面,笑道:“蒋老头性格臭屁的很,难为他喜欢你,收了你做干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3 闺女,你确实让人发自内心的喜欢。” 细奴厚颜道:“谁叫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你这丫头。”王寡妇咯咯笑。 细奴绕着王寡妇家一圈,王寡妇统共就两间瓦舍,比蔡大娘家小了太多,她家就他一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活的。 “大娘一个人平日都做些什么呢?” 王寡妇说:“能做的很多,放羊,种菜,喂鸭,喂猪,总之够糊口就行,以前的牧马山穷山恶水的,自打你相公给蔡华家在这里建了牧场,庄上客源一天多似一天,日子显见比以前好过不少,这可都仰仗你家相公。” “嘻嘻,因为他是我相公嘛。” “你就臭美吧你。”王寡妇“咣咣咣”手脚麻利开始擀面,细奴蹲在灶下帮忙烧火,王寡妇说:“阿奴啊。” 细奴抬头,问:“大娘有话请说。” “你觉得我和蔡大娘谁更……” “少夫人,娘喊你回家吃饭。”蔡华在院墙那边喊。 细奴很想说她在王大娘家吃饭也一样,探出头去,就看见蔡大娘站在墙头,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细奴十分抱歉看看王寡妇,“大娘,要不,我改天再来尝您的手艺?大娘想必也听说了昨夜蔡家发生的事。” “我理解,你去吧,大娘这里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王寡妇面上犹带喜色,细奴颇尴尬,王寡妇又在一个陶罐子里抓了一把瓜子塞给细奴,道:“下回你来,我给你尝尝我酿的葡萄酒,你干爹我都没给他尝。” 细奴说:“好嘞。” 王寡妇送细奴出门,瞥见墙头的蔡华娘,王寡妇撩了额鬓一缕发丝别在耳后,扭着腰进去了。 细奴回来的时候,邹玄墨,蒋去病,还有蔡华三人已经在小饭桌就坐,貌似都在等她,细奴说:“你们吃你们的,我和蔡大娘在里面吃。” 蔡大娘肃着脸,帮细奴盛饭,细奴唤声:“大娘。” “少夫人以后还是少去王家的好,她家的东西吃了肚子疼。” 细奴很想问为什么,见蔡大娘不说话了,细奴也没敢细问。 “干爹晚上住哪里?”细奴转了话题。 蔡华回来就和他娘说了蒋去病认细奴做干闺女的事,蔡大娘不置一词,知道细奴担心什么,蔡大娘说:“牧场那边有间房空置,就让你干爹先搬去牧场住阵子。” 也只能如此了,虽说蔡家还有一间屋子,干爹搬进来毕竟不大合适。 细奴夜里睡得极不安稳,翻来覆去,正在绘图的邹玄墨到底发现了她的反常,问道:“可是我吵到你了?” 细奴摇头说:“没有。” “那为何还不睡?” 细奴索性趴在炕上,她问:“你有没有觉得,蔡大娘和干爹,还有王大娘之间关系有些不寻常?” “说说看,怎么不寻常了?”邹玄墨笑笑,握了碳笔,继续绘图。 细奴咬着手指说:“王大娘看见蔡大娘,突然就变了脸色,而蔡大娘说起王大娘,似乎对她颇有些看法。” “还不是因为你那干爹。” “干爹咋了?” “你难道没发现你干爹对蔡大娘过分关心,而王大娘对你干爹又过分热情。” “这能说明什么?他们本就一个庄子的,大家都是熟人,又都是单身……”细奴突然不说话了。 邹玄墨笑道:“这回你明白了?” 细奴说:“不明白。” “凭我的直觉,王大娘喜欢你干爹,而你干爹又中意蔡大娘,你现在该明白蔡大娘为什么反对你去王家?” “你和王大娘没接触过,她人挺好的。”细奴不予赞同。 “关键在于你干爹的选择。” 细奴说:“也对。”看来,她有必要履行一回红娘的职责。 51、051:他也曾深爱过 ... 因为天降一场大雨, 蒋去病的新宅重建计划暂时搁置。 蒋去病晚上帮蔡大娘喂喂牲口,白天就开始鼓捣药材,帮细奴配置玉真散的解药,细奴就在一边学着认识药材,熟悉药性, 帮蒋去病炒炒药,捣捣药什么的, 反正一天到晚就是闲不下来。 蒋去病间或问起细奴中毒因由,细奴与他说了下嫁邹玄墨的始末, 蒋去病破口大骂简敏那毒妇。 “干爹认识太后?”细奴听他直呼太后名讳, 心想, 干爹与太后定是旧识。 蒋去病怒道:“你当我为何多年隐居此处,我就是为了躲避简敏那恶人, 她利用檀妹, 陷檀妹于不义,从而导致荣楚湘盲了双目, 最终与邹慕白夫妻失和,那个女人何其恶毒。” “干爹口中的檀妹可是戚居士?” “是她。” 蒋去病长叹一声, 给烟锅子装了旱烟, 燃了, 又开始吧嗒吧嗒抽他的烟锅, 末了,他说:“戚檀,是我师妹, 我师傅的独女。” “想当年,我和檀妹双双下蟒山游历,结识了郊外踏青的邹慕白和他的前妻荣楚湘,荣楚湘与檀妹一见如故,从此结为闺中密友,檀妹受荣楚湘之邀去澜香山小住,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檀妹对风流潇洒的邹慕白暗生情愫。” “后来呢?” “后来,后来荣楚湘就就有了你现在的相公,你相公总不至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干爹——”细奴跺跺脚,表示抗议。 蒋去病哈哈一笑,“你想听,我便说与你听,这都是上辈子的陈芝麻烂谷子了。” 细奴说:“相公和戚居士不睦,症结应该就在此处,我想将当年的经过知道的更详尽一些。” “身为媳妇,窥探公爹公婆私隐,当心给你相公知道不高兴。”蒋去病担忧道。 细奴眼珠一转,笑道:“干爹偷偷说给我听,不让他知道就行了。” “干爹说说嘛。” 蒋去病缠不过,道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邹慕白爱不爱荣楚湘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邹慕白爱简敏那是一定的,简敏也就是你口中的太后,简敏出身贫寒,荣楚湘和邹慕白时常接济她,久而久之,邹慕白对简敏由怜惜,最终生了男女之情,当然,他和简敏有私情的事,荣楚湘是不知情的。檀妹因为荣楚湘的关系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4 ,间接认识了简敏,她们三人一度关系很要好。邹家是什么身份背景,你是邹家媳妇应该比我清楚,荣楚湘有了身孕不方便出门,便时不时邀了简敏和檀妹来澜香山小住,这一住就是小半月,檀妹无意间撞到简敏与邹慕白私会,檀妹指责简敏忘恩负义,简敏威胁檀妹,若是檀妹敢向荣楚湘告密,她就将檀妹暗恋邹慕白的事告知荣楚湘,简敏认识荣楚湘在先,檀妹在后,檀妹认识荣楚湘不过数月,简敏和荣楚湘可是有十多年的交情,届时荣楚湘肯定选择相信简敏而不是檀妹,诚然,简敏堵赢了,檀妹没有向荣楚湘告发她。” 蒋去病突然就不接着往下说了,细奴听到兴头上,催促道:“干爹怎么停了,接着往下说呀。” “再往下有损你公爹邹慕白的光辉形象,我再说就不合适了。”邹玄墨那小子要知道他跟细奴说他老爹坏话,还不跟他急? 细奴听到关键处,自是挠心挠肺,道:“干爹是当年仅了解真相的几个知情者之一,干爹再不还原事情原委,相公和戚居士这结怕是永远无法解开。” 细奴丫头貌似说的也在理。 蒋去病权衡再三,决定全都告诉她:“你当故事听听就行了,对于剧中人物咱不作评价啊,你是小辈,即便长辈有错,你也不可妄作评判。” “这个我知道。”细奴催促:“干爹你继续说,我不多嘴。” “其实吧,我对邹慕白其人真没什么好感,高大挺拔,超级有钱,模样俊美,是女人都会喜欢他,正是他的这种优越感,间接导致三个深爱他的女人反目成仇,也深深伤害了三个女人爱她的一颗心!” 蒋去病眼睛望向虚空,仿似回溯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天午后。 荣楚湘有了九个月的身孕,大腹便便,不方便出门,顶多在园子逛逛,戚檀挽着荣楚湘胳臂,陪她在园中散步,九嫦采了花过来,荣楚湘拿剪刀精心修剪了,教戚檀插花。 “姐姐这一手插花绝技,妹妹佩服之至,只是妹妹笨手笨脚的,总学不会。”戚檀插花插得乱七八糟,回头,还得荣楚湘耐心指点。 “你是心不静,有心事。”荣楚湘一语道破玄机。 戚檀否认:“哪有。” 荣楚湘心道,你就嘴硬吧。 “慕白近来也不知忙什么,莫不是出府去了,我有多半月没见他了。”自打有了身孕,他们夫妻分房而居,慕白搬去书房,荣楚湘有阵子没见到慕白,突然就想念的紧。 戚檀心说,姐姐你引狼入室尤不自知,戚檀考虑要不要将自己看到的告诉她。 九嫦冲戚檀暗暗摇了摇头,手指了指荣楚湘肚子。 原来九嫦也知道了,戚檀咬唇,临到口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荣楚湘抚了抚高高隆起的小腹,脸上带了幸福的笑痕,“我猜这胎一定是女孩儿,太乖了,也不闹我,让我省心不少。” “肯定是小小姐,小姐准备的衣裳全是女孩儿款式。”九嫦说。 这事戚檀知道,忍不住就笑了,“我猜姐姐这胎是男孩,老话不是说,酸儿辣女,自是有些道理可循的,姐姐这女孩儿衣裳可能还得等一年才用得上。” “你这牙尖嘴利的丫头,动不动拿老话堵我的嘴,说得你生养过似的。”荣楚湘手指戳了戚檀额头一记,戚檀红了脸,羞道:“人家就随口说说,姐姐坏死了,又打趣人家。” 荣楚湘收了笑,道:“算算日子,你师兄这两日也该到了,对了,你们打算几时完婚?回头姐姐给你备份大礼。”荣楚湘真心喜欢戚檀,想她能多陪自己些时日,只是之前她已经答应了半月后,蒋去病来接戚檀回蟒山。 戚檀心有戚戚焉,若是没遇到邹慕白,她肯定安心嫁给师兄,现在怎么办呢?她发现他对师兄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戚檀很苦恼。 “姐姐不要乱说,我从来当师兄哥哥的,不是姐姐想的那样。” “啊?可你师兄对你……我明白了,那檀妹可有真心喜欢的人,要是有,不妨告诉姐姐,姐姐帮你说和说和。” 荣楚湘见戚檀久不说话,就问她:“我二弟楚歌你是见过的,你觉得他咋样?”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戚檀无意蒋去病,荣楚湘就想着帮自家二弟荣楚歌与戚檀撮合下,戚檀皱了一张小脸,苦声道:“姐姐再这样,我可真恼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荣楚湘知道戚檀这是没瞧上她二弟,便也就此作罢,气氛有些尴尬,荣楚湘适时转了话题,“小敏这几日也不知跑哪疯去了?来了澜香山小半月,我统共见她面屈指可数。” 九嫦摆摆手,示意她千万把紧口风。 “她……家中有事,想必回家了,来不及和姐姐说。”戚檀眼神躲闪。 “小敏爹不会又要逼小敏嫁哪个土财主?” 荣楚湘皱了眉头,上两回是慕白拿了一千两出面摆平,那这回呢?总不能每回都是慕白出面吧,小敏早晚是要嫁人的,小敏爹为人市侩,当小敏摇钱树,希望她能嫁人大富之家。 第一回,小敏爹给小敏找了一个土财主,六十多岁了,死了正室,小敏嫁过去做填房,不合适,年龄差太多。 第二回,小敏爹不知怎么勾搭上了花名在外的县太爷,小敏进门就是十三姨,这个更不靠谱。 不知道这回又闹的哪出? “改明儿你帮我跑趟小敏家,将这包银子给她送去,她家中姊妹多,度日艰难,没几个银子傍身,她那爹又要逼她嫁不喜欢的人。”荣楚湘给了包银子戚檀。 戚檀心说,姐姐你心底太善,你当简敏是姐妹,简敏却拿你做挡箭牌,她早已攻克你夫君邹慕白的心,俨然以澜香山半个女主人自居,整个澜香山大概也就瞒着姐姐你一个了,戚檀有心告诉荣楚湘真相,瞥见她高高隆起的腹部,终是开不了那个口。 “檀妹脸色好差,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找大夫给你看看。”荣楚湘发现了戚檀的反常。 戚檀抿唇笑笑,“姐姐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呀。” “对哦,我忘了,我发现我最近记忆力在减退,总忘事儿。”荣楚湘揉揉额角。 “怀孕会是这样子啦。”戚檀说。 “你又知道。”荣楚湘呵呵一乐。 “姐姐——”戚檀羞红脸跑了。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5 看着戚檀婷婷袅袅离开的背影,荣楚湘凝了脸色,只因简敏曾与她说过,戚檀趁她身子不便屡屡勾引慕白哥哥,被她撞见好几回,让她一定要小心提防戚檀。 檀妹喜欢慕白? 她是该信小敏,还是檀妹? 荣楚湘有些头疼,放下缝了一半的小孩衣裳,去贵妃榻上捱了一会儿,眼皮突突跳的厉害,只得起身,她没有唤九嫦跟随,挺着肚子出了门,路过庭院的风水石,看见慕白的小跟班青砚垂头丧气坐在假山石上给水里丢石子。 青砚在,慕白一定在府中,这会儿慕白应该是在书房。 荣楚湘没让青砚通报,她想,她有日子没见着慕白了,去他书房找他应该不违规,虽说慕白不喜工作的时候被打扰,可他们是夫妻,她从不曾踏足他的书房,今日头回过去,只因想念夫君,是可以被原谅的。 庭院里静的很,一个仆婢都没有,已经到了门口,荣楚湘又退了出去,不多会儿,她手中托了茶碗回来了。 荣楚湘试想了很多种可能,见了慕白她该说什么,门打开,里面竟是空的。 慕白不在? 正准备退出去,屏风后似有动静,难道慕白在午睡? 荣楚湘抬脚进来,来不及放下茶盘,越过屏风,然后她看到小榻上两个相拥而眠的身影,荣楚湘近乎听到心碎裂的声音,手中茶盘落地,惊醒了戚檀。 戚檀手抚隐隐发痛的头睁开眼,发现身边躺着同样衣衫不整的邹慕白,面前是荣楚湘惊怒的脸,此刻荣楚湘早已是泪流满面,颤着手指着他们:“你,你们……” 向来脾气火爆的荣楚湘再也不管不顾,推倒屏风,拿起能拿的东西一股脑砸过来,戚檀也不避,任她打骂,荣楚湘怒气难消,狠狠甩了戚檀一巴掌,戚檀嘴角见血,荣楚湘咬牙切齿道:“你真令我恶心,马上滚出澜香山,我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 蒋去病就是这个时候到的澜香山,青砚说邹慕白正忙,没空见他,蒋去病懒得理会青砚,他只想见了邹慕白马上带檀妹走,待到了书房,就撞见这不堪的一幕。 “檀妹!” “姐姐,师兄,请你们相信我,真的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子,我真的没有,我被人算计了。”他是看见简敏来了书房,她就是想来警告他们,适可而止,谁知道,她刚进书房,脑袋一疼,人跟着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她就和邹慕白躺床上了。 戚檀试图解释,荣楚湘拒绝听她说话,“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们全都是骗子,伪君子!” 荣楚湘终是伤心过度,晕厥倒地,好在蒋去病眼疾手快扶住她,九嫦急火火找了来,看见戚檀,先是一呆,怎么是戚檀?不是简敏! 九嫦怒目瞪向戚檀,恶声道:“我只当简敏不要脸,原来,你比她还不要脸,马上滚出澜香山,小姐要有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还不快去找大夫,你是死人啊!”九嫦骂青砚,青砚见主上依旧沉沉睡着,直觉怪异,摸摸头,正准备出门去请大夫。 蒋去病说:“我是大夫,我帮夫人看看……” “滚开,你们全都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九嫦又打又踢,眼睛通红通红的,满布恨意,“小姐瞎了眼才会引狼入室!” “九嫦,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姐姐的事。”戚檀刚走两步,头疼欲裂,又跌在地上。 蒋去病火气上来了,一把推开对她拳打脚踢的九嫦,探手帮荣楚湘把脉,浓眉一凝,喊道:“不好,孩子怕是不保。” 听闻荣楚湘胎儿不保,九嫦眼泪簌簌就滑了下来,“求蒋公子救救小姐,救救小小姐。” 蒋去病嘴角一撇:“怕是要让你家小姐失望了。” 九嫦只当孩子保不住了,急得大哭,蒋去病抱了荣楚湘出了书房,回头喊:“还不跟上。”九嫦哭着追上他,青砚瞥了瞥书房,也跟了上去。 “姐姐——”身后是跌跌撞撞出门的戚檀。 蒋去病重重磕了磕烟锅子,抬头,就见细奴满脸泪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问道:“干爹,那个……小小姐……最后得救没有?” “小小姐?”蒋去病挠了挠后脑勺,明白过来,哈哈一笑:“自是得救了,你干爹我可是神医的传人,我要没两把刷子,你哪来的相公。” 细奴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那个小小姐就是……相公?” “可不就他小子。”荣楚湘一心想要个闺女,就连缝制的衣裳也全都是女孩穿的,当时他送她回房,他看见好些女孩衣裳整齐码放在她床头柜上,桌子上的针线笸篮里还有件缝了一半的粉色小裙褂。 “哦,那确实挺让婆婆失望的。”细奴这样说。 蒋去病乐了,“丫头,你婆婆当年要真生个闺女,你能嫁给你相公?你能来蔡庄?能遇上你干爹我?” “呵呵,干爹说的是哦。”细奴破涕为笑,心里始终觉得婆婆挺可怜,问道:“婆婆都那样了,公爹怎么还能睡得那么死,真让人费解。” “你算是问对了,那是因为简敏给邹慕白喝的茶里加了药,刻意让他沉睡,好方便她做下那场捉~奸在床的戏码,她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我。” “可简敏后来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权倾天下的皇太后? “简敏有个市侩又贪财的爹,刚好宫里张榜选秀女,就将她送进宫了,谁知入宫没多久就得了圣宠,由秀女到皇后,再到皇太后,这个女人确实挺有本事。”说起简敏,蒋去病也不得不叹服,虽说那个女人手段阴毒上不了台面,可那个女人显见成功了。 细奴现在只关心荣楚湘的眼睛,问道:“干爹可有法子治愈婆婆的眼睛?” “啥?湘……她眼睛还没好?”蒋去病有些不敢置信。 细奴显见又要落泪,悲声道:“没有,相公找遍了天下名医,始终没能医好婆婆的眼睛,听嫦婶说,婆婆在怀相公的时候哭坏了眼睛,自打相公生下来,婆婆就没见过相公的模样。” 蒋去病久久不做声。 “干爹,干爹……” “哦,丫头。”蒋去病回过神来。 “难道婆婆的眼睛真的跟戚居士有关?”干爹说了老半天,婆婆的眼睛到底是怎么瞎的,她还是不知道,但是她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婆婆和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6 公爹和离了,戚檀是实实在在嫁进了澜香山。 “檀妹只是间接因素,主要还是……”蒋去病望向窗外绵绵细雨良久又不做声了,过了半晌,他叹了三叹,疲累道:“那小子来接你了,干爹困了眯会儿,你回去吧,路上慢些,小心路滑。” “哦,我明日再来看干爹。” 细奴开门出来,邹玄墨手撑雨伞负着手背对她站在门外,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又听了多少,细奴小心肝一颤,向他挪了过去,唤声:“相公。” “走吧。”他没有转身,握了她手,径自走了。 他走得很快,细奴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他,偷偷给他脸上瞧,见他脸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异常,细奴总算放了心,他该是刚刚到,是她多心了。 蒋去病又装了一锅旱烟,燃了,吧嗒吧嗒猛抽起来。 望着廊檐下淅淅沥沥的雨滴,蒋去病重重吐出一口呛鼻的浓烟,开始咳了起来,咳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他揉了揉潮湿的眼角,仰天又是一叹。 他能告诉细奴丫头,湘儿自打生了邹玄墨,就去了怀阳?而他陪湘儿在怀阳足足住了三年?他能告诉细奴丫头,湘儿之所以眼睛迟迟不好,那是因为,湘儿从来就不肯配合他,从来都是把药偷偷倒掉,她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报复邹慕白,让邹慕白为此痛不欲生,也让他痛心疾首。 那个倔强,又可怜的女子深深触动了他心底的一根弦,本该痴慕檀妹的一颗心,不知何时就转嫁到了那个看似坚强,实则柔弱不堪一击的女子身上,让他进不得,退不得,只有眼睁睁看着她痛,而他比她更痛,身为神医的传人,他即便有法子治愈她的一双眼睛,却无法治愈她早已千疮百孔的一颗心。 当檀妹熏瞎自己一双眼睛赔给她的消息传至怀阳,作为师兄的他挺身而出,这是三年后他第一次回凉州,他要邹慕白在她们二人中做一个选择,他告诉邹慕白:“既然不爱,何不干脆放手,我会给她一个全新的生活,我会是她的眼睛,我会呵护她一生。” 邹慕白当淡淡看着他,然后,邹慕白回他一记嘲讽的笑,邹慕白说:“你守了她三年,直到今日,你终于还是说出你的心里话了,三年都等了,多等三天又何妨,三天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 三天后,待他再登门,却是邹慕白迎娶檀妹进澜香山的日子。 在门口,他遇到了他当年亲手为她接生的那个孩子,他已经三岁了,邹慕白将他照顾的很好,粉雕玉琢,粉团子一般雪玉可爱,身上穿的依稀是女孩的裙卦,他识得这做工,那是她当年亲手缝制的衣裙,他见过。 要不是知道那是个男孩子,他险些错认他是女孩,只因那模样长得像极了她。 他伸手想抱抱那孩子,在得知他便是檀妹的师兄蒋去病后,那孩子推开他,吐了他一脸口水:“你和戚檀蛇鼠一窝,你们全都不是好人,你还我娘,你还我娘……”小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公子。” 青砚将那孩子抱了回去,不多时,青砚再次出来,青砚说:“主上让我告诉蒋公子一声,荣小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与我们主上和离,一直没有对外声张,今日正式公布,以后,澜香山没有荣夫人,有的只是戚居士。” 该死的,她与邹慕白和离三年他居然不知道,怪道她一直不回凉州? 她骗了他。 他很想去找她,终犹豫了,她既然诚心瞒他,他又何苦巴巴的凑上去惹她心烦。 适逢看到城门口张榜悬赏他的榜文,他趁着天黑溜出城,恍惚中,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牧马山,便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二十三年。 他一遍遍麻痹自己,自己爱的是檀妹,才不是那个狠心的女子,可午夜梦回,为何她屡屡出现在他梦中让他寝难安枕,他想他大概是在深山待太久,想女人了,为何每每看见孤苦无依的蔡大娘母子,他就会无端想起那对母子,甚至屡屡将蔡大娘看成那个女人的脸,总是想着接近她。 蒋去病这一夜再度失眠了,只因他再次梦见了那个盲眼的女人。 梦里,是他们曾经居住的怀阳掌家老宅,她头偎在他肩头与他比肩坐在屋顶上看日出,听他描述日出时的盛景,然后,轮到她讲,她说“我一生只会讲一个故事,那就是玄天观主。” “蒋去病,你又睡着了,你就不能专心听我说话。” “你说,我一直有听着呢。”他张嘴打了个哈欠。 她说:“骗人,我刚刚听到你的鼾声,你告诉我,笪生是谁?” “笪生就是掌上珠啊。”他说。 她面上带笑,问:“还有呢?” “你说真正的启隆帝就是邹慕白的先祖,邹十三。” “你记得?你刚刚不是睡着了吗?”她深感讶异,睡着了,记性还这么好。 “因为我一直有听你说话啊,是你不肯相信我。”他颇无辜道。 她抿唇一笑。 他持握她手,说:“湘儿,我喜欢听你说话,喜欢听你不厌其烦讲玄天观主的故事,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湘儿,我想永远和你在这里住下去,住一辈子可好?” “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好。”梦里,霞光漫天,她脸泛红晕,终是羞涩点了头,他们拥抱了,他吻了她。 然而现实是,他等了许久,始终没有等到她的答案,他默默仰首望天,正午的太阳刺得他眼睛生疼,然后听到她冰冷不带温度的声音说:“蒋去病,你个瞎子!” 现在回想这句话,他怎么觉得那么怪呢。 她那时候究竟答没答应? 她究竟是骂他瞎了眼看上她?还是......意有所指? 有时候,他甚至大胆猜想,她其实是点头了的,只是他正好抬头看天上的日头,以致错过了。 他越想越有这种可能。 蒋去病再也无法淡定,翻身爬起来,开门,冲了出去。 52、052:书院来了老叫花 ... 自师尊大婚以来, 平静了月余的苍梧书院今日再度沸腾了,只因书院迎来了一位重量级大人物——大长公主殿下。 “妈呀,我刚刚看见尊贵的大长公主殿下了。” 彩环异常兴奋,有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7 生之年她居然有幸得见大长公主,彩环觉得她此生无憾了, 彩环将这个消息带进苍苔院的时候,荣楚湘和九嫦面对面坐在廊檐下晒太阳, 荣楚湘张着双手,两只手臂上绕了一指宽的羊毛线, 九嫦正坐在她对面一圈圈绕线, 手里已经绕了一个碗口大的毛线球。 “你刚刚说看见谁了?”荣楚湘微微侧过脸, 以便她听得清楚些。 九嫦白了花痴状的彩环一眼,“她早起说梦话呢。”回头吩咐彩环, “前日下了场大雨, 庭院滋生杂草,你快去竹里馆, 将院子拾掇干净,趁着天气好, 将铺盖拿出来晒晒, 衍之和细奴这两日约莫就回来了。” 彩环浑浑噩噩点头, 眼看都要出苍苔院了, 彩环又折了回来,说:“主上和少夫人不在,这里夫人最大, 夫人觉得公主殿下下榻哪里合适?” 刚刚骆一急火火的来请示夫人,谁曾想进去没一会儿灰头土脸出来了,然后让她来问,要如何安置公主殿下。 彩环哪里知道骆一刚进来苍苔院,碰见九嫦汇报大长公主殿下驾到,就被九嫦劈头盖脸给骂了出去,遇见兴冲冲回来报告消息的彩环,骆一只好向彩环求救,然后,彩环比他还倒霉。 九嫦脱了鞋朝着彩环狠狠丢了过来,怒道:“还不滚!” 彩环摸摸被砸疼的额头,嫦婶突然怎么了?她可是做错了什么? 彩环低头拾了鞋,小心翼翼上前,怯怯将鞋递了回来,见九嫦气的直喘粗气,彩环愈发纳闷了,她到底哪里做错了,嫦婶以前挺随和,从不乱发脾气的呀。 “嫦婶,我要是做错什么,还请嫦婶指出来,我好改正。”彩环不怕死的说。 “你还有脸问,看我打死你个嘴欠的丫头。”九嫦拿鞋底又要抽彩环,吓得彩环跑过去躲在荣楚湘背后,大叫一声:“夫人。” “你发的哪门子邪火?彩环又没说错什么,她有什么错?”荣楚湘开了腔,彩环唯唯点头,“夫人说的对,我有什么错?还请嫦婶指出来。” 死丫头知道找靠山了。 九嫦拿着鞋指了指彩环,说:“好,今儿看在小姐面,我不打你,你还不紧了去晒铺盖,将院子的杂草清理干净。” “我……”她还没搞明白嫦婶为什么冲她发火,彩环不想糊里糊涂离开。 荣楚湘侧过脸对彩环说,“去吧,九嫦也就吓吓你,我在,她不敢把你怎样。” “哦。”彩环人下了台阶,想起夫人还不知道书院来了贵客,虽说夫人眼睛不便视物,可贵客登门,不能失了礼数。 彩环说:“骆一叫我问问夫人,公主殿下要如何安置?” “死丫头,你不说话会死啊!”九嫦要被彩环气死,扔了毛线团,捋了袖子就过来扇彩环嘴,彩环捂着头直给荣楚湘椅子下钻,嘴里直嚷嚷:“我到底说错什么了嘛,嫦婶就是要打死我,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成不?” “你给我出来。”九嫦伸手从椅子下扒拉彩环,彩环撅着屁股,半个身子躲在椅子下就是不出来,“才不要,出去好叫你打我。”她又不笨 “你出不出来?”九嫦拿了鞋底子就抽彩环高跷的屁股两下,彩环大喊大叫:“夫人,你说过嫦婶不敢把我咋样,嫦婶是真打我,好疼啊!夫人救我。” 荣楚湘手猛拍椅子扶手,喝道:“够了!” 九嫦持鞋的手僵在空中,就听荣楚湘道:“去将毛线团拾回来,细奴丫头回来还要教我织毛衣呢。” 彩环在椅子下听得一愣一愣的,毛衣是什么? 少夫人懂得可真多! 彩环刚刚捱了九嫦两鞋底,心中委屈,听荣楚湘提到细奴,彩环觉得还是细奴对她最好,从不打骂她,彩环突然就想细奴了。 “少夫人……”彩环咧嘴就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才刚让你受了委屈,你说你这丫头哪里不好躲,偏生给椅子下面钻,可不撅了屁股白白让人打。”荣楚湘这声气儿彩环听着格外受用,从椅子下爬出来,伏在荣楚湘腿上哭了起来。 荣楚湘抚了抚彩环头,道:“去吧,我会给你一个公道。” 彩环冲着九嫦扮了个鬼脸,在九嫦扬起手中鞋子的同时,撒腿跑出了‘苍苔院’。 荣楚湘一双灰眸瞪向九嫦,颇无奈道:“我让你去拾毛线团,你也不去,我说了不准打彩环,你照打不误,我的话你一再忤逆,你是觉得我管不了你是吧,既如此,你以后不用再跟着我,你走吧。” “小姐要赶我走?”九嫦闻言一怔,手中鞋子掉在了地上。 荣楚湘说:“我让你找个好男人嫁了,你不听,大好的青春年华耗在我一个瞎子身上,我现在后悔了,我当初不该心软留下你,反倒害了你。” “九嫦从无他想,九嫦只想一辈子服侍小姐。”九嫦双膝跪地,哭求道:“求小姐不要赶九嫦走。” “九嫦啊,我这一生……也就这样子了,你不一样,你还有青砚,他一生未娶,你一生未嫁,他一直在等你,听话,去找青砚吧,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装聋作哑这许多年,就是怕我听出他的声音,你们本没什么仇怨,你们不该这样蹉跎下去。” “小姐什么时候知道的?”九嫦一惊。 “你忘了?十年前,某天你在大门口捡了一个哑巴回来,说是见他可怜,要留他在府中做杂役。”荣楚湘艰涩笑了笑,“当时,我让你去给他找身干净衣裳来换,结果,你却拿了私下做给青砚的衣裳给他穿,我下台阶的时候刻意踏空石阶,他冲过来扶我,我摸到他衣服上的盘扣,那是你盘扣的手法,那时候我便知道他是青砚。” 九嫦讪讪低头,“原来什么都瞒不过小姐的眼睛。” “我眼是瞎了,可我心亮堂着呢。”荣楚湘握了九嫦手,“我只当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兴许能好过点儿,我发现我又错了,日日对着你们两个在我面前别别扭扭演戏,我真的装不下去了,我想说九嫦,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你嫁给青砚他还能委屈了你不成?要真是那样,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从来说一不二。” 九嫦垂泪道:“小姐难道不打算跟我一道回怀阳了?” 荣楚湘缓缓起身,艰涩一笑,摇头道:“不去了,我,累了。”荣楚湘抬脚下了石阶。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8 往年她们不都是在书院小住几日再回怀阳,今年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小姐难道不等……”九嫦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小姐等了那人二十三年,可是那人始终没有回来,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让小姐寝难安席,九嫦抬袖擦眼泪,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 荣楚湘蹲在院子里,伸手四处摸索毛线团,直到她左手摸到一只类似草鞋的东西,不是毛线团,她再探,再摸,然后,她摸到一只脚,她有些不确定,怎么会有一只脚?手下抓了抓,然后就抓到一手泥,她龇嘴,想找东西擦擦手,然后手触到一块布料,在那块布头上擦了擦手,然后下意识缩手,人跟着退后一步,僵立在那儿。 她刚刚好像有摸到男人的那东西。 “你是谁?来苍苔院做什么?” 九嫦突然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老叫花子’,九嫦鞋都没来得及套上,人就冲了下来,将荣楚湘护在身后。 ‘老叫花子’的头发乱糟糟的,一脸虬髯,大胡子上沾满了泥巴,前襟脏了一块,裤腿一只长一只短,脚上的草鞋掉了一只。 用两个字形容:邋遢。 果然是说什么来什么,她这是糟报应了,她十年前骗小姐她在门口拣了个要饭的,想不到十年后,还真来了一个臭要饭的。 为什么是臭要饭的? 因为他的呼吸里带着一股刺鼻的烟屎味儿,九嫦这时候才注意到‘老叫花子’后颈别了一个短柄的烟锅,烟杆末端悬着一个烟袋,黑不溜秋的。 ‘老叫花子’居然对着她笑,不对,是冲着她家小姐笑,九嫦打了一个寒噤,好在小姐看不见,否则指不定怎么恶心呢。 九嫦突然发现这‘老叫花子’个子蛮高的,她头刚及他肩高,‘老叫花子’身子骨不错,宽肩,细腰,两只胳臂长过膝,九嫦想‘老叫花子’都穷成这样了,居然还能长得这么壮实? 这是九嫦见过最大块头,最壮实的叫花子。 九嫦突然就有些犯怵,‘老叫花子’低头打量着手中的毛线团,拧了眉头,此刻,他一只手持了毛线的一端,九嫦想他该不会想绑架她家小姐? 见‘老叫花子’向着她们一步步逼近,九嫦护着荣楚湘步步后退说话有些打颤:“你……别过来,这里是苍……梧……书院。” 当‘老叫花子’手伸过来的时候,九嫦紧紧闭了眼睛,然后大喊:“青砚,你死哪里去了?还不出来。” 九嫦话音未落,一抹青影斜刺里掠了进来,手中软剑唰唰唰甩了出来,然后,是邹玄墨惊慌失措的声音:“段叔,不得伤人。” “衍之。”听到邹玄墨的声音,九嫦心头一喜。 邹玄墨声到人到。 青砚手中软剑收了回去,护卫的使命完成,青砚又待离开,荣楚湘唤:“青砚,先别走,我有话说。” 青砚止步,抱拳,深施一揖。 荣楚湘说:“我今日做主,将九嫦许配与你,你可愿意?” 青砚回头去看九嫦,九嫦别开脸不看他。 青砚久久不做声,垂眸,听荣楚湘又道:“怎的?你还有意见?” “青砚不敢。” 荣楚湘沉了脸,道:“你是不敢娶九嫦,还是……” “青砚……遵命。”青砚单膝跪地。 荣楚湘掀唇一笑,牵了九嫦手,将她推到青砚身边,笑道:“你们两个别扭了一辈子,我只说一句,珍惜眼前人。”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湘儿你看,你要不也珍惜珍惜我,我就在你面前呢。”‘老叫花子’突然说话了,惊得九嫦“啊”的一声,九嫦看着面前突然大变样的‘老叫花子’惊凝了眉眼,“你你你……你是?” 九嫦怎么看怎么觉得‘老叫花子’像极了蒋公子。 ‘老叫花子’点点头,说:“九嫦,我是蒋去病呀,你不认识了?” 荣楚湘听到蒋去病的名字,身子一颤,一双灰眸望了过来,蒋去病上前一步,九嫦下意识就闪到了一边,蒋去病颤声道:“湘儿,是我,我来找你了。” “你……没死?”荣楚湘这样说。 蒋去病一呆,忽然咧嘴一笑,“在你心里,你希望我死还是我活?” 邹玄墨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后站着看热闹的藏弓,道:“暗影不是应该在暗处?” 眨眼工夫,藏弓跑的没影了。 “蒋公子,你这些年跑哪里去了?让我们小姐好……”荣楚湘一声:“青砚,还不把你女人带走,更待何时?” “小姐,我不走,小姐——” 青砚拉了九嫦就走,经过蒋去病身边,青砚拱拱手:“刚刚多有得罪,蒋公子。” “我已不是公子很多年!”蒋去病伸手去捋胡须,下巴溜光水滑,他的胡子呢? “段青砚,你敢剃老子的胡子!老子跟你没完。” “快跑。”青砚拉着九嫦就跑。 九嫦回头喊:“我们走了,小姐怎么办?” 青砚说:“放心吧,有小胡子呢。”青影一闪,两人蹿出门去。 小胡子? 这是在说他?伸手摸了摸,可不嘴唇上方蓄着短短的两撇小胡子,蒋去病庆幸道:“算你老东西还有点良心,给老子留了点念想。” “湘儿,我……”庭院里,就剩下他和邹玄墨两个人。 蒋去病看了一眼臭着脸色的邹玄墨,哼哈道:“大……大女婿,我和你娘那点事儿,想必你都听段青砚那老家伙说过,我呢,想……” “不准想。”门没有窗户也没有,凭什么他娘要和这么个邋遢颓废的老家伙有关系? 蒋去病现在拉下老脸不要了,赔笑道:“我和你娘是真心相爱,你看,我们错过二十三年,段青砚都抱得美人归了,我……” “你不是段叔,九嫦也不是娘。” “我是你世伯,更是你媳妇的干爹,怎么算也比段青砚要亲吧,这亲疏关系你怎么就拎不清呢?” “不行就是不行,亲爹也没得商量。” “嘿,你小子在蔡庄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的,你忘了你曾有求于我,你还下跪我,你,你,你,你还欠我诊金……” “拿去。”一张五千两银票丢过来,狠狠拍在蒋去病面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89 门。 蒋去病气得吹胡子瞪眼,吹了一口气,银票落在地上,蒋去病颇有骨气道:“老子现在不要你的诊金了,老子要你娘!” “你别瞪我,再瞪我还是那句话,老子要你娘,听清楚没有?”蒋去病现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娶荣楚湘。 邹玄墨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恨声道:“你瞧瞧你全身上下,哪点配得上我娘?” 大言不惭。 蒋去病低头瞅了瞅,呵呵一笑:“我年轻的时候,你见过的,还是蛮帅的,你别看我现在邋遢,我是因为急着见你娘,掉泥沟里,我洗一洗就干净了,你再给我整套像样的衣裳,穿着勉强也是能看的,虽说不及你那风流倜傥的花心爹,但至少我也玉树临风不是?” “哼,想得美!”邹玄墨鼻子冷哼一声,背转了身。 “我想这一天想了二十三年,大女婿,你得帮我,你不能过河拆桥,大女婿,你去哪儿?”蒋去病抬脚就追邹玄墨。 “别跟着我。” “我没跟着你,我的腿不听使唤,我也没办法。”蒋去病耍起无赖,无人能及。 邹玄墨止步,冷冷瞪着他,“你究竟想怎样?” “我不怎样,我要你娘。”蒋去病点头。 “信不信我把你抛下苍梧山!” “我信,因为你是邹慕白的儿子,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相信你做得出来。” 蒋去病回瞪过去。 “干爹!” 细奴气喘吁吁跑进‘苍苔院’,就看见她家相公和她干爹大眼瞪小眼,两人谁也不说话。 “哇,干爹,你变样子了耶!”细奴发现她干爹把他那杂草一般的络腮胡子给修剪了,她差点没认出来。 嘿嘿,他的宝贝闺女来了,来的太是时候了。 蒋去病左右侧了侧脸,抚了抚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笑着问:“好看不?” “好看。”细奴猛点头,然后问:“干爹,谁帮你修的胡子呀,我觉得反正不会是干爹自己,手艺不错。” 蒋去病伸手又抚了抚他那撇小胡子,得意道:“是段青砚那老家伙给我修的啦,到底见过世面的人就是会打扮,你说那老东西一把年纪了咋就不显老!” “回头我给干爹也备一身合适的衣裳,肯定比青砚叔叔还年轻,对了,青砚叔叔在哪儿?”细奴四处搜寻青砚身影,没见着人,蒋去病说:“走了,带着他女人走了。” “谁?” “段青砚带走了九嫦。” “诶?青砚叔叔为什么要带走嫦婶?”细奴两只眼睛眨啊眨,眨啊眨,她相公索性给他一个背,意思你别问我,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细奴求教的目光看向她干爹。 “傻丫头,段青砚喜欢九嫦,九嫦喜欢段青砚,他们不在一起天理都难容。”蒋去病意有所指,回头瞄了一眼邹玄墨,细奴说:“干爹,你和相公吵架了?” “没有啊。”这小子现在说话一言九鼎,他哪得罪的起,巴结讨好都来不及,好在他有个贴心的宝贝儿帮他排忧解难。 “丫头,干爹有个事求你。”蒋去病挠挠头,很有些不好意思。 “干爹请说。” “其实吧,干爹和你娘从前……” 细奴惊道:“我娘?干爹见过我娘?” “不不不,我怎能见过你娘呢,我说的是……湘儿,你婆婆。”蒋去病抬了抬下巴,细奴回头看着紧闭的屋门,还是不明白,“干爹想说什么?” “哎呀,臭丫头,非要干爹亲口说想和你婆婆好,想给你找个干娘,你才乐意?” 她好像错过了什么?细奴手指蒋去病,又指指紧闭的大门,来来回回,咧嘴一乐:“干爹?婆婆?你们两个……想处对象?是这意思?” “嗯嗯,大抵就这意思。”蒋去病羞涩一笑,末了,他问:“丫头,啥叫处对象?” “处对象就是谈恋爱咯。”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乍然闯入。 53、053:老不羞 ... “公主!” “诶?你刚刚叫我什么?”卫瑟手指细奴, 故意沉了脸。 “呃,瑟瑟,你来书院怎么不事先说一声,我好下山去迎你。”细奴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卫瑟到了书院。 “有那必要,我脚一抬就上来了, 对了,我可听说当初你的花轿是抬上苍梧山的, 就那羊肠小道,弯弯绕绕, 也真难为你了。”卫瑟是从东山爬上来的, 小腿肚子疼的厉害, 看见廊檐下的圈椅就一屁股坐了进去,伸手直拍打酸麻的小腿肚。 难道公主不是乘云梯上来的? 不是吧。 细奴回头看自家相公, 他家相公闲闲望了望天, 意思不关我事,我不知道这事儿。 “阿奴, 快给我揉揉,我腿难受死了。”她脚上都磨了好些个水泡, 早知道, 她也坐轿上来了, 就是担心, 中途会不会把她给倒沟里。 “我给公主揉揉。”细奴刚屈膝,蒋去病一把扯了细奴手臂,将她拽了回去, 不悦道:“有没搞错,真把自己当奴才啦,这里可是你相公的地盘,哪能说跪就跪。”这丫头看着和细奴差不多大小,凭什么跪她? 邹玄墨慢了蒋去病半拍,收回手,眉梢高挑,沉声道:“正是这话。” 蒋去病亦点头,“不能惯她这毛病。” “喲,行啊,阿奴,你在这里混的挺不错嘛,这么多人护着你。”卫瑟似笑非笑,回头她喊:“阿奴,我肩膀酸,给我捏捏。” “哦。”细奴刚一动。 邹玄墨黑了一张脸,“公主睁大眼睛瞧清了,这里不是大胤宫。” “对,这里不是大胤宫。”蒋去病跟着附和,偷偷瞧了邹玄墨一眼,小子现在心里有没舒坦点儿,就冲老子这嗓门,这气势,绝对给你撑足了场子。 “阿奴,你到底听谁的。”卫瑟不高兴了。 “我……”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她相公,细奴很忧愁。 “自是听我的,公主难道没听说过出嫁从夫这句话?”邹玄墨过来,揽了细奴腰肢,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蒋去病道一声:“对,出嫁从夫。”连忙给他大女婿鼓掌助威。 邹玄墨瞥他一眼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0 ,心说你讨好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同意的。 蒋去病心里想的是,管你同不同意,老子这辈子娶定你娘了。 细奴总觉得她干爹和她相公之间有什么事儿,两人这会儿又开始互瞪眼了。 “原来,你才是邹玄墨。” 卫瑟哧的一笑,“阿奴,你也真是的,也不介绍下,害我差点以为……”卫瑟眼睛直给蒋去病身上瞟,啧啧啧直咂嘴,这老头儿不修边幅,太邋遢了,全身上下,也就那张老脸尚能看,身上穿的这都什么呀,破破烂烂的,和街头的老乞丐没分别。 “瑟瑟,你该不会把干爹当成了相公?”细奴苦笑。 谣言邹夫子一把唬人的大胡子,老吓人了,她只当是个糟老头子,还埋怨母后心狠,苛待细奴,原来他的庐山真面目竟是这么俊。 “你相公和传说中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说呢?”还好意思问她? “对了,这臭老头是你干爹?” “对呀,我干爹可是神医,医术很厉害的。” 卫瑟皮笑肉不笑,冲着蒋去病翻了一个大白眼,道:“还是个神医呢,呵呵,没看出来。” 被一个黄毛丫头给鄙视了,蒋去病恼的很,“老子的本事要能让你一双罩子看出来,你都快成精了。” “对呀,我就是白骨精,老头儿,被你看出来啦。”卫瑟笑得欢畅。 蒋去病心骂老子要收拾里,轻而易举。 细奴挠了挠腮,四下瞅瞅,没看见卫瑟的那些侍女,不解道:“瑟瑟,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 “哦,我刚把她们全都赶下山了,书院统共就这么大,也住不下那许多人,再说,不是还有你呢么。” 卫瑟的如意算盘打得精,邹玄墨心中不忿,道:“娘子如今身份今非昔比,她不会再受任何人驱使。” “对,今非昔比。”蒋去病上前一步,再度附和。 口鼻带出浓烈的烟屎味儿,卫瑟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作扇,扇了扇,恼道:“臭老头儿,还不去把你拾掇干净,臭烘烘的跟着起什么哄呀。” “敢骂老子臭老头,老子让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即刻变麻子你信不信?”蒋去病说着就在给衣襟里摸索,吓得卫瑟捂着脸直给细奴身后躲,“阿奴,他要干嘛?” 细奴拍了拍卫瑟后背,笑着安抚她:“别怕,别怕,干爹逗你玩呢。” 干爹这个样子确实不能看,难怪婆婆将他拒之门外。 看见门口进来的骆一,细奴喊:“骆一,带干爹去洗漱,换身像样的衣裳,把人给我整得精神点些,要是敢怠慢了干爹,我为你是问。” 骆一进来是汇报工作来的,哪里会想到让细奴半道给截胡,眼睛直瞅邹玄墨,大意是师尊让去,我便去。 邹玄墨催促:“还愣着干嘛,你可是书院的管事,不能光领薪水不干事,世伯的衣食住行就交由你负责。” 他能说不吗? 骆一相当郁闷。 他连这老头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真倒霉,刚安顿好了公主,如今又来个脏兮兮的臭老头儿,骆一都快累抽抽了,好歹让他喘口气,骆一仰天哀叹。 “老先生,这边请。” 蒋去病客气的很:“麻烦小哥了。”他的幸福可全看这小子一双手了。 “我叫骆一。” “骆一小兄弟今年贵庚?” “今年刚满十九岁。” “十九岁好啊,幸福长长久久。” “谢谢老先生。” “你也别一口一个老先生叫我,我叫蒋去病,你可以叫我蒋老头,抑或老蒋头,但千万别叫我老蒋,我顶烦这个称呼。” 骆一讶异:“为什么?” “没有原因,就是不喜欢呗。” “哦,我还是叫您蒋大叔吧。” “成。” 临到门口,蒋去病垫着脚瞅了眼,依然紧闭的屋门,扬声喊:“湘儿,我去洗白白了,我很快就回来,等我啊。” 邹玄墨倒抽一口凉气,吩咐道:“骆一,将他给我丢下苍梧山。” 那一大一小有说有笑已经出了苍苔院。 “湘儿该不会是老不羞的相好?”卫瑟问,细奴扯扯卫瑟袖子,瞥见自己相公愠怒的一张俊脸,示意她小点声儿,细奴小声道:“湘儿是我婆婆啊,回头慢慢与你细说个中缘由。” “哇哦,现实版的癞□□吃天鹅肉?欧耶,马上有好戏看了,我喜欢。”卫瑟双拳紧握,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缝儿。 细奴很不理解,问她:“瑟瑟,你做什么开心成这个样子?” “激动嘛,你要知道这是电视里都看不到的超嗨情节哦,夕阳恋你懂不懂?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 “瑟瑟,你唱得什么啊?”公主的思维细奴总觉跟不上节奏。 “说了你也不懂,有人唱歌给你听,你就好好欣赏,不要问东问西的。” “哦。”她就是好奇。 歌词挺好,就是瑟瑟那老牛拉磨的声音,真不咋地。 卫瑟停了唱歌,揽了细奴,与细奴勾肩搭背道:“有很长一段日子没见,去我那儿,抑或去你那儿坐坐,我们找个没人地儿说说体己话。” “好啊。” “想好去哪儿没?” “我有个更好的去处,瑟瑟你想不想去?”细奴想了想征求卫瑟意见。 卫瑟打了一个响指:“狗狗狗,来次狗。” 细奴有样学样:“来次狗。” “邹玄墨,借你娘子我们聊聊天,放心,我不会欺负她的。”卫瑟喊话邹玄墨,不待他反对,拉了细奴跑出苍苔院。 邹玄墨看着疯疯癫癫的卫瑟,直接拧了眉心,他觉得有必要限制他娘子的自由,和这种极品在一块儿,他娘子都有点不正常了。 还狗狗狗,来次狗。 真当他听不懂外语呀! 他好歹是师尊好不好,太小瞧人了。 邹玄墨在院子僵立了一会儿,见他娘始终紧闭房门,他上前,敲门,唤:“娘,他们都走了,我能进来吗?” 半晌没人应声。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1 邹玄墨又呆立了片刻,实在担心他娘,伸手拍门,然后,门开了一缝儿,门竟没上闩!娘这是? 邹玄墨忽然有些明白了,抬脚进去。 荣楚湘背对他坐在桌旁,貌似正在抹眼泪,见他不请自入,抬手阻他近前:“有什么话,就站那说吧。” “关于蒋世伯……” “除了他,你难道就没别的话题?” 她只当那人发生了不测,心里虽不希望是那样,事实她一直没有忘记过对他的承诺,才会傻傻的在怀阳等他归来,只盼着出现奇迹。 如今奇迹真的出现了,他来找她了,她喜悦归喜悦,可她的心却早已被无情的岁月消磨得疲累不堪。 “娘,段叔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书院?”邹玄墨避而不谈蒋去病,只问青砚。 “这有什么稀奇,九嫦在哪儿,青砚自然在哪儿。”荣楚湘回道。 “不,我想不止是因为嫦婶,自娘公布与爹和离的消息后,,我就没再见过段叔了,我想,段叔之所以会在怀阳出现,一定是受了爹的指示。”青砚这些年一直都在暗处保护娘的安全,他其实一直都知道。 “青砚在哪儿,又管邹慕白什么事,他人死都死了,还能拘着青砚一辈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几个意思?” “我就是觉得爹对娘还是很关心的,爹最爱的还是娘,否则,娘离开了,爹也不会震怒下给了简敏致命一击。” “你是想在娘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上再补一刀是不是?” “我没有。” “衍之,娘最担心的还是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荣楚湘眉心深拧。 知道娘担心什么,邹玄墨无谓笑笑,宽她的心,“儿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可担心的,倒是娘,我始终放心不下,如今九嫦也走了,娘不论做何打算,我都不会反对。” 只要娘晚年过得幸福,他没什么看不开的。 荣楚湘伸手,将他揽在怀中,一遍遍抚着他的发,无奈道:“你呀,就是心宽,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待你到了娘这个岁数,你就明白了。” “到那时,又再说。” “你是师尊,娘是拿你没辙,合该细奴丫头来治你。”戳了他眉心一记,母子俩相视一笑。 他傲娇道:“她才不舍得,她心疼我还来不及呢。” “看把你美的,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子出来,再来和我炫耀。” 难得见娘高兴,他打趣道:“只要娘高兴,生个七窝八窝都不成问题,就怕娘到时候又嫌闹得慌。” “你当下猪崽儿呢,还七窝八窝,当心给细奴丫头知道,晚上将你给踹下床。” “娘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我要不要把耳朵堵起来,否则,我可管不住我这张跑风的嘴。”蒋去病在身后一搭腔,惊扰了这对难得好心情的母子。 “你怎么进来的?”邹玄墨火大的不行,好好的气氛全给他破坏了。 蒋去病指指门,道:“门开着,我就进来了,见你们娘俩说话,我就没好意思出声打扰。” 这还叫没打扰? “你就不能多等会儿。”哟呵,老家伙洗剥干净了,换身他的儒袍,还挺人模狗样的,虽说上了年岁,倒也精神,看着也不是那么磕碜了,尚能入眼。 “呵呵,我穿你这身儿咋样?” 蒋去病张着手绕地一圈儿,乐呵呵的看着他。 邹玄墨左手托了下巴,右手轻叩桌面,闲闲道:“穿着儒袍也不见得像个师尊。” “哼,老子是师尊他后爹。” 54、054:骨肉相连 ... “哼, 老子是师尊他后爹。” 蒋去病话音尚未落地,邹玄墨冷面冷口,扬声道:“藏弓,你还等什么,还不紧了把他给我丢下苍梧山。” “哗”的一声, 头顶瓦片掉落,一个黑影‘嗖’的从天而降, 屋顶登时就破了一个大窟窿,藏弓提了蒋去病领子就要从屋顶跃上去, 蒋去病两只手直扑棱, 急喊:“放开老子, 当心老子让你飞不起来,湘儿, 你不能见死不救, 湘儿——” “你们当我空气是吧!”荣楚湘气的拍桌子,怒道:“都给我出去。” “撒手。”还是他的湘儿对他最好, 蒋去病瞅瞅屋顶,狠瞪藏弓一眼, 心骂破坏狂, 回头还得劳烦老子动手修屋顶。 放着窗户不走, 偏走屋顶, 吃饱撑的呀!邹玄墨亦恼藏弓,主仆两人退了出去,藏弓见蒋去病居然没跟上来, 说:“属下去把那老家伙抓出来。” “叫谁老家伙呢,没大没小。”邹玄墨没好气道。 是主上下的命令,他才急匆匆破瓦而入的,主上的心思当真难猜。 瞅瞅天色,应该还没散学,邹玄墨去了文渊堂。 这老头,主上不管了? 在邹玄墨转身的工夫,藏弓即时消失在他视野。 经、史、子、集、簿,邹玄墨已经都讲过了,东方暨明主要负责教授六艺,东方暨明道:“六艺中礼、乐、射、御,称为大艺,是贵族从政必具之术……” 透过半畅的窗户,邹玄墨窥见众弟子们坐得端正,认真听讲,居然没一个开小差的,邹玄墨龇牙,驸马爷的身份到底比他的戒尺管用得多。 骆一将近几日弟子的课堂表现都登记在册,呈了上来,“师尊请过目。” 邹玄墨象征性翻了翻,完全印证了他的猜测,全勤不说,还都争着抢着表现,邹玄墨唇角微扬,看来请东方来书院是明智选择。 距离下课还有不到半个时辰,邹玄墨索性坐在不远处的陶然亭等着东方暨明下课。 约莫半个时辰后,东方暨明手持折扇出来了,紧随他身后的承影眼尖,看见陶然亭里泰然就坐的邹玄墨,眼睛一亮,唤:“东方先生快看,师尊回来了。” 东方暨明一乐,道:“今天我讲的六艺,日后诸位学子入世皆用得到,明天我会检查,切记温习。” “弟子们谨记先生教诲。” 目送东方暨明上了陶然亭,弟子们聚在一处议论开了,庞三更说:“驸马爷就是驸马爷,比师尊谦和多了。”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2 “去去去,马屁精。”韩葵拨拉开庞三更,加入了八卦,“两位可都是当世有名大儒,我们能拜入他二人门下,那是我们的福气。” 李大头却说:“当官多累,我也要当驸马,公主好好看,好高贵哦。” 含光撇嘴:“我见过比公主更好看的。” “切,你说的是你的狐仙美人吧,她在哪儿,长什么样我们谁也没见过,指不定是你发梦呢骗我们呢。” “骗你们做甚,说了是真的,怎就不相信呢。”含光觉得和这些凡夫俗子没什么可说的,默不作声。 “你们说,师尊回来了,师母是不是也回来了?”韩葵道,师母来了书院近月余,他们居然谁都不曾见过。 “师尊将师母藏得可真严实。” “就是。” “你们知道什么呀,听说师母的父亲就是河间太守梁大钟,师母嫁师尊前,可是御前一等侍茶大宫女呢。”傅卿书一语道破玄机。 含光道:“你怎么知道?” 傅卿书自知失言,含糊道:“我就是知道,我发梦的时候梦见的。” “我好像记得师母就是姓梁?”含光扭头去看承影。 承影拍了拍含光肩,道:“你才知道?走吧,用过午膳,又该回去温书了。” “我就说梁温书那小子突然就人间蒸发了,敢情他是师母扮的呀。”含光一掌拍向自己脑门,承影笑道:“还以为你早知道呢。” 含光觉得师母把他们全给耍了,师母当时可是嚷嚷着要入书院,怪道师尊坚决反对。 “那时候她作儒生打扮,谁知道她就是师母。” “要我说,众弟子中也就你见过师母女装的样子,你敢说没见过?”承影这样说。 含光脚下一顿,“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有见过师母?” 承影说:“你见过的。” “我见过?”含光还是不甚明了。 屈指敲了敲含光头,承影道:“笨啊,你仔细想想,梁温书是不是像极了你绘的那副小像。” 含光一惊,恍然大悟。 他他他,没对师母做什么出格的事体吧,他记得他当时差点就抱了师母,被师母给避开了,含光脸涨得通红。 “含光,你脸红什么?” “我,没有呀。”含光心虚的很,那时候他在沐浴,师母突然就闯了进来,不知道师母可曾看见? 含光脸愈发红了。 “赶紧的,回头饭菜又被他们抢光了。”承影催促,我去那边,记得给我占个位子。 含光排队打饭的时候,瞥见他前方垫着脚的傅卿书,含光低声问:“你和师母是不是认识?” “怎么能够?”傅卿书一噎,这家伙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因为你掌握的信息比我们准确,比我们多,所以,你肯定认识师母,那天晚上,师母其实是来找你的,结果错入了我的屋子。” 傅卿书摇头,“不认识,我不认识师母,我也没见过师母。”匆匆打了饭菜,走了。 含光打了饭菜,瞥了角落的傅卿书一眼,含光过去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傅卿书眼珠子咕噜数转,提防的眼神盯着含光。 含光索性在傅卿书对面坐下,他看着傅卿书,笑得颇意味深长。 “你看着我做什么?”傅卿书再也吃不下饭了,直瞪着笑得十分可恶的含光。 就听含光低声说:“那日孙耀祖带人前来书院滋事,你第一个冲上去阻扰,被他手下恶奴拧脱了胳臂,荣公子要帮你,你不让看,然后师母就回来了,她一定是听说你胳臂脱臼的事,前来探视你,结果错入了我的屋子。” “你别胡说,没有的事。”臭小子,举一反三,全说中了。 “第二天,你的胳臂莫名其妙就自己好了,是师母帮你的对不对?” “师母大名便是梁温书。” 傅卿书张口结舌,四下看看,默默点头:“我,我和师母的确认识,你别出去乱说啊,我绝对没有勾搭师母,我们是清白的。” “我知道,你也是女子嘛,勾搭师母也没用,要勾搭也是勾搭师尊。” 傅卿书彻底凌乱了。 “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含光道,顺带,将他盘子里的一根猪大排给了傅卿书,适时转了话题:“这道菜有个很有意思的名字。” “什么?” “骨肉相连呀。”含光笑道,“礼尚往来,你不能光占我便宜。” 傅卿书瞧了瞧自己的盘子,就一盘番茄炒蛋,含光手中勺子伸了过来,呵呵一笑,“这道菜也有个颇有趣的名字。” “不就是番茄炒鸡蛋。” “错,这叫关公战秦琼。”一个红脸,一个黄脸,这名再合适不过,看着傅卿书突然暴走,含光哈哈大笑,引来无数探究目光。 “吃个饭也能乐成这样?”承影打了面条,正四处找空位,看见含光,他抬脚过来。 “你又吃面条,不腻呀。”含光皱眉。 “承影说,我随咱爹,喜面食,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发现盘中有番茄炒蛋,筷子刚伸过来,含光全拨拉到了自己碗里,“这个你吃不合适。” 承影黑了脸:“那我吃什么?” “吃这个。”含光将傅卿书没有动过的猪大排又附赠给了哥哥承影,含光说,“有一种爱叫骨肉相连。” “猪大排就猪大排,还骨肉相连?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你知道我只要吃肉一准肚子疼。”承影摆手。 “吃,必须得吃,就冲这菜名,就冲兄弟我这份情义,大哥,你必须吃光了它。”含光还就不信那邪,吃肉还能肚子疼,他今天就要逼着承影破例。 “你看,我都吃了,啥事没有,吃吧,可香了。” 承影从小到大是不吃肉的,含光又一再诱惑他,承影觉得这菜名取得确实不错,就吃了,含光笑得欢快,下山前,他一定要把承影的那些坏习惯全给他改了。 他们是孪生兄弟,他天天大鱼大肉的吃,啥事没有,承影只要吃肉就害肚子疼,含光其实是不信的,他就是想亲眼验证下,究竟承影的肚子有多神奇? 承影一上午都好好的没啥事,含光觉得是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3 承影小题大做了,他就说了,吃肉怎么肯能会肚子疼。 直到傍晚的时候,承影感觉肚子隐隐有些不适,正准备下床沐浴的承影来不及喊含光,一股难言的绞痛令他整个人突然就直不起腰来,疼得他在床上直打滚,直到他打落了烛台,惊醒了正在温书的含光。 “承影,你怎么了?” “我……肚子……”承影已经说不出话了。 惊得含光大叫:“哥,哥……” “傅卿书,我哥不好了,快通知师尊。”含光紧急去拍傅卿书门求助,傅卿书不假思索去竹里馆找邹玄墨汇报,路上遇到卫瑟和细奴。 傅卿书一把抓住细奴胳臂,说:“阿奴,快,承影肚子疼的厉害,快找师尊想想办法。” “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疼?”细奴深感讶异。 “肚子疼找大夫呀,师尊又不是大夫。”卫瑟这样说。 卫瑟的话提醒了细奴,她抬脚就给苍苔院跑,推门进去,只有婆婆一人坐在桌边偷偷垂泪,细奴唤:“娘,我干爹呢?” 荣楚湘侧身揩了揩眼角,问道:“谁是你干爹?” “就蒋大叔呀。” “原来是他啊,你来晚了,他上午就走了。”荣楚湘说着又要落泪。 “走了?”干爹走怎么也不跟她打声招呼。 “饭都没吃就走了。”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倔,她也就说说气话,说是此生从未喜欢过他,让他走,他还真就走了,荣楚湘现在也是后悔莫急,至少吃了饭再走。 “阿奴,你风风火火干嘛去?”荣楚湘追出门。 “来不及了,我去找干爹。” 细奴想,西山云梯造得很隐蔽,一般人只当悬崖峭壁,不会想到乘云梯,再说有专人负责看管,蒋去病不可能会知道。 细奴绕道东山,山路弯弯,细奴实在跑不动了,然后就发现悬崖边一个铜嘴烟锅,崖边有破土的痕迹,细奴只当她干爹想不开跳崖了,坐在地上大哭:“干爹,你怎么这么傻!” 干爹…… 山谷里传来回音。 傅卿书和卫瑟追来的时候,细奴坐在崖边抱着一个铜嘴烟锅正嚎啕大哭。 卫瑟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安慰道:“人死都死了,你再哭,他也活不了。” “瑟瑟你不知道,干爹和婆婆错过二十三年,他们真的很可怜,试问人一生能有几个二十三年可耗。”细奴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老头就这点我瞧不上,太小心眼了,他要本了一门心思老子这辈子要定你,吃定你,谁还能分得开他们,叫我说,他就是小心眼,自作自受。” “臭丫头,说谁小心眼呢,当心老子让你变……” “变麻子是吧?你还是先担心自己怎么上来吧。”卫瑟抱臂看着悬挂在一棵不老松上的蒋去病,笑得一脸幸灾乐祸,“老头儿,你在那里荡秋千呢还是荡秋千呢。” “老子热,吹吹山风怎么了。”蒋去病双手抱着悬崖上横生出来一株不老松,身子荡啊荡,荡啊荡。 细奴听到她干爹的声音,趴在岩边,伸出手:“干爹,我拉你上来。” “别,你千万别乱动,干爹挂这一上午了,都没一个人经过,才刚之所以不吭声,就是怕你丫头冒险救我,这棵树已经松动,不牢靠,反倒害了你,你若真想救干爹,速去喊人来,保不住还有一线生机。” 细奴左右看看,周边全是荆棘丛,再没可利用的资源,回头对傅卿书说:“你还不快去找人来帮忙!” 傅卿书手中正比划着一根木棍,站在崖边,同样看着下方被困的蒋去病,冷冷一笑:“太后此番命我等出宫,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见了蒋去病,就地格杀!” 傅卿书说时迟那时快,手中木棍对准蒋去病头用力抛了出去。 细奴阻止不急,惊喊:“卿卿,不要!” 55、055:道别 ... 蒋去病是被藏弓和折戟二人抬回苍苔院的, 细奴一边抹泪一边告诉荣楚湘,“娘,干爹失足跌下了山崖,人,我给你送回来了。”说完, 细奴将铜嘴烟锅放在桌上,就退了出来。 “怎样?有戏没戏?”卫瑟急问。 细奴抬起手指“嘘——” 细奴关门时刻意将门留了一缝儿, 勾了勾了手指,卫瑟和彩环二人忙待凑了过来, 三颗脑袋瓜一溜儿挤在门缝给里瞧。 “怎么还没动静?”这瞎眼老太太可真沉得住气, 卫瑟是个急性子, 瞧了老半天,荣楚湘依然坐着没动。 细奴也纳闷了, 说:“再等等。” 荣楚湘手指摸索着铜嘴烟锅, 当触到烟杆末端悬着的旱烟袋时,荣楚湘手指一颤, 这上面的石榴花纹怎么就像极了自己当年丢了的那只荷包?显然被人时常触摸,荷包磨损的厉害, 周边依稀有缝补过的痕迹, 针脚粗长, 一摸就知道出自男人的手。 卫瑟低声说:“阿奴, 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婆婆根本就不喜欢你干爹。” “不会呀,我那会子来, 娘还在哭呢。” 彩环却说:“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细奴与卫瑟异口同声道:“什么声音?” 彩环竖着耳朵听了听,说:“像是谁的鼾声?” 细奴与卫瑟面面相觑,再看那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尸体’一眼,心中登时明白过来,难怪婆婆半天没什么表示,原来干爹装死装睡着了,婆婆一定是听到了干爹的鼾声,才会镇定若此。 细奴心说干爹,我已经给你制造了机会,是你自己不争气给搞砸了。 “那还接着往下看吗?”彩环好奇的很。 看什么看,人都睡着了,她精心安排的戏码就这样落幕了,细奴对蒋去病失望透顶。 “我送公主回蓟宁居,彩环,你早些安置。” 彩环还想再瞧瞧热闹,细奴已经拉着卫瑟出了苍苔院。 “阿奴,傅卿书怕是在书院待不下去了。”卫瑟道。 “邹玄墨手眼通天,母后可以在他的书院安插人手,难道他就不能在母后身边安插人手,你别小看你相公的本事,他绝对能护你周全。” “我知道。” “阿奴,他究竟知不知道你画影的身份?”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4 细奴没有说话。 卫瑟又道:“阿奴,你恨母后吗?” “公主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恨不恨又有什么分别,重要的是,我终于活着出宫了不是吗?”细奴笑得艰涩,那笑里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辛酸以及苦楚。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卫瑟道歉。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东方暨明下榻的蓟宁居,卫瑟邀细奴进去小坐,细奴摇头,“小别胜新婚,我就不进去充当电灯泡了。” “哇哦,你学的很快嘛。”卫瑟冲着细奴高竖了大拇指。 细奴说:“春宵苦短,你还不紧了进去。” “阿奴,你也是哦,早些回去,别让你相公久候。”卫瑟冲着细奴摆摆手,看了她身后一眼,笑嘻嘻进了蓟宁居,大门从里面关上。 细奴笑笑,转身,邹玄墨站在她面前。 “承影现在如何了?”细奴问。 “喝了你干爹开的药,好了很多。”蒋老头医术果然了得,一贴药灌下去,承影就得救了,他甚至考虑要不要留蒋老头在书院做个驻院医师。 “承影究竟患了什么病,好端端怎会肚子疼?”细奴十分费解。 邹玄墨说:“你干爹说他是慢性肠炎,待精心调理阵子,便可根除。” “是嘛,那就好,幸好有干爹在。”细奴心稍安。 “你干爹在你心里那就是再世华佗。”他笑着拥她入怀,低头,亲吻她发顶,细奴伏在他胸口,心中忐忑难安,末了,她问:“你会不会将卿卿赶出书院?” 说到底,细奴还得感谢傅卿书,她只当傅卿书要杀了蒋去病,原是虚惊一场,老松树枝到底折断了,多亏了傅卿书及时抛出去的木棍,深深斜插在崖壁,蒋去病手抓住木棍一端,争取了一些营救时间,从而获救。 然而她的一声‘卿卿’,害傅卿书彻底暴露了女子身份,只因邹玄墨以及东方暨明,还有藏弓等一干弟子恰好那时候赶到了。 邹玄墨道:“苍梧书院从不收女弟子,既然她的女子身份暴露,自是不能再待在书院。” “能不能当做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我是说……卿卿很喜欢读书,相公能不能法外施恩,破格留下她。”细奴有些担心,太后要是知道傅卿书因为救蒋去病暴露自己,一定不会让傅卿书好过,甚至会因此丢了性命。 “院规可是先师早年定下的,身为师尊我怎好一再坏了规矩。明天早上,我会安排送她下山。” “相公难道就不能通融通融,留下卿卿好不好,好不好嘛。”细奴使坏的手在他胸口一阵乱摸,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再亲,高挺的胸在他身上蹭啊蹭,只想他能收回成命。 邹玄墨眼眸炽热如火,任她施为。 细奴嘴唇都亲木了,他依然不为所动,细奴气馁,头索性伏在他肩窝,嘟嘴说:“我真的不想卿卿离开书院。” “她当初假扮男子混进书院,本就动机不纯,我非但免了她的束修,亦没有揭破她女子身份,独独拨给她一个单间,对她已是格外开恩,你还待怎样?” “相公既知道卿卿是女儿身,为何当初还要同意她入书院?难道仅仅因为卿卿书影的身份?还是相公想利用她,将影一网打尽?卿卿从未做过对相公不利的事情,她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我们曾经相依为命,我们说好同生死,共进退,她离开书院,你让她去哪里?再者,她母亲早亡,傅家早就舍弃了她。” “不是还有一个孙耀祖。” “你怎么知道?”细奴一惊。 “孙耀宗全都向荣荻招了,其中,他有提到了傅卿书。” “果然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师尊大人的耳目。”细奴悲从中来,一把推开他,独自走了。 “很晚了,你去哪儿?” “我去和卿卿道别,相公难道也要跟着吗?”细奴走得很快,近乎小跑前进。 邹玄墨眉头深皱,跟在身后:“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相公不用等我,今晚我打算留下陪卿卿。”今日一别,也不知再见何期? 邹玄墨眸色一深,咬牙道:“随你。”转身,阔步离去 细奴在原地呆了一呆,回头,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心里堵得难受,细奴此刻感同身受,傅卿书的今天,便是她的明天,她几乎可以预见那天已经不远。 承影喝过药后,再没任何不适,很快便睡了过去,含光总算松了口气,开门出来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远远看见师尊师母朝着这边来了,含光情急躲在榕树后,直到师尊师母因为傅卿书的事闹得有些不愉快,师母要留下陪傅卿书,师尊负气走了,含光这才从树阴里出来,正准备偷偷溜回去,他听到了师母的声音。 “站住。” 含光悚然止步,被师母发现了。 细奴朝他匀步过来,“在我的记忆力,你可不是一个是非不分,不像是会偷听墙根的人。” “师母……”含光刚欲解释,细奴扬手打断,淡淡道:“你只需记住一点,我今夜遇见的是承影,而非含光。” 师母不会是认错人了? 承影这会儿正睡觉,含光呆了一会儿,继而会意,师母这是要他对刚刚听到的事保密。 细奴过去傅卿书门前,匀了匀呼吸,刚要敲门,门开了,傅卿书红着眼睛站在门边,看见她,冲她笑笑:“你来了。” “卿卿,我……” “进来吧。”傅卿书请细奴进去,关上门的时候,她看见含光望了过来,傅卿书忙将门带上。 “我猜你一定会来。”傅卿书笑着转过身来,细奴却一把抱住她,哭道:“卿卿,对不起。”她今天一度以为傅卿书要杀干爹,是她小人之心了。 “你毋需为此感到抱歉,那一刻,我的确动过杀心,最后关头,我还是悬崖勒马,无论如何对一个命悬一线的老人我下不去手,更何况他还是你干爹。” “卿卿?”细奴惊愕抬头望住傅卿书,眼里有着不敢置信。 傅卿书懊丧道:“细奴,我受够了,我不想再做违心的事情,上回你说过的话,可当真?” “卿卿,你想通了?”细奴大喜过望。 傅卿书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5 点头:“你说得对,出宫了,我们就不用再惧怕那老妖妇。” “你们两个活腻了是不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口。”墨棋越窗而入。 “墨棋,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细奴两只手各牵墨棋和傅卿书,细奴说:“墨棋,如果我说我有法子解了你体内的玉真散毒,你可相信我?” “阿奴,别天真了,太后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你忘了江孟达带着你出逃的下场了?太后命人将江孟达做成人彘啊……”墨棋犹在自说自话,傅卿书忽然上前紧紧抱住细奴头,捂住她双耳,怒道:“还不住嘴,你难道不知道她最听不得那两个字。” 墨棋歉然抬头看缩做一团的细奴,怔然道:“抱歉,我忘了,阿奴,我无心的。” 傅卿书寒声道:“不管你作何想,我和阿奴已经决定了的事绝不会更改。” “你也知道我打小就是孤儿,谁对我好,我听谁的,太后不曾薄待过我,你现在撺掇我背叛她,我也得有个理由啊。” 细奴浑身发抖,嘴里直唤:“我不跑了,我一定听话,求求你们放过我哥哥……” 墨棋伸手在细奴昏睡穴一戳,细奴倒在傅卿书怀中。 “你做什么?”傅卿书惊道。 “她情绪太过激动,睡一觉就没事了。” 傅卿书将细奴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伸手抚了抚细奴皱成一团的眉心,心情颇沉重,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人砍去手足,挖去双目,当时换作是我,肯定挺不过去,即便不被吓死,早晚也会疯掉。” “至少我就做不到。”墨棋闭了闭眼,只觉心头一阵难言的钝痛袭来,她讥嘲一笑:“她很坚强,总算是活着出宫了。” “你现在总该明白,她究竟有多么想脱离影了?不止为她自己,也为江孟达。” “你这么说,我也觉得阿奴挺可怜的,虽说太后最宠她,但是她也是我们众姐妹中最不幸的一个,最惨的一个。” 傅卿书抹了抹眼泪,悲呛道:“作为好姐妹,我只问你一句,到底跟不跟我们一起?”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成算。 墨棋苦了一张脸:“不是吧,我怕被太后做成……” 傅卿书手指墨棋,吓得墨棋将那两字吞了回去,颇无耐道:“好吧,有谁不想过正常人的日子呢,为了你们俩,我豁出去了。” 傅卿书喜极而泣,握了细奴手,墨棋亦伸手,三只手重重握在一起,傅卿书道:“好姐妹就该共进退。” “对了,有个好消息要不要听?”墨棋道。 “难得有个喜讯,别卖关子了,说吧。” 墨棋抄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喜滋滋道:“就太后那个爪牙,叫孙耀祖的,死了。” “谁?谁死了?”傅卿书脸色刷白。 “孙耀祖呗,早起被人发现死在五姨娘床上,听说还光身子呢,真是应了赤条条来,赤条条去那话。”见傅卿书反应慢了半拍,墨棋说:“敢情你们还不知道呐?” 傅卿书与孙耀祖有私情的事,也就细奴知道,墨棋压根不知情。 傅卿书呆然枯坐,半晌不动也不语。 “卿卿,你咋了?” 发现傅卿书的异常,墨棋有些无措,她不会有说错什么话了吧? “我没事,你接着说,他是怎么死的?” “他那人死性不改,仗着有太后撑腰,在乡里横行霸道惯了,这回也算他触了霉头,看上一村姑,把人给强掳家去给那啥了,完事了还把人关在柴房,今晨五姨娘一觉醒来,发现孙耀祖脖子给人抹了一刀,小村姑早跑得没影了。” “孙耀祖会是这种人?”傅卿书觉得她的世界坍塌了。 墨棋说:“你别不信,他犯下的事,可远远不止这一桩,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要说这孙耀祖死的还真是时候,太后少了一个监视我们的爪牙,我们短期内安全了。” 将细奴给里推了推,墨棋高跷了二郎腿,歪在床外侧,张嘴打了一个哈欠,“我眯会儿,回头记得叫我。”说话的工夫,墨棋已经睡着了。 傅卿书枯坐书桌前,摸了摸眼睛,奇怪了,竟是无泪。 明天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呢? 56、056:一偿宿愿 ... 细奴一觉睡醒的时候, 墨棋和傅卿书已经离去多时,细奴闷闷不乐开门出去,庭院里静的很,看天色,正是学子们上课时间。 回到竹里馆, 邹玄墨不在。 简单洗漱过后,看见桌上摆放好的汤蛊, 打开盖子,盅内尚冒着热气, 细奴喝了半蛊, 在没胃口, 放下,发了会儿呆, 叹了三叹, 觉得眼皮涩得很,就又躺回床上窝觉, 卫瑟进来就看见躺在床上睡回笼觉的细奴。 卫瑟心道:细奴这是典型的纵欲过度啊。 卫瑟以发丝挠细奴鼻孔,细奴觉得鼻子痒痒的难受, 努了努鼻子, 过了会儿, 鼻孔又开始痒了, 她拿手捂住,然后那痒痒又跑她掌心里,细奴睡得正香, 索性拿被子蒙住头,翻身,给她一个背,嘴里直嘟哝:“别闹,我再睡会儿。” “别睡啦,小懒猫。”卫瑟去扒细奴被子,趴在细奴耳边咯咯直笑,“快起来,我有好消息说给你听。” 细奴睡迷糊了,翻身,含糊不清道:“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卫瑟说:“我打算开办女学,早上和邹玄墨一说,他二话不说竟是点头同意了,而且已经吩咐了下去,目前正紧锣密鼓筹备中,阿奴,你要当女先生了,这个算不算好消息。” “哦。”细奴眼睛再度阖上了。 卫瑟气苦,“喂,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 “听着呢,你说我要当女先生了。”细奴眼睛一闭,一睁,蓦地,翻身坐起,“我要当女先生了?”她没听错吧。 卫瑟手臂勾缠细奴肩上,笑道:“对呀,你是女先生了。” 细奴觉得不真实,重重拧了手臂一下,不疼,诧异道:“原来是个梦。”翻身,又待睡,卫瑟吸气,嚷嚷开了:“坏阿奴,你拧的是我手臂,疼死我了。” “抱歉,抱歉,我当成我的手臂了。” 卫瑟也不予她计较,说:“咋样?高兴不?” “高兴。”细奴沉思了一会儿,问:“你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6 打算教什么呀?” “琴棋书画诗酒花外加女红。”卫瑟屈指细数:“譬如纺织、编织、缝纫、刺绣、拼布、贴布绣、剪花、浆染等等,对了,还有烹饪,美容,美发,美甲这些都可以教啊,每个人只需掌握一样技巧,就足够生存了。” “这个提议貌似不错耶。”细奴登时来了精神。 卫瑟说:“我鬼点子多,实际操作不行,你则不同,你的领悟能力比我高,动手能力也比我强,我今儿来就是请你出山助我一臂之力的,你做先生,我做你的狗头军师。” “我不识字,做先生不大合适吧。” “谁说女学一定要识字了,我的最低要求会写自己名字就成,这个不难办,一个傅卿书足够了。” 细奴眼睛一亮:“对哦,卿卿可以教她们识字,这点我怎么没想到呢。” 卫瑟又道:“墨棋负责教授围棋,酒妹教大家品酒,阿诗和飞花也可以各展所长,教授吟诗,以及插花技巧,至于你能干的事情可就多了,谁让你是无所不能的画影呢。” 细奴笑笑说:“我教画画不成问题,可是还差一个琴艺老师去哪里找?”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正好有个合意人选。” 细奴一喜,问:“谁?” “你婆婆荣楚湘啊。” “这能行吗?”婆婆眼睛不好,公主又不是不知道。 卫瑟说:“你婆婆是绝对的上上之选,你想啊,你婆婆是大家闺秀出身,她会的东西很多,只因她不便视物,长期闷在苍苔院不利身心健康,应该让她加入我们女学,发挥她的一点余热,从这些毛丫头身上汲取一些青春的朝气,于她,于你干爹都好。”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转眼一想,细奴担忧道:“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精,你擅自动用影,你难道就不怕太后知道怪罪你。” “嘿,母后更应该感谢我才是,我给了影子成员入驻书院的最佳借口。” 细奴现在是喜忧参半,让影用自己生平所学教书育人固然是好事,万一影子成员有人对相公动了杀心,那后果她担不起,其实,大多数成员本性还是好的,流琴除外。 话再说回来,把影聚在她眼皮子下也便于统一管理,希望利用这段时间,她能令她们有所改变。 卫瑟说:“阿奴,相较我来说,你婆婆还是愿意听你说话的,这事就看你的了。” “瑟瑟,你不和我一道去见婆婆吗?” 卫瑟忙摆手,“你也知道你婆婆和我母后之间的恩怨,我其实很怕见你婆婆,我怕惹她不高兴,你先去探探口风。” 卫瑟昨夜有和东方暨明说起自己开办女学的打算,东方暨明一百个赞成,当说到让荣楚湘来担任琴艺先生,东方暨明沉默了。 细奴抿唇一乐,“我觉得婆婆会很乐意帮这个忙。” “为什么?”卫瑟不解。 细奴笑而不答,起身朝外走,卫瑟追上来,“你倒是说说理由呐,急死我了。” “回头再告诉你,我现在要去苍苔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卫瑟心中犯怵,直摇头,“我还是算了,免得惹你婆婆不高兴。” 细奴来到‘苍苔院’的时候,大门紧闭,细奴轻轻拍了拍门环,喊:“娘,我是细奴,我有事找您帮忙。” 过了好一会儿,门里悉悉索索有了响动,再然后,门开了,荣楚湘从门缝探出头道:“没别人吧?” 细奴说:“就我一个。” “快进来。”荣楚湘一把拉了细奴进门,正要关门,蒋去病也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横插一只脚卡在门槛,哀求道:“湘儿,我错了,你让我进去吧。” 关门是不能够了。 荣楚湘恼细奴骗她,“就知道你个丫头是个吃里爬外的,串通你干爹故意气我。” “娘,你可冤了我了,我才刚睡醒,我今天连干爹面儿都没见到呢。”她还以为婆婆和干爹早都和好了。 “就是就是,不关细奴丫头的事,我昨儿装死骗你,大半夜一觉醒来,就被你给赶出门,怕吵到孩子们休息,我就灰溜溜在外面捱了半晚上,好不容易见你开了门,我才过来的。” “你不说我倒忘了,这丫头昨儿串通你一起骗我,她就是你的帮凶!” “嘿,这词可不能乱用,细奴丫头也是一片好意不是。”蒋去病呵呵赔笑。 细奴垂眸,认错态度良好:“娘,我错了,我再不帮着外人骗娘了。”卫瑟帮她策划的好好的,谁会知道干爹装死装到睡着了呢,到了,戏给演砸了,这能怪谁。 “丫头,干爹我那是外人吗?我是自己人,自己人帮自己人,越帮越亲。”蒋去病急了,细奴丫头不帮他,再没人帮他了,这棵大树他得傍紧了。 “哼,娘才是自己人,干爹不是。”细奴索性不理他,早先干嘛去了,机会可不是天天有。 蒋去病目瞪口呆,“丫头,你昨儿还信心满满向干爹保证会帮干爹的,这才过了一晚上就想赖账,干爹很不高兴。” 荣楚湘持了细奴手,不屑道:“管你高兴不高兴,我媳妇自是站在我这边,你少在那胡搅蛮缠,当心我放狗咬你。”她甚至考虑要不要养条狗看家护院。 “咦,湘儿还记得我怕狗这事儿,看来你记得很清楚嘛。”蒋去病眸色一喜。 荣楚湘脸色微红,忙侧过脸,再不做声。 细奴丢了一个眼色过去,蒋去病明白了,忙端了圈椅出来,放在廊檐下,细奴扶着荣楚湘去廊檐的圈椅坐了,细奴说:“娘,有个事儿,我想征询娘的意思。” 荣楚湘道:“说吧,什么事儿。” 细奴上前一步,蹲下,给荣楚湘一边捶腿,一边说:“我呢,想开办个女学,主要就是教授一些琴棋书画外加女红什么的,教女孩子生存技能,现在各方面都备齐了,独缺一个琴艺方面的老师,娘看这个提议可行?” “不好。”不待荣楚湘说话,蒋去病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为什么不好?干爹总得给我一个说辞吧。”细奴觉得她干爹很小气,她不过刚刚在口头上说不帮他了,干爹立马倒戈相向。 “反正就是不行。湘儿去了书院当先生,我不是就见不到湘儿了,绝对不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7 行。” 荣楚湘笑眯眯道:“我说行就行。” 细奴欢喜坏了,抱着荣楚湘在她左右两边脸上就‘啵’‘啵’亲了两口,“谢谢娘,娘对我真好。” “你这丫头,你这丫头。”荣楚湘脸色一沉,继而,眉眼舒展,笑着抚了抚细奴手,“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高兴成这样。” “有了娘这句话就成,我去准备了,娘,回见。” “细奴,细奴……”荣楚湘想起码把这讨人厌的老家伙给弄出去再走呀,臭丫头,说跑就跑了,麻烦又丢了回来。 细奴欢天喜地跑了,临走,还给她干爹比划了两根大拇指,还将大门一并给带上了。 蒋去病两根大拇指学着细奴的样子碰了碰,再碰了碰,丫头这是几个意思?回头,见荣楚湘手指抚着脸颊上细奴亲过的地方一遍遍抚触,他想他明白了细奴的意思。 “你还赖着不走?”荣楚湘出声撵人。 “我走,这就走。”蒋去病嘴上说走,他不是走远,而是走近,一步步向荣楚湘走过来,廊檐下,荣楚湘侧耳凝听,心里还在寻思这老东西不会又要像昨天那般负气走了? 正想得出神,鼻子好像被毛茸茸的东西碰了下,嘴唇上一烫,痒痒的,她伸手去摸,然后就摸到一颗大脑袋,她一惊,手刚要缩回,蒋去病持了她手放在自己脸上,来来回回,她终于知道那毛茸茸的东西是什么,原来是蒋去病的两撇小胡子。 “是青砚给我修的,很好看。”他牵引着她的手放在那两撇小胡子上,荣楚湘手下意识握紧,低头。 蒋去病低头,见她一副怔怔然的模样,一时情难自禁,两撇性感的小胡子向着她渴望了多年的红唇覆了下去。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蒋去病无法描述,他只觉莫名的喜欢,心悸,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该攻下她这座山头的,只因碍于她邹夫人的身份,让他只能远远的看着,想不得,近不得,亦亲不得,如今,他终于一尝多年夙愿,虽说梦里亲了无数回,那到底是梦,和现实不一样,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他爱上了这种让他飘飘然的感觉。 蒋去病觉得让他即刻死了他都甘愿,刚唤了声:“湘儿。” 脸上一木,他脸上结结实实挨了她一巴掌。 蒋去病愣了下,索性将另半边脸也凑了过去,“我刚亲了两口,还有半边脸没打,狠狠了打。” 荣楚湘恼羞成怒,手甩了过来,却在距离他脸半寸之地,顿住了,惊呼:“蒋去病,你干什么?” 蒋去病打横抱了荣楚湘急火火给屋里走,荣楚湘捶打他胸口,他亦不撒手,长腿一跨,进了门,抬脚将门踢上,都走了两步了,又倒回来,腾出一只手将闩上,还顺带推拉一把,万一哪个冒失鬼闯进来可就不妙了。 荣楚湘身子下沉,情急两只手只得紧紧抱住他脖子。 她这个动作极大程度鼓舞了他的斗志,抱着她就给床方向跑,身体刚捱上床,他便覆了上去,一把扯下床帐,将那一室春光遮了起来。 “湘儿,想死我了,快给我看看。”蒋去病又亲又啃。 荣楚湘又是打,又是骂:“你作死啊!” “不做才会死。”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也阻止不了他想要她的念头。 “那你还不去死。”荣楚湘急红了眼。 蒋去病皆不为所动,嘿嘿一笑,继续扯她衣裳,坏笑道:“要死也要死在你身上,否则死了我也不得安生。” “你还不住手,你再这样我可真恼了。” “你才不舍得恼我,我知道,你昨儿晚上统共出来看了三回,我都知道。” “你你你,停手,快停手,唔......”他直接用嘴堵了她聒噪个不停的嘴,推搡他的双手渐渐就环在他腰背上,牙齿狠狠咬下,嘴唇很快见了血,他疼的吸气,松嘴,抬手一抹,手上全是血,她可真下得去嘴。 半晌不见他有动静,她探出手,连声唤:“蒋去病,蒋去病。” “我在,我在。”低头,亲了下去。 床帐微微摇曳,衣裳一件件抛了出来,依稀可闻,她低低的求饶声:“别这样,一把年纪了,让孩子们笑话。” “谁敢笑话,老子揍扁他。”他喘息略急,却始终不得法,像个毛头小伙子一般,从头到脚膜拜她美到极致的身体。 素了一辈子的老男人,第一回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女人身体的美妙,咂着她胸口依然挺俏的樱果,他舒服的哀叹,“老子白活了这二十三年,悔死老子了。” “你难道从来不曾有过别的女人?”她问。 “没有,你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说完,他脸红了。 “蒋去病,你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大傻瓜一辈子只爱湘儿。”直到两人真正融合的那刻,他觉得自己这一生直到此时,才算真的圆满了。 57、057:我不要喜欢他了 ... 邹玄墨将文渊堂隔壁的空置院落‘拾得楼’劈了出来, 不到三天工夫,‘拾得楼’已经焕然一新,邹玄墨给卫瑟和细奴的女学取名“九龄女子学堂”。 卫瑟表示名字不够雅致,不好听,要换一个, 叫‘兰馆’,东方暨明摇头表示不妥, 说听着像教坊,卫瑟一记眼刀杀过去, 东方暨明憋笑, 噤声。 细奴觉得‘九龄女子学堂’名字挺好, 举手表决,二比一, ‘九龄女子学堂’完胜‘兰馆’, 由此,女学正式取名‘九龄女子学堂’, 定于九月初一正式开馆。 卫瑟对待事情完全就是三分钟热度,自她出了那个兴办女学的点子后, 就再不理正事了, 每日除了游山玩水, 吃吃喝喝, 不是睡觉,就是卧在榻上嗑瓜子翻看话本子,到了晚上就黏着东方暨明, 卫瑟的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好不惬意。 相较竹里馆,则是另一番光景。 细奴最近因忙着筹备中秋事宜,又要帮她干爹筹备婚礼,细奴可以说忙得脚不沾地,备受冷落的邹玄墨对此表示强烈不满。 “娘子,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睡?”邹玄墨已经洗漱停当,躺在床上候了细奴多时。 “你先睡,我还得一会儿。”细奴坐在桌前,写写画画,一忽儿执笔记录,一会儿掰着手指冥思苦想,邹玄墨已经连着几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8 天没近细奴身,早就憋坏了,见她还没有就寝的打算,心想难道今夜又要让他空床独枕独自渡过? 手中笔被他一把夺了,丢在一边,邹玄墨不管不顾打横抱起细奴就走,细奴急喊:“干爹婚礼所需的预算马上就有结果了。” “我等不及了。” 细奴身子刚捱上床,忽然想起还有一项开销忘了添进去,邹玄墨哪里给她机会脱身,翻身覆了上去,绵密的吻落了下来,手也没闲着,三下五除二剔除两人身上碍事的衣物,未及湿润,怒~龙自那妙处强行挤了进去,细奴一声闷哼,口中直喊“疼。” 等了许久,待那不适过去,刚要触发,却发现她不知何时竟睡着了,邹玄墨嗷的一嗓子从她身上翻下来,低头,那处依旧高昂了头,然后,很不耻的大手包握她小手探了过去,握住。 翌日清晨,膳厅。 细奴用早膳的时候,倍感手腕酸疼,以致掉了三回筷子,邹玄墨臭着脸,坐在她身边,不声不响管了喝豆汁儿;卫瑟切了牛排,叉了,喂东方暨明,娇声唤:“达令。” 东方暨明张口吞了,笑得欢。 邹玄墨看见东方暨明那一脸奸笑,脸更黑了些。 蒋去病到底发现了细奴的异常,关切道:“丫头,你手咋了?” 卫瑟与东方暨明的目光同时转向细奴执筷子的右手,卫瑟向东方暨明丢了一个眼色,两人相视一笑,细奴笑脸一红,哼哈半晌,最后给了这么一个结论:“早起磨豆子,使力过猛。” 荣楚湘拧了眉头,说:“以后别磨豆子了,还是改喝牛乳吧。” “牛乳不是还得用手挤么?”桌下,荣楚湘狠狠踢了他一脚,蒋去病很无辜,他没说错话呀。 卫瑟憋笑,东方暨明见众人面上都相当尴尬,偷偷在卫瑟腰上拧了一把,卫瑟使坏,手在东方暨明大腿根抚了一把,东方暨明吸气,然后,他给自己口中唾沫给呛住了,手中帕子捂着嘴咳个不止。 细奴说,“东方,你没事吧?” 东方暨明还在咳,咳得脸都红了,卫瑟帕子擦擦嘴,替东方顺了顺背,说:“他没事,你们吃你们的,我们吃好了,我送他先去学堂。” 沉默了许久的邹玄墨终于开了腔:“今天大楞成亲,我和细奴下山吃喜酒。” 荣楚湘说:“去吧,替我祝福一对新人。” “还有我。”蒋去病在身后喊,邹玄墨已经拉着细奴出门。 “今儿这一个个是怎么了?”蒋去病十分纳闷。 荣楚湘恼道:“食不言寝不语,不说话会憋死你呀。”荣楚湘起身就走,蒋去病忙上前去扶她,手臂横过荣楚湘腰,道:“大清早的,咱不生气,多笑笑有利身心健康。” 荣楚湘鼻子冷哼一声,由他搀着走了。 彩环进来收拾桌子,骆一端了碗一边喝豆汁,一边骂她:“懒死你,让少夫人动手磨豆子,要你干嘛吃的。” 彩环一脸费解,“最近的早点都是我准备的,豆子也是我磨的,我不知道少夫人今天为什么要这么说。” 骆一说:“总之就是你不对。” 彩环一把夺了骆一手中的碗,横眉立眼,“不准喝,我给小黑一家喝,也不给你喝。”彩环将盘盏收拾到朱漆盘子里,端着走了。 骆一气急败坏追上去,对着彩环背影扬了扬拳头:“给猪喝,也不给我喝,你确定你脑袋没让门给挤了?” 彩环恰好回过头来,恨声道:“有种再说一遍。” 骆一收回拳头,一脸赔笑,“我,我啥也没说,我帮你刷碗吧。” 彩环手中盘子推向骆一怀中,道一声:“不谢。”拍拍手,走了。 “我不过随口说说。”骆一登时就傻眼了。 邹玄墨和细奴乘云梯下了苍梧山,小刀驱车刚好到了。 车厢里,细奴以骑~~坐的姿势坐在邹玄墨腿上,邹玄墨正帮细奴揉手腕,问:“还酸不酸?” 细奴嘟嘴说了一个字“酸。” 邹玄墨早都累了,“我都揉了半天了,还酸,你骗我呢吧。” 细奴伏在他肩窝,扬起头,与他低声咬耳朵:“昨夜你坏透了,害我丢丑,今天活该你受累。”彩环要知道她撒谎,还指不定怎么看她呢。 “谁让你撇下我独自睡去。”还好意思赖他,见她又羞又窘的可爱模样,他突然就来了兴致,舌头吸~吮着她颈间细肉,向她致歉,“这次是我不对,娘子受累了。” “下次不许再那样了啊。”细奴两只手拎了他耳朵,给予警告。 “哪样?” “这样?”邹玄墨埋首细奴微敞的衣襟内,细奴一个哆嗦,微微带喘,身子继而后仰,由他大趁口舌之快,一阵悉悉索索过后,股间滑入一物,细奴吸气,脸上一热,脸涨得绯红,实在受不住,低头咬在他肩头,他此刻是疼并快乐着,愈发得趣。 才刚还听到车厢里面低低咬耳朵的声音,突然就没了声息,车体突然就晃得厉害,小刀纳闷了,山路上的石子早都清理干净了,他赶车也不快,怎么车体还会晃呢。 小刀唤:“主上。” 老半天没听见动静,小刀又唤:“主上。” “唔……”邹玄墨粗着嗓子应了一声,“专心赶车。” “哦。”小刀十分不能理解,主上的声音怎么就哑成了这样?“主上可是口渴了,今天出来匆忙,忘了备水囊,回头入城,我找个茶棚……” “小刀,你今天的话太多了。”这小子,有完没完了。 小刀紧忙闭嘴,心里还在寻思哪里做得不够好,惹主上不高兴了。 细奴伏在他肩上低低沉沉的笑,身体伴着那笑声缩~张的厉害,他心知不妙,精~~关一开,刹那工夫,偃旗息鼓败下阵来,细奴明知故问:“相公,你怎么突然就不动了。” 面前那张俊脸阴沉得可怕,细奴憋笑憋得辛苦。 好不容易等到马车停在齐茗斋门口,邹玄墨迫不及待抱细奴去了天字一号房,门从里面闩上,细奴咯咯笑个不止。 小刀打了水,被阻在了门外,小刀总觉得主上今天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小刀百思不得其解。 飞燕听跑堂的小多说,主上来了,就在天字一号房,飞燕身着囍服,头顶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99 珠冠,喜滋滋来了天字一号房,她要将自己最漂亮的样子展示给他看。 推门不开,然后,听到里面似乎有动静,飞燕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到那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飞燕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失魂落魄下楼。 小多到处找飞燕,看见飞燕从楼上下来,拽了她就给楼下走,催促道:“再过不久就拜堂了,你怎么还到处跑?大楞正找你呢。” 小多急着给客人送茶水,眼睛瞥了一眼门口。 飞燕眼神空洞如无物,踉跄朝门外去了。 吉时到,邹玄墨和细奴整饬一新,坐在上位等候多时,亦不见大楞携飞燕到来,直到小刀急匆匆进来低声禀告,邹玄墨才知道飞燕逃婚了。 邹玄墨闻言,噌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怒道:“梁飞燕罔顾大楞一片深情待她,即日起,梁飞燕逐出天下汇,永不许踏足苍梧。”飞燕被驱逐,众人皆是一惊。 “相公!”细奴觉得这个处罚有些重了,邹玄墨携细奴已经出门。 门口,大楞手持珠冠,哭丧了脸,喝的醉汹汹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二楞正比划着安抚他哥哥。 邹玄墨上前拍了拍大楞肩,安慰道:“大楞,别难过,我会另外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 都说酒壮怂人胆,大楞一把将他手从肩上拨拉下去,一脸愤慨:“飞燕已非完璧,难道主上不该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二楞怔然,双手直摇晃他哥哥。 尚恩和邹骅宸这时候到了,听到大楞的话,尚恩出声喝道:“大楞,你要死啊,什么混账话都敢乱说!” 邹玄墨转身狠瞪大楞,“他醉了,还不将他带下去。” “我没醉,我很清醒。”大楞一把拂开小多的搀扶,怒道:“飞燕说她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主上,毁了飞燕清白的人除了他,再无旁人!” “我知道主上顾忌少夫人感受,才拒绝纳飞燕入门,少夫人大人大量,只要少夫人答应飞燕进门,飞燕就一定会回来,少夫人只要一句话,飞燕的心愿就能达成,求少夫人开恩。”大楞跪地磕头哀求细奴。 细奴不敢置信看向一脸惊怒的邹玄墨,缓缓后退,后退,她手指大楞:“你,你们……” “娘子,不要听他酒后胡言乱语。”邹玄墨近前一步,细奴脸上风云变色,缓缓后退:“你别过来,别过来。” “娘子,我没有。” “酒后吐真言,到这时候了,相公还要瞒我?” “这事我以后再跟你慢慢解释。” “我只问你,大楞说的是不是真的?” 为什么不说话? 她一直觉得他看飞燕的眼神充满抱歉,果然有古怪。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荣荻一脸风尘仆仆,驱马前来。 “公子。”尚恩一喜。 听到荣荻的声音,细奴转身,看着他咧嘴一笑,眼泪断线珠子般簌簌落下来,她说:“你来了,荣荻。” 荣荻一呆。 记忆中,他陪她过十岁生辰那日,她从日头升起,等到日已西沉,她的衍哥哥始终没有出现,终于体力不支,哭晕在他怀中,晕倒前,她说了一句话,“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荣荻。” “快带我离开这里,求你。”细奴抿嘴,微笑,向他伸出手,荣荻几乎不假思索,胳臂一卷,一收,携了细奴上马,在邹玄墨出声前,打马离开。 邹玄墨眼眸一暗,手僵在了空中。 尚恩低垂了手,身侧,邹骅宸紧握她手,握得是那样用力。 而那个始作俑者大楞歪在他弟弟二楞肩上呼呼大睡,醉得人事不知,自己闯了祸尚不知道。 邹骅宸惊道:“尚恩,你受伤了?” 尚恩摇头:“没有呀!” 邹骅宸手指触到尚恩脸上一点猩红,惊问:“这难道不是你的血?” 尚恩一惊,目光触到红毯上点点深红,神色骤变:“主上,少夫人……”又吐血了! 邹玄墨唤:“小刀,备马。” 荣荻载着细奴一路打马疾驰,细奴一路安静的出奇,亦不说话,直到荣荻发现她的不对劲,拉住马缰,翻身下马,细奴一头栽了下来,荣荻适时接住她下跌的身体,细奴胸前早已为鲜血所染。 那触目惊心的殷红,深深刺疼了荣荻的眼,他唤:“细奴……” 细奴勉强睁开眼,依稀辨出是荣荻,扯出一抹笑:“阿……荻,我……想爹,想娘,还有……哥哥……太后……骗了我,哥哥……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是我亲手……补了他一刀,我……不想哥哥遭罪,我有今天,罪有……应得。” 大口大口的血从她口中绵绵不断涌出,干爹说过,玉真散发作不得超过三次,她知道自己大限到了,她不想他看到她丑陋的样子。 看着她口中源源不断的血溢出,荣荻慌了神,失了往日的镇定,他用手去捂,怎么都捂不住,唯有将她紧紧拥向怀中,任那殷红侵染他的衣襟,心早已痛到窒息,竟是落下泪来,“求你别再说了好不好,我带你去找大夫。” “没用的,玉真散……根本无解。” “玉真散?”听梵梵说玉真散是当年戚檀所制,解铃还需系铃人,戚檀一定有办法。 金乌西坠,马蹄声疾驰而来,细奴从他胸前抬起头,看着天边那抹金色一点点消失殆尽,她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耳边是谁沉痛的唤声:“成玉……” 58、058:香饽饽 ... 贞观楼。 收到消息的蒋去病踏着夜色而来。 “小子, 我这里有一粒药,可救细奴丫头的命,细奴丫头吃了它,就能活,只是……”见他上前, 蒋去病五指一扣,道:“你怎不问问此药服了有何后果?” “蒋叔?”邹玄墨脚下一顿。 “此药名, 断念,可解玉真散之毒, 你是师尊, 不用我多说, 该知道它的寓意,要不要给她吃, 全在你。” 邹玄墨惊诧抬眼。 断念, 断情绝爱的意思? 良久,邹玄墨道:“我要她活着。” “你拿去吧。”蒋去病张开手, 邹玄墨手刚伸过去,蒋去病唤:“小子。” “蒋叔还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0 有何嘱咐?” “答应我, 不论细奴丫头醒来变成何种样子, 我希望你始终对她做到不离不弃, 你能否做到?” “蒋叔放心, 娘子是我此生挚爱,我对她的心从无更改。” 蒋去病说:“那最好。”将断念给了他,蒋去病仰天一叹, 道:“去吧,她撑不了多久了。” 临走,蒋去病喊话邹玄墨:“好好孝顺你娘。” 邹玄墨直觉他说话透着怪异,也没多想,只吩咐小刀:“路上驾车稳当些,蒋叔年纪大了,经不起颠簸。” “小刀明白。” 小子挺有良心的,要是他儿子该多好。 蒋去病目送邹玄墨进了屋,越看他的背影像极了当年的邹慕白,虽是亲父子,性格却是天壤之别,这小子脾性随了他娘,这点,令他欣慰。 折腾一宿,已是黎明时分,马车在山道上徐徐行进。 小刀有些纳闷:“蒋大叔真不回书院了?” “回书院做什么?”他不答反问。 “夫人还在等蒋大叔呢。”小刀心说这老头突然这是咋了?车厢里睡了一觉醒来,就让他调头回牧马山。 蒋去病说:“女人恁麻烦,我才不回去。” 小刀心想您老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腰板硬了,不是他惹得起的,小刀不敢多言,老老实实赶车。 大约晌午的时候,马车到了蔡大娘的牧场。 “客人从何处来?”蔡华见了蒋去病,一时间没认出来,直到蒋去病伸手在脖子后去抽烟锅抽蔡华,才发现他烟锅没有了,忽然想起,他的烟锅被书院那盲眼女人给没收了,真是个不讲理又霸道的女人。 “你小子就是个睁眼瞎,老子都不认识了。” “大叔变漂亮了,我险些没认出来。”蔡华喜道。 “去你娘的,漂亮那是用来形容女人的,老子是男人,纯爷们儿,你可以说老子很英俊,很帅,很酷。”蒋去病手抚着两撇小胡子,乐呵呵的。 “哦,大叔的胡子,很男人,很酷。” “那是。”也不看是谁修的,蒋去病得意的很。 蔡大娘端饭出来,看见他,呆了一呆,老脸一红,匆匆别开目光。 “娘,你脸咋红了。”蔡华问。 蒋去病哈哈一笑,“老子太帅,你老子娘不好意思了呗。” “去去去,老不要脸的,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蔡大娘笑骂。 小刀很不高兴,山里人就是土包子,改不了他那劣根性,老家伙当着他的面公然和蔡大娘打情骂俏。 蔡大娘留小刀用午饭,小刀替夫人不值,气都气饱了,饭也不吃,驱车走了,临走,小刀说:“大叔,你在这里散散心,我过几日再来接你。” 蒋去病说:“你甭来了,老子在这住的好好的,哪儿也不去。” 小刀一头雾水,心道,老家伙昨夜偷偷去见戚檀,还有理了?不如先晾他一阵子,回头又再说。 “爱回不回,我走了。”小刀驾车走了。 蒋去病骂道:“小兔崽子,给老子摆谱,老子不吃你那套。” 蔡大娘递了一碗面过去,说:“吃吧。”见他盯着那碗面发呆,只当他发现了碗底藏的两荷包蛋,老脸一红,催促道:“你倒是吃啊。” 蒋去病筷子挑了面吃了两口,怎么都不对味儿,发现碗底浮出的两荷包蛋,筷子挑到身边蹲着的蔡华碗里,他说:“年轻人吃了长身体,我一把年纪了,吃了也是白吃。” “他叔,你咋了?”蔡大娘觉得蒋去病和以前不一样了,人变帅了,也陌生了,对她做得饭挑三拣四的,荷包蛋也瞧不上了。 “我累了,回去躺会儿,晚饭不用叫我。”蒋去病背着手回了牧场他居住的屋子。 上了炕,蒋去病倒头就睡,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他的梦里出现那个漂亮的盲眼女人,窈窕的身段,细滑的皮肤,丰硕的胸,无处不是诱惑,在他近乎粗鲁的攻势下,女人全身呈现淡淡的粉,香汗淋漓,双手攀住她脖子,一遍遍忘情的唤他的名字:“蒋去病,蒋去病。” 蒋去病惊醒过来,然后,他发现身上不知何时挂了一个女人,那女人衣衫半敞,胸前两根下垂的老丝瓜自他面上甩啊甩,女人此刻骑~~在他身上正扒拉他衣裳,上衣已经给扯散了,女人一双罩子贼亮亮的,盯着他胸前的红豆,得逞一笑,嘴覆了下来。 蒋去病一个激灵,翻身滚到墙角,双手警惕的护着胸前的红豆,张嘴就骂:“臭婆娘,吃老子豆腐,你也不怕生个儿子没□□儿。” 王寡妇咯咯一笑,“我男人死了十来年,我和谁生儿子去,要不,我给你生一个?” 蒋去病一个哆嗦,将扯散的衣裳穿好,衣带系的紧紧的,还不忘打一个死结,嘴里直骂:“去去去,老子不稀罕。” 想给他生儿子的女人多了去,他倒宁愿是那个盲眼女人,光看她一眼,他整颗心都酥了,全身的力量都汇集到了那一处,有使不完的弹~药。 糟糕,怎么说醒就醒了呢,只要想起那个盲眼女人,他那玩意儿就胀得厉害。 王寡妇两眼放光,盯着蒋去病胯~~下高高的凸起,添了下嘴角,说:“老蒋哥,我知道你忍得难受,我帮你亲亲啊。”说着就扑上来解他裤子,吓得蒋去病紧紧揪了裤腰跳下炕,一把拉开门,扬声道:“滚,当心老子揍死你个不知羞的。” “合该你当一辈子老处~男,老倔驴。”王寡妇挪下炕,骂了句,惹怒了蒋去病,“老子早就不是处~男了,要你操心。” 王寡妇一惊,“你该不会和蔡华娘已经那个了。” “少他娘胡扯,滚——”蒋去病推了王寡妇出门,把门狠狠掼上,拿根~棍子将门顶~上,生怕王寡妇再折回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娘睡男人呀!”王寡妇朝着一众偷看她的牧场帮工,吐了一口唾沫星子,扭着老腰走了。 蒋去病长出口气,嘴里直骂:“邪行了,这年头的女人怎么都跟老虎似的凶悍。” 被王寡妇这一闹,蒋去病再无睡意,索性开门出去。 时近黄昏,正在铡草的三个帮工不约而同望过来。 难怪一个下午老蒋竟招蜜蜂呢,先是蔡大娘来了又去,去了又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1 来,在门前犹豫不决,然后又走了,再就是王寡妇,这个是泼辣货,撬开门就爬上炕了。 嘿,还别说,这蒋老头这么一拾掇,挺帅,而且老酷了,几个中年男人觉得有必要效仿蒋老头的穿戴,尤其是他唇上那性感的两撇小胡子。 “瞅啥瞅,再瞅不还是老子。”蒋去病很苦恼,他不过出山一趟,怎么回来世道就不一样了呢,大家看他的目光充满怪异。 蒋去病嘴里叼了根稻草,躺在草垛上,高跷了二郎腿,又开始发呆。 盲眼女人又开始闹他,闹得他只想扑倒她。 蔡大娘过来时,就看见蒋去病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蔡大娘推了他一把,“他叔。” “啊,啥事儿?”蒋去病向里挪了挪,蔡大娘眸中一喜,往他身边凑了凑,蒋去病眉头一皱,接着给里挪,蔡大娘又挨上来点儿,蒋去病急了,一咕噜坐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蔡大娘一噎,想他穿得再体面,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破落户,匀了匀呼吸,颇羞涩说:“我同意了。” “你同意啥了?”蒋去病一脸纳罕。 “就咱俩那事儿。”蔡大娘低着头,咬了咬嘴唇,偷眼看他。 蒋去病听得一愣一愣的,“咱俩能有啥事儿?” 蔡大娘戳了他眉心一记,“早年你不是常关照我家小华嘛,我看你也有那意思,虽没明着说,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们母子好,我呢想通了,我同意跟你搭伙过日子。” 蒋去病眼睛咕噜数转,“蔡华他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知道我这人嘴欠,总爱逗你家小华,顺带的讨些口头便宜,山里汉子谁不是这样?你让我真做点啥事儿,我是有贼心,没贼胆,咱俩不合适。” “我觉得挺合适,就这么说定了,大后天就是小蒙满月的日子,我摆几桌酒,招待乡亲,届时,你就搬家来住。”说完蔡华娘耳根子红了,蒋去病傻呆呆的望着蔡大娘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愈发的茫然。 蒋去病抚着耳鬓,想啊想,想啊想,眼前除了那个漂亮的盲眼女人,还是那个盲眼女人,她的一颦一笑,无不牵动他的喜怒哀乐。 转眼,蒋去病回到蔡庄已经三天,这日正逢小蒙满月。 蔡大娘杀猪宰羊,大宴乡里。 蒋去病看着炕沿上,蔡大娘让蔡华送来的新衣,暗暗发愁,他是真的不想穿蔡大娘送来的衣裳,好看归好看,他就是不喜欢,他还是比较中意身上穿的这身,这是那个盲眼女人亲手帮他穿上的,他在她床头柜子里看见很多绛青色的衣袍,他知道那是她亲手缝的,他有些担忧她的眼睛,都那样子了还偷偷做针线,居然做了两大箱子。 “爹,你好了没有?”蔡华的声音。 蒋去病剜了剜耳朵,开门出来,蔡华见他还是回来那天的穿戴,就问:“爹,你咋还没换衣裳?” “那个……小华啊,你别一口一个爹的乱叫,毕竟我不是你爹,我听着有点不大适应。” 蔡华笑着说:“呵呵,我多叫几声爹,爹就适应了。” 这样也行? 蒋去病直觉皱眉。 “爹,快开席了,咱们紧了过去吧,别让乡亲们等急了。”蔡华催促。 “我能不能不去?”蒋去病真心不想去凑那热闹。 蔡大娘和王寡妇不同,他抹不开脸说狠话。 “爹,你这是咋了?我总觉得你这次出门一趟回来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老子不还是老子。” “哪哪都不一样了,真的,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说,爹是没见着,咱村的寡妇最近都在偷看爹呢,还有啊,所有的男人都剃了爹一样的胡子。” “老子能造成这大影响?”蒋去病抬袖子,转了一圈,没什么变化嘛,就是现在比以前穿戴的齐整,没以前那么邋遢就是了。 说着话的工夫,两人到了蔡家。 蔡大娘这回是花了血本,非但请了戏班子搭台唱戏,光酒席就摆了将近一百桌,待酒菜上桌,蔡大娘一身红绸衣,头上簪了花,脸上涂了胭脂,被几个妇人从屋里拽了出来。 蔡华刚好带着蒋去病来了,几个乡里妇人把蒋去病连推带拉,给蔡大娘身边一掀,两人头挨头撞在一起,蔡大娘一脸娇羞,蒋去病十分头痛。 疯婆子,疯婆子。 蔡大娘见蒋去病还是那身衣裳,心中微有不快,“你咋没换衣裳就出来见人了?” “我穿不惯。”蒋去病胡乱搪塞。 “老蒋就是不穿衣裳也帅得一塌糊涂的。”有妇人打趣。 蒋去病黑了一张脸。 “吃苹果啦,吃苹果啦。”有妇人手里拎着一个红苹果,穿在一根细线上,晃晃悠悠悬在二人面前,让他们用嘴咬。 蔡大娘脸泛喜色,象征性咬了一口,蒋去病还傻呆呆站着发怔。 “咬苹果啊。”蔡大娘催促。 蒋去病张了张嘴说:“蔡华他娘,我……有话说,我真的不……” “蒸的,炖的都有,一会儿就让你吃个够。”有妇人从两边一推,两人脸碰脸,蒋去病侧开脸,嘴唇擦过蔡大娘脸颊,蔡大娘脸一红,“你个老不羞。”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王寡妇坐在席尾,冲蔡大娘翻了一个大白眼,依旧磕瓜子,“呸”,瓜子皮故意吐的很大声。 “老蒋到底还是征服了我们的铁娘子。”有妇人带头起哄。 蒋去病眸色尴尬,“别闹,都别闹,没有的事。” “今天就得闹闹才够喜庆,乡亲们听我说,今儿蔡嫂子可是双喜临门呢,一囍是咱们蔡嫂子的孙子小蒙满月了,二囍,是老蒋正式入赘蔡家……” “这位大嫂想必搞错了,蒋去病已经入赘我荣家,如何再入得蔡家?”一把清越嗓音冷冷飘了过来,席上登时就静了下来。 众人回头望去,但见,门口停了一溜儿的豪华马车,走在最前边的马车,车帘撩起,一个身着红色锦衣的美丽女子从车里下来,由身边的丫鬟搀扶着过来了。 她身后的马车上,陆续有人下来,朝着这边来了。 荣楚湘由彩环扶着,来到近前,嫣然一笑,“蒋去病,我来接你了。” 59、059:行路难 ... 记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2 得师傅说过:漂亮的女人, 就是穿肠的毒~~药,亲近不得。 蒋去病现在深有感触,他觉得他已经中了这个盲眼女人的毒,看见她的那刻,他全身骨头都在叫嚣, 心一抽一抽的疼。 “蒋去病,你过来。”荣楚湘向他勾了勾手指。 蒋去病很不想去, 可当他的视线对上她的一双灰眸,他很没骨气的迈腿就要过来, 蔡大娘一把擒住他手腕, 摇头。 “你还不过来?”荣楚湘侧耳凝听。 蒋去病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魔障, 拂开蔡大娘手,抬脚向她走来, 身后是蔡大娘薄怒的声音:“他爹!” “他爹?”荣楚湘一脸不高兴, “蒋去病,你是打算留下做蔡家的便宜爹, 还是跟我回去?” 蒋去病说:“今天的事完全是误会,我没想过要入赘蔡家。” 荣楚湘一乐。 蔡大娘一愕。 然后蒋去病又说话了, “我也不想跟你回去。” 荣楚湘一怔。 蔡大娘一喜。 “这位夫人也听见了, 他不想跟你走, 夫人何必强人所难。”有和蔡大娘交好的妇人实在看不过眼, 替蔡大娘出头。 彩环气不过,说:“这位大婶说话请注意措辞,我家夫人几时有为难过谁?” “你们都找上门闹事来了, 还说没为难,我们大家伙眼睛又不瞎。”又有妇人跟着附和。 彩环刚要还嘴,荣楚湘扬手,制止她休再多言,她唤:“尚恩,你还等什么?” “是,夫人。”尚恩自荣楚湘身后出来,向着蔡大娘福了一福,道:“我家夫人听闻今儿是蔡大娘孙子满月之喜,特备薄礼一份,还请蔡大娘笑纳。” 尚恩拍拍手,让向一边,有小厮捧着朱漆盘子一溜儿过来,不多不少,刚好六人,整齐有序站在蔡大娘面前,盘中红绸掀去,分别是:金项圈两挂、金锁片两枚、金耳环两只、金手镯两只、金脚镯两只、最后一盘是两锭金元宝。 蔡大娘呆住。 尚恩又说话了,“接下来是我们主上给小蒙的贺礼。” 依旧过来六个托着盘子的小厮,盘中分别是:银项圈两挂、银锁片两枚、银耳环两只、银手镯两只、银脚镯两只,最后一盘是两锭银元宝。 周遭全是吸气声。 蔡大娘虚垂的手微微一颤,然后,她听到细奴的声音:“细奴给大娘道喜了,大娘也知道我是小气鬼嘛,我的贺礼自是与婆婆和相公的没法比,希望大娘别嫌弃。”回头,细奴说:“都过来吧。” 仍旧过来六个托着盘子的小厮,盘中分别是:虎头枕两个、虎头帽两顶、虎头纹式红绸袄两套、虎头手套两双、虎头鞋两双、虎头布偶两只。 细奴冲着蔡大娘福了福身,过去荣楚湘身边,彩环退至一边,细奴扶了荣楚湘右臂,欢欢喜喜唤了声:“娘。” 荣楚湘摸了摸细奴头,笑问:“你大病初愈,怎的也来了?” “娘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细奴讨巧的说。 “你这张甜嘴,对了,你偷偷跟来,衍之可知道?” “既是偷偷跟来,他怎可能会知道?” “儿子来迟,让娘久候。”邹玄墨打马而来,扬起一路尘埃,邹玄墨翻身下马,朝着上首的蔡大娘拱拱手:“蔡大娘大喜了。” “主上折煞小妇人了。”蔡大娘福身还礼。 邹玄墨扫了一溜儿十八个小厮托着的盘中物,邹玄墨满意点了点头。 “你怎的现在才来?”荣楚湘语带嗔怪。 邹玄墨笑着过去,扶了荣楚湘左臂,道:“儿子处理了些公务回来,才知娘和娘子先后来了蔡庄,山路颠簸,儿子担忧娘的身体,故而就追来了。” “你哪里是担忧我,你是着急你媳妇,油嘴滑舌就知道哄我高兴。”荣楚湘笑骂。 邹玄墨笑道:“娘说是那便是吧。” “小妇人蔡氏不知夫人驾临,轻慢了夫人,这厢给夫人赔罪了。”蔡大娘紧跑过来,伏地叩首请罪。 蔡大娘此刻要是还不清楚眼前这美丽的盲眼妇人身份,她这些年也就白混了,以前只闻夫人其人,并不曾亲见,如今得见仙子般姿容的夫人,羞得蔡大娘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居然狗胆包天和夫人抢男人。 “不知者不怪,我也是久闻铁娘子大名,今日冒昧登门,失礼了。”荣楚湘笑着俯身相扶,蔡大娘诚惶诚恐起身,道:“穷山恶水的,吃食粗陋,夫人旅途劳顿,还请席上坐。”蔡大娘也就随口一说,不曾想,荣楚湘竟是点头笑道:“如此,叨扰了。” 贵客登门,早有手脚麻利的妇人另外收拾了几桌出来,顺带踢了踢傻愣愣的蔡华一脚,“还不请大家伙入席,傻愣着干嘛,你可是主人家呢,收礼不待客惹人笑话。” 蔡华醒过神来,邀尚恩,彩环,小刀等一众随从入席。 荣楚湘被安置在贵宾席主座,荣楚湘左右两边分别是蒋去病和细奴,细奴下首是邹玄墨,邹玄墨下首是蔡华,蔡华上首是蔡大娘,蔡大娘上首正好是蒋去病,如此,一张圆桌刚好六个人。 又是一番寒暄,酒菜上桌,蔡大娘让蔡华敬酒,荣楚湘摆手:“咱们这桌酒就免了吧。” 蔡大娘说“好”。 上的都是些山里的野味,荣楚湘嗅到那香味,眸色一喜,“很香呢,今天有口福了。” “夫人喜欢便好,请随意。”蔡大娘就要帮着夹菜。 “大娘管了坐,我来就好。”细奴拿公筷帮荣楚湘夹菜,间或也帮蔡华母子和她干爹夹些他们够不到的。 邹玄墨心里很委屈,自打他亲手喂细奴服了断念,她清醒后看他的眼神就不再如往日那般柔情似水,总是冷冰冰透着冷漠,拒人千里,就像此刻,他明明就坐在她身边,她拿公筷不停的给他其他人夹菜,独独不夹给他。 备受冷落的邹玄墨很不甘心,低声在她耳边说:“娘子,我喜欢吃那个蒸鹿尾,很补的,你夹给我啊。” 细奴心想,蔡大娘正因为熟知你好这一口,特特将蒸鹿尾摆在你面前,你是没长手呢,还是够不到? 细奴筷子伸过去,夹了蒸鹿尾,邹玄墨生怕她失手给掉了,喜滋滋的将自己的空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3 盘子向前推了推,细奴胳膊肘拐了一道弯,蒸鹿尾辗转到了蒋去病盘中。 邹玄墨心登时就凉了半截儿,顺带夹了蒸鹿尾,再没胃口,转手给低头对付白米饭的蔡华,“小华,你吃。” 蔡华嘴里塞满了米饭,呵呵一笑,“谢谢主上,娘说我现在没媳妇,不能吃这个,容易上火。” 邹玄墨心里很不是滋味,心说,我有媳妇,我想吃蒸鹿尾,我想上火,可是没人给我夹啊。 “这孩子。”荣楚湘一脸哭笑不得。 “乡野孩子没见过世面不会说话,让夫人见笑了。”蔡大娘夹了鸡腿塞进蔡华嘴里,将他嘴堵上。 蔡华的话,反倒提醒了细奴,难道这道菜只有娶了媳妇的人才能吃? 既如此,那就吃吧。 细奴终于帮邹玄墨夹了蒸鹿尾放在盘中,还额外回他一个甜美的笑容,“相公喜欢,就多吃点。” 娘子允许他吃多多的蒸鹿尾,是否代表晚上他们就可以翻滚? 邹玄墨突然就荡漾的不行。 娘子默许了,那他就不客气了。 “丫头尽给我们夹菜了,一口还都没吃,来,这木瓜羹,女孩子喝了养颜又美容,你多喝些。”蒋去病帮细奴盛了木瓜羹。 “谢谢干爹。” 荣楚湘勺子在碗里轻轻碰了碰,抿了抿嘴角,蒋去病心想你一天到晚给我气受,我才不盛给你,转眼又一想,她眼睛看不见,就帮她也盛了一碗,低声与她咬耳朵:“这可是好东西,你喝了,我受用。”说完,连蒋去病自己也愣住了,他干嘛要与她说这个,他又没打算跟她回去,可是心里怎么老想着埋首在她丰~硕乳肉中的那股酥~爽,快~慰。 荣楚湘脸一红,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心道:流~氓。 蔡大娘手中筷子一顿,吸气。 蒋去病拿眼看蔡大娘,还想着要不要也给蔡大娘盛一碗木瓜羹,面前伸过来一个空碗,荣楚湘说:“蒋去病,我还要。” 蒋去病抬头看看天色,这会儿才正午,距离太阳落山还早着呢,可是才刚她那句“蒋去病,我还要。”却让他的身体速度起了变化。 蒋去病近乎是颤着手帮她盛了一碗,放在面前,她嘴角含笑,蒋去病只觉得自己快要溺毙在她那笑靥里。 心想,你喝了这么多木瓜羹,我也不能荒芜了美好的夜晚,不行,他还得再吃一根蒸鹿尾才行。 蒋去病筷子伸到笼屉的时候,笼屉里已经空了,然后就看见邹玄墨面前的盘子放了一堆鹿尾巴骨,蒋去病甩他一记白眼,心道,好东西也不给老子留点儿,你给蔡华夹,也不给我夹,尊老怎么都排在爱幼前面,亏你还是师尊呢,这点常识都不懂。 蔡华见蒋去病也喜欢吃蒸鹿尾巴,刚好他盘子里有一根,索性站起来,将他盘中刚刚邹玄墨夹给他的又夹给了蒋去病,道一声:“爹,我这还有一根。” 蒋去病想还是蔡华小子知道尊老,心里正美着呢,对蔡华的称呼有些头疼,下意识去看身边,果然,蔡华这声“爹”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荣楚湘将碗重重放下,帕子沾了沾嘴,对蔡大娘道:“时间不早了,今日多有叨扰,我们这便家去了,他婶子得了空子,可来书院串串门儿,毕竟咱们都这么熟了。” 蔡大娘暗骂蔡华那死东西没眼色,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嘴上笑着一一应承了。 荣楚湘起身,细奴忙扶了她开路,回头,见她干爹站着没动,细奴喊:“干爹!” 蒋去病是真不想离开蔡庄,这里让他觉得自在敞亮,在书院,他放个屁都不敢大声,他拘得难受的慌,可他又贪恋书院那几个让他十分销~魂又受用的夜晚。 最后,还是口不对心,跟了上来。 蔡大娘送他们一行出门,看着她们登上马车,觉得心口闷疼闷疼的,此刻最疼的是她右小腿肚,饭桌上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不出意外,这会儿应该是青了一块。 蔡华一头雾水,问他娘:“爹怎么跟着夫人走了?爹不嫁给娘啦?” 王寡妇笑得幸灾乐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有些人以前不拿人家当回事,嫌人家脏,臭,现在后悔了,人家还瞧不上你了呢,这叫啥,风水轮流转,哈哈哈。” “打死你个烂嘴的。”蔡华上手就要揍王寡妇,被他娘给拦住了。 蔡华挣脱开他娘手,抬脚去追马车,扬声喊:“爹,你啥时候再回来看我和娘?” 蒋去病听到蔡华的声音,刚要撩窗帘,荣楚湘一脸恶寒,恼道:“哪个允许你动了?” “孩子叫我呢,我就应个声儿。” “那也不行。”荣楚湘说:“你大儿子在前面车里坐着呢。” “那是邹慕白的儿子,不是我儿子。” “那蔡华就是你儿子了?人家一声爹,看把你美得屁颠屁颠儿的。” 蒋去病很无辜,“小华乐意叫我爹,你那小子嘴硬的很,我有什么办法。” “我儿子能容忍你至此,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对了,他不是骑马来的?怎么改坐车了?” “笨死了,那是因为你干闺女在车里。”荣楚湘掩嘴打了一个哈欠,她说:“坐过来点儿,我困了。” “哦。”蒋去病挪过去点,荣楚湘头枕在蒋去病肩头,过了一会儿,蒋去病听到她匀缓鼻息,尴尬到不知放到何处的手缓缓落在她腰上,他就是觉得这个姿势挺舒服,似乎他的手就应该放在那里。 原本熟睡的人,唇角爬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痕。 车队调头,荣楚湘的马车落到了最后,相反,细奴乘坐的马车走到了最前头,邹玄墨弃马乘车,就是想和细奴多些近距离接触,他太需要这样独处的机会。 细奴侧着头望向窗外,一路沿途赏风景,邹玄墨盯着细奴后脑勺,一脸哀怨,扯扯她袖子,唤:“娘子。” “嗯。” “我们说说话吧。” “你说,我听着呢。”细奴没有转身。 邹玄墨身子向细奴贴过去点,说:“娘子可不可以不看外面。” “那你说我该看哪里?”好好的马不骑,跑来跟她挤一辆车,凑什么热闹。 “我难道还不够赏心悦目?”邹玄墨抬手将肩侧的发带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4 向后一撩,刻意摆出一个平日里她认为特迷人的姿势,极具诱~惑。 细奴转过脸,看了看,说:“的确。”然后,又转过头去看窗外。 不行吗? 看来得来点猛料才行。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然后,细奴听到他低哑的嗓音又开始唤她:“娘子,你看看我嘛。” “不看。”细奴实在给他烦的不行,以为他鹿尾巴肉吃多了,口渴,索性塞给他一个水囊。 邹玄墨要的可不是水囊,随手一丢,心道,娘子,我的确很渴,我十分渴慕你口中津液滋润我。他添了添干涩的嘴角,抬头,细奴圆瞪了一双杏核眼,低声骂了一句:“暴露狂。” “哪里就露了?”该遮的地方,他都遮住了,他才刚将衣襟故意扯散些,胸前的红豆欲露未露,恰到好处。 细奴帮他将衣裳整理好,衣带也重新系上,然后一本正经的说:“你可是师尊,切莫做一些出格的举动。” 出格儿? 他有吗? 邹玄墨有些泄气,忽然觉得牙很不舒服,舌头一触,原是上排牙齿上塞了一丝鹿尾巴肉,他用舌头触了触,没弄出来,索性拿手指在牙缝上剔,细奴久不见他说话,恰好这时候回过头来,见他正毫无形象的以小指的指甲剔牙,细奴登时一脸嫌弃,龇牙咧嘴,太不像话了。 细奴在心里哀叹,她与他成亲这一个多月来,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居然会和他有了肌肤之亲,想想她都觉得无法忍受。 似乎在她的记忆里,她与他前不久还玩过一回车震,我滴个妈呀,她究竟是在怎样的状况下英勇献身的?而且还能做到十二分的享受表情,细奴越想越觉得后怕,下意识拢住胳膊,瑟缩在车厢一角,他一会儿剔完牙,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 “停车。” “吁”的一声,马车停了,细奴跳下车,看见马车后面跟着的追风,细奴过去从小厮手里牵了马缰,翻身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腹,一声“驾”,追风扬蹄狂奔。 “娘子你去哪里?”邹玄墨跟着跳下车,细奴已经驶出老远。 骑马的感觉真好,细奴笑得得意,打马跑出将近半里地,然后听到隐隐的一声唿哨声,追风突然就缓了下来,细奴抖马缰,催促:“跑啊,接着跑啊,你怎么反倒停了呢。” 追风在原地打了一个转,然后,扬蹄又开始狂奔。 邹玄墨两腿交叠,靠在车厢,看着去而复返的细奴,打了一个响指,他笑着上前,抚了抚追风脖子,笑道:“乖马儿。” 细奴恼道:“臭马儿。” 邹玄墨哈哈一笑,跃上马背,将细奴双臂揽在胸前,“娘子想骑马何不早说。”双腿一夹马腹,追风箭一般蹿了出去。 车队突然不走了,荣楚湘本在装睡,马车毫无征兆停了,荣楚湘险些从位子上翻下来,好在蒋去病及时将她捞了回来。 “怎么停了?”荣楚湘问。 蒋去病说:“你儿子和我干闺女弃车,两人骑马走了。”年轻真好,说真心话,他也想骑马,不过,此马非彼马,他想骑她这匹撩人心扉的胭脂马,到底上了年纪,才刚那一根鹿尾巴下肚,他现在已经有了强烈反应,不停的撩起车帘看看偏西的日头,只盼着天黑,好与她成了那事儿。 荣楚湘哪里知道蒋去病心中所想,在他上车的那会儿,她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以后一定要对他温柔些,再不对他颐指气使,惹他生气了。 荣楚湘手刚握住蒋去病手,蒋去病吓了一跳,“你干嘛?” “你手好烫。”荣楚湘察觉了蒋去病身体的异常。 蒋去病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我本来就这样。” 荣楚湘说:“不对,你只有到了晚上的时候体温会飙升,心跳会加速,血液会膨胀。” 蒋去病觉得他要被这个女人给折磨疯癫了,她现在说什么他都觉得她是在撩拨他,只会加据他身体的过激反应,他忙止住她话头,“求求你别再说了成不?我真的承受不起。”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蔡华他娘?”荣楚湘几乎带了哭腔,抽泣道:“我知道,她比我年轻,她比我脾气好,她比我知道怎么疼男人,她会烧菜,她会的,我全都不会。” “谁说的,她做衣裳就不如你。”他喜欢穿她做的衣裳,她做得衣裳针脚细密,蔡大娘做的衣裳,针脚粗长,一针抵她十针都不止,他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眼睛看不见,全凭一双手摸索。 “蒋去病,你这话,我爱听。”荣楚湘破涕为笑,脸贴上他胸膛,双臂勾缠在他腰上,缠得紧紧的,宣读主权:“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这里抢走,我不允许。” 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就坍塌了,蒋去病再也等不到天黑,低头,近乎粗鲁的堵上她的嘴。 60、060:按图索骥 ... 荣楚湘的马车到达荣园时, 夜色已深浓。 “师兄。”蒋去病抱荣楚湘下车,忽闻戚檀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蒋去病看看怀中熟睡的人一眼,微拧了眉头。 蒋去病没有说话,抱着荣楚湘径自进去了, 不多时,他出得门来。 “师兄, 我刚刚叫你,你怎么不答应?” “刚刚有些不方便。”蒋去病扯了扯有些皱了的衣襟, 问:“戚居士有事?” 师兄依然叫她戚居士, 说明师兄还是不肯原谅她了? “师妹找师兄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蒋去病没心情听她扯皮, 只问:“到底啥事儿,说吧。” “我在这里等了师兄三天。” “戚居士这又是何苦?”那日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 从此桥归桥, 路归路,她怎么还纠缠不休了? “我那日一时考虑不周多给了师兄一颗断念, 我想……要回去。”三日前,师兄深夜前来找她要玉真散解药, 得知细奴情况凶险, 她不得不将刚刚研制的两颗断念全都给了他, 待师兄离去, 心里始终忐忑不安。 给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去?也就他熟知她反复无常的怪脾气。 “我将断念给了邹玄墨,他喂细奴丫头吃了,也算你良心未泯救了细奴丫头一命, 到了,你终归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权当赎罪吧。”真不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5 知道,她当初怎么能帮简敏研制出如此阴损之毒? “师妹汗颜,还请师兄将另外一颗断念归还于我。” “没了,被我吃了。” 戚檀大骇:“师兄吃了断念?” 一旦服下断念,绝情绝爱,师兄怎能吃了断念? “对呀,你不是说断念还没人吃过,不知道会有什么不良反应,我怕细奴丫头吃了会有风险,权衡再三,故而替她试药。” “师兄果真没事么?”戚檀惊问。 蒋去病说:“我能有什么事?这不活生生站在这里。”顶多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至于缺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蒋去病,你在和谁说话?”荣楚湘的声音出现在门边。 生怕她给门槛绊倒,蒋去病情急上前去扶她,语带埋怨,“你怎么出来了?”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戚檀脸色微僵,刚要说话,蒋去病重重咳了一声,道:“我发现你的帕子不见了,故而出来寻。” “区区一方帕子,掉了便掉了,还寻它作甚。”荣楚湘笑着拍拍他手,“走吧,大晚上的,别扰了左邻右舍休息。” “那,回吧。”蒋去病一语双关,扶她进去。 荣楚湘依旧在絮叨,“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和谁在说话。” “哪有,大晚上的,连个鬼影子也没一个,你幻听了吧。” “可我明明就看见门口有个影子。” “你的眼睛能看见了?”蒋去病大喜。 “没有,我只是模模糊糊看见一团影子。” “以后你可得好好服药才行,你的眼睛复明指日可待。” “嗯,我听你的。”她很想看看她儿子媳妇,还有未来孙子,当然,她也想看看他如今是什么模样,虽说用手摸了,到底不如亲见实在。 脚步声渐渐远去。 “九嫦,你也早些歇了。” “是的小姐。” 九嫦站在门边,青砚正要关门,见戚檀还在外面,青砚出来了。 “人见过了,戚居士请回吧。”青砚说。 “青砚,你跟我说实话,慕白临终前究竟可有提到我?” “该说的,早在十多年前我就已经说了,戚居士还想知道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心中有个疑团,就是想知道,慕白心中最牵挂的人究竟是我,还是荣……” 青砚将门关上了。 九嫦讥嘲一笑:“你何不直接告诉她,咱们老爷最爱的始终是我们小姐,也好让她死心。” “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她又不笨,自然会明白。”他是老爷的近身亲随,老爷不在了,却给了他一个使命,夫人在哪儿,他段青砚就在哪儿,难道这还不够说明什么? “飞上架的鸡成不了凤凰。”九嫦咧嘴一笑。 “她本性其实也不坏,至少她救了少夫人一命。”青砚说。 “一码归一码,那害人的玉真散可是她亲手研制的,总之,我讨厌她,她那人就是见不得小姐好,叫我说,她就是眼红,就是嫉妒。” 原来这便是嫉妒。 脚步声渐渐远去,戚檀呆立原地良久,时隔二十多年,师兄再次找上澜香山,她只当师兄来接她离开,谁知师兄竟是声声质问她为何要研制那害人的毒~物。 她什么也没说,给了他两颗断念,师兄拿了解药转身就走,并不曾多看她一眼,她想若非为了解药,师兄今生大概是不愿见她的。 只是师兄既然服了断念,为何还留在荣园? 戚檀有些想不透了,任由红儿扶了回往澜香山。 “宸儿回来曾?” 蓝儿说:“二爷这两日也不知怎么,又去了莳花馆找仙儿姑娘了。” “这孩子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呢。” 偌大的宅院,异常孤清,相比荣园的喧闹可就逊色多了。 适值休沐,东方暨明有两天假期,虽携了卫瑟下了苍梧山,两人就下榻在荣园西屋,邹玄墨和细奴驱马回来,正好在门口遇上东方暨明夫妻。 用罢晚饭,两拨人马各回各屋。 眼看都要熄灯了,卫瑟这时候来敲门,邹玄墨很不情愿开了门,卫瑟嘿嘿一笑,从他臂下溜了进来,不请自入,“抱歉,没打扰你们吧,我找阿奴有事,就一会儿,耽搁不了你们多少时间。” 这还不叫打扰? “阿奴,我有好东西与你分享。” 卫瑟拍拍衣襟内裹着的宝贝,神秘秘兮兮一笑。 细奴问:“是什么?” “猜猜看?” 细奴摇头:“我可猜不着。” “告诉你,是……”卫瑟揽着细奴肩,两人勾肩搭背在桌边低低咬耳朵,细奴皱了眉头,“你打哪儿弄来的?” “当然是我从皇弟那儿搜刮来的了,他屁孩子看得懂这深奥的东西,糟践东西不是。”回头,卫瑟见邹玄墨一脸疑惑望着她们,卫瑟板了脸,说,“喂,不许偷看。” 邹玄墨心道,我没看,我也不屑看。 邹玄墨索性过去西屋找东方暨明下棋。 东方暨明显然心不在焉,输得溃不成军,下了四盘输了四盘,要搁往日,东方暨明肯定嚷嚷着要扳回局面,不赢誓不罢休,可是今日不同,东方暨明眼睛时不时瞟向门口,邹玄墨知道,他是在等卫瑟。 不多时,卫瑟回来了,东方暨明笑着伸手,卫瑟坐在东方暨明腿上,看见在座的邹玄墨,一脸不乐意,“我和老公要共享难得的二人世界,电灯泡,你还不紧了回避?”卫瑟冷着脸直接撵人。 邹玄墨一头雾水,电灯泡是什么东西?心道,这是他的地盘好吧,叫他回避?是她先扰了他们夫妻好吧。 待回到他与细奴下榻的东屋,细奴正在桌边看书,见他进来,细奴嗖的将书藏在身后,细奴脸红了,很快,收回目光。 邹玄墨过去摸了摸细奴额头,“不舒服?” 细奴摇头,不说话。 “要不要喝水?” 细奴点头。 邹玄墨倒了水给她,细奴咕嘟咕嘟喝光了。 邹玄墨说:“睡吧。” 细奴去了床边,拉开被子,倒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6 头就睡下了,动作一气呵成。 要不要这么听话。 他们躺下才没一会儿,西屋就有了响动。 咯吱咯吱…… 细奴闭上眼,翻身。 咯吱咯吱…… 那声音越发的清晰。 然后是卫瑟小猫一般的哝声:“达令,卡忙……” 卫瑟抑扬顿挫的女低音,细奴一脸黑线。 邹玄墨听到那声音再也无法镇定,他感觉自己体温在直线飙升,身体起了反应,他推了推躺在身边的细奴,他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细奴只不应他。 邹玄墨只得迂回战术:“娘子,卫瑟刚刚给了你什么?”他向她挪了过去。 细奴说:“没什么。” 邹玄墨说:“说说吧,我睡不着。”嘴唇贴上细奴耳朵,哈气。 细奴说:“不能说。” “为何?”邹玄墨轻咬细奴耳朵。 细奴缩了缩脖子,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邹玄墨觉得他娘子进步很大,手伸了过去,扶在她腰眼上,顺着她贴身锦裆滑了下去,一脸求知的表情:“娘子刚刚在看什么书?能给我瞧瞧么?” 细奴说:“是本异域画册,你可能不感兴趣。”细奴完全没有察觉他使坏的手已经攻陷她腿心处的脆弱,下意识蜷起腿,他的手停在那处芬芳地,不敢妄动。 他还都没看怎么知道他就不感兴趣? “能给我看看不,我都没见过呢。”邹玄墨好奇的很,手指微屈,下沉。 细奴说:“你是师尊,你看不合适。” 卫瑟说这是每一对新婚夫妇必看的,说是好宝贝,叫她闲暇时也多看看,多观摩观摩,对她的画技大有卑益。 脖子痒痒的难受,细奴动了动脖子说:“你别动。” “好,我不动,那我得看了才知道合不合适。”他嘴停在她耳鬓处,手指探到那温热源头,轻轻触了触,缓缓陷入,一阵火热的柔腻包裹了他的整根食指,他整个人如坠神仙妙府,嘘了一口气,下巴抵在她肩头蹭了蹭。 细奴犹豫了,要给他看吗?卫瑟说东方暨明喜欢看,那么,他们是师兄弟,他应该也可以看的。 “就一眼。”他喘着粗气啃着她脖颈细肉,与她打商量。 “那好吧。” 细奴爱画成痴,从躺下就一直在想那画的神奇。 从身侧将画册拿出来,邹玄墨右臂横过来,细奴愣了愣,邹玄墨说:“靠吧,这样靠着暖和。”深秋的夜,已经带着微微的寒意。 细奴不疑有他,身子靠了过来,邹玄墨头挨了过来,与她头抵头翻看画册,当画册打开的时候,邹玄墨眼睛瞪的溜圆,喉头滚了两滚,重重吞咽了一口唾沫,吭哧了半晌,道:“卫瑟给你看这个?” “嗯,听说是从异域流进来的,异域女人的头发居然是金色的,头发有些卷,不过,挺好看的,卫瑟说,明天要教我烫头。” “烫头?” “嗯。” 叫他说,卫瑟该改名叫卫色才对,这女人实在太色了,简直有辱斯文。 “娘子说好看,那便好看,你挡住我了,我这样看不到,你侧过身去。”他说。 细奴完全沉迷在西洋画的神奇笔触中,看得津津有味,听话的侧过身去,直到股后挤进一物,她闷哼一声,身体僵住,“你怎么可以这样?” “画上难道不是这个样子,你再看对不对,我只是帮你研究下它的可行性,事实,画上是对的。” 细奴现在哪里有心情看画,身后有个作乱的人正在搞偷袭,她心有不快,但是那滋味却也不难接受,又有西屋卫瑟的女低音在隔壁助兴,倒也勉勉强强接受了他的无理取闹。 邹玄墨到底吃多了蒸鹿尾,兴趣浓的很,画册上的新奇姿势皆被他以帮她钻研为理由,挨个试了个遍。 “不对,不对,画上不是这样子。”细奴将画册展给他看。 邹玄墨心中流窜过一阵莫名的悸动与难掩的兴奋。 “多谢娘子及时指正。”这样单纯的她反而更增了几分神秘的妖~娆,他被这种感觉刺激驱使着,勇猛无比,勇往直前,战火愈烧愈烈…… “我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太可恶了。”卫瑟嗷的一嗓子,钻进东方暨明怀中叫苦不迭。 61、061:你果然很色 ... 翌日天刚麻麻亮, 一夜无眠的卫瑟顶着一双熊猫眼,怒气冲冲来砸门,扯着嗓子就喊:“阿奴,你给我出来。” 细奴睡得正沉,浑然不觉。 “阿奴, 厉害了啊,你还不给我滚出来。” “阿奴……” 门开了, 邹玄墨长发披在身后,衣襟半敞, 黑着脸站在门后。 卫瑟砸门的手僵在空中, 缓缓抬头, 盯着他胸前露出的大片肌肤,重重吞咽了一口津液, 东方暨明披衣出来, 就看见卫瑟那副死性不改的样子,忙待上前, 以手捂了卫瑟眼睛,卫瑟不依:“干嘛挡住不让我看。” 东方暨明道:“看不得, 看不得, 他可是你皇叔辈儿, 按理, 你得唤他声皇叔。”东方暨明半搂半抱把人给弄走了,还不忘向他赔笑挥挥手,“继续, 继续。” 门关上了,邹玄墨躺回床上,搂着细奴继续好睡。 膳厅,荣楚湘和蒋去病已经等候多时,没有等来儿子儿媳,却等来了东方暨明夫妻。 “衍之与细奴今日为何迟迟未到?” 九嫦说:“我去东屋看看。” “没啥好看的,那二个活宝整晚都不睡觉,一整晚都在……”造人二字卫瑟未及说出口,桌下,东方暨明踢了她一脚,卫瑟转眸,不悦道:“你踢我做什么,事实就是他们俩昨晚确实吵到我们,害我们一夜无眠。”卫瑟深深佩服那二人旺盛的精力。 原是这么回事,荣楚湘难掩脸上笑痕,说:“九嫦,开饭吧,不等了。” 用罢早膳,东方暨明带着卫瑟出门购物去了。 荣楚湘由蒋去病扶着在园子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邹玄墨居住的东屋。 “你去听听,孩子们可起身了?”荣楚湘说。 “我才不去。”哪有长辈偷听小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7 辈墙根的道理,更何况那还是他干闺女,说出来多难为情。 荣楚湘说:“好,不去是吧,我去。” “让孩子们好好睡,你穷折腾什么?”蒋去病很不理解。 “嘘,别出声。” 荣楚湘侧耳听了听,屋内隐有动静,她怎么听那声响就像是……荣楚湘终于明白里面此刻是何等的活~色~生~香, “这俩小东西。” 荣楚湘笑着离开,一脚踩空,眼看要跌下台阶,蒋去病长臂一伸,索性抱了她就走,见她一脸娇羞,双臂攀着他脖子,脸贴在他胸口,蒋去病觉得这个姿势令他觉得十分窝心,就问:“刚刚都听见什么了,看你笑成这个样子。” “再不久,我就要抱孙子了,能不高兴嘛。”荣楚湘满心满眼都是含饴弄孙的喜悦心情。 蒋去病口中“切”的一声,“孙子算什么,回头我给你生个大胖儿子玩。” 荣楚湘忍不住便笑了:“我只道自古都是女人生孩子,你可是货真价实的老爷们儿,你倒生一个给我看看。” 蒋去病不以为意,道:“我生不出来,不是还有你么。” “你个臭不要脸的,一把年岁了,尽讨我便宜。” 还就怪了,他就想讨她便宜,只要与她一起,他就觉得心里缺了的那块似乎又圆满了。 “我园子没逛够呢,怎么就回屋了?”待荣楚湘发现他的意图,他已经将她放在床中央,反手将帐子放下了,人跟着覆身而上。 九嫦来到御景轩,推门,门竟从里面关了,九嫦没有多想,低低唤了声:“小姐。” 无人应声。 见窗户开着,九嫦过去窗下,抬脚给里张望。 地上衣衫凌乱,床帐放了下来,随风摇曳,红纱帐里,荣楚湘压抑的轻吟声不绝于耳,男人粗急的喘息,床体摇得更猛烈了,突然,男人爆发出一声绵长且餍足的低吼。 荣楚湘一声惊叫:“蒋去病,你怎可?” “好湘儿,给我生个儿子。” 九嫦掩嘴偷笑,悄悄离开。 邹玄墨与细奴起身刚好赶上吃午饭,膳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瑟瑟和东方呢?”细奴问。 九嫦说:“公主与驸马上街购物去了。” 细奴又问:“娘和干爹呢?” “这会儿应是逛园子乏了,正歇午觉呢。”九嫦说。 细奴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只因她哈欠连连,吃饭到一半,她就犯困了,搁了碗,起身,腿脚酸软,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 邹玄墨抱了她出门,“想不想看娘养的鱼?” 细奴点点头,任他抱着去了园子。 “看见中间那只没有,这是赤鳞鱼,旁边游过来的,身上长满斑点的是石斑鱼,隐在最角落羞于见人,且通身赤红的那只,是胭脂鱼,也叫美人鱼,我们才刚吃的就是胭脂鱼。”邹玄墨一一说给细奴听,见细奴没什么反应,低头,竟是歪着头靠在他胸前睡着了。 东方暨明和卫瑟拎了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他们在外面已经吃过了,门口碰见青砚,说了一声,便直接回了下榻的西屋。 途径东屋的时候,门窗紧闭,庭院里静悄悄的,卫瑟探头探脑给里瞅,东方暨明心想,啥也瞅不见还愁啥瞅。 “那二个不会到现在还没起床呢吧。”这也太能睡了,卫瑟咂舌。 “嘘,你就不能小点声。”东方暨明跟着卫瑟去了天下汇的所有铺面,商号,两条腿早都累瘫了,包裹丢地上,看见大床,躺上去就开始打呼噜。 卫瑟坐在桌边喝水,回头,东方暨明睡得正香,卫瑟顿觉无趣的很,她过去,趴在他身上,这里挠挠,那里戳戳,娇声唤:“达令,起来陪我玩,我好闷啊。” 东方暨明翻个身,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卫瑟开始哭:“你都不理我,我无事可做,闷死我算了。” 东方暨明听到卫瑟哭声,偷偷睁开一只眼,哄道:“别闹,我是真困了,让我躺会儿。”东方暨明向里挪了挪,给她腾了些地方,他说:“过来躺下,跑了三五条街,我腿都快断了,你昨儿夜里一宿没睡,你怎就不困?” 卫瑟歪躺在外侧,说:“白天睡饱了,晚上怎么熬?”她现在可是怕了那二个,太能折腾了,她近乎有些后悔给细奴看那个异域画册,貌似便宜了邹玄墨,细奴那个憨货,也恁好说话了,居然由着他为所欲为。 东方暨明说:“白天不睡饱了,晚上怎么报仇,乖了,美美睡一觉,晚上,看相公我给你报仇,也让他们不得好睡。” 卫瑟眼睛一亮,“说得在理”卫瑟倒头就睡,不大会儿,西屋内鼾声如雷。 夜半时分,西屋灯亮了,不多时,西屋咯吱咯吱传来床体晃动声响,间歇伴有女子高亢的呻~吟,女子一叠声的唤:“亲爱的,我爱死你了,哎呦,轻点儿。” 西屋咿咿呀呀折腾到大半夜,卫瑟的嗓子都喊哑了,东屋始终没有丝毫异动,卫瑟得意道:“咱们今儿晚上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东方暨明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趴在卫瑟身上,有气无力道:“过分谈不上,我觉得是……非常过分。” 卫瑟喘着气,扯着公鸭嗓子说:“阿奴大清早不会来砸门吧。” 东方暨明说:“应该不至于。”在他的记忆里,细奴可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姑娘。 第二天大早,东方暨明夫妻正头靠头好睡,门突然被拍的啪啪响,仿似拍在了心坎上,东方暨明惊醒,披衣下榻,开门,正待发作,细奴举着手站在外面,“瑟瑟,我们约好今天烫头的。” 东方暨明此刻的情形与昨日邹玄墨差不多,长发披垂在身后,衣襟半敞,黑着脸。 细奴偏头直给屋内瞄,压根就不曾看他。 东方暨明备受打击,低头瞧了瞧,他胸口露了不少,比衍之昨日露了大半不止,他胸前的小红豆都露出来了,为什么她就不看他一眼?他身材也很好的,不比衍之差。 “阿奴,你要死啊,大清早扰人清梦。”卫瑟一边张嘴打哈欠,一边穿了衣服出来,此刻,她一双熊猫眼尚闭着。 “瑟瑟,你嗓子咋哑了?”细奴惊问。 卫瑟想起昨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8 夜她的豪情壮举,很得意,道:“阿奴,昨夜你睡得好不好?” 细奴点头,“挺好的,一觉睡到自然醒。” 怎么可能? 她叫的那么大声,细奴不可能睡得着。 “你难道都没听见吗?” “听见什么?”细奴一脸纳罕。 卫瑟说:“就那个呗。” “哪个?”细奴完全不知道卫瑟说什么。 卫瑟急了,说:“我昨夜叫得那么大声,你听不见呐。” “瑟瑟晚上叫我了?瑟瑟晚上是要喝水?还是起夜?”细奴完全懵了,“我不知道,要知道我昨儿就还睡东屋,不和相公去竹楼睡了。” “啥?难道你们昨夜没睡在东屋?”卫瑟一愕。 细奴说:“没有呀,相公说是竹楼清静,我们晚上就歇在那边了。” 卫瑟与东方暨明面面相觑,敢情他们两口子昨夜如此卖力表演,人家两口子压根就没回来,可真是自作自受了。 “喂,你刚刚有没偷看我相公?”卫瑟突然发现东方暨明尚露在外的大片肌肤,觉得很亏,三两下帮他将衣裳整理好,东方暨明一脸尴尬去洗漱,他倒想让人免费看,可是人家压根就不屑看他。 “说,有没有,老实交代。”卫瑟手指细奴脸,一脸肉疼。 细奴摆手说:“没有啦。” 卫瑟不信,“真的没有?”有便宜怎么可能不占?完全说不过去呀,她都偷看邹玄墨了,细奴怎可能放过东方暨明? “真没有。”细奴再次重申。 卫瑟总算放心了,说:“没有便好。”嘿嘿一笑,“不过呢,我昨天有偷看邹玄墨哦,你相公很有料哦。” 细奴一呆,“你看他做什么,你不是有东方?” “想看就看咯。” “瑟瑟,相公说的没错,你果然很色。”丢下句话,细奴转身走了。 卫瑟举着拳头,对着细奴背影大喊:“臭阿奴,你敢骂我色,信不信我晚上就把你相公给睡了。” “你刚刚说,要睡哪个?”东方暨明沉了脸。 卫瑟情知失言,刚要解释,东方暨明先她一步离开了。 卫瑟追上来,“我......相公我错了,我一时说溜了嘴,你知道我无心的啦,相公别气了好不好,我怎么可能真做出那样的事体来,他怎么说也是我皇叔呢,我就气气阿奴,我真没那想头。” 东方暨明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晌午都没搭理卫瑟,哪怕细奴用烧红的火挑子帮卫瑟烫了一个漂亮的新发型,卫瑟依然没能换回东方暨明一个笑脸。 卫瑟情绪空前低落。 细奴陪着卫瑟去聚宝楼挑首饰,卫瑟也是闷闷不乐,最后,什么也没选,就空着手回了荣园,卫瑟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东方暨明解释下,找遍了也没找到东方暨明。 最后还是九嫦告诉她们:“衍之和东方先一步回书院了,你们俩在荣园多住些日子,待九龄女子学堂开学再回书院。” “呜——阿奴——” “瑟瑟?”在细奴的记忆中,就见过卫瑟哭过两回,第一回是她追东方暨明,人家不睬她,然后气得抱着细奴就哭,第二回,也就是这次,细奴完全不知道卫瑟因何痛哭失声。 “对不起阿奴,我胡乱说说的,当不得真。” “你究竟说什么了?” “我说要睡了你相公,然后相公就生气了,再不搭理我,还把我给撇下独自回书院了。” 细奴原本抱着卫瑟安慰,听她如此说,心中不快,“这话岂能乱说,瑟瑟,你太过分了。”细奴拧身走了。 卫瑟接着抱头大哭,“我胡说八道你们也信?” “别忘了,你是大长公主,金枝玉叶,你说的话可是一言九鼎啊,岂能与常人并论!”九嫦本就恼卫瑟,碍于东方暨明面子,不曾为难卫瑟,如今听卫瑟亲口说出如此不堪的话来,心里对卫瑟愈发的轻慢。 卫瑟在荣园备受冷遇,细奴已经两天没有搭理卫瑟。 是夜,一个黑影潜入荣园。 62、062:兄友弟恭 ... 临近一年一度的秋假时间, 东方暨明撇下卫瑟回了书院安排秋假事宜,卫瑟空床独枕,连着两夜都做噩梦,梦里有女鬼从床下伸出鬼爪子直给她床上爬,卫瑟越想越害怕, 被子捂着头瑟缩发抖,隐隐的, 似乎听到窗外有响动,不多时, 那声响由慢及快, 越来越清晰, 卫瑟害怕极了,跳下床, 来找细奴。 东屋门关着, 卫瑟很想叫醒细奴,可是扰人休息有点不道德, 卫瑟见窗户开了一缝儿,索性爬上去, 从窗户钻了进来。 卫瑟在窗边站了会儿, 待适应了屋里的黑暗, 她来到床边, 手触上床帐刚要钻进去,就听到“咯吱,咯吱”声响。 卫瑟掀纱帐的手一僵。 然后她听到女人压抑的娇喘, 伴有男人舒爽的呻~吟。 这声儿怎么听着都像是? 纱帐里,隐约可见女人起起伏伏的身体轮廓。 卫瑟心里一阵冷笑,是她小看了细奴,居然背夫偷汉子,这回总算给她揪着小辫子了,看细奴明天还敢给她脸色看。 捉贼拿赃,捉~奸捉~双,卫瑟就想看看能让细奴如此放~荡的男人究竟是谁,卫瑟蹑手蹑脚去桌边摸了火折子,折返回来,对着火折子吹了吹,火苗蹿上来,眼前豁然开朗。 帐子撩起,放眼面前活~色生~香的一幕景象,卫瑟完全傻眼了,“怎么会是你!” “卫瑟,你还能更无耻些么?”偷窥他人床笫,很好玩么? 还真活见鬼了,居然是邹玄墨,卫瑟傻呆呆问:“你几时下山的?我相公呢?” “三更半夜闯入别人寝卧就为了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你还能更幼稚些。”邹玄墨语声沉冷,细奴埋身被子里,喊:“瑟瑟,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么。” “不打扰你们办事。”卫瑟浑浑噩噩从窗户翻了出去。 “放着门不走,偏走窗户,还真是个怪人。”邹玄墨轻哧一声,对埋在被子里的细奴说:“出来吧,她已经走了。” 因为夜里的那点小插曲,细奴一整天都没有出门,邹玄墨想尽办法,细奴就是钻在被子里不出来,最后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09 还是卫瑟冲进来,将细奴从被窝里给提溜了出来,卫瑟说:“你要实在觉得亏,大不了下回你来看我们现场表演,我一定全程直播给你,绝不掺一星儿水分。” “瑟瑟,你能不能别再提那事了。”细奴都快羞臊死了。 “好好好,不提,不提。”卫瑟心中好笑,适时转了话题,“我一会儿就要走了,阿奴。” “为何这般急切?” “一年一度的中秋到了嘛,我也不能老在外面晃荡,即便再不愿,也得回去那个金丝牢笼。”卫瑟牵了细奴出门,马车已经准备停当,卫瑟瞅瞅天色,拥抱细奴,卫瑟笑着落下离别之泪:“阿奴,你很幸运,他很宠你。” “东方也很宠你啊,他可能有事耽搁了,你要不再等等?” 卫瑟摇头,苦声道:“不等了。” 细奴目送卫瑟登车,心中难过,邹玄墨出得门来,轻拥她入怀,细奴伏在他肩头嘤嘤啜泣,“东方怎么可以那个样子嘛,瑟瑟其实也很可怜的,她在宫里一点都不快乐,太后对她并非你们所想象的那般疼爱,她的日子并不比我好,我说真的。” 邹玄墨浅笑出声,“东方已经等候多时,你怎知他没来?” “啊?”细奴放眼望去。 车帘撩起,卫瑟头探出车窗,笑靥如花向她挥手道别,在她身边,东方暨明伸手,卫瑟坐在他腿上,脸贴在他颈窝,破涕为笑道:“我以为相公不要我了。” “傻丫头。”东方暨明胳臂收紧,低头吻了下来。 细奴望着远去的马车,呵呵傻笑不止。 “你觉得中秋节这个日子如何?”邹玄墨忽然这样问。 细奴不知就里,说:“挺好的呀。” “那好,我们就把娘和蒋叔的婚礼放在中秋那天给办了。” “相公不反对了?”细奴大喜。 邹玄墨蹙眉,他还不至于那般不通情理,蒋去病总体来说还不错,只要娘晚年过得幸福,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我去告诉娘和干爹知道。”细奴就要去御景轩报信,被邹玄墨逮了回来,“娘脸皮薄,还是先别说了,我们私下先准备着,免得到时乱了阵脚。” “也好。”细奴心里喜滋滋的,这大概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 有荣荻,尚恩等人帮着打点,邹玄墨身上担子轻了许多,在家写写帖子,喜联之类,尚恩陪细奴去商号甄选需要的酒具,在街上远远看见邹骅宸揽着唐仙儿过来,尚恩止步,看着邹骅宸与唐仙儿,微微拧了眉头。 “二弟。”细奴唤。 邹骅宸听到细奴的声音,欢喜道:“大嫂。” “二弟这是打哪儿来?”细奴问。 邹骅宸说:“我随便逛逛,对了,大嫂身子可大安了?” 细奴说:“有干爹在,我能有什么事儿。” “说得也是。”母亲给师伯解药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邹骅宸笑笑。 邹骅宸看向尚恩,道:“尚管家今儿挺闲?荣荻呢?奈何没见他?” 尚恩说:“公子要操心的事很多,自是没二爷这般清闲。” 邹骅宸磨了磨后槽牙,再不看尚恩,眸色越来越冷,揽着唐仙儿的手微微用力,邹骅宸瞄了细奴肚子一眼,“大嫂买这许多酒具,近来可有喜事?” 细奴说:“我干爹中秋那天成亲,二弟届时可一定要来捧场啊。” 邹骅宸乐呵了,“那是一定了,大嫂的干爹还是我师伯呢,师伯成亲,我自是要来的,只是这新娘子不知是何方人氏?” 细奴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大嫂对我还保密?”邹骅宸忍不住笑了。 新娘抿唇一乐,“迟早你会知道,何必急于这一时。” “二爷,人家腿好酸的。”唐仙儿站了好半天,没人理,觉得无趣的很,邹骅宸说,“你自己回去,我还有事。” “二爷。”唐仙儿嘟嘴撒娇。 邹骅宸冷声道:“还不走?” 唐仙儿扭着小腰走了,邹骅宸笑呵呵接了尚恩好手中酒具拎着,“我送大嫂回去。” “麻烦二弟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邹骅宸送细奴和尚恩回了荣园,在门口遇到等了许久的邹玄墨,邹骅宸依旧有些怕他,怯怯唤声:“大哥。” “嗯,进来喝杯茶。” “好啊。”邹骅宸受宠若惊,他还是头回来荣园。 荣园的规模远胜澜香山,其奢华自是不在话下,重要的是,荣园比澜香山要热闹得多,几个小丫头在莲池采莲子,嘻嘻哈哈,玩打水仗好不热闹。 “沐仙馆近来业绩如何?”邹玄墨问。 “还好,多亏了大哥派尚管家来帮我。” 尚管家? 听说私下他都是叫恩恩的,怎么今儿还跟他客气起来了。 见邹玄墨看过来,尚恩脸色微红,低垂了头。 细奴偷偷握了尚恩手,朝着前面两人微微抬了抬下巴,看着他们兄友弟恭,细奴亦欢喜,道:“二弟喜欢什么吃食,我去给你做来。” “不必麻烦大嫂,我坐坐就走。” 邹玄墨却道:“就听你大嫂的,留下吃了晚饭再走。” “那叨扰了。”邹骅宸心里一喜,道:“大嫂管了问尚管家,她知道我的喜好。” “尚恩,今儿得烦你帮我一把。”细奴笑。 尚恩唯唯点头,“少夫人管了吩咐便是。” “你们聊,我和尚恩去厨下看看。” “给大嫂添麻烦了。”邹骅宸很有些过意不去。 “少贫嘴,管了陪你大哥说说话。”细奴带着尚恩出去了。 邹骅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睛偷偷瞄他大哥一眼,就听邹玄墨道:“都是自家人,犯得着客气,坐吧。” “谢谢大哥。” 邹玄墨冷瞪他一眼,邹骅宸忙待坐下,坐得规规矩矩,生怕惹他大哥不高兴。 “杀一盘?”邹玄墨脱了外袍,撸了袖子在邹骅宸对面坐下,惊得邹骅宸嗖的就站了起来。 邹玄墨看过来,“你怕我作甚?” 邹骅宸摇头说:“没有,大哥说笑了。” “你是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0 弟弟,你先走。”邹玄墨选了白子,黑子自然就留给了邹骅宸。 事实证明,邹骅宸的棋艺要比东方暨明高出一个档次不止,细奴和尚恩端了菜进来,他们一局还未分出胜负,细奴说:“过来吃饭吧。” 细奴喊了两声,没人理她。 尚恩重重咳了一嗓子,邹骅宸回神,看见满桌的酒菜笑嘻嘻的凑了上来,闻了闻,“好香啊,这些全是大嫂做的吗?” 细奴催促:“快去洗手。” “好嘞。” 尚恩伺候邹骅宸洗了手,过来,就听细奴说:“有我做的,有尚恩做的,你别嫌弃。” 原来尚恩也做了菜! 邹骅宸偷看尚恩,眼里皆是笑意。 “相公可是不打算吃饭了?”细奴站在邹玄墨身边,脸上微有不悦。 “这就好了?”邹玄墨后知后觉望过来,见邹骅宸已经就坐,他去洗了手,去主座坐了,说:“棋艺不错,跟谁学的?” “早年看爹和荣伯父下棋,我偷学来的。” 餐桌上突然就静了下来。 细奴说:“二弟,吃菜呀。” “吃呢,吃呢。”邹骅宸低头扒饭,细奴帮他一个劲夹菜,尚恩刚要出去,邹玄墨喊:“尚恩,坐下。” 尚恩犹豫了会儿,在邹骅宸身边坐下。 邹骅宸心中暗喜,夹了一个鸡翅膀给了尚恩,尚恩一愣,继而脸红了。 邹玄墨与细奴互看一眼彼此,细奴隐隐明白了,邹玄墨唇角微勾,只做不见,帮细奴夹菜,饭桌上,一时其乐融融。 “有客人至,怎也不知会娘一声。”荣楚湘由着蒋去病搀扶,抬脚跨进门竹楼。 63、063:本是同根生 ... 邹玄墨下意识看向身边坐着的邹骅宸, 起身相迎,“听说娘今日和蒋叔泛舟烟霞湖,奈何不多游玩两日?” 蒋去病不顾荣楚湘阻拦,抢着说:“我们倒是想,可关键你娘有些晕船, 故而我们上午就回来了,只是没知会你们, 怕你们担心。” “晕船?”邹玄墨有些不可思议,娘的水性很好的呀, 怎会晕船? “娘怎会无端晕船?”细奴帮荣楚湘揉着耳鬓处的穴位, 轻问:“娘现在觉得如何了?” “亏了你的一双妙手。”荣楚湘抚着细奴手, 笑道:“睡了一个下午,已经没事了。对了, 听彩环说你今日又背着我偷偷下厨了?此事可当真?” “娘别听那丫头浑说, 是尚恩做的,我一直帮她打下手来着。” 细奴搬出尚恩, 果然,荣楚湘掀唇笑了, “你就糊弄我看不见, 我这鼻子可闻得真真的, 这道醋溜果子狸可是你的招牌菜, 你当我闻不出?” “嘿嘿,我馋了嘛,刚好青砚叔叔昨儿夜里猎了一只果子狸, 又没人会弄那个,我就有些手痒难耐,娘快些入座,尝尝可还对味儿?”细奴邀荣楚湘入与蒋去病入席,夹了醋溜果子狸于荣楚湘。 荣楚湘眯着眼睛,极具赞赏,“不错,是那个味儿。” 邹骅宸紧张的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张嘴刚要唤人,尚恩冲他摇摇头,邹骅宸悄悄给门外退去,然后就听到荣楚湘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回来。” “大,大,大娘。”邹骅宸止步,因为紧张,说话有些结巴。 “娘,是我邀二弟来家里,不关他事。”邹玄墨心里犯怵,就听荣楚湘说:“坐下。” “哦。”邹骅宸折返回来,乖乖坐了回去。 荣楚湘说:“吃吧,就当自己家,用不着拘谨。” “我没有拘谨,我吃着呢。”邹骅宸偷眼看荣楚湘,见她面色平静并无不喜,高悬的心终归落地。 饭毕,荣楚湘招手,“过来。” 邹骅宸挪了过来,唤声:“大娘。” 荣楚湘伸手在邹骅宸脸上一通摸索,说了句:“好孩子,得空了就常来家里玩,你哥哥嫂嫂都挺喜欢你的。”她也喜欢这小子,就是说不出口罢了。 “只要大娘不嫌我烦,我天天来都不成问题。”邹骅宸一一点头应了。 “那敢情好,我就喜欢人多热闹。”荣楚湘笑道:“算起来,你得管他叫声师伯。”荣楚湘转向蒋去病,邹骅宸向蒋去病深施一揖,唤声:“师伯,我叫邹骅宸,字,改之。” 改之? 痛改前非的意思? 蒋去病抚着唇上两撇小胡子,点头。 “师伯比我想象中要年轻的多,帅的多。”原来师伯要娶的人是大娘,邹骅宸既惊且喜。 算起来,这还是邹骅宸第一次正式拜见蒋去病,那日在澜香山,他只得见蒋去病的背影,压根未来得及相认,蒋去病拿了解药就急匆匆走了,之后,他问母亲,刚那臭脾气的老头是谁,母亲告诉他,那是她师兄,蒋去病,亦是他的师伯。 “油嘴滑舌,千万莫学你大哥。”荣楚湘笑。 他怎么就油嘴滑舌了?邹玄墨眉头深皱,娘怎可厚此薄彼。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和你大娘即将成亲的消息,以后呢,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蒋去病早先就发现邹骅宸左腿有些跛,遂问:“你的腿怎么回事?” 邹骅宸说:“小时候淘气,偷骑大哥的爱驹,不慎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腿骨。” 荣楚湘忽而想起十多年前,似乎是有这么回事,为此,衍之还掌杀了那匹爱驹,原来都是因为那匹马伤了这小子。 蒋去病皱了眉头,“你娘医术不在我之下,难道她都不曾帮你正骨?”神医的徒孙,怎么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凄惨下场。 他能告诉师伯,母亲为了他能得到父亲更多的关注,并未及时给他接骨,更甚,不曾给他吃一颗跌打药,任他痛了半年之久,直到他的左腿彻底残废,父亲果然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善,对他开始爱护有加。 “是我太过顽劣,一天到晚不消停,才会有今日苦果。”与大娘来说,母亲就是个禁忌,上一代之间的恩怨邹骅宸早就知道,故而以一己之力承担了所有过错,只为能减轻母亲的罪孽。 “难得你如此维护于她,她有你这样孝顺的儿子焉知不是福。”戚檀争强好胜的秉性,为了分得邹慕白对衍之的一丝宠爱,从而让自己儿子落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1 下残疾,这像是戚檀会干的事。 蒋去病浓眉深皱,荣楚湘能想到的,蒋去病自然想到了,对戚檀愈发的失望。 “站过来些,距离那般远,我如何帮你看。”蒋去病伸手。 邹骅宸抬脚过去蒋去病近前,蒋去病探手邹骅宸左腿捏了捏,微拢的眉心渐次舒展,“我倒有个补救的法子。” “师伯是说我的腿还能治?”邹骅宸喜出望外,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这几日,没事不要到处乱跑,抑或你暂且下榻荣园,我好帮你医治。” 邹骅宸抬眸去看他大哥,就听邹玄墨说:“就依蒋叔之言,二弟今日就在荣园住下,蒋叔也可安心帮你治腿。” “谢谢大哥。” “你先别急着谢我,住在荣园不比别处,你不能再出去鬼混,我要知道,一定打断你的腿,叫你再出不了门。”邹骅宸与唐仙儿的事,邹玄墨一早就知道了,也是对邹骅宸恨铁不成钢,希望他能有所长进。 “我听大哥的,从此改过自新,再不出去厮混,惹大哥生气。” 看了一眼面色带喜的尚恩,邹玄墨道:“尚恩,你亲自去安排二弟的下榻处。” “是,尚恩这就去。” “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二弟腿脚不方便,需要人就近照顾,我看,就让二弟住在北院吧。”邹玄墨深深看向尚恩。 尚恩愕然抬头,默了会儿,尚恩点头道:“尚恩谨遵主上吩咐。” “去吧。” 尚恩离去时,瞥了邹骅宸一眼,邹玄墨道:“二弟与尚恩一同过去,看上哪间随意挑就是。” “谢谢大哥。” “自家人别整那些虚的,还不快去。” 邹骅宸心里喜滋滋的泛着甜,告别荣楚湘等人,随着尚恩去了北院。 待到得北院,邹骅宸就问:“恩恩,你住哪间屋?” 尚恩说:“最后一间就是我的。” 邹骅宸说:“能给我看看么,我想看看你的屋是什么样?” 尚恩摇头,“女儿家的屋子没什么好看的。” “抱歉,我总忽略了你是女孩子。”邹骅宸笑着挑了距离尚恩颇近的一间,说:“我就住这间吧。” 尚恩说:“那间不行。” 邹骅宸就问:“为何不行?大哥说了,北院的屋子随我喜欢,即便我现在要你那间,你也要无条件满足我。” 尚恩再无二话,推门进去,邹骅宸绕屋一圈,开心坏了,“恩恩,我在这边叫你,你在那边听得见吗?” 尚恩说:“这里从没人住,我也不是很清楚。” “以后这间屋子就是我的了,我可以时常过来小住,说真心话,大娘人很好,倒是娘小题大做了,总不让我过来荣园,生怕大娘见了我心里添堵,大娘很开明,一点都没为难我。” 尚恩点头:“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夫人的为人,她的确很有大家闺秀风范,夫人不知道戚居士眼睛失明的事,夫人要是知道,指不定早就原谅了戚居士。” “娘以前的确手段过激了些,做错事可不就得偿还,只是她偿还的方式错了。” 邹玄墨携细奴过来,细奴问:“二弟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谢谢大哥大嫂盛情款待。”邹骅宸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说:“听吕杨说,荣荻前日有找过他,大哥可知道荣荻与他说了什么?” 尚恩眸色立变,“二爷休得胡言乱语。” 邹骅宸说:“我说的是真的,马修可作证,荣荻也有找过马修,包括,宋掌柜,崔掌柜,刘掌柜等人。” “二弟。”邹玄墨叹气。 “大哥有话请说。” 邹玄墨看着他,又是一叹,道:“我还得提醒二弟一件事,就是在家里时,我们不谈公事,只谈家常,你能做到吗?” “难道大哥就不想知道荣荻最近背着大哥都做了些什么?” “二弟,荣荻是我的好兄弟,他要做的事,自然都是为了天下汇好,我没道理怀疑他的用心。” “大哥是不肯信我了?”大哥宁可信荣荻也不信他,邹骅宸咬牙,他一定要找到荣荻的把柄,让大哥清楚的认识荣荻的野心。 “今日的话我权当不曾听过,你莫再提了,别逼我翻脸不认人。”邹玄墨气冲冲走了,细奴跟了上去,“好好的,你又摆什么脸?” “听听他说的那叫什么话?”邹玄墨怒道。 细奴说:“他当你大哥才和你说,换作别人,他才不管那闲事。” 待邹玄墨与细奴离开,邹骅宸一屁股跌坐椅子上,心里极不是滋味。 大哥为何就是不肯相信他呢? 尚恩站在门边,脸色异常难看,“公子究竟怎么着你了,你要如此诋毁他?” “我没有诋毁他,是荣荻背着大哥在天下汇做了些不耻的事情,他想架空大哥天下汇大家主的权柄,我只知天下汇姓邹,不姓荣。” 尚恩怒极:“你再诽谤公子,我第一个赶你出荣园。” “你是天下汇大管事,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荣荻拉拢诸位管事的事,你只是太过在乎他,所以替他诸多隐瞒,恩恩,你别忘了,你是大哥的管家,不是荣荻的,他一直在利用你,你知不知道?” “公子只是因为成玉郡主的事,有些偏激罢了。”尚恩道。 “成玉郡主?”邹骅宸完全没听说过此人。 尚恩说:“成玉郡主是公子的未婚妻。” “他未婚妻咋了?” 尚恩不说话了。 邹骅宸想了想,说:“我觉得这事应该早些让大哥知道,否则,大哥早晚被他架空。” “应该不至于。”尚恩摇头。 64、064:背道而驰 ... 贞观楼, 尚恩将妙禾畔后期需要的装潢款项拨下去已是午后时分,尚恩端了糕点进来,荣荻正埋首案前批复公文,尚恩静立案头,看着他, 眼里有着一丝疑惑。 “公子可是遇到什么麻烦?”自打公子入京一趟回来,人跟着就变了, 变得令她陌生,更甚惧怕。 荣荻手下动作未停, 道:“你想说什么。” 尚恩咬了咬牙, 道:“公子近日早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2 出晚归, 行事不同往日,尚恩担心……” 手下一顿, 笔锋力透纸背, 荣荻停下来,面色沉冷道:“倘若有一天, 我与他背道而驰,你选我们中哪一方?” “不会有那一天, 主上与公子亦兄亦友, 尚恩不愿看到那天。”尚恩惶惑望他, “只要公子及时悬崖勒马, 尚恩定会为公子保守秘密。” “可见你的心还是向着他要多一些,尚恩,我说过, 他已经有了成玉,你别等了。”他自嘲一笑,继续书写,淡声道:“其实,以你对他衷心的程度,你大可将我近日所为统统告诉他。” “我视主上如兄,如父,从无他想。”尚恩上前一步,忽然握住他持笔的手,难道他还不明白吗?一双清眸殷殷看着他,柔声道:“公子可否将心事说与尚恩听?尚恩愿与公子一起分担。” “你?” 荣荻终于抬头,二指抬起尚恩下巴,桃花眼眸深深注视着尚恩良久,脸颊缓缓靠近,近到尚恩与他呼吸相闻,尚恩缓缓闭了眼睛。 听说她近来与邹骅宸走得颇近,此刻他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复杂得不知是何滋味,他不过离开小半月,他们究竟发展到了何种地步? 邹家的男人他是深知的,对于喜欢的女子何曾手软过? 面前这张诱人的唇听说曾经被邹骅宸狠狠亲过,他人不在,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齐茗斋里发生的事情。 荣荻犹豫了。 看着尚恩时,心里竟有一丝说不出的动容在心底滋生,可到了,还是嫌弃。 是的,他很挑剔,他有洁癖,别人碰过的女子他从来不碰,他不能要一个不忠于他的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他喜欢的人,他也不会碰她。 “你还不够分量。”差一点点就亲上了,荣荻最终一把推开了尚恩。 尚恩惊凝眉眼看他,眼里隐隐有泪光浮现,嘴角边挂着一丝苦笑,缓缓探手发间,拔下发簪放到桌上,“尚恩僭越了,这枚发簪还给公子,尚恩不配拥有此物。”话到哽咽处,有几滴清泪,簌簌滑下面颊。 那日意外收到他的第一份礼物,令她心花怒放多日,她只当这枚发簪是他赠与她的定情之物,到底是她痴心妄想了。 看着那抹青色身影仓皇消失在门口,强装的镇定坍塌于无形。 取过发簪,上方尚留有她一根发丝,他也不知道为何要重金买下此簪,他第一眼就是觉得此物配她很适合,便买了下来,那日亲自簪于她发上,果是他预期的效果,簪美,人更美。 说他试探也罢,笼络人心也好,终归,他的目的达到了。 指间稍用力,发簪断为两截。 尚恩哭着一路跑回荣园,庭院的照壁下,大白鹅打翻了彩环晾晒的向日葵籽,大白两只爪子刨啊刨,嘴里直叨叨葵花籽,彩环手里拿了刺绣棚子出得门来,看见了,撸了袖子就来收拾大白鹅。 大白鹅蓦地看见气势汹汹的彩环摇着圆滚滚的身子撒腿就逃,彩环满院子追着大白鹅跑。 九嫦拿一块绸帕正在擦拭两头尖尖的小木棍,她身边,青砚正在打磨一柄银勾针,对着光看了看,交给了九嫦,九嫦在手上试了试说:“不行,换金针。” 青砚问:“好好的,为何要换?” 九嫦说:“银勾针掉色,还是换金勾针好。” “有道理。”青砚又接着换了金针开始打磨。 远处东墙脚下的葡萄架下,坐了两个人。 细奴紧挨着荣楚湘,手把手在教荣楚湘织毛衣,荣楚湘小心的拿三根两头尖尖的小木棍小心翼翼挑毛线,嘴上是掩也掩不住的浓浓笑痕。 与东墙遥遥相对的西墙脚石台上,蒋去病正专心鼓捣他的药材。 尚恩没有打扰他们,径自进去了。 连廊下,邹玄墨与邹骅宸兄弟正在廊檐下对弈,邹玄墨手拈白子,凝着棋盘久久不动,骆一手持茶盏站在旁边观战,一脸惊奇,时不时拿眼偷看一脸闲闲的邹骅宸,脸上皆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阿全站在邹骅宸身后,得意的很。 阿全冷瞟骆一一眼,心道小瞧人了吧,我们二爷的棋艺那绝对不是盖的。突然看见尚恩向着北院方向去了,阿全偷偷扯了扯邹骅宸袖子,邹骅宸正到关键时刻给阿全这一闹,难免口气不好,“别多事。” 阿全噤声,眼睛瞄着尚恩远去的背影瞧。 骆一顺着阿全的视线望去,他看见了匆匆离去的尚恩,骆一将茶盏放下,抬脚去追尚恩。 阿全急了,拿脚踢了踢邹骅宸脚后跟,邹骅宸冷瞪阿全,忍了没吱声。 尚恩啊,尚恩回来了。 阿全朝着某处努努嘴,邹骅宸看见了尚恩的背影,邹骅宸无心棋局,借口说:“大哥我内急,离开一会儿。”邹骅宸借尿遁,去找尚恩。 “恩恩回来,你也不早先告诉爷,让爷好等。”邹骅宸直埋怨阿全。 阿全说:“我叫二爷了,二爷不准我多嘴。” “回头要你好看。” 邹骅宸径自去北院,然后看见骆一向着尚恩过去,邹骅宸站在拱月门边僵住了。 “嘿,是骆一那小子,他拦着尚恩想干嘛?”阿全目瞪口呆。 邹骅宸屈指敲了敲阿全脑门,怒道:“尚恩,尚恩,尚恩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嘿嘿,小的再不敢了,是二少夫人,二少奶奶。”阿全讨巧的赔笑。 邹骅宸脸上挂了满意笑痕,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小子这张跑风的嘴,别把我的恩恩给我吓跑了。” 阿全捂嘴,小声道:“二爷干嘛不过去?” “不急,我倒想看看骆一这小子想干嘛?” 两人隐身在拱月门边,趁着前方二人不注意,又摸过去,站在假山石后藏了起来,然后就听到骆一的声音响起:“尚恩,你给我站住。”骆一近乎小跑,抄近路追上尚恩。 “做什么看见我就走?”骆一委屈极了,他已经有多半月没见尚恩面了,乍见他,尚恩还绕道走了,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尚恩不说话,骆一扯了尚恩胳臂,将她扳转过来面对他,尚恩满脸泪水,吓得骆一忙去掀尚恩袖子:“你怎么哭了?是我弄疼你了?” 尚恩拂去骆一手,说:“不关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3 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那关谁的事?”骆一急红了眼。 尚恩抬脚欲走,骆一说:“尚恩你告诉我,是谁惹你了,我去揍他。” “你别问了。”尚恩侧过头,抹眼泪。 骆一又待问,尚恩匀了匀呼吸说:“骆一,上回在书院,我对你撒了谎,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对不起,骆一。” 尚恩抬脚就走,骆一僵了两秒后,拔足追上来,“尚恩,你把话说清楚。” 骆一拦在尚恩面前,一脸张皇失措,“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够好,我臭脾气,我拿着鸡毛当令箭,我改,我统统改,恩恩,我会改的。” “骆一,我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呢?这么和你说吧,那天夫人欲把我和主上撮合,我不想破坏少夫人与主上美满婚姻,我才对夫人撒了谎,刚好那时候你来了,我就拿你顶包了,这就是整件事情的经过,对不起,骆一,我是无心的。” “那么,你说喜欢我也是假的了?” “我有喜欢的人,但是不是你,骆一,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我……” 骆一傻呆呆僵立在连廊下。 “骆一这个臭小子,敢跟爷抢女人,还真是……”有眼光,邹骅宸朝着北院去了,阿全挠挠头,要不要跟上?想了想,还是算了。 骆一哼哧哼哧,终还是咧嘴嘴哭了,然后就听到谁止不住的笑声。 阿全透过假山石张望,亭柱后,彩环踱了出来,抱臂看着骆一咯咯笑个不止,“哟,某人失恋啦,还哭鼻子啦,哈哈哈。” “丑丫头,你敢偷听?”骆一袖子抹了把眼泪大骂彩环。 彩环说:“我非但偷听,我还偷看了,你能怎么着吧。” 骆一手指彩环鼻子,警告她:“今儿的事情你敢说出去,我一定饶不了你。”骆一冷哼一声拂袖走了。 “懒得理你。”彩环踢了踢脚下乖乖听话的大白鹅,问道:“你也听见了,也看见了,你说出去算不算?” 阿全眼睛滴溜溜一转,荣园的日子貌似不会无趣,阿全神不知鬼不觉溜了。 邹骅宸回到北院他的屋子,然后耳朵贴在墙壁上,他听到尚恩低低的哭泣声,邹骅宸急得在屋里踱步子,然后,阿全急火火跑来了,低声说:“二爷,大爷还等着你呢,让我来催催。” “告诉大哥我肚子疼,今天不下了,改天吧。”邹骅宸耳朵贴在墙壁上,急得抓耳挠腮,他的恩恩哭呢,他要不要过去哄哄?可是,毕竟是女孩子屋子,他过去不合适吧,会不会被当做登徒子?要是澜香山他一早就进去了,可这里毕竟是荣园,不是他的地盘。 阿全见他这个样子,有心助他一把,扯着嗓子喊:“二爷,二爷,你怎么了?二爷?快醒醒!二爷,你别吓我!” 邹骅宸正待发作,见阿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眼睛一闭,给床上一趟,门开了,尚恩红肿着眼睛冲了进来,“阿全,二爷咋的了?” 阿全摊摊手,意思你不会自己看。 尚恩过去床边,邹骅宸双眸紧闭,眉头紧锁,手捧着胸口,显然出气多,进气少,一脸痛楚。 “二爷,二爷?”尚恩急唤。 邹骅宸很想立刻答应她,可他不能错过与尚恩独处的大好机会,然后就听到阿全说:“二爷快没气了,我去叫人,二爷就先交给你了尚管家。”阿全开门出去了。 听说邹骅宸突然晕倒,邹玄墨携众人来了北院。 进来的刹那,一行人除却荣楚湘,皆吸气。 蒋去病捂了荣楚湘就给外走,忽然想起她看不见,松手,荣楚湘不明就里,扯了扯他袖子,关切道:“那孩子到底咋样了?” 蒋去病忍笑忍得辛苦,说:“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荣楚湘不信,说:“怎会说没事就没事,要不你进去给瞧瞧?” “不用瞧,那小子现在……好得很。”装病也要装得让人信服,看看那两只不安分的爪子环着尚恩背,手都快摸到人屁股了,那傻丫头浑然不觉,还在嘴对嘴帮人渡气。 “这到底咋回事嘛?”荣楚湘一头雾水。 “小孩子小打小闹,玩呢。”蒋去病呵呵一笑,搀扶着荣楚湘走了,荣楚湘还在不停追问,蒋去病说:“总之是好事。” 后面九嫦和青砚亦出来了,脸上皆挂着笑,九嫦说:“那丫头成日与荣荻一起,我只当那丫头喜欢荣荻,原来是这小子,便宜他了。” “荣荻国舅爷身份何其贵重,尚恩与他不合适,改之倒也是个不错的孩子,虽有一身臭毛病,还不是衍之一句话,说改就改了,就是腿有些跛,只要小胡子能治好他的腿,尚恩与他倒也般配,这阵子你是没瞧出来,改之对尚恩格外上心。”青砚这样说。 九嫦笑道:“说得也是呢,原先小姐本意是撮合尚恩与衍之,倒了没成,转来转去还是得嫁进邹家,倒也是好事一桩,毕竟长在咱家,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道理我懂。” 两人一路絮叨着走了。 荣荻从廊柱后绕了出来,握着折扇的手一紧,眸中有着一抹暗色隐现。 65、065:人心不足蛇吞相 ... 阳光晴好, 南院里几人各司其职,忙得不亦乐乎。 小刀刚刚送了一批药材过来。 蒋去病大喜,蹲在廊下的基石上一边抽烟锅,一边晾晒药材。 荣楚湘坐在廊下的圈椅里依旧织她的毛衣,一个晌午时间, 已经织了一指宽。九嫦坐在荣楚湘旁边,面前放了一个靠椅, 椅背上绕满了羊毛线,这个法子是细奴教给她的, 还甭说, 挺好使的。 九嫦一边绕毛线团, 一边陪着荣楚湘聊天,“小姐织的什么?看着好小。” 荣楚湘说:“是帽子, 阿奴说帽子最好织, 让我先学着练手。” 九嫦瞥了不远处抽烟锅的蒋去病一眼,说:“是织给蒋哥的吧。” “美得他, 我织给我孙子的,他又不是我大孙子。”荣楚湘笑骂。 九嫦一听就乐呵了, 蒋去病心里不痛快, “这可说不准, 须得我儿子戴过了, 才轮到孙子戴。”蒋去病瞟了一眼邹玄墨,成亲个把月了,他干闺女肚子一点动静也无, 这小子一天到晚都把劲儿使哪里了?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4 荣楚湘脸色一红,索性侧过身去,不理他。 九嫦说:“青砚,我这边没有了。” “等着,就来。” 青砚坐在南墙角下,面前放了一架纺线机子正在纺线,青砚手摇着把手,面前的大轮子上绕满了一撮撮的羊毛,骨碌碌转了三圈过去,羊毛变成了一根根羊毛线缠在轴上,已经绕了很粗的一捆,青砚拿剪子将线剪断,卸下楔子,将毛线套在胳臂上,走向九嫦。 九嫦说:“将线套在椅背上就行,回头,你又没耐性,线又打结。” 青砚照着九嫦吩咐的做了,然后又要去南墙跟下纺线,荣楚湘说:“青砚,累了一天了,你去洗洗喝口水,歇歇。” “我不累,反正也闲着。”青砚笑笑,过去南墙脚下又开始忙活了。 “小姐别管他,就是头倔驴,油盐不进。”九嫦笑道。 荣楚湘叹道:“因为我和慕白之故,害你和青砚蹉跎至今,我真是愧对你们。” “小姐快别这样说,如今不是都挺好嘛。”九嫦适时转了话题,“阿奴炒药很有一手呢,真是个闲不住的孩子。” “说的可不是呢。”荣楚湘侧目,模模糊糊,能看见庭院里架了一口大铁锅,炊烟袅袅,细奴头裹布巾,手里拎着个木铲子正在炒药,彩环正在添柴,就听细奴道:“火太大了,快将柴禾退出去些。” “哦。”彩环又将添进去的柴拨出去,貌似火星子溅到了鞋面上,彩环直跺脚,妈呀的一声,然后闻到一股子焦糊味儿,“我的鞋子给火星子燎了个洞。” 细奴说:“没事的,回头找些颜色相近的绣线我帮你补上。” “那怎么好意思劳驾少夫人,我自己来就成。”彩环脸红了。 细奴说:“也成,这些个你早晚得学,就是你这性子是个坐不住的,不知你能坚持到几时?” 彩环说:“再怎么着比蒋叔的针线活要强吧。” 蒋去病听了,扬声喊道:“丫头敢嘲笑老子的手艺粗糙,老子是男人,你可是女子,得空了多和我干闺女学着点儿,没坏处。” 彩环吐了吐舌头,“耳朵要不要这么尖,大老远的都能听到。” 细奴笑道:“不是干爹耳朵尖,是你嗓门太大,满院子都听见了。” “我就说嘛,我以后尽量说话小声些。”彩环脸红了。 骆一狠瞪彩环一眼,说:“都是你个大嗓门出去乱嚷嚷,现在整个荣园都知道我的糗事,你高兴了?” “你暗恋尚恩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说出去的,我才没兴趣嚼你那舌根子。”彩环被骆一冤枉,恼的很。 骆一手中铁杵直指彩环:“呐呐呐,你还说不关你的事,刚刚你就说了。” “我说什么了?”彩环一愣。 细奴说:“行了行了,专心看着火,锅都冷了。” 彩环发现火灭了,手忙脚乱添薪,对着竹筒吹太慢,索性趴在地上去吹,灰飞了她一头一脸,彩环手一抹,登时成了大花脸,骆一看见她那个样子哈哈大笑。 西墙跟下眯眼晒太阳的大白鹅受了惊,扑棱棱张着膀子跑了,扯着嗓子呃呃呃直叫。 彩环大骂骆一:“你给我小心着点儿。” 骆一继续笑他的。 连廊有几个丫鬟路过,看见骆一,指指点点,“听说了吗,骆一暗恋尚恩,人家拒绝了,还这么高兴,脸皮可真够厚的。” “就是呀,我是尚恩,我也不喜欢他,那么凶,嘴巴还特毒。” 两个小丫鬟有说有笑过去了。 彩环咧嘴大笑,“听见没,自己是个啥形象?以后注意这点儿。” 骆一顿时就蔫吧了。 邹玄墨站在高高的梯子上,左手执漆盘,右手执笔给药柜抽屉上一一标注药名,下方,骆一抬眸唤道:“师尊刚刚可都听见她们背后是怎么非议我的,我老没脸了,师尊就准我提早回书院吧。” 邹玄墨正在专心书写,他说:“刚放假你就吵嚷着要回去,你还能再任性些。” “我不管,我要回书院。”荣园他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太欺负人了。 “谣言终归是谣言,你又何必太较真。” “可那不是谣言。”他喜欢尚恩,有错吗? 邹玄墨道:“这场闹剧很快过去,你无需回避。” “可是……” 邹玄墨从梯子下来,将漆盘和笔放下,骆一递了布巾过来,瞧了药柜一眼,那是大写的佩服,看着那字直觉喜欢的不行,手指伸过去,邹玄墨道:“漆没干透,别乱摸。” 邹玄墨擦了擦手,发现手上沾了一块,已经干了。 “哎呀,师尊手上沾到了,怎么去掉。”骆一拿布巾擦了擦,依然去不掉。 细奴回眸,就看到邹玄墨手上沾染了黄色的漆斑,细奴扔下木铲,对彩环说:“你看着点,我去去就来。” “我有法子去掉,跟我来。”细奴牵了手,拉着他走了。 骆一挠挠头:“师尊都没有法子,师母能有什么法子?” 蒋去病乐呵呵的,“小子说话恁难听,我干闺女会的,那小子不见得会。” 骆一撇下布巾说:“我瞧瞧去,师母究竟用的什么法子去漆斑。” 彩环说:“回来,帮我看火。”没眼力劲儿,人家小两口难得独处,臭小子跟过去干嘛? 骆一明白过来,脸红红蹲在地上帮彩环添火。 “火太大了。” 骆一忙退出些柴禾。 彩环又喊:“火小了,骆一,你到底会不会烧火。” 骆一又添柴。 “糟糕,糊啦!”药里有青烟冒出,彩环大骂骆一:“你还能更笨些么。” 骆一委屈的很:“我又不是火夫,我弄不来,你偏要我来看火,这能赖谁。” 彩环说:“反正就赖你。” 骆一觉得烧火也是一门技术活,至少他就不行。 “这两孩子真真的一对冤家。”荣楚湘眯缝着眼笑了,蒋去病刚好转过脸,看见她那笑,身体莫来由一酥,烟锅在鞋帮子上磕了磕,低头看着自己腹下高高支起的帐篷,过来,说:“孩儿他娘,今天就织到这,你需要多休息,我扶你回去躺会儿。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5 ” 九嫦抢了荣楚湘手里织了一半的帽子,说:“就是,一不留神小姐织了这许多,也该歇歇了。” “罢了罢了,我现在就是个不中用的,你们也都歇了。”荣楚湘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腰,由着蒋去病搀着回了御景轩。 蒋去病急火火将门给闩上了,荣楚湘心里登时就明白他的意图,荣楚湘老脸一红,“你你你……”身子已然被他抵在了门板上。 澄潋湖上风光好,细奴在湖边的松树上采了松香,兑了水,很轻松就将邹玄墨手上的漆斑去掉了。 邹玄墨大呼惊奇,“娘子如何想到这个法子?” 细奴说:“我也是听宫里的漆匠师傅曾经提到过,就记住了。” 两人在湖边洗了手,细奴就要折返。 邹玄墨道:“不急,我们去亭上小坐片刻。” 细奴本想拒绝,还是由着他牵着步上长廊,朝着湖心亭去了,邹玄墨牵了细奴在亭子间坐下,道:“有件事想听听娘子的意见。” “什么?” “二弟昨儿跟我说想娶尚恩为妻,娘子以为如何?” 细奴一喜:“这是好事呢,就是不知道尚恩是什么想法儿?” “我早上问过尚恩了,她没有反对,但也没点头。” “相公的意思是要我出面探探尚恩的口风?” “知我心者唯娘子尔。”薄唇压了下来,细奴眉头一皱,就知道跟他独处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别闹,这里四面透风,你也不怕给人撞见。”细奴闪闪躲躲。 邹玄墨手伸过去,扣住廊柱上悬着的拉环,珠帘垂下,遮了外面风光,“这样外面不就看不见了。” 细奴很想摇头,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当他的手探下去时,细奴一声娇喘,那声音,连她自己听了都觉脸红,她怎么可以发出那种羞耻至极的声音。 “娘子的声音只会让我所向披靡,我欢喜的紧。”他贴着她的耳朵,说着绵绵情话,伴着手指恣意使坏,委实折磨人,细奴不得宣泄,檀口微张,一连串悦耳动听的低唱溢出红唇,大手握了她手探向那火热的源头,触手的炙烫令她心惊。 细奴伏于他身下,看着那物,香舌终是裹了上去。 邹玄墨不曾想她在服下断念后,竟还能做到如此地步,心中不由一荡,直觉舒爽无比,抱着她的头,体味着那新奇妙韵。 荣荻站在长廊一端,远远望着湖心亭。 亭子间里,战况正炽,那绵长惑人的声音起起伏伏涤荡在湖面上,无不刺激着他的感官,他阴恻恻付之一笑,转身,阔步离去。 中秋良辰。 荣园可谓双囍临门,一囍,蒋去病迎娶荣楚湘过门,二囍,邹骅宸向尚恩下聘,两人正式缔结婚约,订了亲。 荣楚湘成亲,邹玄墨广发囍帖,蔡大娘也收到了邹玄墨发的帖子,思来想去,蔡大娘终是遣儿子蔡华前来荣园贺喜。 蔡华见到一身簇新的蒋去病,心头发堵,蒋去病差一点点就是他爹了,与他老娘到底没缘分,蔡华借酒浇愁,喝得酩酊大醉。 邹玄墨携细奴过来敬酒,蔡华又哭又笑,张口就管邹玄墨叫爹。 “爹,主上给你在南坡建的屋子已经建好,老漂亮,老敞亮了,爹什么时候搬进去呀?” “小华你醉了。”细奴圆睁了眼睛,邹玄墨脸色一沉。 蔡华抱着邹玄墨不管不顾,又开始说醉话了:“我没醉,爹,我们回蔡庄吧,我一定会像亲儿子一样孝顺你的。” 小刀怕他又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索性驾了蔡华下去歇息。 蔡华被安置在临近北院的一处偏院,三更天的时候,蔡华给尿憋醒,摸黑出去外面竹林边小解的时候,他看见一抹白影晃晃悠悠自身边过去,蔡华疑是鬼,吓得酒醒大半。 空酒坛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到了蔡华脚边,蔡华看见地上的影子,原来是人,不是鬼,记得娘说过,鬼是没有影子的,他看见了影子,那他就不是鬼,是人。 蔡华俯身拎起空酒坛,嗅了嗅,貌似花雕的味道,蔡华随手将空酒坛抛进了竹林,抬头,那抹白影已经摇摇晃晃进了北院。 那个身影怎么像极了荣公子! 荣荻,蔡华是认识的,当初给郡主姐姐立衣冠冢的就是荣荻。 蔡华酒劲过去,睡意全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实在憋的难受,蔡华决定去找荣荻,他要告诉荣荻,郡主姐姐还活着,而且郡主姐姐见到了自己的衣冠冢,是他多事给领的路,他想请求荣荻的原谅。 北院里静悄悄的,唯有最后一间屋子灯亮着,蔡华朝着屋子高一脚底一脚过来了,屋里有杯盏落地声响,里面传来女子张皇失措的哭求声:“公子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啊——”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重伤,衍之救出来的人一定会是成玉,而不是你!”凭什么他的成玉过着非人的生活,而她的婢女们却过得如此逍遥。将她重重抵在桌案上,强势的侵~占。 尚恩痛极,蜷缩着身子,悬在桌边的双条腿颤抖得厉害,苦声道:“我会尽我的余生去补偿。” “补偿?你要如何补偿?嗯?成玉的两个婢女相继得救,且都过着小姐般的优渥日子,可是成玉自己呢?金枝玉叶一朝沦落为奴,你知她在宫中有着怎样非人的境遇吗?”荣荻的动作越发的粗~暴,近乎带着恶意的惩罚。 尚恩紧咬了嘴唇,默默流泪。 “倘若我此番没有进宫,没有亲眼目睹成玉居住的屋子,没有听说那些事,我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尚恩,还记得江孟达吗?成玉的亲哥哥,那位模样赛过潘安的东昌侯世子,他被太后当面首囚在后宫,他后来得了机会带着成玉出逃,被太后抓了回去,砍去手足割去耳鼻舌,挖去双目,他被做成了人彘装在笼子里,那个笼子就放在成玉的屋子里,你能想象成玉每日对着一位面目全非,肢体不全的哥哥是怎样的心情?” 尚恩惶惑惊问:“世子还活着?” “不,他死了,他是被自己的亲妹妹成玉给一刀刺死的,成玉不忍他的哥哥遭罪,不得已忍痛杀了他,你知道成玉后来如何了?”俯身吻上她的唇,带着痛恨的噬咬,她的嘴角有血丝溢出。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6 尚恩眉心深拧,问:“郡主遭到太后鞭打?还是囚禁?”尚恩近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蚀骨的恨意,尚恩无法想象太后会如何处罚一个出逃者。 “你永远想象不到,你当神一般膜拜的成玉郡主……她疯了。” 郡主……疯了? 尚恩不信,郡主好好儿的每天出现在她们面前,她怎么可能会是个疯子? “我不信,不信。”尚恩惊凝了眉眼,呆然望他,忘却抵抗,忘却疼痛任他施为。 “我说真的,成玉疯了,真的疯了,早在十年前她就疯了,你现在所见到的细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成玉,她是梁温书,梁太守的嫡女,她是太后给成玉找的替身。” 换作他也是不信的,但事实,他在宫里的确见到了真正的成玉,她和梁温书长了同一张脸孔,不,确切的说,是梁温书长了与成玉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东昌侯府的那场大火,成玉的半张脸被毁,梁太守的女儿梁温书因其容貌肖似昔日的成玉,遂被太后掳去训练成了画影,梁温书有关成玉的全部记忆都是疯疯癫癫的成玉说给她听的,梁温书被太后强加了成玉童年全部的记忆,包括他,包括衍之,所有跟成玉有关的人,梁温书近乎都知道,有关梁温书自身的记忆被强行修改,梁温书成功的被太后训练成了成玉的替身,她骗了他们所有人。 “你撒谎,少夫人明明就是郡主姐姐,她才不是疯子!”蔡华破门而入。 荣荻眸色一利,从尚恩身体抽身而出,尚恩跌滑在地上,嘤嘤啜泣。 荣荻慢条斯理整好下裳,他看向蔡华,自嘲一笑:“如果我说我在宫里见到了真正的成玉,你信是不信?” 蔡华手指荣荻,义愤填膺:“你骗人,你欺负尚恩姐姐,你诽谤少夫人是疯子,以前是我错看了你,你不是好人,我要告诉主上。” 后劲一疼,荣荻一记手刀劈晕了蔡华。 “主上?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就在刚刚,我已经将天下汇所有产业全部转至我的名下,包括苍梧书院,荣园,澜香山,当然也包括牧马山的牧场,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邹玄墨已经一无所有。”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尚恩大骇。 “我们荣家百十年来,七代人皆效命邹家,到头来,荣家又得到了什么,我的父亲一生都只能活在邹慕白的光环下,我的姑母知书达理还不是为邹慕白所弃,我的姐姐正值妙龄却被邹玄墨屡屡拒婚,大好年华葬送在寂寂深宫,就连我心爱的成玉也被逼疯了,我还背着这张虚伪的皮囊要来何用?” 荣荻拎了蔡华出门,尚恩跌跌撞撞追出来,就听到池塘里发出重物落水的沉闷声响,一个蓝色身影跟着跳下水,少顷,蔡华被那抹蓝影拖出水面。 尚恩惊呼:“二爷!” 中秋夜他不是回家陪他母亲过中秋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邹骅宸浑身湿漉漉的,双手挤压蔡华腹部,正在全力施救蔡华。 蔡华吐出几口水,再度晕了过去。 邹骅宸总算可以舒一口气,他看向衣裳凌乱的尚恩,眼里有着一抹痛色:“你既喜欢的人是他,为何又要答应我的求婚?” “不是二爷所想的那样子,我非是自愿,我……”她是被荣荻强占的。 邹骅宸抱了蔡华就走,几次跌倒在地,直到一袭黑袍停在他面前,接过怀中的蔡华,邹骅宸抬头,鼻子一酸,看着他,苦声唤:“大哥。” 邹玄墨将蔡华递给身后紧跟着的藏弓等人,他扶起邹骅宸,脱下自己外袍罩于邹骅宸身上,吩咐小刀:“带二弟下去换身衣裳,姜汤备着。” “大哥,荣荻那个小人他……” “我已知晓,你且去换身衣裳,当心着凉。”拍拍邹骅宸肩,小刀扶着邹骅宸走了。 尚恩‘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哭道:“尚恩愧对主上栽培之恩,尚恩唯有以死谢罪。”尚恩仰身倒向池塘。 邹骅宸回头瞬间,看见投塘的尚恩,痛呼:“尚恩——” 66、066:分道扬镳 ... 一切发生的太快, 邹玄墨出手已是不及,荣荻距离尚恩最近,出手只触到尚恩一片衣角,尚恩落水。 一抹红影如穿云之箭一般涉水而来,手中红绸抛出, 一卷,一收, 尚恩被红绸携裹出水面,细奴展臂接住尚恩, 携尚恩跃上岸。 尚恩睁眼, 看见细奴的脸, 思及疯癫的成玉郡主,泣不成声, “早在十多年前, 我本就该死,少夫人为何还要救我?” 邹骅宸赶至, 一把将尚恩拥向怀中,“我不准你死, 你听见没有, 你既答应我的求婚, 你一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 荣荻眸色一深。 “二爷不要再说了, 尚恩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苟活于世,只求速死。”尚恩泪落如雨, 推开邹骅宸又要投水,细奴狠狠甩尚恩一记耳光,怒道:“成玉若知道你如此不知自爱,她当初一定不会将逃生的机会让给你,尚恩,你对得起疼你,怜你的成玉吗?” “少夫人!”尚恩惊看向细奴,再转眸看向深深闭眼的邹玄墨。 “你还要继续扮演成玉的角色到几时?梁温书。”荣荻看向细奴,话却是说与邹玄墨听,闻言,邹玄墨惊骇睁眼,缓缓转身,不敢置信的眸光看向一脸歉然的细奴。 露馅了? 细奴脸色蓦地一白。 邹玄墨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细奴后退,再退,身后是池塘,她已经退无可退,抬手制止他前进的步伐,“你别再往前了,我这人惜命的很,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变水鬼,很恐怖的。” 邹玄墨止步,看着细奴,眼神复杂,“娘子,告诉我,你是成玉。” 想不到还能再次听他唤她声“娘子”,细奴觉得已经赚了,抬头望望天,良久,再看向他时,细奴用力抿了抿唇:“我,我没想到谎言会这么快就被揭穿,实在抱歉的很,我不是成玉,我是画影细奴,如假包换,梁温书是我的名字。” 邹玄墨惊愕望住她,“你不是成玉!” “自我十岁那年被太后掳进宫,就和成玉关在一起,太后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模仿成玉。如果不是荣荻揭穿我,我想,我的演技还是不错的。”她完全可以找借口掩盖,可是她心累了,不想再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7 违心的演下去了,她只想做回自己。 “你不是成玉,你不是成玉……”邹玄墨反复念叨这两句,脚下踉跄,摇摇欲倒,眼里皆是惊痛,“你不是成玉,可真正的成玉又在哪里?” “她还顽强的活着,她一直都在大胤宫,她一直盼着她的衍哥哥前来接她,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活下去。” 思及那个可怜的女子,细奴释然了。 她走向荣荻,细指戳戳他心口,轻蔑一笑:“虽说你帮我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我不会感激你,你的手段让我很不耻,国舅爷。” 荣荻一把握了细奴手,将她拉近胸前,眸光瞟向呆若木鸡的邹玄墨,极具挑衅:“他不要你,我要你。” 细奴一声娇笑,“国舅爷可真抬举我,我哪里高攀得起。” “跟了我,天下汇当家主母依然还是你,如何?”荣荻二指欣然抬起细奴下巴,一双桃花眼泛着一抹得色。 “国舅爷现在的确很有钱,可是,你那钱来得不够明路,我怕夜里做噩梦。”细奴突然出手,“啪”一声反手狠狠甩了荣荻一记响亮耳光,冷冷道:“这一掌是替尚恩打的,这是你欠她的。”在他发怒前,细奴已然纵身跃上对面廊檐。 骆一看向一动不动的师尊大人,再看看廊檐之上,急喊:“师母。” “少夫人不要走。”这场变故来得太快,彩环急得哭了起来。 荣楚湘和蒋去病二人闻讯赶至,模糊中,荣楚湘看见一抹红影站在廊檐上,荣楚湘唤:“阿奴,你站那高作甚?有话下来说,娘给你做主。” “丫头……” “干娘毋需多说,我鸠占鹊巢个把月,于心难安,愧对干娘爱惜,我走了,二位多保重。”临走,细奴复看了邹玄墨一眼,而他也恰恰这时候迎头望过来,细奴微微勾唇,挥挥手,说了两字:“拜拜。” 要跃下的时候,细奴才发现自己站得的确高了些,竟有些头晕目眩,细奴闭着眼睛,扬声唤:“你们几个热闹看够了,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哟,你总算想起姐妹几个了。”墨棋的声音。 声至人至,墨棋出现在细奴身后,接着是傅卿书,酒妹,阿诗以及小花,细奴叹气,“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聆风” “停云” “冰雨” “忆雪” “夕雾” “待霜” “凝露” 十二个女子列队两行,单膝跪在廊檐,整齐划一,齐拱手,“参见指挥使大人。” 细奴强颜欢笑:“姐妹们今天给我长脸了,是怕我提早退场面子上太过难看?呵呵,谢谢捧场,走了。” 离开荣园,十三个女子一路打马狂奔。 傅卿书与细奴共乘一骑,回头,忽然发现细奴脸色不对,勒马,关切道:“阿奴,你还好吧?” 细奴满脸皆是泪痕,抬袖擦了擦,怎么都擦不干,眼泪流的愈发猛烈了,傅卿书疑惑道:“阿奴,你怎么了?” “既放不下他,为何又要离开?”忆雪摇头。 “我不知道,我明明已经服了断念,可是心,依然会痛,很痛。”细奴捶打着心口,伏在傅卿书背上,眼泪簌簌滑下来。 墨棋挠挠耳鬓,道:“早跟你说不要入戏太深,你偏不听,现在好了,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家还不见得承你的情,人家现在心里只记挂着宫里那疯丫头,你说你又是何必呢。” “墨棋,别说了。”傅卿书瞪了墨棋一眼,嗔怪她多嘴。 冰雨甩了一记马鞭,道:“早晚被她害死,真麻烦。” “到底还走不走了?太后发现我们集体叛逃,可就不妙了。”聆风问道。 “我这里有一包银子,姐妹们拿去分了,能走多远,走多远。以后都别再见了。”傅卿书从马背上取下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递给了聆风。 聆风接过垫了垫,够沉的,少说也有好几百两,一时犯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注意。 “你们不拿,我拿,姐姐我穷了一辈子了,最喜欢银子。”冰雨手刚伸过去,墨棋一鞭子抽了过来,包裹已经到了墨棋手中,墨棋眼珠子一瞪:“你他娘缺钱怎的,有点良心好不好,别忘了,阿奴在宫里是怎么关照你们的。” “可是现在不是逃命嘛,都自顾不暇呢。”冰雨低头。 “你们先去咱们事先说好的地方藏身,我们随后就到,还不快去。”墨棋喝道。 聆风等人不情不愿上马。 “害群之马。”待霜这样说。 “你她娘再说一遍。”墨棋扬了声线。 傅卿书面色亦是一沉,道:“做人要凭良心,这包银子是阿奴这些年的私几,她全拿出来了,你们还想怎样?要走便走,她又不欠你们什么。” 停云说:“我们本来好好的回去领赏,都被她害得,只能亡命天涯,谁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呢,不如大家把钱分了,各走各的。” 傅卿书心中一片寒凉。 墨棋听了心里不痛快,闭了闭眼,吸气,吸气,再吸气,她得忍到何种程度才不致甩出那一记马鞭,墨棋索性将包裹抛了过去,“走,走,走,有多远走多远,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欠。” “保重。” 聆风等人看了蜷缩在马背上的细奴一眼,相继打马离去。 墨棋手中马鞭狠狠抽在身边的杨树上,带起木屑纷飞,墨棋破口大骂:“都他娘什么玩意儿,一帮见利忘义的孙子。” “你这脾气,谁受得了。”傅卿书笑着摇头,“走了也好,十三人在一起目标太大,能逃几个是几个,总好过被太后一窝端。” “你身上还有多余银子没?”墨棋问。 傅卿书说:“全在那个包裹里。” “啊?为什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那么慷慨了。”墨棋叫苦不迭。 傅卿书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银子没有,银票管够。” “啊哈,就知道你心眼贼多。” 现在有了银票不发愁,可是她们能去哪儿呢? 墨棋问:“现在怎么办?” “先找地方安顿下来。” “也只能这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8 样了。”墨棋吐出一口浊气。 七日后, 苍梧城一个叫集贤的小镇。 墨棋三更半夜在镇上溜达一圈儿,好不容易捉了镇上唯一的大夫薛郎中,骂骂咧咧回来了,进门就喊:“卿卿,阿奴如何了?” 傅卿书正在帮细奴擦额上汗,摇头说:“不知道呢,从午后就开始有发热迹象,到现在还没退下来,真真急死我。”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去给我妹妹看看。”墨棋抬脚就给了薛郎中屁股一脚。 薛郎中吓得瑟缩上前,刚望向床上女子的脸,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姑娘,小腿肚子一疼,又被墨棋踹了小腿肚一脚:“你他娘给哪看?让你看病,你看脸干什么?信不信我让你立马变太监。” “姑娘息怒,我无心的。”薛郎中吓坏了,怯怯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就看看,我没别心思。”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啰嗦什么。”傅卿书扯了薛郎中近前,“大夫别在意,我妹子性子急,快些过来给看看她到底患了何症?到了晚上就屡屡发热,第二天又奇迹般好了,这是何故?”傅卿书让向一边。薛郎中来到床前。 薛郎中觉得这个女子挺好说话的,点点头,近前,探上那如雪皓腕,静静凝听,末了,又换了另一只手腕,眼睛滴溜溜转了数转,瞥见墨棋警告眼神,薛郎中吭哧半晌,不知该不该说。 “你倒是说话啊,人咋了这是?”墨棋抬脚又待踢,薛郎中吓得跪地求饶,“这姑娘不打紧,她只是有喜了。” “有喜?喜从何来?人都快死了,哪里来的喜?你他娘真会说笑。”墨棋手中马鞭就要落下,吓得薛郎中抱头告饶,“我没说笑,这姑娘就是喜脉。” “墨棋,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大夫说,阿奴这是有身孕了。”傅卿书道。 “啊?”墨棋眨眨眼睛,然后盯着细奴平摊的肚子瞧了瞧,道:“你说这里面有个小娃娃?” 傅卿书含笑点头,现在顶多是颗小黄豆。 墨棋直觉惊奇:“这娃娃是怎么进去她肚子的?” “当然是她相公种下的。”傅卿书又是一笑,真是个傻丫头。 “这要怎么种?我也想要种个小娃娃在肚子里,一定相当好玩。”墨棋傻呆呆,一脸向往。 这又不是种花种草,说种就能种的,这可是种娃娃,需要男人和女人共同配合才种的出来,简直笑死他了。 薛郎中哧的没忍住笑出声来。 墨棋转头,手中马鞭高高扬起,“我想给肚子里种个小娃娃,你笑什么?” “没,我没笑。” “可你刚刚就是笑了,我听见了,也看见了,休要糊弄我。” 傅卿书忙用手堵上墨棋的嘴,瞥了一眼薛郎中,薛郎中忙待捂上耳朵,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我什么也没听到,我真的没听到。” “得了,就说怎么开药吧。”傅卿书将纸笔推过来。 薛郎中说:“夫人胎像不稳,我给开一副固胎的方子,姑娘照这方子每日按时煎服即可。” “有劳大夫了。” “不麻烦,不麻烦。”薛郎中开了方子,墨棋看了看,问:“哪里有药?” 薛郎中说:“我的药铺就有。” “那你为何不事先带上药,让姑奶奶我再跑一趟?” “姑娘也没说这位夫人的症状,我怎敢乱配药。” “说得也是,那赶紧走啊,抓药去。”墨棋扔了薛郎中上马,跃上马背,打马直奔薛郎中的药铺去了。 薛郎中名唤薛六槐,是集贤镇唯一的大夫,父母早亡,今年二十有三,尚未娶妻,经营祖上留下的一间小药铺,平日就睡在药铺里,睡到夜半时分,被墨棋的敲门声给惊醒,被她抓上马,直奔集贤村去了。 如今薛六槐再次被墨棋抱在怀中,一路打马狂奔,女儿家绵软的胸在他后背蹭啊蹭,蹭啊蹭,薛六槐大气都不敢喘,心里说不出的心悸,任墨棋将他圈在臂弯一路疾驰。 薛六槐私心的想,如果路在长些就好了。 女儿家的身体怎么可以这么软,薛六槐悄悄向后靠拢,墨棋的鼻息喷在他后劲,透着淡淡馨香,薛六槐整颗心都酥了一截儿,身后的女子浑然不觉。 有马儿代步,很快就到了薛六槐的药铺,墨棋抱薛六槐下马,她这时候才发现薛六槐居然流鼻血了,墨棋手指薛六槐鼻子,直嚷嚷:“喂,你流鼻血了。” “啊,是嘛。”薛六槐伸手一摸,可不正是,抹了一手的血。 墨棋龇牙咧嘴,扔了方帕子过去,说:“赶紧擦擦,擦完了,好抓药。” “哦,谢谢墨棋姑娘。”薛六槐脸红红的,手忙脚乱擦了擦,开门进去,点了灯,开始核对方子抓药。 墨棋实在困了,坐在桌前等着,单手托腮,打了个哈欠,很快墨棋就睡着了,直到迷迷糊糊中,被薛六槐推了推,墨棋睁眼,问:“什么事?” 薛六槐晃了晃药包说:“姑娘,你的药。” “哦,谢了。”墨棋伸了一个懒腰,拎了药包,急急出门,打马走了。 薛六槐从袖口里摸出那方帕子看了又看,心里欢喜的很,跑到井台打了水,将帕子清洗干净。距离天亮还早,薛六槐脱了衣服,刚躺上床,门又响了,薛六槐有了前车之鉴,手里拎了木棍,耳朵贴在门上,颤声问:“谁?” “我,开门。”墨棋的声音。 薛六槐对这姑娘是又爱又怕,还是壮着胆子开了门,看见墨棋,薛六槐直觉得眼前冒星星,声音柔了许多:“姑娘还有何事?” 一张五十两银票拍在他面上,墨棋道:“抱歉,刚刚忘了,这是给你的诊金还有药钱。” 薛六槐看了看,说:“姑娘给多了,我去给姑娘找钱。”薛六槐出来,已经没了墨棋的影子,薛六槐望着门口发了会儿呆,将门关上。 “我也想要种个小娃娃。”思及那天真无邪的声音,躺在床上的薛六槐,咧嘴呵呵笑了。 67、067:姐妹的算计 ... 三天后的傍晚, 薛六槐急火火来了集贤村。 刚进庭院,薛六槐脑门上一疼,薛六槐抬头,墨棋猫着腰坐在墙角的枣树枝丫上正摘枣子,墨棋鼓着一边腮帮子, 看着薛六槐,问:“你来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19 干嘛?” 薛六槐四下望了望, 朝墨棋勾了勾手指,说:“快下来, 我有紧急事情与你说。” “你能有啥事儿?”墨棋吐出枣核, 还待给高处爬。 “你先看看这个。”薛六槐从衣襟下掏出一卷纸, 将其中一张展开,墨棋看了一眼, 跃下树, 一把抢在手中:“哪来的?” “镇上到处都张贴了,我刚来的时候, 村口也有,被我给揭了, 呐, 全在这儿了。”薛六槐将他揭下的悬赏告示统统交给了墨棋。 墨棋说:“有人看见你揭告示没?” “没有, 我趁着没人时偷偷揭的, 我怕你们有麻烦,特地过来给你们提个醒。”薛六槐看着墨棋微拧的眉头,说:“你放心, 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这次多亏了你,薛……” “薛六槐。” “你人很热心,薛六槐。”墨棋说。 薛六槐心里吃了蜜一般泛着甜,将五十两银票塞回墨棋手中,“这个你收回去,以后有事说一声就成,出门在外挺不容易的,留着钱傍身用。” 墨棋一愣,“看病不收钱你怎么活?” 薛六槐在墨棋背着的花布兜里抓了一把枣子,回头,说:“这个权当抵药钱了。” 这样也行? 眼瞅着薛六槐要出门了,墨棋喊:“回来。” 他未及同意抓了一把枣子,难道她恼了?薛六槐吓了一跳,只当墨棋要找他算账,撒腿跑了。 “嘿,这人!我又不吃人,你跑什么?”墨棋笑道。 墨棋拿了悬赏告示进屋,傅卿书一手执碗,一手帮细奴拍背,细奴趴在窗沿又在干呕,脸色蜡黄蜡黄的,墨棋一脸忧愁:“怎么又吐了?”吃啥吐啥,早晚还不给饿死。 墨棋接了碗放下,傅卿书扶细奴躺下,人显见瘦了一圈儿,傅卿书不由得叹气:“你这可咋整呢?” 细奴只不说话,闭了眼睛,眼角有泪滑下,傅卿书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拉了墨棋出门,问道:“刚刚你和谁在说话?” 墨棋说:“薛六槐。” “谁?” “就那小郎中,还能有谁。”墨棋说。 “他来作甚?” “做好人好事呗。”墨棋拿了悬赏告示给傅卿书看,“呐,全是悬赏阿奴的。” “五千两!”傅卿书睁眼。 墨棋不识字,听傅卿书说有五千两,墨棋亦圆睁了眼睛,“妈呀,薛六槐那脑子有病,我要是他我一早举报讨赏去了,他竟然把那五十两给退回来了。” “什么五十两?”傅卿书不解。 墨棋说:“阿奴的药钱啊,我没有零的,就给了他五十两银票,他刚又退还给我了,说什么出门在外不容易,叫留着傍身用。” “他会如此好心?”傅卿书不信。 墨棋说:“你还别不信,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以后有什么事管了找他。” “他跟咱们八竿子打不着,他凭什么帮咱们?”傅卿书问。 “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问他看病不收钱如何生存,他抓了一把枣子跑了。”墨棋点头。 “嗯,如此看来,他还真是个热心肠的,以后少不得麻烦他。” 墨棋担忧道:“卿卿,咱们集体叛逃,太后为什么只通缉阿奴,不通缉咱们?” “你哪只眼睛看见通缉两字了,悬赏。” “通缉和悬赏有什么区别?”墨棋问。 傅卿书说:“当然有区别,这是苍梧王的印绶。” “苍梧王?那不就是……” “没错,就他。”傅卿书眸色一亮,“墨棋,你要是有五千两,你会做什么?” “别整那些没用的,那根本就不现实好吧。” “万一实现了呢?”傅卿书笑得好不得意,她说:“我们这一路逃亡,吃饭,穿衣,住宿,哪样不得花钱,光买这座宅子就花了我们一半的积蓄,我们又不能露面,不能出去找事情做,等于坐吃山空,这些银票花完怎么办?你可有想过?” 墨棋摇头,“我没想那么远,卿卿,你有什么计划,不妨说出来听听。” 傅卿书瞥了屋内一眼,凑近墨棋耳边说了一句话,墨棋惊呆了,“你想把阿奴给卖了?” “你小点儿声。”傅卿书直摆手。 墨棋横眉立眼,“我真没想到你的鬼点子居然打到阿奴身上了,你太不仗义了。” “去你的,金钱面前就没有几个不折腰的。”傅卿书说:“我就是替阿奴抱不平,他把阿奴肚子搞大了,总得给些补偿吧,咱们又不要他多少钱,五千两足矣,到时候可就不是如今紧紧巴巴的日子了,吃香的喝辣的,任你喜欢。” 墨棋听得有些心动,又不免担忧:“阿奴知道会不会生气?” “被让她知道就行,我们只是问他讨些银子花,阿奴要实在不愿意回去,就还跟我们一起过,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养。”傅卿书细细与墨棋说道一番,墨棋连连点头,“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 “糟糕!”墨棋拍桌子。 “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阿奴还睡着呢。” 墨棋小声说:“他的钱不是都让那个姓荣的给偷走了?他现在哪里来的银子给咱们?” “你别忘了,他可是苍梧王,堂堂王爷会缺银子使?” “说的也是,那,干一票?”墨棋有些跃跃欲试。 傅卿书贼兮兮一笑,“就等你这话呢,不过,光我们俩可成不了事,还得一个人帮忙才行。” 细奴躺在床上还在伤春悲秋,她的两个好姐妹却在算计着怎么利用她敲诈邹玄墨一笔。 墨棋当天夜里又来了薛家药铺。 薛六槐都睡下了,听到敲门声,想也没想就开门了,墨棋背了一个口袋进屋给桌上一撩,说:“傍晚我叫你,你跑什么?” “我没跑。” 墨棋心道跑得比兔子还快,还说没跑,骗谁呢? “你既然爱吃枣子,我就又给你送了些过来。”墨棋将布袋打开,红彤彤的枣子,透着甜香,格外诱人。 薛六槐听说墨棋是给特特送枣子来的,心中狂喜,嘴上却说:“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0 孕妇吃枣子好,我吃浪费。” 墨棋说:“一点都不浪费,我还要你帮我个小忙呢。” 薛六槐一听有活来了,就问:“我很愿意帮忙,就是不知道我笨手笨脚的能做什么。” “很简单,具体是这样的。”墨棋凑在薛六槐耳边一说,薛六槐吸气,我的妈呀,他这是遇上女土匪了,墨棋竟然要拉他入伙敲诈苍梧王? 薛六槐直摇头,“不可,不可,这可不行。” “呐,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不帮忙,我现在就杀了你。”墨棋亮出马鞭给薛六槐脖子一绕,墨棋手下使力,薛六槐脸憋得紫红,墨棋觉得这小子倒是个说一不二的,手下略略松了些,她没想要他命,就是吓吓他。 薛六槐又是咳嗽,又是大口喘气,“我真没干过,真帮不了你们。” 来时卿卿叮嘱过,硬的不行来软的,有些人天生吃软不吃硬,不知道薛六槐是属于哪一种? 墨棋突然就收了鞭子,一声:“六槐哥,你就帮帮我嘛,我那混蛋妹夫他不是人,他喜新厌旧,有了新人忘旧人,我妹妹大好年华葬送在他手里,你也不想她生下孩子紧紧巴巴过日子是吧,我们不多要,就五千两,你就帮帮忙嘛,六槐哥。” 墨棋索性坐在薛六槐腿上,东摸摸,西揉揉,窝在薛六槐怀里娇声直哼哼。 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薛六槐有些晕陶陶,他败给了自己的本心,说:“好吧,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墨棋想也没想在薛六槐脸上‘啵’的叨了一口,薛六槐感觉鼻子一热,墨棋一下子跳将开来,直喊:“喂,你又流鼻血了。” “天气干燥,我近来有些上火。”墨棋对薛六槐的这个说辞有些不敢苟同,前日不是才刚下了三五天的连阴雨,空气湿润的很,哪里就干燥了。 薛六槐清理了鼻子上的血迹,距离墨棋远远的地方坐着,就听到墨棋说:“你坐过来些,我跟你具体说说我们的计划。” 薛六槐怕自己又留鼻血,坐着不动,墨棋干脆将椅子搬到了薛六槐身边,与他低低咬耳朵,然后问:“我说的你可都记下了?” “你刚说什么了?我没听清。”薛六槐假装没听清,墨棋觉得薛六槐鼻子不好,耳鼻喉应该也都有些毛病,于是又贴上他耳朵细细说与他听。 薛六槐再次体验到耳膜处传来那种痒痒,酥酥的心悸。 “听清楚了?” 他点头,“清楚了。” “好,趁着苍梧王人在京城,我们正好办事。”墨棋拍板。 细奴早起梳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左耳的耳坠子非但掉了一只,就连她的头发也短了一小撮。 傅卿书说:“你记错了吧,原先都是彩环给你梳头,现在自己梳头,感觉肯定就不一样了。” 细奴说:“可是我的耳环怎么就找不到了,昨晚还在的,早起就没了。” 墨棋说:“你再好好找找,指不定掉那旮沓了。” 细奴在床上翻遍了也没找到,回头看向那二个,一个在洗笔,一个则在磨墨,细奴怎么看那人都觉透着怪异。 “老实交代,谁拿了我的耳环?” “没有。”二人异口同声。 “你们没拿,我的耳环还能长腿飞了?” “说不准是你肚子里的小娃娃拿的。”墨棋猜想。 细奴摇头叹气,她说:“墨棋,你该嫁人了。”是该找个男人给她好好上一课,太没常识了。 墨棋说:“我才不嫁。” “为什么?”细奴问。 “姐妹几个,属我脾气最臭,我就是想嫁,也得有男人愿意娶我。” 细奴说:“那可不一定,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会有好男人娶你的,回头我帮你多留意些。” “成,我的终身大事就拜托你了。”墨棋破天荒没有反对。 傅卿书见细奴望过来,忙摆手:“我就免了,你也知道孙耀祖才死没多久,我一时半会儿还没调整好,女人嫁汉子最忌遇人不淑。” 细奴坐在桌边绣了一会儿花,冷不丁问:“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那二个直摇头,表示不知。 细奴叹了三叹,自语道:“太后的手段大家都清楚,按理不会如此平静?” “保不准太后现在自顾不暇呢。” “为何?”细奴觉得傅卿书话中有话。 “你卧床这些日子,朝中变天了。”墨棋说。 “咦?小皇帝亲政了?”细奴来了兴致。 傅卿书说:“也差不多,这么和你说吧,就是北海王亲迎苍梧王回朝,北海王和苍梧王强强联手非但为东昌侯翻案,还查到简尚书父子为官期间的一些恶行,小皇帝震怒,责令双王合力督办此案,总之,太后好日子快到头了,她顾不上我们了,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苍梧王?”细奴哑然,不曾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呀。 墨棋咂舌:“少来,苍梧王别人不知底细倒也罢了,你还不清楚他的来路?你与他在床上没少翻滚。” 是他! 他入京了? 还受封苍梧王! 东昌侯案得以昭雪,他现在应该和成玉在一起了吧。 “阿奴?” “卿卿,我没事的,成玉能够昭雪,我也替她感到高兴。”细奴笑笑,很快起身出去了。 眼泪都下来了,还说没事? 傅卿书与墨棋面面相觑。 荣园。 尚恩出门时,耳边鸣箭声响,然后,看到门板上的羽箭悬着一个荷包,尚恩打开荷包,里面是一撮头发,还有一只耳坠子,尚恩觉得这个耳坠子像极了细奴的,于是命人叫来彩环。 “这是少夫人的耳坠子,我认得。”少夫人总算有下落了,彩环喜上心头。 “你别高兴太早,看了这个再说。”尚恩递了纸条过去,彩环翻看,摇头,“我不识字,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 “要想梁温书活命,拿五千两来换。”尚恩念道。 “啊?少夫人被绑……”彩环惊叫一嗓子,人跟着倒了下去。 “骆一,你干什么?”尚恩惊问。 骆一接住彩环下跌的身体,说:“这丫头没经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1 过这事儿,难免到处嚷嚷,这事越少人知道,少夫人越安全,你去报官,我这就发消息给主上。” 然后,又有人拿了荷包进来:“尚管家,刚刚发现的。” “这是……” “这一定是少夫人的头发,这上面的绑绳我认识。”彩环说。 骆一摸摸后脑勺:“诶?你怎么醒了?” “就你那三脚猫工夫,回头再找你算账。”彩环白了骆一一眼,对尚恩说:“主上不在,要不要告诉夫人一声。” “也只能这样了。”尚恩忧心忡忡道。 68、068:犯官之女 ... 锦灰堆, 距离苍梧城约莫十里地,有一处荒弃很久的墓群。 傅卿书将交赎金地点最终选在了那里。 是夜,有马车缓缓朝着这边来了,到了目的地,车夫跳下车跑了, 少顷,从车里下来一紫衣妇人, 张着双手,摸黑过来了。 看见来人, 墨棋一愣:荣楚湘! 谁会想到, 前来交赎金的会是一盲眼老太太, 也好,省了很多麻烦。 墨棋收了架在细奴脖子上的刀。 薛六槐盯着盲眼老太太, 心里有些不落忍, 薛六槐后悔了,他就不该答应墨棋干这缺德事, 欺负一个盲眼老太太,很不厚道。 察觉薛六槐的心思, 墨棋在他屁股狠狠拧了一把, 薛六槐吃痛, 低声道:“你掐我干嘛?” 墨棋说:“说话啊!” “说, 说,说什……么?”薛六槐现在是骑虎难下,心发虚, 腿发软,牙齿打颤,说话有些结巴。 “问她钱带了没有?”墨棋低声说。 薛六槐清了清嗓子,喊话:“钱……带来……没有?” 荣楚湘说:“都在车里,五千两不多不少。” 墨棋脚下刚动,荣楚湘说:“在查验前,我要见阿奴,我要确保阿奴无恙。” 墨棋心想,你一瞎眼老太太,你拿什么看? 墨棋将头上罩了黑布巾的细奴给前面一推,细奴嘴里含糊不清直嚷嚷,细奴嘴被布巾给堵上了。 “阿奴,是你吗?”荣楚湘伸手。 细奴猛点头,“嗯嗯。” 墨棋将细奴拉了回去,眼睛给车上瞟,薛六槐明白墨棋意思,说:“我们要先验过银子才能确定要不要给人。” 荣楚湘侧身让出道来。 墨棋歪了歪脖子,示意薛六槐过去看看,薛六槐挠挠头,怎么又是他? 薛六槐爬上车,手掀开车帘,眼睛登时就直了。 墨棋粗着嗓子喊:“钱够不?” 薛六槐说:“够。”两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够不够? 墨棋又喊:“是不是真的?” 薛六槐说:“是真的。”抵在他腰间的两柄刀绝对是真的。 嘿,成了,五千两轻而易举到手了。 墨棋得意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就听见薛六槐扬声喊:“车里有诈,快跑。” 什么意思? 墨棋脚下刚动,荣楚湘五指张开,一股粉末扑面而来。 “老太太你使诈!”墨棋和细奴双双倒地。 “阿奴。”荣楚湘伸手在地上摸索。 “墨棋!”薛六槐惊呼,就要冲向墨棋,尚恩和彩环一左一右手持利刃架在他脖子上,两人押着他从车里跳下来。 彩环瞥了地上的墨棋一眼,嗤的一笑:“真够笨的。” 尚恩对彩环说:“你看好他,我去看看少夫人。” “你们把她怎么了?”薛六槐一脸惊痛。 彩环说:“放心,她死不了,顶多睡一觉。” “阿奴我的儿,你受苦了,摔着哪里没有?”荣楚湘抱着头罩布巾的细奴,心疼坏了。 尚恩摘去细奴头上罩着的布巾,傻眼了:“不是少夫人!” “不是阿奴?”荣楚湘愣住了。 “啥?”彩环押了薛六槐近前,放眼一观,果真不是细奴,彩环手中利~刃划破了薛六槐脖子,怒道:“说,我们少夫人在哪里?” 放在之前,薛六槐说不定心软会告诉她,如今墨棋,傅卿书均被药倒,薛六槐只觉得这瞎眼老太太心眼巨多,宁死就是不开口。 荣楚湘现在悔得很,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绑匪会用一个假细奴骗她,如今细奴也不知如何了? 好在她抓住了三个绑匪,手里有了足够的筹码,细奴暂时应是安全的。 “骆一,把他们带回去。”荣楚湘道。 刚刚充当车夫逃跑的骆一这时候又返了回来,将傅卿书和墨棋搬上车,尚恩扶荣楚湘上车,彩环押了薛六槐坐在最末。 马车调头给回走,彩环咧嘴开始哭:“我们走了,少夫人怎么办?少夫人还没找到。” 荣楚湘眉心皱得愈发深了,是她考虑不周,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骆一说:“有他们仨在,还怕绑匪不乖乖放人?” 彩环张嘴就骂:“骆一你个孬种,才刚车子刚到锦灰堆你就吓得屁滚尿流逃了,如今我们把人捉到了,你又回来说风凉话。” 骆一说:“我那不是逃,我是为了迷惑绑匪,绑匪以为就夫人一个,只当夫人眼睛看不见,自然就放松警惕了,你们俩才得手。” 骆一心道你当是你们俩的功劳?我好歹也有卖力的表演好吧。 “是他说的这样子?”彩环将信将疑。 尚恩点头,“亏了骆一机灵。” 骆一得意的很。 计划再周密还是没有救回少夫人,彩环心里窝了一股火,胳膊肘狠狠撞向薛六槐心窝,“六尺高的汉子,干什么行当不好,偏学人当绑匪。” 薛六槐吃痛,一声闷哼,心道他可是救死扶伤的郎中,才不是绑匪,虽说是他心甘情愿帮忙,可到底是干了一回龌龊事,谋财不成,反被人擒了,也不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初升的日头自东边升起,戚檀和邹骅宸母子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马车刚到荣园,邹骅宸急火火迎了上来:“骆一,大嫂救回来曾?” 骆一摇头,哭丧着脸道:“绑匪很狡猾,弄了个假的,我们被骗了。” “啊?”邹骅宸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2 张口结舌,“那大嫂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彩环押了薛六槐下车,邹骅宸看着脸上胡子掉了一半的薛六槐,问:“他是谁?” “绑匪。”彩环道。 “我屮艸芔茻。”邹骅宸抬脚就给薛六槐一记窝心脚,薛六槐趴在地上,邹骅宸犹不解恨,抬脚还待踢,尚恩扶一脸疲累的荣楚湘自车里下来。 “住手。” 邹骅宸还是补了两脚,大娘叫他住手,他用的是脚。 荣楚湘沉声道:“改之。” 邹骅宸收脚,唤了声:“大娘。” “姐姐。”戚檀上前。 荣楚湘迟疑道:“都累了一天一夜,别杵门口了,进去再说。”尚恩扶了荣楚湘进去了。 红儿扶戚檀跟上。 骆一唤:“来人,把人给我弄下来,关进柴房。” 邹骅宸看着从马上上相继搬下来的两个女人,呆住,问:“她们又是谁?” 骆一说:“绑匪的同伙。” “嘿,女绑匪!给爷瞧瞧长啥模样?”他都没见过女绑匪,邹骅宸好奇的很,手刚伸过去,薛六槐喊:“别碰她们。” “她们不是绑匪,我也不是,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薛六槐觉得到了这个时候,有必要道出真相,道:“你们放心,她很好,没人绑她。” 彩环惊问:“快说,少夫人现在哪里?” “你们要找的人在集贤村,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小子,你最好不要耍花样,你敢骗爷,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邹骅宸恶狠狠道。 薛六槐说:“我都这样了,我没必要撒谎。” 马车一路直奔集贤镇去了,约莫到了傍晚时分,马车到了集贤村。 薛六槐来到墨棋等人下榻的院子,说:“就是这里,人就在里面。” 彩环推门,门从里面反锁着,彩环拍了拍门环,喊道:“少夫人,我是彩环,我们来救你了。” 许久,里面并无动静。 邹骅宸担心细奴有什么不测,以身体撞门,骆一也过来帮忙,很快,门撞开了,一行人冲进去,是个不大的小四合院,统共三间正房,外加一个小厨房。 彩环跑在最前面,每间屋子都挨着找了,就是没找见人,彩环哭喊:“少夫人?你在哪儿?” 邹骅宸问:“人呢?”该不会是耍他玩儿呢。 薛六槐也纳闷了,“就在里面呀。” 他昨天就在外面等着,傅卿书和墨棋三更半夜翻墙出来与他汇合,别的他真不知道啊。 “你大爷的,耍爷很好玩是不是,我这暴脾气呀!”邹骅宸上来就是一通拳打脚踢,薛六槐自知理亏,也不还手,任打任骂。 墨棋带着荣楚湘找来时,就看见邹骅宸在打薛六槐,墨棋喊:“住手,你再敢动他一指头,我让你们永远都找不到阿奴。” “墨棋。”薛六槐看见墨棋,向她爬过来,薛六槐持握墨棋手,将她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一番,“她们有没把你咋样?” 墨棋摇头说:“没有。”看着被揍成猪头的薛六槐,墨棋眼睛一酸,“薛六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关你事,我自愿的。”薛六槐咧嘴笑笑,忽然问:“傅姑娘呢?” 墨棋抹了抹湿湿的眼角,说:“她没事,她们怕我跑了,所以把她留下了。对了,阿奴呢?” 薛六槐摇头说:“我们也是刚到不久,没有找到梁姑娘,你知道她去哪里了么?” 墨棋脸色一变,“阿奴不在屋里?怎么可能?”墨棋冲进细奴住的屋子,哪里还有细奴的影子,她又去柜子翻,属于细奴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阿奴——”墨棋冲出门,仓皇四顾。 河间郡,梁府。 此刻的梁府被官兵重重包围,门口围了好些围观群众,在低低议论着。 一辆马车缓缓行来,车夫道:“姑娘,前面道路不通,我们要不要改道?” “过去看看。” 见有马车驶来,围观群众向两侧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有将领模样的男子向马车走来,挥手喝道:“走开,走开,官府正在办案,此路已封,请绕行。” “军爷,好好的为何要封路,敢问这里发生何事?”车帘撩起一角,一个头戴纱帷的女子坐在车内,看不清脸,声音端的好听。 那将领道:“犯官梁大钟涉嫌东昌侯谋反一案,苍梧王命我等即刻羁押梁大钟进京候审。” 扶着窗帘的手一颤。 车帘掀起,头戴纱帷的女子从车里下来。 这时候,大门开了,有官兵押着身穿囚服,头戴刑枷的老者出来,此人,便是河间太守梁大钟,在他身后是虢国夫人,简蕙,也是梁大钟嫡妻,正牌的太守夫人。 在简蕙身后,是一众哭天喊地的女眷们。 简蕙回头一瞪,道:“都给我闭嘴。” 扰人的哭声,总算停了。 “还当自己虢国夫人呢?简氏一族早都倒台了。”有官兵持戟就要落在简蕙背上,长戟被人一把握住。 “喂,你这女子,不要干扰官兵办案。”那将领腰中佩剑出鞘,挥向那头戴纱帷的女子。 女子丝毫不惧迎上他,那将领及时收剑,纱帷裂做两半,掉了下去,头上束发的发簪断裂,长发披垂而下,露出女子倾城倾国的一张脸,那女子正是细奴。 “阿奴!”简蕙乍见细奴,眸色立变,“你怎这时候回来了?快走!” 梁大钟吸气:“书儿!” “阿爹,阿娘。”细奴唇角含笑,摇头道:“女儿身为犯官家属,逃得一时,焉能逃得一世,女儿不悔。” “大人,我本犯官之女梁温书,自愿伏法。”细奴双膝跪地,伏首。 “书儿,你这傻孩子。”梁大钟一脸惊痛,眼睁睁看着爱女被官兵上戴上刑枷,梁大钟摇头道:“书儿,你不该回来。” “女儿与阿爹分开十载有余,女儿想念阿爹。”阿娘屡屡进宫还可得见,想见阿爹一面就难了,只因太后不准。 简蕙心头大恸,一时抱着细奴大放悲声:“我儿糊涂啊。” 一袭蟒袍闻得哭声,随后跨出门来,见门口聚了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3 一堆人指指点点,貌似出了什么事情,遂道:“怎么回事?” “回王爷,犯官之女梁温书前来投案。”那将领如实回禀。 身着蟒袍之人闻听梁温书的名字,身子莫得一僵,唇间轻念:“梁温书。” “是的,她亲口承认她是犯官之女梁温书。”那将领手指简蕙护在怀中,长发委地的白衣女子。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细奴身体一窒。 简蕙老泪纵横,嘴里絮絮叨叨:“你这傻孩子,你走上一条不归路你可知道。” 面前停了一双云纹皂靴,细奴顺着那靴子望上去,一袭紫衣蟒袍映衬得他愈发俊逸出尘,他眉心深皱,唇角微张,看着她亦是一惊,出口竟是:“你来此作甚?” 细奴自嘲一笑:“王爷都亲来查案了,我缘何不能来?况,我本是犯官之女。” “住口。”他冷声喝止,回头冷睨那将领一眼:“你搞错了,她不是……” “苍梧王不必多言,先不论梁温书是否犯官之女?单她在做影卫指挥使期间,曾参与刺杀朝中大员一项,就难逃国法制裁,我这里有荣太妃口谕,太妃命我等务必生擒影卫指挥使梁温书归案,好在苍梧王大义灭亲,竟先我一步擒获此女,多谢苍梧王出手相助,荣荻感激不尽。” 荣荻打马而至,挥手,御林军手中箭矢齐齐对准细奴。 “末将罗赞参见国舅爷。” “罗将军辛苦了。”荣荻笑道。 那叫罗赞的将领颔首:“国舅爷客气了。” “国舅爷待如何?”邹玄墨上前,持握细奴手,将她护在身侧。 “不如何,太妃是怕有人私放重犯,故,命我前来为苍梧王保驾护航。”荣荻动动手指,弓箭手退后,列队,整齐划一。 邹玄墨重重握拳,眼睛一瞬不瞬凝在细奴脸上,有日子不见,她清减了许多,下巴明显尖了,她的手冰凉冰凉的,眸色一深,握着她的手不由一紧。 荣荻看向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勾唇又是一笑,回眸看向身后,细奴顺着荣荻目光望向他身后缓缓行来的一辆豪华马车,会是谁? 总不至是荣太妃亲临? “衍哥哥,你们两个又吵架啦!”光听那娇甜的声音,细奴知道那是成玉。 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细奴脸色一白,看这他疾步过去。 “成玉,你又不乖了。”邹玄墨道。 车里蹿下一个头戴纱帷的粉色身影。 罗赞拱手:“末将罗赞参见郡主。” 成玉不管不顾投身那袭紫衣蟒袍怀中,撇嘴就开始哭:“衍哥哥坏死了,又把我一个人撇下,要不是荣荻带我来,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 身后,荣荻一声冷喝:“还不将一干重犯押上囚车。” 邹玄墨转身,梁大钟夫妇正被官兵分别押上两辆囚车,那抹纤细身影矗立风中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刮走,他说:“成玉,帮我个忙。” 69、069:其实女人笨点好 ... 听说要她和梁大钟的女儿梁温书共乘一车, 成玉的疯病突然发作了,惊叫着瑟缩在他怀里不出来,无法,邹玄墨只得抱成玉上车,软语安抚。 荣荻瞥了细奴一眼, 细奴目光望向虚空,荣荻示意罗赞可以走了, 罗赞翻身上马,大手一挥, 扬声道:“启程。” 成玉的马车走在队伍最前面, 细奴的囚车在最中间, 转弯时,隐约可见前方马车里模糊的两个人影, 成玉坐在他怀里, 整个儿窝在他胸口。 细奴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 荣荻的马就走在马车旁边, 将细奴的反应看在眼里,荣荻笑得一脸讳莫如深, 他打马过来, 道:“我怎么听说你被绑票了, 想来消息有误。” 绑票没有, 身为阶下囚倒是真的,但是细奴不后悔,她终于可以和阿爹相认。 “你戴着那个东西累不累, 要不要我叫人帮你去掉。” 囚车位置逼仄,仅露出缚着的双手,以及戴着刑枷的脑袋,细奴索性闭上眼睛,不予理会。 “他不在乎你的死活,我在乎。” “自打在书院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你有好感,尤其是你烧得那道醋溜果子狸,那叫一个香。”荣荻微微迷了眼,一脸陶醉。 “国舅爷这一路嘴不曾停歇,你不累么?”细奴闭着眼睛道。 “不累啊,我就是话说多了,有些口渴。”荣荻接了荣安递上的水囊,拔去塞子,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砸吧砸吧嘴,抹抹唇上水渍,然后,水囊伸了过来:“要不要来点儿,你看你嘴唇都干裂了。” 细奴的确很渴,可她不打算向他低头,闭着的眼睛始终未曾睁开过。 荣荻讨了没趣,仍旧道:“说真的,我觉得你挺傻的,梁大钟可是太后嫡系大臣,他身上背负的冤假错案不少,你此去凶多吉少,你说你跑都跑了,又何必再趟这浑水,太后当初给你的身份可是梁大钟养女,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细奴说:“事实我就是我阿爹的亲生女儿,我即便跑出天外,你们不是同样有办法找到我这犯官之女,太妃的字我识得,那个满大街悬赏我的告示正是出自太妃之手。” “可上面明明盖的是苍梧王的印绶?” “这大概只有太妃自己知道了。” “其实女人笨点好,慧极必伤这个道理你该懂得。” 荣荻对梵梵的这个决策其实是不赞同的,可梵梵已经布置下去了,身为弟弟的他只得服从,他真心希望她能逃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出现,可事实,这个让他不知该夸聪明还是骂笨的女人跑回来自投罗网,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徒劳无功。 “国舅爷的美意我心领了,我说过,我不会感激你,因为你伤害了尚恩,尚恩是个好姑娘,你不该那样对她。” 不做也做了,他希望她恨他比爱他多些,长痛不如短痛,她早晚有一天会明白,他不想她在他身上耗费太多精力。 细奴摇头,幽幽一叹:“你可知吞服断念的后果会如何?你其实完全可以换种方式的。” “我要是有更好的法子,也不至铤而走险。” 荣荻这些年想了很多办法,皆不凑效,荣梵在宫中的处境愈发艰难,荣荻苦无良策。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4 断念,令荣荻看到了希望,同时,荣荻也知道只有自己做到绝情绝念,兄弟反目,邹玄墨才有可能破了当初永不出仕的誓言。 大胤平定百十年,邹十三功不可没,启隆大帝的另一半虎符就握在他胞弟邹十三手中,代代相传,作为七代苍梧王的承继者,邹玄墨有责任有义务出仕,除奸后,抚幼帝,匡扶社稷是苍梧王的使命。 “荣荻,说真心话,在你心里,难道真就没有觊觎过天下汇?你心里真就没有嫉妒过他所拥有的一切?” “我说没有,你肯定不信。” “值得吗?”细奴睁眼,看着他。 荣荻不答反问:“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只知,若是早先遇到你,你会是我命定的红颜知己。” “切。”细奴笑笑。 前方马车里平静的很,细奴说:“你不去看看?她可是你未婚妻呢。” “我也想,关键他在车里,我就不去凑那热闹了。你不知道,他现在恨我恨得牙痒痒,我们近乎见面就会起争执,朝中皆知苍梧王与荣国舅不对付,勤等着看我们笑话。” “你知道就好。”邹玄墨出现在二人身后。 “嘿,偷听他人谈话可不是个好习惯。”荣荻扬唇深笑。 邹玄墨忽然道:“停。” 队伍缓缓停了,罗赞打马过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邹玄墨伸手。 “什么?”罗赞不解。 邹玄墨说:“钥匙。” 罗赞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很有些不配合,不由得去看一脸闲闲的荣荻,希望得到他的声援。 荣荻却道:“罗将军看我作甚,我不过是个外戚,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叔呢,这点亲疏关系你比我拎得清。” 荣荻的话,罗赞深感意外,苍梧王的权柄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校尉能僭越的,罗赞二话不说,自腰间解了钥匙递过去。 邹玄墨打开细奴脖子上的刑枷,以及手上镣铐,细奴觉得脑袋轻松许多,脖子似乎也没那么僵硬,那么酸,细奴心道到底与他翻滚多次,他即便不念旧情,多少还算有点良心。 “你不会又点了成玉的昏睡穴?” 邹玄墨眼睛一瞪,“不说话会死啊。” “不会死,某人会憋疯。”得到他的一记白眼,荣荻却道:“你突然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堪?”荣荻看见了细奴的不适。 细奴这一路站久了,脖子上一松快,刚调整了一下站姿,小腿肚子一抽,细奴登时花容惨变,僵着身子半晌不敢有所动作。 “阿奴?”邹玄墨惊问。 “别,别碰我。”细奴攒紧眉心。 邹玄墨打开囚车,要抱细奴出囚车,细奴却一屁股坐在囚车里,伸直了腿,重重吸气,喊道:“别动,我腿抽筋了。” “左边还是右边?” 细奴闭着眼睛不说话。 大手握住她伸直的右小腿,小腿肚触手的僵硬,他确信应是右腿无疑,手在她右小腿上来回捋了几下,细奴张嘴直吆喝:“叫你别动,难受死我了。” “阿奴,出了何事?”简蕙在前方听到了细奴的声音。 “阿娘,我没事,腿抽筋了。” 简蕙拿眼去看邹玄墨。 邹玄墨半蹲在细奴面前,两只手掌着细奴右小腿,手下未停,从小腿直捋了下去,直达脚踝,他问:“现在感觉如何?” 细奴经过这番折腾,额上渗出薄薄密汗,长出口气,道:“我没事了。” 然后就听到小刀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主上,车子已备好。” 邹玄墨二话不说,抱了细奴向身后的马车走去。 罗赞情急,喊:“王爷,这不合规矩。”哪有王爷抱着女囚乘车的道理,开了刑枷已经法外施恩,他怎么还得寸进尺呢? “告诉他,梁温书是谁?”邹玄墨扔下句话,抱着细奴走向小刀才刚去附近镇上找来的一辆马车。 罗赞一头雾水,“梁温书不就是梁大钟的女儿,影的指挥使?” 荣荻哧的一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还请国舅爷不吝赐教。”罗赞拱手。 “确切说,在没有收到苍梧王的休书前,梁温书目前应该还算是苍梧王的嫡妻,原配夫人,诶?罗将军干嘛这副表情看着我?”荣荻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罗赞惊呆了。 梁温书是苍梧王的原配夫人?为什么没人告诉他? 罗赞惊了一身冷汗,他犹记得梁府门前,他差点一剑削去梁温书首级。 怪不得苍梧王会亲来河间,即便梁大钟涉嫌东昌侯一案,苍梧王对梁大钟始终礼遇有加,并无言语上不敬,原来苍梧王与梁大钟之间竟还有这等千丝万缕的连系。 罗赞觉得他有必要向苍梧王示好。 可是他应该怎么做,才会令苍梧王满意呢? 罗赞挖空心思想啊想。 将罗赞的惶惑看在眼里,荣荻无声一笑,这就是权柄的魅力,转眸望向身后的马车,荣荻微拧了眉头,一旦入京,他们的夫妻缘怕是也走到了尽头,只因,梵梵对衍之始终未曾忘情,太后倒台,梵梵一人独大,细奴势必成了梵梵眼中钉肉中刺。 车厢里,细奴安静的很,任他抱坐在怀里。 “有关悬赏令......” “我知是太妃所为,太妃的目的无非就是逼我现身。” 她总是那般善解人意。 他一定会设法保住她。 “相公。”细奴突然伸手环住他,这样独处的机会以后大概不会再有。 这一路细奴想了很多,她觉得自己今天不够冷静,看到父母沦落阶下囚,她当时能想到的就是与父母在一起,能多陪一会儿也是赚了,她近乎忘了自己有身孕这回事,站了近两个时辰,她的体力已经透支,要不是他中途喊停,细奴估计她撑不到洛都人就倒下了。 “饿不饿?”良久,他问。 “嗯。” 接过他递上的吃食,细奴发觉自己早饿得饥肠辘辘。 “慢点儿,当心噎着。”身被成玉绊着,心却早飞到了她这边。 细奴伸手去拿水囊,邹玄墨先一步打开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5 塞子,喂她,细奴又饿又渴,直灌了三大口,才觉得胃里不那么难受了。 “刚刚收到骆一的飞鸽传书。” 知他问的是绑票案,细奴摇头:“卿卿她们就是缺钱花,想讹些钱财,没别意思。” “你一直与傅卿书她们在一起?” “嗯。” “为何突然来了河间?” “我想我阿爹阿娘,我听说你正在为东昌侯翻案,阿爹是当年东昌侯一案主审,势必波及,故而回来看看。” 本来他已经安排好了,却独独算漏了她会来了河间,还主动投案,计划有变,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将她拥向胸口,邹玄墨说:“我会设法保你。” “嗯。”即便为了肚里的孩子,她现在也不可以再任性,她应该听从他的安排。 “我不敢求你开释我阿爹,我阿娘真的很无辜,她只是空有虢国夫人的头衔,人前光鲜罢了,太后从来都不喜欢阿娘,一直视阿娘为眼中钉肉中刺,自打有了我,太后将对阿娘的仇恨继而转嫁到我身上,阿娘不该替太后背负太多的债。” 这是邹玄墨第一次听细奴说起她阿娘,邹玄墨对简氏姐妹,又有了新的认识,说到底,简蕙是他岳母,他有义务保全她,他向细奴保证。 “我明白。”他点头。 “谢谢你。”除了这两字,细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们是夫妻,毋需跟我客气。” 夫妻? 也罢,权且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她从来都是随遇而安的人,很珍惜手边的幸福,细奴头枕在他肩头,缓缓闭了眼睛。 细奴唤:“相公。” “什么?”他低下头。 “我,我有件事要跟你说。”现在不说,以后恐怕没机会了,在他的吻落下来的时候,细奴以手掩住他唇。 “太妃要你代传的口信我已知晓。”他截了她话头,绵密的吻落了下来。 不是,她其实想告诉他,她有了他的宝宝。 “衍哥哥,你在哪儿?”情至浓时,外面突然传来成玉的哭喊声。 “别闹,衍之不在这里。”荣荻的声音。 “荣荻,你要相信我,那个坏女人抢了我的衍哥哥,她是个骗子。” 看着不管不顾埋首怀中的他,细奴推推他,说:“你去看看她,我累了,想睡会儿。”细奴整理好凌乱的衣襟,坐直身体。 见他要下车,细奴唤:“相公。” “乖,我很快回来陪你。”俯身吻了她额头一记,细奴看着车帘一起一落,那紫衣蟒袍消失在她视野。 手抚向尚平坦的小腹,细奴苦笑,自言自语:“宝宝,你来的很不是时候呢。” 70、070:风雨路,女儿娇 ... 成玉的胡搅蛮缠, 令邹玄墨十分头痛,且为难。 投宿客栈,用餐时,邹玄墨帮细奴夹菜,从而激恼了成玉, 滚烫的茶碗砸向细奴,好在荣荻手中纸扇适时出手挡了一下, 终究还是没能避免少数茶汤溅在细奴手上。 细奴左手背上红肿一片,成玉犹不解恨, 又待拿荣荻的茶碗丢细奴, 荣荻忙待按住:“成玉, 别太过分!” 邹玄墨早抱了细奴去找大夫。 “衍哥哥!”成玉哇的一声,坐在地上蹬腿, 嚎啕大哭。 “成玉, 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又没招惹你, 你说你……”荣荻摇头,一脸拿她无可奈何。 “她不要脸, 她勾引衍哥哥。”成玉哭着控诉。 有吗? 细奴自打坐下, 就一直默默低头扒饭, 菜也不曾碰, 更不曾抬头,她拿什么勾引人? “我下午什么都看见了,下车的时候, 衍哥哥非但抱她,还亲了她。”成玉越想越气。 荣荻嗤笑,“你也说了,是你的衍哥哥亲了人家,又不是人家亲了你的衍哥哥,怎么说都是人家吃亏好吧。” “总之就是她不对,谁让她长了和我一样的脸总在我面前晃。”若非梁温书像极了她,衍哥哥怎会被骗得晕头转向。 荣荻睨一眼被茶汤毁的面目全非的纸扇,道一句:“可惜了。” 这是荣荻顶喜欢的一柄扇子,就这样毁了,荣荻说:“成玉,他可以容忍你偶尔的小脾气,可不代表他会迁就你的无理取闹,你再如今夜这般刻意伤人,只会将他推得更远,我说这些,你可明白?” 虽说成玉此刻的智商只停留在十岁,荣荻知道,以她的聪明,她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成玉渐渐止了哭闹,“荣荻,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你什么也毋需做,保持以前的童真就好。”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她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她不大记得从前了。 “以前的你善良,可爱,可以说人见人爱。”荣荻笑着摸了摸成玉头。 “我现在也很善良,可爱呀,大家也很喜欢我。”成玉很得意。 究竟是喜欢还是怜悯?荣荻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我一会儿跟衍哥哥道歉,他是不是就原谅我了?”成玉还在纠结。 荣荻点头:“道歉是必然的。” “那好吧。”成玉道。 小刀方圆十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大夫,待回来,邹玄墨已经帮细奴手上擦了獾油,听客栈老板娘说,这个獾油治疗烫伤效果特别好,还不会留疤,小刀总算放心了。 “你也知道成玉的病,她控制不了自己。”成玉疯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邹玄墨希望细奴不要和成玉计较。 细奴说:“我不怪她。” 以前刚和成玉关在一起时,比这更恐怖的事她都经历过,譬如夜半醒来,发现成玉将夜壶倒得她满头满脸都是,更甚有一次,成玉拿烛火将她头发给引着了。 “阿奴,你这么好,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将她纳入怀中,他心都快为之融化了。 “她还是个孩子。”细奴反手抱紧他。 简蕙闻讯进来时,就看到二人相拥在一起,简蕙心中急切,只问:“阿奴,烫到哪了,快给阿娘看看。” “阿娘?”阿娘不是被关押着? 简蕙说:“我听说你烫伤了,不放心,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6 故而央求罗将军带我过来看看。” “罗将军厚谊,本王甚慰,我们出去谈。”邹玄墨和罗赞一前一后离开,留那对母女说体己话。 简蕙心疼坏了,嘱咐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切莫再招惹那疯丫头,她如今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还让你拿她无可奈何。” “阿娘说的女儿都明白。”细奴赖在简蕙怀中不出来。 简蕙道:“怎么说你也是走明路嫁给他,那疯丫头再心有不甘,也是她理亏,她有什么可怨恨你的。” “她不是这里有点问题嘛,我不会跟她计较的。”细奴手指了指头,简蕙又开始叹气,道:“他可有说入京后如何安置你?” “阿娘放心,我们到底夫妻一场,他不会对女儿置之不理。” “理是如此,可关键那疯丫头,着实让人头疼。”说起成玉,简蕙为细奴叫苦不迭。 “我想和阿娘晚上一起睡,阿娘留下好不好?”细奴脸伏在她阿娘怀中,俨然一副还未长大的小女儿姿态,抱着她阿娘撒娇。 “这不大好吧。”简蕙有些犯难,她是央求罗赞带她过来看细奴的,怎么能赖着不走。 细奴说:“阿娘放心留下就是,没人会赶阿娘。” “你就知道他会同意?”晌午她二人在车里,透过纱帘,简蕙隐约都瞧见了,倒也恩爱。 “他知我想念阿娘,他会安排好一切,再说了,女儿还有些事想向阿娘请教。” “跟自己娘还客气,有什么话,你管了说就是。”邹玄墨对细奴的悉心,简蕙白天尽数瞧在眼里,听细奴如是说,简蕙稍稍宽心,在床外侧躺下,细奴枕在简蕙臂上,细奴问:“女儿这般淘气,阿娘当初怀女儿的时候一定相当辛苦吧。” 简蕙抚了抚细奴头,掀唇一笑:“你也知你淘气啊,算你这丫头还有点良心,你在娘肚子时,整日整日的闹我,害娘吃不香,睡不香,太能折腾。” “女儿是阿娘的贴心小棉袄嘛,阿娘喜欢什么,女儿自然也喜欢,可不就可劲了向阿娘示好。对了,阿娘当初妊娠反应的很厉害?” 简蕙说:“差点没折腾死我,前三个月近乎什么也吃不下,尤其鸡,鸭,鱼,闻着那味儿,就什么胃口全都没有了,只能勉强用些清粥小菜。” 简蕙微怔,继而眼睛一亮,瞥向细奴小腹:“阿奴,你该不会是……” 细奴脸深埋简蕙怀中,羞涩点了点头:“差不多一个多月了。” “他可知道?” “女儿还未来得及说。”下午她本来还有一次机会告诉他,结果被成玉给搅和了。 “你要实在不好意思跟他说,娘代你开这个口。” “阿娘千万不要,这个节骨眼还是不要了,免得节外生枝。”好在薛六槐帮她开了固胎药,吃了几贴,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她现在胃口好得很,能吃能睡。 简蕙叹气:“那就再过些时候。” “最幸福莫过阿娘的怀抱。”细奴窝在她阿娘怀中笑得娇甜。 “以后切莫说傻话。”简蕙轻拍细奴背,哼唱幼时哄细奴入睡的歌谣。 邹玄墨与罗赞在外溜达一圈返回,听着屋内传来低低的歌谣声,邹玄墨负手立在门边凝听了一会儿,再转身,什么也没说,走了。 罗赞看看紧闭的大门,要这时候进去押简蕙出来,还是放任她与女儿共享天伦? 僵立了片刻,罗赞举步离开。 久不见细奴有动静,简蕙低头,细奴竟依偎着她睡着了,睡觉还是那么不老实,喜欢给她肚子上架腿,简蕙摇头深笑,这孩子,都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叫她如何放心呢。 邹玄墨一夜未归,细奴在她阿娘怀里美美的一觉睡到自然醒。 翌日登车,罗赞并不曾押简蕙上囚车,细奴扶了她阿娘上了马车,成玉见了大喊大叫:“舒服死她们,我要报告太妃。” 荣荻摇了摇头,道:“成玉,你又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 “我没忘。”成玉说。 荣荻说:“没忘最好。” 成玉鼻子冷哼一声。 邹玄墨打马过来,成玉总算展露笑颜,“衍哥哥,我想骑马。” “此刻乌云密布,要不了多久恐有雨至,听话,车里安心坐着。”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偶给了她,成玉欢喜道:“哇,布偶耶,我喜欢。” 成玉要知道这个布偶是午间细奴缝给她的,成玉一定不会收,邹玄墨听了细奴的叮嘱,并没有告诉成玉布偶是出自细奴之手。 马车加快了前进速度。 简蕙抱紧细奴,眸色担忧。 傍晚时分,大风忽至,天空铅云低垂,乌沉沉的,少顷,下起了瓢泼大雨,一行人急速奔驰在风雨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避无可避,坐在马车里的人还好,但是行进在露天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个被淋了一个透心凉。 雨势越发密集,冷风携裹着雨水从车窗刮进来,简蕙背靠车窗,将细奴紧紧抱在怀里,任雨水打湿项背。 马车在山道上一路疾驰。 山体经暴雨冲刷,泥水顺着山坡奔流而下。 细奴乘坐的马车走在最后,陷入泥坑出不来,车夫鞭子甩的啪啪响,马儿扬蹄嘶鸣,左边车轮已经深陷进去,马儿还在挣扎,车体晃动的厉害,大有倾覆之势,车夫急喊:“快来人,车子要翻了。” 荣荻注意到没有跟上的马车,打马急奔而来,邹玄墨已经先他一步到了,正以一己之力抵着倾斜的车身,荣荻跃下马过来帮忙,两人拼力抵住车厢,不让车子倾倒。 “快来人。”车夫扬声喊。 “王爷,国舅爷。”罗赞领着一队官兵奔至,众人合力将深陷的车轱辘抬了出去,马儿撒蹄在山道上疾奔。 刚刚探路回来的小刀看见崩裂的山体,扬声喊:“快跑,山裂了。” 众人刚冲出泥沼,就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回头一望,山石崩塌,道路被阻,马车深陷的地方此刻已然堆砌成了一个小山包,众人皆惊出一身冷汗,好险! “阿奴,阿奴。”邹玄墨急拍车厢,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细奴从车窗探出头,脸色蜡黄蜡黄的,张嘴刚要应他,伏在窗口,竟又呕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7 了起来。 “阿奴,你怎么了?”邹玄墨忙着帮细奴顺背,一脸担忧。 简蕙很想道出实情,临了,还是改了主意,人多嘴杂,倘若让更多人知道阿奴有孕,对她有害无益,简蕙说:“王爷放心,阿奴只是有些晕车。” “有劳夫人照顾阿奴。”邹玄墨拱拱手。 简蕙投给他一个放心眼神,抱细奴坐好,窗帘落下。 小刀来报:“主上,前方两里地有个天齐庙,我们可去那里避避雨。” 邹玄墨对身边的罗赞扬声道:“罗将军,通知下去,即刻前往天齐庙。” “末将遵命。”罗赞拱手,回头,高喝:“王爷有令,即刻前往天齐庙。” 大约一炷香后,一行人到了小刀所说的天齐庙。 主持听闻有贵客登门,率僧众出门相迎,邹玄墨等人被迎进客室,早有小沙弥备了茶点,荣荻是个坐不住的,换了身干净衣袍去观景亭赏雨去了,邹玄墨听主持讲了会儿经,直到夜幕时分才出门。 小刀行色匆匆上前,“主上可算出来了。” “何事慌张?”他问。 “郡主又在找少夫人麻烦,少夫人在雨里都跪了半个时辰,主上快去看看吧。”小刀都想揍人了,成玉那疯丫头长本事了,就知道欺负少夫人。 邹玄墨脸色陡变,随着小刀去了女眷下榻的院子。 庭院里,细奴跪在石阶下,简蕙抬高衣襟下摆挡在细奴头顶上方遮雨,成玉一脸闲散坐在廊下的栏杆上,两只脚晃晃悠悠,手里正啃着一个苹果。 “你爹梁大钟就是太后的一条狗,你爹害我全家,你那会子差点害死衍哥哥还有荣荻,你就是个扫把星。”成玉越说越激愤,大有手刃了细奴才觉解恨。 邹玄墨冲进门,惊呼:“阿奴!”邹玄墨将细奴整个儿抱了起来,回头狠瞪成玉一眼,怒喝:“成玉,你太不像话了。” “衍哥哥,你又护着她,我不理你了。”成玉抛了苹果,哭着跑了。 “小刀,快去备些姜汤来给夫人和少夫人驱寒。”邹玄墨一声吩咐,小刀匆匆离开。 简蕙与细奴母女洗了热水澡,换了干净衣袍,喝了小刀送来的姜汤,睡了一觉,发了身汗,倒也没什么打紧,反倒是冲出门淋了雨的成玉,不肯喝姜汤,染了风寒,夜里突发高热,时不时说梦话,邹玄墨寸步不离守了成玉一夜。 细奴躺在她阿娘怀中,眼睛凝望着帐顶,想事情。 “你说那丫头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简蕙总觉得成玉的疯病有些蹊跷。 细奴笑笑,不置可否。 “她是真疯倒也罢了,倘若是刻意装疯卖傻,这丫头的心机确实够深沉的。”简蕙不寒而栗。 细奴收回目光,说了这样一句话:“假做真时真亦假。” 简蕙一骇,她就觉得成玉不简单,果然被她言中了,成玉装疯。 “成玉在明处,倒也无甚打紧,关键是怂恿她,在她背后给她撑腰那人才叫可怕。”细奴甚至可以预见回京后她的处境。 “你是说荣梵?” 除了荣太妃,简蕙还真想不到旁人。 “荣梵落魄时,你私下没少照拂她,想不到她一朝得势,竟也行那忘恩负义之事,以前是我高看了她,原来她也不过尔尔。”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说到底,大家都是苦命人。”细奴喟叹。 三年前,荣梵触恼了太后,被太后禁足寿安宫,七天了,荣梵水米未进,在太后处细奴得知荣梵的窘境,细奴趁夜潜入御膳房做了些吃食偷偷送去寿安宫,以后,每天晚上,细奴都会潜入寿安宫给荣梵送吃的,那时候简蕙刚好在宫里,这事她是知道的。 “但愿她不要忘了你当日的一饭之恩。”简蕙叹道。 细奴手抚上小腹,缓缓阖了眼睛,只有她知道,荣梵究竟有多恨她。 她出宫那夜,刚辞别太后,荣梵秘密召见了她。。 “阿奴,明日一早你就要出宫了,出宫前,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荣梵道。 “太妃请说。” “不要爱上他,更不许育有他的子嗣,我会替你和成玉严守秘密。”荣梵这样说。 “太妃的意思……细奴不是很明白,还请太妃明示。”细奴惶惑,双膝跪地。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成玉装疯的事。”荣梵看着细奴,陡然跪地,泪盈于睫,“答应我,阿奴,答应我。” “我……”细奴一惊,如若不答应荣梵,她和成玉恐怕都得死。 “我这里有一粒药,你只要吃了它,大家皆相安无事,你放心,你出宫后,我会照应成玉。”荣梵给了她一粒药。 “太妃!”细奴惊骇。 “你放心,这粒药不会要你的命,它只是暂时不会让你受孕,阿奴,你别忘了,你是背负使命嫁给他,你一旦受孕,太后一定不会放过你,还有你肚里的孩子,我也是为了你好,听话,吃了它。” 荣梵递了水给细奴。 细奴经过一番挣扎后,接过那粒药,闭上眼睛,吞了。 “阿奴,我的好妹妹。”荣梵心头一松,持握细奴手,道:“替我传句话给衍之:日月同天,参商不离。” 甫出得寿安宫,细奴就将藏于舌下的那粒药吐了出来,出宫后,她有找大夫验看过,这粒药诚如荣梵所言,不会致命,却会令她终生不孕。 事实证明,细奴永远做不了荣梵的好妹妹。 71、071:佛愿 ... 大雄宝殿的门‘吱吖’的一声被从外面推开, 细奴进去,焚香,拜了三拜,她双手合十跪在佛前,虔诚祝祷:“我愿以我心寄予我灵, 祈求佛祖保佑我的亲人一生平安,不求荣华, 只求安康如意……” 窗外,雄鸡三唱, 细奴跪在蒲团上, 望着上方的佛像, 口中念念有词,蓦然, 身体被卷入一堵温热怀抱, 感受到那熟悉体温,细奴头缓缓靠在他胸前, 闭了眼睛,眼角有泪长滑而下。 揽着她纤腰的手背上有泪滴落, 他悚然一惊, 忙待扳转她削肩, 迫她面向他, 看见她满脸泪痕,心痛入刀搅,惊唤:“阿奴?怎么哭了?” 细奴只不说话, 默默投身他怀中,拥紧他,兀自垂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8 泪。 邹玄墨手足无措,持握她手,两人双双跪在佛前,他许下誓言:“我,邹玄墨,此生绝不相负梁温书,有违此誓,天地……” “不要说。”细奴抬手及时掩住他嘴,眼泪流的越发凶猛,簌簌落下。 “我的妻只有一个,那便是你,我不会让你有事。”心狠狠的一抽,邹玄墨一把将细奴重重拥向心口,在她耳边一遍遍重复,“阿奴,相信我,相信我。” 细奴伏于他肩窝,早已哽不成声,唯有重重点头。 破晓时分,简蕙醒转,身侧空空,简蕙苦寻细奴未果,寻到大雄宝殿,透过半掩的门扉,见那一对头靠头偎在一起,坐在蒲团上睡得正沉,简蕙抹了一把潮湿的眼角,悄无声息离去。 一抹倩影从廊柱后闪身而出,看着佛前那对交颈鸳鸯,紧咬了嘴唇,拔腿跑了。 翌日清晨,天色放晴,主持亲自送邹玄墨一行人出了天齐庙。 罗赞上前,几次欲言又止。 打马出山门时,罗赞忽然发现简蕙与细奴母女头戴刑枷豁然身在囚车里,罗赞回身去看马背上的邹玄墨,他一脸淡然,挥了挥手,道:“启程。” 窗帘掀起,看着第三辆囚车内,身穿囚服的细奴,成玉下意识伸手抚上左脸丑陋的疤痕,眼里闪过一道冷芒。 荣荻驱马缓行,这一路竟也是难得的沉默,再也没有去闹细奴。 大约一个时辰后抵达洛都地界,大理寺丞郑容乾领着一对兵勇,手持荣太妃懿旨在界碑前显然已恭候多时,待面见了苍梧王,宣读了太妃懿旨,梁大钟一家三口被郑容乾强行带走。 “东昌侯案不是一直由你和北海王负责的吗?梵梵这是唱的哪出?”荣荻黑了脸,但愿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她是何意,身为国舅爷的你会不懂?”虚垂的手紧握成拳,邹玄墨冷面冷口,很没有好声色。 “将犯官梁大钟及其家眷即刻押往大理寺大牢。”郑容乾一声断喝,有官兵上前,押了囚车就走。 邹玄墨打马疾步上前,来到细奴囚车前方,邹玄墨翻身下马,持握细奴手,唇型微动,仅有两字:“等我。” “我会照顾好自己。”细奴回他一记惑笑,囚车缓缓移动,他高抬的手停驻在风中,看着囚车一点点淡出他的视野。 “衍之,为何你就固执到不能亲见梵梵一面,她这样做,无非逼你前去见她,你忍心看着梁温书深陷囵圄?”荣荻十分纳罕,他怎能放任细奴被郑容乾带走? 回朝这些日子,衍之从不曾踏足寿安宫,梵梵恼他愈甚,细奴就危险一分,这个道理,他该明白。 看着远去的囚车,荣荻急喊:“衍之……” 邹玄墨扬手打断荣荻,唤:“小刀。” 小刀牵马近前。 接过马缰,他翻身跃上马背,打马疾驰而去,小刀随后驱马跟上。 寿安宫。 荣梵坐在妆台前,对着菱花镜细细描眉,侍女战战兢兢进来禀报:“禀太妃,苍……苍梧王来了寿安宫。” 他终于来找她了。 荣梵心头一喜,道:“快宣。” 出得内殿,荣梵坐立不宁,头瞥向殿门方向,抚了脸腮,整整鬓发,一脸喜不自胜,东晴奉了燕窝进来,见她脸泛喜色,心中稍稍一宽,近日太妃脾气越发的暴躁,可以说是喜怒无常。 “东晴,快帮我看看,我今儿的妆容可有什么不妥?”荣梵一边问侍女东晴,一边揽镜自照。 “娘娘当年可是咱们大胤第一美人呢。”东晴笑着将燕窝粥奉上。 粥碗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原本灿笑的脸突然冷了下来,荣梵冷眼看着东晴,语声慢慢:“当年?照你的意思,莫非哀家现在已经垂垂老矣,不能见于人前?” “奴婢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太妃明鉴。” 邹玄墨进来时,东晴跪在殿内,地上粥碗碎裂,东晴正跪于那碎瓷之上,膝盖处隐有血迹渗出,东晴叩头不迭,“奴婢知错,求太妃息怒。” 荣梵闲闲歪在贵妃榻上,一脸漠然。 剑眉微皱,邹玄墨近前,躬身道:“臣,邹玄墨参见太妃。” “你来了。” 心中明明欢喜至极,脸上却刻意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荣梵款款自榻上起身,假作头晕,眼看就要从贵妃榻上栽下来,邹玄墨始终屹立那方寸之地,头也未曾抬一下。 “娘娘——”东晴连滚带爬冲过去搀扶住她下跌的身体,眸色堪忧。 “出去。” 荣梵声轻叱,声音里含了怨气,没眼力劲的死丫头,要你来扶? 东晴收拾了地上的碎瓷,低头退出去,临出门,低低唤了声:“王爷。” 待东晴出去,荣梵这才抚鬓看他,玄衣蟒袍,一头黑发束着青玉冠带,从两鬓垂披下来,明眸皓齿,风姿秀逸,迷了她的眼。 魂牵梦绕多年的人如今就站在她面前,令她心发颤,发紧。 “一别经年,你打算站那么远与我说话?衍之。”红唇微勾,荣梵媚眼如丝望住他。 心里不是不恼他的,他回朝那日,途径寿安宫而不入,径直冲向甘泉宫去要人,待找到成玉,抱了成玉径自出宫去了,竟一点不曾过问她的状况,他担心成玉胜过担心她,怎能让她不怨,不恼。 即便再恼,他依旧是她心上那道最靓丽的风景。 他不近前,她过去也是一样,看他有何话说。 “东昌侯一案,太妃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冷不丁扫射过来的寒眸,宛如利箭穿心,荣梵脚步骤停,不敢置信看着他。 他可是怨她多事? 又或者他为那个女人抱不平?她想,应是后者多一些,据她得到可靠消息,他自打娶亲,对那个女人尤为宠爱。 他越是着紧那个女人,她就越不让那个女人好过,她就是要借着东昌侯一事,以连坐之罪除去那个眼中钉肉中刺,挡她道者,死! “我们久别重逢,快别说那些让人扫兴的了。”荣梵忽然一笑,打破微僵的气氛,荣梵拍拍手,有宫人将备好的烹茶器具一一摆上,宫人门退了出去。 荣梵道:“坐吧,尝尝我亲手烹的茶味道比之你煮的茶如何?”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29 邹玄墨过去荣梵对面坐了,眉间并无丝毫喜色,眼观鼻,鼻观心。 荣梵烹了第一盏茶递了过来。 “阿荻做事太过武断,他的手段令我很不耻,我已经骂过他了,属于你的依然还是你的,谁也夺不去。”荣梵仍在自说自话。 “对了,我给阿荻相了一门亲事,正好,你帮我参详参详。”荣梵命人取了画卷过来,展开,一一指给他看,“这是户部侍郎李连成的幺女李果儿,模样儿出挑,知书达理,你看如何?” “还有这个,虎贲将军罗炎的嫡女罗碧玉,身为虎将之女,倒也长得清秀可人,听说女红尤为出众。” “这张是佟相之女,佟烟岚,模样我就不多说了,无可挑剔,配阿荻也是绰绰有余。” “最后这张,不肖我介绍了,北海王的表妹,林尚书的女儿林招娣,你之前见过的,我呢,其实比较中意这个林招娣,各方面条件都令人挑不出毛病来,却是个上佳人选。” “衍之,你觉得呢?”借着赏画,她一点点向他身边挨了过去,擒住他持握茶杯的手,头偎上他胸口,脸颊在他胸前蹭蹭,见他双眸微阖,不为所动,双手掌了他脸,嘴唇向着那渴慕已久的薄唇印了上去。 就在她与他呼吸相闻,就要亲上他时,他适时侧过脸去,“这个问题,你该去问荣荻,而不是问我。” “阿荻素来以你为念,只要是你喜欢的,他都喜欢,问他,还不如问你来得干脆。”荣梵突然仰身躺于他怀中,媚眼含春,双手在他胸前一阵婆娑,喘着粗气,娇声唤他:“衍之,抱抱我,衍之。” “太妃确定要在皇上面前如此毫无形状?”淡淡一语,令她无地自容,回过头去,十岁的小皇帝卫壤冷着脸僵立在门边,正看着他们,确切的说,是看着他行为反常的母亲荣梵。 荣梵悚然起身,整了整稍稍凌乱的鬓发,正襟危坐,她笑着唤:“皇儿,还不见过苍梧皇叔。” 卫壤握了小拳头过来,黑着脸问他:“苍梧皇叔为何会在母妃宫中?” “臣甫进宫,就去太极殿见皇上,皇上身边的荣寿公公告诉臣,皇上在寿安宫,让臣来寿安宫见皇上。”邹玄墨如实道。 “荣寿,给朕滚进来,你敢诓皇叔,信不信朕砍了你的狗头。”卫壤怒道。 门口跑进来一个小太监,诚惶诚恐跪地求饶:“小的该死,小的见皇上出门,朝后宫来了,小的以为皇上是要前往寿安宫,皇上息怒,王爷息怒。” 荣梵一声冷哼,“荣寿,你胆子不小呀,苍梧王爷也是你敢忽悠的?来人,掌嘴,给我重重的打。” 决不能让他知道,荣寿之所以有此举是授了她的示意。 “惩戒荣寿的事不必劳烦母妃,母妃还是与朕先听听皇叔有什么事吧。”荣寿怎么说也是他的人,母妃说打就打,眼里还有他这个皇上? 荣梵一怔。 邹玄墨起身,向卫壤一礼,“臣正有要事向皇上奏报。” “朕听说梁大钟之女梁温书主动投案,可有此事?” “正是。”邹玄墨颔首。 “阿奴就是个实诚的,她是什么秉性,朕再清楚不过,只期皇叔早日了解东昌侯一案,还阿奴自由。” 卫壤突然有点想念细奴,说真心话,他舍不得细奴。 细奴出宫,他至今记得与细奴的那个赌约,谁曾想到,中途会冒出来一个苍梧皇叔,是他失算了。 “臣代阿奴谢过皇上,只是刚刚出了点变故,臣押解梁大钟一家甫入京,就被大理寺丞郑容乾将嫌犯给截了去,皇上既信不过臣,臣只好请皇上收回苍梧王封号,准臣离京。” “衍之!”荣梵惊呼。 “皇叔万万不可。”卫壤大惊,没有苍梧皇叔,就没有他卫壤母子今日无上荣耀。 “母妃,郑容乾为何会截了阿奴?”卫壤道。 “不错,是哀家下的令,东昌侯一案牵涉梁大钟,苍梧王与梁温书关系匪浅,按理苍梧王应予以回避,为堵朝中悠悠之口,哀家不得不将东昌侯一案移交大理寺重新审理,哀家这么做,也是为了苍梧王好。” 区区一个梁温书,想跟她斗,简直自不量力,荣梵心中只想除梁温书而后快,只要进了大理寺监牢,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太妃的好意,臣心领了,臣不在乎他人如何评说,臣问心无愧,臣别无他求,还请皇上将东昌侯一案重新交还给臣审理。” “皇叔放心,朕即刻令郑容乾将人送还给皇叔就是。” 荣梵喝道:“皇儿!” 72、072:童心未泯 ... 细奴是在大理寺监牢门口, 被小刀手持圣旨给飞马拦下的。 “郑大人,还不给王妃打开刑枷?”细奴虽然还未受封诰,小刀心里早就认定了细奴。 “刀护卫恐怕言之过早。”郑容乾不置可否。 小刀怒发上指:“郑容乾,你敢抗旨!” “太妃算准苍梧王会从中作梗,好在太妃早有准备。” 郑容乾拿出第二份太妃手谕, 展开,念道:“今有户部尚书林栋梁之女林招娣控梁温书身为影卫指挥使期间, 曾数次参与刺杀朝廷命官,罪证确凿, 哀家责令有司将罪女梁温书即刻收监, 不得有误。来人, 将梁温书押进大牢,严加看管。” “郑容乾, 你敢!”小刀心急如焚, 只想救细奴出牢笼,袖中飞镖直奔郑容乾命门而去, 不给人,他抢也要把人抢回去, 王爷吩咐他, 一定要把人带回来。 郑容乾是文官, 哪里避得开小刀凌厉一击, 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僵立原地。 眼瞅着飞刀直逼郑容乾心口,说时迟那时快, 白影翻飞,郑容乾被细奴旋身挡在身后。 小刀很不理解细奴此举:“王妃为何要救这狗官!” 细奴嘴里叼着飞刀,头一偏,齿关一松,飞刀落地。 “相公叫你前来接我,可没允你飞刀伤人,大理寺岂容你放肆,还不退下。”细奴心道,小刀到底年轻气盛,差点坏了相公大事,想来这事还得她出面摆平。 “小刀年幼,行事莽撞,郑大人受惊了,细奴在此给大人陪个不是。”细奴头戴刑枷向郑容乾求情,郑容乾惊魂甫定,惊出一身冷汗,唇舌打结,手指小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0 刀,话都说不完整。 细奴怕再生事端,连声唤:“大人,大人莫不是在等苍梧王大驾光临?” 听细奴提到苍梧王,郑容乾知道这是个难缠的角色,只想早早复命,哪敢与苍梧王过招。 郑容乾醒过神来,说话已没了最初盛气凌人的气势,向细奴诚恳躬身一揖:“救命之恩,郑某没齿难忘,请——” 细奴颔首,步入监牢。 “王妃!”小刀急红了眼。 “替我转告相公,毋需以我为念,我会照顾好自己。”细奴未曾停步,径自进去了,牢门随后重重关上。 小刀狠狠跺跺脚,翻身跃上马背,对身后的八个轿夫说:“我先行一步。”小刀打马驶离。 苍梧王府。 邹玄墨负着手站在府门前,时不时望向路口,显然已静候多时。 今日的苍梧王府一派喜气洋洋,府门红绸高悬,天色未暗,廊檐上火红的八角宫灯已然高炽。 小皇帝卫壤骑~坐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玩,一身明黄衣袍十分惹眼,等了好半晌,仍未见到细奴到来,卫壤张嘴打了一个哈欠。 荣寿奉茶上来。 卫壤哪有心思喝茶,狠瞪荣寿一眼。 荣寿低头,退后。 蒋去病亦是左等右等不见他干闺女回来,出得门来,看见荣寿手中茶碗,兀自端了过去,给嘴里灌了一大口,咕噜咕噜漱口,然后咕嘟一声吞下肚,道:“好茶!” 荣寿剜了蒋去病一眼,馋死你个老东西,这是给皇上的,不是给你的,漱口就漱口,你还把它喝了,你恶不恶心? 蒋去病见了,笑骂荣寿:“咦,小皇帝都没说什么,看把你小子小气的那样儿,喝你一口茶,至于冲老子翻白眼?”蒋去病将茶碗重重放回荣寿手中托盘。 荣寿抿着嘴,下巴抬得高高的,那模样得意的很。 卫壤觉得荣寿给他丢人了,咂嘴:“荣寿,你这叫不叫狗仗人势?” 荣寿道:“皇上此言差矣,小的这叫小太监仗皇帝势。” 蒋去病哈哈大笑,将卫壤从石狮子上抱了下来,爱怜的摸了摸卫壤头,荣寿脸色立变,手指蒋去病摸卫壤脑瓜的手,“老头,你好大胆子,敢摸摸摸……”敢摸皇帝脑袋,老家伙活腻味了。 蒋去病情知自己犯颜,眼珠数转,伸手拧了拧荣寿肥嘟嘟的大饼脸,看了卫壤平静的小脸,笑道:“出宫了,就没那许多讲究。” 卫壤点头:“蒋大叔说得是。” “错了,错了。”蒋去病一屁股在门槛坐下,燃了烟锅,开始吧嗒吧嗒抽烟锅。 卫壤没见过烟锅,觉得十分新奇,好玩,眼睛直勾勾瞅着蒋去病嘴里叼着的铜嘴烟锅,卫壤问:“哪里错了?还请蒋大叔明示。” 卫壤为了看得方便,也过去门槛坐了,手摸了摸烟锅下方的荷包,里面鼓囊囊的,应该是烟叶子。 蒋去病说:“小子,你想想看啊,我是你皇叔他后爹,你皇叔管我叫叔,你也管我叫叔,这不是乱了辈分?” 卫壤想了想,是这么回事。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蒋去病说:“你得管我叫爷爷。” 皇叔他叔,他似乎是该叫爷爷的。 “好吧。”卫壤觉得蒋去病分析得头头是道,是他疏忽了,刚要叫蒋去病声爷爷,荣寿急了,“不可,不可,您可是皇上,是当今天子,那什么岂是乱叫的。”您爷爷在皇陵里埋着呢,可不是身边这位。 卫壤觉得荣寿说得也在理,既不能叫蒋去病大叔,又不能叫他爷爷,那该叫他什么好呢? 蒋去病说:“要不你叫我声姑老爷,显得亲近不是。”荣梵管湘儿叫姑母,荣梵的儿子按理该称他一声姑老爷。 荣寿这回没话说了,端着茶碗下去了。 卫壤眸色一亮,喜滋滋唤了声:“姑老爷。” “哎,乖。”蒋去病乐呵了,天大地大,小皇帝还得管他叫声姑老爷呢,他现在大小也是皇亲国戚了,不能没有表示。 蒋去病从兜里摸出一指粗的一根五彩缤纷的圆筒给了卫壤。 卫壤不认识,问:“这是何物?” 蒋去病觉得卫壤这孩子很可怜,好多玩意儿都没玩过,于是说:“这是炮仗。” 蒋去病吧嗒吧嗒抽烟锅。 卫壤只当是吃的东西,将炮仗给嘴里一塞,蒋去病忙掏了出来,说:“这可不是吃的,这玩意儿会响,看见没,这里有根线捻子,须得对准老子这烟锅上的火星点着,然后就会引爆,啪的一声,那响声美得很,我们小时候都爱玩这个。” 卫壤一把抢在手中,喜道:“我试试。” 卫壤觉得这是他从小到大收到最珍贵的礼物。 “千万别,你没玩过,这个对你来说比较危险,算了,你还是别玩那个了,回头我给你个别的。”蒋去病将炮仗收了回去。 卫壤有些失落。 卫壤又问:“姑老爷,你嘴里叼的这个会冒烟的又是什么东西?” 蒋去病说:“这个呀,叫铜嘴烟锅。” “铜嘴烟锅?不会烫到嘴吗?”卫壤眼睛瞪得溜圆。 蒋去病说:“你看老子的嘴唇,红中带赤,赤中带红,多性感,涂口脂也没有这效果,你姑奶奶喜欢的紧。”说起湘儿,他突然就想湘儿了。 谁重重咳了一声。 蒋去病瞥了门口那颀长身影一眼,老脸一红,呵呵干笑两声。 卫壤眼睛瞅着蒋去病烟锅好奇的很。 蒋去病将烟锅伸过去,“看是看不出来门道的,你得抽一口,就明白了,大孙子,咱来一口?” 卫壤摆手,小嘴巴却凑了过去。 蒋去病手中烟锅给前一送,卫壤稍稍犹豫,终掩不住好奇心,张嘴含住,两边腮帮子鼓起,蒋去病喊:“不对,不是吹,是吸,慢慢儿的吸,那感觉赛过活神仙。”蒋去病撮嘴,做了一个吸气的动作。 卫壤依着蒋去病教的,吸了一口,卫壤眼睛红了。 蒋去病笑道:“张嘴,你会发现嘴里会冒青烟,那感觉老得劲了。” 卫壤大张了嘴,嘴里吐出一团烟圈,蒋去病大呼惊奇:“孺子可教,老子抽了二十几年了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1 ,也没能吐出一个像样的烟圈,你小子咋办到的?教教老子。”蒋去病一脸求知的表情。 卫壤高兴的很,然后又含住那铜嘴吸了一口,张嘴,出来的是一团散烟,卫壤给烟呛到,捂着脖子直咳嗽,奇怪了,刚刚都可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呢? 卫壤泄气,又待继续,邹玄墨道:“事不过三,皇上。” 卫壤只得罢手。 蒋去病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陪他玩的小子,被邹玄墨给搅和了,心有不甘,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张嘴,吐出一连串烟圈出来,卫壤咧嘴乐了。 “哇喔。”端了枣子过来的荣寿眼睛直了,老家伙老厉害了。 “这个要怎么弄?”荣寿凑了过来。 蒋去病瞟了眼荣寿盘中红彤彤的枣子,张嘴,荣寿赶紧喂他一颗,蒋去病嚼着枣子说:“你想知道啊。” 荣寿重重点头:“嗯嗯。” 蒋去病将枣核吐了老远,乐呵呵道:“老子偏不告诉你。”蒋去病高跷二郎腿,卖起了关子,伸手去拿枣子,荣寿捂住盘子,“那你就别想吃枣子。” “这是苍梧王府的枣子,小子,有点常识好不好。”蒋去病黑了脸。 荣寿说:“我孝敬皇上的,不是孝敬你的。” 卫壤说:“荣寿,不许对姑老爷不敬。” 荣寿抿嘴不说话了。 卫壤拈了枣子喂蒋去病,心里对他十分崇敬:“姑老爷懂得可真多。” “那你以后常来,我再教你些好玩儿的。” 卫壤说:“好。” 枯坐了一会儿,卫壤实在无趣的很,问:“姑老爷,我能再看看那个炮仗吗?” 蒋去病大方的很,递给他,再三叮嘱:“看看就行了,别玩火啊。” 卫壤说:“我就看看。” 等了近一个时辰了,细奴还没到,卫壤到底耐不住,喊:“荣寿,你去看看,阿奴为何迟迟不到?” 荣寿有些犯难,他这两条小短腿,哪及刀护卫的千里驹跑得快,皇上真会说笑。 “你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卫壤催促。 “皇上莫急,算时辰应该很快就到了。”邹玄墨转过身来,回卫壤一笑。 卫壤呆住,苍梧皇叔笑起来恁好看,难怪母妃会有那样不镇定的时候,大抵是女人都会为皇叔的美色所迷吧,据他所知,林尚书的女儿林招娣晌午在宫门口自打邂逅苍梧皇叔,一脚踏空石阶,把脚给崴了。 苍梧皇叔一句:“小姐,你没事吧?” 林招娣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卫壤觉得他舅舅荣荻已经帅得人神共愤了,想不到苍梧皇叔比他舅舅美甚,京里原本风靡舅舅荣荻的大家闺秀,集体转了风向,已经有不少大臣找他请求与苍梧皇叔联姻,全被他一句话给挡了回去:“苍梧王已经娶妻,有王妃了。” 卫壤今日候在苍梧王府,就是为等细奴,他要金口御封细奴为苍梧王妃。 尘土飞扬处,一骑飞奔掠来,荣寿喊:“来了,来了。” 卫壤大喜。 “姑老爷,借你烟锅我用。”卫壤一把夺了蒋去病手中烟锅,对准炮仗一端的线捻子,青烟起,卫壤远远丢了炮仗,双手捂了耳朵,就听到啪的一声震天响。 小刀的马给惊了,扬蹄,嘶鸣,撒足狂奔,将小刀摔下马背,小刀就地一滚,鲤鱼打挺,拉住马缰。 “小刀,摔着哪里没有?”邹玄墨疾步近前,没有看见细奴,心知不妙。 小刀单膝跪地请罪,哭丧了脸:“王爷,小刀无能,没能接回王妃。” 邹玄墨脸一僵,道:“出了何事?” 小刀看了卫壤一眼,如实道:“可恨那郑容乾手中还有太妃第二道手谕,王妃被郑容乾再次收监。” “岂有此理!”卫壤怒道:“荣寿,摆驾寿安宫!” 73、073:生恩不如养恩大 ... 细奴被郑容乾收监, 卫壤急火火来到寿安宫找母妃荣梵要人,寿安宫门口,东晴阻了卫壤去路,“太妃已经歇下,皇上请回吧。” “晴姑姑, 你敢阻扰皇上入寿安宫请见太妃?”荣寿小脸一扬。 “皇上就是进去,太妃也不会给皇上好脸, 皇上何必讨那没趣。”东晴也是一番好意,都在气头上, 需要冷静下, 东晴怕卫壤贸然闯进去再次惹恼太妃, 反而伤了母子和气。 太妃现在被嫉妒冲昏头脑,六亲不认, 别说亲儿子, 亲弟弟来也不认,才刚国舅爷来, 刚提了细奴两字,就被太妃给骂了出去。 “晴姑姑, 母妃我是一定要见的。” “皇上不可, 太妃现在正在气头上。”看着已经跑进去的小小身影, 东晴急喊。 “晴姑姑你就放心吧, 皇上毕竟是太妃亲生,太妃就是再生气,也不会把皇上……皇上, 皇上……”荣寿正说着,卫壤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东晴情知不好,推了荣寿一把:“还不快跟去看看。” “哦。”荣寿撒腿就追卫壤。 “皇上,皇上,您慢点儿。”荣寿太胖,跑不快。 “皇上,您不管细奴姐姐啦?”荣寿在身后边跑,边喊:“您不是刚刚向苍梧王保证过。” 才刚皇上还跟苍梧王保证,一定细奴姐姐给救出来,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嘴上没毛就是办事不牢,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细奴,荣寿是熟识的,毕竟细奴在御前做过一段时间的侍茶宫女,细奴为人和气,乐于助人,对小她许多的荣寿很照顾,荣寿心里感念细奴的好,如今细奴被太妃为难,荣寿心里替细奴捏把汗。 荣寿的提醒,卫壤没有忘,卫壤就是觉得他这皇帝做得很没出息。 之前,卫壤被太后架空,如今被太妃辖制,在卫壤心里,也就苍梧皇叔当他是皇帝,其他人都当他是小屁孩,不把他当回事,从不过问他的想法,他做这皇帝还有意思吗? 卫壤越想越委屈,一气跑出老远。 来到一处宫苑前,卫壤止步,看着上方的烫金匾额,卫壤红了眼眶,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虽说卫壤是太妃亲生,可自打生下来,卫壤就被太后抱走抚养在身边,太后除了不给卫壤皇帝的权柄,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2 其实对卫壤还是很照顾,很骄纵的。 荣寿气喘吁吁跟上来,猫着腰,大口喘气,荣寿跑得一张肥嘟嘟的脸通红通红的。 “皇上,你跑得太快了,荣寿腿快跑断了。”荣寿抬眼就看见了甘泉宫三字,皇上怎么来了甘泉宫?这要让太妃知道皇上来看太后,又是一桩官司。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太后已经行将就木,太妃现在才是这大胤宫的话语人,皇上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皇上!您脸怎么了?”荣寿这时候才发现卫壤右边脸上四道血印子,像是被人攉了一巴掌,尖利的指甲划伤所致,荣寿惊道,“太妃打了皇上?” 太妃可是皇上亲娘,太妃怎能动手打皇上呢? 荣寿觉得太妃过分了,一点不念母子情分。 太后都不曾动过皇上一指头呢。 荣寿心里也觉得,太后对皇上远远要比太妃对皇上好,皇权就不说了,皇上毕竟太小,太后执掌朝政大权,至少皇上是无忧无虑的,比现在要开心的多。 “呃,皇上,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如今可是禁地,不能随便来。”荣寿扯了扯卫壤袖子。 卫壤眼睛红红的,撇了嘴哭道:“荣寿,我想念母后了。” “啊?”荣寿忙掩上卫壤嘴,四下看看,小声说:“不能想。皇上就是心里想太后,嘴上也不能说出来,太妃要知道,指不定怎么气皇上呢。” 卫壤咬了嘴唇,索性上前,喝道:“开门,朕要进去看母后。” 守门的两个侍卫看见他,不由得面面相觑,双双跪地:“皇上,太妃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违令者杀无赦。”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可是皇上,当今天子!”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荣寿怒骂。 侍卫犯难,“太妃说了,尤其是皇上,不准入内探视,否则小的们人头不保。” 卫壤说:“好吧,你们不准我入内,我就翻墙进去,我要摔死了,你们将我尸体送还给太妃就是,记得替我转告太妃:生恩不如养恩大。”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小皇上。 两个侍卫纠结了一阵,最后互看对方一眼,侍卫甲上前开了锁,“皇上,请。”手中长~戟相互敲了对方脑袋一记,两人双双倒下,这样子太妃就不会杀他们头了吧。 “多谢侍卫大哥。”卫壤没想到两个侍卫能做到如此地步,拱拱手表示钦佩,进去了。 荣寿抚了抚脑袋,别说长~戟敲脑袋那一下,就是指头弹一下,他都觉得疼。 “你们俩今儿在皇上面前可是长脸了,话说,好歹留个名字再昏呀,俩笨蛋。”荣寿越过二人,进去了。 两个侍卫睁开眼睛偷看彼此一眼,眨了眨眼睛,敢说他们笨蛋?他们吃的盐巴比荣寿吃的米都多,这一招是驸马爷昨天教他们的,屡试不爽,居然把皇上和荣寿给骗过了。 如今的甘泉宫已经今非昔比,区区数日时光,甘泉宫比之以往要萧条许多。 卫壤一路过来,一个宫女都没看到,恰值夜幕降临,黑漆漆的,甘泉宫比寿安宫大了三倍不止,卫壤越往里走,就越是害怕。 荣寿亦然。 扶了卫壤手臂,心里害怕的很,甘泉宫死的宫人不在少数,不知道暗夜里有多少冤魂出来索命,两人挤挤挨挨一路小跑进去。 所幸,太后寝宫亮着灯,卫壤说:“你在外面把风,我进去看了母后很快就出来。” 荣寿怕得要命,拉着卫壤手直摇头。 “好吧,跟朕进来,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嗯嗯。”荣寿心里有些感动,重重点头。卫壤说完率先进去了,荣寿还在感动,慢了半拍才进去,荣寿趴在门缝向外张望了下,见没什么异常,荣寿将门关上,转身。 眼前突然出现一身穿白衣,披散着长发的女鬼,吓得荣寿跳将开来,喊:“鬼啊!”荣寿嘴被人堵上了。 “你喊什么?”女人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卫瑟撒手。 荣寿这一吓非同小可,只觉得裆下一热,稀稀拉拉淋了一裆。 卫瑟闻到一股尿骚味儿,捏了鼻子就骂:“平日里还号称皇帝身边第一人呢,要不要这么没出息,这都能吓尿。” 荣寿抽抽搭搭的哭了,唤:“公主——”人家已经很没面子了耶,丢死人了。 “好了,好了,等着。”卫瑟去翻了一身宫女服出来,抛给荣寿,笑道:“我只找到这个,委屈荣公公将就换上。” “啊?”公主让他穿宫女服?他情愿穿湿裤子。 “啊什么啊,有的换就不错了,大晚上的,又没人看见。”卫瑟抬手就去敲荣寿脑袋,荣寿衣裳捂头,跑到偏殿去了。 “皇姐,你又捉弄荣寿。”卫壤叹气。 卫瑟说:“我在这里都快闷坏了,你们今儿才来?小没良心的。” “门口有侍卫把守,我进不来。” 卫瑟说:“你是皇上,你得拿出皇上的气势来。” 卫壤委屈的很:“他们全都欺负我是小孩儿,我想硬气也硬气不起来呀。”北海皇叔对他向来阳奉阴违,除了苍梧皇叔,压根没人听他认真说话好吧。 “唉,你这皇帝做的也是够累。”卫瑟幽幽一叹。 “皇姐,母妃越权把阿奴关进大理寺,我想救她,可我无能为力。”卫壤直到此刻方发觉权力的重要性。 卫瑟半晌凝眉不语。 “皇姐,你怎么了?皇姐。”卫壤摇摇卫瑟衣袖,卫瑟回神,“你可知阿奴一旦放出来,后果会如何?” “皇姐为何也这般说?”母妃这样说,皇姐也这样说,她们曾经不都处的挺好的么,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还落井下石呢?卫壤有些看不明白了。 卫瑟说:“阿奴一旦放出来,犹如猛虎归深林,再无人能制约他。”放细奴出来,邹玄墨想篡位轻而易举,不放细奴,她心里又会不安,身为大长公主,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可是阿奴一日不得自由,我心难安。”卫壤苦了脸。 “我的傻皇弟,天下汇目前来说是为荣荻所得,这也是你眼中仅仅见到的明路财富,还有些你肉眼根本看不到的地下钱庄,产业,邹十三和笪生给他的子孙后代留下的财富又何止天下汇?父皇当年为了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3 得到邹家的财富,没少花心思,还不是竹篮打水,人财两空。” “皇姐说得这些道理我都懂,我只知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去抢,一旦抢了,那和强盗有何分别?” “你这样认为?”卫瑟惊骇于卫壤之言。 “嗯,倘若苍梧皇叔有意那个位子,我自会禅位于他,正所谓能者居之,苍梧皇叔人心所向,我做皇帝做得如此窝囊,还不如换皇叔做皇帝来得痛快,邹十三当年不就把皇位让给他兄长了,如今我再还政邹十三的后人,这也无可厚非呀,从此我也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乐得逍遥自在。” “皇弟,你!” “《大胤.本纪》中我最佩服的就是启隆帝卫昔,不,确切的说,是邹十三,他能将皇位说让就让,图的无非就是逍遥二字,与心爱的女子从此远遁朝堂,归隐田园,他这种豁达胸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启隆帝病危曾明令传位于他遗落民间的儿子邹贞观为下任储君,就是想还政邹十三,只可惜邹十三早已病故,蒋皇后不仁,派人刺杀天下汇大当家邹贞观于东昌郡,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卫邹两姓从此结下仇怨。 邹贞观之母笪生,那时已垂垂老矣,痛失爱子,带病之身夜闯玄天观,责问将养在玄天观的启隆帝为何要害了她儿性命,启隆帝适值弥留之际,话已说不完整,只给了笪生一本由自己亲手所著的手札《玄天观主.笪生传奇》,并附赠笪生另一块虎符留保防身之用,当日,启隆帝与笪生相继卒于玄天观。 据史官记载,启隆帝当时脸上是带着笑意阖眼的,只因他死在了自己一生最爱的女人怀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启隆帝死前还能得见笪生一面,心中欣慰,也算瞑目了。史官在《玄天观主.笪生传奇》一书后的空白页又补了后记一章,由此,《玄天观主.笪生传奇》一书终归完整。 听卫壤说得头头是道,卫瑟惊问:“你如何得知这些?《大胤.本纪》我看过,根本没你说的这些。” 卫壤说:“北海皇叔中秋夜宴醉酒,身上掉下一本书,恰巧被我给拾了去,正是当年蒋皇后下令焚烧的《玄天观主.笪生传奇》,我读了好几遍,总算明白了百年前邹卫两家始末,故而才请北海皇叔代我亲迎苍梧皇叔回朝,苍梧皇叔做了皇帝,那他手中持有的财富不都属于朝廷,我比父皇聪明多了,我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得了皇叔的财富,还落得一个礼贤下士的好名声,怎么说都是我赚了。” “你小子想得倒美!” 卫瑟一直奇怪,北海王凭什么迎邹玄墨回朝,原来是受了这小子的诏命,而这小子之所以迎邹玄墨回朝,一切皆因北海王醉酒遗失的那本手札,话说北海王这书遗失的很是时候。 “皇姐,你不是和阿奴一向交情最好么,你难道眼睁睁看着细奴身陷囹圄而不救?”这不像皇姐的一贯作风。 “阿奴是影卫指挥使,单就这一点,她就脱不了干系。”卫瑟手指轻轻叩击桌面,陷入沉思。 卫壤说:“只要母后一句话,阿奴就可得救。” “母后中风,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口。” “御医也没法子?”卫壤问。 卫瑟说:“别说御医,神仙来估计也无计可施。”人到中年,身体各项指标都不行了,母后又是个劳碌命,执政大权在握,劳心劳力,邹玄墨被北海王亲迎回朝,母后受了刺激,从龙椅上一头栽了下来,就再也没有清醒过。 “我见识过一个医术超厉害的,只要他出面,母后一定会清醒。”卫壤眼睛一亮,成玉脸上的疤痕淡了很多,多亏了姑老爷。 卫瑟道:“你说得那个医术超厉害的老家伙,不会是蒋老头?” “咦,皇姐,那是姑老爷,不能没大没小。” “他是你姑老爷,又不是我姑老爷,对哦,可以找蒋老头给母后看看,保不住母后醒了,阿奴也就安全了。”卫瑟道。 “好,既然皇姐也同意姑老爷给母后看病,我没意见,我即刻宣姑老爷入宫。”卫壤道。 74、074:滴血认亲 ... “回来。”卫瑟深感头痛, 动点脑子好不好,太妃怎可同意蒋去病进宫医治太后。 卫壤止步,转身,唤:“皇姐?” “蒋去病进宫这事交给邹玄墨去办,就不牢你费心了。”卫瑟道。 卫壤不解, 道:“皇叔不是和母后有仇怨么,皇叔怎会同意姑老爷医治母后。” “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唯一能救阿奴出大理寺的,唯有母后, 放心吧, 邹玄墨这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大是大非面前分得很清,这些年, 他本有很多机会拉母后下台, 可他不也没把母后怎样,母后有时候有些手段的确让人不敢苟同, 但是,她对大胤的贡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要不是舅舅他们依仗手中的权势胡作为非, 母后何至落了一个妖后的骂名。” “皇姐言之有理, 就依皇姐的。”卫壤拍拍胸口, 仰天吐出一口闷气。 “你脸咋回事?”卫壤仰头的姿势刚好面向灯光,卫瑟注意到卫壤脸上细微的划痕,伸手去掰卫壤脸, 卫壤避着不给看。 “说,谁把你打了?”卫瑟恼的很,大有和人拼命的架势。 卫壤说:“没谁打我,是我不小心给挠的。” 自己挠能挠成那个样子? 下手也太黑了。 “是太妃,太妃那会儿打了皇上。”荣寿穿着宫女服缩头缩脑躲在珠帘后不敢出来。 卫壤一记眼刀飞过去,不说话会死啊! 多事。 荣寿脑袋缩了回去。 卫瑟拿卫壤没辙,不代表卫瑟拿荣寿也没法子,卫瑟过去拎了荣寿耳朵,将他从珠帘后给提溜了出来,“说话。” 这个荣太妃,她倒是小觑了她,皇上也是一个太妃能打的?即便是皇上亲娘又如何?皇上的尊严不容践踏。 荣寿得到卫壤白眼,再不敢多嘴。 瑟缩着直给卫瑟身后藏。 小太监穿宫女服,他好没脸。 小子穿女装蛮招笑的,可现在卫瑟是一点也笑不出来,她小皇弟让人给打了,卫瑟心中愤愤难平。 “把话说清楚,太妃为何打皇上?” 荣寿瞟了卫壤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4 一眼,把心一横,说:“还不都是为了细奴姐姐,皇上已经下诏,让郑容乾将东昌侯的案子交还给皇叔审理,谁知道太妃事先给了郑容乾第二道手谕,苍梧王府的人拿了圣旨去向郑容乾要人,被郑容乾拿太妃第二道手谕给堵了回来,皇上在苍梧王面前落了脸,就气冲冲回宫去责问太妃,然后就……那样了。”荣寿两根手指比划了下。 “可恶,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太妃也敢在皇上面前张牙舞爪,一点没有身为人母的慈悲胸怀。”卫瑟恨得咬牙:“敢情你在亲娘那里受了委屈,这才想起养娘的好,皇弟,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皇姐……”卫壤扑进卫瑟怀中哭了起来。 太妃这是想做母后第二? 那也得先问过她这位大长公主答不答应。 卫瑟说:“看来得尽快安排蒋去病进宫才行。” 是夜,大理寺监牢。 趁着门口守卫换值的空挡,一个黑影潜入了监牢。 细奴靠墙而坐,手里编着枯草玩。 秦蹇身着夜行衣,看着细奴,眼里有着一抹惊痛,“你扮演她十年,骗了我十年,你难道对自己的行为不该有所解释吗?” “我没什么可说的,该知道的,在真正的成玉浮出水面那刻,你们都知道了。”她也无可奈何,谁愿意放弃自己去扮演别人。 “你骗了我们所有人,知道真相的那刻,王爷很震惊,更多的是愤怒,你可知道激怒王爷的下场?”北海王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十年时间,被一个替身当猴耍,是人都会经受不住这份打击,更何况那人还是北海王。 “为此,我很抱歉,我的前半生一直活在成玉的阴影里,现在我只想做回自己,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细奴觉得,她所有的不幸就是源于她生了与成玉一样的一张面皮。 “你该早先给我些提示的,我要早知道真正的成玉那么苦,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带她走。”思及疯疯癫癫的成玉,秦蹇痛心疾首,眼里皆是对细奴的满腔恨意。 “太后从北海王眼皮子下将人调包,北海王尚无法办到,你觉得以你当年的能力足够保护成玉吗,秦蹇?”细奴轻笑,她之所以不说,是为了成玉的安全考虑,她们二人可以说是一损即损一荣即荣,命运的枷锁无形中将她们捆绑到了一起。 细奴刚进大理寺监牢,跟着北海王就来了,他问了秦蹇同样的问题,细奴觉得他们这个问题很可笑,明明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到头来,她倒成了千夫所指的那个罪魁祸首,那么她的委屈向谁来诉? “好吧,诚如你所想,我欺骗了你们,我罪有应得,我如今受到了报应,被关在这里失了自由,你心里总归能好受些,你走吧,今天的话,我已经听过一回,我累了。”细奴下了逐客令,闭目,再不多言。 秦蹇眉心深皱,他没有那个意思,他心里很乱,听说她被收监,他情不自禁就潜入牢房来看她,可是出口的话语却是句句伤人,听她意思,莫不是王爷之前已经来过了? “我知道我今天语气重了,你别在意,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我……保重。” 待秦蹇离开,细奴依旧不曾睁眼,歪靠在墙壁上竟睡了过去。 细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被拥入一个温暖且宽阔的怀抱里,那个怀抱带着她熟悉的淡淡墨香,令她莫名心安。 细奴一觉睡醒,牢内微明,高墙上的小窗透出些许光亮,她居然在牢里已经渡过一夜。 细奴依旧保持那个靠墙的姿势,只是身上多了一件属于男子的黑色披风,细奴想了想,还是没有丝毫头绪,她最近比较嗜睡,睡得太沉。 会是他吗?既然来了,为何不叫醒她? 公堂之上,二王并坐。 “今日提审犯官梁大钟,邹兄今日状态貌似不佳,要不……” “卫贤弟客气了,时辰不早了,还是提早开审吧。” 这人可真会装蒜。 “带人犯。”卫霄重重拍下惊堂木。 卫霄眼睛凝在邹玄墨的发上,伸手自他发丝上摘下一棵稻草屑,用两人可闻的声音说:“这是传说中的粟米壳?” 明知故问,邹玄墨瞥他一眼,不置一词。 卫霄勾唇深笑,“你不会家都没回,直接来了刑部……得,当我没说。”卫霄摆摆手。 卫霄看了《玄天观主.笪生传奇》知晓笪生因为凤凰蛋一事触恼宣和帝,从而被宣和帝下了大狱,身为河间王的卫昔夜夜入监牢陪伴笪生,到底是卫昔的子孙,如今梁温书锒铛入狱,邹玄墨竟也入监陪伴梁温书到天明,若非公堂之上,卫霄很想仰天大笑,嘲讽他一番。 “吾妻入狱,卫贤弟貌似很有些幸灾乐祸?” “岂敢岂敢。”卫霄就是觉得邹十三的子孙太过重情,这可是皇家子孙大忌。 话说回来,若非邹十三当初痴念过甚,也没有他卫霄今天的无上荣耀,说到底,他与邹玄墨本是同宗,理应同气连枝才是。 “其实想救她,也不是没有法子,解铃还须系铃人。”卫霄这样说。 邹玄墨眸色微拧,“能否说具体点儿。” 卫霄说:“你的女人是什么秉性你该清楚,杀没杀人可不是林招娣一句话的事,你想想,林招娣手中持握的证据能有多少可信度?顶多也就是别人的一杆枪而已,我可听说那林招娣之前仰慕荣国舅,后来邂逅了苍梧王你,便茶饭不香,神思昏聩,倘若苍梧王肯施舍一点点时间的话,尊夫人在狱中的日子应该不会很长。” 卫霄一语,邹玄墨茅塞顿开。 “多谢卫贤弟提醒。”浓眉渐次舒展,向着卫霄拱拱手。 “我刚刚有说什么?”卫霄刻意装傻充愣。 “待吾妻出狱,吾夫妻二人定当于齐茗斋相请卫贤弟,届时贤弟可得赏脸啊。” “可有醉八仙?”卫霄酒瘾上来了。 邹玄墨笑道:“两坛够不够?” “尽够,尽够,如此,让邹兄破费了。” “好说,好说。” 两人在上方低低咬耳朵,且相顾一笑,看得身侧六位陪审官面面相觑,这是什么状况? “启禀王爷,人犯带到。”梁大钟被押了上来。 堂上二人正了正脸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5 色,邹玄墨对身边的卫霄,以及在座的陪审官道:“按理我是该回避的,但是皇上发了话,我还须得在侧旁听,今日就劳烦卫贤弟一人主审。” 说罢就要起身去旁听席,却被卫霄一把擒了手腕,“邹兄且坐,皇上命你我兄弟二人主审,自是相信邹兄为人,邹兄且坐就是。” “升堂。”衙役手中杀威棒点地,敲得咚咚响…… 有衙役上堂卸去梁大钟刑枷,梁大钟俯首叩谢双王:“老臣梁大钟叩见二位王爷,诸位大人。” “梁大钟,本王且问你,关于东昌侯一案始末,还不速速从实招来。”卫霄道。 梁大钟拱手,“王爷容禀,江仕权自尚东昌公主以来,先帝对他礼遇有加,擢封他东昌侯,江仕权在东昌郡为祸多年,有恃无恐,私设马场,贩卖良马给异邦大发国财,谋反之心昭然若揭,又有民妇状告他欺男霸女,恶行昭昭,我也是秉公执法。” 卫霄侧首去看邹玄墨,两人皆是一惊,邹玄墨道:“你有何为凭?” “老臣有铁证在此,请二位王爷过目。”梁大钟掀去衣袍,自衣襟内翻出一本破旧账册,秦蹇睚眦欲裂,怒瞪梁大钟:“你含血喷人!” 邹玄墨手拍惊堂木,道:“肃静。” 瞥了一眼小刀。 小刀接了账册呈了上来。 卫霄翻开粗粗一观,吸气,不由转交给邹玄墨,大骇,道:“物证在此,你可有人证?” “臣……臣……没有人证。”梁大钟狠狠一咬,唇间留下深深齿痕,终闭眼,摇了摇头,他即便有人证,也是难以启齿,这是奇耻大辱,叫他如何开得了口。 “你既没有人证,光凭一本账册,何足为信?”邹玄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正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 “禀报二位王爷,犯妇简蕙刚刚于刑部大牢悬梁自尽!”有衙役匆匆来报。 梁大钟陡然睁眼,道一声:“蕙儿——” 邹玄墨悚然起身,问:“人可曾救下?” 衙役道:“巡牢的发现时,已经挽救不及,人,已经死了。” 死了? 邹玄墨跌坐太师椅。 “蕙儿死了?蕙儿死了?”梁大钟摇摇欲倒。 邹玄墨觉得此事有蹊跷,道:“梁大钟,尊夫人为何突然选择这个时节悬梁自尽,莫不是她与东昌侯一案有牵涉?” 梁大钟忽然抬头,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梁大钟,到这时候你还要隐瞒真相?”卫霄眸色一利。 梁大钟左手掌了额头,摇头,哭泣求道:“不能说,求二位王爷不要再问了,你们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梁大钟!”卫霄拍案而起,“你还不道明真相,东昌侯一案将永成谜案,你愿意背负错判的罪名一辈子?你死了,你的女儿永远都要背负犯官之女的罪名,只有你说出真相,她们才有一线生机。” “王爷,老臣……”梁大钟咬牙,痛下决心道:“老臣口中的证人正是老臣之妻女简蕙,梁温书。” “关阿奴何事?”邹玄墨眉心深皱。 到了此时,他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梁大钟老泪纵横:“实不相瞒,蕙儿在嫁臣之前已有身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蕙儿难产,与昏迷中产下长女,却为长公主遣人所夺,不久,蕙儿腹痛难耐,稳婆发现蕙儿腹中竟还有一婴孩,这个孩儿便是小女梁温书。请王爷将成玉郡主与小女一并请来,当堂滴血验亲,真相即可大白。” 所有人都为这突来的变故惊呆了,成玉郡主与梁温书是孪生姊妹! “你还是没说,孩子父亲是何人?”有陪审官插嘴。 堂上二王同时怒目相向,猪脑子,这还用问?孩子的父亲自是东昌侯无疑。 “持本王手谕给郑容乾,请梁温书堂上问话,快去。”邹玄墨惊震异常,卫霄只好发号施令。 “二女来之前,梁大钟,你还不将整件事情始末细细说来。”卫霄手有些发颤,这个消息于他来说绝对是好消息。 忆及往事,梁大钟不由得老泪纵横:“我与蕙儿偷偷相恋的事,他人并不知情,那时我还只是先帝身边小小的护卫总领,常年不在东昌,等我攒足了钱向蕙儿他爹提亲,蕙儿上街采买嫁妆时得遇色胆包天的江仕权,并且被他下药……迷~奸,一月后,蕙儿发现他有了江仕权的骨肉,提出退亲,我自是不从,在我的再三逼问下,蕙儿方告知原委,至此,我就开始留意江仕权的一举一动,我发誓要为蕙儿雪耻,直到先帝驾崩,幼帝登基,太后执政,这时候,我已官拜刑部侍郎,我终于有机会查办江仕权。接下来,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们也都知道了,对了,蕙儿并不知晓她产下的是双生女,她只知道书儿,不知还有一个成玉。” “你胡说,你诬蔑我爹,我打死你个坏人。”成玉扑上来,就要撕打梁大钟,却被衙役拦住。 “成玉!”邹玄墨一声断喝。 成玉总算收敛了,瑟缩在大堂一角不出来,卫霄轻叹一声,步下大堂,秦蹇脚步微动,看见疾步过来的卫霄,秦蹇默默垂头。 卫霄将成玉拢向怀中,温声道:“成玉,别怕。” “王爷,他说谎,不是他说的那样子,我爹是好人,是好人。”成玉蜷缩在卫霄怀中瑟瑟发抖,卫霄抬眸,就看到细奴一身囚服进来了。 “阿爹?成玉?”细奴略略一惊。 邹玄墨乍见细奴,差点冲下堂来,之前,卫霄的举止已经够引人瞩目了,他再如此,其他陪审官会怎么看?于是他按捺住那股冲动,吩咐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吧。” 这是要做什么? 细奴缓缓后退,眼睛却是直直望着他,他避开她询问的目光。 滴血器具已备齐,卫霄携了成玉上前,待仵作拿了针,吓得成玉尖叫着直给卫霄怀里钻,卫霄安抚道:“没事,没事,就一下下。” “不要。”成玉将手藏起来。 最后还是卫霄将她连哄待劝,亲持针,采了血,滴向容器内,他回头看向大堂之上的邹玄墨,扬了扬针,再看细奴。 邹玄墨眉头蹙的愈发深了,细奴已明白怎么回事,她说:“我自己来。” 仵作递了针给她,细奴就待刺向手指,邹玄墨一句:“等等。”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6 人跟着冲下来。 卫霄咧嘴一乐。 众陪审官一呆。 这二王也太不像话了,尽围着女人转了,刚还觉得苍梧王是个沉稳的,谁知道,一错眼的工夫,人就冲下来了。 陪审官一个个心中即便不满,还抱怨不得,只做不见。 细奴采了血,邹玄墨张嘴含住细奴手指,所有人都顾不得那四人,全都凑过去看那容器,两滴血入水即溶。 梁大钟没有撒谎,此二女果是亲姐妹。 所有目光不约而同看向被冷落一旁的梁大钟。 梁大钟上前,银针刺入手指,血滴入容器内,血滴孤浮一角,众人皆吸气。 细奴大骇:“阿爹!” “书儿,我,不是你阿爹,江仕权才是你亲爹,正是我亲手砍了他项上人头,我终于为蕙儿雪耻,我要去找蕙儿了。”说完,梁大钟在众人不察之时,一头撞向廊柱,撞柱身死。 “阿爹——”细奴惊唤。 75、075:身份之谜 ... 尘封二十年的秘密终揭人前, 简蕙觉得颜面尽失,用悬梁自尽的极端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梁大钟与简蕙情深意笃,撞柱殉情。 公堂之上横生变故,是谁也不曾预想到的。 东昌侯案又有了新的进展。 有了梁大钟递交江仕权贩马的账册, 二王始得知,江仕权确实曾经贩卖精良马匹给大胤周边小国, 而马匹的最终目的地却是运往了瀚海国,十年时间, 江仕权陆陆续续给瀚海运送良马, 数目竟达上万匹。 邹玄墨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瀚海国可能要大举进攻大胤。” “瀚海不是与大胤素来交好,早在百年前承诺永不侵犯我朝?”卫霄道。 “贤弟有所不知, 当初瀚海王叶归承诺一百年内绝不侵犯大胤, 如今早已过了一百年,瀚海狼子野心, 我们不得不防。” “闪开,我要见王爷——”荣寿突然来到刑部。 “让他进来。” “启禀二位王爷, 刚刚得到边疆奏报, 在我怀阳边境发现瀚海大军驻扎, 皇上请二位王爷进宫商讨对敌良策。” 荣寿一语, 举座皆惊。 秦蹇闻言,微愣,继而, 秦蹇双膝陡然跪地,呈交书信一封,“这是家父当年留下的,老瀚海王给东昌侯的亲笔信,请王爷过目。” “为何不早拿出来?”卫霄横眉立目。 秦蹇低头,默不作声。 邹玄墨展开一观,大骇:“江仕权竟是瀚海大皇子,叶鹰!” 卫霄惊震:“叶鹰!” “来人,将叛贼之女即刻收监。”卫霄一声断喝,早有衙役上前押了成玉,细奴姐妹俩。 细奴因为自己悲苦的身世,又经历梁大钟与简蕙双双身死,早哭哑了嗓子,心灰意懒伏在梁大钟尸身上哭干了眼泪,衙役上前,也不予反抗,由着衙役反剪了双手。 “慢。”邹玄墨高抬了手,原本欲阻止卫霄羁押成玉姐妹的话终是说不出口,沉声道:“将叛贼之女……押下去,严加看管。” 细奴眼眶酸涩,却再无泪可流,抬眼望他,他叫她叛贼之女,心,狠狠揪了一下。 对啊,她亲爹是叶鹰! 她可不就是叛贼之女,他,说的没错。 对于细奴的无所谓,成玉有些闹心。 “秦蹇,为何?”成玉嘴唇微颤。 秦蹇歉然看向成玉,缓声道:“成玉,当年向朝廷告发侯爷通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爹。” “你为何十年前不把信交出去,那样你爹也不用陪着我爹一起枉死,你也用不着给人做狗。”好一个惺惺作态的秦蹇,她错信了他,成玉一声讽笑。 秦蹇眸色一喜:“成玉,你想起我了?你记起以前的所有事了对不对?” “我从来就没疯过,十年了,我装疯卖傻十年,我几乎骗了你们所有人。”成玉仰天大笑。 “对不起成玉,侯爷虽与我爹有恩,可我爹始终是大胤子民,自古忠义两难全,我爹告发了侯爷,他愿意以死偿还侯爷的知遇之恩。”秦蹇道。 “你们秦家人果然忠贞不二呢。”成玉苦笑一声,看向身侧神情恹恹的细奴,持握她手,笑着流下泪来:“阿奴,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细奴掀去成玉脸上面纱,她脸上丑陋的疤痕经过干爹一双妙手,已经没有了,细奴抚向那张与她一般无二的脸孔,唤:“姐姐。” 成玉笑着唤声:“妹妹。” 俩姐妹紧紧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大理寺监牢,俩姐妹身着囚服相偎在一起,细奴与成玉说起她出宫后的事情,亦如当年她与细奴说起小时候的事情,细奴不插一语,只静静的倾听。 不论牢头什么时候过来,她们俩姐妹始终都在说话,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牢头看着那对姊妹花,心里直呼可惜。 可惜是瀚海族人。 夜半的时候,牢房内传来刀剑声,接着是一声轻微惨叫,重物倒地声响,两个黑衣人持刀破牢而入。 “你们是什么人?”细奴问。 “两位公主,我们奉女王之命救二位公主出去。”来人黑巾蒙面,只露出眼睛。 “你们找错人了,我们不是……” 不由姐妹俩分辨,后劲一痛,姐妹俩软软倒在二人臂弯,来人道一声:“快,撤。” 一人臂下夹了一个,携姊妹俩出了大理寺监牢。 其中一个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锭金子,趁着前方人不注意,偷偷拾了藏于怀中,再往前,又发现一块金锭子,不多时,拾了十多个金锭子,还一个比一个大,揣在怀中沉甸甸的。 “还不跟上来?磨蹭什么?”前方之人已经到了门口,低喊。 “来了,来了。”后面的人怀里揣了一堆金锭子,慢吞吞跟上,眼睛还瞄着地上,看看是否有遗漏的便宜可占,也不想想大理寺监牢关押重犯之地,哪里来的金子。 大理寺监牢外寂静如初。 前方那人携着臂弯之人轻而易举跃上房梁,回头,后面那人还未跟上,他在廊檐催促道:“紧了上来。” “就来。”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7 那人连跃三下,都没有跃上房梁,还就纳闷了,房梁也不是很高啊,怎么就上不去了呢。 “需要帮忙吗?”耳边传来一把温润嗓音。 “谢了,帮我扶着她先。”将臂下夹着的女子交给他,低头看了看怀里藏的一包金锭子,将其捆在腰上捆扎好,那人笑得得意,然后,脖颈一凉,一把利刃横架颈项。 “你……”看清面前之人,那人瞳孔爆睁,“苍梧王!” “正是本王。”邹玄墨颔首。 “叶飞!该死!”返身回来的人发现叶飞被擒,骂了一声,很快消失在檐顶。 “哎,别走啊,叶放!” 该死的,太不仗义了,把他一个给扔下了。 还没发觉是自己贪财惹得祸。 成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正在帮她擦汗的彩环见她睁眼,直呼:“王妃醒了。” 王妃? 谁的王妃? 九嫦搀着荣楚湘进来时,成玉正下榻,成玉隐约记得晕倒前似乎看见两个黑衣人闯入牢房。 “快,有刺客。”成玉喊。 “王爷已经将其中一个刺客抓住了,两位王爷正在审问呢。”彩环说。 “我的儿,你说你怎生这般命苦,这连番折腾,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荣楚湘持握成玉手,就是一通哀叹。 成玉不认识荣楚湘,但是她很早就知道,衍哥哥的娘眼睛看不见,心里猜想眼前这个盲眼女人一定是衍哥哥的娘。 成玉被荣楚湘抱在怀里,心肝儿肉似的疼着,宠着,成玉僵住了,只因荣楚湘叫她:“阿奴。” 她不是细奴,她是成玉。 老太太眼睛看不见,一定是搞错了。 “王妃饿了吧,快把这药粥喝了。”彩环端了药粥过来。 “对对对,先喝粥,瞧我老糊涂了。”荣楚湘接了碗就要喂成玉,成玉说:“我自己来就成,不必麻烦。”让一个盲眼妇人喂她,成玉会不好意思。 “王妃快喝呀,这还是老爷专门给夫人配的药粥,有固胎之疗效。”彩环说。 成玉听的一愣一愣的,“固胎?” 谁怀孕了? 总不会是…… 彩环凑在成玉耳边与她低低咬耳朵,说:“对呀,咱们夫人有喜了,马上就一月了呢,比王妃还晚了多半月,王妃要好好将养才是,咱们一定要赶到夫人前头生下小世子。” “你是说……”荣楚湘和她分别有了身孕?成玉完全懵了。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当我耳朵聋了是不是?”荣楚湘笑骂。 彩环嘻嘻一笑,“我告诉王爷去。”彩环出去了。 她有了宝宝? 成玉吓了一跳。 成玉下意识手伸向腹部摸了摸,平的,这里面怎么可能会有个宝宝? “阿奴。” 邹玄墨进得门来,成玉见了他,心中一喜,待他持握她手,成玉触电一般,嗖的抽出手,距离他远远的地方站定,侧过身去,心里慌乱的很,他现在可是她妹夫,她不能造次。 “怎么了?”邹玄墨近前,又待握她手,成玉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一脸惶然:“你,你别过来,就站那儿。” “阿奴?”邹玄墨不解,她似乎很怕他。 “你看看你,连夜提审犯人,一身晦气,你倒是换身衣裳把自己拾掇干净了再进来,当心吓着我媳妇和我孙儿。”荣楚湘没好声气抱怨。 “是我疏忽了,我去换身衣裳就来,等我。”邹玄墨笑着上前,一把握了成玉手,拍了拍,成玉一个激灵,脸唰的就红了,低头,眼珠子咕噜噜直转,一脸懊恼,就是不看他。 邹玄墨看她那个样子,微怔,临出门,回头又看了看,心中狐疑。 成玉坐立不宁。 一直没有说话的九嫦直直盯着成玉,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阿奴,给你看看娘前些日子的成果。”荣楚湘变戏法似的从袖口里摸出一顶小帽子给了成玉,笑道:“看看,如何?” 成玉不解,翻过来翻过去的看,问:“这是什么呀?” “娘知道娘没你织得好看,可总算是完工了,好赖给点意见,娘就想听真话,你干爹就知道我哄我高兴,尽拿好听的搪塞我。” 荣楚湘给蒋去病看她织的帽子,蒋去病说:“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这是夸她手艺好,世间独一无二。 荣楚湘听了心里喜滋滋的。 荣楚湘现在就想听她儿媳妇怎么说。 成玉没见过,也不认识,说:“说这小口袋上满布窟窿,盛物吧又显小,要是把这里圈起来,勉强可做福袋用,但是,颜色又不够鲜亮,土不拉几的,没多大用处。” “你何不说娘手艺粗糙,难登大雅之堂。”荣楚湘一把夺了帽子,气呼呼出门去了。 九嫦回头又瞥了成玉一眼,眼中疑惑更甚。 邹玄墨返回的时候,与他娘擦肩而过,他连唤了两声,他娘都没有应他,臭着脸走了,倒是九嫦停下来,说了一句话:“阿奴有点怪。” 嫦婶也发觉了? 邹玄墨带着疑惑跨进门来,成玉正侧坐在桌边发呆。 邹玄墨在门边僵立了一会儿,冷不丁唤:“成玉。” 成玉转过身来,看见他愠怒的脸,成玉一惊,结巴道:“我,我,我不是……” “阿奴呢?”邹玄墨紧走几步,扳着成玉削肩,细细看她,像,真是像,像到连他都差一点被骗过了,可他识得出来,她们的眼神不一样。 “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成玉急着解释,邹玄墨无暇多听,成玉只来得及触到他的一片衣角,邹玄墨已经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76、076:逃亡 ... 一辆马车在山道上缓行, 细奴幽幽醒转,坐起,发现身边坐了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见她醒了,黑衣男子说:“要不要喝水。” 细奴看了他一眼, 黑衣男子说:“我是叶放。” “她呢?”细奴没见到成玉,有些惴惴不安。 都被他劫持了, 居然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害怕, 话说够镇定呀。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8 叶放觉得此女很不一般, 只能说明, 他们瀚海族人,血统好, 有胆色。 叶放道:“出监牢时, 出了点状况,小公主被苍梧王给拦下了, 我只带回了大公主。” 大公主?姐姐? 细奴很想告诉叶放,他搞错了, 她不是成玉, 她是细奴, 是妹妹, 转眼又一想,还是算了。 成玉现在安全无忧,比什么都重要, 有他照顾成玉,细奴放心的很。 “那个,叶放,有没吃的,我饿了。”细奴早都饿得饥肠辘辘。 “路上排查很严,走又得匆忙,没有准备多余干粮,我这里就剩下一张饼,已经风干了,公主要是不嫌弃先……”垫垫二字未及出口,细奴见了眼里放光,一把夺了饼,张嘴咬了一口,居然没有咬动,有些磕牙,这是什么饼,赶上石头了。 叶放说:“这张饼已经半个月,委屈公主了。”瀚海族人有个习惯,出门行军都会给身上放一张饼,留待不时之需,他的这张饼放在身上都将近半月了,一直没派上用场,今天终于发挥了它的裹腹效用。 细奴是真饿了,放在以往她完全可以等到村落再找吃的,可如今不同,她有了宝宝,她可以忍饿,宝宝不能忍,也只能委屈宝宝了,等到了村落,她一定找些好吃的给宝宝。 细奴勉力咬了一小块,嚼啊嚼,梗着脖子吞下肚,细奴给噎住了,太难吃了,现在是咳不出来,咽不下去,贼难受。 细奴向叶放张了五爪。 叶放递了水给她。 细奴抢过,直给嘴里猛灌,差点噎死她。 “你们的饼怎么硬的跟石头似的,还特么难吃。”细奴看着手中的饼,犯愁,她很饿,可是,这张饼委实硬的过分,她怕自己饼吃了,她的牙口估计要就此报废。 “这是保命饼,也叫吉祥饼。” 细奴很惜命,但是更惜牙口,没了健康的牙齿,她就是留下命,以后也只能喝稀的,还是得饿死。 “你还是把你的吉祥饼收起来吧。”看来她和吉祥饼无缘,宝宝对不住了,还得再忍忍,细奴只能一个劲儿给嘴里灌水,水可以保存体力。 叶放盯着吉祥饼上的一个小小的月牙豁口,看了看,小心翼翼将吉祥饼贴胸收起。 “前方村镇我一定给公主找些吃食。” “我要吃桃花鱼,八宝鸭,还有五香猪蹄儿,我还想吃……”细奴添嘴唇,想想都觉得香,细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三少,集贤镇到了。”车夫喊。 听到集贤镇三字,细奴眼珠子咕噜数转。 马车速度降了下来,慢慢的,终于停了,叶放跳下车,道:“公主稍待,我去去就回。” 细奴靠坐在车身上,眨了眨眼睛,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放脸微红,落下车帘,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快落山了,他们已经在不分昼夜在路上逃亡了三天三夜,难怪公主会饿成那个样子,是他疏忽了。 细奴低声对担任车夫的碾子道:“碾子,盯着公主,我很快回来。” “哦。” 待叶放离开,碾子掀开车帘,一屁股坐在车厢门口,双臂环胸,眼睛直勾勾盯着细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话说你眼睛不累么?叶放让你盯着我的意思是怕我跑了,你没必要一直盯着我,我不跑,你眼睛可以动一下了。” 细奴有些好笑,这个叫碾子的还真是个缺心眼子,叶放让他盯着她,他还真就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笑死她了,细奴现在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你当真不会跑?”听细奴说她不跑,碾子抬手揉了揉酸痛到爆的眼睛,三少给他这个任务可真够艰巨的,碾子还是比较喜欢赶车。 “不会。”细奴摇头深笑。 细奴的确很想逃,她其实有很多种方法,以碾子的智商,她逃跑轻而易举,细奴觉得她得冷静,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比平时,她不能冒那个险。 “你为什么叫碾子?”细奴问。 碾子说:“因为俺娘将俺就生在碾子旁,就给俺取了这名儿。” “贱名好养活。”细奴点头。 “俺娘也是这么说的。”碾子觉得公主人很好,一点都不难相处。 “碾子,你爹是干什么的?你家里兄弟姐妹几个?你是老几?你千里迢迢来到大胤,你家里人难道都不担心你吗?”细奴和碾子拉家常,一气问了很多问题,细奴觉得自己快脱力了,可她必须这么做,叶放回来前,她必须了解一些事情。 碾子掰着手指数了数,有些头晕:“公主问了好多,俺应该回答哪个?” 细奴心里很不想欺负碾子,可是一张利嘴丝毫不留情,直把个碾子给绕晕乎了。 碾子想了很久,说:“俺家六个孩子,俺是老大,家里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俺爹是磨豆腐的,因为俺从小就跟着三少混日子,家里人对俺放心的很,没啥可担心的。” “哇喔,你姊妹六个?你家孩子挺多的哩。”在大胤确实都算多子女家庭了,这要如何生存? 碾子不以为意,道:“俺家在瀚海都算人口最少的了,俺们瀚海的女人可以同时拥有三到五个以上丈夫,实在没法子,近亲也是可以婚配的,一个女人一生育有十个以上孩子在瀚海很普遍,俺爹曾经有过三个老婆,都死得早,女人们觉得俺爹克老婆,都没人愿意跟俺爹过日子,就这样,俺爹的孩子最少。” “呃呃呃,一妻多夫?近亲?”卫瑟说过,近亲通婚,十个孩子中九个都是傻的,剩下那一个,要么是疯子,要么就绝顶聪明,而且聪明起来简直不是人。 据细奴所知,瀚海国土统共也就苍梧城大小,人众地稀,没有足够多的空间,可不就得靠侵略别国来扩张自己的领土。 瀚海女王这些年重在繁衍人口,照碾子所说,细奴粗略算了下,瀚海人口现在少说有三十万之众,这绝对是一个不容小觑的数目,但是品质却不怎么样,细奴心里有了成算。 “你为什么管叶放叫三少?”细奴手扶在车窗,坐起来点。 “三少就是三少,俺们都这么叫他。” “那,三少是你的主人咯。”细奴开始从碾子嘴里套话。 “俺不会告诉你三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39 少是俺们大将军,三少不让俺告诉你。”碾子得意的说。 细奴说:“好吧,三少不让你告诉我的你千万别告诉我啊。” “三少说,在公主回到瀚海前,一定不能告诉她,女王打算传皇位于她。”这个信息太重要了,细奴眨眨眼睛,来了精神,“你不能告诉我的事情貌似蛮多。” “那是一定了,女王打算将三少许配给公主,三少也不让俺告诉你。” 叶放许配给她? 男人在瀚海地位可见一斑。 细奴一噎,问:“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怕公主给跑了呗,在大胤,都是一夫多妻,但是在俺们瀚海,是一妻多夫,俺们女王就有很多丈夫。” “我不跑,真的,不跑,我很饿。”细奴说。 碾子点头:“俺知道。” “你不知道,至少你不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细奴掀唇一笑。 碾子说:“你想从俺嘴里套话,俺是不会上你的当。” 细奴咯咯一笑,托着腮说:“哎,碾子,你已经被我套出来了,你告诉我叶放是第三少,他是你们的大将军,我说的可对?” 他有说过? 碾子不记得了,碾子摸摸头。 细奴说:“我在监牢见过两个,一个是叶放,还有一个比你瘦,比你高,绝对不是你,那人去哪儿了?” “你说的那是二十五少。”碾子有些懊恼。 “二十五少?” “嗯,二十五少没跟上。”都是那些金锭子给害的,二十五少腿上功夫其实很厉害的。 “他丢了?” 碾子相当郁闷,“没丢,知道落脚处就不叫丢。” 这小子也不算太笨,就是说话超逗,细奴笑得不行。 “你知道二十五少在哪儿?”细奴问。 “三少说二十五少落到了苍梧王手里,等把公主护送到女王手里,俺们就要进攻大胤,然后逼小皇帝把二十五少给送回来。” “碾子,你话太多了。”叶放拎了食盒回来了,盖子才打开,细奴闻到了荷叶鸡的香味。 “荷叶鸡?”细奴眼睛亮晶晶的。 鼻子要不要这么尖? “只有这些,公主将就吃些。”叶放将荷叶鸡递给细奴,细奴馋坏了,也饿坏了,接过,打开荷叶,狠狠撕扯下一只鸡大腿不顾形象啃了起来,吃得满嘴油腻腻的。 碾子重重吞咽了一口唾沫,公主吃的可真香啊。 细奴扯下另一只鸡大腿给了碾子,碾子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他不能要,这是三少买给公主的。 “拿着呀。”细奴坚持。 碾子真的很想吃,因为他也饿了,碾子拧头看向吃包子的叶放。 “公主赏你的,吃吧。”叶放发了话。 “谢谢。”碾子接了细奴递上的鸡大腿,大口朵颐。 叶放心道,他忙活了大半日,滴水未进,也不见公主赏他一口吃的,碾子这小子倒是个有口福的。 细奴吃光了剩下的荷叶鸡,添了添手指,叶放递了一小碗粥,蔬菜粥显然没到火候,清汤寡水,细奴想估计是她吃了荷叶鸡的缘故,现在吃别的,看着没啥胃口。 虽说那荷叶鸡做的不咋地,但是够她填饱肚子。 细奴只喝了两口蔬菜粥就放下了,太难喝了。 她现在嘴叼得很,一般吃食很难下咽,虽说在大理寺监牢待了几个晚上,但是她的三餐绝对不比小皇帝差,郑容乾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大概是看在她的救命之恩份上。 邹玄墨貌似不挑食呀,可他种在她肚里这小肉疙瘩的的确确是个馋嘴的,害她很多东西闻着不对味儿,就难以下咽,可苦了她。 叶放递了一方帕子过来,细奴也不跟他客气,手指往洁白的帕子上狠狠抹了几把油渍,将帕子攒起,递回给叶放,“谢了,大将军。” 叶放没有接。 “碾子告诉你的?”剑眉一拧,叶放刀子般的目光瞪向正在吮鸡腿骨的碾子,喝道:“吃饱了就去驾车,我们得抓紧上路。” “不急上路,我刚吃撑了,得下车透透气。” 碾子高扬的鞭子放了下来。 “那就再歇一会儿,不过,不能停留太久。”叶放道。 “我晓得。”细奴给他一个白眼。 细奴现在吃饱喝足,下车,伸了一个懒腰,闭着眼睛沐浴这金红的夕阳,心里却在盘算怎么脱身。 察觉一道热辣辣的目光凝在她脸上,细奴蓦地睁眼,叶放来不及收回目光,被细奴逮个正着,“偷看女人是不对的,尤其偷看公主,当心女王挖了你的眼珠子。” 叶放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他别开脸。 “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到了谈婚论嫁年龄,却尚未婚配。” “我从不缺女人。”叶放说完,脸红了。 细奴笑得嘲讽,又道:“女王是不是允诺你,只要带回公主,你便是她第一个男人,我说的可对?” 叶放没有应声,细奴权当他默认了。 “你觉得瀚海与大胤的这场战役能赢吗?”细奴问道。 叶放不答反问:“我瀚海有三十万大军,大胤不过二十万,你觉得谁会是赢家?” “你们赢不了,这场仗还没开打,你们就已经输了。”细奴摇了摇头,叶放恼羞成怒,细奴知道成功激怒了他,遂趁热打铁:“我们来做个测试吧,如果我赢了,你放我走。” “我答应女王将你带回去。”叶放说。 “我知道你重诺,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测试,你不会怕了吧。” 叶放索性不理细奴。 “你不会是怕输给我吧。” “三少可是俺们瀚海绝顶聪明的人。”碾子得意道。 细奴再问:“有多聪明,我不信,你敢不敢,敢不敢和我做个测试?” 叶放被她缠得烦透了,说:“一局定胜负。” 细奴等的就是叶放这话。 “我就问一个问题,碾子娶媳妇为什么不花钱。”细奴笑呵呵看着叶放。 “俺没媳妇。”坐在车辕的碾子听见了,觉得有必要解释下。 “我没问你,我问叶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0 放。” 碾子缩了缩脖子,闭嘴。 叶放看着细奴良久没说话,细奴心道,不知道了吧,他要能答出来,她的名字倒着写。 “因为碾子在梦里娶媳妇。”叶放这样说。 细奴大张了嘴,手指叶放,“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俺一早就说过,三少是俺们瀚海最聪明的人,你偏不信。”碾子得意的很。 “可以上路了?”叶放道。 细奴说:“不行,你肯定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撞了大运,我再问你一个,什么人一辈子都不敢洗澡?” 叶放说:“泥人。” 细奴还就不信邪了,挖空心思,想啊想,总算给她想到一个,于是又问:“话说有一个将军,很喜欢豢养宠物,他养了一只非常凶猛的老虎,真的是人见人怕,很可怕的喔。” 叶放道:“说重点。” 细奴剜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说:“后来有一日呢,将军带着老虎去深山打猎,然后就是这么巧,适逢雪崩,将军被困在深山里,迷了路,他们在深山待了将近多半月,那日将军用仅剩的力气挖了一口陷阱,也活该那只出门遛弯的肥山猪倒霉,一头扎进陷阱里摔死了,有了这只肥山猪,将军得救了,十天后,将军被部下找到,将军还活着,而将军豢养的那只老虎却死了,为什么?” “俺知道,将军饿狠了,把老虎杀了,吃了。”碾子抢着道。 细奴说:“不对。” 碾子挠挠耳鬓,他是真不知道了。 细奴颇挑衅的目光看着叶放,说:“回答我,老虎为什么死了。” “老虎喜欢吃瘦肉,她是饿死的。” “我屮艸芔茻”细奴学邹骅宸爆了一句粗口,细奴现在完全相信叶放就是那近亲通婚后的产物,而且,还是那个聪明到爆的异数。 “现在可以上路了?”叶放吩咐。 细奴捂着肚子喊:“等等。” 叶放怒目望过来,细奴一脸痛苦状,很小声说:“我……内急,真的,快憋不住了,你也知道,我喝光了所有水。” 叶放眉头皱起,然后,他回头,看见一片小树林子。 叶放去林子查看了下情况,后方是山崖,逃是逃不掉的,叶放返回,指了指后方的树林子说:“快去快回。” 细奴下车后就注意到了,她们现在的位置正在集贤镇的西北角,细奴提着裙子跑向树林,喊:“你们转过去,不准偷看,我憋了太久,可能有些慢。” 叶放背过身去, 碾子说:“公主会不会跑?” 叶放说:“不会。”后面是断崖,他都检查过了。 “哦。” “啊,有蛇!”细奴一声惊叫,叶放转身,林子里白影一晃,不见了。 叶放纵身腾跃而起,三起三落,人已到了树林。 “公主?”叶放喊。 悬崖边,有破土痕迹,还有荆棘划破衣裳的一丝碎片,在荆棘从上,有一方帕子,叶放伸手去捡,被荆棘丛上的倒刺勾了一丝线,帕子皱了,叶放将帕子握紧。 “公主——” 碾子跟过来,“咋了,三少?” “公主可能跌下了山崖。” “啊?” “你去找绳子来,我下去看看。” “哦”碾子跑了,很快,碾子拿着绳子过来了,叶放将绳子一端系在树上,另一端绑在自己腰上,叶放跳下了山崖。 “三少,俺怎么办?”碾子喊。 “守住绳子,等我上来。” “哦。” 碾子靠在树干上,发呆,等了半天没有动静,碾子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早都困了,靠着靠着就睡着了,鼾声起。 树叶沙沙响,一抹白影自树上飘下。 碾子尚在熟睡。 纤指抚了抚树干上系着的绳子,她只要将绳子上的活结轻轻一扯,悬崖下的叶放就死定了,她也就自由了,细奴已经扯上了绳子一端的活结,最终,将绳子打成了死结,转身走了。 直到那抹白影消失在树林,看不见了,鼾声停了,碾子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摇了摇绳子,道:“三少,上来吧,公主走了。” 叶放飞身跃上山崖,看着白影消失的某个方向,久久不说话。 “三少为什么又要放了公主?”碾子不解。 “怀孕的女人不宜长途爬涉,母亲当年就是因为怀了二十六,一趟大胤之行,路上奔波,以致二十六胎死腹中。”叶放道。 “这和放不放公主有什么关系?”碾子再问。 叶放没有说话,关系很大,因为她是苍梧王的女人,而且还怀孕了,她昏睡的时候,有探了她的腕脉,发现她怀孕,而且胎像不稳,的确不适合赶路。 本来早都决定放了她,都赖苍梧王一路穷追不舍,他也是个心气高的,索性陪苍梧王玩猫捉耗子的游戏,现在他不想玩了,他改注意了。 “可是咱们回去,女王要问起,该怎么说?”碾子暗暗发愁,三少居然把公主给放了。 “实话实说。” “哦。” 叶放展开丝帕,一张大大的,油腻腻的笑脸显现在丝帕上。 “老虎喜欢吃瘦肉,她是饿死的。”这是他回答她最后一个问题。 同时,他明白了她的想法,她是想告诉他,她就是那只喜欢吃瘦肉的老虎,她宁愿像那只老虎一样饿死,也不会选择吃肥腻腻的肥山猪,瀚海女王的位子,就像那肥山猪,她,不稀罕。 他只当自己是世上最聪明的那个,原来世上竟还有一个女子也有着他一样的智慧,她说的没错,这场仗还没开打,他们已经输了,既如此,何不让他平息这场无谓的战争。 她在测试他的同时,他也给了她一个测试,诚然,她过关了,才刚她只需动动手指,扯下绳子活结,他肯定摔得粉身碎骨,可是她没有,她将绳子打了一个死结。 叶放望着虚空,咧嘴笑了。 “走吧。”叶放去马车上解了马,跃上马背,打马疾驰而去,身后,碾子驱马跟上,急喊:“三少,你不管二十五少啦。” “是该让他尝点苦头了。” “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1 哦。” 细奴从一株樟树后方绕出来,看着远去的二骑,长长舒了一口气。 叶放果然明白她的意思,和聪明人过招,细奴觉得自己似乎也变聪明了。 身后似乎有异动,细奴悚然一惊,后方是三个持刀的蒙面人,向她包抄过来,为首之人,恶狠狠道:“上方有令,杀了梁温书,赏银一万两。” 自己居然值一万两! 什么人要取她性命? 细奴惊骇,左躲右闪,避开杀手凛冽攻击,貌似动了胎气,腹痛难耐,臂上捱了杀手一刀,细奴管不了许多,拔足就逃。 三个杀手持刀追来。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细奴抓起一把土对准三个杀手撒了出去,尘土飞扬,杀手吸了一嘴尘土,啐了一口,再抬头,岔道口,已然没了细奴影子。 薛家药铺。 薛六槐和墨棋各坐桌子一端。 “我不管她是瀚海人,还是大胤人,我都要去救她,薛六槐,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墨棋临走还是来了薛家药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就是想跟他道个别。 薛六槐不说话,他很想说,墨棋,不要去,可是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我走了。”墨棋站起身。 薛六槐藤的也站了起来,伸手,手又缩了回去,还是什么也没说。 墨棋一把拉开门,呆住。 “墨棋,不要去。”薛六槐冲了过来去抱墨棋,然后,墨棋箭一般蹿了出去,薛六槐扑了一个空,整个人趴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墨棋。”细奴咧嘴一笑,“没打扰你们吧。” “你说呢?”墨棋没好气瞪了细奴一眼,“偷听有意思吗?” “我无心的。”说完,细奴脱力晕倒在墨棋怀中,墨棋手上濡湿一片,墨棋借着门口的亮光,看到自己手上全是血,墨棋惊喊:“阿奴!” 77、077:无独有偶 ... 三个月后, 年末,大雪。 荣园。 荣楚湘大腹便便立在窗前,叹气:“大冷天的,阿奴到底会去哪儿呢?” 九嫦拿了新做的抹额给她缚在额上,道:“小姐快去榻上捂一会儿, 窗口风大,手都冰凉凉的, 别冻着了。” “我都快捂发霉了,我担心细奴丫头不会照顾自个儿, 这大雪天的, 也不知道她可有吃饱, 穿暖。”荣楚湘想起了无音信的细奴,心里就一阵抽疼。 “那位也真是的, 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住在王府算怎么回事, 有她在一日,我估摸以阿奴成人之美的脾性, 怕是永远不会回来的。”相比成玉,九嫦还是喜欢细奴多些。 荣楚湘怒道:“说了多少遍, 别在我面前提江家那丫头, 虽说生了与阿奴一样的脸, 怎就这般不讨喜。” “小姐不待见成玉, 可衍之终归是你亲儿子呀,你说衍之大老远来看你,小姐拒不相见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衍之来了多次, 都被小姐隔门给打发了,九嫦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阿奴一日不找回来,他有什么脸见我,我权当没他那儿子。”好好的儿媳妇都能丢了,荣楚湘越想越寒心。 “小姐现在是有了小儿子,嫌弃大儿子,典型的喜新厌旧。”九嫦笑。 “我哪是嫌弃他,我是心疼阿奴,同是孕妇,我这里有的吃,有的喝,还不知道阿奴丫头可有一顿热饭吃热汤喝,指不定在哪儿遭罪呢,只要想到那可怜的孩子,我这心就揪的慌。” “大娘又在想大嫂了?”邹骅宸携着戚檀进来。 荣楚湘听到邹骅宸的声音,笑道:“听说你媳妇昨儿滑了一跤,你这相公到底咋当的?” 邹骅宸嘿嘿一笑,“大娘记错了,滑了一跤的是我,不是尚恩。”他怎么舍得尚恩摔着,自打师伯治好他的腿,他现在走路再也不是长短腿了,在尚恩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被他及时给捞了回去。 “你这孩子,都快当爹的人了,还没个体统。”荣楚湘笑着递了一个苹果过去。 “不是都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嘛,有大娘和娘在,我就永远还是个孩子。”邹骅宸得了便宜卖乖。 惹得荣楚湘笑呵呵的,她说:“你大哥将天下汇交给你打理,你现在可不是孩子,你是天下汇大当家!” “在外面是大当家,回家还是大娘的乖儿子。” “这孩子,这孩子,嘴甜起来随谁了。”荣楚湘笑着招手:“檀妹也过来坐吧,大冷天,别在地上站着了。” 交赎金那次,荣楚湘药倒墨棋和傅卿书的迷药正是戚檀给的,从那以后,荣楚湘和戚檀关系有了改善,戚檀时不时也会来荣园转转,每回逗留时间不长,荣楚湘现在有了新的生活,以前的事情也都看淡了,和戚檀依旧姐妹相称。 戚檀得到荣楚湘的原谅,心中欣慰,掀唇一笑,邹骅宸扶他娘过去,荣楚湘持握戚檀手,一声轻叹:“明天就年三十了,我多么希望衍之能带着阿奴回来,你说那孩子怎么就一点消息也无?” “阿奴福大命大,会找到的,就是早一日晚一日罢了,姐姐有身子的人了,毋需挂怀,有衍之呢,他会把阿奴给囫囵带回来的。” “但愿如此。”荣楚湘幽幽一叹。 一袭黑色鹤氅携裹风雪而来,听到屋内的谈话,掀棉门帘的手收了回来,僵立在门口,迟迟未有动作。 默了半晌,转身,默默离开。 蒋去病熬了药粥来到廊檐下,就看到匆匆离去的颀长背影,蒋去病喊:“衍之。” 那颀长身影眨眼消失在庭院。 “衍之来了吗?”九嫦听到动静,掀帘出来。 蒋去病将碗递给九嫦,“你端进去给湘儿,我去看看。”蒋去病追出门来,一人一骑飞驰在茫茫风雪中,已经跑远了。 蒋去病摇摇头进去了,这性子与他娘一个德性,小倔驴子。 邹玄墨骑着追风一路打马急奔。 天大地大,竟无他立锥之地,他将王府留给了成玉,天下汇交给了二弟改之,书院有东方打理,三个月了,他已经跑遍大江南北,就是没有她的一点下落,难道,真的如卫霄说的她已经遭遇不测? 当他追叶放追到集贤镇,他发现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是被人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2 给砍死的,起初,他也以为是她,后来二楞说,那是飞燕,不是她,因为飞燕大腿内侧有一颗痣,经仵作核实,死者的确是飞燕。 原来二楞不是哑巴,他会说话,他一直装聋作哑。 二楞说他早早就喜欢上了飞燕,可是飞燕却和哥哥大楞订了亲,他一直很苦恼,所以才会躲在苍梧山上多年。 细奴在书院的时候,见到二楞,好心放了二楞几天假,也是那段日子,二楞做了一件令他悔不当初的事情,他偷穿了主上的衣裳夜半入了飞燕的屋子,迷~奸了飞燕,那个毁了飞燕清白的人正是二楞。 邹玄墨看着这个他信任有加的人,半晌失了言语。 二楞去衙门投案,甄捕头亲自拘押二楞入监牢。 飞燕被杀手误杀,那么阿奴可能还没死,可是他的阿奴又在哪里? 头痛欲裂,天旋地转…… 茫茫风雪中,他徘徊在十字路口,仰天嘶吼:“阿奴——” 集贤镇。 薛六槐从头到脚裹在厚厚的棉袍里,手上戴着棉手套,脚上穿着棉靴子,鼻头冻得通红通红的,薛六槐手里拎着大包小包,一脚深一脚浅艰难行走在及膝的积雪中。 耳畔隐隐传来马嘶声。 薛六槐循声望去,一匹黑马摇着马尾,低头在雪里拱啊拱,时不时,仰天嘶鸣,那声音听着甚悲凉。 薛六槐原本不想理,这不快过年了,大雪封路,他采买了些年货赶去集贤村给墨棋送去,都走了六七步了,那马嘶声听着格外闹心,薛六槐终转身,向着雪地里的马儿过来了。 “风天雪地的怎么会有一匹马?”薛六槐抚了抚马鬃,自言自语,莫不是老天爷念他可怜,赐他一匹马代步? 薛六槐心里一喜,牵了马缰就走。 黑马不动,扯着马缰直把薛六槐给拖倒在雪地里。 薛六槐摔了一个屁股蹲,破口大骂:“你这匹遭瘟的臭马,你不跟我走,你叫我干什么?耍我玩呢!” 薛六槐一手支地,挣扎爬起身的时候,貌似摸到了谁的脚,薛六槐只当摸错了,戴手套的手又壮着胆子摸了一把,他确信是只脚。 马儿吐了吐鼻息,低头在雪里又开始拱,薛六槐发现雪里露出的一片黑色衣角,薛六槐吓了一跳,第一个动作就是逃,却被马缰绊住了脚,黑马将他托了过去。 薛六槐觉得他很倒霉,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儿,也不知道这人是死是活? 罢罢罢,谁叫他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呢,先看看人有救没救。 薛六槐将那人从雪里刨了出来,露出那人的脸,胡子拉碴的,薛六槐摘去手套,探了探那人鼻息,还活着。 薛六槐费了好大气力才将那人扶上马背,拎了自己采买的年货,牵了马缰,这回黑马很合作,跟着他走了。 真是匹好马! 再不远就是集贤村,薛六槐看看天色,终牵着黑马去了集贤村。 墨棋抱了一捆柴站在门口,翘首望了望,抱着柴进去了。傅卿书正在蒸包子,墨棋抱了柴进屋,傅卿书说:“快些添柴呀,你发什么愣。” “这年怎么过呢?我们所有的积蓄七天前就花完了。”墨棋犯愁。 傅卿书说:“要不,你再找薛六槐借点儿?” “我不去。”墨棋觉得太难为情了,她们已经麻烦了薛六槐很多次,上回为了赎金的事,薛六槐被打成了猪头,为那事儿,墨棋总觉欠了薛六槐一个大人情。 “除了邹家人,我们就认识薛六槐,不找他帮忙,还能找谁?”她们的马已经卖了,实在不行,只能卖房子,可是卖了房子,她们住哪里?阿奴如今又那副样子,傅卿书是真的发愁了。 “我们欠他太多,怕是永远还不了。”墨棋低声嘟囔。 傅卿书掀唇一笑,“这个简单,要实在还不上,不如你以身相许。” “啊?为什么又是我?”墨棋又羞又急。 傅卿书笑道:“你稀罕他,你不去谁去。” 真的只有这一个法子? 墨棋大囧。 “墨棋,快来帮忙。”门环被大力敲响,门外传来薛六槐的喊声。 “呶,说曹操曹操到,还不快去。”傅卿书在锅沿敲了敲勺子,墨棋给灶里添了柴,在围裙上擦擦手,跑出去了。 “口是心非的丫头。”看着那急火火冲出门的身影,傅卿书露齿一笑。 墨棋打开门,薛六槐牵了马站在门外,手里大包小包,马上横卧一黑袍男子,因为趴着,墨棋没有看见那人脸。 “这是?”墨棋接过薛六槐手中的大包小包,就听薛六槐说:“待我把人先弄进去。” 薛六槐将马背上的人搬下来,背进了墨棋住的屋子,放在炕上。 墨棋僵立在炕边,问:“干嘛把他放在我炕上?” 薛六槐说:“统共就三间屋子,不放你炕,我还能放傅姑娘抑或梁姑娘炕上?” “可你也不能不经过我同意把人放我炕上呀?”人家还是个大黄花呢,随随便便就把人给她炕上放,她晚上住哪儿? “不放已经放了,你说咋办吧。”这人比他身量还高,薛六槐快累死了,出了一身汗,歇了会儿,他说:“等我把马牵进来,你是不知道,那马儿太通人性了。” 薛六槐抹了一把汗,出去了。 傅卿书透过灶房的小窗,看见门口进来一匹黑马,站在枣树下,抖抖马鬃,尾巴摇啊摇,傅卿书一惊,跑出门来。 “追风!” 这是邹玄墨的爱驹,傅卿书见过。 “诶,你自己进来啦。”薛六槐看见自己进来的黑马,展颜一笑,对傅卿书说:“这可真是一匹好马。” 墨棋抱臂站在门边:“苍梧王的马哪里能差了。” “啥?苍梧王?”薛六槐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说:“我在夸马呢,你扯苍梧王做什么?” 墨棋白他一眼,对傅卿书说:“卿卿,进来。” 傅卿书跟着墨棋进屋,墨棋下巴抬了抬,说:“看吧,薛六槐把谁带来了。” “看见追风,我就知道了。”傅卿书近前,炕上躺着的人果然是邹玄墨。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阿奴?” 走在最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3 后的薛六槐挠挠头,不解道:“你们认识他?” 墨棋说:“不认识,哪里捡的给我丢回去,要死死远点,别脏了我的炕。”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好不容易把人给带回来,哪能说丢就丢,薛六槐说:“他没啥大毛病,不过就是染了风寒,突发高热导致晕厥,只要退烧就没事了。” 傅卿书却道:“薛大夫说的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遇上了,说明缘分未尽。”傅卿书又去拿了床被子过来,盖在邹玄墨身上助他发汗,顺带拧了热毛巾覆在他额头上,待忙活完,傅卿书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弟子能帮师尊的只有这些了。”说完,傅卿书出去了。 师尊? “傅姑娘为什么管他叫师尊?他到底谁呀!”薛六槐问。 “阿奴她男人,卿卿的师尊,苍梧山上那位大人物。”墨棋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揉了揉额头,暗暗头痛。 薛六槐圆睁了眼睛,道一声:“苍梧王!” “就他。”墨棋看着薛六槐,说:“你拣了一个大麻烦回来。” 成玉住在苍梧王府,那一定是邹玄墨默许了的。 墨棋尤其不待见成玉,想想就来气。可恶,成玉即便是阿奴亲姐姐又怎样,姐姐难道就应该住在妹妹家里? “我……我不知道。”薛六槐一脸无辜。 “饿了吧,卿卿蒸了包子,刚出锅的”墨棋握了薛六槐手去小厨房,薛六槐看着相握的两只手,心里暖烘烘的。 “咦,馅儿呢,怎么尽是皮。”薛六槐咬了三口,还没见到包子馅儿,薛六槐纳闷了。 墨棋红了脸,手指缴了衣角,低声说:“那个是我包的,皮比较厚,你再咬一口。” 薛六槐一听是墨棋包的,愈加开怀,道:“就是没有馅儿我也喜欢,因为是你亲手做的。” “没有馅儿那是馒头。”墨棋颇懊恼。 “我咬到了,是豆沙馅儿的。”薛六槐持了包子给墨棋看,嘴里鼓鼓囊囊的,墨棋转身给他盛了一碗粥,说:“赶紧喝点儿,当心噎着。” 薛六槐大口吃着包子,就着稀粥,眼里皆是笑意。 墨棋踢了踢桌案腿,唤:“薛六槐。” “你说,我有在听。”薛六槐说。 “你觉得我咋样?” “你人很好,非常好,哦,不光你,还有你的两个姐妹也都很好,你们都是我见过的顶好的姑娘。” “那你欢喜我吗?”墨棋这样问。 薛六槐张着嘴,愣住。 “说话啊。” “欢喜,非常欢喜。”薛六槐心跳的很快,眼里是掩也掩不住的无边欢喜,他没想到他不敢说出口的话,竟从一个姑娘口中说出来了,他不是不震惊的。 “我们姐妹三人欠了你很多,我,我想以身相许,你可愿意?”墨棋接着道。 薛六槐原本灿笑的脸渐渐冷却,原来她不是真心喜欢他,她是要报恩。 “时辰不早,我走了。”薛六槐阔步而出。 身后,墨棋扬声喊:“薛六槐,你敢踏出这道门,尽管试试。”墨棋手中菜~刀狠狠砍在案板上,她大伯的,她第一次向喜欢的男人表白,居然被当面拒绝了,太没面子了。 薛六槐脊背一僵,闭上眼睛道:“要杀便杀,能死在你手里,我绝无怨言。” “你宁可选择死,也不肯答应娶我是不是?” 薛六槐说:“抱歉。”薛六槐跨出门,走了。 他救人无数,如果每个报恩的女子都说要嫁给他,那他岂不是每一个都得娶,他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他无非求她一颗真心罢了,怎么就这么难? 见他吃了秤砣铁了心,墨棋瘪了嘴,眼眶酸胀的厉害,眼泪终滑下面颊,墨棋转过身,哽咽道:“怪我自作多情,怪我瞎了眼才会喜欢你,你不娶我,自有大把男人等着娶我,我明天就……” 话声未落,被一堵宽阔胸膛拥入怀中,薛六槐嘴唇贴在墨棋耳朵,轻声说:“墨棋,你刚刚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墨棋委屈的很,眼泪簌簌掉在案板上,“你不是瞧不上我嘛,你还回来干嘛?” “不,不是那样的,我以为你嫁我是因为我帮你们,你是为了报恩,我完全误会了你的意思,你愿意嫁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薛六槐喜极而泣。 墨棋性子直爽,转过身来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勉强?” “我薛六槐对天发誓,这辈子非墨棋不娶,我从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了,我晚上做梦,梦里全是你和我洞房,墨棋,你喜欢我,我好开心。” 墨棋给了薛六槐胸口一拳,“你个色鬼,睡觉都不老实,都梦得什么乱七八糟。” 薛六槐一把将墨棋抱在胸口,说:“墨棋,我想跟你一起种小娃娃。” “唔,这个可以有,每天摸着阿奴鼓鼓的肚子,真的好神奇,里面的小家伙会动耶。”墨棋欢喜道。 “墨棋,我们成亲后,我给你种好多小娃娃好不好?” “嗯嗯,我喜欢多多的娃娃。”墨棋猛点头,然后,她的嘴唇被他的嘴给堵上了,墨棋圆睁了眼睛,半晌,墨棋推开薛六槐,气喘吁吁道:“薛六槐,你很饿吗?” “我不饿,我很渴。”薛六槐现在十分的饥~渴,只想狠狠的爱她。 墨棋诧异的很,道:“可你明明就很饿,你刚刚啃我嘴,还吸我舌头。” …… 傅卿书在门边听到墨棋的话,捂着嘴,笑着离开。 傅卿书进来细奴的屋子,细奴依旧在沉睡。傅卿书在床边坐下,帮细奴按摩双腿,笑道:“阿奴,墨棋要成亲了,你开不开心?新郎官你也认识喔,对,就是薛六槐,看着你们一个个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真的很开心。” “对了,他找来了,你还要继续睡下去吗?你已经睡了三个月,我们的积蓄早都花光了,你再睡下去,我不敢保证拿你去换银子使。” “阿奴,你醒醒好不好?” 没人应答,回答她的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 78、078:野兽嗅娇花 ... 薛六槐晚上到底没走成, 一则,暴风雪太大,天黑路滑;二则,他带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大男人回来,她不能把麻烦丢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4 给两个大姑娘。 傅卿书熬了姜汤给邹玄墨灌下去。 墨棋将炕烧得热烘烘的。 薛六槐给邹玄墨身上又盖了足够多的被子, 他估计天亮前,人应该能退烧。 墨棋晚上住在傅卿书屋子, 和傅卿书挤一个被窝,两人说悄悄话到很晚。 薛六槐歪坐在炕上, 守着高烧不退的邹玄墨。 半夜的时候, 薛六槐实在扛不住困意来袭, 头一点一点睡了过去,薛六槐梦见自己在雪地里艰难前行, 然后他一脚踩空, 跌入无尽黑暗。 薛六槐惊醒。 面前站了一脸虬髯的邹玄墨。 原来苍梧王长这个样子,好生猛有木有。 邹玄墨站在炕边, 正俯身帮薛六槐盖被子,见薛六槐醒了, 道:“抱歉, 扰了先生休息, 时辰尚早, 先生且去炕上躺着吧。”说着,自身上摸出一叠银票放在炕柜上,“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还请先生收下。” 不愧是师尊,说话就是中听。 见他要走,薛六槐彻底清醒了,掀开被子跳下炕,喊:“等等。” 邹玄墨止步,转身,道:“先生?” “我是个郎中,我叫薛六槐。” 邹玄墨拱拱手,“原是薛大夫,在下邹玄墨,失敬失敬。” “你要走了?”薛六槐说。 “邹某已经打扰先生多时,实不相瞒,邹某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定当登门酬谢薛大夫。”细奴尚没有下落,他得去找她了。 “你可是急着去寻你夫人?” 荣梵的悬赏令,害细奴有了上一回的绑票案,为了细奴的安全,这一次,邹玄墨没有张贴任何寻人告示。 薛六槐如何知道? 还是说薛六槐知道他身份? “你跟我来。”薛六槐持了油灯,开门出去。 邹玄墨一头雾水跟上。 薛六槐进了最中间的屋子,回头,见他站在门边,并没有跟进来,薛六槐点点头,说:“进来呀,你不是要找人嘛。” 邹玄墨心急如焚,不知道薛六槐要给他看什么,提步跟了进去。 薛六槐站在炕边,将油灯放在炕桌上,看着炕上沉睡的人,说:“你要找的人就在这儿。”薛六槐让至一边,邹玄墨近前,借着油灯的亮光,邹玄墨看见了炕上躺着的细奴。 邹玄墨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唤道:“阿奴!” 被子从肩头滑了下去,手触上她光~裸削肩,再往下,是她丰硕的胸,他手一颤,心中有不好预感,下意识掀开被子一角,望了一眼,果如他所想,细奴身上竟是未着寸缕,被子重新掩上,邹玄墨大骇,拍拍细奴脸:“阿奴,醒醒,阿奴,醒醒。” 炕上的人一动不动。 薛六槐说:“没用的,她已经睡了三个多月。” 邹玄墨悚然一惊,回头,一双充~血的眸子红得可怕。 “阿奴为何会在此处?你把她怎么了?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要你的命!”怪不得他遍找细奴不到,原是被这恶贼藏在此处。 邹玄墨忽然转身,一把掐住薛六槐脖子,一双重瞳于暗夜异常可怖,薛六槐看着他异于常人的瞳仁,吓得失了言语,脸憋得通红。 人面兽心? 说得一定不是他。 话说师尊发起脾气来真的好可怕啊! 为什么才刚他会觉得他为人和蔼? 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薛六槐看着面前判若两人的虬髯大汉,心有戚戚焉。 墨棋尚未入睡,听到隔壁屋子有动静,匆匆赶过来,看见受制的薛六槐,墨棋手中鞭子甩了出去,怒不可遏,道:“你们邹家人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 “我娘子为何会在此处?你们给她吃了什么?”邹玄墨不认识墨棋,只当是薛六槐的同伙,疑自己入了黑店,一手掐了薛六槐脖子,一手持了鞭子一端,一扯,一收,墨棋被他大力扯了过去,鞭子绕在了墨棋脖子上,收紧,墨棋脸涨成了猪肝色。 薛六槐瞳孔爆睁,喊:“墨……棋。” “薛......六......槐。”难道他们今夜注定要做一对同命鸳鸯? 墨棋侧首看薛六槐,深感抱歉,再看邹玄墨,怒火中烧:“邹玄墨,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们,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她的身份?”邹玄墨的怒火还在持续,只要想到细奴这三个月可能受到的屈辱,他恨不能将这两贼人手刃当场。 “师尊不可,请容弟子傅卿书回禀。”傅卿书何曾见过这样的师尊大人,傅卿书摊着双手僵立在门边,不敢妄动,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激怒了他,从而害了墨棋和薛六槐性命。 只因他现在的样子太过可怕,状似疯癫,尤其那双让人生畏的眼睛,端的让人不敢直视。 “师尊息怒,事情是这样的,三月前,阿奴被人追杀,阿奴胳臂受伤,那刺伤阿奴的刀是淬了毒的,正是这位薛大夫救了阿奴和她腹中孩子,可是,阿奴却长睡不醒。薛大夫曾去荣园找邹家人通风报信,骆一和彩环不容分说,就将薛大夫打将出来,薛大夫真的是大好人,师尊请相信我。” 见他目光望向炕头一角露出的衣裳,傅卿书忙解释道:“阿奴换洗的衣裳都洗了,还没干,这不都在炕上烤着呢,我和墨棋的衣裳又太小,不适合孕妇穿,况我们的积蓄早就花完了,没有多余钱给阿奴置办衣裳,又逢大雪封路,索性就……师尊放心,我把炕烧得很暖,阿奴不会冻着,我和墨棋轮流看护阿奴,帮阿奴每天按摩,陪她聊天,相信要不了多久阿奴就会醒。” 邹玄墨再看薛六槐,“她说的可是真的?” 薛六槐被他制住,开不了口。 邹玄墨指间一松,收手,薛六槐和墨棋双双跌在地上,墨棋惊问:“薛六槐,你怎样?要不要紧?” “我没事。” 薛六槐捂着脖子猛咳不止,只差将肺咳出来。 眼睁睁看着爱郎受苦,墨棋心头怒火难消,眸色一寒,手中鞭子一抖,狠狠甩了出去,邹玄墨走向炕边,听闻耳后劲风,不挡不避,背上狠狠捱了墨棋两鞭子,鞭子扬起,带起背上皮肉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5 纷飞。 墨棋还待抽,反应过来的傅卿书一把持了墨棋手,喝道:“墨棋你疯了!” “疯了的是他,不是我。” 好赖不分。 墨棋今日始知道何为恩将仇报,细奴的男人怎么了,苍梧王又如何,只要他做错了,管他皇帝老子,还是皇帝他叔,她照打不误。 “你看着心爱的人受苦,你会心痛,难道他就不会吗?更何况还是没穿衣裳的阿奴,任谁都会想岔了。”傅卿书抱紧墨棋,这丫头性子太烈。 墨棋痛哭失声:“我才是你的姐妹好不好,你竟然替他说话,他太欺负人了。” “好了,好了,你不是已经打过人家了,两厢扯平。”普天之下敢动苍梧王的人,大概也只有墨棋了,傅卿书想,这丫头下手也恁黑了,那是吃了豹子胆。 “这事没完,薛六槐前后救了阿奴两次,两回都捱邹家人打,还有没有公理了。”墨棋火大的不行。 “我是大夫,我会治伤,再说了,也不是很疼。”薛六槐刚张嘴,墨棋恨声道:“你闭嘴,被人打了,还替人家说话,那个姓骆的小子还有那个叫彩环的丫头,下回千万别撞我手里,否则我见一回打一回。” 傅卿书真心替骆一和彩环捏把汗。 邹玄墨坐在炕边,将细奴连人带被子紧紧裹在怀中,手触到她微隆的腹部,眼睛莫名一酸,问道:“死在集贤镇郊外的那两个杀手可是被你们所杀?” 傅卿书摇摇头,当时她压根不知情好吧。 墨棋却道:“他们死不足惜,重创阿奴在先,又杀了飞燕姑娘,还想回去请赏,门儿都没有,那三个的确是我杀的,我没想到其中一个诈死逃脱,好在,我在他们身上搜到了这个,相信你一定不会陌生。” 墨棋去柜子里翻出三枚腰牌丢了过去。 阿奴在这里,远比跟着他要安全的多。 邹玄墨翻看三枚令牌,眸心深皱,将令牌收起,道:“救命之恩,他日定当重谢。” 墨棋说:“我们可当不起苍梧王的大恩。”差点搞出人命。 傅卿书扯了扯墨棋袖子,墨棋头瞥向一边。 薛六槐看着他背上的鞭伤,很不落忍,“我帮你背上……”墨棋狠狠一瞪,怎么就不长记性,才刚差点丢了小命。 薛六槐悻悻闭嘴。 傅卿书说:“还是弟子来吧。” “有劳了。” “师尊客气了。” 傅卿书在薛六槐指导下,帮邹玄墨背上简单包扎,墨棋臭着脸出去了。 少顷,庭院里,传来马蹄声。 大门开启,一马一人跃了出去。 “墨棋,你去哪儿?”薛六槐追出门。 马儿已经跑远了。 荣园。 灯火通明,一派喜气洋洋。 小刀驾车刚绕过街角,骆一和彩环欢欢喜喜点燃了炮仗,噼噼啪啪一阵鸣响。 细奴听到耳畔突来的震天鞭轰鸣声,蓦地睁眼。 “阿奴,你醒了。”邹玄墨狂喜,将细奴紧紧拥至胸口,外面,鞭炮声还在持续,细奴愣怔半晌,道:“大晚上的放什么鞭炮,吓我一跳。” “今儿是除夕夜。” “啊?”细奴惊叫一声,推开他,掀开窗帘,门口宫灯高悬,烟雾缭绕中,婆婆荣楚湘一身喜气和九嫦二人分别挺着微凸的肚子站在大门口。 “娘和嫦婶均有喜了!”细奴莞尔,车帘落下,细奴起身,说:“我们紧了下去。” 邹玄墨却道:“不急。” 细奴转过头,怔怔的看着他,清澈如水的眼眸里满是诧异,长臂微伸,轻轻按住她双肩,乌黑的眼眸深邃如海凝在她脸上,他柔声唤:“阿奴。” 眸光盈盈闪烁,她靠进那个令她踏实的怀抱,头缓缓的贴在他胸膛,娇声唤:“相公。”他俯下身来,深深吻住她。 “疼。”胡渣扎疼了细奴脸,细奴吸气。 他吻得越发投入,嘴唇直给细奴领口钻,微刺的胡渣刷过颈项有些微痒,细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着他脖子,轻轻浅浅的啄吻他喉结。 荣楚湘一干人于门口等了半晌,车里的人久没动静,荣楚湘抬脚步上红毯过来了。 “夫人当心。”彩环忙待上前相扶,蒋去病伸手,阻了彩环,“别去,她可以的。” 彩环不解看着那抹紫色身影朝着马车稳稳过去了。 车帘掀开,车厢里吻得难舍难分的二人皆是一愣,扭头看过来,好事被扰,本该发怒,见是他老娘,他冲着他老娘笑笑,扳过怀中女人脸,低头将那一吻进行到底。 荣楚湘落下车帘,说了五个字:“野兽嗅娇花。” 噗—— “野兽一定说的是你。”他现在这副样子怎么看都像足了一头饿狠的野兽,细奴窝在他怀里咯咯笑个不止。 “娘能看见了?”细奴问道。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邹玄墨打横抱起细奴下了马车。 前方,荣楚湘正襟看着他们,她向他们伸出手,唤:“衍之,阿奴,过来娘这边。” “哇哦,相公,娘和嫦婶的肚子貌似比我还大耶,干爹和青砚叔叔一把年纪老厉害了。”细奴笑嘻嘻的盯着荣楚湘和九嫦微隆的肚子瞧,直把个荣楚湘和九嫦给看红了脸。 “别看,娘会害羞。” “哦。” “丫头,你再不回来,你娘可都要长白头发了。”蒋去病道。 “让娘和干爹担心了,细奴再次给二位陪个不是。”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荣楚湘抹抹微潮的眼角,蒋去病说:“哭不得,大过年的,再说了,你的眼睛刚刚复明,可千万莫再哭了。” “娘,干爹,我和相公给您二老拜年了!”细奴拱手作揖。 “乖,每人一个大红包。”荣楚湘给了细奴三个红包,细奴喜滋滋道:“哇,娘居然多给了我一个耶。” 邹玄墨眉头轻扬,道:“小财迷,多出来那个是给我儿子的,暂且由娘子保管。” “啊,哦。”她偷偷花掉,没人知道吧。 “阿奴这孩子受苦了,都别挡着门儿,把道儿腾出来。”九嫦将几个看热闹的丫鬟仆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6 佣支走。 邹玄墨抱着细奴稳稳过来了。 彩环从骆一后面露出脑袋,待看清那人脸,唬了一跳。 “咦?这满脸毛发的人你确定是咱们王爷?”彩环看着怀抱细奴缓缓走来的虬髯大汉,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骆一得意的说:“这才是师尊本来的样子,是不是很威风!” “简直不忍直视。”彩环还是喜欢那个玉面书生的王爷。 蒋去病觉得骆一的话得纠正,威风谈不上,颓废倒是真的。 青砚瞧了蒋去病一眼,无声一笑,蒋去病抚了抚他那两撇小胡子,对青砚抱拳:“段老弟好手艺,不如,回头你给衍之也修修?” “有王妃在,我就不用献丑了吧。”青砚笑道,细奴的手艺还是蛮不错的。 尚恩哧的一笑,回头,见邹骅宸直给人群后面缩,尚恩喊:“相公?” “我,我,我害怕看见大哥那凶神恶煞的大胡子,我……”邹骅宸直接晕了过去,好在阿全及时扶住他。 “二爷,二爷?”阿全喊。 “还不扶二爷进去。”戚檀下了令啊,阿全刚要扶邹骅宸进去,邹玄墨近前,叫了声:“二弟。” “呵呵,大哥。”邹骅宸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向面前那一脸虬髯的大哥,干干一笑,爬起来跑得没影了,尚恩略抱歉说:“我去看看他。”尚恩跟了进去。 “二弟怎么了?”细奴问。 “他害怕我的胡子。”邹玄墨笑笑抱着细奴进去。 蒋去病脸上带笑,伸手,他唤:“湘儿。” 荣楚湘握住他手,将他上上下下一番打量。 记忆中,他的容貌该是这个样子。 无情的岁月到底在他脸上也留下了些许沧桑的痕迹,唇上两撇小胡子微微上翘,透着一抹性感,为他灿笑的脸上平添了一丝魅~惑。 当年自付医术无人能及的乡间野小子变成了如今的老痞子,让她又爱又恨,一把年纪了,致她大肚子,害她在媳妇面前老没脸了。 “谁个笑话谁,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才叫人笑话呢。”蒋去病挽了荣楚湘进去了。 青砚笑着扶九嫦走在身后。 朱漆大门缓缓关上。 一个鹤发鸡皮的老者从街角绕了出来,看着缓缓关闭的大门,手持帕子掩唇,剧烈咳嗽起来,待帕子收起,尤见唇边一丝殷红。 “公子!”荣安惊唤。 细看,这白发老者,非是别人,正是国舅爷荣荻。 79、079:不给人,他就抢 ... “骡子!”门即将关闭的瞬间, 骆一貌似看见了荣安,待骆一追出门来,那二人二骑渐行渐远。 “那是马不是骡子。”彩环嗤笑。 骆一说:“不,我看得真真的,是骡子没错。” “你不会骡子和马到现在都分不清楚吧。”就这程度, 还敢给王爷当书童? “骡子是荣安小名,我说的荣安。”骆一瞪了彩环一眼。 骆一和荣安是同乡, 因为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 打小就被卖身为仆, 他们两人同一天被青砚看中, 领了回来给家里两位小公子做书童,邹玄墨选了骆一, 骡子自然就跟了荣荻, 荣荻觉得骡子这个名字太土,遂给他改名荣安, 从此,荣安视荣荻为主, 鞍前马后伺候在侧。 “好吧。”骡子这名确实让人误解。 “不过呢, 荣安现在是国舅爷面前一等一的红人, 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呢, 咱们才不去凑那热闹,回去了。”彩环给回走。 骆一看着远处,微皱了眉头, 道:“荣安不是应该和国舅爷在一起?跟他在一起的白发老先生是谁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得,又在新人面前装老人,骆一你还能更幼稚些。 彩环撇下骆一进去了。 骆一回到宴会厅时,一切都已收拾停当,所有人均已入席,就差邹玄墨夫妻还没到。 “骆一,彩环,你们去看看衍之和阿奴为何迟迟未到?家宴马上就开始了,让他们快点儿,大家都等着呢。”荣楚湘道。 骆一和彩环来了东厢房。 屋里起初静的很,两人心发虚,皆不敢上前。 彩环说:“你去。” “你是王妃的丫头,你去。”骆一现在可不敢造次,万一又搅了二人好事,王爷会废了他。 “你还是王爷的书童呢,你不去谁去。”彩环横起来,骆一没着。 骆一不情不愿过去,屋里还是没什么动静,骆一耳朵索性贴在门板上,这回,骆一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是细奴抱怨的声音:“你可真懒,自己不动,让我动。” 骆一圆睁了眼睛。 “怎样?里面在干嘛?”彩环掩不住好奇,扶着骆一肩,翘首给门缝里望。 骆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彩环会意。 骆一让出些地方,和彩环两人趴在门边偷听,断断续续传来邹玄墨的声音,那声音闷闷的,像是忍得极辛苦,“娘子,还要多久,我真不行了,我腰好酸。” 彩环捂嘴一乐。 骆一冷瞪彩环,这死丫头笑什么笑? 就听到细奴又说话了:“快了,快了,还差一点点就结束。” 骆一挠挠后脑勺,觉得该提前结束这无耻的偷听行为。 彩环听得津津乐道,里面细奴娇声道,“相公,你再过来点,对,就是这样子,噢,保持,千万不要动,相公真给力。” 给力是什么? 彩环看骆一。 骆一得意高扬了脖子,乡巴佬,给力是现在很新潮的一种说法,他是不会告诉彩环给力就是很棒的意思。 彩环低骂了一句:“矫情。” “你这个弯腰姿势会不会压到小宝宝?”邹玄墨担忧道。 细奴说:“应该不会,我很小心的。” 大过年的,这二位躲在里面到底干嘛呢? 彩环与骆一面对面侧耳贴在门板上。 骆一看见一张诱人的红唇,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骆一想要是一口亲下去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都还没尝过女人口脂的味道,那感觉应该很好吧。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7 彩环尚不知情,调整了下倾听的姿势,嘴唇靠骆一又近了一分,骆一觉得自己快疯魔了,鬼使神差,伸出舌尖自那红唇上刷过,骆一觉得全身触电般,说不出的酥爽,骆一重重吞咽了一口唾沫,说实话,他还想再来一下。 彩环眼睛瞄过来,就看到骆一那一脸陶醉的色~鬼样子。 “要死啦,德行!”彩环低声骂道。 骆一屁股捱了彩环重重一脚,骆一身子收势不住,前倾,跌了进去,门被撞开,骆一趴在地上,彩环还保持着抬脚踹人的姿势。 骆一反应很快,唱道:“骆一恭祝王爷王妃新年快乐!” 细奴被惊扰,手下一错,刮胡刀在邹玄墨下巴划了一下,一个细微的血口子浮现,有血丝渗了出来,细奴情急用手去抹:“抱歉抱歉,我划伤你了。” “夫人说是马上要开席了,叫王爷和王妃收拾好了过去。”彩环说完就跑了,留下还趴在地上的骆一。 “骆一,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邹玄墨怒的很,这小子在外偷听多时,还想骗他。 “我……”话都让彩环一人说了,他说什么?骆一爬起来,拍拍土,看着面前二人,干干一笑,在二人发飙前,撒腿跑了。 细奴帮邹玄墨剃了胡子,将他整饬一新,两人光鲜亮丽来了宴会厅。 邹玄墨从袖里揣出一个匣子给了骆一。 骆一垫了垫有些沉,打开,全是亮闪闪的金元宝,骆一开心坏了,欢喜道:“多谢王爷打赏,骆一做牛做马……” “不是给你一人的,按人头发下去,大过年的,讨个吉利。”邹玄墨道。 啊? 敢情不是给他一人的啊。 一屋子人看着骆一皆笑了。 骆一挠挠后脑勺,涩涩一笑,彩环距离骆一近,看见金闪闪的元宝,眼睛一亮,自动请缨,“骆一,我来帮你发。” 落一很不乐意,数了数,最后分给了彩环一半,“你不许偷藏啊,你发这边,我发这边。最后剩下的,你发我一个,我发你一个。” 彩环说:“自己留着不一样,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骆一说:“那不一样。” 两人这么说定,开始挨个发元宝。 细奴有些肉疼,这也太败家了。 那可都是金元宝,都是钱啊! 细奴偷偷拧了身边的败家子一把,邹玄墨吸气,惹得荣楚湘咧嘴笑道:“我儿如今这副模样看着倒像是我亲生的。” “娘是变着法儿夸我手艺好呢。” “可不是,亏得你这双巧手,让他由兽变回了人,你不知道,看见他那遭瘟的大胡子我就闹心。” 细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邹玄墨颇郁闷,他老娘看见他第一眼说的那五个字他犹记在心间:野兽嗅娇花。 他怎么看都是玉树临风好吧,怎么在他老娘眼中就成了野兽的形象? 家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荣楚湘看着他儿子想起件事,于是楼了细奴在怀,笑着在细奴耳边说了一句话,细奴问:“真的?” 荣楚湘说:“那还有假,要不信,晚上你管了问他。” 细奴一双眼珠子大放异彩,盯着邹玄墨溜了一圈又一圈,邹玄墨被她看得有些招架不住,问道:“娘刚刚给你说了什么,我也想听。” “你肯定不爱听,还是算了。”细奴夹了四喜丸子给他,乐呵呵的,又补了一句:“晚上告诉你。” 邹玄墨说:“现在就是晚上。” “那就寝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她还要向他求证呢。 邹玄墨很想知道他娘告诉细奴什么趣事,惹得她一整个晚上都笑呵呵的,他一直等着家宴早早结束,可所有人都热情高涨,用餐结束,出去放了焰火,赏了烟花,待回来,女人们围坐在热烘烘的火炕上一边嗑瓜子,一边闲唠嗑。 尤其以他老娘为首,正不厌其烦的给两媳妇说起她的育儿心得,细奴和尚恩听得格外认真。 下方,蒋去病和青砚坐在一张小矮桌旁,两人正在玩纸牌,蒋去病脸上贴满了纸条,趁着青砚不注意蒋去病偷换了一张牌,青砚看见也只做不知道,这一把输得彻底,脸上被蒋去病贴了一张纸条,惹得炕上几个女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嗤嗤发笑。 邹玄墨和邹骅宸兄弟坐在一角的小几旁烹茶,邹骅宸一直向他大哥抱怨,“大哥,天下汇我是真管不了,那帮老家伙他们只认你,不认我,都没人听我的话,我真的想死啊。” “大过年的,不许说不吉利的话。”邹玄墨抬手就敲了他二弟头一下。 “呵呵,我说顺口了。” “你以前不是总嚷嚷要干一番大事业,机会来了,又推三阻四?” “那时候大哥急着找大嫂,我才答应暂时帮忙,我们之前可是有协议的,如今我这代理当家也该退位让贤了,我真不是那块料啊,我也就管管我的沐仙馆,其他我是真应付不来,前不久,又有荣氏姐弟那一处,要不是大哥力挽狂澜,总之,大家伙都只认大哥,大哥就别难为我了。” 邹玄墨笑着递了茶过去,“看把你愁的,待开年又再说。” 邹骅宸始松了一口气,“大哥,我就喜欢花钱,咱们这么有钱,我能不能……” “别蹬鼻子上脸,回头私下来找我,当心你大嫂听到又要肉疼。”他媳妇绝对的守财奴,他才刚发了那一下子元宝,回去还指不定怎么收拾他这败家子。 回头瞥了眼炕上的细奴,邹骅宸低声问:“大哥是怎么睡服林招娣的,她居然撤销了对大嫂的指控,小弟实在好奇。” “注意措辞!”邹玄墨头皮一紧。 “呵呵,我说得是说服没错啊,是大哥听岔了。” “别瞎说,那女人朝三暮四,我跟她一点关系也无。” “说得也是,她连大嫂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对了大哥,我前阵子,听说,林招娣把长公主给举报了,她诬陷大嫂不成,如今又诬陷长公主殿下,你说那女人到底安的什么心思?”邹骅宸有些懵。 邹玄墨叹气:“其实,林招娣也没有冤了卫瑟,她不过是说了实情,因为她确实见过刺客的脸,诬陷阿奴,是因为她受了太妃的指使,她指鹿为马,心虚,我只需告诉她诬陷的厉害性,她就把什么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8 都招认了。” “我还是不明白,这关乎长公主什么事,在荣园的那段日子,我觉得她人挺好的呀。” “你可还记得流琴?”邹玄墨这样说。 “嗯,她不是死了吗?” 邹玄墨说:“不,死了的那个不过是替身,真正的流琴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她,就是卫瑟,刺杀林栋梁的人流琴,她从来都是单独行动,林栋梁昏死过去,流琴摘了蒙面巾,被躲在暗处的林招娣撞破。” 邹骅宸听的心惊:“她不是长公主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大概只有卫瑟自己知道了。 “驸马爷怎么说?” “还能如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东方当年下苍梧山时,曾发誓一定要找到刺杀他父亲东方溯的凶手,时隔六年,终于让他找到了。”邹玄墨幽幽一叹,给桐炉蓄了水,道:“这事先别让你大嫂知道。” “关于流琴的真正身份,我很早前就知道了。”细奴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身侧。 “大大大……大嫂?”大嫂什么时候下炕了?他们完全没有发觉。 “你安排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回京。” 邹玄墨持壶的手一僵。 翌日天刚麻麻亮,一辆豪华马车驶离荣园。 车厢里,邹玄墨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我是如何知道的吧?”细奴靠在他胸口,手指抚着他胸前的刺绣纹饰,眼里噙了泪花。 “我们是表姐妹,同样,我也是瑟瑟的侍女,在外人眼里,我们是太后呵护在掌心的一对宝贝,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不是那样的,我们两个不过是尴尬的存在,太后恨我,更恨瑟瑟。” “太后恨你,是因为她很早就知道你是东昌侯之女,至于卫瑟,确实令人费解。”虎毒不食子,太后对卫瑟确实狠了点。 “相公其实早就怀疑瑟瑟的身份不是吗?” 邹玄墨不置可否。 “不要想太多,睡吧,再有几个时辰就到洛都了,届时又是一堆烦心事儿。” 细奴闭上眼睛,心里一阵抽疼。 辰时,马车抵达苍梧王府,适值卫霄在府中做客,看见他们一点都不意外,笑着迎上来:“妹妹,妹夫回来了?” 细奴一呆。 邹玄墨脸微黑。 卫霄乐呵呵的,俨然把自己当成王府主人,邹玄墨很不客气对小刀说:“送客。” “别介呀,我还有事找二位商量。” 不用说,他都知道卫霄想说什么,据可靠消息,自他离京,北海王可是苍梧王府常客,更甚有几晚都是宿在成玉房中。 “王爷请说。”细奴道。 卫霄说:“我今天正式向成玉下聘来的,呶,院子那些都是我给成玉的聘礼,管你乐意与否,成玉我是娶定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容不得他们夫妻不答应。 “这个,我得先问过姐姐才可做主,你们聊。”细奴去找成玉,却被丫鬟告知,成玉尚未起床,细奴凝了眉头。 细奴返回会客厅。 卫霄笑看着细奴说:“扰人清梦是不对的,成玉昨夜累坏了,这会儿还没起床呢,你这做妹妹的太不体谅姐姐了。” 细奴转身冷瞪卫霄,“你居然……居然……” “咦,妹妹,你瞪我也没用,大家都是成年人,情至浓时一时把持不住就先洞~房了,我可是有担当的,我这不是知道你们回来,特特过来找二位补票来了。”卫霄现在有十分把握。 “王爷打算入赘苍梧王府的话,我没意见。”细奴撇下一言,拧身走了。 卫霄一愣。 邹玄墨一乐,“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来了,我们四人刚好凑一桌麻将。” “我正经求亲来得,我可不是你的麻将搭子。”卫霄相当郁闷。 “不乐意可以走,没人拦你,大门左拐,慢走不送。”给脸不要脸,邹玄墨拂袖走了,在他府中还这么嚣张,当他软柿子好捏是吧,不吱声不代表他没脾气。 细奴吩咐小刀备车。 小刀说:“王妃这是要去哪儿?” 细奴说:“大理寺监牢。” 小刀做不了主,回头,看见邹玄墨出来了,小刀躬身:“王爷。” “我陪你去。”郑容乾那人是个说一不二的,他不出面,估计细奴连大理寺门都进不去,他可不想她们母子在冰天雪地吹冷风。 “卫霄怎么办?”那是个疯子,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是个让人头痛的角色,细奴忧心忡忡。 “卫霄现在有求于我们,咱俩现在可是成玉的直系亲属,只要你我不松口,卫霄入赘苍梧王府的事铁板钉钉。” 邹玄墨这话说早了,也是他小觑了卫霄,他和细奴前脚出门,卫霄后脚跑去成玉房中连人带被子裹了,逃回北海王府。 不给人,他就抢。 “成玉,我们现在就拜堂成亲。”卫霄掀开被子,里面露出彩环的脸,冲着他呵呵一笑:“奴婢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成玉呢?”卫霄喊,“为什么会是你!” 彩环说:“王妃怕她离开后,王爷抢人,故而出此下策。” 卫霄一拳砸在床上,怒吼道:“梁温书——” 80、080:花在菩提下 ... 大理寺门口, 细奴与邹玄墨遇到憔悴不堪的东方暨明,细奴点了点头,接过东方暨明手中食盒跟着郑容乾进了监牢。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东方暨明深深闭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你叫我以何种姿态见她?” 邹玄墨拍拍东方暨明肩,道:“或许她有难言之隐呢?” “庭审时, 我问过她,她亲口承认父亲是她所杀, 哪怕是句对不起, 她也吝啬说, 简直死不悔改。” “东方……” 邹玄墨叹气。 “我真是悔不当初。”他当初就不该娶她,得知真相的那刻, 他的心犹如被人一刀一刀凌迟, 她怎么能面对他还能如此坦然。 “她不是公主。”邹玄墨道。 “可谁能告诉我真正的公主在哪里?她一口咬定她就是公主,我就是有心替她开释也是无能为力。”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49 邹玄墨看着出来的郑容乾, 对东方暨明道:“现在就看阿奴,希望阿奴能有所斩获。” 死囚室。 乍见细奴, 卫瑟并不意外。 “你来了。”卫瑟窝在稻草堆里困觉, 听到细奴的声音, 卫瑟坐了起来。 狱卒打开牢门, 细奴拎了食盒进去。 “哇哦,你的肚子!你你你……几个月了?”卫瑟盯着细奴微凸的肚子瞧个没完,完全没有身为死囚的恐惧。 细奴打开食盒, 里面有卫瑟爱吃的卤鸭脖,卤凤爪,卫瑟笑笑,很不客气,在衣裳擦擦手,左手持卤鸭脖,右手持卤凤爪,左一口右一口啃了起来。 “马上就五个月了。”细奴说。 “真好,阿奴要当母亲了。”卫瑟笑,又道:“取名字没?” 细奴摇头:“还没有,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 “你们这里太落后,搁在我们那儿,照个b超,小鸡鸡一清二楚,男女立现。”卫瑟夸夸其谈。 “b超是什么?” “哦,是一种超声波,很厉害的,嗨,说了你也不会懂。” 细奴笑笑,“也是,我那么笨。” “你哪里笨了?你是我见过顶聪明的,真的,阿奴,我教你那些东西,我也只是见过,没尝试过,拿织毛衣来说,我其实就是纸上谈兵,可是你不同,你一点就透,你要放在我的时代,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你绝对是这个!”卫瑟高竖了油腻腻的大拇指。 卤鸭脖有些辣,卫瑟辣的直吸溜嘴,细奴倒了果酒给她。 卫瑟喝了,抿嘴笑道:“荔枝酿!” “是的。”细奴点头。 卫瑟又伸手在食盒翻,看见一盘肉末炒年糕,抓了一片丢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我给你孩子取个名字吧,小年糕怎样,这名男孩女孩都适用。” 细奴点头说:“好。”侧过头,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滴在稻草甸子上。 卫瑟还在自说自话,“我后悔没给他留个一子半女,你说我们成亲时日也不短,而且夜夜欢爱,我的肚子怎么就没有动静呢?难道我真的遭报应了。” “别这么说,你不过是占了她的身体,你并不曾做坏事,要遭报应也是她,不是你。”见卫瑟盯着她看,细奴眼睛躲闪,避开卫瑟的审视。 “果然什么都骗不过你。”卫瑟叹道:“没错,我不是公主,我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魂,因为贪恋尘世,便附身在这俱躯壳上。” “她呢?”细奴问。 卫瑟摇头:“不知道,大概做了太多坏事,遭报应了吧,我看是个公主的壳子,有便宜可占,没多想先占了再说,我那时候哪里知道她原来也是个冒牌公主,太后自己肚子不顶用,生不出孩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在民间偷偷抱了一个孩子进宫骗先帝说是自己生的,后面的你都知道了。” “瑟瑟,告诉我,我究竟要怎么帮你脱罪?”细奴一把拥住卫瑟,她就知道她认识的卫瑟不会是凶手,卫瑟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又怎会杀人。 “你什么也不必做,这样其实也挺好,让做恶者得到应有的惩处也算告慰死于她手上的亡灵。”卫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刺疼了细奴。 “不,我不要你死,那不公平,不是你的错,不该由你来受过。”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于我来说,多活这六年都是赚来的,更何况我还过了一把公主的瘾,没几个人有我这运道。”公主不是谁都能做的。 细奴呆呆看着卫瑟,“我一直感谢上苍,在我最艰难的日子里有你的陪伴,瑟瑟,是你让我看到希望,不要放弃,案子兴许还有转机,我一定会想法子救你。” “阿奴,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别折腾了,我累了,真的累了,我每天活得战战兢兢,活得小心翼翼,宫里中秋节夜宴后,东方要回范阳祭奠他父亲,我不敢跟他回去,我知道他对我很失望,可他什么也没说一个人走了,临走,他告诉我,他一定会找到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 外面传来沉沉脚步声,细奴紧紧拥了卫瑟,泪流满面看着郑容乾一行人,三个托盘分别置放卫瑟面前,分别是利刃一把,白绫三尺,鸩酒一杯,让卫瑟选。 “你们要干什么?她是冤枉的,人不是她杀的,真的不是她。”细奴急喊。 郑容乾拱手一揖,道:“皇上有旨,苍梧王妃与罪女姐妹情深,待苍梧王妃见过罪女,即刻行刑,不得有误,王妃请速速离开,不要干扰下官行刑。” “郑大人能否再宽限些时日,我这就进宫面圣。” “圣意难违,下官也是遵旨办事,还请王妃行个方便。”郑容乾挥手,衙役上前就要托细奴出来,细奴紧紧抱着卫瑟不松手。 “我不信,皇上不会这么做。”皇上和卫瑟的感情向来很好,皇上怎么会亲自赐死卫瑟? “我是犯了众怒,人人得而诛之。”卫瑟苦笑摇头,“去吧,于我来说未必就是坏事,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瑟瑟,你当真舍得下东方的一片深情?” 卫瑟仰首望向房顶,再回首,她俯身,贴近细奴耳侧,说了一句话,细奴骇然看她,却被卫瑟推出了监房,将监门带上。 隔着栅栏,卫瑟喊话郑容乾:“苍梧王妃有孕在在身,不宜观刑,烦请大人将苍梧王妃请出大牢。” “来人,送王妃出去。”郑容乾挥手,狱卒擒了细奴胳臂,将她驾了向外走。 “瑟瑟,瑟瑟……” 卫瑟持过鸩酒,仰脖一饮而尽,道一声:“卫壤,你够种!” 倒下前,卫瑟唇边浮升一抹苦笑,卫瑟觉得小皇帝做的最有种的事就是将她赐死,还好这三种死法也不算太难看,至少都给她留了全尸,不知道她死了,小皇帝可会为她流一滴泪呢? 神识抽离身体,浮于半空,卫瑟看到细奴哭晕在邹玄墨怀中,那抹熟悉的青色身影仓惶而入,郑容乾对他说了什么,他发疯一般喊着她的名字冲进监牢。 “瑟瑟——” 碎玉轩。 细奴不顾邹玄墨阻拦,几乎是携裹着一腔怒火,冲进碎玉轩,她要见卫壤,她知道,卫壤一定会去碎玉轩。 她赌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0 赢了,卫壤果真在碎玉轩。 “是你下令赐死瑟瑟。” “是朕。”卫壤一身素白衣袍背对细奴站在一株海棠树下,这里有他最美好的童年,那个精灵古怪的女子教会他很多。 他长大了,也长高了,比她出宫时又拔高了一截儿,现在已经与她一般高了,看着那个被她和卫瑟呵护长大的小皇帝,细奴的眼泪顺着眼角长滑而下,颤声道:“皇上,不管怎么说,你都唤她一声皇姐!” “她不是。”卫壤道。 “你怎知她不是?” “因为真正的卫瑟正是为朕所杀!是朕推卫瑟下水,真正的卫瑟并不会游泳,可是她会,她会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那时候,朕便知道她给朕讲借尸还魂故事的女主角就是她自己,陆胜男。” 借尸还魂? “你既知道她是无辜的,你还那么做?” “看着她和东方暨明在朕面前大秀恩爱,朕心里会不舒服,很不舒服。” “你居然偷偷喜欢瑟瑟。” “朕喜欢她有什么错?本来,朕只是关着她,只要你不回来,她就不会死。朕派杀手刺杀你,可是他们全失败了,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不回来,母妃和苍梧皇叔会生活得很幸福。” “原来皇上打得这个如意算盘,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细奴活着,让皇上失望了吧。” “信不信朕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皇上现在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呢,卫瑟都被你赐死了,区区一个细奴又算得了什么?” “你真当朕不敢动你!” 细奴挺直腰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杀便杀吧,细奴绝无二话。” 卫壤豁然转身,早已是泪流满面,心中有口恶气难平,重重喘气,末了,恨声道:“荣寿,传朕旨意,林招娣毒害国舅爷,罪不容诛,林栋梁教女无方,罢黜林栋梁户部尚书一职,将林招娣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奴才遵旨。” “身为皇帝滥杀无辜,皇上与昔日的太后又有何分别?”细奴只觉齿寒。 “太后一介妖妇,倒行逆施,我乃真命天子,妖妇如何与我比?” “真命天子?”细奴仰天大笑,“我不识字,不代表我没听过玄天观主,皇上祖上这皇位如何得来,皇上不会不知道吧?” “大胆梁温书,在朕面前,休得放肆。”卫壤怒喝。 “干爹说,太后中风是因为长期服用一种慢性药物所致,皇上怎么说?” “呵,神医不愧是神医,居然被他发现了,不错,是母妃买通太后身边的苑嬷嬷,在太后的吃食里下毒,试问大胤宫怎可有两位话语人,有太后,就没有朕!母妃怎可让她一人独大?” “太后拜太妃所赐,如今吊着一口气,细奴在此恭喜皇上终于得偿所愿,细奴恭祝皇上圣体康泰,万寿无疆。”说完,细奴拧身就走。 “阿奴!” “皇上还有何事?”细奴止步,闭眼。 “她走的痛苦吗?临走……可有说什么?” “皇上想知道,何不自己去看。” 细奴出得碎玉轩,邹玄墨就等在门口,细奴持握他手,哽咽道:“我们走吧。” “好。”邹玄墨掀唇一笑,横抱起细奴步出宫门。 “衍之!”荣梵的声音自城楼上方响起。 邹玄墨抱着细奴并不曾转身,匀步而行,有羽箭在耳畔响起,相继落在身侧。 荣梵扬声喊话邹玄墨:“衍之,有你一日,我儿这皇位便坐不安稳,所以,今日,你我在此做个了断。” “太妃想如何了断?” 不为她所得,杀之又何妨?总好过便宜了那贱人梁温书。 荣梵挥手:“放箭!” “母妃!”卫壤闻讯赶至,大骇,“大胆罗赞,你敢违抗朕命!” “还不拦住皇上。”荣梵吩咐左右,卫壤被制,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母妃大袖落了下去,羽箭纷纷向着那抹紫衣蟒袍而去。 霎时间,屋檐上,大批的黑甲军盘踞,羽箭齐齐落下,荣梵眸色立变,及她身后的禁军倒下一片,赞军校尉罗赞被乱箭射死。 “反了,反了,你们这是要造反!”荣梵怒吼。 “妖妃残害皇族,还不将妖妃拿下。”宫门开启,卫霄手持启隆大帝遗诏策马而来,高唱:“先启隆大帝遗训:吾之七代孙,苍梧王邹玄墨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即日登基,即皇帝位。” “臣等救驾来迟,吾皇受惊了!”卫霄身后,是满朝文武大臣,卫霄下马,领着一干群臣向着邹玄墨伏地叩首,带头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细奴惶惑抬首,头顶上方,那双重瞳于暗夜夺人眼目,光彩摄人。 生重瞳者,为天下主。 宝历七年,元月初七,年仅十岁的宝历帝卫壤禅位苍梧王邹玄墨。 翌日,邹玄墨登基为帝,改元文德,立身怀六甲的发妻梁温书为皇后,因北方气候寒冷,于次日,皇后迁居苍梧行辕待产。 文德元年,二月初十,北海王迎娶成玉郡主为妃。 文德元年,五月十八,皇后梁温书于苍梧行辕诞下一子,乳名,小年糕,文德帝大喜,为年糕亲赐名:卫疆,即日立为太子。 文德三年二月,文德帝与新任瀚海王叶放结盟,瀚海王承诺与大胤永世交好,文德帝放二十五少叶飞归瀚海。 文德三年十月,文德帝迁都苍梧。 同年,除夕夜,皇后梁温书被诊出喜脉,彼时,四海升平,普天同庆。 文德四年七月初七,文德帝携帝后前往牧马山避暑,小年糕随着蔡蒙在后山摘野花时,为大片的金盏菊吸引,在金盏菊从中,深植一株菩提树,树下两处坟茔吸引了小年糕的目光。 “父皇,母后。” “小年糕?”细奴循声过来。 小年糕说:“为何这坟头没有墓碑?” 蔡蒙说:“荣公子不让立。” “这是为何?” “荣公子说一步错,步步错,他曾经做了错事,他伤害了一个深爱他的姑娘,故而,不让立碑,他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1 想静静的陪在他的未婚妻身边。” “那位荣公子是怎么死的?”小年糕问。 蔡蒙想了想说:“听我爹说,荣公子患了家族遗传病史,叫……对了,是早衰之症。” 细奴回眸望他,文德帝唇角微抿,向她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当年大舅父就遗传了此症,想不到荣荻竟也……怪不得朕遍找他不到,原来他竟早早故去了,我们都错怪了他。” “想不到他执念如此之深。”细奴幽幽一叹。 “我待娘子之心,天地可表,娘子可否原谅我了呢?” 大手包握细奴小手,细奴偎依在他肩头,轻声说了这样一句话:“花在菩提下,人在红尘中。” “是谁,坐落在菩提树下,细数着轮回了一季又一季的满帘落花……”身后有异动,细奴听声回头,看着面前一袭蓝衫,且截然陌生的姣好面孔,惊呼:“你是……瑟瑟?!” “民女陆胜男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她朝细奴眨眨眼。 细奴喜极而泣,上前紧紧拥住她,“瑟瑟,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呵呵,是挺长时间了,阿奴都生二胎啦!” “东方,瑟瑟回来了!东方——”细奴扬声喊。 “微臣在此。”东方暨明近前,持握蓝衫女子手,拱手一揖:“微臣东方暨明想向皇上讨个封赏。” 文德帝勾唇一笑,一手揽了细奴,笑道:“准了。” (正文完) 81、081:番外邹慕白(一) ... 弘光四年, 上巳节。 清晨的天齐寺香客云集,荣楚湘上香,求签,九嫦扶她去找大师解了签,之后, 九嫦奉上香油钱,两人出得天齐寺已是晌午时分。 “夫人请上车, 主上已恭候多时。”青砚见她们过来,掀起车帘, 九嫦扶荣楚湘车上坐了。 “还个愿而已, 需要这么久?”前后都一个时辰了, 他有大堆的公务,忙的很, 她非要来庙里酬神还什么愿, 不就有了身子,至于这么铺张。 邹慕白靠坐在车厢里, 埋首翻看一本账册,自打荣楚湘上车, 邹慕白眼皮亦未曾抬一下。 “慕白, 刚刚大师帮我看了手相, 他说我命里有一子一女, 属于大富大贵相,但是……”但是情路坎坷,她有一场大劫将至。 这话荣楚湘未及出口, 见他索性阖了账册,闭上眼睛靠在车身补眠。 荣楚湘有些看不透了,她和慕白是指腹为婚,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亲前,他们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为什么成亲后,他反倒对她愈发疏远了。 她很想问问慕白,对她是否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可他们话说不到两句,他就不再搭理她,这让荣楚湘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 她被他无形中冷落了。 早上急着赶路,没怎么吃东西,又在他这里受到冷遇,适逢昨日刚下了第一场春雨,路上泥泞不堪,马车在山路上颠簸,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荣楚湘有些晕车,额上直冒冷汗,身体虚浮无力,说不出的难受,实在撑不下去了,她掀开车帘,喊:“停车。” “你又怎么了?”邹慕白睁眼,眼里满是不耐。 口中酸意上涌,荣楚湘冲下车,捂着胸口蹲在路边干呕开了。 “小姐。”九嫦吓坏了,一边帮荣楚湘顺背,一边持了帕子喊青砚去拿水来,青砚愣了愣,邹慕白肃着脸从车里下来。 “身子不好,非要出门,这不是找罪受。”邹慕白递了水过来,荣楚湘漱口,持帕子擦擦嘴,邹慕白问:“现在可好些了?” 荣楚湘刚张口,又捂着胸口干呕。 邹慕白还就奇怪了,呕不出来你呕个什么劲,有意思吗?怀个孩子而已,咋就这么矫情,富家的小姐和穷人家的姑娘果然没得比,小敏才不会像她这般没用,思及小敏,他方想起已经有好些日子没看见她了,也不知道她爹可有再难为她。 他很想说:“休息好了,就上路。”话出口,却成了,“原地休息一会儿再走。” 青砚说:“主上,前面不远就有一个茶肆,不如咱们去那边,夫人早起就没怎么吃东西。” “也好。” 青砚掀起车帘,荣楚湘现在是怕了坐车,摆手说:“反正也没多远,我走过去就成。” 九嫦扶着荣楚湘走了,邹慕白看着那抹倔强身影,别开脸,他也说不出为什么,最近看她是横看竖看不顺眼,偏她是个孕妇,他还发作不得。 青砚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主上是坐车,还是……” 有车不坐,他傻啊! 邹慕白上了马车,不多会儿,马车就赶上了前方步行的荣楚湘和九嫦二人,透过晃动的窗帘,看见泥泞路面上艰难前行的主仆二人,邹慕白冷哼一声,落下窗帘。 荣楚湘隔着车厢都能感觉到他强烈的不满,更多的是怒意。 马车越过她们远去了。 “哎……主上怎么就这样走了?真是的。”九嫦有些恼,主上怎么就不知道哄哄小姐。 “青砚。” “九嫦,别喊了。” “可是还有好一段路程呢。”九嫦低头瞧瞧两人鞋子上满糊的泥巴,有些嫌弃。 荣楚湘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一阵寒凉。 她知道他对这桩婚事有想法,他不想成婚,婚前,他曾隐晦告诉她,他不想过早成亲,让她去跟大哥楚牧说能不能将婚礼延后两年,然后她找楚牧说了,想不到婚礼非但没有取消,反而提前了,为此,他对她更加没有好脸。 成亲一载,她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只有她知道症结所在,只因他从来不曾碰她,他们从来都是各睡各的。 楚牧到底发现了他们夫妻间的不和谐,对她说:“你再不加把劲,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记住大哥今日的话。”邹慕白和简敏私会的事,楚牧是知道的。 荣楚湘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这样说,她和慕白好好的,除了没有孩子,也算相敬如宾。 荣楚湘这头久没动静,楚牧到底还是找慕白谈话了。 那夜,慕白与大哥楚牧喝了酒回来,她察觉他身体有异,她的手刚挨上他肩头,唤了声:“慕白,你怎么了?”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2 他突然欺身而上,狠狠吻住她,那一夜,他就像一只发狂的雄狮不知疲倦,直到她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也是那一夜的放纵,致她怀孕。 楚牧说一定是佛祖显灵,叫她一定记得上巳节时去天齐寺还愿,今天,她央慕白陪她走了一趟天齐寺,为此,他貌似不高兴了。 “歇够了,就走吧。”荣楚湘率先走了。 “小姐,等等我。”九嫦在路边折了段枯树枝刮鞋帮子上的泥巴,抬头,见荣楚湘走了,九嫦扔了枯树枝拔脚就追。 身后一骑飞奔而来,荣楚湘刚好走在里侧,溅起的泥巴飞起溅了荣楚湘一头一脸。 “哎呀。”荣楚湘眼睛里溅进了泥水,眯了眼睛。 “可是溅到眼睛里了?” 荣楚湘没说话,扇子般的眼睫毛翕动,九嫦掏了帕子就给荣楚湘擦眼睛,然后就听到前方有个戏谑的声音说:“生就一双大眼睛未必就是好事。” 荣楚湘闭着眼睛,听到那略带嘲讽的话语,微微有些脸红。 九嫦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手叉腰,说话横的很,“喂,哪来的野小子,溅了我家小姐一身泥,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身着青衫的少年骑在马背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他冲着荣楚湘抬了抬下巴,道:“需要我帮你吹吹么?” “胡说什么呢,居然敢调戏我家小姐。”九嫦抓了一把泥去丢那青衫少年。 “九嫦休得无礼。”荣楚湘出声制止已是不及。 少年没想到九嫦真敢抓泥巴扔他,糊了一嘴泥,就连牙上都沾了泥。 青衫少年吐了一口泥巴,喊道:“臭丫头,你恶不恶心。” 九嫦手指青衫少年哈哈大笑。 那少年手背在嘴上一抹,手背上脏了一块儿,少年龇牙咧嘴直呸呸呸,嘴里除了沙土,还有一股马粪味儿。 “臭丫头,要治你我多的是办法。”少年相当郁闷。 荣楚湘持了帕子,附带的将手里来不及还给邹慕白的水囊也递了过去,道:“公子且漱漱口,我这婢女太过顽劣,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别和她一般见识。” 那少年待看清面前女子脸,怔愣在那儿。 哇,居然有女子长得比师妹还要好看,不,是师妹根本无法和这女子比好吧,少年觉得此番下山真心值。 “看什么看,再看挖掉你眼珠。”九嫦冷瞪过去。 “看美人咯。”少年啧啧称奇,愣头愣脑问荣楚湘:“你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少年直白的言词令荣楚湘微红了脸,拧身就走。 “你还说!”九嫦又去抓泥巴准备丢他,少年哈哈一乐,笑道:“当心抓到马粪。” 九嫦下意识低头去看,少年驱马走了,途径荣楚湘身边的时候,胳臂一伸,一卷,荣楚湘被他携上马背。 “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荣楚湘又羞又急,她可是有夫之妇,叫人看见可怎生得了。 眼睁睁看着美女在泥泞里艰难行走,他做不到视若无睹。 “别动,当心掉下去,我好心带你一程,我对你没别心思,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师傅临终将师妹托付给他,可是师妹始终不给他好脸。 荣楚湘脸又是一红。 九嫦看到少年携荣楚湘上马,九嫦什么也顾不得了,抬脚就追,脚下一滑,然后九嫦摔了一嘴狗啃泥,九嫦张嘴就哭:“小姐——” “荒山野岭的,你为什么会……”会在泥地里走? “我……晕车。” 听闻她说晕车,少年勒马,马速降了下来,他想晕车的人,应该也会晕马!他哪里知道荣楚湘是怀孕所致。 “九嫦一个人在后面我不放心。” “放心,马速已经很慢了,她丢不了。” 少年自报家门:“我叫蒋去病,我师父是戚神医,今天是我第一次下蟒山,你没听说过我,你一定听说过我师父大名吧。” 荣楚湘不说话,别说蒋去病,戚神医她也没听过。 “小姐贵姓?” “我姓荣,夫家姓邹。”荣楚湘说。 蒋去病一怔,“你今年才多大就嫁人了?”她看起来顶多也就十五六的样子,他初初下山,对姑娘和妇人发饰没什么概念,其实他只要看荣楚湘和九嫦的发饰就会发现差异。 “喂,姓蒋的,问人家年龄很不礼貌的,你确定你脑子没毛病么!”九嫦白蒋去病一眼。 “九嫦不许对蒋公子无礼。”她平日是怎么教导这丫头的,嘴头越发毒了。 蒋去病冲九嫦呵呵一笑,痞痞说:“我又没问你,你急什么。”待发现九嫦此刻一身狼狈,蒋去病哈哈大笑。 “不许笑,你还笑!”九嫦气的跺脚,鞋面上又溅了好些泥,她现在就像个泥猴。 “九嫦!” 荣楚湘回头就看到一身泥泞的九嫦,她没忍住哧的一声咯咯笑了,九嫦很委屈:“小姐,你也和那痞子一样,讨厌啦,笑话人家。”九嫦咧嘴哭了。 “好了,好了,前面就是茶肆,待去了那里,找衣裳换上就是。” “可是我们出门时根本不曾带换洗的衣裳好吧。” “大不了我找我师妹的衣裳给你换,我师妹带了好几身衣裳呢,放心吧,她就在前面的茶肆等我。”蒋去病止了笑,拍胸脯保证。 青砚来的时候,九嫦正在哭。 “你怎么搞成这副德行?”青砚大张了嘴。 九嫦很没有好脸,“你转过去,你别看。” “不看我怎么帮你。”青砚道。 蒋去病递了马鞭过去,“给,用这个。” 茶肆一方角落,可以远远看到来路的情景。 一匹枣红马悠悠慢行,身后,青砚手持马鞭拉着九嫦,没看见她,她去哪里了? 待定睛一瞧,豁然发现,她和一陌生男子共乘一骑,邹慕白握茶杯的手一紧,脸上隐有怒容。 坐在他对面桌,蓄着两大辫子的绿衫姑娘正眼泛星星盯着他一脸花痴状,其实像这样的目光他看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不觉得什么,谁让他生得玉树临风,走哪里都不乏女孩子追求。 眨眼工夫,一马四人已到了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3 近前。 “几位客官里面请。”伙计上前招呼他们。 蒋去病抱荣楚湘下马,身后,谁捏碎了茶杯。 “咦,兄台好功夫!”蒋去病注意到了眼露凶光的邹慕白。 邹慕白瞧都不瞧他,一个乡野小子,也当得她一声谢谢! 再看躲在青砚身后的九嫦,邹慕白没了胃口,脸色愈发的差,他这人生来爱洁,她的这脾气火爆的婢女,他是真心无法忍受。 “身为一个女孩子,你还能更邋遢些,也不知随谁了。” 荣楚湘标准的大家闺秀出身,焉能听不懂他话中深意,他不是在骂九嫦,而是在骂她。 “主上。”九嫦怯怯向青砚身后缩了缩。 “你不会就是荣小姐的丈夫吧,将自己妻子扔在半道上,是男人都干不出这种事。”至少他就做不来。 邹慕白拍桌而起,“哪来的野小子,说话如此没规矩。”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蒋去病是也,我师父是戚神医,这位是我师父的女儿,我的小师妹。”蒋去病过去他师妹身边,道:“师妹,借你衣裳我急用。” “你要我衣裳干嘛?” 蒋去病说:“当然是穿啊,难道还看不成。” “不给,给了你也穿不了,哪有大男人穿女人衣裳的,师兄,你也真是。” 绿衫少女臊红了脸 “不是我穿,是给那位九嫦姑娘穿,你看她浑身脏兮兮的,咱们权当帮帮忙。” 才不要呢。 那脏丫头恶心死了。 看见那俊俏公子瞥来的目光,绿衫少女突然就无法镇定了,红着脸点了点头,“给你,这是新做的,我还没穿过。” “师妹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他只当师妹又不知道要怎样难为他,没想到这么轻松就答应了,看来师妹真的是长大了,也懂事了,那么是否表示他们也该成婚了呢。 “人家本来就很好说话的嘛,是你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这位公子和师兄一般高,眉目比师兄要细致的多,皮肤白皙细滑,朱唇微抿,负手而立,很有气场。 师兄一张黑脸黑得像锅底灰,一天到晚不修边幅,嘻嘻哈哈很不着调,哪里有世家公子的潇洒气度,绿衫少女心里将两人做了对比,越看师兄越觉得土不拉几。 “嘿嘿,师妹说的是。” 蒋去病拿了包袱给荣楚湘,“给你,我说到办到。” 荣楚湘说了声谢谢,又向绿衫少女福了一福,道:“妹妹高义,他日定当重金酬谢妹妹。” “不用他日,现在就可两讫。”眼前一晃,有东西丢了过来,绿衫少女下意识伸手接住,打开,一锭金灿灿的金元宝。 绿衫少女脸一红,再是一白。 “公子这是何意?” “那身衣裳我买了。”邹慕白道。 荣楚湘:“慕白你……” 绿衫少女:“……” “有钱了不起啊!”蒋去病一噎。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比他有钱的人多了去,据他所知,全大胤最有钱的人就是天下汇那位邹大当家,蒋去病压根没想到,他心中那位巨有钱的财阀就是面前这位挥金如土的邹公子。 “姑娘请随我来。”老板娘笑着领着九嫦去了后宅。 荣楚湘微皱了眉头,对邹慕白的举措很有些不满,她过去绿衫少女身边,握了少女手:“妹妹收下吧,慕白没有别的意思,他这人处事风格向来是这样,吓着妹妹了。” “不会。”绿衫少女摇摇头,眼珠一转:“姐姐怎么称呼?” “我姓荣。” “原来是荣姐姐,我叫戚檀,我爹是蟒山戚神医。”绿衫少女道。 82、082:番外邹慕白(二) ... 凉州, 澜香山别苑。 “哇,姐姐家好大,好漂亮。”戚檀穿行在琼楼廊阁,满目繁华里,眼里满布了惊奇。 戚檀到底曾给予过她帮助, 九嫦对戚檀颇有好感,带着戚檀又参观了下榻的厢房, 戚檀进去,这里摸摸, 那里瞧瞧, 最后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床上, 垫了垫,一脸喜不自胜。 九嫦笑问:“姑娘觉得这里可还满意?” 戚檀连连点头, “比我在蟒山的屋子漂亮太多。” “姑娘喜欢便好。”小姐待人就是心诚, 九嫦亦开心戚檀能来澜香山做客。 膳厅。 荣楚湘陪着蒋去病和戚檀坐在餐桌上闲唠嗑,左等右等不见邹慕白到来, 菜都上齐了,邹慕白迟迟未到。 蒋去病老早就饿了, 看见满满一桌子精细吃食, 吞了口唾沫, 肚子很不适时宜的咕噜噜响了, 荣楚湘望了过来,蒋去病有些拘谨,冲着她涩涩咧了咧嘴, 荣楚湘瞥向空空的主人席位,心中微有不快,低声吩咐身后的九嫦,“去看看慕白怎么还未到?” “是。” 九嫦出门,就看到邹慕白和青砚一前一后远远朝着这边来了。 待二人近前,九嫦刚要上前请示,青砚悄悄给她摇摇手,九嫦侧身一福,索性立于一侧,邹慕白此刻焕然一新,看见九嫦只做不见,越过膳厅,径自走了。 途径膳厅时,邹慕白不经意瞟了膳厅一眼,看见那在座的师兄妹二人,剑眉拧的愈发深了,真不明白,已经货款两讫,她居然跟那村姑拜了把子,也不跟他商量,就擅自做主把人领家里来了。 “青砚留下,不用跟着。”牵过小厮手里的马缰,邹慕白打马出门去了。 “主上不在家里吃饭啦。”不吃饭好歹跟她家小姐说一声呀。 青砚说:“谁知道呢,主上近来越发难伺候了。” “挨骂了?” “那倒没有,反正我要跟主上出门时,主上就总给我吊脸子。” 九嫦也纳闷了,“主上以前待我家小姐也挺周到的,可是近来,两人话都说不到两句就闹别扭,主上也太不知事了些,小姐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主上怎么就不能大度些。” 青砚低低说:“有人天天在主上耳边说你坏话,主上看着你能高兴还就怪了。” 九嫦没听清,问青砚:“你刚说什么?”青砚摇头说,“哦,没什么,我发个牢骚而已。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4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4 ” “没事你发什么牢骚,和你主子一样,有病。”九嫦骂骂咧咧回了膳厅,荣楚湘见了,望过来,九嫦摇摇头,荣楚湘一怔,心,凉了一截儿。 “你主子呢?”蒋去病这话问到了戚檀心坎上,回头亦看九嫦。 九嫦笑着招呼两位客人,“我们主上临时有些事需要处理,叫二位客人不用等他了,两位请随意。” 荣楚湘扯出一抹笑,招呼两位客人,“都别客气,权当在自己家里,吃啊,怎么都不动?” 蒋去病说:“我吃饭没啥形象,怕吓到你。” “你在蟒山怎么吃,在这里还怎么吃,就咱们仨,没那许多讲究,主要是蒋公子吃好喝好就行。”荣楚湘笑道。 “嘿嘿,好嘞,那我就不客气了。”蒋去病觉得这大家闺秀要比他师妹好说话的多,也开通许多,为人谦和,就是嫁的相公不太好,人太傲气。 用餐的时候,荣楚湘不停的帮戚檀和蒋去病夹菜。 戚檀眸光流转,她师兄蒋去病正埋头对付螃蟹钳子,牙齿咬的嘎嘣响,荣楚湘笑着摇了摇头,帮蒋去病盛了珍珠圆子汤,“汤刚出锅,有些烫嘴,你尝尝看。” 蒋去病谢过,低头,嘴唇凑过去,在碗的边缘滋溜溜抿了一口,吞了,连嚷嚷:“好喝,好喝。” “吃了螃蟹,喝这道汤,比喝普洱都管用。”荣楚湘抿唇浅笑,帮他又夹了只螃蟹。 蒋去病有样学样也夹了一只给荣楚湘,“你别光顾着给我们夹,你自己也吃。” 荣楚湘摆手:“这属于大寒类吃食,我不能吃这个。” “为啥?你又不是孕妇。”说完,蒋去病自个儿也愣住了,荣楚湘眸色微红,低垂了头。 蒋去病恍然大悟,戚檀于他之前,一把持握荣楚湘手,道:“荣姐姐你有身孕了?” 荣楚湘点头。 “恭喜姐姐。” “你怀了那王八蛋的孩子?”蒋去病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总之,心里很有些不舒服,具体为什么,他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得知她有孕,他心里不痛快了,替她不值。 桌下,戚檀狠狠踢了蒋去病一脚。 “谁踢我?”蒋去病喊。 戚檀脸狠瞪过去,“说的这叫什么话。” 蒋去病说:“人话,你爱听不听,我又不是说给你听的。” 戚檀丢他一记白眼,“你答应爹不欺负我的。” 蒋去病说:“我哪里敢欺负你,你踢了我,我还说不得了。” “我就喜欢踢你怎么了,谁让你嘴那么臭。” “那你应该踢我嘴,而不是我的腿。”蒋去病看着戚檀,心里有很大落差,自打遇到邹慕白后,师妹似乎变了,一直在挑他毛病。 “好了,你们两个又不是孩子了,怎能为了一句话失了和气,吃菜,吃菜。” 蒋去病心中恼戚檀,故意嚼饭嚼得很大声。 戚檀觉得愈加没脸,寒声道:“你吃饭就不能小点声。” 不能。 “小点声那是没牙老公公。”蒋去病的话,惹得荣楚湘笑得不行,九嫦看着蒋去病的吃相,捂嘴偷笑。 这人说话糙,但是理不糙,怪有趣的。 九嫦不停的帮蒋去病盛饭,山里汉子就是壮,这都吃了七碗饭了,这吃货还没吃饱呢,九嫦收了空碗摞在一起,见荣楚湘看过来,九嫦下巴抬了抬面前空碗。 荣楚湘笑眯了眼,低声吩咐九嫦,九嫦点头下去了。 “师兄饭量大,让姐姐笑话了。”戚檀看着蒋去病面前一摞空碗,尴尬的很。 “能吃是福。”荣楚湘道。 九嫦得了荣楚湘吩咐拿了一口海碗过来,蒋去病见了,满意笑道:“嗯嗯,这个碗好,才刚的碗确实小了,我一口就吃没了,这碗好。” “你放开肚子吃,不够了叫他们再做些。”荣楚湘还是头回见到一个人吃饭可以这么香,光看他吃饭,她就特别下饭,她的胃口明显也好了很多,这餐饭她居然也吃了两小碗,九嫦开心的很。 用过餐后,荣楚湘携戚檀逛花园,荣楚湘帕子落在了膳厅,九嫦回去拿帕子,蒋去病和青砚一见如故,聊得开怀。 蒋去病是个闲不住的,看见假山石,钻过来钻过去的,青砚找了半天,反倒把人给跟丢了。 澜香山占地少说也有三四百亩,荣楚湘觉得园子太空,缺少人气,于胎儿不好,于是,就邀请蒋去病师兄妹在澜香山小住了下来。 邹慕白自打回来,荣楚湘还没见到邹慕白的面,青砚说:“主上忙公务,估计去了贞观楼。” 荣楚湘信了青砚的说辞。 适值邹慕白打马回来了,荣楚湘过去,唤:“慕白。” “有事?”看见她那身光鲜亮丽的衣裙头饰,邹慕白思及那个一身朴素的苦命丫头,眉头拧起。 荣楚湘心想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他了,他们可是少年夫妻呢,虽谈不上恩爱,倒也没怎么红过脸。 “我一个人在家好闷。” 她刚挨近他身边,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只因她自打有孕以来,很少用那些个,大哥说那些东西里含铅,会致癌,叫她少用。 “不是有人陪,你怎么会闷?”邹慕白下意识拉开些许距离,荣楚湘走到一半停下看他,他不想她靠近? “那不一样。”他们都不是他啊,她想他了不行吗? “慕白,你吃过饭曾?我让厨子给你煮乌冬面吃。” “我吃过了。” “那你渴不渴,我烹茶你。” “我不渴,我说你一天到晚能不能做些有意义的事,一天到晚不是吃就是喝,你就不能问我些别的?”生在福窝里的人就是如此。 “别的?” 他想她问什么? “譬如......” “譬如我很忙,没事不要来书房打扰我办公。”在她头挨上他肩的时候,邹慕白一把推开她,拧身走了。 荣楚湘看着那抹绝然离去的颀长身影,怔怔失神。 低头,看向自己指间拈的一根发丝,再比对下自己的一头黑发,那根发丝枯黄枯黄的,绝对不是她所有,在她的记忆里,谁生就一头枯黄的头发呢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5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5 ? 夫人手上是一根……女人的头发! 青砚一惊,被夫人发现了? 在荣楚湘看过来的时候,青砚口中支吾,“我……我去看看主上有什么吩咐。”青砚抬脚去追邹慕白。 蒋去病坐在假山池上,正在给池子里丢石子玩,两只腿荡啊荡。 只因坐得高,故而看得也远,将才刚一幕看在眼里,他很不解,如此良善,贤惠的妻子,邹慕白怎么就不喜欢呢? 蒋去病真的很羡慕邹慕白,只因邹慕白有一位美丽且善解人意的好妻子,说实话,荣楚湘的脾气比师妹好太多,太多,如果师妹也能像荣楚湘待邹慕白一样待他,他想他这一辈子足矣。 此时,戚檀正在花园里摘花。 看着那抹纤细身影一个人在园中漫步,蒋去病很想过去逗她开心,可到了,他没有去成,只因,一个身着粗布衣裙的黄毛丫头朝着荣楚湘过来了。 “猜猜我是谁?”黄毛丫头从身后捂了荣楚湘眼睛。 “九嫦?” “不对。” “小蕙?” “不对。” “阿萝?” “哎呀不是啦,是我啦。”黄毛丫头跺跺脚,嘟嘴,“荣姐姐有了新妹妹,就不待见我了,把我给忘了。” “原是小敏啊,你今儿怎么得空过来?对了,你娘身体可好些了?还有小蕙,她近来好吗?” “姐姐就不问问我的近况?” “我不正在问吗?” “对了,姐姐的那位妹妹在哪里?我要来比比,她是不是比我好?” “你的消息倒快。”她和戚檀结拜的事没几人知道,小敏是如何得知的? “这不我也是听青砚说的呢,才刚路上碰见青砚了,青砚告诉我,我才知道。” 青砚一直就不曾出门,才刚青砚还陪蒋去病逛园子,他们在这里遇上,青砚去追慕白了,小敏为何要撒谎? 理由只有一个,是慕白告诉她的,她刚刚和慕白在一起。 看着眼前一头枯黄头发的简敏,荣楚湘心里忽然就明白了,慕白刚刚饭都没吃,出门就是去见简敏去了,而她手上这根枯黄的头发也有了解释,手指略松,任那发丝随风飘走。 “你来得正好,我介绍檀妹你们认识。” “好啊。” 蒋去病打量着那个黄头发的女孩,头发枯黄枯黄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头上簪了一根木簪子,腰身细细,说话细声慢语,下巴尖尖,有点小鹰钩鼻,眼神还有那么点飘,单看模样,也还说得过去,算得上清秀可人,就是衣着太过朴素,可以说比他衣裳还不如,袖口,胸前落满了巴掌大的补丁,和荣楚湘的锦衣华服一比,让人有些不落忍,这丫头穿戴未免太寒碜了。 “荣姐姐,看,我摘的花好看吗?”戚檀捧了一束花从樟树后露出头来。 “檀妹快过来,我给你引荐下,这是我另一位结拜妹妹小敏。”荣楚湘向着戚檀招手。 戚檀微愣,还是向着那二人过去了。 “你就是戚檀妹妹?”叫小敏的黄毛丫头持握戚檀手,眼睛骨碌碌数转。 “我是戚檀。”戚檀看着那自来熟的黄毛丫头身上大大小小的补丁,一时僵在那儿。 “我是荣姐姐的金兰姐妹,我叫简敏,你可以叫我小敏。” …… 九嫦拿了帕子过来的时候,三人正有说有笑,以姐妹相称。 看见简敏,九嫦心里很有些不待见她。 说不出为什么,只要看见简敏那身破破烂烂的衣裳,九嫦心里就觉得磕应,故意的吧,又来博同情了? 这苦情戏咋还没完没了呢。 83、083:番外邹慕白(三) ... 作为一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庶女, 简敏很有些仇富心理,仇谁呢?自然是她的金兰姐姐荣楚湘,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荣楚湘所拥有的,简敏一概没有,所以, 她不甘输给命运。 是夜,简敏偷偷去书房见邹慕白的时候, 遇上刚好从书房出来的蒋去病。 蒋去病对这个黄毛丫头没什么好感,只因她的眼神充满算计, 那种眼神像极了蟒山里的狐狸, 狡黠, 嬗变。 简敏问:“你是檀妹妹的师兄吧。” “你是邹慕白的新宠?”蒋去病的回答可谓一针见血。 是有如何? “蒋去病,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该你过问的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看着进入书房的黄毛丫头, 蒋去病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叫他说,邹慕白就是个睁眼瞎。 蒋去病和青砚住在一个院子, 蒋去病回来时,院子的榕树下, 九嫦正在使性子, 青砚正忙着好言相哄。 “到底谁惹你生气了?”青砚拉了九嫦坐在石桌旁。 “我问你, 你会不会步你主子的后尘?” “你说什么疯话, 主上是主上,我是我,你有点是非观念好不好。”青砚委屈道。 “那你告诉我, 主上是不是经常和那黄毛偷偷私会。” 青砚摇头道:“主上出门从不许我跟着,我哪里知道那般清楚。” “那女人真讨厌,故意穿得破破烂烂博主上同情,害主上看见我家小姐总不顺眼。” “各人有各人的命,倒是你,一天到晚多愁善感的,你别因为自己心里不痛快从而影响了夫人的心情。” “没有啦。这个给你,我针线上不及小姐,手艺略粗糙,你别嫌弃。” “送给我的,很好看,九嫦,你对我真好。”青砚收到九嫦做的荷包欢喜坏了,持握九嫦手,将她拉进怀里。 蒋去病挠挠头,在这对鸳鸯发现前,悄悄离开。 荣楚湘安顿好戚檀,回来途中,绕道去了书房,透过窗户内的烛光投影,她看见那一对吻得难舍难分的二人,她再也看不下去,匆匆逃离。路过假山石,听到池子里“咚,咚”的两声闷响,荣楚湘回身,道:“谁,谁在那儿。” “是我。”声音自头顶落下,荣楚湘听出蒋去病的声音,松了口气,抬头,就见他攀着山石给下跳。 “你慢些,当心摔下来。”荣楚湘怕他摔着,下意识伸出右手去扶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6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6 ,蒋去病握了她右手,借力,稳稳当当站在她面前,歪头打量她,“你的手好凉。” 手凉,心,更凉。 荣楚湘抽手,蒋去病握得紧紧的,“别动,我帮你捂一会儿就不冷了。” 慕白从来不会为她做这种事。 手被他握着不放,荣楚湘很有些尴尬,没话找话,道:“黑灯瞎火的,你怎么坐那般高也不怕摔着。” “我在蟒山的时候,老顽皮了,师傅经常拿棍子撵我,然后,我就爬上树,师傅持了棍子在下面喊,小兔崽子,你给我下来,我偏不下去,师傅气得吹胡子瞪眼。” “想不到你还有如此顽皮的时候,你为什么非要爬树?” 站得高,看得远嘛,更主要是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风景,比方说,偷看师妹洗澡,师傅发现了,拎了棍子就追着他跑,他边跑边喊,“我啥也没看着,我爬上树就被师傅发现了。” “蟒山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有很多蟒蛇。”荣楚湘心头一怵。 蒋去病笑道:“对呀,有很多很多大蟒蛇,我见过最大的,有的和我腰一般粗。”说着他还比划了下,荣楚湘手里挑着灯笼,听他如是说,直觉耳后生风。 “嘿嘿,逗你的,最粗的也就我胳臂这般粗,不过都不怎么咬人,顶多也就吓吓那些胆小的。” 荣楚湘说:“你为什么不害怕?”她都吓死了。 “因为那些蟒蛇是我养的呀,你见过咬主人的宠物?” “你没事养那个干嘛?” “玩呗,主要原因是蛇胆蛇皮均可入药。” 荣楚湘听得心惊胆颤。 “打住,打住,我怕晚上做噩梦。” 蒋去病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胆小鬼,对了,你怕不怕鬼?” 荣楚湘蓦然睁大了眼睛,“你……”这人真讨厌,明知道她胆小,还吓她,荣楚湘握拳给他胸口一拳,蒋去病握住她手,嘿嘿一笑:“不疼,一点都不疼。” 荣楚湘有些恼,拧头不看他。 蒋去病说:“好好好,我们换个话题好了。” “我用树叶子吹歌给你听好不好?你肯定没听过,我保证。” “你会吹歌?” “会呀。”她也太小瞧人了,蒋去病摘了一枚叶片,搁在唇间,道一声:“听好了。” “漂亮的姑娘你看过来,听我来把歌儿唱,你的忧,你的笑,无不牵动我的心……”蒋去病含着叶片发出的声音有些变腔变调,惹得荣楚湘咯咯笑个不止。 “现在心情可有好些了呢?”蒋去病问。 他如何看得出她心情不好? 荣楚湘讪讪低头,“怀孕的女人都喜欢伤春悲秋,估计我也不例外。” “你的条件一点都不差,为什么会选择嫁给他?”那聪明如她,估计早都勘破了邹慕白和简敏的私情。 “自打我出生我就知道我要嫁给他,邹荣两家是世交,我和慕白的结合无可厚非。” “可他根本就不珍惜你,人的一生何其漫长,你这样为他着想,值得吗?” “男人三妻四妾正常的很,我有什么理由阻止他染指别的女人,或许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他失望了。” “不,不是这样子,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傍晚的一幕蒋去病悉数看在眼里,他觉得不是荣楚湘做的不够好,而是邹慕白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他如果心足够向着她,就不会觉得她整日无所事事,只会给他添乱。 “我的意思是,你是否该找那黄毛丫头好好谈一谈。” 他看见了? 她和小敏能谈什么呢? 一旦捅破那层窗户纸,她们的姐妹情谊不再,夫妻情分不再,叫她如何开得了口,也只能装聋作哑。 “喂,你怎么会在这里。”九嫦寻过来时,就看到荣楚湘和蒋去病在说话。 “九嫦,不许对客人无礼。” “你这丫头对你倒是足够衷心。”蒋去病看着九嫦咧嘴一笑,道:“你送青砚荷包,青砚送你什么呢?” 九嫦愕然。 被他看见了? “嗨,别那副表情看我,我没偷窥人私隐的毛病。” 九嫦低低唤了声“小姐”,手指缴着帕子,样子十分难为情。 “蒋公子没有恶意,他逗你玩呢。” 蒋去病说:“我明天一早就要和我师妹游历去了,和你说一声,不必相送。” “为何走的这般急?”听闻他要走,荣楚湘心里竟生出一丝不舍,察觉自己对他略有好感,荣楚湘即刻打消挽留的念头。 “待游历回来,我就要和师妹完婚了。”师傅是给他这样规划的,他不能违背师傅的遗言。 “檀妹知道吗?”荣楚湘问。 “师傅说这番话时,檀妹就在身边。” “先恭喜你们这对有情人了,待成亲的时候,我送你们一份大礼。” “有多大?”他痞痞的笑。 荣楚湘笑而不语。 荣楚湘这一夜睡的不是很好,她做了一个梦,一条通体黝黑的大蟒蛇一路追着她,慕白和简敏就在旁边看着她,而她实在跑不动了,眼睁睁看着那条黑蟒向她爬了过来,她吓得一动不敢动,黑蟒盘踞在她肚子上,睡着了,竟然没咬她。 荣楚湘惊醒。 天已大亮,荣楚湘将晚上做的梦说给九嫦听,九嫦笑道:“小姐这胎怀的一定是男孩。” 荣楚湘却道:“我希望是个女孩儿。” 她比较喜欢女孩,男孩太淘了,弟弟楚歌小时候就特别淘,上树掏鸟,下河摸螃蟹,没少挨她娘揍屁股,楚歌就是死性不改,依旧顽皮。 洗漱停当,荣楚湘想起蒋去病昨晚的话,她问:“蒋公子和檀妹是不是已经走了?” 九嫦说:“是的。” 蒋去病带着戚檀离开了澜香山,简敏也于清晨不告而别,简敏来澜香山一是为看戚檀,二是她真的想念邹慕白,她要入主澜香山,唯一的途径就是怀上他的孩子,为了她的梦想,她会不择一切手段。 昨夜在书房,乍见她时的狂喜,她就知道她来对了。 简敏找到戚檀的时候,荣楚湘离去多时。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7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7 简敏开门见山:“你也喜欢他?” “我与师兄早有婚约在先。”戚檀避重就轻。 “我说的不是你师兄,我说的慕白哥哥。”简敏勾唇一笑,看着戚檀微微慌乱的神色,简敏笑道:“慕白哥哥以前从来不曾正眼看过我,但是现在不同,他现在可以说很宠我,知道为什么吗?” 戚檀摇头:“我不要听,你别说。” “你内心一定很好奇,论容貌论身材我远不及荣姐姐,慕白哥哥为什么会为我钟情对不对?” “因为他缺少爱情,而我,弥补了他感情生活上的空白,我能为他做的,荣姐姐远远不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简敏狡黠一笑:“我知道你喜欢他,我可以帮你实现那个遥不可及的愿望。” “师妹?”蒋去病发现了戚檀的走神。 “师兄为什么要这般急着离开?”简敏的条件令她心动,可也让她犯难,她不想伤害荣姐姐,所以,只能选择跟着师兄离开。 “我只知有些人有些事放在心里就行了,不是你的,千万别痴心妄想,踏错一步那可是万劫不复啊。”蒋去病望着虚空这样说。 84、084:番外邹慕白(四) ... 初秋的枫林, 落英缤纷,片片似火红艳的枫叶簌簌落下,荣楚湘静伫在林间赏满目枫火红叶,九嫦喜滋滋来报,“小姐, 蒋公子和戚姑娘来了。” 蒋去病看着那个憔悴的不像话的女子,心里一紧, 不由加快了步子。 一别数月,此时的荣楚湘大腹便便, 行动已是诸多不便, 待二人到得近前, 荣楚湘喜极而泣,“盼星星盼月亮, 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她, 知道她快临盆,他才特意赶回来。 荣楚湘侧脸避开他的凝视, 吩咐道:“九嫦,吩咐厨房多加几个菜, 招待贵客。” “不用麻烦, 我们就是顺道过来看看你, 很快就走了。”蒋去病将他在各地收集到的民间新奇玩意儿交给九嫦。 荣楚湘泣不成声, “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为何就不能多停留几日,我窝在府中都快发霉了。” 戚檀很想留下, 收到蒋去病警告目光,戚檀苦着脸,欲言又止,她除了想多陪陪荣姐姐,还有,就是她十分想念邹慕白,让她再看他一眼也行啊。 “檀妹,也要急着走么?” 荣楚湘拉了戚檀手,别过脸默默流泪。 九嫦见她是真心留客,急在心里,如实道:“二位就留下吧,自打你们走后,小姐整日闷闷不乐,一直盼着你们归来,这不,好不容易把人给盼回来了,你们却又要走。” 戚檀心里也极不是个滋味,回头看向蒋去病,“师兄,要不……” “不行。” 他们即将成亲,还有很多东西都没准备,哪有时间再在山下耽搁,见到她的那刻,他发觉自己对她早已思念成灾,他再不走,他怕自己会改变心意,会做错事。 “蒋公子要走咱们不拦着,戚姑娘就留下小住些时日,陪陪小姐吧。” 许是她绵延不断的眼泪让他觉得闹心,终还是心软,妥协,“那就檀妹留下,半个月后我来接你。” 说完,他再也不敢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大门口,遇到打马回来的邹慕白和青砚。 “你这是打哪儿来,又要到哪儿去。”见他行色匆匆,青砚下马,伸臂挡了他去路。 想比荣楚湘的憔悴,邹慕白一脸神清气爽,蒋去病看见他就一股子邪火直给头顶冲,说话也很不客气:“从来处来,回去处去。” “你们游历结束了?你要回蟒山了?”青砚问。 “倦鸟归巢嘛。”蒋去病意有所指看向朝他走过来的邹慕白,希望他在外面风花雪月够了能记得家中的妻子。 “留下吃个饭再走吧。”邹慕白终于开了腔。 “吃饭就不必了,不过,我有句话要奉劝你。”实在是不吐不快。 “蒋公子莫非又要对邹某说教一番?”他还就奇怪了,蒋去病一个外人怎么那么关心他的家务事,尤其对她的关心似乎过了头。 “我只说一句,珍惜眼前人,她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希望你好自为之,告辞。”蒋去病打马离开。 “你跟他很熟么?”邹慕白皱了眉头。 青砚一惊,“也不是很熟,蒋公子第一次来澜香山,夫人安排我们住在一个院子,就聊过几句话而已,蒋公子人很热心,是个好人。”青砚抬头,面前早没了邹慕白的影子。 叫青砚说,主上就是对人缺少耐性,他要是能把对简敏的那份关注多用在夫人身上,夫人也不至日日以泪洗面。 主上对夫人的冷遇,连带着九嫦对他也冷淡很多,动辄对他撒气。 青砚再见九嫦是在第三天傍晚,九嫦看见青砚就骂:“是不是你多嘴告诉那黄毛戚姑娘来了澜香山?她才跟过来的?” “没有呀。”九嫦不喜欢的人,他也不喜欢。 “那会是谁?黄毛现在赖着不走,真把自个儿当澜香山女主人啦!”她家小姐都不能去书房,黄毛却来去自如,主上真不把她家小姐当回事,九嫦越想越气。 “你小点声,当心给夫人听见心里又要落气。”这里可是夫人下榻的院子,青砚四下瞅瞅,就怕荣楚湘给听见。 九嫦恼道:“主上最是敬畏我们大公子,你私下找时间去找大公子,让他出面给说说,这都大半年了,主上别说来看小姐,就是连小姐房都没进过,看着小姐日渐憔悴,我是真心急啊。” “主上是有些过分了。” “这事就拜托你了,青砚。”九嫦持握青砚手,再三恳求。 青砚点头,“我会的,你放心吧。” 青砚是个行动派,第二天早上在邹慕白和简敏在书房厮混的时候,青砚抽空去了趟荣园,见了楚牧。 “青砚见过大公子,大少奶奶。” 楚牧正陪着妻子阿萝在逛园子,两人有说有笑,青砚觉得荣大公子真是一位合格的丈夫,可怜他们夫人就没这好命了。 抬头,乍见青砚,楚牧眉头皱起。 “你去吧,青砚肯定找你有急事。”阿萝笑着冲青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8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8 砚点了点头,走了。 青砚低头,苦声道:“大公子,我们夫人近来过得很不好。” “出了什么事?”楚牧问。 听了青砚的描述,楚牧点头:“我知道了,别让慕白知道你来找我的事,去吧。” “青砚。”青砚都快出门了,楚牧喊。 “大公子请吩咐。” “那位姓蒋的公子是怎么回事?”湘儿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那位蒋姓公子,他倒想见见是怎样的一位少年。 “哦,他叫蒋去病,是蟒山戚神医的大弟子,医术十分了得,人也随和,说话挺招笑的,咱们夫人很喜欢蒋去病师兄妹。” “他真是戚神医的传人?”楚牧问。 “那还有假,他师妹戚檀就是戚神医的女儿。” “下回他来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 “青砚记下了。”青砚道。 楚牧着小厮传话邹慕白,约他来妙禾畔喝茶,收到消息的邹慕白正和简敏打得火热,听来人说楚牧相邀,邹慕白理好衣裳,抬脚就走,身后,简敏娇唤:“慕白哥哥。” 邹慕白闻所未闻,疾步离开。 简敏一头雾水,她衣裳都脱光了,他就这样扔下她走了? 妙禾畔茶楼。 邹慕白上楼的时候,就看见楚牧独自坐在小几边,红泥火炉汩汩冒着热气,那个清雅似仙的人背他而坐,那背影端的好看。 邹慕白依在栏杆上静静观望了他一会儿,他想,他究竟有多久没见他了?自打他成年,楚牧将天下汇交给他打理,楚牧退居二线,从此就对他不管不问,疏远了。 “你打算就站在那儿与我说话?”楚牧背后就像长了眼睛,突然说话了。 情知被他发现,邹慕白撩了袍袂噔噔蹬上楼。 “阿楚。”邹慕白唤。 “叫大哥。” “你是楚湘的大哥,又不是我大哥。”他才不要唤楚牧大哥。 “你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叫声大哥,怎么了?”楚牧笑道。 “我就想叫你阿楚。”阿楚,阿楚,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此刻就在他面前,他却一点恨不起来,相反,心里泛着丝丝甜蜜,只因楚牧终于愿意见他。 “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喝茶?”那次为了楚湘,楚牧邀他喝过一回酒,距离上次见楚牧,原来已经过了许久,有大半年了吧。 得知楚牧约他,邹慕白眼睛亮的惊人。 邹慕白在楚牧对面坐下,目不转睛看着楚牧,楚牧的一颦一笑无不牵动他的心魂,邹慕白喜道:“我就知道你会找我,说吧,什么事儿?” 难不成又是为他冷落楚湘的事找他算账? 话说他一直等楚牧找他算账呢,可是楚牧就是没有动静,今天怎么就突然愿意见他了,他猜肯定是他和简敏在书房厮混的事让哪个多嘴的给透露出来了。 看来,这把火烧对了。 楚牧明知他不喜欢楚湘,还非要逼着他娶楚湘,更甚逼他与楚湘圆房,楚牧可曾想过他的感受? 他之所以找一个样样不如楚湘的宠简敏,就是为了气楚牧,只可怜了楚湘,被他伤得太深。 简敏为了成为澜香山的女主人,对他使尽手段,这个女人就是他用来打击楚湘的有力武~器,只有楚湘疼了,楚牧才会疼,楚牧才会想起他。 楚牧闲闲的为他斟茶,茶盅递了过来,他连蛊带手一把握住,仿似不知烫一般,含情脉脉看着他,朱唇微启:“阿楚,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楚牧眸色一变,抿唇,喝道:“松手。” “不。”茶汤溅到手上,他亦不撒手,要痛一起痛,楚牧不让他好过,他也不要楚牧好过。 楚牧可不想陪他疯,淡淡道:“你和那个女人的事我就不说了,湘儿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再不久就要临盆了,你就不能收收心,好好待她。” 早知慕白待湘儿若此,当初他一定不会将湘儿嫁他。 “听说阿萝又怀孕了,我还没有恭喜你呢,你现在可是儿女双全呀!” 听说楚牧与阿萝琴瑟和鸣,他恨阿萝恨得牙痒痒,那个占据楚牧全部身心的女人才是他的劲敌,邹慕白咬牙切齿道:“我可听说你连你儿子的名字都取好了,荣荻,名字不错,阿楚取的名字就是好。” “你的消息倒快。”他已经将消息捂得很严实了,还是被慕白知道了。 邹慕白接了茶盅,楚牧手指已经红肿一片,才刚两人一番争执,茶汤溢出,楚牧手指上已经烫了水泡。 “阿楚。”邹慕白放下茶盅,持了楚牧手吹了吹,眼里有着不忍,“我说了,别再逼我。” “当初娶湘儿是你自愿的,你现在对她不理不睬,你如何自圆其说?”楚牧抽出手,眼里有着恼意,“湘儿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你若……真心里有我,就不该让她伤心难过,算我求你了成不成?” “咦?我没幻听吧,你求我?”邹慕白呵呵一笑,笑得惑人,缓缓起身。 “你别误会,作为大哥,我有义务照顾好弟弟妹妹,当然,还有你,我的好兄弟。” “我不要做你的好兄弟,阿楚,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真就一点不明白?”邹慕白挪到楚牧身后,从身后拥住他,柔声道:“我喜欢阿楚,阿楚也喜欢我好不好?” “你!够了!”面色一凛,俊逸的脸孔顿时显得有些冷峻,楚牧猝然起身,打翻了红泥火炉,炉子里滋滋直冒青烟。 “阿楚?” 楚牧一根根掰开他手指,举步离去,身后,邹慕白冷然道:“阿楚,你真不管楚湘的死活了?他是你妹妹!” 楚牧下楼的脚顿住,末了,楚牧说:“湘儿要是有什么不测,我死也不会再见你,记住我今天的话。” 话落,楚牧下楼去了。 邹慕白喟然跌坐在蒲团上,他喜欢楚牧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对他如此残忍? 85、085:番外邹慕白(五) ... 喜欢一个人固然没有错, 但是喜欢上不该喜欢的男人,那就是她的错。 书房里发生的一幕太过戏剧性,戚檀浑浑噩噩出了澜香山,就被人套在一个麻袋中,丢在了楚牧面前。 “知道我为什么找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9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59 你来?”楚牧正在独自对弈, 眼皮也未曾抬一下,戚檀觉得这是她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心里熨帖的很,让人忘了忧愁, 忘了烦恼。 戚檀心灰意懒, 歪头看着面前那位一身华服且美得不像话的俊逸脸孔, 只不做声。 她只当邹慕白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想不到这男子的美比之邹慕白尤甚, 他是属于一种阴柔美, 美得让人有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是亵渎。 “你爹是鼎鼎大名的戚神医, 相信你的医术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不如, 你来帮我看看, 我的病, 究竟有治没治。”楚牧指间落下一子, 左臂缓缓伸了过来,纤指细细,修长的指甲盈润, 透着淡淡的粉。 原来不是找她麻烦呀! 她只当遇上打家劫舍的劫匪。 戚檀眼珠骨碌碌数转,看着那修长纤指,吞咽了一口唾沫,发了一会儿呆,伸出二指,搭上那白皙腕间,触手的冰凉,令她心惊。 再抬头,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公子可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症?” “连你也觉得我没治了是吗?”楚牧收手,看着棋盘,无所谓笑笑。 戚檀盯着他侧脸凝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一个事实。 “公子是……荣姐姐的哥哥,楚牧大哥吧。”他笑起来和荣姐姐太像了,那神态,那举止,若非他是男子打扮,戚檀近乎差点误以为他是男版的荣姐姐,像,实在太像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子,冒昧请戚姑娘来,吓着戚姑娘了吧。”楚牧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劫~持她的人不是他,他索性丢了棋子,转过身来,看着一脸探究的戚檀。 戚檀为他绝世面容所摄,愣怔半晌,颇难为情道:“小女子医术不精,真的帮不了公子,对了,我师兄比我勤奋,他的医术十分了得,或许师兄有法子,不如找我师兄给公子看看。” 如此清雅似仙的人,怎会是短命鬼,太不公平了。 “你说的可是蒋去病?” “嗯。”戚檀点头,“公子见过师兄?” “我与蒋公子缘分浅,每每与他失之交臂,或许这便是天命,据我所知,他已经离开了凉州。”末了会儿,楚牧道:“你真心喜欢慕白?” 心事被人勘破,戚檀沉默。 在他面前,她不想撒谎,“师兄说的对,有些人有些事只能放在心里,且不可痴心妄想。” “倘若我能达成你的心愿呢。”楚牧再问。 戚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她很想嫁邹慕白,可也要邹慕白愿意娶她啊。 “我……公子别逗我了,我嘴笨不及简敏,颜陋不及荣姐姐,邹公子怎会喜欢我这样的。” “以前是我错了,如果现在拨乱反正,应该还来得及。”楚牧负手立在南窗下,自言自语。 “这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只管回蟒山,接下来的事,我会替你安排,你勤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戚檀将信将疑,被人蒙了眼睛,等她再睁眼,她已经回到了蟒山。 她只当楚牧拿她开涮,然而,她回蟒山当天,邹慕白就追了来,出口第一句就是:“听说最后见过楚牧的人只有你,告诉我,楚牧在哪儿?” 戚檀说:“我不知道。”她是被人劫持去,又给送回了蟒山,她是真不知道楚牧在哪里。 “我没什么耐性,别逼我动粗。”邹慕白的耐性已经用尽,楚牧选择见这个女人,却拒绝见他,楚牧究竟心里在想什么? 戚檀说:“我真不知道,我睁开眼睛就已经身在蟒山了。” “青砚,将她带回澜香山,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门一步。”他相信楚牧一定还会再找戚檀,他等着楚牧来。 戚檀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再次回到澜香山,这时候的澜香山已然没有了荣姐姐的身影,听说她产子第二天就走了,是和师兄一起走的。 师兄撇下她,不管她了? 戚檀很有些想不通,师兄为什么会喜欢荣姐姐? 她那么娇蛮,任性,总欺负师兄,动辄对师兄吆五喝六,荣姐姐那么善良,那么美丽,师兄会喜欢荣姐姐也没什么错。 倒是她,一步错,步步错。 戚檀再见楚牧是在三个月后。 相比上回相见,楚牧的神态略显没有那回的镇定,许是距离近的缘故,戚檀竟闻到一种闻所未闻的异香,楚牧在沉默了许久后,他告诉戚檀:“湘儿瞎了一双眼睛,你知道吗?” 戚檀一怔,“荣姐姐她……” “我没必要骗你。”楚牧幽幽一叹。 戚檀捂着嘴嘤嘤啜泣,“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深夜来见你?”楚牧看着窗外淡淡月色,幽幽道:“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戚檀摇头表示不知,她真的不知道他在自言自语说的什么。 “看着我的眼睛。”楚牧忽然转过身来。 戚檀闻言望过去,略略一惊:“重……重瞳?你……” “没错,湘儿和我一样都遗传了母亲的重瞳,湘儿正是因为孕期过于悲伤,心肺郁结,又被你和慕白……她遇人不淑,盲了一双眼睛,从而夫妻失和,妻离子散。” 既然天命如此,他也不想怨天尤人。 “我……我也是被简敏给算计的。”戚檀哭泣道。 “简敏的话,你觉得可信度有几成?以后莫轻信人言。”楚牧折扇敲打掌心,直陈利害,“慕白并不是真心喜欢简敏,他是在和我赌气,我知道,他本意并不想伤害湘儿,可他终还是做了违心的事,你不同,你的本性不坏,尚可挽救。” 戚檀呆住。 楚牧似笑非笑,折扇轻抬戚檀下颌,“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我的眼光不会错。” “我能为公子做些什么嘛?”害荣姐姐至此,她有不可推卸之责任。 “离开蒋去病,嫁给邹慕白,这是你目前唯一能做的。”楚牧一字一句道。 嫁给邹慕白? 天大的笑话,邹慕白现在恨她恨得要死,那日,邹慕白震怒之余,一掌重伤简敏,那一掌要落在她身上时,他临时收手,咬牙切齿说了一个字:“滚——” “你也是这场风波的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60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60 受害者之一,虽说他日你嫁给慕白会蒙受不白之冤,可相比嫁给心爱的人,这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考虑下,我会再找你。” 楚牧静静凝听,大袖蓦然扫灭烛火,在那个仓皇而至的身影破门而入的瞬间,跃窗离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楚牧真的是一个难得的通透人。 戚檀思索了很久,始终不得其法,直到邹慕白的声音在耳畔乍响:“楚牧刚刚有来过?” “嗯。” “你和楚牧什么关系?”邹慕白快被妒忌冲昏头脑,双手掐住戚檀脖子。 “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戚檀脸憋得通红。 邹慕白一声冷笑:“没有?为何你身上会有楚牧身上的香味?”他闻得出楚牧身上的香味,邹慕白突然松手,戚檀跌坐地上。 香味? 戚檀轻轻嗅了嗅,仍是不得其法。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他说了几句话就走了。”知道瞒不过,戚檀如实道。 想起楚牧告诉她的消息,戚檀急切道:“荣姐姐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请告诉我荣姐姐和师兄去了哪里,我去找他们,我一定要治好荣姐姐的眼睛。” 说起楚湘盲眼一事,邹慕白怒不可遏:“在我面前就不要惺惺作态了,你还不配做楚湘的妹妹,她诚心待你们,你们却一个个觊觎她的丈夫,你难道都不觉得羞愧?” “我只是喜欢你,我错了吗?”戚檀哭道。 “真是好笑,你们师兄妹从小一起长大,而你一点都不了解蒋去病,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 他什么意思? “蒋去病喜欢的是楚湘,不是你,你不过是他的责任,楚湘,才是他心中真正所爱。”邹慕白的话直扎心间 她是师兄的责任? 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师兄藏心事藏得够深呢,戚檀唯有苦笑,师兄果真爱上了荣姐姐,怪不得师兄每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收集一些小玩意儿,师兄一定是想起了荣姐姐才会若此。 “现在可否告诉我,楚牧为何而来?”要不是为了探知楚牧的下落,他才不会来见她。 自打楚湘远走怀阳,楚牧和阿萝夫妻也走了,他失去了楚牧的消息,他找楚牧都快找疯了,没人理解他的心情。 “我真的不知道。” 楚牧要来,她也管不着,腿长在人家身上。 “果真不知?” 戚檀摇头,她觉得她惹上两个同样俊美,且脾气古怪的男人。 “骗我你就死定了。”邹慕白来去匆匆。 戚檀无声落泪,是她贪心了,她不该对他心存幻想。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为荣姐姐的事负起责任。 当楚牧再找戚檀的时候,戚檀已经用熏香熏瞎了自己一双眼睛,她现在和荣姐姐一样,她的世界一片漆黑,她觉得只有这样才公平些,不知道楚牧对她这样的举措可会满意? 邹慕白是否能对她的恨意少一些。 戚檀最后一次见楚牧是在两年后,尽管楚牧的样子戚檀已经看不见,可她从他的声音里听得出,他命不久矣,他的声音苍老得不可思议,殊不知,他的容貌相较之前也已然大改,此刻的楚牧鹤发鸡皮,容颜苍老,显然已到了生命尽头。 楚牧患有早衰之症,戚檀是知道的。 楚牧身上的香味越来越淡,近乎快闻不到了,每回楚牧来找戚檀,邹慕白都会闻香而来,楚牧每回都会先邹慕白来之前离开。 “告诉我,他在哪儿?”邹慕白已经从戚檀口中得知楚牧患有早衰之症,楚牧身上的香味在逐渐消失,表示楚牧时日已然无多。 邹慕白的慌乱,戚檀深感无力,直到某日,她仿照楚牧身上的香味研制出一模一样的香味,邹慕白闻香而至,看着她愣在那里。 “是你!” 他想见到谁? 楚牧? 楚牧再没有来过,不过他临走说的那句话,戚檀记得:“等你身上有我一样的香味,他就会彻底爱上你,替我好好爱他,戚檀,你是幸运的。”他的声音透着淡淡哀伤,黯然离开。 一切都在楚牧的预料中,邹慕白最终大张旗鼓,果真迎娶她进了澜香山。 洞~房夜,邹慕白醉汹汹推门进来,房门关上,新房内的香味愈发浓烈,邹慕白一脚深一脚浅向她走来,囍帕掀起的那刻,她被他紧紧拥向怀中,她清楚听见他深情唤她:“阿楚。” 谁的眼泪自头顶落下,敲打在她心坎上。 阿楚? 他在叫谁? 荣姐姐抑或楚牧? 原来在他心里,她不过是楚牧的一个替身,此生能嫁他为妻,足矣。 烛影摇曳里,他抚着她脸,一遍遍喃喃自语:“阿楚,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86、086:奔跑吧,大白 ... 文德帝终还是来了甘泉宫, 皆因他收到罪妇简氏病危的消息。 简敏睁开眼的刹那,就看到一袭玄袍的文德帝负手背对她而立,身姿颀长修浚,与其说那背影像极了慕白,倒不如说像极了楚牧, 都是外甥像舅舅,这话一点没错。 她欣然一笑:“你能来, 我很开心。” “我只想知道我爹当年因何进宫?他人现在哪里?” 传言他爹是被太后一杯鸩酒毒杀致死,可他觉得不是, 那个人不过长得酷似他爹, 但, 绝不是他爹,他爹左臂上满布刀伤划痕, 那俱尸体上没有, 他爹可能还活着。 慕白发誓永不见她,就自然不会再见, 又怎会食言而肥。 “你折磨了我十年,你终于还是忍不住来问我了。”知道他恨她, 恨到留着她一条贱命, 看着她苟延残喘, 看着她一步步走向灭亡。 “是的, 慕白还活着。” 果然如此,文德帝豁然起身离去。 简敏骇然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慕白的下落?” “普天之下,你只有一个地方不敢去, 那就是玄天观。”那道磁沉嗓音渐渐远去。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他果然比慕白沉得住气,有帝王气概。 看着那抹玄色身影风一般刮了出去,雀跃的心终归沉寂,她不过就是想看看传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61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61 说中的贪狼星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像不像慕白,他为何就是不肯全了她的心愿。 她做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一睹贪狼星的风采,她对他没有恶意,只因弘光帝早先就告诉了她,百年前,笪生临终前的那个预言。 弘光帝遗诏,写得清楚,杀掉邹氏父子,永除后患。 是她妇人之仁也罢,念旧也罢,终归,她当着弘光帝的面烧了那道遗诏,弘光帝实则就是被她活活给气死的。 只因遗诏里要杀的人是她曾经倾其所有去爱的慕白,邹玄墨是慕白最爱惜的儿子,慕白可以对她无情,她却对他们父子做不到斩尽杀绝。 玄天观。 别说简敏,就连他自己登基这些日子以来,也是过玄天观而不入。 卫霄手上那道启隆大帝遗诏来的蹊跷,今天见过简敏,他终明白,那道遗诏其实一直都在玄天观,正是由历代观主负责守护。 而这一代的观主非是别人,正是他生父邹慕白。 邹玄墨在玄天观外跪了三天三夜,玄天观大门始终紧闭。 第四天早上,玄天观大门吱吖一声开了,小道童手持佛尘徐徐步下石阶,见了他,打揖:“陛下请回吧,观主从不见访客。” 邹玄墨又跪了一个时辰,看着紧闭的大门,转身,离开。 九重塔楼之上,一身玄天道衣的老者目送那抹玄色身影消失在视野,缓缓阖了双目。 “观主。”小道童登上塔楼,来到他身后。 “他可有说什么?”他问。 小道童摇头,“没有,不过,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观主。” 接过小道童呈上的折扇,他眸光一窒,楚牧的死多年来一直是他心头一道硬伤,久未愈合。 楚牧临终托孤,派人送来他的一双儿女,更兼有这柄纸扇,这是楚牧留给他唯一念想,后来被他不小心弄丢了。他只当戚檀妒忌楚牧,偷毁了他的扇子,对戚檀心生厌弃,那时,三个孩子均已成年,他再无后顾之忧,故而遁入空门。 原来偷扇子的人竟是他最爱惜的儿子衍之,他想衍之一定是在为他的母亲抱不平,才会若此。 蒋去病与楚湘共结连理,他郁结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他终于可以去见他的阿楚了。 “阿楚,再不久,我就会来陪你了。”持握扇子的手捧在心口,广袖下,犹可见腕上斑驳错杂的一缕缕刀痕,每思及楚牧一分,他就会用刀在腕上划一刀,久而久之,整条左臂早已密密麻麻遍布狰狞的疤痕,简敏找了一个肖似他的人,以一招移花接木的小把戏骗过了天下人,却终究骗不了衍之。 “阿楚……”一连串撕心裂肺咳嗽声在塔楼之上久久盘旋不歇…… 文德元年腊月二十八,第六代玄天观主慕楚于玄天观仙逝。 文德二年正月初三,罪妇简敏卒于甘泉宫。 文德三年十月,文德帝迁都苍梧。 文德四年,七月,文德帝携帝后梁温书一行人,前往牧马山避暑山庄避暑。 南坡头。 小叮当坐在高高的杏树上摘杏子,刚要爬下树,看见树下盘踞的小绿,嘴里吐着芯子瞪着他,吓得小叮当小菊~花一紧,手脚麻利又爬了回去,坐在枝丫上望着树下的小绿暗暗发愁。 “殿下别急,我们来救你。” 距离杏树不远处,几个小孩子缩头缩脑,就是不敢上前,看着树下指指点点。 “你们赶紧把小绿给我弄走啊,用那根竹竿,将他赶走。”小叮当现在是骑树难下。 “妈呀,姗姗来了,快跑啊。”不知谁大喊了一声,看见那袭绿影优哉游哉朝着这边踱过来,一个个吓得作鸟兽散,早忘了树上还困着一个小叮当。 “喂,你们几个,快回来。”小叮当急喊。 “小绿,你好乖哦,回头赏你鹅肉吃啊。”姗姗歇了晌午过来,小绿还守在杏树下,姗姗摸了摸小绿头,得到小主人夸赞,小绿得意高昂了头。 树上的小叮当闭了眼,苦声哀求:“小姑姑,算我求你了,你把那东西赶紧弄走好不好。” 小绿,顾名思义,姗姗养的一条小绿蛇,已经三个月大了,用姗姗的话说,相当可爱,是她老爹蒋去病在她四岁生辰时送给她的一个小玩意儿。 一般情况下,姗姗很少拿小绿出来示人,都是偷偷养着玩,今天实在被小叮当给气急了,姗姗就是为了教训下小叮当,才将小绿放了出来。 “小姑姑,求你了好不好。” “不好。”姗姗伸手,小绿攀上她胳臂,绕上她颈子,三角蛇头贴在姗姗脸上,学着姗姗的样子瞧着树上的小叮当。 “你到底要怎样嘛。” 姗姗说:“我不怎样,只要你答应以后帮我做功课,我就放你下来。” “不就是做功课,成,包在我身上,还有没别的?”小叮当只当多大点事儿,一口应承下来,姗姗说,“没有了,暂时我就想到这些。” 小叮当刚爬到一半,姗姗上前一步,道:“等等,口说无凭,我们得拉勾勾。” “好,拉勾就拉勾。”小叮当小手指伸过来,就觉得手指一凉,一滑,定睛一瞧,妈呀,他刚刚摸到小绿的尾巴了,小叮当撒丫子就逃。 “喂——”姗姗喊,“真无趣,小绿又不咬人,你跑什么跑。” 小叮当在半道上遇到蔡蒙和他大哥小年糕,小叮当喊:“大哥,你倒是管管姗姗,她老拿小绿吓我。” 小年糕说:“别没大没小,你也知道她是咱们小姑姑嘛,叫你没事别招惹她,你偏不听。” “是小姑姑太淘气嘛,我告祖母去。”小叮当气呼呼走了。 小年糕招呼姗姗:“小姑姑,母后说是瀚海国进贡的西瓜到了,叫我过来找你吃西瓜。” 姗姗欢喜坏了,“还是大嫂最好了。” “父皇也很疼小姑姑呢。” “才不会呢,大哥哥天天缠着大嫂生小侄女,不害臊。” “女孩儿都招人疼,父皇才会想给我们要个妹妹。” 母后上胎一气生了俩男孩,二叔家也就小叮当一个男孩,合宫上下,就姗姗一姑娘家,父皇得多宠他的这位小妹妹,小没良心,敢说他父皇待她不好。 姗姗说:“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62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62 大哥哥明知道我不爱读书,总逼我识字,他就是故意难为我嘛。” “父皇那都是为你好,母后当年想识字还没人教呢。”母后经常给他说她小时候的事情。 小年糕手指弹了弹小绿脑袋,小绿在他胳臂蹭蹭的三角脑袋嗖的就缩了回去。 “咦,你居然不怕小绿?” 屁,他怕的要死,他是身上偷藏了他干爷爷的烟锅灰,听说蛇怕烟锅灰,才刚他试了下,果然小绿不敢再骚扰他,绝不代表他不怕小绿哦,他父皇就怕蛇怕得要死。 “哇哦,除了我跟我爹,还有戚姨,你是咱家第一个不怕小绿的耶。” “呵呵,小意思啦。”小年糕浑身上下早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得假装硬汉,他母后说过,输人不能输阵,他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他不能让小姑姑给看扁了。 “你先过去,我还要去请东方先生还有陆师母。”小年糕去河边找东方暨明和陆胜男去了。 牧场里,一伙艺人正在表演杂耍,姗姗直接去了看台。 “爹——”姗姗看见坐在最下首抽烟锅的自家老爹蒋去病,欢欢喜喜飞奔了过去。 蒋去病正在听小叮当向湘儿告他女儿刁状,一脸不高兴,骂道:“你小子能有点出息不,堂堂男子汉嘴咋这么欠呢。” 荣楚湘白他一眼,“你给我闭嘴,小孩子怕蛇很正常,叫我说,都是你把那疯丫头给宠坏了,当姑姑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小辈儿,哪有姑姑的样子。” “哼,当姑姑的就得有姑姑的威风!”蒋去病老得意了,老子的闺女就是比你们强。 “姗姗那是威风嘛?姑假蛇威还差不多!”荣楚湘笑骂。 蒋去病看着那抹绿影向他飞扑过来,弯腰,将他的小心肝抱在怀中左亲右亲,怎么亲都觉不够,这宝贝儿太贴心了。 姗姗说:“爹,叮当不会又跟娘告我刁状呢吧,看我去修理他小子。” 蒋去病呵呵一笑,苦口婆心道:“你是他姑姑,你得让着他些,说到底,你终归是女孩子,咱略略收敛些哈,免得惹你娘不高兴,老子晚上又给撵出去喂蚊子吹山风。” “哦,我晓得啦。”姗姗回亲了她爹一下,将小绿收拢进袖口,警告道:“乖乖的,别出来,回头再吓着我娘,我不给你鹅肉吃。” 小绿规规矩矩钻进姗姗袖管里。 姗姗过去她娘身边,姗姗唤:“娘。” 荣楚湘正和戚檀还有九嫦说话,看见姗姗脏兮兮的小脸,心底有气,刻意晾她一晾,被冷落了的姗姗闷闷低垂了头,她就知道娘有了二胎,就不疼她了。 细奴将姗姗的不快看在眼中,与邹玄墨相视一眼,莞尔一笑,细奴伸手,笑着招呼她,“姗妹,过来。” 姗姗挪过去,十分委屈的叫了声:“大嫂。” “乖了,你再不来西瓜可就没有了,大嫂专给你留了,就等你呢。” 细奴回头看彩环,彩环招呼骆一,不多时,两人端了冒凉气的西瓜出来,彩环说:“皇后娘娘给郡主在冰窖里冰镇了,才拿出来,现在吃刚刚好,小郡主快些解解暑气。” 姗姗吃到冰镇西瓜,欢喜的很,“谢谢大嫂。” “你大嫂有孕在身,过来大哥哥抱。”邹玄墨接了姗姗抱在怀里,细奴笑着帮姗姗理了理额角乱糟糟的一团头发,帮她将小辫子重新扎好,越看姗姗越喜欢,笑道:“真希望这胎能生个像姗姗一样漂亮的女孩。” “这胎生不了女儿,大不了来年接着生,总会有闺女的。”邹玄墨是这样规划的。 “想得美,生了这胎我就不生了。”说得轻巧,他哪里懂得女人怀胎生产的艰辛。 那可由不得她做主,邹玄墨心里暗自得意。 姗姗说:“不好,不好,我不喜欢小侄女,我喜欢多多的小侄子。”最好生多多的侄子给她欺负。 “为什么?”细奴低头问姗姗。 姗姗说:“反正就是不好。” “可否说给大哥哥听,姗姗为何不喜欢小侄女?” “爹说,物以稀为贵,等大嫂生了丫头,大哥哥就疼自己女儿,就不疼姗姗了。”姗姗一边吃西瓜,一边说,那声音足够在场之人全都听得清楚。 邹玄墨一声清咳,给孩子一天到晚瞎说什么呢。 细奴涩涩一笑,邹玄墨攒了眉头,侧头去看那位脸皮厚到赶超城墙的后爹蒋去病。 蒋去病摆手赔笑说:“丫头片子的话你们也信?老实告诉你们,我已经探得细奴丫头这胎还就是个女孩儿,十拿九稳的。” 所有人都为之一喜,连声恭祝细奴和邹玄墨二人。 “阿奴,我们要有女儿了。”邹玄墨持握细奴手,登时眉开眼笑。 姗姗听了哇的一声哭了,姗姗嘴里尚嚼着西瓜,从她大哥哥腿上滑下去,临走还不忘怀里顺两瓣西瓜,边吃边哭,红色的汁水淋了胸膛,染了新做的绿衫子,不管不顾就给她娘怀里钻,“娘,大哥哥要生小侄女了,大哥哥不喜欢姗姗了。” “你这丫头,你还能拦着不让你大哥哥生闺女了还,他就是再生一打闺女,不还得管你叫声姑姑呢,你哪里就亏了,你占大便宜了呢。” “咦,对哦。”姗姗破涕为笑,回头冲着她大哥哥嘻嘻一笑,所有人看着龙座上那位皆变了脸色。 邹玄墨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有点古怪。 “为什么如此看着朕?” 脖子后冰凉凉的,似乎有东西在持续前进,他只当是她的手,神清气爽道:“牧马山的空气就是好,凉快,以后每年都来这里避暑。” 低头,细奴两只小手均在他掌中,那么,他后背上正在持续爬行的是何物? 细奴眯缝着眼,小声说:“你别动,你肩上有只特大号的毛毛虫,我帮你赶走它。”细奴笑得十分心虚。 这东西一直在看她,真的好可怕啊。 细奴刚要抬手,桌下,邹玄墨紧紧擒握她双手,他说:“还是算了,这样挺凉快的。” 邹玄墨从细奴眼睛里看到自己肩头盘踞的那团绿影,脊背一僵,额上隐有密汗渗出,心道,娘子,你说的没错,还真就是一条特大号的毛毛虫! 细奴紧紧闭了眼睛,那样他就看不到她眼睛里的那物事了。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63 娘子萌于虎 作者:邹小女 分卷阅读163 “妈呀,皇伯父是在表演杂耍么?”小叮当吓得将头藏进尚恩怀中。 邹骅宸一声妈呀,险些当场昏过去,将头也藏身进他老娘戚檀怀中。 骆一侧着头,捂了彩环眼睛,说:“别看。” “救救救救……”救驾二字怎么都绕不出口,九嫦舌头直打颤,话都说不完整。 荣楚湘手指狠狠戳了姗姗额头一记,没好气道:“姗姗,你又淘气,还不紧了给你大哥哥去解围,你大哥哥打小就怕那个。” “才不,谁要大哥哥偏心来着。”大哥哥只要答应不生丫头,她才乐意帮忙。 太解恨了! 蒋去病偷偷给他闺女高竖了大拇指,两人挤眉弄眼,笑得幸灾乐祸。 姗姗小嘴一撅,就是不动。 “让开,让开!”小年糕一声喊,一白一蓝两个身影斜刺里向着这边冲了过来,越来越近,待瞥见那抹白影近前,小绿看见气势汹汹的大白鹅,惊得滑下地仓皇逃窜。 “蒋姗姗!”邹玄墨一声怒吼。 放眼一观,哪里还有蒋去病父女影子,早跑得没影了。 邹玄墨的怒火还在持续,“传朕口谕,晚上谁也不准给那对父女晚饭吃。” 荣楚湘左手半掩额,附和道:“就是,晚上都不准给他们饭吃,活该饿着他们。”右手将桌上一盘烧鹅掌偷偷递到了桌下。 桌案下方,蒋去病和姗姗父女俩躲在下面撕扯着烧鹅掌,大口朵颐。 场地中央,大白鹅斗志昂扬,扇着一对雪白的鹅膀子,伸长了脖子正绕世界追逐一溜儿绿影,叨叨叨,上嘴就叨,吓得绿影东窜西窜,拼命了逃,身后,大白鹅穷追不舍。 “嘿嘿,我今儿才知道蛇居然怕鹅哩!”细奴后知后觉笑出了声。 邹玄墨脸色稍稍缓和,他养鹅总不至像那对贪吃的父女一样为了烧鹅掌吧! 大白,干得好! 小年糕指挥雄赳赳的大白鹅,喊道:“奔跑吧,大白!” 场地外围,东方暨明携陆胜男向着看台上众人招了招手,款款而来…… (全文终)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