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凶杀档案》 分卷阅读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 《超自然凶杀档案》海边的橘子树 文案 你真的了解这个世界吗? 你知道在地图上唯一大陆的疆界之下一直存在着一支秘密部队,阻挡着那些邪恶力量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吗? 哥特人、拉撒路、白乌鸦,这些都是传说里的。 沧鳄、锯齿兽、鬼面鱼,这些都应是灭绝数万年的。 八角枫与卡夫卡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单纯的,充满了阴谋、权利间的博弈、各种隐秘期间的势力左右着他们,左右着这片大陆上生存的每一个人。 但一切丑恶的面纱终有被揭下之时,当这一刻来临时,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内容标签: 末世 恐怖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八角枫,卡夫卡 ┃ 配角:警察,鬼,妖怪 ┃ 其它: 上卷: 罗山迷雾 第1章 第一章 午夜怨魂 上 楔子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经过特殊的训练,可以通过和尸体的接触看到其生前最后一分钟所看到的画面,仿若通灵。这些人被国家挑选出来,成为“侧写师”,专门协助政府侦破一些恶性案件。 但是有的时候,案件的凶手并不都是人类,所以一个部门应运而生,即“超自然凶杀组”,简称为“obe”。 总之,这是一个诡事频出的时代。 第一章 午夜怨魂 1 深夜,漆黑的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散发着惨白的光晕。一切都静悄悄的。幽暗中,雪花悄悄地降落下来,转眼间,罗山城被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毯子。 一个单穿了件长袍睡衣的女人光着脚在雪地上走着,急匆匆地朝着郊外赶去。她的双目呆呆的,一头枯黄的长发被寒冷的西风吹得杂乱无章,露在外的肌肤早已被凍得又红又肿。冰凉的空气强行灌入她的喉咙,使她苦痛不堪。又僵又麻的双脚让她早已忘记了和大地相亲的那种幸福的触觉,只能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随着耳边召唤自己的声音,穿过一片暗幽幽的、挂满了白霜的冷杉林,走到了郊外的开阔地来。 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袭来,女人知道路已到了尽头,便顺从地朝着大地俯卧下来,一阵巨响疾驰而过。 当白光陨灭,巨响消弭,万物又归于死寂,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罗山城警察局重案一组的唐纳警官接到了案报。一个打袍子的猎人发现了女人的尸体。 唐纳是最后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他接过旁人递过来的热腾腾的咖啡,穿过正搜集证据的工作人员,在尸体前蹲了下来。只见女人双目圆睁,嘴张得大大的,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不已的东西。她的身体被拦腰碾断,内脏鲜血混着雪水散了一地。 2 距离罗山城2千公里以外的橡树城的一座政府机关大楼内,一个身材匀称、面容姣好的女人在接受自己调职申请的最后一次质询。 “请坐。”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向女人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可以坐在自己面前的空椅上。 “你为保安部的石斛副部长工作已经两年了。”中年男子翻着一份履历,向她确认道,“工作得非常出色?” “是的。” “你从学校毕业后以第三名的优异成绩拿到了侧写师的资格,却从没有进入相关部门工作过,而是选择在保安部的部门里做一名初级的文员。”中年男子很不解,问道,“为什么现在想重新回到警察部门来呢?” “因为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后……”女人稍顿了一下,淡淡的一笑,用一种及其认真的口吻说道,“我开始明白违背自己与生俱来的天分,逃避自己应尽的责任,是对于国家对我多年栽培的莫大的背叛。我认为做一名侧写师,可以让我更认清自己。” “你对卡夫卡探员了解多少?” “他曾是罗山城最年轻的重案组组长。黑猫连环命案的侦破者。”女人述道这里,转而又有些玩味的继续笑说,“他以脾气暴躁闻名,工作的十年中连破大案,和他搭档的5个警员里死了4个,人称‘疯子卡夫卡’。” “你知道他不是组长了。” “严格的说,他很久以前就又是警员了。”女人确认道,“没错,我知道。” “坦白的讲,你的调职申请在一开始就被石斛部长否决了。”中年男子等待女人的脸上出现一丝失望,但是她镇静的态度让他感到了自己的无趣,“他提议将你调任到保安部下属的obe。你在学校的时候给超自然的物种做过侧写吗?” 女人点了点头,问道:“那我工作的地方是?” “罗山城。”中年男子礼貌地笑道,“与前重案组的卡夫卡探员搭档。八角枫探员,你尽快与他联系,我们等着你的报告。” 2 一列长长的绿皮火车拖着滚滚的长长的白烟,在刺耳的汽笛声中缓缓驶出郁郁葱葱的橡树城,进入了广袤的梅晓平原。伴着轰隆轰隆的巨响,朝着冰雪覆盖的罗山城而去。 闲暇的时候,八角枫皆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车窗外绵延的草浪,远处嶙峋的山脉,点点散落的农家,几处或热闹或冷清的小镇。想着橡树城将被甩在2千多公里之外,她的心里反倒没有预期的喜悦,有的只有疲累之后的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她就这么昏昏沉沉地趴在车窗边,眼见着外面迅速变换的场景,从黑夜到白日,从日升到幕临,瘴气弥漫的野湖替代了阳光下耀着金光的麦田,高远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满了盖顶的乌云。渐渐的,窗外只剩下漆黑一片,那是进入了山艾隧道。他们这一代人已经没有见过这片荒地的面目的了。 八角枫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算着到站的时间,迷迷糊糊中,睡去了。当她醒来时,车窗上已被覆上了一层雾气,闪着点点昏黄的光亮。随着车轮与车轨的摩擦声渐渐停息,火车停了下来。 同她离开橡树城一样,又是一个深夜。窗外的人影浮动鲜活了起来。到处是嘈杂的说话声,或咒骂、或欢笑。有的人到站了,有的人正往车上挤。 八角枫跟在下车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 的人群后面。当她抓住冰冷的门柱走到月台上时,一股夹着暴雪的大风迎面扑来。她按住了衣服,舒畅地深吸着凛冽的空气,背对着车厢站在月台上环顾着奔来跑去的旅客和忙着加水的列车员。 车站里,灯火辉煌。 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色的军大衣的男人引起了八角枫的注意。他有着俊秀的面容、挺拔的身材、一双黑目炯炯有神,正迈着矫捷而轻盈的步子向她走来。 “我在去年保安部的一个会议上见过你,八角枫探员。”卡夫卡那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摇曳的灯光,一张苍白的脸庞上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 八角枫也报之一笑,礼节性地伸出一只手:“很荣幸见到你。” 就在这时,启程的火车又隆隆地咆哮了起来。风雪下的正紧,裹着厚厚的冬衣的列车员不停地吹着哨子,几个差点误时的乘客从寒暄着的八角枫和卡夫卡身边匆匆而过。很多年后,当这两个人再次回想起这一刻时,都不得不承认那个站在阴影里互相凝视着对方的自己,都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与他们的骄傲与沉重全然不符的,一见钟情。只有那一瞬,不知怎的,便消逝无踪了。 3 “罗山城东区女性,40岁。被发现时,尸体自腰部截断,内脏与肋骨全部碎裂。死亡时间是13天前。”八角枫说道,“为什么这件案子会被归到obe?” 八角枫到达罗山城的第二天一早,卡夫卡便扔给了她一堆材料,开车载着她朝着郊外墓地而去。八角枫不得不在途中看完所有的材料。虽然她与卡夫卡的级别相同,但很明显卡夫卡待她如下属,全程只有礼貌性的命令,不见半点会和她商量探讨的意思。 “第二起案件发生在8天后。罗山城东区男性,56岁,自头颈部截断。”在一个分叉路口,卡夫卡将车速慢了下来。他打开车窗确认了路标后,便开上了其中的一条直路。那方向是通往郊外墓地的,路上杳无人烟,车迹难寻,两旁零零散散的树,无不是瘦骨嶙峋,长的奇形怪状的。他继续说道:“这两个死者在生前没有任何交集,完全不认识。而监控录像里显示,他们在走出家门,往郊外去的时候,无不都是一个人,没有任何受到胁迫的迹象。” “重案组的侧写报告里怎么说?” “一片漆黑,一道闪光,呼啸而过的夹杂着钢铁碰撞的风声。”卡夫卡半笑着,好像在说着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上头考虑到这个案子的‘超自然性’,到第三个案子的时候就把它指派给我们了。” 八角枫听出了卡夫卡在说到“超自然性”时暗含了一丝讥讽。 “你是唯物主义者?” “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在这之前,我不会下任何结论。” “那第三个受害者有什么不同呢?” “受害人罗琳是个议员。她的家人拒绝尸检,坚持当天就下葬。” 说到这里,卡夫卡的车正缓缓停向路边。一旁的小坡上停着一台正在作业的挖掘机。它的四面围着警戒线,数名警员正在内外忙碌着。看来,这里便是罗琳安葬的地方了。 八角枫和卡夫卡一下车就有两名警员迎了上来。 “这位是八角枫探员。”卡夫卡介绍了一下,转而急切地问道,“还有多久可以?” “好在今天一早雪就停了,虽然废了些功夫,但是土层已经都挖开了。”说话的警员匆忙和八角枫握了下手,便急匆匆地跑回警戒线内,指挥着工人将下面的棺材用绳索钓上来。 “太好了。”卡夫卡一边朝墓坑走去,一边对另一个警员说道,“马上为我们安排一个房间。” “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做!” 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严厉的斥责,八角枫和卡夫卡皆转头看去,原来正有4个中年男人朝着他们的方向冲上来。听起来,是罗琳的家属,个个挥舞着拳头、怒气冲冲。 “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做!”他们直奔正在抬棺材的工人而去,转眼间,便与一旁的警员扭做了一团。 混乱中,一个年逾古稀,头上裹着绿绒围巾的老妇从那四个男人的身后窜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八角枫的胳膊。 “她不是我的女儿!”老妇的两眼充满了恐惧,颤巍巍的双手充溢了惊惧的力量,攥得八角枫生疼生疼,“那棺材里的不是我的女儿!” “快回车上!”闹事的男人中有一个看到了跟上来的老妇在和八角枫说话,惊的他连忙回身将其往停在道路上的车子拉去。 纷乱争吵中,忽听得一声巨响,吊在半空中的棺材从断裂了的绳索上滚落下来,顺着土坡向下翻了几个跟头。“咣”的一下,盖子开了,正露出里面合起来只有半人大小、冒着绿色血液的两截高度腐烂了的尸体来。 第2章 第一章 午夜怨魂 中 4 一间并不宽敞的尸检房内,罗琳的尸体已经被摆在了中间冰冷的台子上。房间内只有无影灯开着,记录了房间使用案号的纸板和几个装满了仪器的柜子一起靠在墙上的暗处,药水的味道和罗琳尸体的恶臭混合在一起,弥漫了整个屋子。 “从外表上看,这具尸体从胸部截断,全长1.4米,体重30kg,全身高度腐烂。”说话的是八角枫,她疑惑地问道,“你确认她是昨天一早死亡的?” 卡夫卡点了点头,说道:“死亡时间是昨天凌晨2点钟。” 八角枫用钳子轻轻拨开罗琳身上的一块皮肤,继续说道,“尸体内流有一种不明的绿色液体,医学上没有任何解释。她的骨骼特征甚至不能称为人类,而更像是一种大型的禽鸟。” 八角枫停顿了一下,卡夫卡接着她的话说道:“我明白你的怀疑,这或许不是罗琳的尸体,就像她母亲说的那样。但是我已经和昨天下葬的神父以及她的亲友确认过了,她们是亲眼看着罗琳的尸体被放进棺材并且埋在那里的。并且她一下葬,警方就封锁了那里,所以不会存在掉包的可能性。” “那前两具尸体呢?” “至今为止,都没有发生过这种现象,所以罗琳是唯一特殊的。” “并且这具尸体也确实有和前两个受害者一样的濒死体验。”八角枫接口说。 “你都看到什么了?” “在那一分钟里,除了最后刺眼的白光,什么都没有看见。”八角枫说道,“呼啸的风声贯穿了始终,冷冰冰的铁器敲击的响声夹杂在里面,像是……” 八角枫的眼里忽然黯淡了下来,她犹豫着…… 卡夫卡急切地追问道:“像什么?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 ” “隐隐地,像是火车的轮子碰撞轨道的声音。”八角枫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她笑道,“我还听见了在以往报告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东西,一首断断续续的歌曲。歌词是夜风轻柔地叹息,好似我现在轻柔地与你低语,那动听的乐曲缭绕在你耳畔,让你沉醉在爱情的梦中,深深地下坠,坠入一片湛蓝的波浪……” “只有这些?” 八角枫点了点头,说道:“之后我就跪卧下来,一道白光从我的身上疾驰而过,然后就结束了。” 卡夫卡两眼忽的闪起了熠熠的光芒,他一改方才沉重的神色,一边拿起挂在一旁的大衣穿上,一边对八角枫说道:“收拾一下,我们去中央大学。” 望着即将走出门去的背影,八角枫笑道:“你怀疑这辆火车是有特定的路线的?” 听到八角枫的话,卡夫卡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望向她。 “你说过,第一次案件是在13天前。”八角枫接着前面的说道,“第二次是在8天后,而罗琳的死是在昨天。它们的间隔是越来越短的。如果我们假设凶手是一辆火车的话,那么它或许会有一个固有的自己的线路,并且可以从抽象的角度说,它的速度在加快,它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卡夫卡听罢后,赞赏地笑了笑,退了出去。 5 卡夫卡和八角枫到达罗山城中央大学时,已过了正午。本来晴朗的天空飘下了几朵晶莹的雪花,偌大的校园内,稀稀落落地走着几个抱着书本的学生。在一栋爬满了枯藤的红砖楼内,他们找到了专门研究民风类音乐的教授。但是很可惜,这一类没有研究价值的歌曲在书本或相关的资料上都没有留下过记载。 卡夫卡并不是太失望,因为他自己也预想到了希望甚微。两人走出来时候,八角枫向教授询问了专门存放旧报纸的图书楼的位置。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一和教授告别,卡夫卡便转身笑问八角枫道。他穿着的那一身长款的军衣在学校里显得很是出众,引得几个女学生频频回顾。 “说起来你不要笑我。”八角枫半笑着,一双眼睛像月牙一般弯弯的,闪过一道别样的光辉,“我曾经在一本讲述发生在罗山城的小说上看过类似的歌曲记载,那是出卖身体的女人唱给她的恩客的,所以难怪不会被记载并且流传下来。” “你的意思是” “就当是撞大运嘛。”八角枫轻松地说道。 “你看的那本小说发生在哪个年代?”“卡夫卡轻扶八角枫的胳膊,两人让到一旁,避过了一群正说笑着骑车而过的男学生。 “是在罗山建城前开矿时期的。”八角枫回答道。 “那是妓院最盛行的一段时期。”两人转眼已经走到了存放了罗山城数百年的报纸的馆楼前,卡夫卡向门口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证件,体贴地为八角枫拉开了沉重的大门,“可以告诉我那首类似的歌曲的内容吗?” “还是不讲了,太露骨了。”八角枫拒绝道。 卡夫卡带着一种狡猾的笑声又不舍地追问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工作人员告诉两人建城前的报纸都存放在最顶上的一间阁楼里,留下来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并不算太多。 卡夫卡和八角枫一前一后地沿着螺旋楼梯缓缓向上走着。 “一个有一点姿色有一点痴情唯独少了脑子的少女爱上了个富商的三流故事。”八角枫很喜欢自己的皮靴踩在脚下这有些年头的木质地板上的咯噔咯噔的声音。 “那故事的结局呢?”卡夫卡眼看就要到楼顶了,便回头等待已经落后了的八角枫追上自己。 “富商死了。”八角枫迎头赶上,“吱呀”一声推开了落满灰尘的阁楼的大门,“她从了良,跟了另一个鞋店老板。” “真是一个三流的故事。”卡夫卡摇了摇头。 说是阁楼,其实也不算太小,是个约有两百来平方的长方形房间。内里有序地摆满了架子,上面按照年份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当时的小报刊号。每一个过道里都有两个或三个灯泡被裹满了灰尘的绳子吊下来,散发着昏黄的光晕,虽不光亮,但还是可以勉强看清纸上的字迹的。 卡夫卡和八角枫在阁楼内细细地翻阅着,两人一直无话。转眼,窗外那一片苍白渐渐蒙上了灰雾,不时地还传来了屋顶被风掀起的所发出来的啪嗒啪嗒的响声。 “我们都想错方向了。”八角枫突然激动地说道,她手上正拿着一张只有16开大小的泛黄的报纸,“我们一直以为那个火车停靠的附近会有妓院,但是都没有想到......” 卡夫卡听到八角枫的话便向她走了过去。 八角枫将报纸伸到卡夫卡面前,说道:“妓院就在火车上面。”但见那上面偌大的标题写着”玫瑰号开通,流动的花车“。下面还配有一幅图画,上面画着一个穿着露骨的金发女郎正从火车的一个窗口伸出半个身子来,轻挥着丰腴的胳膊召唤着车下的男人们。图画的下面,还用花体字写了一个据称是当时极富盛名的一个诗人给玫瑰号写的宣传歌曲,“风轻柔地叹息,好似我现在轻柔地与你低语,那动听的乐曲缭绕在你耳畔……” 卡夫卡看到后,愣了一下,他连忙拿起正握在自己手中的报纸又细看了一遍,忽然将头向后一扬,大笑起来。 八角枫从卡夫卡手中接过那张报纸,上面的年份居然是自己的那张之后的第二年的,而报纸的左下方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写着一篇讣告-煤矿业大亨韦斯特罗昨夜死于玫瑰号,死因是心肌梗塞。 “‘你以前给死去很久的人做过侧写吗?”卡夫卡兴奋地问道。 八角枫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该庆幸这些老爷们的墓地的历史都足够得悠久。” 6 韦斯特罗家族是罗山城内最古老、最显赫的家族之一,很明显,老韦斯特罗死于玫瑰号对于他们来说是个莫大的耻辱,由此,连他的墓碑都被安置在了家族墓园内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碑上锈迹斑斑,爬满了荆棘,卡夫卡和八角枫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 很幸运,老韦斯特罗临死的时候,手里正拿着一份玫瑰号的崭新的宣传页,上面清晰地记录了将会停靠的每一站。原来,它是由东向西,沿着途中各个开矿的位置停靠的。经过后来卡夫卡的比对,前三个遇害人死亡的位置也正好与其相符。最早的死在东区郊外,第二个死在东区中心偏李莉丝河的位置,而罗琳的位置则越过了李莉丝河,到达了南区,似乎确实是向着西区而去的。 一切都出奇的顺利,除了两人回程中遇上了特大的风雪。由于雪下得实在太大,卡夫卡只得决定在一间路边的汽车旅馆里休息一下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 ,等到雪势稍小的时候再回城里,他也刚好先打个电话给局里的同事,让他们有个准备。 八角枫的房间和卡夫卡的紧挨着。此刻的她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靠窗的一张桌子旁。她呆呆地看着窗外,雪花在狂风中打着旋,空荡荡的主干道成了幽冥的游戏场,远方的枯树残枝早已在漆黑的夜幕里深深地睡去。房间内,天花板上的顶灯倾泻下来的温和的黄光与墙壁上刷着的粉红色的油漆交合出一种俗艳的血红来,偶尔还会因为电路不稳而全暗下来。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就又恢复光明了。 八角枫此时的思绪好似窗外无根的雪花一般,没有任何的牵绊,任凭着狂啸的西风将她摇来摆去。一会儿是橡树城内的家中,玫瑰已经在花园里那葱茏掩映的紫藤中开出了白色的花朵。一会儿又变成了那个推着行李车的,吹着口哨往火车上赶的列车员。 昏昏沉沉中,八角枫睡着了。 在梦里,她看到自己赤着脚站在一条冰凉的铁轨上。猝然,她听见有一个男人在喊自己。她转过身去看,前后的落杆在此时重重地落了下来,道口工正骇然地望着自己。 “来不及了。”一个人轻声说道。 在一阵银白色的火花中,八角枫体味到了一种彻骨的冰凉。 八角枫惊醒了,屋内已是一片黑暗。被吓得一身冷汗的她知道,这不是梦,而是一个被她刻意遗忘已久的,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击的声音,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八角枫踉踉跄跄地奔到门边。 敲门的是卡夫卡,他是来告诉八角枫由于暴雪的缘故,不但旅馆的电路被中断,就连电话也都打不出去了。 第3章 第一章 午夜怨魂 下 “我可以在你的房间待一会儿吗?”八角枫惊惶地恳请道。 “当然可以。”卡夫卡看到八角枫面色惨白、双手微颤着抓着自己的双臂、两眼噙泪地哀求着几乎要跌倒在自己的怀里。他连忙将她搀扶进房间,让她在床沿上坐下,细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八角枫轻轻地说道,“是个噩梦。” 苍白的夜光透过窗户投进户内,在地毯上形成了一块块杂乱的暗影。雪花打在窗楞上,发出了阵阵“扑簌簌”声,哀伤孤独的声音。 “在我小的时候。”卡夫卡围着一张被子坐在地上,头靠着床尾说道,“父母常带我坐一辆橘黄条纹的巴士进城看外公外婆。有一次,也是这样一个下着大雪的夜里,好像是有什么很着急的事情。我们去赶这趟巴士的末班车,就在上车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发现这辆车开过来时,地上是没有车辙的。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父母上车了,门很快就被关上。后来,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 “警察怎么说?”八角枫在床上支起一只胳膊肘侧卧着,将头枕在手背上问道。 “一起再普通不过的失踪案件。”八角枫看见卡夫卡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常态。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后来我寄宿在外婆家,上了大学,进了局里当差。” “你没想过去找他们吗?”八角枫关切地问。 卡夫卡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没有记录,没有线索,从何查起。”他叹着,改变了话题,“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吗?” 望着卡夫卡凝视自己的眼神,八角枫悠悠地说道:“我曾在一个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生活了很久,那个地方让我痛苦到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八角枫似乎感到疲累了,她索性将身体侧躺了下来,单手将被子向上拉了一下,继续说道:“有一次,我终于逃了出来。我像看到救星一样看到了一条火车的铁轨。我冲出人群扑了上去,隐约中,听见有人喊自己。就在这时,一辆火车已经开到了我的面前,我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来不及不知所措……” “后来呢?” “当我醒来时,那辆火车已经开走了。但我一直很清晰地记得,那辆火车已经开到了我的跟前,我是绝对没有时间去躲开它的。”想到这里,八角枫的眼睛突然之间冷漠了,“所以后来,我时常会以为自己周边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出来,声音里满是讥讽,她说道:“或许你也是我死后的灵魂幻想出来的,卡夫卡。” “那你为我准备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卡夫卡突然把脸向八角枫靠了过来。他深情地凝望着她,双手支在她的枕头上,好似随时会将她的脸捧起来。 “不要这样看着我。”八角枫淡淡地笑道,声音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会爱上你的。”她伸出一支手来拿起了旁边的另一个枕头递到卡夫卡的面前。 接过枕头的卡夫卡将其往地上轻轻一扔,坏笑道:“你不是个容易爱上别人的人。” “晚安,卡夫卡!” “晚安,八角枫!” 卡夫卡睡得并不踏实。隐约间,他老是听见鼓槌敲在铁皮门上的声音,扰得他心神不安。就这么在似睡非睡之间,他猛地被一阵冷风惊醒。眼见房间的窗户出现了一条缝隙,外面的强风顺着空隙溜进来,将淡蓝色的窗帘高高扶起,又轻轻放下。 卡夫卡转过头去看八角枫,床上已是空荡荡一片。 8 八角枫站在一片黑魆魆的冷山林中。静谧的林中腾起一片飘飘忽忽的雾气,她头顶上盘旋着的乌鸦哀鸣不断,耳边传来一声声艳诡的念唱,从一种细细的沙哑的嗓音中传出…… “让你沉醉在爱情的梦中,深深地下坠,坠入那一片湛蓝的双眸,睡在这红唇的芬芳,眠在那如脂的酥胸……” 这歌声荡荡悠悠、飘忽不定,好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牵引着八角枫,将她带出了冷杉林,领进入了一片繁茂的小镇。 镇上灯火通明,到处是挂着幌子的酒馆。招揽客人的□□、做着买卖的商户和穿着体面的富人无不忙忙碌碌,熙来攘往,皆各有去处。 这里空气异常干燥,炎热不已,偶然的一阵强风袭来,漫天尽是黄沙。 忽的,那歌声停了。八角枫看到一个拿着镶金手杖的富人惊讶地看着自己。他的嘴里不停的翕动着,好似在喝骂着什么。就在八角枫犹犹豫豫之间,身后忽然跑来了许多士兵打扮的人。 八角枫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便只得冲进人群,漫无目的地四下逃窜着。女人的尖叫声、男人喉咙里的叫骂顿时响做一片。 还未跑几步,八角枫就被人绊倒在地,她的头重重地摔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她的双眼立刻便失去了光明。 黑暗中,八角枫无助地向前爬行了几下,耳边的嘲笑声代替了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 前面的吵吵嚷嚷。 倏的,八角枫的双手摸到了一道冰凉的铁块,那似魔鬼口中的歌声又响了起来,震耳欲聋。 “八角枫!” 八角枫又一次从梦中惊醒,这一次她感到自己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拉了起来,卡夫卡的急切的表情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还来不及她多想,一辆极为老式的火车立时从二人的身后疾驰而过。 “快上车!”大梦初醒的八角枫对卡夫卡喊道。 领略了八角枫意思的卡夫卡立刻纵身一跃,与她一前一后跳上了飞驰中的火车上的其中一节车厢。 9 两人一上车,卡夫卡便递给八角枫一把□□。二人决意从车尾起,细细搜寻那位潜藏于上的罪恶凶徒。 车厢内灯火辉煌,窗上皆挂着酒红色绒布的帘子,在车子的颠簸中轻轻浮动着。 卡夫卡和八角枫在一排排座椅的中间过道里小心翼翼地穿行着。空气中弥漫着胭脂与各种酒水的香气,混合着火车上那特有的闷湿的潮热,熏得八角枫一阵阵犯呕。 他们手里各拿的是只有六发子弹的□□,要在那椅子的各色寻欢的客人与□□中找寻出唯一的异类来。 “他不是这辆车上的人。”八角枫轻声对卡夫卡说道。其实她无需如此小心,因为车上的人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都只顾着自己在声声淫词艳曲中释放着身体对□□的种种需要。没有人看得到他们,亦没有人听得见他们所发出的声音。 “‘’玫瑰号‘将在复活节举行盛大狂欢,所有消费一律八折“。一条红色横幅横挂在顶棚上,卡夫卡距离车头只有三个车厢了。他正走到一个独自坐在空椅上、翘着二郎腿、手拿香烟的棕发女人前,忽听见头顶有一声细微的铁器松动的声音。”“嗡”的一下!一个巨大的行李架重重地砸了下来,幸亏两人及时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混乱中,卡夫卡和八角枫的枪各响了一声,那位前面还活色生香的女人顿时化作了一滩污水。他们对望了一番,都明白了那个人就在附近。他们继续小心地试探着往前面走,到达了倒数第二个车厢。 这个车厢与刚才经过的都不同,过道两旁,是一间间关着门的包厢。他们两人分头,各打开一边的一个个房间查看,皆无所获。就在卡夫卡将要走到尽头,打开了自己这一边的最后一个房间时,眼见房内摇摇晃晃的床上一对男女在交缠上下起伏着,伴着声声喘息,这与前面的几个并没有什么不同。忽然,卡夫卡镇静的眼色里仿佛闪过一道电光,他缓缓地走向那张颠簸的床的后面,一面微微凸起的窗帘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本能得将脚步放轻,握枪的绷直的手臂上蓄满了力量,眼看着自己另一只手就要将帘子掀开了。突然,一个瘦小的人影从那帘子后窜了出来,卡夫卡的枪响了一声,八角枫的跟着响了两声。但他的动作太快了,卡夫卡和八角枫只能紧随其后追到了最后一个车厢内。 出乎意料的,卡夫卡和八角枫一进到最后一个车厢里就数个枪口在对着他们。还未等他们细想,那些黑布蒙面的人便开枪了。卡夫卡和八角枫本能的回击了几枪,忽然,在他们的身后也响起了枪声。卡夫卡轻抚八角枫的肩膀,两个人靠在一边,这才明白那些人火拼的对象并非自己。玫瑰号上的保卫人员转眼就被蒙面人杀了个干净,他们简单地整理了下身上衣服的褶皱灰尘,便潇洒的向着后面的车厢扫荡去了。 卡夫卡和八角枫清点了一下枪里的子弹。卡夫卡还有两发,而八角枫只有最后一发了。就在这时,几个列车员打扮的人匆匆忙忙地从前面的车厢里走过来。八角枫愣了,她确信自己见过那人群中的一个。那个人正微微地低着脑袋,那极度憔悴而浮肿的面容,高高鼓起的双颊,空洞无神的眼睛,青筋暴露的额头。就在刚刚,自己似游魂一般走在那个小镇上时,一面店家的橱窗玻璃上倒映出的,不正是这张脸吗? ““就是他!”八角枫大声嚷道。 枪声随之响起,是八角枫的。但见那人此时已走到车头门前,虽中了一枪,但应该还不是要害,只见他倏地一下便窜进了车头。随之而来的,是火车剧烈地摇晃震动了起来,所有的门窗都被打开了,没有站稳的八角枫被狠狠地甩出车外。而此时的卡夫卡已经稳稳地拉住了车头的门把手。他对恰巧抓住门柱、紧紧帖附在车厢外部的八角枫只撇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面前的门把手开了一枪。跟着,又一声干脆的枪声响起了,八角枫知道,都结束了。 但是火车并没有停,那个不朽的怨魂似乎在最后一刻将这辆列车的速度加到了极限。八角枫紧紧地闭著双眼,不敢看脚下冷冰冰的银白色的轨道。无数的场景在她的身后变换着,靠在港口上的装满了奴隶的船只、在挥舞的皮鞭下走进矿洞的一个个瘦弱的工人、无数个繁华奢靡的小镇、一具具堆在山岗上的任秃鹫蚕食的尸体,一座宏伟壮观的罗山城建成了,挥舞着彩旗的市民兴奋地将伟大的罗斯将军的雕像在中央大楼前推举起来,让他永远的注视着罗山城的堂皇富贵,永不磨灭。 “快跳车!”卡夫卡将头从车门里伸出来,对着八角枫大声喊道。 其实八角枫就紧挨在车门靠左的一边,但是过往的恐惧让她偏偏不敢挪动半步。卡夫卡急了,他眼见列车已经自尾部起如尘烟般消散,而车头在一阵剧烈的火花中,已经开进了他们的世界,那车水马龙的喧嚣、往来交错的公交线路、坐落在李莉丝河上的闪耀着五彩灯光的维卡大桥以及那中央大楼前刚换了第一班岗的保安队的警卫。 “快跳车!”卡夫卡已经将身体完全站了出来,在暴风中与八角枫一样拉着门柱,脚踩在踏板上。 八角枫觉得那声呼唤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呼啸的狂风仿佛将她的灵魂也吹走了,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忽然,一道温暖的身影将自己环绕起来,她仰起头来,泪花充溢了双眼。 “那是昨天的故事。”卡夫卡凝视着八角枫,声音里满含着温柔,“都结束了。” 八角枫只觉得自己瘫软在了卡夫卡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跃下那急速地奔赴毁灭的“玫瑰号”。 一番眩晕跌撞之后,八角枫感到自己确确实实地落在了雪地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睁开眼睛,卡夫卡就坐在自己的身边,正惊愕地望向远处。 肆虐了一夜的风雪停了,月亮正悄悄地在西方隐去,大地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蓝灰色的薄雾。坐落在罗山城中央区的政府中央大楼外聚集了闹哄哄的围观人群,忙碌着的消防士兵和警察在事故现场往来交错地走着。一辆只有在历史课本上出现过的火车车头停靠在那里,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 罗山城的象征-罗斯将军像被其拦腰截断…… 10 “档案01:根据罗山城的记录历史,在建城前的开矿期间,火车妓院只存在了3年就因为大量传播了梅毒和天花被取缔……在罗斯将军像前的火车头里发现了一具长约1.6米的白骨…… 西元1990年1月27日,八角枫报告” 铃…… “罗琳的尸体被盗了。还有,她母亲在昨夜心脏病发去世了。”“ “明天我们见面谈吧。” “好吧。晚安,八角枫!” “晚安,卡夫卡!” “做个好梦。” “你也是。” 第4章 第二章 异种葬礼 上 1 层峦叠嶂的丽姬亚山脉西接罗山城东区,北临□□荒地,南交梅晓平原,横亘其间,向东绵延数千里。 这是初春的一个下午,丽姬亚山脉上冰雪消融,一株株苍翠挺拔的冷杉树直指青天,已经连续了几日的小雨打在刚刚露头的苍苔上,到处都湿滑不已。灰蒙蒙的雾气弥漫在林中,一条曲折蜿蜒的山间小路上,一辆挤满了工人的卡车歪歪斜斜地开在上面。几团泄气的白烟冒出之后,紧跟着车子又极力地挣扎着扭曲了几下,终于不情愿地,慢悠悠地停了下来,再也动弹不得。 在一个头戴白盔钢帽的男人的带领下,车上陆续跳下了三十几个施工的工人来。 “怎么办?”戴白盔帽子的男人向着正从驾驶位置下来的一个没有戴帽子的蓝衣男子嚷道,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恐惧,双手不知所措地紧紧地握着,好像正准备应付一场随时都会到来袭击似的。 “我们可以派一个人下山求救……”蓝衣男子说道。 “没有用的,天很快就要黑了,那东西会把我们都杀掉的。”戴帽子的男人没等蓝衣男子说完便说到,他向着围着他们的其他工人挥了挥双臂,大喊了一声,“我们各自逃命吧!” “你这是自寻死路!” 没有人听蓝衣男子的话,他只能徒然地拦几下纷纷往山下奔逃的工人们,最后紧张地向山上的一处幽暗小心地望了一眼,便也跟着那些四下逃窜的人逃命去了。 他们跃过横倒在地的树干,穿过蓄满雨水的灌木丛,腐烂的树枝在泥泞的水坑里被踩得噼啪作响。 没有多久,天边耀着微弱的橘黄光芒的圆圆的太阳缓缓向山的另一边落去,渐渐的,空中飘来了蓝黑色的云层。一弯上弦月挂上天空,黑夜终于降临了。 蓝衣男子和一个红衣男子携伴往山下跑着,幽暗中,一块凸起的树根将红衣男子重重地绊倒在地。紧跟而来的,是一声因剧痛响起的惨叫。红衣男子的腿断了。就在蓝衣男子回身将其扶起来的时候,一种窸窸窣窣的诡异的声响紧随而来,它已经攀附到了离他最近的头顶的一根树枝上,他带着无路可走的惊惶向上望去…… 几声凄厉的叫声之后,夜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2 繁华喧嚣的罗山城中区内,一家紧挨着中央大楼的酒吧里,虽然才刚刚过了下午3点,但里面已经挤满了衣着鲜丽、交杯碰盏的闹哄哄的人群。这是星期六的下午,忙碌了一周的大家确实都有足够的理由好好休息休息了。 八角枫一跨进镶黑边的透明玻璃门,就陷到了往来交错的人群之中。她左顾右盼,终于在一个靠近吧台的角落里找到了卡夫卡的身影。他正与一个穿着火辣的红唇女郎交头接耳,似乎刚刚说了句不大正经的话,惹得她顿时星眼圆睁、脸泛潮红。此时她正走到这两个人边上,轻咳了一下。 女郎见了八角枫,知道卡夫卡正等的人来了,便立刻体贴地让出了位子,轻吻了一下他的脸庞,并且在临走时塞了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到他手上,恋恋不舍地走了。 “这40个人是为嘉盛地产公司工作的施工工人。”八角枫一坐下,卡夫卡便拿出了张照片递给她看,“年龄23岁到35岁之间,都是强壮的男性。” “有什么问题吗?”八角枫不以为然地接过了照片,半笑着问道“任何不同寻常的?超自然的?常理无法解释的?” “土地部门的官员们也想知道发生的到底属于哪一种?”卡夫卡详述道,“两个月前,在丽姬亚山脉上的一块地皮被出售,中标的嘉盛地产公司准备用来开发一个小型的温泉度假村。他们先后派了4个人去和坐落在那个地皮上的百叶镇的居民谈拆迁事宜,可是去的人都是有去无返。” 说到这里,卡夫卡又拿了另几个人的照片来给八角枫看,他继续说道,“最后一次,他们直接派出了这个40人的施工队,想要强拆。” “发生了什么?” “他们消失了。”卡夫卡笑了一下,他每次说到自己特别感兴趣的事情时都会流露出这样孩子气的笑容。 “警察介入调查过没有。”八角枫问道,她的兴致很明显不如卡夫卡。 “这个人叫卢卡斯,他在森林里放置各种捕兽的陷阱来捕捉单身野营的人,被称作‘绿网杀手‘’”卡夫卡又拿出了一张报纸来,指着其中的一栏对八角枫说道,“他在半年前越狱了。而施工队最后一次传回的断断续续的无线电内容里,唯一完整的是,他们看见了这个绿网杀手。而这个时候警察部门才派了两名官员去查看。” “也消失了?”八角枫接口道。 “没错。”卡夫卡将身子靠向椅背,放松了一下,“一样的下落不明,有去无返。” “如果那个绿网杀手只有一个人的话。”八角枫开始稍许认真了起来,“他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你好像还没有说过那个镇上的居民的情况?” 卡夫卡似乎正等着八角枫的这句话,他变戏法般的掏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错落站着三排人,他说道:“这张照片是1920年拍的,是流出来的有关这个百叶镇的最后一张照片。也是从这一年开始,他们这个镇上,既没有死过一个人,也没有出生过一个人。” “你的怀疑是什么?”八角枫感到有些惊讶,但还是不禁用戏虐的语气问道:“一群平均年龄70岁以上杀人犯?” “这可要亲眼看过才知道。”卡夫卡笑道,他做了个手势,向侍者示意自己已经将买单的钱放在了桌子上。他站起身来,一边披上外衣,一边对八角枫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去百叶镇看看。” “明天可是星期天。”望着急切地往门外赶去的卡夫卡,八角枫无奈地抗议道。 “就当是度假。”卡夫卡回转身来,向八角枫轻松地笑道,“或许会是个愉快的假期。” 3 第二天天还未亮,卡夫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 卡与八角枫便动身了。一路上下着蒙蒙的细雨,他们将车子停在丽姬亚山脉脚下的一个岗亭边。已经等候在那里的一辆警用吉普旁站着一个年纪约末30岁上下的警官,他正靠在车上研究着一张地图。 “你好!”卡夫卡上前和警官打了个招呼,介绍道,“我是卡夫卡,这位是八角枫,我们是obe的探员。” “加里。”警官向卡夫卡伸出一只手,“负责东区靠丽姬亚山脉区域的警员,编号是4035。你们可以把东西放在车子后面,山路不太好走,我们还是开一辆车吧。”他建议到。 “我们要去的地方有多远?”八角枫一面将背包放进车内,一面问道。 “顺利的话,中午前应该就可以到了。”加里收起了地图,抬眼望了下灰蒙蒙的天色,趁小雨暂停之际,打开了车门,往山上赶去了。 一路上,卡夫卡简单地向加里询问了一些案子的情况,但得到的都是之前报告里有述明的,一无所获。起初,还会有一些伐木的大卡车在他们车边经过,但在进入一个分岔口,往一条之字型小路蜿蜒而上之后,渐渐的,路上就只剩下了他们一辆车子。天一直阴沉沉的,呼吸着林中湿冷的空气,八角枫心里感到了一种不适的孤独感。 “停车。”突然,八角枫喊了一声,打断了卡夫卡与加里的交谈,她指着山路下不远的一处灌木丛说道,“那里有辆车。” 正说着,有一个身材雄健的男人从那下面爬了上来,拦停了他们的车子。他自我介绍说是嘉盛地产公司的保全组组长,是受雇来了解失踪的工人情况的。他的车子在这里遇到了卡戳,两个轮胎都报废了,滑下了主路。 加里接过男人的证件,承认确实有一个叫法兰克的男人被嘉盛公司派来与自己一起到山上去查看。他们相约在小镇外碰头。 法兰克上车后,带着一脸的不乐意,整个车上的氛围顿时尴尬了起来。他态度傲慢,语气冷漠,整个人仿佛高高在上,惹得坐在他身边的八角枫浑身不舒服。 “你们为什么要拍这块在森林深处的地皮?”八角枫问道,“你们在与镇上的居民洽谈拆迁费用事宜的时候,确实没有用过任何违法的手段吗?” “买下这块地的时候。”法兰克说道,“政府部门说那是一个空置的小镇,上面一个人都没有。” “你在开玩笑?”八角枫不可思议道。 “很遗憾,不是。”法兰克冷笑道,“政府在收钱的时候确保这镇上仅有的居民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自然死亡光了。” “你们曾经先派了四个人……”卡夫卡扭头对法兰克问道。 法兰克截住他的话说:“那只是两批上山探查的工作人员,我们后来直接派出了40人的施工队。因为你们警方的无能,导致了我们人员的损伤和到现在都无法开工。” 卡夫卡和八角枫明白他暗指的是“绿网杀手”,他的意思是,因为警察无力捕获越狱的“绿网杀手”,导致了他们公司的一系列损失。 如同加里预估的那样,他们在近中午的时候到达了小镇。在途中,他们又看到了几辆抛锚的卡车,后经法兰克证实,那正是属于他们嘉盛公司的。 微弱的阳光透过密密层层的云缝倾洒下来,为原本阴沉不已的小镇稍稍添加了一丝正午的光亮。 法兰克下车的时候,抽出了自己放在枪套中的□□,在加里与卡夫卡等人前走进了小镇。 小镇上,空无一人,到处死气沉沉,仿佛真的像是法兰克说的那样-这里的居民都死光了。 “有点不大对劲。”八角枫指着一扇小商铺的橱窗提醒卡夫卡道,“你看那里卖的可都不是这一二十年里出产的东西。” 卡夫卡也注意到了,这镇上所有的东西都是50年前甚至更远的时代里的样子。他们随意走进了一户居民的家中,餐厅中餐盘上的剩饭仿佛在告诉客人,主人刚刚离开,不久就会回来。卡夫卡轻抚过一架钢琴,上面竟一尘不染。他顺手打开琴盖,一块键盘的边角上的一块黏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用食指擦了一下,好似血迹凝固之后的暗红色。 就在此时,屋后传来了加里的声音。卡夫卡与八角枫急忙赶到外面,加里正和法兰克站在一辆停放在院子里的蓝色小型卡车边上。 “散热水箱都是米。”加里打开发动机盖子查看后说道,“机箱里都是糖或者沙粒。” “所有的电话线路都被切断了。”法兰克对正走过来的卡夫卡说道,“发电机也坏了。” 八角枫走在卡夫卡的后面,突然之间,她感到脚下一软,整个身子顿时陷了下去。当卡夫卡转身去拉她的时候,她已经结结实实得趴在了坑底之上。 “你没事吧?”卡夫卡急切地问道。 “没事!”八角枫感到自己的身下软绵绵的,好像陷在了一团海绵之中。她弓起身子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忙乱之中,一只只挂了一点皮肉的手骨从她的脚下露了出来。 第5章 第二章 异种葬礼 中 4 八角枫掉下的,是一个宽不过两米的浅坑。坑壁的冻土上还挂有点点尚未消融的冰雪,坑底被铺满了一层又一层的雪白的棉花,大约有半人多高。半只人的手骨和一个尚能辨得清容貌的带着惊愕不已的表情的人头被夹在其中,八角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橡胶手套,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密封袋中。 “这个是我们的人。”法兰克指着袋中的人头,愤愤地说道,“他是工头菲力。” “你最后一次和他联系是什么时候?”卡夫卡问道,他接过了八角枫递过来的证物袋细看了一下。 “是十天前。”法兰克气冲冲地说道,他又补充了一句,“是通过无线电,内容很模糊,我们怀疑他遇到了绿网杀手。” 卡夫卡与加里、八角枫互相对望了一番,一时无语,他们决意再向小镇深处探查下去,或许还会有别的发现。 “那个无线电应该就是我们在路上那辆报废了的卡车上看到的。”八角枫一边走着,一边对卡夫卡说道,“机器里面都是蜂蜜。” 卡夫卡停住了脚步,一辆卸了辕的马车吸引了他的注意。 “就像是孩子的恶作剧?”卡夫卡对八角枫说道。 八角枫没有回答,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 不知是什么时候,太阳悄悄地将脑袋完全躲进了云层之中。空气中愈发低沉的气压让八角枫闷地几乎喘不过气来。街道上还是寂静一片,看似无人的小镇的一个个门庭却又被擦得极为干净,报亭上的1920年7月20日的报纸被摆放地整整齐齐,一户居民的宅院里的衣架上还晾着新洗净的床单、散发着阵阵皂香味。法兰克和加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 里结伴一户户地细细搜索着每一户人家,很奇怪,这里的人的家门没有一个上锁的。 卡夫卡和八角枫走进了一家挂着正常营业牌子的酒吧,屋内的三角桌椅摸上去还带着一丝微热,好像客人才刚刚离开。 “那只手和头都是属于一个人?”卡夫卡问起八角枫刚才做过的侧写来。 “没错。”八角枫四下看着,想在这个房间内找出一点异样来,“不过你一定想不到,他是因为窒息而死的。” 卡夫卡吃惊地看着她,重复道:“窒息?” “有东西进入了那个人的嘴和鼻腔。”八角枫很肯定地说,“是活活地被闷死的,很痛苦的死法。” 听到这里,卡夫卡坐到了吧台前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之中。八角枫也跟着坐在了他的旁边,随意地看着桌上几瓶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公司生产的啤酒和伏特加,一块银色的链式怀表正好在她的右手旁,她顺手将其打开。 怀表表面的玻璃被摔出了一条裂痕,时间被永远的定格在了3点钟的位置上,一张泛黄的照片在盖子被打开的一霎那间呈现在了八角枫的眼前。一个穿着拖地粉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怀抱着个婴儿坐在一把椅子上,一旁站着笔挺的男人应该就是她的丈夫,头戴着带檐的咖啡色帽子,穿在身上的白颜色衬衫外套了个杏黄色的马甲,一条牛仔布料的喇叭裤让他显得格外颀长。 八角枫呆呆地看着怀表上的照片,看着那女人的眼睛,她仿佛在和自己对视着,一种可怖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她顿时明白了,那并不是自己的幻想,而是确确实实的有一双惊恐的双眼在与自己对视着。那双眼睛的瞳孔被瞪得大大的,好像随时会滚落出来。八角枫的背挺直了起来,一口充溢着潮湿的空气堵住了她的喉咙,那双眼睛就在吧台的酒柜里! 卡夫卡先一步看见了酒柜玻璃上的倒影,他转身一个箭步追了上去,八角枫紧随在其后。他们一出门外,迎面便遇上了正走过来的法兰克和加里。 “卢卡斯!”加里对着他大喊了一声,同时向他掏出了□□。 最怒不可遏的是法兰克,他顿时额顶青筋暴露,抬手对准来人就是一枪。 卢卡斯的速度极快,如同猴子一般的身材,但见他只轻轻的弓了下腰,不但躲过了子弹,而且从法兰克与加里的缝隙中一闪而过。 “抓活的!”卡夫卡向两人大吼道。 小镇上此时仍是死一样的寂静,这使得卡夫卡的声音听得格外清晰。卢卡斯慌张地朝着镇外的密林逃去,法兰克就紧跟在后面,卡夫卡和加里也在他们的不远处紧随着。跑在最后的八角枫感到大气的气压仿佛在这几秒钟内突然增加了起来,她觉得头脑昏沉、心脏窒息、连呼吸也不畅顺了起来。一只燕子低低地从她身边掠过,羽翼几乎贴上了路面。 “你这个混蛋!”没等卢卡斯钻入茂密的冷杉树林,法兰克一把将其重重地扑倒在了镇外的一处小土坡上。他一面喊着粗鲁的脏话,一面骑坐在卢卡斯身上挥舞着左右两个拳头,往他脸上狠狠得砸去,打得卢卡斯立时血流满面。 赶上前去的卡夫卡和加里制止住了法兰克。 只见那卢卡斯的嘴里嘟嘟哝哝着,四个人细细停听来,只能辨认出“黑了”“”吃人“等等辨不明含义的句子。他对卡夫卡和加里的盘问充耳不闻,只一味双目无神的看着众人,好像原本住在这具躯壳里的邪恶而狡猾的灵魂已经遁逃无踪,留在这里的只是个空壳子似的。 “这混蛋是装的!”法兰克断言道,暴怒的他忍不住要上前教训道:“害我们损失了四十几个人!” “先把他带回镇上再说!”加里一面将手铐铐上卢卡斯的手腕,一面说道。 突然之间,刚才还呆滞着的卢卡斯一听到加里的话便猛地发起狂来。他不断地尖叫着,双手漫无目的用力乱挥,两眼闪烁着惊恐的神色,好像正在躲避一根将要套上他脖子的绞刑架上的套索一般。 法兰克立时勃然大怒,他跨前一步想要将卢卡斯拎起来,可谁承想就这一瞬的与卢卡斯的纠缠中,让他忽然重心不稳地摔下了土坡。他的头恰巧重重地撞上了一块青苔石头,而他的腿则很不幸的陷到了一处草丛里的兽夹里。一声揪心的惨叫之后,他的腿无可避免的断了。 法兰克没有来得及多说几句咒骂的话语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恰巧在这个时候,天边吹来了一阵凉飕飕的小风。 就在卡夫卡等三人忙着将法兰克和卢卡斯安置回去的时候,风越吹越大,一路上,屋顶上盖着的铁皮被风吹地啪啪作响,树叶也跟着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大片的浓密的黑云像铅布一样笼罩了下来,一场暴雨近在眼前。 5 “我现在下山去求救。”加里帮助卡夫卡和八角枫将法兰克抬回了他们发现卢卡斯的那个酒吧。在将卢卡斯铐在一处靠墙的供暖热管之后,他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看好这个人。”他用手指了指又恢复了双目无神、念念叨叨的状态的卢卡斯后,便走入了门外的狂风之中。 没有多久,远处响起了引擎发动的声音。 八角枫看了一眼法兰克的伤势,确认暂时不会有大碍之后走到了正试图与卢卡斯交谈的卡夫卡身边。 “他有说什么?” 卡夫卡摇了摇头,转而开始在酒吧内四处张望起来。他笑道:“这个房间加上后厨全部加起来至多不过100个平方,并且没有半点食物!” 八角枫点了点头,忽然一道灵光从她眼前闪过,她很快地说道:“她这么怕回到这个镇上,为什么会潜藏在这里呢?这里即没有食物也没有水,他没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卡夫卡开始四处翻弄起酒吧内的摆设来,他肯定地说道:“一定有他需要的,要么是东西,要么有暗房!” 不出他所料,在八角枫挪动了一尊摆在酒柜中,靠在角落里很不起眼的一尊黑颜色的高脚杯之后,酒吧靠后厨位置的一块空地上,一个深不可测的隐秘在幽暗之下的阶梯在他们两人眼前徐徐现出。 在一道微弱手电光束下,卡夫卡和八角枫一前一后走下了楼梯。这个是狭窄的不断向下眼神的通道,两人一路上皆噤声不语,约莫走了10分钟左右,一扇巨大的、绿色的铁门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卡夫卡与八角枫对望了一下。 “吱”得一声,门没有锁,被卡夫卡缓缓推开。一座透着微微绿光的小型殿堂展现在了他和八角枫的面前。 呈现在他们两人面前的房间并不大,大致100平米左右,和上面的酒吧一样。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地面上铺设了浅绿色的丝绒地毯,两旁各有三扇高约7米的镶着墨绿色窗格的又窄又高的彩色玻璃,每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 扇玻璃外皆燃着一个被立在三角支架上的火盆。他们一跨进屋内,房间里四处弥漫着的绿光便立时浓郁了起来。 卡夫卡没有停下脚步,他与八角枫继续向前走去,又推开了正对着前面他们进来的那扇门的这房间尽头的红颜色的铁门。这个房间里的布置与前面的那间绿颜色的完全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这里透着的是血红一样的光芒。就这样,卡夫卡和八角枫笔直地又相继朝前走过了四个,分别透着蓝色、橘色、紫罗兰色和灰色的和前面同样布置的房间,一直走到了最后一个,也就是第七个黑色的房间里来。 这个房间比前几个都要大,火盆的光芒透过黑色玻璃上的酒红色帷幔照射进来,使得整个空间显得格外的诡谲幽谧、光怪陆离。在这个房间的尽头处,有一座高高的用珍贵的墨绿石英建筑的祭台,而在那上面被供奉的竟是一口巨大的棺材! 如鬼使神差一般,八角枫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那口棺材的跟前,将手搭了上去。一根遗落在上面的头发,让她的眼前闪过了种种发生在70年前的怪诞画面。 一群群叩拜在棺材前的虔诚的信徒,一个站立在棺材后的面色惨白的身穿黑色长袍、口中念念有词的教士,几个哭闹着的婴儿头上被涂上了黑色的“十”字被献上了祭台。八角枫也是怀抱着婴孩走上去的其中一个,她靠近了那口神秘的棺材,探头向里一望。摆在其中的,竟只是个只有几个频道的最老式的收音机。 忽然之间,一切都暗了下来,八角枫感到了脖子上有阵阵刺痛,好像正被一样东西咬穿了喉咙。 5 随着隆隆的雷响,大雨终于临至,大地提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根巨大的树干被闪电劈中,横倒在下山的主路之中,拦住了加里的去路。他只得急匆匆地下车徒步往山下走了,一双阴森诡异的眼睛攀附在浓密的绿荫之中,紧随着他而去。 又是一声更响的霹雳从天而降,夹着雨水的狂风吹起了酒吧半开的窗户上的帘子。几道白光与暗影交杂之下,法兰克那高傲神气的脸色已经被强烈的惊骇所取代,他的嘴张的大大的,双手狰狞地朝上举起来,仅剩的上半身躺在了血泊之中,再也说不出话了。在离他的尸体不远的地方,一只断手被遗落在了取暖管道下的地面上,而原先铐着卢卡斯的手铐如今则空荡荡地垂在那里。 第6章 第二章 异种葬礼 下 6 自从踏上去往百叶镇的山路,八角枫的心里便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压抑的、无法摆脱的恐惧感。那种感觉起初还是隐隐的,但是随着一路上看到被施工队遗弃的空置了的卡车、幽谧不见人影的小镇、诡谲的埋着残尸的陷坑……她心中的惶悚一步步得加剧起来,直到她跟着卡夫卡走进了那一扇扇的各种色彩的铁门,看见了那发生在数十年前的神秘的仪式,那种惊恐感终于伴随着那口仿若张着大口的黑漆棺材的出现到达了顶点。她顷刻间浑身冰凉,感到了一阵阵的心悸。 “你听!”卡夫卡的眼神里充满了紧张,他回头望了一下他们进来的路,与八角枫面面相觑。 那上面传来了一声声锯东西的声音,断断续续,又好似是有一排巨大的牙齿在啃噬着什么。 卡夫卡与八角枫的神态为之一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他们忽略了。他们急急忙忙地赶回了酒吧,推开最后一扇通往地面的大门,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情况就如他们心中所料的那样,但是那惨烈诡异的情景又超乎了他们的想像。 “卡夫卡!”八角枫掏出□□,一种本能牵引着她缓慢地向法兰克掉下来的沙发挪去,她唤了一声正在空手铐处查看的卡夫卡。一只生生被咬断的手就在他的脚边。那自来百叶镇起就酝酿起来的紧张的感觉似乎与她的本能产生了一种神奇的反应,化为了一种灵感,让她趋近了真正的凶手。 这是一个咖啡色的三座沙发,每一块靠背和坐垫上的小牛皮罩子上都整齐的分布着五个铆钉。四四方方的坐垫严丝合缝地嵌在沙发里,在最左边一角上出现了一个极为不和谐的突起。八角枫发现了它,她向着它走进,她紧紧地屏住了呼吸,伸手去翻那块突起的垫子。一道闪电的刺眼光芒从窗外猛地射进来,那沙发的垫子下一排白森森的牙齿赫然出现在了八角枫眼前,她吓得顿时向后倒去,那牙齿的下面分明还残留着几块法兰克的裤子和腿上的碎骨! 伴随着深沉的仿佛是粘在喉咙里的低吼,三座沙发忽然瘫软了下来,它蠕动了起来,生长在它那垫子下的两排尖牙忽隐忽现。一步步的,朝着八角枫和卡夫卡逼近而来。 卡夫卡拉着八角枫往门外跑,索幸身后的那个怪物速度并不算快。在他们将要够到酒吧的门把手时,忽听到无数的三脚桌椅抖动了起来,震地脚下的地板不停地发颤。八角枫感到身后正有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她回头去看。那吧台上的怀表自己打开了,那对抱着孩子的夫妻相正对着他们。但见其中的女人悠悠地从相框里飘出来,张着血盆大口,挥舞着狰狞的惨白的双臂,瞬间就扑到了八角枫和卡夫卡面前。 卡夫卡向后退了一步,同时轻轻地将八角枫推到一边,女人的鬼影瞬时撞碎了他们正要打开的玻璃门,又化为乌有。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又从那相框里传了出来,有女人的抽噎、有男人的咒骂、还有婴儿的持续不断的刺耳的啼哭。 一出门外,八角枫抬头望了下天色。眼见低垂的云幕遮住了月光,雨势已经渐小,打着旋的狂风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横行霸道着,零星的雨点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其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她和卡夫卡一边向着镇外退去,一边谨慎地环顾四周。 各种异样的或呜咽或哀鸣的声音从每一扇门里传出,寂静了一天的小镇顿时喧闹了起来。窗户啪嗒啪嗒地响着,好像都有什么正在向外挣脱,伴着沙哑不断的扭捏的撕扯声。 “这里不能留了。”卡夫卡喊道,“快下山!” 7 在一道短促的苍白的手电光束的照耀下,卡夫卡和八角枫气喘吁吁地向着山下主路赶去。他们不打算在百叶镇上等待救援,而是把希望放在了能在主路上遇见搬回救兵的加里。 一路上,斑驳的树影掺杂着悉悉索索的身体擦过树叶的声音,阵阵寒冷的潮气让卡夫卡不住地打了两个冷颤。 “救命——”一丝细微的喊叫声从隐秘的黑色的冷杉林中传来。 “救救我啊————”声音很轻,夹杂着痛苦的粗喘和悲鸣。 卡夫卡和八角枫停了下来。他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向着两旁的灌木丛中寻去。在手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 电光束的尽头,他们看见了趴在地上匍匐着的卢卡斯。他的一只手断了,一条腿很可怜地被夹在了一个巨大的兽夹里,痛苦地前行着。很可笑,那是他自己设下的陷阱。 “行行好!救救我吧!”卢卡斯的眼神里不见了白日里的那种疯癫的神色,透着一股狡诈而狠毒的光芒。他一边极力表现出可怜的样子哀求着卡夫卡和八角枫,一边很紧张地频频回头。 卡夫卡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被八角枫一把拉住了。 就在这一功夫,一片黑影从卢卡斯身后覆了上去。卡夫卡和八角枫想看清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它似是一个,又好像是无数个聚集起来形成的一片,密密麻麻地与周围的杂草融为了一片,白白的…… 卢卡斯的双眼忽然爆出了根根鲜红的血丝,整个脸孔在皱缩中开始发紫起来。最后一声呜咽被那东西堵在了口中,他再也发不出一声了。 整个杉树林又陷入了寂静之中,耳边只听得到风吹过树叶的稀疏的哗哗声与那怪物爬行过卢卡斯的怪异的沙沙的响声。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快的卡夫卡和八角枫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可怖的怪物就已经解决了卢卡斯直奔他们两人而来。 在卡夫卡和八角枫奔逃中,八角枫又回望了一下卢卡斯的方向,那时他已变成了一具森森的白骨。又一瞬,它便再不剩下什么了。 没有多久,他们赶到了主路。加里那空荡荡的被拦在一根巨大的倒下的冷杉树干前的吉普车让卡夫卡和八角枫都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车子还能开!”卡夫卡迅速地跳上了车,发动了引擎。八角枫跟着上了车。车头前巨大的远光灯亮了起来,前方偌大的主干道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我们怎么办?”八角枫问道。 “不能朝前开。”卡夫卡一面倒车,一面朝着窗外那愈来愈近的黑影撇去,“就往回走,我们顺着主干道往山上开。” 8 尽管卡夫卡将车子开到了最快的速度,但那东西仍没有要放过两人的样子。八角枫向后望去,只见得车后的路上黑压压的一片,一直紧紧地跟着。 就这样,卡夫卡在山路上开了很久,非但没有摆脱那怪物的追击,反倒让它越逼越近了。 突然之间,八角枫望不见那东西了,车后的路上又露出了沥青路面来。就在她疑惑地想要告诉卡夫卡时,一团黑影缠住了吉普车靠左的后车轮,那轮子没有挣扎的机会,就被生生地扯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吉普车内天旋地转的翻转,重重地朝着路旁滚落了下去。 幸亏几簇野生的繁茂的灌木减轻了车子摔下来的冲击力,当八角枫拖着卡夫卡从车子出来时,发现他们正巧摔在了一个小湖边。月亮在此时悄悄地从乌云边探出了半个头,八角枫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湖水倒映出的朦朦胧胧的野草、嶙峋的树干的影子。 八角枫用力的摇晃着卡夫卡,大喊着他的名字。他的额头滚烫,已经陷入了昏迷。 昏昏沉沉中,卡夫卡睁开眼睛,对着八角枫破罐子破摔地笑道:“我累了,不准备再跑下去了,我人生的路就到这里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八角枫喊道,她眼见那片黑影已到跟前,一道灵光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被她紧紧地抓住了。 “或许它会怕水!” 迷迷糊糊中,卡夫卡也记不太清八角枫都说了些什么。他只单单的顺从着八角枫的牵引,纵身往冰凉的湖水里一跃,平静的湖面上响起了沉重的身体落进水里的声音。 浑身湿透的卡夫卡感到自己的意识似乎清醒一些了,他和八角枫向着湖心游了几下。两人一起向着岸边回望去,眼见那团黑影一到湖边便停了下来,它试探着伸进了湖水,可是伸进的部分很快便沉了下去。看到这一幕,八角枫和卡夫卡放心了,他们朝着对岸游去。 忽然,卡夫卡感到小腿传来了阵阵抽筋的痛感,双腿不听使唤的他猛地喝了好几口水。发现了异样的八角枫急忙游了过来,从他的身后环抱住他,让他尽量把头伸出水面呼吸进新鲜的空气。于此同时,岸边的一幕景象被他们映入眼帘,那骇人的场景让他们顿时陷入了绝望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那团黑影正在极速地源源不断地伸向湖水,它们不断地往下沉去,渐渐地,一片片影子从湖水下浮了上来,仿佛形成了一道来自湖底的通道,徐徐地,朝着卡夫卡和八角枫延伸过来。 卡夫卡顿时觉得有一股刺骨的寒意袭进了他的身体,他的牙齿打了个冷颤,猛地觉得有一个巨大的力量捶击在了他的头上,他又陷入昏睡之中了。 而与此同时,天边几片浓云的边际被衬上了浅红的霞彩,没有一会儿,大地便被它映红了。 当卡夫卡醒来时,他正躺在一辆颠簸的伐木工人的卡车上。人们告诉他,是八角枫将他拖到了路边。当人们看到他们时,两个人皆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她确认你被安置到车上并且只是发烧没有大碍后,也晕过去了。”一个工人对卡夫卡说道。 凝视着熟睡在自己身边的八角枫,卡夫卡无奈地愧疚道:“我还和她说或许会是个愉快的假期……” 一排排高大的交错而生的冷杉和红松从卡车的两旁一闪而过,柔和的金色阳光覆盖在丽姬亚山脉上,一丝和风吹进车窗,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青草的香味。看来,春天真的已经到来了。 9 “……传说中的哥特人有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葬礼,在七重彩色的门里,通过献祭婴儿的方式,可以让受众得到永生。百叶镇上的人在1920年尝试了这种传说中的方法。但是葬礼上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错误(这个错误的原因我们已经无法得知了),使得获得永生的并不是百叶镇上的居民,而是他们屋内的各种物品。这些物品需要吸食人肉来供给自己的生命,所以百叶镇上的居民就成了第一批的受害者……我们最后发现在林中攻击我和卡夫卡探员的、并且也造成了最大部分伤亡的凶手,是小镇上所有人家被褥里的棉花,它们可以很轻易的变换出各种形状……它们只在夜间行动……为避免这类物种大群迁徙,政府已经开始消灭程序,暂时来看,1500摄氏度以上的火焰可以成功的将其杀死…… 西元1990年3月28日八角枫报告” 第7章 第三章 背后的 上 1 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时钟还差一刻就到20点,罗山城最繁华的中区街道上的各个大小车辆依旧忙忙碌碌地往来交错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从林立的高楼中走出来,坐上巴士、走下通往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 地铁的通道、搭上开往李莉丝河对岸的东区或北区的码头上的渡轮。这已经是连续的第7个好天气了,刮着微微的春风,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时下最流行的面包坊的香味,硕大的直达楼顶的广告牌上播放着57度香水的最新广告。 一个穿了件米色风衣的女人从一家五星级酒店里走出来,急匆匆的她连闯了好几个红灯。慌乱中,女人遗落了自己手中钥匙扣上装饰的链子。她的步伐频频被对面擦着她肩膀走过来的人群打断,她气喘吁吁地,没有注意到自己遗落的东西,亦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踩过的下水道盖子下悄悄地伸出来一根手指,正轻轻地将那链子拉了下去。 那双鬼魅一般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女人的去向,它极力让自己因激动而发出的喘息平稳下来。它跟着她进了一座商务楼,楼内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下班,空荡荡的,非常安静。没有人发现潜藏在那女人身后的暗处的它。 女人进了电梯,电梯在启动时稍稍停顿了一下,这异常的响声引得女人向顶棚观察了一下。她又一次按下了楼层的按钮,这一次,电梯不再发出任何怪响,如往常一样直通她要去的那个楼层。 如她所料,公司里的人都已经下班了。女人重新打开了办公室大厅的日光灯,径直走入了最内间自己的办公室里。进门前,她很谨慎地又确认了下没有人跟着自己,便立即从室内将门锁上,拉上玻璃窗上百叶帘,走到办公桌旁,打开嵌在内墙角的保险箱。 这是一间密闭的办公室,它唯一的正对着大厅的落地玻璃已经被百叶窗帘严丝合缝地覆盖上。女人蹲在保险箱前翻找着什么,正对着她背后的墙壁顶端有一个最小型号的通风管口,宽不过16厘米。管口盖子上的螺丝正轻快地转着圈。盖子被打开了一条小缝,从里面伸出了一只黑黑得布满皱纹的小手。 突然之间,一个黑影窜了出来,女人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那影子已经牢牢地扑到了她的背上。随着几声惨厉的尖叫混合着几声沙哑的低吼,办公室里又恢复不久前的宁静。 鲜血染红了不久前新换上的藏蓝色地毯,桌上的文件散落了一地,一张全家福的镜框里映出了女人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那通风管的盖子被悄然地盖了回去,一根根旋转其上的螺丝又恢复成了原样。 2 “这种案子,”八角枫一踏进案发现场,一股恶臭便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用手绢捂住了鼻子,“好像不归我们吧?” “谁让死者的丈夫是要员呢!”卡夫卡笑道,满不在乎。他一只手接过了警员递过来的验尸报告,小心翼翼地穿过几个正在取证拍照的法医。受害者的尸体刚刚被移出现场,白颜色的线画出了她死亡时所在的位置。 “什么情况?” “现场没有丢失任何财物。死者的背部似乎是被一种动物的尖锐的爪子掏穿。” “少了什么?” “子宫。”卡夫卡最后念道,将报告递回了一旁的警员,让其调出死者近一年的体检报告来给他。他又对八角枫补充了一句:“上头让我们和重案三组的人联合办案。” 卡夫卡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紧跟着一种让八角枫打心眼里厌恶的笑声跟着那几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这不是我们的前任长官卡夫卡吗?”“说话的男人表情暗含着讥讽,他一见到卡夫卡便不自禁地揶揄起来。 八角枫与卡夫卡面面相觑。卡夫卡带着一种半带着无奈半无所谓的笑容向八角枫介绍道:“这是我以前的同事威尔逊。” 威尔逊似乎是被卡夫卡那高傲的态度惹到了,他躲开了卡夫卡向自己伸过来的手,将头抬得高高得对跟在一旁的人说:“我能做到现在这个位子还得多谢当年这位卡夫卡警官的悉心栽培啊。” 威尔逊说到“悉心栽培”时还特地加重了一下语气,他将眼光从已经走开了的卡夫卡身上挪到了八角枫上,轻蔑地说到:“希望你们不要影响到我们办案,我们这里可不会接受凶手是杯子之类的结论的把戏。” 说到这里,威尔逊身边的一个胖男人没忍住笑了出来,引得身边的人又是一阵大笑。 八角枫终于知道自己心里那种厌恶感从何而来,它来自威尔逊那轻浮而又夸张的大笑,极致的自负与愚蠢的组合。她轻轻地回笑了一下,语气中夹着不屑:“从级别上,你们不是我们的上司,所以无权过问我们怎么办案。严格上来讲,我们隶属保安部,你们的上级是有义务对我们的上级提出的要求做出一切尽可能的无条件的配合的。如果我们在这个案子里发现任何与obe相关的线索,那这个案子就会全权由我们接管。而你们也会被命令在我和卡夫卡需要的时候做任何我们所要求的行动。” 八角枫没有兴趣留在原地等待威尔逊的回击,她撇下了被气得面色铁青的威尔逊,走到卡夫卡身边。他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站在一个通风管道的盖子下,小心地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查看上面的一个松动了的螺丝,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迹被呈现在了两人眼前。 3 “那个血迹被证明是受害者本人的。”八角枫将报告递给卡夫卡,“应该是受害者遇难的时候溅上去的。” 八角枫和卡夫卡的办公室坐落在中央大楼的第三层最左边的一个靠近档案室的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不算大的空间里随意的摆了两张桌子,三个靠墙而立的架子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材料与档案。卡夫卡此时正坐在自己的那张后面看八角枫刚刚做好的侧写报告。 “没有看到凶手的脸?”卡夫卡将无法得出实质性结论的报告丢在一旁,懒洋洋地将背部向椅背靠了下去。 “凶手应该是一个身材非常矮小的人或者动物,因为它扑到我背上的时候,我转过头去只能隐约地看见几缕黑色而油腻的头发。它的手掌褶皱非常,像是个岁数很大的……” 说到这里,八角枫停了下来,她拆开了与那份血液报告一起带回来的另一份档案袋,从里面掏出了一张报纸,指着其中的一个新闻对卡夫卡说道:“你看下这个。” 那是一份1940年9月的报纸,在一栏祝贺一位爵士新任市长的大标题报道的下方,一桩奇异的凶杀案的叙述被指给了卡夫卡-昨夜,一名居住在北区靠近火车站的□□在家中遇害。现场没有任何财物被偷盗,疑似与黑帮仇杀有关。女尸被发现时面部朝下,子宫部分被凶手取走,原因不明。 “这个女人的伤口也同样是被一种类似动物的爪子撕扯开的。我调过这份报纸的借阅记录,近十年来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模仿作案的几率不大。” “或许是巧合,”卡夫卡截断八角枫的话道,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 “又或者是一个恰巧知道这个案子的人模仿作案,又或者……” 八角枫接过了卡夫卡的话道:“那个凶手已经至少70左右或以上了!” 铃……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八角枫和卡夫卡的对话。卡夫卡接起桌上的电话,简单地说了两句便挂上,转而站起身来对八角枫说:“永兴医院发生了第二起相似案件,他们已经把大楼封锁了。” “我相信它即便要逃,也不会从门里出去。”八角枫笑道。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个他们都不愿意守的地方。”卡夫卡一边走出门外一边说道,他明白八角枫话中的含义,那与他自己心中所一直以来猜测的不谋而合。 4 永兴医院内外,数十名警员在威尔逊的带领下严阵以待。他们守住了每一个可能让罪犯逃出的出口,对每一间有可能藏匿的房间进行着严密的搜查。 而在医院地下车库的一个靠近通风管出口的阴影里,两个坚持自己与众不同的判断的obe探员坐在车内,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等待着他们心中的猎物从那铁皮管道中爬出来。 “你的过敏是属于生理性的还是心理性的?”卡夫卡递给八角枫一瓶矿泉水,他一直对八角枫不喝任何白水之外的、尤其是含酒精□□类的饮料感到不解。 “有区别吗?”八角枫淡淡得笑了一下,她打开了瓶盖又拧了回去,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卡夫卡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锐利的光芒,他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自己咽了下去。他很清楚同事的界线被画在什么地方,他并不想逾越。 一声闷响陡然打破了车库之内的寂静,眼见那铁皮管道猛然震动起来,卡夫卡和八角枫纷纷从车上赶下,持枪跑到那管道出口的边上。 “我这里是14号位置,请求支援。”八角枫对着讲机里说道。 卡夫卡将枪对准了那震动地越来越厉害的管道,从那剧烈的幅度来看,里面的人应该已经非常接近了。他严肃地大喊道“我是罗山城政府高级探员,我命令你马上出来,慢慢地……” 盖子被一只小脚重重地踹开,从那里面缓缓地爬出了一个还不到半人高的驼背小人来。他顺从地将双手举过头顶,转过身来,一张布满皱纹的面孔上有着一双黝黑的双眼,透出了一道狡诈而又残忍的光芒来。 第8章 第三章 背后的 中 5 “不许动!把手举高!” “抓住他!” “举高手!” 小人非常顺从地将自己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与此同时,车库内所有的照明设备都被打开了,一时间灯火通明。威尔逊带着重案组的探员与另十几名警员迅速地围了上来。他们让小人跪趴在地上,在他的双手上铐上了手铐。 “他是我们医院的停车收费员,叫卢克。”一个跟上来的医院的负责人说道。 卢克的衣服上血迹斑斑,双手的指甲缝里还分明地夹着死者身上的血肉。起初,他的神情呆呆的,并没有其他犯人被捕时所应有的恐惧,而是一种阴郁的麻木之情。忽然,卢克的鼻子轻轻地抽动了一下,他忽地将头扭向了八角枫和卡夫卡所站的一边,露出了一嘴可怕地、异乎常人的牙齿。他大笑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歇斯底里。 八角枫被卢克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不适,便稍稍地往一旁挪动了一步,让出了押送卢克上车的通道来。 卢克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八角枫,就在他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他猛地挣脱了两旁的警员急速地转头抱住了八角枫。他将头紧紧地贴着八角枫的肚子上,大力地抽动着鼻子,拼命地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景象惊地所有的警员们呆若木鸡。随之很快的,卡夫卡狠狠地将卢克拉开,警员们这才七手八脚地上前将卢克拖走,带上了警车。 “很感谢你们的配合!”威尔逊得意地笑道,礼节性地向八角枫伸出了一只手,“我想后面暂时就不需要你们的配合了!” 八角枫想辩驳两句,但被卡夫卡拦住了。卡夫卡握住了威尔逊向自己伸过来的手,淡淡笑道:“希望还会有机会合作!” 威尔逊兴奋的表情里露出了一丝不屑,他稍稍点了下头,便转身坐上了警车,扬长而去。 望着依次离去的警车,八角枫问卡夫卡道:“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快就会来找我们了?” “我觉得这个卢克没那么简单!”卡夫卡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沉着,他心里觉得这个卢克被捕地未免太过顺利了。 6 押运卢克的车子的囚室与驾驶室被不锈钢的隔离护栏分开着,除了驾驶员外,副驾驶座位上还坐着一名警员,而卢克则由另外两名警员左右看守着坐在囚室靠左一边的座位上。 驾驶室里的两位警员一路上有说有笑,打发着时间。这时暮色刚刚将近,天空中飘来几朵闲散的灰色云朵,遮住了逐渐西沉的落日。中心城区的道路上格外拥挤了起来,幢幢高楼上挂着的播放各大品牌最新广告的牌子上的亮光与地面上的路灯散发出来的光芒交相辉映,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突然,卢克吹起口哨来,那声音细细的,调子轻快而又愉悦。这时,车子正停在一个百货大楼旁,那楼外门口举行活动的展台前人头攒动,挤得路上水泄不通。一阵狂躁的音乐猛地从窗外传来,顿时压过了卢克的哨声,盖住了他啪嗒啪嗒右手打在大腿上的拍子声,淹没了他喉咙里不时涌出的咕噜声。 坐在驾驶室里的警员被窗外的巨响吸引了全部注意,那一瞬间,他们皆向那声音传来的人群中望去。 很快地,音乐被调回了正常的声量。那噪声的尾音伴着两声轻轻的呜咽,驾驶员听到了,他本能地急速回头去看。卢克那布满褶皱的黑灰脸庞正贴着铁栏看着他,眼睛里透着神经质的兴奋的光芒,嘴角微微张开,发黄的牙齿上还带着流动的血迹。而最可怖的是他那被铐上了的双手,此刻正从铁栏的缝隙伸进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的程度在蠕动、伸展。与其一起进来的,还有卢克那正同样在变软并顺应着铁栏缝隙宽度来改变大小的头。 这一切的发生得实在太快,也太过惊悚,吓得驾驶室里的两人不知所措。当他们回过神来时,卢克已伸进了半个身子来,并且张开了血盆的大口扑向他们。 砰砰砰!!!!!! 数声无序而慌张的枪响之后,囚车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在路上打了几个蛇形的弯后,便驶离了押运的车队,重重地倒向了路旁。 当威尔逊穿过围观的人群,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辆遍布了破碎玻璃与鲜血的囚车,横七竖八地躺着4个被咬断了喉咙的警员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 ,以及一副空荡荡的少了囚犯的手铐。 7 “……根据对四名警员的侧写,我有足够的理由证明卢克的生理以及心理已经发生了超出常人的变异。因此,我建议该案件由obe全面接手……” 西元1990年4月20日八角枫报告” 8 出乎八角枫的意料,卢克登记的住所离自己所住的地方仅仅只有三条街的距离——一个废旧待拆的大楼下,地下一层最靠里的一个房间。 “1013。”卡夫卡将手电筒的光束照在一个积满灰尘的门牌号上,“看来就是这里了。” 八角枫试探性的敲了一下房门。见里面没有动静,卡夫卡给八角枫使了个眼色。于是八角枫在门侧持枪准备着,而卡夫卡则重重地向门撞去。门开的一瞬间,两人同时持枪对内。昏暗的空间里一片寂静,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一个至多不过15平方的一个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只随意的在角落里摆了张桌子。而在桌子一旁的墙上,有一面落地的镜子。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看着桌上厚厚的灰尘,卡夫卡说道。 八角枫正停留在那面落地的镜子前,她赞同地说道:“他近30年登记的都是这个地址,和他的工作一样,从来都没有变过。” “那个□□的死亡时间是50年前。”八角枫感到有些疑惑,喃喃道。忽然,她觉得自己的脚踩到一滩湿滑的黏液。她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当她抬头时,镜子里猛地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一闪而过,是那样的熟悉。八角枫摇了摇头,想将那个突然钻进自己脑中的一个可怕的想法甩掉。 “走吧。”卡夫卡已经走到了门口,“这里没什么了。” “哦,好。”八角枫回过神来。 “有什么问题?”卡夫卡看出八角枫刚才有些恍惚。 “没什么。”八角枫快步跟了出来。 卡夫卡听得出八角枫声音里的敷衍,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转移了话题。他说道:“今天有点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去当年办那个□□案子的警员家里去吧,说不定能得出点线索来。” “好。”八角枫很痛快地应了一声,她感到一阵冰凉,背后似被一双鬼魅的眼睛盯着。她加快了脚步,想尽快逃离刚才那个不经意间涌上心头的可怕的梦魇。 9 八角枫回到家时,已是深夜。疲惫不堪的她走进浴室,想要好好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龙头里的水流如柱落入浴缸内,在哗啦哗啦的水花声缝中,八角枫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响动,正来自于她身后的上悬窗。她掉头去看,那窗户纹丝未动,仍好好得关在那里。八角枫心有不安,她关掉了龙头的开关,再仔细地环顾四周。房间内一片寂静,浴室的门外,暗蓝色的夜光从外面投射进来,与客厅里黑檀木的地板上的白色反光交织成了一张冷冰冰的网。 八角枫轻手轻脚地走入幽暗的客厅,小心地注意着周遭任何轻微的响动。但是,什么都没有,她的目光在扫过了各个幽谧的可以藏匿的角落之后,停在了自己的那面更衣镜前。她顿时感到一阵心悸,那好似无处着落的心脏仿佛正被一根细绳吊起,在她的胸腔里悠来荡去。如同被迷了心窍一般,她的手向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去。忽然,八角枫感到脖子上有一口热气吹过,伴着短促的轻笑声。那声音让她惊醒起来,她飞快地扑到电视柜前,从里面的抽屉里取出一把□□。上膛的同时,八角枫奔到客厅的一个空荡的角落里。她迅速地挪开了一切会阻碍自己视线的家具,背对着墙坐了下来。 八角枫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绷紧了自己所有的感官神经,生怕自己对任何异响有所遗漏。就这样,她保持着这种姿势坐了整整一夜。 一夜的静谧。星光渐渐黯淡,客厅的窗外传来了远处车水马龙的喧嚣,初升的太阳被蒙了一层淡红的光晕缓缓升上浅灰的天空。八角枫呼吸到了一股新鲜的潮湿空气的味道,带着晚春特有的寒气。她的大脑无比清醒起来,她看到了那个一直隐藏在房门边一处阴影里的人。 那人正在开门朝外走去,八角枫追了出去。那人迈着沉着镇静的步子越走越快,走进了路上正赶早班的人群,很快地便消失无踪了。 站在十字路口,八角枫任纵横交错的人群从自己身边经过,她开始怀疑,她竭力使自己相信昨夜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 “八角枫。”一个熟悉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八角枫扭头去看,映入眼帘的是卡夫卡那英俊的脸庞。她第一次注意到,他那一头浓密的黑色平头短发竟然有着些微的卷曲。 “你昨天没回家?”卡夫卡打量了一番八角枫略显狼狈的与前一天完全相同的衣服,调侃道。 八角枫听得出卡夫卡语气里暗含的不正经的味道,可又无心辩驳,便转而反问卡夫卡道:“这位是?”她注意到了依偎在卡夫卡身旁的一个美艳女郎。 “我女朋友。”卡夫卡介绍道。 “你好!”八角枫礼貌地向其点了下头。她一直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现在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她了,不正是卡夫卡约自己去百叶镇那天在酒吧里碰到的那位么。 这时,太阳终于抛开了披在身上的薄纱,射出了道道强烈的金光,照彻了整个罗山城。天,完完全全得亮了。 第9章 第三章 背后的 下 10 警员雷纳在1930年加入警队,时年24岁。他在巡警的位置上做了近十年之后才被调入重案组。可惜他运气实在不佳,不到5年,他便因在追捕一个连环杀手时腿部受到重创而被转作了文职。漫长的枯燥岁月磨平了他性格上的棱角,无奈的现实生活打碎了他曾有过的雄心壮志。身体上的痼疾让他在55岁便提前退休,领着一份微薄的工资与津贴胡乱地度过余生。他与前妻及其所生的儿女的关系不太融洽,他也没有任何亲人。卡夫卡和八角枫在一家地处偏僻的养老院里见到了他。 雷纳对卡夫卡和八角枫的到来没有任何吃惊,他听罢卡夫卡他们的来意后,稍稍沉思了片刻,便将那桩桩隐藏在自己心中多年的陈年旧事缓缓道出。 “这个案子还要从我做巡警的最后那年的一件事情讲起,其实我也是后来才发现其中的关联性的。”雷纳说道,“那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北区火车站的附近出现了个披头散发的疯子,满嘴胡言乱语,说是见到了魔鬼。我们不以为意,以为只是疯话,后来帮她找到了家人。才知道她本是个接生婆,不久前晚上接了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 个电话出门后就没再回来。” “可谁知……”说到这里,雷纳停了下来,他的表情有些凝重,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想起了一些及其可怕的事情,他又说道:“没有多久,那里就流出了有鬼怪在夜间出没的传闻。后来,说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说那东西像是只极大的恶犬,有人说好像是没有毛发的猩猩。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你有亲眼见到吗?”卡夫卡问道。 雷纳沉默了,他眼睛里充满了苍老与疲惫,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卡夫卡的问题,而是谈起了另外一件,也就是卡夫卡与八角枫这次来主要想询问的那个案子。 “当我走进那幢房子的时候,”雷纳说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我这一生都忘不了那股血腥的味道,哪怕是现在,我也时常从那个场景的梦魇中惊醒。我看到了一个又黑又瘦的小人蹲在那女人的尸体旁,我们的到来吓到了他。他的动作很快,我们也确实被那恐怖的气氛唬住了。等我们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越窗逃走了。” “是这个人吗?”八角枫拿出了雷纳的工作照。 雷纳很仔细得看了照片一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到那个人只有一瞬间,我想这两个人有些类似,但不能肯定。不过我记得当时他的眼神,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狡诈而又邪恶。” 听到这里,八角枫和卡夫卡互相对望了一下,他们同样记得卢克的那神经质的眼神。 “有一件事你们一定想不到。”雷纳继续说道,“我后来查到,那个死去的女人(即前文八角枫拿给卡夫卡看的那张报纸上的死者)居然是当时新任市长的情妇,并且在不久前引产过一个死婴。” 雷纳本来是靠坐在床上的,这时他伸出了手,示意卡夫卡扶他起来坐到轮椅上去。长久的病痛早已让他失去的行走的能力。他费劲地将自己挪到窗台边,在一个壁橱的抽屉中取出了一个盒子来。 “自从我查到那个女人与市长的关系后,上头就不让我继续查了。”雷纳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张照片交到卡夫卡手中,说道:“这是那个女人住的房子的外观照片,不过那片区域由于靠着山艾荒地,不久后就被封禁了。” 卡夫卡接过照片。但见照片里有一个三层的白色小楼,破败不堪得令人不适。他将照片翻过来,背面工工整整地写了一行地址——米克维斯辖区多伦路18号。 11 从养老院出来后,卡夫卡与八角枫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吃了午饭。由于停车的地方稍有些远,卡夫卡便让八角枫等在餐厅门口,自己去把车开过来。 八角枫百无聊赖地在餐厅门口踱来踱去。看着街边几株孤零零的杨柳,偶尔一阵清风吹来,满天的飞花飘絮。一时间,这清冷的大街竟随之生动了起来。八角枫也一扫之前的阴郁烦闷,开朗了起来。 不远处,卡夫卡的车子开了过来,八角枫便走下台阶向其走了过去。突然,一场始料未及的阵雨倾盆而下,八角枫虽加紧了脚步,可当她坐入车内时,还是被淋了个浑身湿透。于是,两人商议,先由卡夫卡将八角枫送回家去换衣服,而他自己则去拿那份前两个死者近一年内的体检报告。然后,他再到八角枫家去接回她。 在卡夫卡的心里,他一直觉得卢克寻找的这些目标是有着一定共性的。当他翻开前两个死者的体检报告时,那上面显示的一项信息终于验证这个想法——她们皆在半年内有过流产的记录。看到这里,卡夫卡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那感觉就像好是一个本来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他想到了卢克盯着八角枫的那诡异的眼神,明白了卢克为什么会突然发狂地扑向八角枫的肚子。他连忙电话给八角枫,但许久也不见回音,便匆匆地开车朝八角枫家赶去。 与此同时,正在家中换衣服的八角枫发现了家中电源的短路。她拿起了电话,线也不知何时被剪断了。与上次不同,她不再慌张惊惧,她一手握着左轮,一边关紧了家中所有的门窗与窗帘。隔音的玻璃与密闭性极好的帘子让屋中陷入一片静谧的幽暗之中,八角枫不再依靠双眼,以往的经验让她知道那在特定的时候会欺骗自己。她仅仅凭着自己那格外敏锐的听觉,去感受房中任何可能会出现的细微声响,哪怕是再细小的喘息声也逃不过她的耳朵。 八角枫光着脚在地上轻轻挪动着,凭着自己对房间摆设位置的记忆逐一对其搜寻着。她的喉咙越来越紧,头皮阵阵发麻,她预感那东西已经近了,近了,已经到了! 一个如同野兽般的低吼猛然朝八角枫背后袭来。但在他那声音的发出之前,八角枫便已经察觉到了他那无法压抑的兴奋的喘息声,她毫不犹豫对其开了两发子弹。随着一个痛苦的呜咽,八角枫听到一个东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板上。紧随其后地,她家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亮光从外面射了进来,卢克从那之中飞快地闪了出去。 卡夫卡到达八角枫家楼下时,正听到楼上两声躁动,还没等他跑上楼,便看到八角枫匆匆忙忙地跑了下来,对自己说卢克从后巷跑了。 卢克虽然受了伤,但动作依然灵活,如同猴子一般,择窄巷狭道一路奔逃而去。卡夫卡与八角枫紧随在后,跟着他跑进了那个废旧的大楼。但当他一窜入那个1013号的房间,便马上不见了踪影。留给在他身后打开房门的卡夫卡的,仍然是与上次一样的空空荡荡的房间。 “镜子!那面镜子!”看见卡夫卡站在门边不动了,落在他身后的八角枫气喘吁吁地对他大喊道。 卡夫卡立即明白了八角枫话里的含义,他毫不犹豫地甩起屋内的桌子重重地朝镜子砸去。随着镜面的破碎,一个半人大小的洞穴呈现在了卡夫卡眼前。而也在这个时候,八角枫走了进来,她捡起地上破碎的镜块,惊讶地发现这碎块的一面可以映出人脸,而另一面如同玻璃一般可以透过其看到后面的物体。她方才知道那让自己浑身冰凉的鬼魅双眼恐怕当时就在这面镜子的后面,如同潜伏于密林之中的野兽在隐隐地注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注视着自己。 洞穴之下,沿着壁墙有一个梯子,一直通往罗山城区的地下水道。卡夫卡和八角枫顺着它爬了下去。在这长长的往来交错的拱道内,凭着不远处偶尔传来的来自卢克那痛苦的呜咽声,他们一路寻去。一会儿,卢克那一颠一颠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一会儿它又消失了,不过没有多久,那黑暗的尽头又会传来他轻微的响动。他们脚边横流的黑水里漂浮着各种不同的腐烂物体,散发着阵阵恶臭。也不知这样跑了多久,卡夫卡和八角枫感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看到或听到卢克的踪迹了。最终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 ,他们被拦在了一扇高大而坚固的铁门前。 那铁门的底下是一块及其坚硬的花岗岩,被粗暴地凿出了一个极小的洞口。而铁门正中的位置,被用红漆标上了粗大的“严禁”二字。从门锁的掌纹密码来看,卡夫卡知道这是只有军队的高级将领亦或是特殊的官员才能打开的。正当他想着回去另作打算之时,八角枫从他身侧走了上去,在识别掌纹的案板上放上了自己的左手。随着巨大的吱嘎吱嘎的铰链转动的声音,门开了,他们进到了一个被废弃了数十年的地下仓库之中。阳光从墙顶半开的窗户照射进来,密密层层的尘灰漂浮在光影之中,无数的档案袋被叠在了一排排的架子上,已再不会有人查阅它们了。 卡夫卡和八角枫沿着石阶走出了地下室,穿过一个个宽敞但处处是残破的办公桌椅的房间,从一个大厅出到门外,进入了一个漫天黄沙的世界。那沙尘遮天蔽日,以至于他们两个人只能看到远处至多不过20米的地方,其余所有的一切都被深深地藏在了那浓浓的暗黄色的幕帘之后。 “你看!”八角枫指着他们刚刚走出的大楼门外挂着的一块牌子,提醒卡夫卡道——那上面写着米克维斯辖区政府大楼,多伦路1号。 12 卡夫卡与八角枫站在了多伦路18号的门前。眼前的房子与雷纳给他们的那张照片上的白色小楼别无二致,只是长年累月的风沙使它原来表面上所覆盖的藤蔓被墙砖上细小的裂缝所替代,一根根地从房顶展露出来一直蔓延至墙根深处。 推开房门,一条狭窄过道的尽头有另一扇通往院落的后门,一阵“悉悉索索”刨土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卡夫卡和八角枫急忙冲了出去,但见屋后是片荒芜的空地,只有孤零零的一颗槐树和一架在风中摇摆着的双人秋千。他们发现树下沙土的一处有松动过的痕迹,便找来了铁锹向下挖去。当他们挖到第三锹的时候,从地底下传来了一声声“咚,咚,咚……”的怪响,一顿一顿的,错落有致。原来那诡异的声音来自于一个精致的可能仅够放置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的小巧的棺材内,那是卢克的母亲在他还未出生之时就为他亲自准备好的! 棺材盖板自己弹了开来,卢克等不及地从里面一跃而起,他在土堆旁灵活地打了一个滚,一下子就隐入了那愈来愈猛烈地沙暴之中,向着山艾荒地的深处奔逃而去。 卡夫卡想要去追,可是在这视线愈来愈模糊的沙土之中,哪里能追的上。他跟着卢克跑进了那正飞荡着滚滚红雾的黄沙风暴之中,他的双眼被强风迷住,他嘴里满是沙土,卢克的踪迹早已消失无踪。他在追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他的双脚被深深地埋在沙下,每一次抬起都费尽艰辛。他狠狠地,却又毫无成效地迈着每一步,就好像追逐着他自己长久以来一味追求的那个遥不可及的东西一般…… 突然,卡夫卡在自己的前方看到了八角枫的身影,他不知道她是何时跑到自己的前面的,他感到一阵疑惑。 “八角枫!”卡夫卡叫了一声,那女人回过头来。他大吃一惊,那不是八角枫!虽然容貌完全相同,但是她们的衣着发型却完全不同,尤其是她的神情。八角枫神色永远都是淡淡的,仿佛对任何事情的都不会挂在心上。再大的变故在她的脸容上,你也找不到任何波澜。可是这个女人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狠戾,嘴角含着一种凄厉的笑容,看得卡夫卡身上一阵发寒。 “卡夫卡!”八角枫那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卡夫卡本能地掉头去看,她正站在后面的不远处,向自己用力挥动着双手,大喊着:“不要再往前了……” 当卡夫卡再次望向之前看到的那个女人时,她已和卢克一样隐匿进了山艾荒地的黄沙里。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刚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绝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卡夫卡与八角枫互相搀扶着往回走去。回程之中,风势渐渐变小了。而当他们再次回到那个双人秋千的院子时,风暴已经完全平息。火红的太阳正落到地平线的尽头,深青色的天空上万里无云。在那最后的余晖之中,八角枫与卡夫卡站在山艾荒地与罗山城的交界处,他们看到,米克维斯所有的房屋都是背对着罗山城而建的,所有的…… 13 卡夫卡和八角枫回去之后,都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在米克维斯所见的一切。他们之间达成了一个共识,卢克的案子就让它结束在他第一次逃离囚车之时。 14 “…我们怀疑卢克的身体在出生时就发生了变异,骨骼以及肌肉异常的柔软,并且……但这一切皆是推测,由于之后卢克的失踪,而无法得到确实的证明…… 西元1990年5月7日八角枫报告” 八角枫签上自己的姓名后,将文件装入档案袋递给了定期从橡树城来取的工作人员。恰巧在这时,卡夫卡走了进来。 “刚才你女朋友打了好几个电话来找你。”八角枫关掉了桌上的台灯,她准备下班了。 “哦。”卡夫卡随便应了一声,他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对八角枫说道:“一起走吧,我送你。” 八角枫按下了办公室最后一盏灯的开关,由于她想去试一家新开的牛排店,她拒绝了卡夫卡的提议。 第10章 第四章 无纹之掌 上 1 罗山城中央大学的一个房间内,韦恩坐在办公室的后面,不耐烦地听着对面的布鲁对自己的大加抱怨。为了这件事,他们最近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韦恩感到自己对布鲁的忍耐也就要到尽头了。 “你已经完全违背了我们当初所约定好的。”布鲁激动地站起身来对韦恩大声斥责道,“你曾经当着我的面把它毁掉了,你明知道那东西来自地狱!” “难道我活该等死吗?”韦恩不服气地反驳道,“医生说我已经是肝癌末期,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韦恩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想过后果吗?”布鲁冷笑了一下,他看韦恩的眼神里充满了轻蔑,“你明知道即使成功了,他也不会按照你想要的方式活下去。” 韦恩沉默不语,他的心里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就被对生命渴求的那种强烈欲望所淹没。他将头撇到一边,避开了布鲁那炯炯的责备的目光。 “你会下地狱的!”布鲁失望地摔门而去,他最后那句话的声音里夹了一丝哽咽。他明白到自己已经无力阻止挚友迈入那无尽而混沌的黑暗与罪恶之路,他对自己有着同样的失望。 2 夜幕降临,中央大学的管理员黑曼在校园四处巡视着。当他路过历史系的那栋楼时,看到里面还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 有个房间亮着灯。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午夜,是谁工作到这么晚?黑曼走了过去,他轻轻叩了叩办公室的房门,问了几声,皆无人回应。他想着或许是有人走得匆忙,忘记把灯关了。 门没有锁,黑曼很顺利地推开了门。房间里,一盏立式台灯横倒在门口,书籍散落了一地,本来靠窗的办公桌向内倒了下来,正巧压在一个人的背上。黑曼急忙将他拖了出来,翻过那人的身体来一看,大吃一惊。他认出了死者正是韦恩教授。 但见韦恩的瞳孔已经放大且充满了血丝,喉部有一条深深的紫黑色的痕迹,一条领带就搭在他的脖子上。他是被活活勒死的。 3 这是一个明媚的上午,湖蓝色的天空上飘着几朵雪白的云彩。八角枫抱着一个纸箱从中央大楼后面的几条小路穿过。她上班的必经之路被最近闹的正盛的争取劳工薪资的示威人群所拦住,所以只能放弃了出租车,徒步走完最后一段路。微风轻柔地拂过来,暖暖的,让八角枫闻到了一丝夏意。她环顾道路的两旁,原来青翠的银杏也到了繁茂的时节了。 “昨天吃得怎么样?”一进办公室,卡夫卡便调侃道,他知道那家餐厅最近火的不得了,没预定过的八角枫不见得能排到位子。 八角枫一边将自己的私人物品从箱子里拿出来,一边回答卡夫卡道:“我排了快3个小时才进去。不过真正倒霉的是,出来的时候又碰上那些□□的人了,所以只能走着回家。” 说到这里,八角枫无奈地朝天花板看去,耸了耸肩膀,无奈地抱怨道:“我昨天半夜走了2个小时,今天一早又走了一个小时。再这样下去,我看我还是买辆自行车上班算了。” 听到这里,卡夫卡没忍住笑了出来。他刚想再揶揄八角枫几句,忽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便应道:“请进!” “卡夫卡!”进来的是一个不胖不高,相貌平常,有着一头棕发的男人,年纪约莫30岁左右。他一进来便亲热地和卡夫卡打招呼道。 “爱伦?”卡夫卡感到很惊讶,但语气中并不乏愉悦。他站起身来很自然地接受了爱伦的拥抱。 “你是八角枫?”爱伦向八角枫伸出手,“我是爱伦。” “爱伦和我一起从警校毕业。”卡夫卡向八角枫介绍道,“我们刚进警局时一起工作。” “我们是最好的拍档。”爱伦补充地说道,他的一只手很用力地拍了拍卡夫卡的肩膀。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卡夫卡问道,他记得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爱伦了。 “有个案子。”爱伦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八角枫,他将卡夫卡拉到一边,轻声说道,“想你帮我看下,提些意见。” 爱伦开始吱唔起来,不时地回望八角枫。卡夫卡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为难地说道:“我很想帮你,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们不负责一般的案件。” “我这次真的需要你的帮助。”爱伦的眼睛里充满了诚恳,语气近乎恳求,“这可能是我最好的机会了。死的是个很有名的教授,上头非常重视这个案子,我非常需要这个机会!你知道你走后,我一直都不大好……所以我……” 卡夫卡沉默了,他感到自己没有办法再拒绝爱伦下去。 4 中央大学专门研究中古部分历史的教学楼坐落在校园内比较靠后的一个僻静之处。只有一层的长排房子有近40间大大小小的或用来讲课或用来办公的房间,外墙暗红色的砖瓦上满是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教学楼的前后各有一扇大门,门口各种了两株丁香。此时正当春末夏初,紫色的花瓣开得正旺。 “死者韦恩是研究中古阶段历史的专家。”爱伦向卡夫卡和八角枫简述道,“尤其是哥特人的文字、历史以及民俗等,可以说是最权威的。” 看着房间里的一地狼藉,卡夫卡疑惑地问道:“他是自杀,可是这里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 “这就是最大的疑点。”爱伦赞同地说道,“我们组里的侧写师说他是用自己的领带将自己勒死的。可是矛盾的地方在,他在最后的一分钟里又在挣扎着不想死。” “就好像他同时存在两个人格。”八角枫接过爱伦的话说道:“一个求生,一个求死?” “没错。”爱伦点了点头。 “能给我看下死者尸体的照片吗?”八角枫问道。 “可以!”爱伦一边将照片递给八角枫,一边对卡夫卡说道,“发现尸体的是学校的管理员黑曼,他说在韦恩出事的那天下午路过他办公室门口时,听到布鲁在和他非常激烈地争吵。而且,这样的争吵在最近时有发生。” “那你们一定盘问过布鲁了?” “没错。”爱伦回复卡夫卡道,“可惜的是,他有非常有力的不在场证明,那个时候他正在讲课,有上百名学生可以给他作证。” “你怀疑布鲁?”卡夫卡的嘴角略过一丝轻笑,他太了解这个前搭档的做事风格了——宁可在现成的嫌疑人上下功夫,也不会将力气浪费在一个未知的但需要花费巨大精力来找寻的凶手身上。 “卡夫卡,”爱伦听出了卡夫卡话里的含义,他惭愧地低下了头,“这一次不一样,这个布鲁和爱伦一样,是哥特文化的权威。他的智商高达200,如果他想杀一个人,不会那么容易留下证据。” 看到爱伦有些嗫嚅,卡夫卡心里一阵后悔,觉得自己似乎对爱伦有些刻薄了。 “你看!”八角枫将一张照片递给卡夫卡,让他仔细地看韦恩的左手掌,“没有掌纹。” 卡夫卡和爱伦一同看向那张照片,果然如八角枫所说的,韦恩左边摊开的手掌上光洁得没有一丝纹路,包括手指。 “我马上电话和他们确认下!”说罢,爱伦便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5 “你们后来怎么会分道扬镳的?”八角枫走出了韦恩的办公室,她想四下走走。 卡夫卡明白八角枫指的是他和爱伦其实并不热络,便回答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的警校。但是,他不是个聪明的人,也不讨人喜欢。” “你升得比他快?” “我入职后第二个月就被调到重案组了。”说起往事时,卡夫卡没有丝毫得意,而是很平静地款款道来,“而他则一直熬到了去年才有这个机会。” “你们后来就不联系了?” “那时我们的工作目标不同,他想要的是一份有着稳定收入的工作,而我,则是想更上一层楼。” “‘即便到现在也是?”八角枫问道,但她似乎并不想得到卡夫卡的回答,转而继续说道:“你一直是个目标明确的人。” 卡夫卡不可置否地浅笑了一下,他用一个轻描淡写的口气问了八角枫一个自己很久之前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 就想问的问题:“为什么放弃大好的前途到obe来?” “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卡夫卡。”八角枫笑着转过身来对身后的卡夫卡说道:“当然了,肯定不是正义之类的无聊东西。但肯定和你的不一样。” 就在这时,他们走到了一个教室的后门口。那扇门敞开了一条缝,一股突然涌上心头的好奇心让八角枫打开了门走了进去。昏暗的教室里鸦雀无声,上上下下的座椅坐满了学生,全部聚精会神地望向黑板。原来,前方的尽头处的讲台后正在播放着幻灯片,一格格的,分别展示着哥特文化种种特征——七种不同色彩的高大的拱形铁门、跪趴在立式坐棺前的披着黑袍的教众,几张写满了奇特咒语的羊皮纸,一个脸上没有五官、双手没有任何纹路的哥特人,他那惨白脸容因极大的痛苦在扭曲着…… 第11章 第四章 无纹之掌 中 6 卡夫卡在罗山城生活了十几年,但还从未见过眼前这样的房子,更确切的说,这是一座小型的古堡。它坐落在西区的郊外,旁边有一个死气沉沉的小湖,湖边到处是白森森的莎草。走过一丛丛杂生的荆棘,他和八角枫站在了布鲁所住的那座古堡门前。抬眼望去,那一个个空茫的窗眼,惨白带灰的墙砖,在低垂的云幕下,显得格外阴郁。 古堡的门外横卧了一根枯死的树干,上面落了三两只乌鸦在哀鸣着,听得卡夫卡和八角枫心里一阵发毛。一阵叩门声后,一个年岁已大,脸上满布皱纹的老者为他们开了门——他是布鲁的仆人。他手里握着一个闪着微弱火光的烛台,一声不吭地领着八角枫和卡夫卡穿过幽暗曲折的回廊,沿着蜿蜒而上的楼梯往他主人所住的那个塔楼走去。一路上,窗户上所挂的印染着鲜红色玫瑰的黑色幔帐垂至墙沿,使得房内照射不进丝毫光线,而为他们引路的便只有那颤悠悠的来自于那老仆手里的一点弱小光辉。在楼梯两旁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一副油画,画里面有的是面露狰狞张开翅膀的蝙蝠,有的是一个黑色十字架上倒挂着一个身裹黑色披风的无面人。转眼间,他们走到了楼顶。仆人推开了房门,将他们带到了布鲁的身边。 “请坐!”布鲁示意卡夫卡和八角枫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此刻的他面色惨白,形容枯槁,双眼炯炯地放着一股类似于神经质的光芒。 “我从小就痴迷于哥特人的文化。”布鲁说道,他的双眼好似正望向远方,“哥特人是一个诞生于深渊的民族。他们与生俱来就有一种与死亡对话的能力,他们可以在自己所创造的巫术中获得永生,也可以用自己所念出的咒语走向灭亡。” 说到这里,布鲁忽然将目光收了回来,移到了八角枫的身上,他问道:“你是双楼城的人?” 八角枫摇了摇头。 布鲁没有得到八角枫肯定的答复,脸上露出了些微失望的表情,他继续陈述道:“哥特人在一千多年前就灭绝了。不过有一种说法存在,那就是双楼城还有极少数的人的身体里留有哥特人的血统。” “你和韦恩的关系怎么样?”卡夫卡问道。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彼此唯一的知己。”布鲁的话说得格外诚恳,“在哥特人的文字与密咒方面,他要比我出众得多。” “有人说韦恩死的那天,你们发生了非常激烈的争吵?” “我们不是争吵!”布鲁忽然激动地站起来,那吼声几乎是带着异常尖细的歇斯底里的。不过马上的,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立刻又坐了回去,将脸深深地埋在了双手之中,竭力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们不是在争吵,只是在一个学术上的问题有分歧,在讨论罢了!” 卡夫卡与八角枫互相对望了一番。很明显,布鲁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并且,他并不打算说出来。 “我们发现韦恩的一只手掌上的掌纹全部消失了。”八角枫忽然说道,她期待着布鲁的反应。 一丝惊惧的光芒在布鲁抬起的双眼里一闪而过。不过很快的,那双眼睛又黯淡了下来,沉寂得就像是那古堡边的一汪死水。 “你觉得会和哥特人的某些文明有关系吗?”卡夫卡注意到了布鲁神色的不正常。 “我不知道,不知道……”布鲁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了沙发里,低下了头,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们有证据,可以随时来抓我。” 7 透过塔楼的窗户,布鲁望着卡夫卡与八角枫的车子渐渐远去。他坐回到了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暮色的降临,等待着窗外的世界被罩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黑色头纱,等待着窥探着万物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双目。他拿了一把铁锹,轻手轻脚地坐进了自己的车子,潜进茫茫夜色之中,向着韦恩安葬的墓地——蛇口墓园驶去。 韦恩是在前一天安葬的,所以他棺盖上的土还很松软,布鲁很轻易地就把棺材上的土堆挖开。当他打开棺盖时,一种在他心中沉积已久的可怖的念头猛然击中了他的心头(虽然在心中曾试想过数次,但当真正发生时,他还被那种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的被恶魔所紧紧束缚着命运的那种恐惧所惊吓到了)——韦恩的棺材是空的,而棺盖内里有几条看似指甲所划出的长长的血痕。 布鲁感到自己头皮一阵发麻,他立时瘫软在地上。看着那空空的棺椁,他尽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突然之间,一个在许久以前就酝酿过的念头又重新跳了出来,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决心试一试。 布鲁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钻回车子,发动了引擎,向着罗山城中央大学驶去。一路上他不断地默默对自己念叨着,半是为自己壮胆,半是让自己的大脑能一直保持清醒。他不断地呢喃着——希望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8 “布鲁确实有问题。”卡夫卡在电话里和爱伦说道,“他在刻意隐瞒着什么。我这里调查到韦恩和布鲁在过去的7年里每年都会向学校申请一笔经费用于破译哥特人羊皮手卷上的文字和咒语。但是近一年,在韦恩不知情的状况下,布鲁突然退回了剩下的经费,并且要求永远终止这个项目。你们搜查布鲁家时,有没有发现过什么可疑的,类似于文稿之类的东西?” “没有。”爱伦回答道,不过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件和卡夫卡所说的相关的事情,便紧接着说道,“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布鲁的家里没有任何手写的东西,只有书籍和一些档案材料……” “或许他藏在学校里。” “我也这么想。” “明天我们……” “卡夫卡。”爱伦打断了卡夫卡的话,“非常感谢你,我想后面我自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8 己就可以了。我非常需要亲自抓捕他……” “那……祝你好运,爱伦!” 挂上电话后,爱伦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他感到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第一次确实地感到自己离成功、离被认可是那样得近。于是爱伦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在天亮前偷偷潜入学校,找到那份证据。 9 爱伦到达布鲁与韦恩办公室的那幢教学楼时,钟表上的时针刚刚划过2点,正是一夜之中最静谧的时候。他在手电光束的带领下,找到了布鲁的那间办公室。当他靠近办公室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沙沙声。爱伦屏住呼吸,战战兢兢地将门打开一条细缝,小心地向里面瞥去。他看见一个身穿衾衣的背影在到处翻看,似乎在很急切地寻找着什么。那白色的衾衣上血迹斑斑,仿佛刚刚从土堆里爬出来。爱伦吓得连忙躲回了门后,正当他准备离开之时,门忽然被打开了。一股强大的他所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往里拖去。爱伦的双脚拼命胡乱地蹬踹着,两只手臂在空中狰狞地挥舞,但都无济于事。 爱伦还没来得及呼喊,他的喉咙便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所掐断。混乱中,他身上的一只钢笔掉在了墙角壁橱的阴影处。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从壁橱后伸了出来,迅速地捡起那只钢笔,又轻轻地缩了回去。一双因极度恐惧而瞪大的双眼在黑暗中看见了这桩惨案的全部过程,他不敢也无力阻止它的发生。他的心里充满了愧疚,那深深的愧疚让他几近发狂。那双眼睛来自于布鲁,他在暗处等待着,等待着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等待着天明的到来。 10 推开办公室虚掩的门,八角枫走进了昏暗的房间。卡夫卡背对着她靠坐在椅子上,整个屋子只开了一盏微微散发着暗黄光亮的台灯。 “爱伦的事情我听说了。”八角枫走到卡夫卡身旁,“我很遗憾。” 卡夫卡抬眼看向八角枫,他说道:“我不相信是布鲁做的。”——爱伦的侧写报告里非常肯定地写着将爱伦拖进屋内并把他杀死的是布鲁。 “他明知道自己是杀害韦恩的第一嫌疑人,为什么要连夜去韦恩的办公室?”卡夫卡疑惑地说道。 “毁灭证据?” “或者是找东西。”卡夫卡忽然懊悔地将一只手扶住自己的前额,愧疚地说道,“我曾经对爱伦说,布鲁或许把一些重要的东西藏在学校。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布鲁并没有非要杀人的理由,尤其是杀一个正在调查将他列为重要嫌疑对象的案件的警察。” “卡夫卡。”八角枫在卡夫卡身前蹲下来,“布鲁已经自首了,他承认了杀害韦恩以及爱伦的罪行。”说罢,八角枫顿了一下,她迎着卡夫卡移向自己的目光,语重心长地说道:“他是一个警察,他所做的一切决定都会改变他自己的结局。他有这个资格去选,无论好坏,都是他自己选的。与你无关。” “你对哥特人有多少了解?”卡夫卡起身关掉了手边的台灯,房间顿时全暗了下来。他极力掩饰自己脸上那些微的不自然的神色,避免让八角枫看见自己的失态。 “他们崇拜永生、复活、诅咒……”八角枫陈述道,她将一件黑色的西装上衣递给了卡夫卡。 “我已经向上级申请查封布鲁和韦恩的住所,我们去看看吧。” 第12章 第四章 无纹之掌 下 11 还未到布鲁家门前,卡夫卡和八角枫就远远地从车上看见那古堡内外站了许多军人。卡夫卡知道自己申请的只是普通的查封,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正想到此处,一个中尉军级的人伸手拦住了他们的车子。 “这里已经被戒严了!”中尉示意卡夫卡和八角枫掉头。 “我们是隶属于保安部门obe的探员。”卡夫卡向中尉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已经申请了介入有关布鲁的调查。” 中尉接过卡夫卡的证件,粗略地看了一下便交回给车内的卡夫卡,说道:“我知道,但是你的那份申请已经被驳回了。除非有第五级的权限,否则我希望你们能马上离开。” 卡夫卡离开之后,便马上赶往韦恩家。到达之后,他和八角枫所碰到的皆和前面在布鲁家的是一样的情况。 在回程的途中,卡夫卡问八角枫道:“保安部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将事件列为第五级别的调查?” “严重危害国家安全。”八角枫回道,“我想布鲁的□□级别应该也同样达到了这个程度。” “你预料过这样的结果?” “相信我,我并不知道。”八角枫说道,“但是现在想来,也并不奇怪。” “你认为他们为什么会需要一个大学里的历史系教授?和哥特人有关?” “我知道保安部曾经推行过一个内部条例,它要求民众在一些特殊领域的知情权被控制在安全的范围之内。” “所以还是和他们那个项目有关。” “我怀疑……”八角枫沉思了一下,说道:“韦恩和布鲁翻译出了一个他们所不能掌控的东西,而那要么是保安部禁止我们知道的,要么是他们一直想要的。” 卡夫卡将车停在罗山城司法部门的大楼外,他打算向里面的一个朋友打听布鲁现在所关押的地方(任何犯人的关押或移送都必须得到司法部的批准)。不一会儿,他失望地从楼内走出来。 “布鲁真的被移送走了。”卡夫卡对坐在车上等自己的八角枫说道,“对方权限很高。” 说到这儿,卡夫卡突然扭头看向八角枫,他试探性的问她:“我想单独和布鲁谈一次” “我可以试试,但不能肯定。” 12 卡夫卡在自愿注射了麻醉针剂之后,被带上了眼罩。当他醒来时,才一起身便被身后的一个人狠推了一下。他向前踉跄了一步,摘下眼罩,身后囚室的铁门刚好关上。他环顾眼前的房间,从上到下以及四壁皆被铁皮包裹着,神奇的是,没有丝毫缝隙。这个房间空荡荡得连张床都也没有,而布鲁就坐在地面的一个角落里,双目呆滞,似乎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 “爱伦不是你杀的。”布鲁对卡夫卡所说的话完全没有反应,不过这个反应早在卡夫卡的预料之中,他继续说道,“韦恩也不是你杀的。为什么宁愿在这种地方度过余生?除非,有一样更让你恐惧的东西在威胁着你。” 卡夫卡说到这里时,布鲁的脸稍稍抽动了下,那幅度极小,但已经被卡夫卡捕捉在了眼里。他继续说道:“你那天去学校,是要找什么?” 布鲁低下了头,避开了卡夫卡的目光。卡夫卡紧接着又试探道:“你不是去找到东西,而是去毁掉什么!” 布鲁猛地将头抬了起来,惊惧地看向卡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9 夫卡。卡夫卡知道自己说中了,便继续狠狠地追问着:“你不是去毁掉一样东西或者文件,而是去毁掉一个被你和韦恩召唤出来的恶魔对不对!” 卡夫卡比布鲁要高出一个头。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布鲁的双肩,将他重重地撞向铁壁,两眼充满恨意地对他说道:“你到这里是因为你那无用的愧疚,是因为你那可笑的不敢负责的怯懦!” 布鲁的精神终于崩溃了,他跪倒下来,泪水从他那紧闭的双眼流出,他呜咽道:“我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那是一个错误,一个可怕的错误。”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译出了一个哥特人的密咒,是关于复活的,并且在韦恩的黑猫身上做了实验。从那时起……”布鲁的双眼睁开了,似乎那只黑猫 现在就站在自己的脚边,他颤抖地说道:“从那时起,一切就失控了。强尼回来了,但它已经不是强尼了。” 说到这儿,布鲁猛地拉住了卡夫卡。他先是谨慎地朝四周的监视器看去,接着用及其轻微的声音在卡夫卡耳边说道:“它一定还在那儿。它是回去找那张咒语的,只有彻底毁了那个咒语,它才能真正的永生下去。” “那要怎么样才能?” “哥特人有一句俗话,想要永恒不变,同样的咒语不能使用第二次。” 13 “同样的咒语不能使用第二次。”八角枫复述了一遍卡夫卡对自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稍稍想了一下,很快便说道:“这句话应该是针对永恒而说的,也就是说念第二遍会改变这个咒语的效果。而那个东西一定要毁掉它,有可能是怕有人对他念第二遍。所以,所谓的‘同样的咒语不能使用第二次’就是说所念的第二遍是召回这个咒语。” 卡夫卡赞赏地对八角枫点了点头:“我们该庆幸那个东西只有两份,第一份应该已经被回来的韦恩毁了,而第二份布鲁则把它藏在了一个连韦恩都想不到的地方。” “布鲁既然那么反对这个项目,为什么还要偷偷地把它藏起来?”八角枫有些不解。 “其实,他并不是个老实的人。他有他自己的私心。我想韦恩也并不完全相信布鲁,所以复活之后还执意要去找布鲁的那份。”卡夫卡说道,“我们现在只等着天黑,布鲁说那东西只有深夜才会出现。” 14 恐怕是鉴于前后发生了两起恶性案件,学校便决定将这栋出事的教学楼给锁了起来,短期内都不打算开放。在等八角枫去找管理员来开门的间隙,卡夫卡仔细地在楼外四下巡视了一番,发现了侧面一扇虚掩的窗户,正好可以钻进一个人。 进到楼内后,他径直朝韦恩的办公室走去。脚下笔直的走廊长长的,直通黑暗的尽头。从身边经过的各个教室里皆寂静无声,卡夫卡可以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每一次喘息。几道从教室两边或天窗里射进来的月光投在冰凉的地面上,形成一条条线状的阴影,让卡夫卡的眼前不至于全部陷入漆黑之中。卡夫卡很快就走到了韦恩办公室的门前,他知道那东西一定在自己的附近,他也在期待着它的出现。 韦恩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布鲁会将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他的办公室里,在他使用得最频繁的一本皮质词典的封面的夹层里。就在卡夫卡将那张注过音的咒语拿出来之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咕噜”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晃晃悠悠的脚步声也一并响了起来,离他越来越近。 卡夫卡猛地扭过身子,那怪物的真面目终于暴露在了他的眼前。这天夜里的月光格外明亮,让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韦恩那因惨白腐朽而痛苦扭曲的面孔以及它身体上那向自己伸过来的红润着的左手。它们之间是那样的不协调,这种不协调感让卡夫卡猛地想起了八角枫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一个求生,一个求死。 卡夫卡来不及胡思乱想,他甚至来不及念出手中的咒语,那怪物便已经扑倒了他的身前。就在卡夫卡奋力抬起手臂阻挡它时,在那东西的身后又有一个黑影扑了过来,正巧倒在了那怪物的身上。卡夫卡大吃一惊。突然之间,灯开了,卡夫卡看清了那怪物身上的人,是管理员黑曼。原来,八角枫找来了管理员后,在门外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便径直往韦恩的办公室跑来,正巧碰上刚才的那一幕。 怪物被卡夫卡他们三人绑在了房间里一根靠墙的供暖铁管上。但见它的脸不断的扭曲变幻着,一会儿变成韦恩,一会儿又成了布鲁的样子,两种不同的人声混杂着咕噜咕噜的怪响在它的喉咙里呜咽着。那只原本鲜活红润的左手现在凸起了一根又一根的青筋,并且骨骼还发出了格外凄厉的吱嘎吱嘎声。 卡夫卡毫不犹豫地拿起了那张标注了读音的咒语,正当他念出第一个字时,一只冰凉的枪口顶在了他太阳穴上。 “现在请你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黑曼说道。 “把枪放下!”八角枫亦同时掏出了枪对准黑曼,大声喝道。 “你是个聪明的人。”黑曼对八角枫的威胁不以为意,他和气地扭头对她笑道:“八角枫探员,你应该知道自己所为之工作的对象是谁。” “你是保安部的?”卡夫卡叹道,他神色上没有丝毫惊慌失措。 “我只能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代表国家。”黑曼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你不想挑战我的耐心吧?卡夫卡探员,把东西交出来,慢慢的,放在我的手上。” 卡夫卡无奈地轻摇了下头,一边将咒语交给黑曼,一边对他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怪物。”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黑曼将咒语小心地放进了衣服口袋,与此同时他的眼睛还不时地瞥向一旁的八角枫,“我们会把它带走。至于你……” 忽然,黑曼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他扣动了扳机。 接着,便是几声嘈杂的响声,黑曼跌倒在地,方才拿枪的手上血流如注。他不解地看着八角枫,轻蔑地说道:“我还是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人。” 八角枫没有理会黑曼的话,她立即打伤了黑曼的两条腿,拉上卡夫卡匆匆离去,因为她知道,其他的人很快就会到了。 15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在回去的路上,卡夫卡向八角枫问道,“这样机密而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会轻易得让我做到。” 八角枫没有回答卡夫卡。在一段很长的寂静之后,他们的车子被堵在了一条本应非常顺畅的大道之上,一旁的司机告诉他们,前方正有大批的工人在举行罢工示威,估计要堵在这里很久了。 卡夫卡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与八角枫从车上下来。他让八角枫在车旁等他,不一会儿,他不知从哪里弄了辆自行车来。 “上车!”卡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0 夫卡对八角枫笑道,他示意八角枫可以坐在后面的座位上。 就这样,他们把大批堵塞地无法动弹的车队甩在身后,穿过那群声嘶力竭地喊着口号的工人。路过一条僻静的小路时,八角枫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街道两旁盛开的白玉兰的清香,轻轻地说道:“卡夫卡,政治允许我们看到的都是他们博弈出来的结果。就像棋盘一样,无论在任何时候,桌旁都会坐着两个抱着不同目的的人在对弈着。而我们,都不过是棋子罢了。” “如果我拒绝当棋子呢?”卡夫卡漫不经心地笑道。 “相信我。”八角枫很认真地说,“政治并不适合你。” 第13章 第五章 半面墙 第一节 1 中央政府大楼位于罗山城中心区,毗邻李莉丝河,是罗山城的标志。它的前身是郁金香大皇宫,曾几何时,昏庸却又充满艺术气息的皇帝德鲁一边在那里面尽情做着一切印证自己是如何得荒淫无道的怪诞事情,一边让所有的大臣出外找寻金银财宝与能人巧匠来不断进一步地奢华着所住的皇宫内外。他是个诗人、雕塑家、剧作家,但更是个让人民恐惧的暴君。终于有一天,一群来自远方的商人的到来改变了那些民众的命运。商人有人们从未见过的□□,会造有巨大威力的大炮,在他们的带领下,德鲁被送上了断头台。 旧的时代过去了,新的还会远吗。一个又一个矿址被在图纸上标出来,无数的煤、铁、金子被运往远方,换来了人们所需要的华美的衣服、会唱歌的木盒子。无数的新移民来到了这块飞速地向着文明迈进的地方。 有一天,中央政府大楼拔地而起,从此以后的数百年,它便一直作为公平、正义、和平的象征而存在着。虽几经政权更迭,也从未改变。 中央政府大楼整体呈长方形,长约一公里,除了地下一层外,上面共有五个楼层。而每当国庆日或其他重大庆典之时,罗山城的市长便会站上最高那层的中心位置的一个露台上接受民众的欢呼——生生不息,罗山永不覆灭。 这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刚刚下过一场大雨,从日历上看距离下一个节庆日仍有一个多月。但是,中央政府大楼外聚集起了大批的民众,数量之多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国庆日所能聚集的数量,密密层层地一路排到了数条街之外。他们不是为了欢呼,而是来愤怒地呐喊,为薪资、为让人难以忍受地永无休止的工作时间、为从未兑现过的津贴福利。 这一天,全城所有的公共交通都陷入了瘫痪之中。这一天,所有工厂里的机器都停止了转动。 八角枫取好文件回到办公室时,隐约听到里面似乎有电话筒被重重地摔在桌子上的声音。她推开门,正巧看见卡夫卡怒气冲冲地抬起整个电话想向地上砸去的一幕。顿时,他们都感到了一丝尴尬,八角枫后悔不该这么早回来。而卡夫卡则是后悔找了个烦人的女朋友,他见到八角枫后,便随手将电话甩到一边,问八角枫道:“今天饭厅有人吗?” 八角枫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都停工了。” “那我们出去吃吧。”卡夫卡的表情勉强轻松起来,因为他决定不让刚才的那通电话影响自己一天的心情。那不值得,他这样想。 两人出去时,一个行色匆匆的清洁工人突然从他们身边经过。差点将八角枫撞倒的清洁工人连声说了好几句对不起,八角枫并没有怪他,只是叮嘱了他一下在这里走路最好不要这么急后,那人便走开了。 走到侧面的门口时,八角枫忽然想起来钱包忘在了办公室里,便让卡夫卡在外面等她一下。这天的天空格外蓝,刮着暖暖的微风,卡夫卡走下台阶,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只烟。他燃着,听到正门那边传来的工人喊口号的声音,不禁心里又烦躁起来。他猛吸了两口便将烟熄灭在一个垃圾桶上。这时,八角枫走了出来。越过她身后,卡夫卡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心里暗暗感到不大对劲,那人也在看着自己,脸上全是惊慌的神色。忽然,那个不久前撞到八角枫的清洁工人飞奔了起来,用他所能的最快的速度远离着身后的这座大楼。 卡夫卡大叫一声“不好”,同时上前迈了几步拉住了正下来的八角枫。他们还没来得及多跑两步,就被身后一股席卷而来的热浪所冲倒。一阵昏天黑地的疼痛之后,他们都失去了意识。 卡夫卡醒来时,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水的气味。他觉得自己是被一阵又一阵喧闹的人声给吵醒的。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随意地安置在医院走廊的一张病床上。卡夫卡揉了揉肩背上酸痛的肌肉,见一个护士向自己走来。 “你叫卡夫卡?”卡夫卡点了点头,护士看了下手中的案板接着说道:“你没什么事,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说着,护士让卡夫卡在一块地方签了字,便催促地说道:“你可以走了。” “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怎么样了?”卡夫卡想起了八角枫。 “是个女的?她已经走了。” 得到答复的卡夫卡很痛快地离开了病床,他早就受够了耳边不断响起的阵阵哀嚎,刚才那场灾难的伤员几乎挤满了这家医院的每一个角落。卡夫卡走出医院时,才发现天原来已经黑了。被戒严的街道上到处是被警察追打着的示威民众,每走几条街,都会看见一辆装满全副武装的军人的卡车。 卡夫卡是在中央大楼前不远处找到八角枫的。他朝着八角枫呆呆望着的那个方向看去,硝烟之上,中央政府大楼靠左一边几乎全部坍塌,那些雕有各种花卉图案的墙面外砖,那坐落在左边尽头的尖顶钟楼,以及大楼内那些金碧辉煌的面积达1万平方米的300个厅室全已倾圮成了一片瓦砾。至于那仅剩的残墟之上,那些黑洞洞的窗眼,那隐匿在灰烟之后的破壁,以及那些暴露出扭曲的钢筋的巨大窟窿无不在痛述着自己经历了怎样的一场苦难。 一辆卡车从卡夫卡和八角枫身边经过,上面的军人一边响亮地喊着口号一边进入了事故现场。 “生生不息,罗山永不覆灭。” 2 西元1900年5月,罗山城发生了建城以来最恶劣的人为灾难事故——中央政府大楼被炸。但是,这却只是那漫长的可怖的夏天的开始。 6月2日,政府派出了第一支清理残墟的消防部队进入大楼。 6月3日凌晨,大楼内发出了一声很短的求救信号。之后,外部与进入大楼的部队联系全部中断。后,无一人生还。 6月5日,政府派出了罗山城的120名警员进入大楼,与前次一样,无一人生还。 6月10日,中央大楼残墟内每至入夜,便会传出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1 异于常人的哀嚎声。未免引起民众的进一步恐慌,中央大楼残墟附近500米内已经进入戒严。 6月15日,议员乔治爵士提议,鉴于所拥有的丰富的超自然现象探案经验,可以征调全国的obe探员以及侧写师进入残墟进行清扫行动。 6月18日,乔治爵士的提议在议会上接受表决,超半数的人投了赞同票,提议通过。 3 西元1990年7月1日凌晨2点,160名obe探员以及侧写师(其中侧写师的数量几乎已经是全国总量的全部)集结在中央政府大楼的残墟外。靛蓝的夜空上没有一丝云雾,缀着点点闪亮的星斗。一弯上弦月升了起来,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数十辆停在门前的军用车辆的大灯将大楼外照的犹如白昼。 “一、二、三、四。”苦参是这次行动的队长,他正向着纷纷下车往集合点跑去的其他队员大声喊着,“你们应该知道自己的位置,按照自己的组别!全部站好!快!快!” 160名队员每20人一组,共分为8组在苦参面前依次排开。 “我很抱歉没办法给大家做详细的介绍,因为对于这次行动,我们所得到的情报几乎为零。”苦参立定在队伍前大声说道。此时一个面容憔悴的身穿警员制服的男人走到了他的身边,苦参转头和他说:“告诉他们你所看到的。” “我们小组是在6月5日最后一批被派入大楼内的。我进去以后,被分在一楼巡查,忽然有一团非常不正常的强烈白光向我们射过来,让我们的双眼几乎陷入失明。然后我就听到了周围到处是混乱的枪响,我凭进来时的记忆拼命朝入口跑回去。”说到这里,男人惭愧地低下了头,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有自己逃出来这一事实,“很抱歉!只有我一个人回来。那东西……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毁灭了我们整组的人……” “好了,谢谢你!唐纳!”苦参粗暴地打断了唐纳的话,他向眼前的队伍环视了一周后大声命令道:“听好,我要你们依次做好下列事情。3点以前要做完战略资料模拟(预演准备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处理),3点30以前弹药、武器装备结束检视结束。3点50分在这里集合,4点钟进场。解散!” “不是说没有生还的人吗?”被分到一组的卡夫卡听到一旁七组的天竺黄问道。 “这种事情,上面通常都会压下来不允许对外公布。”回答的是七组的组长瞿麦,他是一个侧写师,“否则被媒体大肆曝光添油加醋之后,难保不会给议会那帮人借口。” 在攒动的人群中,卡夫卡四下张望着,终于,他找到了六组开会的地方。八角枫正在认真地听他们组长黄腾布置任务。卡夫卡知道自己离得有点远,而且在他们之间匆匆往来的人群就从来没间断过。他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还傻傻地站在稍许光亮的地方,正对着八角枫,仿佛她能看见自己似的。想到此处,他轻轻摇了下头,苦笑着想把那股傻气甩掉。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之时,卡夫卡忽然感到身后有一道目光向自己望过来,他猛地回头,八角枫就在人群的那一边对着自己淡淡笑着。他们都知道,这一别后,可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第14章 第五章 半面墙 第二节 4 中央政府大楼原本的正门大厅已被掩盖在废墟之中,倾塌而下的砖石在大楼的近中侧部分形成了一面全新的墙面。原来的数十个电梯现在全部作废,而消防通道内的楼梯可以使用的也只剩下了两个。obe部队的指挥官苦参决定将这两部分作为突破口,在离这两个地方最近处(爆炸中几乎所有出口都已被坍塌的砖石所挡住)炸出两个口子。然后,由7组以及1至5组依次进入大楼分别负责从地下室往上到第5层楼的清扫任务,而6组以及8组则驻守在东西两个方向的楼梯上,随时准备支援遇到突发状况的小组。每个队员的身上都会有一个摄像头,它可以将每个人所见到的画面直接传送到坐在楼外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苦参面前的屏幕上。 一切准备就绪,清晨4点钟,由7组的队员牵头,obe的队员分两部分按照事先安排好,从那两个炸开的口子陆续进入大楼的残墟之中。八角枫在进入之时,头上的月亮刚刚悄然隐去,微弱的日光隐在云雾之后等待着大放异彩的时机。天地间灰蒙蒙一片,而在她经过的一处瓦砾之下,一朵在那场灾难中幸存下来的红色玫瑰正格外鲜艳地绽放着。八角枫在心里暗暗祈祷着这或许会是个好的兆头。 “7组地下室东向位置就位!” “1组1层东向位置就位” …… “6组1号通道就位。” “8组2号通道就位。” “6组8组原地待命,随时准备支援。”苦参在对讲机里命令道,“其余6组,清扫行动003开始。” 5 “互相策应。”瞿麦向身后的队员做了一个往前的手势,他轻声命令道,“发现情况不要轻举妄动,先通报。” 7组的队员在地下室里小心翼翼地推进着。出乎意料的,那场巨大的爆炸似乎并没有给地下一层带来过多的损伤。若不是那些略有斑驳脱落的墙面,被熏黑的天花板以及散落在地上的破碎的玻璃,这里几乎让人看不出在它之上不久前曾发生过一场剧烈的爆炸。 中央政府大楼的地下室一直是最高级机密地的所在,因此并没有多少人进来过。它的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是一个个巨大的铁门,上面无一不是使用高级官员的掌纹才能打开的特制的密码锁。除了偶尔的因一个月前那场剧烈震动而毁坏的门外,大部门的铁门依然完好无损地伫立在那里。 瞿麦谨慎地排查着这些被迫敞开的密室中是否有异样。这些房间里的布置几乎全都一模一样,都是栉次鳞比地立着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无不是有序的放着列有编号的或大或小的铁皮罐子。一些已经随着倾倒的架子而滚落在地上,有人从旁经过碰到时,便会发出嗡嗡的闷响,有时也会是“咚咚”的有东西在里面撞击铁罐内壁的声音。在那一片静谧之中,听起来是那样得清晰。 “散开,两人一组搜查。”瞿麦一边说道,一边示意天竺黄和自己一组。 瞿麦的两只耳朵上各戴了一只耳机,一只的频道是用来收听他手下的组员的,而另一只的频道则是用来与上面其余几组以及指挥部的联系的。 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听到其他几组有碰到任何异常,他的心稍稍松弛了下来。不过理智还是在提醒着他,这种时候才是最危险的。他小心地关注着手中的活动探测器,从进来开始,它都保持着稳定正常的“滴滴”声,蓝颜色的小点在屏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2 幕上有序地闪着。 “西向尽头有情况!”瞿麦耳机里忽然传出了要求增援的喊话,于此同时他那探测器上的蓝点也突然跳成了红色,并且在猛烈地震动着。 瞿麦和天竺黄急步往出事的地方跑去,当他们到达时,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在人群之中,有一堵样子奇异的,明显不属于这里的一堵坍塌地只剩下一半的墙壁。墙壁上刷着白森森的油漆,横在过道上。而在墙壁正中处有一团模糊的阴影。细细看去,那模糊地阴影在不断地变幻着,最后定格成了一只巨大的禽鸟。 “呼叫指挥部!有情况!”瞿麦对着对讲机大声喊道,他手里的探测器上的红点已经因跳动地太快而看起来几乎静止下来。那团禽鸟样子的阴影让瞿麦心里产生了一种压抑不住的恐惧。他不敢轻举妄动,便想向指挥部报告这里发现的情况,然后再根据指令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身在楼内的他完全知道,外面世界的那一排排显示器前,那指挥官的椅子上,早已空空如也。 恰在此时,一阵震耳欲聋的尖细的鸣叫声狠狠地朝他的耳朵穿刺过来。瞿麦被那声音震的差点儿没有站稳脚跟。他歪歪斜斜地朝一边踉跄了两步。当他好不容易站稳身子之时,双目失聪的他感到眼前一片模糊,而在那模糊之中,似乎正有一个队员在向另一个开枪。 瞿麦原本准备的呵斥到喉咙口时变成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他想伸出手去阻拦身边的骚乱,阻拦手下的那些队员自相残杀。这时,一直在他身边的天竺黄上前扶住了他。就在天竺黄的手碰到他的肩膀上时,一个全新而充满恶意的灵魂占据了瞿麦的躯壳,他抬手掏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地朝天竺黄的身上桶去。 6 “我是1组的卡夫卡!指挥部!听得到吗?”在几具已经被击毙的尸体旁,狼狈不堪的卡夫卡拿着组长商陆的对讲机喊道。他在尽量与外部取得联系着,他是1组唯一活下来的人。 “我们组的部分人忽然失控对自己的组员开枪,现在我们与其他组的联系也完全终端了,入口处被封堵,请求支援!” “收到!我们会尽快派出支援部队。”一句清脆的女声从对讲机里传来,卡夫卡心里泛起一阵疑惑,为什么回答的不是苦参。卡夫卡又用对讲机通报了几次情况,可是除了第一次外,后面得到的无不是冷冰冰的沙沙声。 忽然,本来寂静下来的残墟之中又传出了嘈杂的枪响。卡夫卡立刻警惕地进入了戒备的状态,他迅速靠近一边的一处阴影里。他听到几声杂乱的脚步声正朝自己这里过来。他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黑暗之中,跑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八角枫!卡夫卡不禁又惊又喜。 正当他想喊八角枫的名字时,卡夫卡突然看见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急匆匆的人。他以为是追杀八角枫的,便立刻想去支援。但是紧接着八角枫对自己喊出来的话顿时让他大吃一惊。 “快跑!”此时,八角枫已经跑到了卡夫卡的眼前,“不是我们的人!” 原来,在八角枫和那两人之后,还有另外几个穿着特种制服的蒙面军人。 “一号通道已经被封死了。”八角枫一到卡夫卡身边便跳下了正巧在他近处的2号通道口,往地下室跑去。与此同时,随着几声“砰砰”的巨响,他们身后的两个人在身后应声倒下。 2号通道口通往地下室的西面,卡夫卡和八角枫一从通道出来,迎面就看见了一堵奇怪的坍塌了一半的墙。而在那半面墙的墙根下,一个明显是刚炸出的,还冒着烟的口子里忽然射出一道强烈的白光,一个个身穿白色生化服的人正从里面爬出来。而与此同时,卡夫卡和八角枫身后那紧随的脚步声也跟到了。他们来不及多想,在随之而来的身后那急促枪声的逼迫下,纵身跳入了那道闪着强烈白光的洞穴之中。 7 ““所有的侧写师忽然失控对我们开枪……” 乔治爵士关掉了录音,对新闻发布会上所有的记者说道:“这是从大楼残墟内最后传来的求救声。正如我一直说的那样,对于类似于拥有异能的侧写师一类的人或东西,我们应该随时保持警惕,必要的时候甚至要锄恶务尽。所幸的是,这些侧写师现在已经被我们全部击毙。而清扫中央政府大楼残墟的工作也已顺利完成。不仅如此,我们还将会在不久的国会上对取消侧写师这一职务,以及废除obe这个部门的提案重新进行表决……” 8 “睁开你的眼睛。”一个轻柔的女声飘进了八角枫的耳朵里,她没有去理睬她,而是想多睡一会儿。 “睁开你的眼睛。” 八角枫将头更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疲惫不已的她抱怨了一声:“不要吵!” “睁开你的眼睛。” 不耐烦的八角枫抬手将床头的闹钟顶上的开关重重地按了下去,一切安静了下来。 “终于不吵了。”八角枫得意地想到。突然,她想了自己与卡夫卡跳进了那个充溢了奇怪白光的洞穴。怎么会……她猛然睁开双眼,卡夫卡的面孔竟就贴在她的脸边。她惊地坐起身来,而卡夫卡则懒懒地翻了个身。他的脸上正泛着一种格外幸福的笑容,也不知道是由于做了一个特别好的梦,还是由于他们所躺的这张舒适的软床。 八角枫重重地将卡夫卡推醒。醒过来的卡夫卡也同八角枫一样被他们身处的地方所惊到了。这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卧室,一张铺着淡青色丝绸床单的软床,一个堆满了化妆品的梳妆台摆在床头,房间的门敞开着,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门口处的洗漱间以及那通往下层的楼梯。 卡夫卡和八角枫疑惑地面面相觑。他们的身上还穿着行动时所穿的制服,胸口牌子上还清晰地写着自己的编号。他们觉得这不像是梦,却又想不出是怎么回事。他们往楼下走去。原来,这是一个只有三层的小楼,普通不过的民居,楼下大厅的电视机里正播放着一对新人结婚时所拍的纪念录像。 看到那电视机所播放的画面时,卡夫卡和八角枫顿时愣住了。那画面里面穿着婚纱的新娘和亲吻她脸颊的新郎,不正是他们自己吗? 一张贺卡被随意的立在电视机对面的茶几上,八角枫将其打开,上面写着“祝马里奥与玛丽新婚快乐!” 第15章 第五章 半面墙 第三节 9 “在这个世界里,我再也没有看到那种耀眼而夺目的阳光了。这里的天,永远都是灰色的。空气总是湿湿的,却没见下过雨。风在这里是不存在的,可是所有植物的生长都近乎畸形地歪倒向了一个方向。一切都抑郁地让我喘不过气来。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3 ——玛丽” 合上日记本,玛丽看见从楼上下来的马里奥,她给他倒了一杯牛奶,将一盘培根煎蛋推到了他的面前。 “你昨天晚上又没睡好?”马里奥指了指玛丽合上的那本日记,他知道她只要一睡不着就会在这里写东西。 “吃完就走吧。”玛丽回避了马里奥的问题,她催促着他尽快将早饭吃完。收拾完碗筷之后,两人一起出了家门。 “今天很早啊?”隔壁的费默太太很热情地向玛丽和马里奥打招呼。她一直很喜欢这对年轻的漂亮夫妇。虽然不久前他们的感情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挫折,天天吵架。但是自从他们外出度了个假回来后,他们的感情好像又回到以前了。 “您早,费墨太太!”玛丽很礼貌地说道。马里奥客气地向费默太太点了点头后,便往车位走去。 看到马里奥车子旁边那个空荡荡的车位,费默太太问道:“玛丽,你的车子还没有找到?” 玛丽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我想我们已经不抱希望了。” 正在此时,马里奥将车子开了出来。一辆四门小轿车的挡风玻璃内放了一张停车证,上面写着——特殊物种研究中心马里奥。 “你觉得她会不会发现了什么?”马里奥觉得最近费默太太问他们的话好像多了些。 “我想她只是个无聊在家,喜好打听别人私隐的家庭主妇。”玛丽并不以为意,“这种问题,只是她的日常习惯罢了。” 车子开在一条弯弯曲曲的水泥路上,路的两旁长满了深可没膝的泛黄的野草,一眼望不见尽头。他们每一次都要在这样的路上开上一个多小时——一段漫长寂寞到近乎无望的道路——直到在一个斜坡之上,穿过一扇缓缓打开的大门,那个更加沉郁的土黄色的房子才会出现在眼前。它便是特殊物种研究中心了。 特殊物种中心在地面上只有一层,但并不影响它的庞大。它的四面都是一样的宽度,每隔一段距离的墙面上都会有一个黑洞洞的圆形窗户,从来没有被打开过。 “我亲爱的太太。”马里奥将玛丽放到了一个小门前,他不怀好意地调侃玛丽道,“临别的时候不给我一个吻吗?” 玛丽一边拿上自己的皮包,一边无奈的对马里奥笑道:“再见!我亲爱的先生。” 放下玛丽后,马里奥将车子开到了那撞巨大的房子的后面。一扇约比他车子宽一些的门缓缓升起,马里奥将车子开了进去。这是一个车载电梯,马里奥是这里的安全部主管,他每天上班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把下面所有的实验部门巡视一遍,避免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故。 升降的绳索发出了吱嘎嘎的声音,载着马里奥的车子缓缓向下。 10 特殊物种中心所有的实验对象都会被严格地标上危险的级别。危险的级别越高,它被安放的实验的楼层便会越往深处。每个实验室都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罐子,高约5米。实验对象会被放在里面,然后再由罐外向内释放各种或声音,或气体等等,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记录实验对象的反应。有一个环绕这个透明罐子的回廊被安在罐顶,工作人员便是在这里观察下面的那些罐子里的实验对象的反应的。 “今天的实验什么时候开始?”马里奥来到了地下一层,这里的研究对象是蛇口人。 “还有五分钟。”工作人员和卡夫卡确认到。 “需要多长时间?”马里奥向下面刚刚被放入罐子的蛇口人望去。那人的皮肤上有一种焦黄色的纹路,远远看去像蛇皮一样。他的身材非常纤瘦,几乎是一个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并且佝偻着背,双眼闪一种阴冷的目光。 “大约需要3个小时。” “注意不要超时。”马里奥在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案板上签了字,便继续向下一层走去。那里的研究对象是一种罐子人,又被称为黄酒巷。 马里奥在第二层逗留的时间很短,因为有工作人员匆匆地跑来说第三层出了些意外。当马里奥急匆匆地下到第三层时,那个玻璃罐子已经蓄满了海水,内里浑浊成一片。 “怎么回事?” “好像是放水的水闸出了问题,但是拉撒路已经被放进去了。我们怕会出意外……” “马上把水抽干!”马里奥斩钉截铁地说道,“这种生物非常狡猾,务必要让我们看到它!没有水后,它不会马上死,但是会消耗它的精力。等它折腾不动了在开仓把它运回去。” 交代完之后,工作人员立刻就按照马里奥的吩咐去工作了。马里奥一直在这里等到拉撒路顺利地被关回仓内,他才放心地往下一层赶去。他预感今天自己去得有些晚了,便加急了脚步。索幸到达第四层时,那里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实验的哥特人出了些问题,所以改期了。马里奥才定下心来缓步向着最后一层逛去,那里的罐子是空的,已经许久不用。但是例行公事上,马里奥还是要去看一下。他在那个空罐子上徘徊了一会儿,交代了工作人员把罐子上模糊的标签换掉之后,便离开了,回到了地面之上。 没过多久,那空罐子上的标签便被人取下,一张全新的金属皮标签被替换了上去,上面写着三个字——白乌鸦。 11 “你要的药。”一个女人将一个药瓶递给了玛丽,说这是前不久她要配的,“最好少吃点,睡觉不能全靠它。” “谢谢!”玛丽谢过女人的叮嘱后,便随手将其放进了自己的皮包里,“我最近拿了很多这个药吗?” “你自己都不记得啦?”女人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玛丽,“看来你真的要休息休息了。对了,你前段时间休假的时候,核查的人来过,说你那部分少了一瓶。等下空的时候,你再复查一遍吧。”女人临走前提醒玛丽道。 “好的。”玛丽答应后,便立刻照着记录开始核查那些架子上自己所调制的药品。果然,在两个药瓶之间空隙处,她找到了一个孤零零的标签,上书——黑曼巴20。 玛丽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她估计着马里奥大概回到了办公室,便想着去找他聊下。但是,当她打开那扇马里奥虚掩着的办公室的门时,在一条细缝中,她看见一个金色头发的女郎正跨坐在马里奥身上,她身上的白色衣袍已经褪到了腰部……玛丽立刻将门轻轻关上,百无聊赖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她觉得自己很无趣,尽力地避免回想刚才所看到的那一幕。她胡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4 乱地在桌子上翻着,一张印着一个别墅照片的宣传单页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上面写着——克丽丝订别墅蜜月,让你找回新婚的感觉。玛丽注意到那单页下面的一行电话被红色的记号笔划了一条线。她觉得这线有些眼熟,便抬眼去翻桌子上的那本台历。果然,同样的一条划线被划在了一个数字的下面,而那正是她到这里的前一天。 12 玛丽将丢失了黑曼巴20的事情告诉马里奥之后,又问道“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吗?” “今天好像……没什么特别的。”马里奥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他们的车子刚刚到家,屋内便传来了电话铃声。马里奥接到电话后,立刻就匆匆地出门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 “这里的夜晚似乎格外地难熬,幸亏有那瓶药,否则真不知道要怎么度过。 ——玛丽” “今天又有女人打电话来,马里奥自然又是否认的。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受不了他了,他几乎变成了一个酒鬼。昨天我用了那种药平时5倍的剂量,但依然无用,我的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 ——玛丽” “今天早上,我和马里奥大吵了一架,之后我们抱在一起哭了。我们记起了曾经我们是那样地相爱。我们决定抽个时间去度个假,等到回来时,我们会找回新婚的甜蜜。 ——玛丽” “我们决定后天在那个克丽丝订别墅里过一夜,好好放松一下! ——玛丽” “哼!今天我又看到了……我恨他…… ——玛丽” 13 “我们其实可以改期,明天有一场很重要的实验,我怕赶不回来。”马里奥非常不情愿的将车子开上了通往山顶克丽丝订别墅的那条羊肠小道。大开的车灯所射出的光亮是那样的微弱与无用,它只能照见车前不足1、2米的地方。因为周围实在太黑了,他们即看不清道路两旁那些阴森森的密林,也无法辨清前面那光亮之后的漆黑一片里究竟通往何方。一种浓浓的晦冥的黑暗追逐着他们,笼罩着他们,就像这里一直以来压抑阴沉的天气一样,已经将他们牢牢的困住,使他们的心灵也渐渐趋向了那无尽无边的漫漫长夜之中。 “昨天我看到你和她了……”玛丽冷笑道,她毫不犹豫地戳穿了马里奥的谎言,心里感到了无比的快感。但这还不够,一想到马里奥因为喝了酒,一路上几乎把车子开的东摇西晃,像条蛇似的爬行,忽快忽慢。她决定要继续痛击他下去:“你现在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里都标着谎言标签,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酒气!” 马里奥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猛地将车子开得飞快起来。 “你想干什么!” “去死!”马里奥气冲冲地说到,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好啊,我没什么好怕的!”玛丽突然解开了安全带,她疯狂地扑向了正在开车的马里奥,去掐他的脖子,去抓他的脸…… 就在这两人在车内纠缠之时,失控的车子正飞快地滑向路边,它极速打了个弯,将头调转过来。与此同时,在那车灯猛然地随着车子打旋的幅度时,将周围照亮了一圈,马里奥和玛丽惊惧地看见了一道断崖与他们竟只有咫尺之远。紧接着,一阵铁皮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们感觉自己的车子好像被什么给拦住了。 待到一切平静之时,马里奥与玛丽才小心翼翼地从车上爬下来。坐在断崖之上,他们终于看清了,紧贴着自己车后的是另一辆大敞开门的蓝色轿车。正是停在悬崖边的它拯救了他们的性命。马里奥轻手轻脚地从那辆几乎随时会掉下悬崖的车子的挡风玻璃处拿出了一张通行证。他们定睛去看,上面清楚地写着——特殊物种研究中心玛丽。就在看到这几个字的一瞬间,马里奥和玛丽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已经被他们两人遗忘了….. 第16章 第五章 半面墙 第四节(本章完) 14 “这是一个纯种的哥特人。” 一个男人被束缚在一张椅子上被一条输送带自动推进了罐子的中间。这是一场非常重要的实验,安全部门等高层工作人员都被要求在现场观看,玛丽就站在马里奥身后,中间只隔了两个人。罐子里的人除了脸色略有些苍白,在外表上与常人没有任何不同。 “我再次声明一下,”介绍实验的工作人员强调道,“这不是变异后的哥特人,是一个真正的完全纯种的哥特人。我们现在开始对他进行4035号声音测试,这种声音会刺激他的脑电波,让他直接进入分裂状态。” 一根银白色的杆子从罐顶缓缓伸入罐内,杆子顶部凸出的部分慢慢缩了回去,一个莲蓬似的扩音器从那里面伸了出来。没有多久,罐子里的男人面部开始扭曲狰狞起来,他的脸部的五官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消失。 “请大家注意,哥特人的在分裂前会回到一种‘零’的状态。就像现在这样,他们的五官、掌纹、脚纹,甚至身上一切的特征包括胎记等都会消失。” 突然之间,罐子里的男人的后脑突然豁开了一个口子,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正从那里面爬出来。 “这个就是他们的分裂。在一个哥特人的一生中,他的本体最多可以分裂出5个这样的‘分裂体’来。现在我们来试验5790号声音测试。” 在说这句话时,罐子里的那个哥特人的分裂体已经完全爬了出来,而那个哥特人本体的脸上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五官,后脑上的豁口也神奇地消失了。 “在多次的测试中,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5 我们发现这种声音只对哥特人的本体才会产生效果。它会让他们进入一种狂暴的无意识状态。” 果然,那个哥特人的本体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他挣脱了椅子上的束缚带(这是实验内容里事先准备好的),将分裂体扑倒在地上,一口咬向了他的脖子…… “他在吃……”马里奥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之间,那个哥特人抬起头向自己望过来,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张开的嘴巴里满是鲜血。 “快停止实验!”马里奥大声命令道,他的身边已经有好几个人因为受不了那场面而在一旁呕吐起来。 “停不下来!机器好像又出问题了!” “启动紧急警报!全员进入戒备!” “对讲机失效了!” 猝然,一个凄厉地几乎震破耳膜的长啸从那隔音的罐子中传了出来。一场始料未及的黑暗突然降临,所有的电源都失效了。玻璃罩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细缝,越来越密,直到一声震碎的巨响。在腾起的滚滚烟雾之中,马里奥陷入了昏迷。 所有人的都倒下了,除了玛丽。因为她在那声长啸中听到了一丝熟悉的东西,让她既惊又惧,可又充满了期待。她缓缓地穿过烟雾,向下望去,在那躺在地上的分裂体的残骸上,她看见了她自己。 15 “我是谁?” “马里奥……” “不,我不是!”马里奥猛地睁开眼睛,此时他的周围死寂一片,实验罐里空荡荡的,整层楼内只有自备电的仪器屏幕上还散发的微弱绿光,使他的眼前不至于全部陷入黑暗。 “卡夫卡。” “玛丽,不,八角枫。”卡夫卡想起了一切,但是他并没有忘记不久前所看到的那幕。他突然警惕地掏出枪,指向八角枫,严肃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在那栋大楼里,所有的侧写师都失去理智了,唯独你没有!那个布鲁说过你像哥特人,我看你不是,你只是一个分裂体!” “你是想杀了我吗?”八角枫并没有丝毫惊惧,也没有半点愤怒。她嘴角泛起的笑容里充满了对卡夫卡的嘲笑。她的眼睛里有一种瘆人的狠戾,让卡夫卡看的心里直发毛。现在的八角枫对于他来说几乎是一个陌生人! “你真的会对我开枪吗?”说着,八角枫趁卡夫卡稍稍愣神的功夫亦掏出了自己的枪。 “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吧?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卡夫卡笑道,他的声音冷冰冰的,表情是与以往全然不同的阴狠,“这是个阴谋,说不定我们两个里面只能出去一个。” 八角枫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她大笑了起来,“你是一个多么自私的人啊,和你搭档过的人都死掉了。都是你杀死的!” “所以我会让你成为第六个的!”卡夫卡恶狠狠地说道,他扣动了扳机,八角枫往旁边闪躲了一下,子弹从她的胳膊上穿了过去,顿时血流如注。于此同时,八角枫亦朝卡夫卡开了一枪,子弹正巧打在了他的腿上,让他立时摔倒在地上。 他们就这样胡乱地,近乎狂乱地朝对方射击着,直到子弹射完之时(所幸他们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准头都尤其的差),两个人已是伤痕累累。但八角枫和卡夫卡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他们又互相纠缠在一起厮打起来。正当卡夫卡勒住八角枫的脖子,而八角枫用力抬腿踹向卡夫卡受伤的膝盖之时,一道强烈的白光射向了他们两个人,一伙荷枪实弹的军人从那光亮中跑了出来。被架起来的卡夫卡和八角枫已是奄奄一息,从模糊的视线中,他们隐约看到一个手拿照片的人对照了一下自己的面孔。紧跟着,一种来自针头的冰凉的刺痛感传遍了他们的全身,再后来的事情,他们便完全不知道了。 16 八角枫也说不清自己是醒了还是仍在梦中。迷迷糊糊中,她感到自己被人从车上抬到了一张床上。她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微微睁开双眼,有几个穿着生化服的人正围绕在床边。其中的一个一手拿着一个滴剂,一手扒开她的眼皮,要将那绿颜色的液体滴进她的眼睛中。 八角枫感到浑身又麻又重,她的头重重地歪向一边,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依稀看见了那些人的衣服的左胸口上都一行红字——白乌鸦精神病院。 17 八角枫感到脸颊上暖洋洋的,一种久违的被阳光轻抚的触感让她幸福地几乎想哭。她睁开眼睛,窗台上的那盆紫色桔梗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窗户大敞着,白色的窗帘清风的吹弄下飘动到半空。 “你终于醒了。”一个漂亮的圆脸护士走了进来,她扶起在努力坐起身子的八角枫,“你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已经在这里躺了3个月了。” “车祸?”八角枫有些狐疑,她想去拿摆在床头的那个台历,一阵来自手臂的疼痛感随之而来。 “你的胳膊一时还抬不起来。”护士笑道,“不过没关系,会好的。” “我是一个人发生车祸的吗?”八角枫问道,她发现自己对这几个月包括那场车祸的印象完全消失了。 “还有一个人,叫卡夫卡。不过他已经早你两天醒过来了。”护士给八角枫测了一□□温,确认没有问题后又说道,“不过也难怪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的头部受到过重击,有重度的脑震荡。” “我可以出去看看吗。”八角枫问道,她觉得今天的天气不错,想到外面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可以!”护士很痛快的答应了,她说去找护工来,让八角枫等一下。 18 “拿一份今天的报纸来给我好吗?”在被搀扶到医院内的草坪后,八角枫问道。她想看看自己这些时日都错过了什么。 将八角枫安置在草坪上的座椅后,护工很快就拿了份报纸来,那上面的日期是8月15日。 “我想一个人坐会儿,你等下来接我吧。”八角枫和护工说道。待到他离开之后,她才定下心来细细地看着报上的内容。这天报纸上的头条是“已和工会代表谈妥,罗山城一切皆在恢复之中。”在头条的右下角,一块不大的地方上写着“西区临时政府大楼已经投入使用。”看到这里,八角枫想起了中央政府大楼的那场爆炸,她想回忆起后面的事情,至少能记起车祸是如何发生的,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它的半点迹象。 一条放在军事版的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乔治爵士之提议“全面撤销obe部门”将于明日进行第一次表决。 “看来我真的错过了很多。”八角枫心中正暗暗想着,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被安置在轮椅上的男人正朝着她坐的方向过来。 “你的腿?”八角枫勉强向前抬了下自己既不能动弹也不能弯曲的胳膊。 卡夫卡无奈地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6 摊了下手掌,笑道:“我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了。你想吃冰淇淋吗?夏天可不长了。” 八角枫面露难色,向卡夫卡展示了下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臂。 “我有办法。”卡夫卡笑道,他示意身后的护工去帮他们买一下。 19 这应该是一年之中最为酷热的时候,医院内的大草坪上只有寥寥几个偶尔路过的加紧着脚步躲避灼人的阳光的医生。可是对于卡夫卡和八角枫来说,这样耀眼的日光似乎他们已经期盼很久了,他们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珍惜蔚蓝的天空,夹带着草香的清风以及那皮肤上被阳光照耀到的那种温热的感觉。那是真正的活着的感觉。 “你女朋友来过吗?” “我醒来后发现,”卡夫卡将手里的一只冰淇淋伸到八角枫嘴边,“原来两个月前我已经被分手了。” “卡夫卡,”八角枫咬了一口充溢了奶香的冰淇淋,“我从来不喝你给我的水,是因为……” “你怕我在水里放东西吗?”卡夫卡打断了八角枫的话,他的语气很轻松,并没有任何的不悦。 “我不是针对你。其实我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可能和我以前的经历有关,但是,我想我以后会尽量尝试着去相信你。而不是这样……” “冷漠的客气?”卡夫卡截断了八角枫的话。 八角枫笑着点了点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体味着充溢着浑身上下的那种轻松感。 “其实我也一直有自己的毛病。”卡夫卡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看似热情的自私。”八角枫笑道。 “或许吧,我时常会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卡夫卡,你知道吗?这是拒绝责任的表现。” “是吗?或许吧!你认为我会变吗?” “我想很难,但我会适应这样的你。你觉得我会改吗?” “你不会的,但我从未因为这个而讨厌过你。” “这个冰淇淋好甜,一定被加了什么。” “嗯,味道有点怪。” 说到这里,卡夫卡和八角枫忽然沉默了下来。在一段很长的静默之后,八角枫先开了口。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也是。” “我梦到自己漂泊在一片广阔无垠的大海上,怎么都靠不了岸。” “说出来你一定不信,我梦见我们结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看不到上一章,就一定是因为蓝审还没吐出来。有的时候可能会被吞好久,麻烦大家耐心等待,那个习惯了就好了....... 第17章 第六章 荒沼恶魔 上 1 八月已经过去,九月带了阵阵凉风,驱散了延续了好几月的热气。天高云阔,青翠的银杏叶从边缘处一层层地向叶根泛上了黄,当那金黄将青绿全部覆盖之时,它便会被袭来的清风卷入空中,整个罗山城终于陷入了一派神圣的金色的世界里。 秋天来了。 艾玛后悔今天不该约凯文出来逛街,她早该想到凯文的性格根本不会有耐心到陪她逛上一下午而没有任何怨言。当他们逛到斯帕里百货公司时,凯文甚至已经不耐烦到连笑脸都懒得陪她了,一副随时都会甩手离开的样子。 “你去哪里?”艾玛气冲冲地问道,她看凯文连招呼都没和自己打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去厕所!”凯文的语气里尽是怒气。他是想离开的,可是开口的一瞬间却变成了去厕所,想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看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了,等下就可以吃晚饭了,他劝自己姑且再忍一下。 凯文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他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金发的男人一直在他身后的不远处,跟着他走进了那个刚巧无人的洗手间。 金发男人谨慎小心地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将一个“打扫中”的牌子挂在门口后,才轻轻地将门从内锁上。他走到了凯文所进去的隔间前,伸手推门,门上瞬间冒起了因腐蚀而产生的白烟。门被开了。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凯文的声音很快就被一个极小的“嘶嘶”声所淹没。一滩又酸又臭的污水从隔间里流了出来,没有一会儿,他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小心的跳过了那摊污水,将手洗干净后便离开了。 艾玛外面等了凯文许久,而就在她几乎放弃,打算回去再和凯文算账的时候。她很高兴的看到,凯文心情不错地走了过来。尤其是他的脸色,充满了喜气,好像刚刚发生了什么非常幸运的事情。 “我们现在去吃饭吧。”艾玛体谅地说道,她晃了晃手中的战利品,“今天结束啦!” “时间还早。”凯文从上衣的口袋里翻出了皮夹子,打开查看了一下,“我们可以到男装那里去看看。” 2 克姆被告知有人投诉4楼2号洗手间有污水时,心中大为疑惑,他明明刚刚打扫过。他迅速地拿了拖把和桶赶到被投诉的那个卫生间,果然,有一滩散发着阵阵臭气的污水几乎已经流到门边了。他仔细看去,它是从内里的一个隔间里流出来的。他走过去推开隔间的门,在一扇破了一个手掌般大小的洞的门后,一个干瘪了的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尸体正趴在马桶之上…… 2 乔治爵士的提议在第二次表决的时候被通过了。全国所有的侧写师都被转为探员,有些岁数大了的则被转去做了文职。国会新派下来的ns调查小组规定,禁止一切侧写或类似超自然的破案方式。而obe部门则在保安部的强压下被保全了下来,只是,被极度边缘化了。卡夫卡和八角枫成了罗山城唯一的obe探员,他们的办公室被安置在了西区临时政府大楼的地下室的一间看不见阳光的狭小房间里。他们的部门好像变得可有可无了,只能接一些稀奇古怪的,没有人关心,最多只会在社会奇闻版上出现的案件。 “这是你的。”八角枫放了一大打表格在卡夫卡的桌子上,把手上剩下的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这是我的。ns让我最晚明天下午4点就要交过去。” “幼儿园……小学……老师……交往对象……”卡夫卡笑了起来,“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都要填上去,谁记得这么细啊……” “填吧。”八角枫已经写起来了,“其实你不写,他们也全部都知道。只不过是想看你坦不坦白罢了。ns的权利很大,你看他们说宵禁,一直到现在都是9点以后路上就不能有人了。并且这样下去还要多久,也完全要看他们的脸色。”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没有政治上的自由?” “相对来说,你还是很自由的。”八角枫停下笔来,淡淡地笑道,“至少你现在还能在我面前抱怨这件事。”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7 铃…… 正在卡夫卡与八角枫互相打趣之时,电话响了起来。自从卡夫卡和八角枫搬进这间办公室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3 穿过罗山城的西区,便是加西亚平原了。那里的植物以红树林为主,黄槿、银叶树、刺桐参差穿插其中。红树林里到处是或大或小的湖泊,亦或是沼泽地。苔藓、芦苇、莎草随处可见,是钓鱼野营者们的胜地。 “自从我当警察以来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卡夫卡和八角枫一下车,罗贝尔警官便迎了上来。他一边带着他们朝那座沼泽边的房子走去,一边抱怨道:“我一进了那房子,看到那些东西就打电话给死党亨利。他告诉我像这种古怪的事情可以找你们,所以就麻烦你们来看个究竟。” 一条长满青苔的石铺小路上,还留着前一夜的雨水所留下来的印迹,又湿又滑。这条路的一头从一片红树林里延伸而出的大道(亦是卡夫卡和八角枫开车过来的那条路)相接,绕过半个死气沉沉的沼泽地,而它的另一头则通向毗邻沼泽的一个度假小屋。天上好像又下起了零星的小雨,卡夫卡和八角枫各打了一把黑色的雨伞跟着罗贝尔警官后面走进眼前的那个灰墙红瓦的小屋。 “失踪的这个男人叫杰里。报案的是他的前妻。”罗贝尔打开了小屋的门,黑洞洞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潮气所带来的怪味。卡夫卡随手去找屋内电灯的开关,沾了一手的绿色水渍。 “这里的发电箱坏了。”罗贝尔打开了手电筒,继续说道:“他已经有将近3个月没有付抚养费了。起初我们只当是一个普通的失踪案来处理,直到发现了这个小屋,这是杰里为了度假买下来的。” 这是一个很典型的用于度假的小屋。内里陈设简单,木质的窗户和地板。一进屋内便是一个厅室,在它靠门的两边的墙壁上各有两个窗户。由于这天没有阳光,所以只有微弱的光线从那窗户射进来,大部分的家具都被淹没在了黑暗之中。一个破旧的咖啡皮质沙发被摆在了客厅的中央。而它的身后,便是一间用于休息的卧室,里面有一张军绿色的水床,一个敞开着门的衣柜里挂着几件格子衬衫和裤子,是那种及其廉价的,特卖会上随处可见的样式。在卧室的旁边,是一个开放式的厨房,一个双门冰箱紧靠着一个橱柜摆放着。从炉具上落满的灰尘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已经有很久没有生火做饭了。 “这个人就是杰里?”八角枫指了指沙发茶几上的一个相框。在那里面有一个长的颇为漂亮的金发男人得意地抱着一条足有50公斤的鲶鱼。 “没错,就是他。”罗贝尔看了一眼便确认道:“他是个垂钓爱好者,所以会买下这个小屋专门用来钓鱼。” “你们看!”罗贝尔打开了电冰箱,“就是这些奇怪的东西。”说着,他递给了跟在他身边的卡夫卡一包密封袋。那袋子是透明的,大约一本书那么大,里面装满了腐烂的植物叶子,被泡在水里。冰箱里但凡能用到的空间都堆满了这样的袋子。卡夫卡又拿出了几包来,有的里面泡着腐烂的动物的残骸,有的里面则是腐烂的红树枝叶。 铃…… “我和他们说过在这里。”罗贝尔接起电话,“让他们有事打这个电话。” “喂,好的,我很快过来。”罗贝尔挂下了电话,他的神色有些紧张,说道:“杰里死了,尸体一个星期前被发现在一个商场的厕所里。但是法医说,死亡时间是3个月前。” “但是这些账单却都是最近消费的。”八角枫翻看着橱柜上的账单说道。 罗贝尔点了点头,又说道:“而且还有一点,我们发现他账户里所有的钱在一个月以前就全部用光了。” 4 卡夫卡和八角枫调出了发现杰里尸体那天商场的监控录像。在那个录像里,他们惊讶地发现,杰里直到那一天都是活着的,一个真正的活人。他们还发现了,杰里一直都在偷偷地跟着一对情侣。他老是在他们的不远处偷偷地注视着他们,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什么也不做,直到跟着那对情侣间的一个男人走进洗手间为止,便再也没有出来。而卡夫卡还发现了,在进门之时,杰里在那个洗手间的门口挂上了一块牌子。 于是他们又查阅了那天商场附近街口的录像,跟着杰里的行踪,翻看了至少最近一个月的有出现过他影像的录像。在这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杰里这段时间里每天什么都不做,只在偷偷的跟踪那个男人。他每次都会和他保持一段距离,那距离说不上远,但是那个男人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像死亡时间这种,有可能会搞错吗?”卡夫卡问八角枫道。 “有可能,但是误差通常不会这么大。” “你去把这个男人的材料调出来。”卡夫卡对八角枫说道,他转头拿了份文件递给罗贝尔说道:“你在这里签个字,案子就算正式移交给我们obe了。” 第18章 第六章 荒沼恶魔 中 5 艾玛已经很多天没有看见凯文了。自从那天分手后,凯文便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而以往,没多两日不见,凯文便会自己跑过来找她了。艾玛感到很奇怪,她尝试过给凯文打电话,但不是没人接就是很快地被他挂断。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于是就索性不理他,看他能坚持多久。可是她自己却反倒没有坚持多久,一日,她又给凯文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凯文上来便及其干脆地抛给她一句“我们分手吧,以后不要来烦我了”。艾玛又气又急,她并不愿意失去凯文,尤其是一想到他那英俊的相貌,亮晶晶的眼睛…… “他一定是变了心,有了别的女人!”艾玛心里愤愤地想到,她决定要跟踪凯文,找出那个可恶的女人! 打定主意后,艾玛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凯文家,在一旁的阴影处暗暗等着他。将近9点的时候,凯文出了门,他丝毫没有看见艾玛,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艾玛很幸运的在凯文之后也上了一辆出租车,她让司机跟着凯文坐上的那辆。出乎艾玛的意料,凯文并没有往公司去,而是去了罗山城最繁华的中心城区的一条商业广场。他们一前一后到达时,那些百货公司刚好到了开门的时候。 “他想买东西给谁呢?”艾玛心中疑惑道。他知道凯文对奢侈品之类的东西向来缺乏兴趣,反倒是自己一直情有独钟,他们不止一次因为这些东西而发生矛盾。如今艾玛看到凯文竟主动到这里来,就毫不犹豫地断定了他一定是要买东西送给什么女人!但她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她悄悄地尾随着凯文,看着他进了一家又一家主打男装的店,看着他兴奋而喜悦地在穿衣镜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8 前试衣服、裤子、鞋子,再让售货员将它们一一打包。惊讶地她甚至以为这是一个假的凯文,一个只是披了凯文的躯壳的狂热地热爱着奢侈品的灵魂。 凯文就这样买了一整天,直到暮□□临,他才悻悻然地离开。而这一天之内,他连饭都没有吃过。艾玛越来越觉得奇怪了,她的心里从一开始的嫉妒、愤怒而变成了对凯文竟有如此之大的转变(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全新的人)的极度的好奇。 艾玛跟着凯文回到了家,她在他家门口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那个自己假象的情敌的到来。直到月亮悄悄挂上了枝头,她猛然想起再不回去可能就要过了宵禁的时间,方才作罢,准备转身离去。正当她刚刚迈出去两步时,艾玛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原来,是凯文鬼鬼祟祟地下楼来了。艾玛心中的疑惑更加剧了,这样的夜晚,他想去哪里呢。于是,艾玛放弃了回家的想法,继续轻手轻脚地跟在凯文的身后。 凯文家对面是一个公共公园,公园的四周是一圈郁郁葱葱的梧桐树,而在那中间则是一个不大的人工湖。只见他匆匆地穿过马路,往那茂密幽暗的林中一钻,便消失了踪影。艾玛心里一阵发急,也快步跟着跑了进去。心中对凯文一系列怪异行为的迷惑很轻易地就战胜了对林中那些奇树怪影的恐惧,她一步步地毫不畏惧地向着深处走去。一路上她都没有看到凯文的身影,公园里静悄悄的,连一丝最轻微的秋风吹过枝叶上的缝隙的声音都可以听得非常清楚。直到艾玛来到了公园中央的那个人工湖边。起初,她先是听见了铁铲碰触到水泥地上的声音,她寻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看到了一个人正蹲坐在人工湖的一处堤岸上。那个人正是凯文!他的头向下低着,似乎在非常用心的挖着什么,并且不时地把一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往嘴里塞。 “凯文!”艾玛忍不住了,她大声喊道。听到声音的凯文回过头来,差点儿吓得艾玛没有站稳脚跟。但见此时的凯文正一手拿着个小的铁铲,一手拎着个装满了烂泥枯叶的塑料袋子。他的眼睛里闪着幽幽的绿光,并且还有几片烂树叶挂嘴边。艾玛哪里见过这般惊悚诡谲的画面,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将事先准备好的指责凯文的那些严词厉色忘了个一干二净,立时不择方向地、跌跌撞撞地逃开了。 凯文似乎对艾玛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并不以为意。他仔细地扎上了手中的袋子,看了下时间,便起身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一个叫安德鲁的醉汉引起了凯文的注意。他借着月光近乎痴迷的看着安德鲁那略带棱角的下巴、粗黑的眼睫毛以及那微薄的嘴唇,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的相貌似乎太过秀气了,远不如安德鲁的这般阳刚好看。 凯文用力推了下安德鲁,见他已经全没反应,便趁着宵禁的最后那声警报全未消失之际,将安德鲁拖回了家。 6 “我们是obe的探员。你是凯文?”八角枫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以为凯文会马上让他们进房间。可谁承想,凯文竟呆呆地站在了她和卡夫卡中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卡夫卡的脸。 “请进!请进!”凯文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将卡夫卡迎进了屋内。可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八角枫的存在,又或者是故意忽视了,几乎差点冷漠地将她关在门外。 凯文所居住的是罗山城中,最受那些单身中产阶级欢迎的那种小型公寓。陈设简单,有一个不大的客厅但足以招呼三两好友,一个舒适的卧房,另还会配有一个现代化的实用型厨房。 八角枫一进到房间里,就被安放在进门鞋柜的对面那面墙边的一个大箱子吸引了注意力,因为从它那外部的纹饰、颜色以及被摆放的位置,都显得与这间屋子那样的格格不入。仿佛是一个借住的客人一般。她缓缓向它走去。 “我们知道一个星期以前你去过斯帕里百货公司。”卡夫卡在客厅里的一个紧挨着墙的长条沙发上坐了下来,他问凯文道:“在下午5点左右你去过一次4楼的厕所。当时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时间太久了,记得不是很清楚。”凯文并没有坐在卡夫卡斜对面的单人座沙发上而是紧挨着卡夫卡坐了下来,他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卡夫卡,“不过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这个箱子里装了什么?”八角枫靠在箱边敲击了一下箱盖。 “一些旧的衣服。”和与卡夫卡说话的那种近乎于谄媚的语气不同,凯文对八角枫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敷衍。 八角枫轻抬了下箱盖,已经被锁上了。 “你认识这个人吗?”卡夫卡拿出了杰里的照片。 八角枫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周,当她将目光再次移回卡夫卡和凯文之时,正看见凯文将手伸向了卡夫卡的脸庞。他一边摸着着卡夫卡的鼻子,一边赞叹地说道:“多好看的鼻……” 八角枫吓得连忙冲上前去硬挤到了卡夫卡和凯文的中间。因为她看见了卡夫卡那蓄力的拳头,恐怕再晚一步凯文就要被扔出窗外了。 凯文也感到了些许尴尬,他仔细看了看卡夫卡递到八角枫手中的照片,佯装做了个沉思的样子,说道:“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能帮我们倒杯茶吗?”卡夫卡平静地问道,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可以!当然可以!”凯文非常高兴卡夫卡似乎并不在意刚才的事情,他连忙起身奔到厨房,在橱柜旁忙了起来。正在他将水壶放在水龙头下接水之时,卡夫卡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有点心吗?”卡夫卡倚在厨房门边,向着冰箱所在的位置轻扬了下下巴。 “我看看。”凯文对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卡夫卡显得有些失神,他顺手打开了冰箱看了一眼,“没有,很抱歉!” “卡夫卡。”八角枫站在客厅里对卡夫卡说道:“我们还是先走吧。” 凯文看到卡夫卡向门口走去,心里急了起来,连忙追了出来。 “还是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多谢您的款待了今天!”八角枫说道。 卡夫卡也很礼貌地对凯文说道:“如果后面还有需要的,我们会再来。” 就这样,凯文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卡夫卡和八角枫离开。他在窗台上看着下面的卡夫卡和八角枫坐上车子离开后,先是谨慎地将屋内的光源全部关闭,等到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时,他才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那个箱子。他并没有片刻的考虑,便将熟睡中的安德鲁从箱子里拖了出来,趁楼下尚无巡警经过,将他扔回了路边。 完成了这些事情后,凯文心满意足地躺上了床,在一脑子的卡夫卡中,睡着了。 7 “你看!”八角枫变戏法似的拿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29 出了三份信用卡账单,“这是我昨天从那人家里顺来的。” “哦?有什么发现?”卡夫卡懒洋洋的将头枕在手上,仿佛对八角枫的行为并不惊讶。 “我发现他和死前的杰里有一样的消费习惯。”八角枫说道,“我查过,杰里在法医出示的死亡时间以前,并没有类似的消费习惯。他所有的奢侈品购买记录都是在他的那个死亡时间之后才出现、巨增起来的。而这个凯文也一样,他在斯帕里百货公司里发现杰里的尸体以前,这一类的消费非常的少。而在近一周内,这个凯文却突然变成了一个奢侈品的疯狂爱好者。” “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卡夫卡突然转移了话题,“为什么你们有些女人会特别地迷恋这一类东西。”说着,卡夫卡指了指八角枫最近喜爱不已的正红色细高跟鞋,那是今年的最新款,据八角枫说花了她半个月的薪水。 “别人我不知道。”八角枫一本正经地笑道,“不过我觉得拥有这类东西的兴奋感会刺激我的雌性激素分泌,它会让我保持至少一天的愉悦感。应该和你们男人搂着美女的感觉差不多。” 卡夫卡感到自己好像没什么反驳的机会,便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昨天我在凯文的冰箱里看到了和杰里度假屋冰箱里差不多的东西。”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和他约个会。”八角枫不怀好意地笑道:“线索说不定就出来了。” “八角枫,你每个月到底有多少薪水?” “和你差不多吧。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八角枫忽然对卡夫卡飘忽的谈话方向摸不清头脑。 “哦?”卡夫卡挑了一下眉毛,他继续说笑道:“我每个月有2万块。也就是说,你为了这份每个月这么点钱的薪水就把我卖了?” 卡夫卡说完之后,八角枫在一旁已经笑地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他知道她一定又想起了昨晚的那幕,于是又加了一句“还是把我卖给一个变态!” 咚咚咚…… 突然之间,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然后,随着“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凯文那张写满了对卡夫卡的痴迷的脸从外面伸了进来。 第19章 第六章 荒沼恶魔 下 8 翡翠36是一家坐落在罗山城中心城区的餐厅,位置靠近中央政府大楼旧址。与繁华的商业广场只隔了两条街,在一条非常幽静的小路上。餐厅老板是个来自双楼城的中年男人,对菜质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对环境的装修也有着极为超凡的品味。因此,翡翠36在罗山城上层阶级一直有着不错的口碑,而时常光顾餐厅的顾客里,情侣也占了极大的比重。他们无不是为了翡翠36沿街的那几个装修独特雅致的包厢,靠在窗边的那一排梧桐树,月亮出来的时候,清冷的月晖会透过枝叶的缝隙射进包厢里,与桌上的烛光交织起来,显得格外浪漫。 说不清楚凯文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他约了卡夫卡第二天晚六点吃饭,地点就在翡翠36。他还专门订了一个包厢,说是上次他们来的时候自己有些失礼,所以希望能以此来表示自己内心的歉意,顺便和卡夫卡做个朋友。当然了,凯文邀请的人里,并没有八角枫。 夜幕降临,八角枫坐在翡翠36吧台边上一个的台子后面。在这里,她既可以清楚地看见卡夫卡所在的那个包厢里的动静,也可以随时留意到从正门进来的人。在八角枫的台子边立着一个装饰用的棕榈树,它的存在刚好恰当地将她的容貌遮掩在了阴影里。让进来的凯文不会很轻易地发现她。 卡夫卡已经坐了进去,透过尚未合上的包厢门看到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八角枫忽然想起似乎自从他们的办公室被搬到了地下室以来,卡夫卡眼睛中的锐气似乎消失了。原本的一股不甘屈从的任性从那里渐渐消失了,玩世不恭的特质倒是越发突出起来。八角枫这才意识到,比起自己,他真的还是更希望——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更上一层楼的。但是如今他们两人的前途,仿佛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被打开的仓库一般,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不知不觉间,翡翠36里的客人多了起来。服务生忙忙碌碌地穿插地走在各个桌台之间,本来舒缓的音乐轻快了起来。门外昏黄的暮色已经暗下来,几个身穿黑色西装,臂上带了块白色章饰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直奔吧台。八角枫认出那臂章是ns调查组的。 一个服务生听了其中的一个黑衣男人的话立刻神色慌张地跑进了后厨,没有一会儿,一个看起来老板样子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将自己原本挺直的腰背在那个一脸严肃的黑衣男人面前极力地佝偻着,脸上带着顺从的微笑,回答着黑衣男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八角枫听不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只知道那个老板样子的人的脸上渐渐浮出了一丝恐惧的神色,而且越来越重。不过那黑衣男人的面色倒是一直都保持着最初的冷漠和机械,发出着一个又一个的提问。 这个时候,八角枫从眼角里瞥到凯文走进了卡夫卡的那个包厢。一个侍者贴心地换了一个新的烛台跟着走了进去,出来时还轻轻地带上了门。八角枫将目光移回吧台,只见这时的老板已是垂头丧气,靠坐在了一个椅子上。于此同时,十几个警察从大门走进来,其中的两个将老板铐了出去。其余的走进了后厨,几声轻微的骚动之后,又有4个人被依次带了出去。整个过程不过5分钟的时间。八角枫正疑惑着,突然听到了卡夫卡的包厢里传出了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她连忙跑了过去。就在她开门之际,一股夹杂着恶臭的烟雾对她迎面扑了过来。一阵窗户破碎的声音随之响来,紧跟着地上好像重重地倒下了什么东西。八角枫透过被窗外吹进来的凉风渐渐驱散的烟雾看过去,一具尸体躺在了桌脚的位置上。从那尚未过度腐烂的面孔依稀辨出,那正是凯文的。而在凯文的身体下,有一大滩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断断续续,每隔两步便会有另一滩,一直延伸到窗台之上。 “他朝我扑过来的时候,”卡夫卡将沾满水渍的衣袖凑到鼻前闻了闻,皱了下眉,他现在浑身都散发着那滩污水的味道,“碰倒了桌子上的烛台,蜡烛烧到了他的脸,然后他整个人就冒起烟来。” “卡夫卡,”八角枫蹲在地上用食指沾了下那滩污水,也凑近鼻子闻了下,“你还记得杰里那个度假屋旁边的沼泽地吗?” 卡夫卡点了下头,说道:“你觉得有可能是那里面的东西?” “甚至是沼泽本身也说不定!”八角枫笑道:“沼气遇到明火会燃爆。” “还有沼泽的形成大多是腐烂的枯枝烂叶这些东西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0 。”卡夫卡赞同地说道。 就在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个警察开门走了进来。卡夫卡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正想做出解释。谁知那个警察只随便看了一眼,便交回给了卡夫卡,严肃地说道:“其实我进来是想告诉你们,这家餐厅已经被查封了,请你们现在马上离开!” 站在翡翠36外,看着里面空荡荡的桌椅以及大门上的封条,卡夫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可惜,其实这里的柠檬塔做的还不错。” “我以为你不喜欢吃甜食。”八角枫感到有点奇怪。 “我是不大吃甜食。”卡夫卡笑道,“不过柠檬塔除外。” 9 转眼,原已渐渐转凉的天气忽然又热了起来。在这个被称为“秋老虎”的时日里,罗山城的市民们迎来了这一年的“中秋节”。政府为了缓解自五月以来那场震动所带给人民的紧张与抑郁,格外体贴地将这一天宵禁的时间延迟到了晚上10点,让大家可以尽情的去参加那些大型庙宇所举办的庙会活动。 在卡夫卡和八角枫家的中间位置有一个五庄庙。他们也约好了这天到庙会去逛逛。 这天恰好是周日,天早早就黑了下来。挂着一轮圆圆的瓷白月亮的夜空上,在到处轻快愉悦的节日音乐的相伴下,每隔半个小时便会有各式的烟花被放上空中。倾洒四散的烟花与璀璨的星斗在深青色的天空上交相辉映,五庄庙周围摆放集市的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桂花香味。晚上6点左右,祭神与游玩的人已经将庙内外挤得水泄不通。两个月前的那番阴郁凝重全然不见了,到处是一派节庆所带来的欢喜气象。 卡夫卡先陪八角枫到庙里去祭拜。每到一个殿门外,八角枫都会进去,而卡夫卡则是在外面静静地等着,在踱步中欣赏着屋顶上的山花与墙上的浮雕…… “你信?”走出五庄庙,卡夫卡问八角枫道。 这一天特别的炎热,八角枫穿了一条米黄色的吊带连衣裙,将过肩的卷发随意地扎了起来。她每走一步,脚踝上挂了铃铛的细脚链都会与白色的平底凉鞋撞在一起,发出轻脆的叮叮当当声。她知道卡夫卡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像是这般参禅礼佛的人,便只简单地回答道:“我信因果。” “它会改变你做事的态度?” “不,但它会让我更好的接受现实。” 他们缓缓地走进了五庄庙门前的市集,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个赚兼职钱的女学生拉住了脚踩人字拖、摇摇晃晃地走着的卡夫卡,问他要不要买支花给女朋友。 “她不是我女朋友。”卡夫卡笑道,不过很快地他又露出了那孩子气的笑容,转头问八角枫道:“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 八角枫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你真的不喜欢?”女学生走后,卡夫卡认真地又问了一遍。 “真的。”八角枫回答道。她的声音有些冷淡,听起来仿佛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个时候,他们正走到一个捞金鱼的摊头边。八角枫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看着蹲在水盆边捞金鱼的孩子,她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让她开心的事情。这是卡夫卡第一次看到八角枫发自真心的笑容。 “我小时候住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八角枫便又继续往前逛去,“那里有好多这样的金鱼。它们的生命大都不长,我那个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 八角枫忽然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抬起脸来看着卡夫卡,神情里含着一种调笑的成分。 “一个7、8岁的小姑娘,你认为她最喜欢的游戏应该是什么?” 卡夫卡知道八角枫的答案肯定不是跳橡皮筋或者过家家之类的,便索性淡淡笑着摇了下头。 “是葬礼游戏。办各种各样的葬礼游戏。”八角枫继续往前走去,平静地说道。 “你总不会是一个人玩的吧?”卡夫卡买了两只糖人,将其中的一只递给了八角枫。 “当然不是。”八角枫尝了一口,过份的甜味让她不自觉地轻吐了一下舌头。 “那你还是幸运的。”卡夫卡一口便咬掉了糖人的一多半,嚼碎的糖块在他的嘴里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起码还有同伴和你一起玩。” “你说的对。”八角枫赞同道:“我确实还是幸运的。”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着、聊着,直到将集市逛完了,方才往卡夫卡停车的地方走去。走到停车场需要穿过一条僻静的小巷,到这里时,八角枫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个送给你。”八角枫从提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纸盒子,“生日快乐!卡夫卡。” “你怎么知道?”卡夫卡很高兴地接过八角枫送给自己的礼物,不解地问道。 “‘我看到你那份表格上写的。” 听到八角枫的回答,卡夫卡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他有些含糊地说道:“其实……我的生日不是今天,是在一月份。” “那为什么?”八角枫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父母当初填我的出生表时,写错了。又或者,是他们记错了。”卡夫卡认真地向八角枫解释道。 八角枫不可思议地轻轻笑道:“会有父母记错孩子的生日吗?” “会吧。但是记错孩子生日的父母,不见得不是个称职的父母。” “或许吧……” 清冷的月光驱散了酷热的暑气,送来了一阵凉风,两条斜长的影子跟在卡夫卡和八角枫的脚下缓缓移动着。静谧之中,不时传来几声轻笑,几句细语。正当他们走出巷口之时,一个约有一人多高,面目模糊且浑身裹满了泥浆的人突然从暗处朝卡夫卡扑了过来。那个怪物通身黏糊糊的,瞬间就与卡夫卡粘在了一起,它那面部上类似嘴部的位置拼命地吐着阵阵散发着恶臭的气体,极力地靠向卡夫卡。 见到此景,八角枫立刻从包里掏出了一枚精致的打火机来,不慌不忙地燃着扔到了那怪物的身上。一声燃爆的声音随着一股黑烟而来,那怪物立刻痛苦地离开了卡夫卡,倒在了一边。这一次,它再没有逃跑的力量了。它痛苦地捂着自己脸,在地上蠕动着,大声哀嚎着,直到化为了一滩混杂着绿藻的烂泥。 “可惜了你送的礼物。”卡夫卡不好意思地说道。八角枫送他的那个盒子在刚才的混乱中被甩在了路边,原本精致的纸盒塌陷了一半。 “没关系。”八角枫轻松地说道。她甚至没有看一眼那个盒子,而是径直走到了卡夫卡身边,用一块纸巾从仍酸臭不已的泥浆中拾出了那个打火机。 这是一个银色的翻盖防风打火机。机身通身洁净,唯独盖子上纹刻了一只鸟类的羽翼,在月光下泛出流水一般的银光。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1 看着八角枫小心地将那打火机擦净后重新放回包内,卡夫卡突然想起,她是不抽烟的。 10 铃…… 刚刚洗过澡的八角枫看了一眼楼下,正有两个警察在拘捕宵禁后还闹事不愿回家的一个醉汉。她先是关掉了正在播放庙会盛况的电视,接着一手用毛巾擦干着头上的湿发,一手接起了电话。 “谢谢你的柠檬塔。” “我以为那个已经不能吃了。” “嗯,还剩了一半。” “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 …… 第20章 第七章 雪鬼列车杀人事件 上 1 “在梅晓平原的一些村落里,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雪鬼的传说。相传它只会出现在暴风雪的深夜。它身长八尺,有一头凌乱的白发,两只青色的獠牙因为时常狰狞地大笑而露在外面。一柄巨大的斧子被他握在手中,专门砍向那些身负罪孽,而逍遥法外的人” “……” “我从恶梦中惊醒,窗外的暴风雪还是没有停。我依然身在这个海上孤岛,屹立于悬崖之上的房子里。大开的窗口使所有烛台上蜡烛的火苗都被一拥而进的强风所熄灭。房间里一片漆黑,我只能借着淡淡的月光,小心摸索着往楼下走去。 我呼唤了几个人的名字,但是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风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响动了。我走下蜿蜒而下的盘旋式阶梯,过道上的一个破碎的窗口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将头从那洞口伸出探望了一番,下面是万丈悬崖,而汹涌的海水正不时地打在它的脚边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翻滚着白沫的浪花。我想无论是谁,掉下去都应该活不成了。我感到一阵心悸,便不敢多看,继续往楼下走去。 我又试探地叫了几声,虽然心里不抱希望,但还是想以此来给在这种令人恐惧的环境里的自己壮壮胆。这时,我瞥见客厅那边好像有一个左摇右晃的影子,一股强风从外面挂进来,那影子晃动的幅度大了起来。我又好奇又怕地向影子走去,我感觉自己似乎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又竭力地回避着看到她的那一刻,仿佛我的看到会更加确证了她的死似的。猛然间,屋外闪过一道耀眼的惨白月光,那轮原本只散发着幽黄光亮的月亮突然明亮了起来。我立时抬起头来,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她那微微吐出来的舌头,以及那僵硬的四肢。我两眼含泪地把她放了下来,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她那双美丽地蓝色双眸再也不会睁开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求救的声音。我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一个受了伤的男人正痛苦地在雪地上挣扎地跑着,向着远离我所在的房子的方向。我追了上去,想让他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满嘴鲜血,喉咙里只能发出“嘟嘟哝哝”之类非常含糊的声音。直到我们一起摔倒在雪地之上,一块巨大的阴影遮挡住了我们,我看到那男人脸上流露出一种恐惧到绝望的神色。我抬起头,一把冰凉刺骨的斧刃正举在我的眼前。” 念到这最后一个字时,八角枫看到卡夫卡已经睡得很熟了,便轻轻地合上了书。不久前,他们被派往橡树城交送一份文件,回来的时候,卡夫卡突然感染上了风寒。起初只是轻微的咳嗽,可是一上车便立时变成了高烧不退。八角枫一边照顾他,一边嘲笑他这个在冰天雪地里生活惯了的人不适合橡树城的那种闷热潮湿的天气,所以才病地这么厉害。 “八角枫。”躺在床上的卡夫卡一方面觉得头痛地仿佛要炸裂了一般,一方面又感到就这么一直躺着实在无聊,便向八角枫要求道:“你读本小说给我听吧。” 于是八角枫在列车上兜售的书框里随手拿了本《雪鬼传说》,在卡夫卡醒着无聊的时候念给他听,也打发着自己的时间。那是一个有关复仇的故事,作者的笔力不够,很多地方都显得冗长而又故作姿态,但是好在情节上还略有惊险之处。所以八角枫读起来也不会太过痛苦。转眼几天,那本小说眼看就要读到结局的部分了,而他们的行程也接近了尾声。很快的,火车就要进入山艾隧道了。 八角枫轻轻带上了卡夫卡房间的门。正在这时,两个列车员急匆匆地从她身边经过向着旁边的车厢跑去。八角枫心里有些好奇,就跟了上去。她和卡夫卡住的是那种每个人都会有个独立单间的车厢,每节这样的车厢里都有6个单间,而八角枫和卡夫卡则靠在车尾的那一段,并且除了他们所居住的这两间外其余的四间都是空着的。 八角枫一走到隔壁的车厢,一阵强烈的冷风便迎面扑了过来。原来是靠走廊的一个窗户上碎了一个大洞。听围在洞口的人说,车厢里少了一个人,怀疑他掉了下去。失踪的那个乘客名叫亨利。 “我刚才看到有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艾莉克斯尖声叫道。她的双眼充满了血丝,一只手捂着止不住跟着牙床颤抖的脸颊,一只手朝着那个破洞指去。她哆哆嗦嗦地说道:“那个面具上有两只血红色的眼睛,张着长了青色獠牙的大嘴,一头白色的长发!” “小姐!”八角枫走上前去,指着自己手里那本书的封面问道:“你说的那个怪物是这个样子吗?” 看到那个画着与自己描述十分相像的封面,艾莉克斯的瞳孔突然放大起来。她颤抖地双唇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不好意思。”一个叫查尔斯的男人粗暴地打断了艾莉克斯和八角枫的交谈。他冷漠地将艾莉克斯拉到一边,说道:“我的朋友应该是被吓出幻觉来了,是不是?” 查尔斯用他那冷酷的目光注视着艾莉克斯,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直到她说出那句令他满意的:“没错,是我看错了。对不起,我看错了。”他才将她放开。 列车员决定所有的事情还是等到靠站后由警察来处理。因为列车马上就要驶入山艾隧道了,这个车厢明显已经不能再住人,所以决定让这个车厢剩下的四位乘客,艾莉克斯、丽丽、托马斯和查尔斯搬到隔壁的那个车厢里去,那里刚好有四个空置的单间。于是所有人都立即开始去收拾一些随身需要的物品,因为列车一旦进入隧道,每个车厢两端的门便会被锁死,直到出了隧道才会自动打开。 2 八角枫躺在床上,心里暗暗地算着到站的时间。忽然之间,窗外一片片在阳光照耀下的葱茏的草原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她知道这说明火车已经进入山艾隧道了。现在的窗外再也不会看到什么了,火车上所有的灯光都被自动调到了最低限度,仿佛与车外那片幽暗的世界一起尽力地使人们进入到睡眠的状态。是啊,在这样无边无际的长夜里,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呢? 看着天花板上摇曳的昏暗灯光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2 ,八角枫不知不觉间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她觉得自己是醒着的,可是自己那沉重的脑袋明明已经深深地陷进了柔软的枕头之中,鼻息间均匀轻微的呼吸分明是睡着的自己才会发出的。她觉得在做梦,但是自己的听力却偏偏又那样的敏锐,连隔壁房间那几下鞋子撞击到桌脚所发出的声音都没有放过。就这样,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儿听到争吵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听起来吵得非常厉害,可是又无法辨清到底说了什么;一会儿又听到东西掉到地上的噼里啪啦的零碎的响声,似乎还伴随着打斗,不过那非常短,很快又不见了,吵架的声音重新又压了上来。 八角枫放弃了睡觉,她拖着沉重的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怀念起那四个人搬来前的清静日子。火车里那种特有的沉闷味道忽然之间让她不舒服起来,她站起身来,想着索性去看看吃过药的卡夫卡醒了没有。 八角枫推开房门之时,过道尽头刚巧传来了一声重重地关门声。她再侧耳听了下隔壁刚才还争吵不已的包间,也同样恢复了平静。“大概是结束了。”八角枫心中暗暗想到。她迈出房门,还未走两步,便看见脚下有一本黑色的笔记本不知被谁遗落在了地上。她拾起来,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随手翻开了一页,那上面写着“亨利,28岁,工作:管道维修工,住址……” “亨利不是那个失踪的人的名字吗?”八角枫在心里暗道。她又随手往后翻到了中间,在那之上非常详尽的记述了亨利对食物的各种喜好,对音乐的各种喜好,以及种种的私生活方面的一切偏好。看到这里,八角枫忽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叫亨利的人,无论他做什么事,在他的身后都暗藏着一双眼睛,在观察他,研究他,而他自己却全然不知。这样的画面或许维持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笔记本里对亨利的记述太过琐碎了,八角枫索性将其翻到了最后一页,在那上面列述了好多个场所的名称,饭店、旅馆、学校、家、公园、火车……而在火车这两个字的上面,一条醒目而鲜艳的红线被重重地划在其下。 八角枫轻轻地将笔记本放回原处,她想到无论是什么,或许都已经结束了。她继续推开卡夫卡的门,看到他翻了个身,但仍在熟睡之中,便走上前去帮他把窗帘拉上。 火车进入山艾隧道后,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经过一个磁场段,在这中间,外面会突然向窗□□进及其强烈的白光。即使用数条粗绒布窗帘遮住,也依然无损它的亮度,这也是为什么会建议乘客进入隧道后睡觉的缘故。 就在八角枫拉上窗帘之时,她在车窗玻璃上看到了一个白发獠牙的雪鬼的倒影。而也于此同时,那强烈的白光正从列车的左右两面猛射进来,那雪鬼的影子顿时就遁入了那白茫茫的一片之中,不见了。紧跟着,外面的过道里传来了及其尖锐的喊叫声,八角枫惊地转过身子,这才发现房间的门竟是开着的。她强忍着那刺眼的光线歪歪倒倒地跑了出来。丽丽正跌倒在过道的正中间,那声尖叫便是从她而来。八角枫顺着丽丽惊恐所看的方向望去。在丽丽的正前方之上,艾莉克斯被一根绳子吊在了挂窗帘的杆子上,随着列车的颠簸,摇摇晃晃。而在艾莉克斯身后的车窗上,在那耀目的白光之中,几行黑笔所写的粗字是那样的醒目——我要你们承认自己的罪,我要你们忏悔自己的罪,我要你们为自己犯下的罪去死。 第21章 第七章 雪鬼列车杀人事件 中 3 白光过后,车厢内又恢复了不久前的昏暗不明,斑驳的灯影交织在车厢的地板与墙纸上。艾莉克斯的尸体被放了下来,八角枫轻抚她的尸身,看到她临死时,头的上方隐隐约约地有一个带着雪鬼面具的男人,巨大的惊恐让她无力挣扎地被吊上了绳子。 “在这之前,你们三个互相认识对方?”八角枫向托马斯等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托马斯、查尔斯和丽丽面色上的恐惧顿时掺上了一丝警惕,他们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后托马斯叹了一口气,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那和死者呢?” “也是。”托马斯机械地回答道。 “那和……”八角枫平静的语调突然提了起来,带着一丝戏虐的味道又问道,“前面车厢里那个失踪的亨利呢?”她那锐利的目光轻轻地扫过了托马斯等人的面孔,她发现托马斯在隐瞒,查尔斯在回避,而丽丽则是在惧怕着什么。 八角枫转而用一种温和的态度向丽丽问道:“你们认识?” “不!”托马斯用力地将丽丽拉到自己身旁,粗暴地插话道,“我们都不认识他。” “哦。”八角枫对托马斯的回答并不意外。她安排他和查尔斯一起把艾莉克斯搬回她自己的——也就是最里间的那个——房间。紧接着,她又对艾莉克斯的房间做了一番搜查,只找出了一个空的笔记本皮套来,大小与前面八角枫在地上捡到的那个刚好相符。八角枫知道,那个黑色的笔记本应该就在眼前这三个人中的某一人身上。 “你们之前一直在一起?”八角枫又问道。 托马斯点了点头,查尔斯也跟着说了一句“是的。”而靠坐在艾莉克斯尸体旁的一张椅子上的丽丽则是呆滞地沉默不语,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地面。 “为什么艾莉克斯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八角枫很快地问道,一改她之前不冷不热的语气,严肃了起来。她将目光锁定在托马斯的脸上,注意着他情绪上的每一个变化。 “没有,她……她不大不舒服,先回房间了。”托马斯极力地想用一种镇定的口吻来叙述,可是略微打结的舌头还是出卖了他。慌张的神色在那一刻亦跟着浮上了他的脸颊,他避开了八角枫向自己射过来的敏锐目光,宁愿将视线停留在艾莉克斯那可怖的尸体上。他补充了一句:“我们都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后,才出来的。” 八角枫轻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经过丽丽的身旁时,八角枫问她道:“你在怕什么?” 丽丽抬起了头,看到托马斯那带着威胁的眼神后便重新把头低了回去,仍旧沉默不语。 “你怕下一个是托马斯,或者查尔斯?”八角枫弯下腰凑近丽丽的耳边问道,“还是你认为迟早会轮到你自己?” 听到这里,丽丽顿时将脸埋进双手之中,痛哭起来。 八角枫直起了身子,在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对仍留在屋内一动不动的几个人说道:“继续隐瞒还是说出来,你们自己考虑。其实我也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不过我劝你们在下车前尽量不要分开,离到站还有4个小时,你们在一起会比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3 较安全。” 说完,八角枫便退了出来。她回到卡夫卡的房间时,卡夫卡早已被外面的那些骚动声吵醒了。八角枫对他详述了事情的始末,两人都觉得事情恐怕不会就这样结束,也许才上演了前幕也说不定。 “快到站了。”卡夫卡一转前面凝重的话题,轻松地对八角枫笑道,“你把那个故事念完吧。不是就要结局了吗?” 八角枫想来剩下的时间确实还是要找些事情来打发,便赞同地将那本《雪鬼传说》翻到了倒数第5页上,缓缓念道:“但见那明晃晃的斧刃贴着我的脸砍了下来,鲜红的血污喷了我一脸,蒙住了我的眼睛。我听到身边那个男人的一声凄厉的惨叫,他颤抖着、狰狞地抖动着四肢,最后在一阵含糊不清的“支支吾吾”中死去了。 ‘都结束了!’不知为何,我嘴里竟吐出了这样一句话,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细细回想了一下,那的确是我自己的声音。在我方才惊惧地迷迷糊糊之中,那个带着雪鬼面具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去,走进那幢阴郁破败的房子,扶着那蜿蜒而上的扶手爬上了那个陪伴了我所有童年与青年岁月的阁楼。那里有我过往的一切记忆。在那里的一面墙上挂了一幅画,上面画着象征我们家族的纹章,铭词。 那阁楼应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我推开门,打开阁楼的窗子,任外面夹着细雪的冷风卷起满屋的厚厚的灰尘。我点燃了一根蜡烛,在一面镜子前坐下,摘下我那雪鬼的面具。我突然记起来了!我记起了那些人是怎样的欺骗我,怎样的侵吞了我的财产,最后又是怎样在我还未断气之前就匆匆将我埋葬。 我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带着一种悲鸣,一种疯狂,一半显出得意,一半又透出了我自己内心的恐惧。我的头顶上的正是那副画了我家族纹章的那幅画,那下面还写着我的家族的铭词:凡伤我者,必受惩罚!” 八角枫刚刚念完最后一个字,一道强烈的白光透入了包间内那粗厚的黑绒布窗帘,一时间,刺地她和卡夫卡皆闭上了双眼。他们知道,火车又经过那段磁场了。他们互相对视,心里都在等待着那个声音,或者说是那声已经注定了的悲嗥。果然!它来了!托马斯的哀嚎,丽丽凄厉的尖叫以及查尔斯那拳头无助地奋力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随着车厢颠簸,充溢了所有空间的白光似乎也在抖动着。 当卡夫卡和八角枫冲到走廊上时,一个高大的怪人正拖着查尔斯的尸体从丽丽的房间走出来。此时的查尔斯已经浑身瘫软,像个破旧的布偶似的,头耷拉着,被怪人拎在手中。那怪人听到了八角枫和卡夫卡的声音,也转过头来。八角枫忽然感到迎面扑来了一股夹着暴雪的强风。它那雪白的长发在风中凌乱地飘舞着,血红的双眼下,露出尖牙的嘴上浮现出一丝奇怪的冷笑。在这个密闭的车厢里,八角枫竟然清晰感受到了刺骨的寒风刮过她脸颊上的痛感。 砰!砰!砰!砰!砰! 卡夫卡本能地掏出枪向那怪人射去,但是它似乎毫不在乎,依旧迈着自己笨拙而又沉重的步子——发出着震耳欲聋的“轰!轰!轰!”的脚步声——将查尔斯甩出车窗外。他无视正向自己奔跑而来的卡夫卡和八角枫,自顾自的双手扒上窗沿,一直脚迈上了窗台。窗外射进来的那道光线突然间又更强烈了几倍,眩晕地八角枫几乎呕吐出来。 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卡夫卡和八角枫扑进了那茫茫的白色之中,他们几乎能够感到那个怪物擦到了自己的耳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它所带来的那阵冰凉刺骨的寒气。这一瞬间,转眼即逝了。火车已经驶过那道磁场段,一切又幽暗下来。空留下车窗上一个破碎的洞口,一地散碎的玻璃,以及濒临疯狂了的丽丽。 “呼呼”的风雪从窗洞肆无忌惮地席卷进来,伴随着飒飒的狂风,将车厢内所有无根的,轻便的物体都打翻在地。八角枫将丽丽搀扶回了自己的包间。 “我们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丽丽含混不清地嘟哝着。八角枫让她坐下,给她到了杯热水。 丽丽喝过水后,仍然在哆哆嗦嗦地、重复地念叨着。她的双眼里闪烁着一种神经质的光芒,双手死命地抓住了八角枫的胳膊。指尖因用力过猛甚至连食指上的指甲都被撅断了,而她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我们只是想做个实验。”丽丽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选定了……我们想模仿那些推理小说上的情节,我们选定了……我们做了很多准备……但是,这一次,在我们实行计划之前!在进山艾隧道之前,他就失踪了,不见了!” “告诉我。”八角枫蹲下身来,轻声问道,“在这之前,你们认识亨利吗?他知道你们的存在吗?” 丽丽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她沉思了片刻,微微皱了下眉头,似乎在回想之前的每一个细节,最后肯定地说道:“没有,我们是轮换着去收集他的材料的。艾莉克斯和托马斯甚至怀疑过我们中间有人先下手了。但是现在看来,大家确实都是无辜的。” “‘你们是想策划一桩完美的谋杀案?” 丽丽沉默不语,轻轻地点了点头。 “八角枫。”卡夫卡忽然出现在门口说道,“我找遍了每一间屋子。艾莉克斯的尸体不见了!还有,你出来看一下。” 八角枫跟着卡夫卡走到了那面被写了字的车窗玻璃前。卡夫卡往上面泼了一杯水,用手抹了一下,展示给八角枫看。他说道:“这应该是从外面写上的,而不是在车厢内。” 八角枫也用手轻抚了一下那面透着隧道内寒冷的车窗,无奈地叹道:“看来,这又是一个我们能力范围之外的东西。” 卡夫卡点了点头,他看了一下表,说道:“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站了。” 八角枫向窗外望去。只隔着一扇玻璃,那一边依然是漆黑一片。哪怕用极强的手电光束照射出去,也立即会被那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边到底有什么,或许只是一面普普通通的墙,又或许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暗无日月星辰的黑色沙漠。一种深深的恐惧感压地她喘不过气来,她感到此时自己的头顶,在那天花板之外,在那车厢的顶上,正笼罩着一张庞大而惨白的雪鬼的面孔,如影随行,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白光召唤它到来的时刻。 第22章 第七章 雪鬼列车杀人事件 下 4 八角枫和卡夫卡商量了一些办法,但很快又被推翻了。他们对丽丽说了一些安抚的话,不过说的时候他们心里都知道,命中有些事情似乎是不可逃的。在这封闭了的车厢内,他们无计可施也无处可去,只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4 能面面相觑地对坐着,等着那一刻的到来。它或许会放过她也未可知,又或许,当它到来的时候,才能想出办法来避过劫难。 八角枫和卡夫卡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在那个雪鬼的名单之上,也同丽丽一样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他们都知道,除了这样别无他法。离到站,还有最后一次经过那个磁场段了。 他们三个人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那耀眼的白光,等待着那个身负审判之责的雪鬼,亦等待着那个已经注定了的命运。此刻的丽丽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在经历了巨大的恐惧之后,她的心情忽然坦然了。她将背部挺得笔直,下巴轻微的仰着,一只靠在桌上的手掌无意识地握住又松开。 八角枫听到了一声分针跳动的声音,她的心跟着提了起来。那道白光终于来了,他们三个人的浑身顿时僵住了,动弹不得。这一次的白光与前几次的皆不相同,它没有那么耀人眼目,反倒极为温和。像是春日里的旭日所撒下来的,还浮动着点点金辉。照在人的脸上,让人感觉暖暖的,恍如走入梦境一般。忽然,从侧面轻拂来了一阵清风。八角枫看到自己房间里的那个酒红色的绒布窗帘被它吹拂起来,变成了单薄的白布窗帘。透过它飘起的那面看去,她几乎能够想像到那白色的窗帘后面亦是一片茫茫的青草地,清风起处,草浪起伏。那窗帘落了下来,露出了一把空荡荡的椅子。没有任何噪声,没有任何尖叫,亦没有任何刺骨的风雪,丽丽还是不见了。 八角枫的心沉了下来,为这不可逃,亦避不开的,命运之手。 5 当八角枫和卡夫卡走下列车时,站台上到处是吹着口哨奔来跑去的列车员与熙来攘往的乘客,月台上的铺板被他们踩的咯咯直响。橙色的灯光透过上了雾气的罩子照射出来,与从夜空中洋洋洒洒地飘散下来的雪花交融在一起,闪烁出了一种璀璨的梦幻的色彩。嗅着那熟悉的西北风带来的冰凉味道,他们顿时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不经意间的寒风让八角枫打了个冷颤。卡夫卡立刻体贴地为她披上了自己的大衣,风寒初愈的他的脸上此刻亦被冻的惨白。 “谢谢你!”八角枫轻轻地对卡夫卡说道。 卡夫卡觉得八角枫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有一种亮晶晶的光彩。他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害臊地往拳头里咳嗽了一声,彬彬有礼地回了一句:“不用客气!” 尖锐的汽笛声伴随着滚动起来的火车车轮“轰隆隆”的噪声响了起来。在那同样摇曳的灯光与斑驳的阴影之下,八角枫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卡夫卡时下得也是这样的雪。 6 半个月后,八角枫和卡夫卡找到了《雪鬼传说》的那个作者。已近耄耋之年的他拿出了一份旧报纸来给他们看。原来他的灵感来自于上面的一桩旧闻。 在很久以前,梅晓平原的一个小镇上,一个名叫亨利的中年富人娶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妻子艾莉克斯。他一心一意地对待她,可她却是蛇蝎心肠处心积虑地要谋夺他的家产。最终艾莉克斯连同自己的表哥托马斯以及女佣丽丽、园丁查尔斯将他杀害,埋在了他们所居住的玫瑰屋后面的山林里。 这本是一个特别庸俗的故事,没有任何新奇之处。原来,它的离奇发生在30年后,白发苍苍的艾莉克斯终于疯了。在疯癫中,她交代了自己全部的罪行,说是受了一个出没于暴雪中向它来索命的雪鬼的胁迫。 艾莉克斯说,每当风雪交加的夜晚,一个满头白发、红眼青牙的雪鬼便会手拿一把长柄斧子来向自己索命。 这些年来,艾莉克斯没有儿女,每一个她亲近的人都枉死在了寒冬之中。 她一边疯狂地揪着自己灰白的长发,一边痛苦而哀伤的哭诉着说:“是报应,都是报应。” 起初,并没有警察理睬艾莉克斯的疯话。一直到有一个好事的人根据她所指的位置挖出了亨利的棺材。大家才知道,那桩邪恶至极的罪行是真正存在过的。艾莉克斯说,他们埋葬亨利时,他甚至还没有断气。他还在痛苦地呼吸着,棺盖便被冷漠地盖上了。她永远也忘不了从棺材里传出的敲击声,从重重地撞击到渐渐无力地求饶的呜咽,久久地徘徊在她午夜梦回之时。 警察打开了亨利的棺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棺材竟是空着的。看着那空荡荡棺材,站在一旁的艾莉克斯立时吓得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哀嚎,随后歪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过。 而雪鬼的传说便是从这里来的。 八角枫问那作家其他的几个人后来怎么样了。作家摇了摇头,说报纸上没有提到过。自己也只是当个素材。或许他们分过钱后就分道扬镳了。 从那个作者家出来之时,天色才刚刚暗下来,卡夫卡和八角枫要走一段很长的路才能到停车场。 “你相信人有前世吗?”八角枫忽然问道。 卡夫卡并没有回答八角枫,只是默默地走着。这天的天气特别好,下了一夜的雪已经完全停了下来,整个天空像是被洗过了一般,是一片纯净的靛蓝色。 “我想丽丽说的是真话。”八角枫继续说道,“他们还没来得及对亨利做什么,他便消失了。或许,在他们暗暗观察着亨利的时候,亨利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所以你觉得亨利有可能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去杀他们的?”卡夫卡说道。 “谁知道呢?”八角枫忽然轻跳上了路旁的一条长长的花坛,那上面的冻土已经被一层厚厚的白雪所掩盖,“或许他根本就不是人,他就是那个很久以前的亨利。” “所谓的纵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听到卡夫卡的话,八角枫忽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过了头,看着卡夫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 “你觉得我不像读过这个?”卡夫卡回避了八角枫的眼光,笑着对她伸出手,让她搭着自己的手从花坛上跳了下来。 “不。”八角枫亦轻轻地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以为你不信因果。” “为什么?”卡夫卡继续往前走去。 “你的野心都写在了眼睛里。”八角枫轻描淡写地说道,“有野心的人,是不会,也不能信因果的。” “前生是因,今生是果。今生修业,来世回报,这个道理我懂,但我不能认。” 八角枫再次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抬头凝视着卡夫卡,而这一次卡夫卡也坦然地让八角枫看着自己。八角枫心里突然有好多话想说,她想对他说其实你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人,其实你的心里有一份连你自己都不曾察觉地掩盖在冷漠之下的善良,你何必非要抛开那个每个人成年之后就迫不及待要去脱离的,其实却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5 是最珍贵的孩子气去融入那个复杂而又肮脏的世界呢?这些话,八角枫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她将它们最后都化在自己轻轻的一声叹息里,她转过身子,避过了卡夫卡凝视自己的目光,继续往前走去。 “八角枫。”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卡夫卡抬头看了一眼斑斓的夜空,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要问出的那个问题,“你在逃什么?” 卡夫卡有点不相信自己问出来了,于是索性又加了一句:“我是说,从橡树城到罗山城,你在逃什么呢?” 八角枫默不作声地走着,似乎并不想回答。接下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昏黄的路灯下,他们两人的背影被拖得很长。在那阴影里,他们的手有时交叠在一起,有时又分开了。直到银色的月光倾洒下来,与那斑驳而暧昧的阴影交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我在逃避我自己。”八角枫轻轻地说道,“其实从很久以前,我就在想远离我自己了。” “你不明白?”看到卡夫卡略显惊愕的表情,八角枫笑了:“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那种无病呻吟的矫情的文艺女青年,我是一个特别现实的人。” 八角枫的眼角里瞥到卡夫卡点了点头,便继续平静地说道:“你不会明白的,但这确实就是我自己想逃离的。” 又是一阵沉默。他们走在一条无人的街道上,四周一片静谧,安静地能让他们听到彼此踩在雪地上所发出的声音。孤独的声音。 “今天好像真的有点冷。”卡夫卡打破了这阵令人难耐的寂静,他笑道:“我请你去吃火锅吧。算是多谢你前段时间的照顾。” “好啊。”八角枫回笑道,“其实,我还蛮喜欢写小说的。或许我可以比那个人写的好。” “‘是吗,我们可以一起写一个。” “真的?”八角枫不可思议地看向卡夫卡,她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微微的喜悦,发自内心的。 “真的。”卡夫卡笑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诚恳“我们可以明天就开始写。” 第23章 第八章 幽灵车 上 1 “卡夫卡,已经10点钟了,该上床睡觉了。” 听到母亲轻柔地催促声,卡夫卡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一条细缝,向父母的房间望去。他眼见那边的门已经被关上,便轻手轻脚地拖了一盏台灯将其与书一起放进了被子,顿时屋子暗了下来,只剩下月亮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几块斑驳的亮光。紧接着,卡夫卡一股脑儿地也钻了进去,捧起了那本自己心心念念着的冒险故事看了下去。 他看得聚精会神,心里跟着那里面主人公的情节一阵禁、一阵松。蓦地,卡夫卡的世界光明了起来。他吓得猛然翻转过身来,抬起被子的母亲那一贯的亲切笑容里夹带了一分嘲弄,房间的灯大亮着。她弯下腰来轻声问道:“什么故事那么好看?” “船长!”卡夫卡兴奋地说道,“他发现船员里混进了一个内奸,是海盗派来的!妈妈!让我看完再睡吧!” 母亲无奈地将被子放下,轻叹道:“那好吧,但,可不能太晚了!明天你还要上学呢。” “我保证!”卡夫卡一边将视线挪回书本上,一边敷衍地说道。他知道母亲会依着他的,因为总是这样。 “灯就不要关了。”母亲出去前又叮嘱了一声,“卡夫卡,坐起来看吧,你这样会近视眼的。” 卡夫卡所有的心思很快又被牵引回了书本上那精彩的世界里,直到那一连串打破了深夜的寂静的电话声。暴躁的、不间断地狂响着。紧接着,一阵急促而又慌张的脚步声随之响起,卡夫卡的门被推开了。 “卡夫卡。”母亲冲进屋内,一边慌张地将他的一些衣物装进行李袋一边催促道,“快穿衣服,我们要送你去外婆家!快!” 这还是卡夫卡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心里感到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懂事的他没有多问,迅速地将衣服穿戴好。在出门时,母亲为他围上了一条新给他织的围巾,因为那天的风雪非常大。 “你要在外婆家待一段时间。”卡夫卡的父亲走在他和母亲的前面。这时,原本晴朗的夜空遍布浓云,在呼啸的狂风下,明亮的圆月也怯怯地藏进了云身。鹅毛般的大雪扑落下来,掉在卡夫卡的脸上,让他几乎看不清前面的父亲的背影。父亲的话总是不多,但只要他走在前面,卡夫卡的心里便无比的踏实。 “你记得听外婆的话。”母亲将卡夫卡紧紧地搂在怀里,顶着风,艰难地走着,“爸爸妈妈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把你接回来。”在那大作的狂风中,母亲那轻柔的话语被吹地飘忽忽的,当传到卡夫卡耳朵里时已剩下了极细的几缕轻呵。他唯一能记住的只有母亲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的那份温热,直到他成年后都没有忘记过。 “还有吗?”母亲焦急地向父亲问道,他们在一个公交站牌前停了下来。 父亲看了看表,又抬头看了下站牌上的时刻表,担心地说道:“应该还会有最后一班。我们再等等,不行的话我去借辆车来把他送过去。” 正说着,在街道的尽头驶来了一辆橘黄条纹的巴士车,飞扬的雪花中,隐约见得那上面的车牌——4路。眨眼间,它停在了他们面前。 “快!”卡夫卡的父亲拿起了行李袋,让身后的妻子赶紧带着卡夫卡跟上。他抢先一步上了车,“快!快!” 原本忧心忡忡的母亲凝重的脸色上流露出了一丝喜悦,她牵着卡夫卡的手上了车。忽然,她察觉到身后的卡夫卡不动了。 “卡夫卡。”母亲有些疑惑不解,卡夫卡一向是听话的。但见他正狐疑地向车后望去,“卡夫卡,快!上车!” 突然之间,卡夫卡惊惧地转过头来。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他的手松开了母亲的。就在这一瞬间,门倏地被关上了。 “卡夫卡!”母亲惊惶地扑到车门上,大喊道。那是卡夫卡最后一次听到母亲喊自己的声音。 车子开走了,厚厚的雪地上没有留下半点它的车辙印。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冷冷清清地站着一个孤独的少年,他久久地站在4路车的站牌前,流下愧疚而又悔恨的泪水。渐渐的,随着缓缓东升的旭日,再大的风雪也有停的时候。20年后,4路站牌早已被人拆下,在它的后面新建了一家连锁的便利店。而当初那充满了愧疚与悔恨的怯生生的双眼亦早已变得冷漠而玩世不恭,少年的脸颊上渐渐有了黑色的髭须,他那原本瘦小的身躯如今也变得高大起来。 卡夫卡买了一包烟后从便利店里走出来。他看了看那块站牌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垃圾桶。他将抽到一半的烟熄灭在上面,坐上了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6 停靠在路边的车,发动引擎,向着父母的旧宅驶去。 2 11月初,保安部给了卡夫卡和八角枫一个月的假期,算是让他们好好休养一下过去一年里的辛劳。八角枫订了车票,去了一个靠海的地方度假。而卡夫卡则是回到了儿时的故乡双峰镇,他打算在休假的同时顺便卖掉父母的那座房子,自从那次事情后,他便再也没有回去过。而这次回去,也是因为前不久去世的外婆在临死前对他说的那句:“去看看吧,你总要回去一次的。” 看着阳台,卡夫卡想起了那里以前会有一排花盆,以前一到5月的时候,母亲便会在上面种上月季,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透过它们,透过那扇窗户,卡夫卡可以看见对面那户老婆婆家的小院,那时葡萄藤正绿,偶尔还会有一只白色的大狗冲着自己大叫。而今,成年了的卡夫卡再次从这扇窗户望过去,空空的阳台后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院子。里面有的只是一个孩子的秋千,大白狗也已不见了踪影。 而他,卡夫卡,倒仍坐在20年前的那张桌台后面。他将笔记本摊开,在八角枫所写的那段之后写道:爱德蒙将车子开到那个凶手家门前,静静地等着。在妻子去世的这么多年后,他终于追查到了这个地方,这个人。那个人终于出来了,他坐在一张轮椅上面,形容枯槁,看来已经病入膏肓。他独自一人,浑身哆哆嗦嗦,手颤颤巍巍地滑动着轮子向着爱德蒙停车的这边过来。爱德蒙打开了远光灯,正到他车前的那个人被突如而来的强光刺地用手遮挡住了双眼。他停了下来,扭头向爱德蒙这边看来。爱德蒙发动了引擎,狠狠地踩下了油门…… 3 入夜,卡夫卡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便步行走到了自己儿时所上的那个小学前。此时的操场上空无一人,大门紧锁,卡夫卡只能从校门外看见里面黑漆漆的几栋教学楼,墙上的绿漆如今被刷上了红漆,其他的倒是都亦如往年。他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又向不远处的一所中学走去,他只在那里读了一年便离开了。 那里的校门倒是大敞着,卡夫卡信步走了进去。这个学校后来应是又扩建了,个别教室里还亮着灯,仍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捧着书本从里面走出来。卡夫卡停在了操场上的一个篮球筐下,回想着那个时候的自己大概有多高。他略伸右臂,左臂稍弯,轻轻纵身一跃,对着篮筐做了个投篮的姿势。 “卡夫卡!” 突然之间,卡夫卡听到有人喊自己,他顺着声音扭过头去,一个戴着眼镜、穿藏青羽绒服的男人正向着自己跑来。 “你是?”卡夫卡努力的在脑海中回想,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蹦了出来,他脱口而出,“莫雷尔!” 莫雷尔是卡夫卡的初中同学。虽然卡夫卡只在这里读了一年,但由于有共同的爱好,他们的感情一直相处地非常好,甚至在卡夫卡去罗山城后他们还通了几年的信。 原来,莫雷尔大学毕业以后便回到了这所学校做老师。起初他在操场上看到卡夫卡时还不敢认,虽然长得相似,但毕竟卡夫卡后来长高了不少。直到卡夫卡听到他的喊声回过头来时,莫雷尔便确信是他了。他激动地抱住卡夫卡,极力地邀请他到自己家里去做客。卡夫卡实在无法推却莫雷尔的盛情邀请,便也高兴地应了下来。不管在什么时候,遇见一个有不错交情并且久违了的故友,都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莫雷尔的家离学校并不远,他与自己的母亲、妻儿皆住在一座3层的小楼里,虽然不宽敞,但还算温馨舒适。卡夫卡问他道,以前他好像并不是住这里的。在卡夫卡的印象里,莫雷尔的家境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有些拮据到贫寒的地步。 莫雷尔说道:“以前我们家的条件确实不大好。”说到这里,莫雷尔显得有些尴尬,他又说道:“那个时候全家都是靠父亲的收入在生活。父亲一直是个乐观的人,他说会存够150万买个大些的房子让大家能住的宽敞些。哎,其实倒不用住的那么好,现在想来只要全家能健健康康的,就很好了。” 说到这里时,莫雷尔的眼眶似乎有些泛红。他不想让卡夫卡看出来,便转移了话题,与卡夫卡聊了一些往年学生时代的糗事。正当两人说得兴起时,莫雷尔的妻子忽然慌慌张张地跑来,在莫雷尔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听后他顿时脸色大变。 “实在对不起!”莫雷尔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要赶紧到医院去,不能……”说到这里,莫雷尔支支吾吾起来。 卡夫卡明白了他的意思,打断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可以开车送你去。” “那……”莫雷尔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那就太感谢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卡夫卡从莫雷尔的话中得知了,原来他的父亲在20年前出了场很严重的车祸,变成了植物人,一直昏迷到现在。 “他是个开长途线路巴士的司机。”直至今日,莫雷尔说起自己的父亲仍充满了感情,眼眶里微微含着泪花,“每天都要做到很晚,才能挣到微薄的50块钱。直到出事的那一年,他经常加班加到早上才回家,收入突然增加到了每天200。我们以为日子要好起来了,可谁知,还不到两个月,他就出事了……” 到了医院,卡夫卡与莫雷尔一同赶到了他父亲的病房前,里面已经站了好几个护士和医生。但见莫雷尔的父亲此刻正在床上左右翻滚着,如同梦游者一般。他的双眼紧闭,两脚不时地做出踩踏的动作,并且紧握双拳高举两臂。不时的,他那一直保持着高举姿势的两臂还会随着身体微微的倾斜而做出打转的姿势。莫雷尔一见到此景便冲进了病房,与护士一起按压住数次差点儿滚下床来的父亲。 卡夫卡坐在病房外,一直到天微微亮时,莫雷尔才从里面精疲力竭地走出来。他告诉卡夫卡,父亲有的时候,一到入夜就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已经二十年了。 “医生也查不出原因。起初我们以为这是他快要醒过来的征兆,可是……”说到这里,莫雷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什么,便把手伸进衣服内的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了一个钱包来。他将其在卡夫卡的面前打开,一张夹在其中的照片被展现在卡夫卡眼前。 “这就是我的父亲。” 卡夫卡顺着莫雷尔所指的看过去,一张稍有褶皱的泛黄的照片上,幼年的莫雷尔被父亲亲切地抱在了怀中。而在他们的身后,停着一辆橘黄色条纹的小型巴士,车头正面一块绿色的牌子上写着——4路。 “他叫唐泰丝。” 第24章 第八章 幽灵车 中 4 柯林斯是双峰镇仅有的一家巴士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7 公司,历史可以追溯到这个镇子出现第一台四轮汽车的时期。它坐落在距离小镇2公里左右的一处空旷地上,一座青灰色的小楼后有一块偌大的停车场,停着栉比鳞差的数十辆依次准备出发的客车,它们早已不是20年前那般方头古板的模样,那时清一色的橘黄条纹如今成了被漆在极富现代感的流线型车身上的天蓝色。在皑皑的雪地上,好似洁白的天空浮动着朵朵蔚蓝色的云彩。 遇到莫雷尔第二天的下午,卡夫卡来到了柯林斯巴士公司,他要求调阅唐泰丝出车祸前3年的所有出勤记录。保安部曾经通过一项法案,任何与人有关的记录,但凡记下便不得销毁,以50年为期,逐一上报审批,经过准许的部分才能进入销毁程序。 在一份份老旧的记录里,卡夫卡发现唐泰丝的出勤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记录。除了从无迟到早退之外,加班的印章几乎盖满了允许范围内的每一个格子。而变化则是出现在最后的两个月里,唐泰丝不但没有再加过班,甚至不时地出现了缺勤的记录。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卡夫卡心中疑惑道,一个勤恳了那么久的人怎么会突然间有这样大的变化。再加上莫雷尔所说的,那是他们家生活开始改善的两个月,那每天多出的200元加班费究竟是谁给的唐泰丝的呢? 抱着这一连串的疑问,卡夫卡找到了一位在柯林斯工作了近30年的会计。曾经乌黑的头发、微翘妩媚的眼角,如今已参杂了些许银发,再也掩盖不住的鱼尾纹亦无可挽回地爬上了她的眼梢。再有一年,她便会从这家公司退休了。 “20年前一天的加班费通常是多少?” 会计肯定地说道:“普通工作日是10元,假期20元,如果遇到特别恶劣的天气,最多也不会超过30元。” “那个时候司机有没有可能赚一些公司之外的外快?” “有一些,但不多。”会计的头稍微低了一下,似是在仔细回想。很快地,她便又补充的说道:“那个时候的管理不像现在这样规范。夜班的司机收工后会直接把车开回家,到第二天一早再开回来。所以就有机会接到一些黑单,也就是你们称为外快的活。” “这种收入一天会有200元吗?” “不可能!”会计的语气非常肯定,她玩笑似地说道“即便是地震了,他们的收入也不会超过100元。” 从柯林斯公司走出来,抱着愈来愈加剧的疑惑感,卡夫卡坐上了车子。车子的启动将一股夹着冰雪味道的冷风带进车内,卡夫卡并没有关上车窗,他任由呼呼的寒风肆意地灌进来,享受着从未有过清醒感。这是第一次,从未过的,他觉得自己离真相是那样地接近。 飞驰的车轮在大路的积雪上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车辙印,向着双峰镇警察局的方向逶迤而去。 5 卡夫卡调阅了近20年来双峰镇的人口失踪记录。他发现至少有六件案子,报案人在口供中非常明确地提到了那辆橘黄色的4路巴士,甚至有一个失踪人口的丈夫描述出了当时那个司机的长相。可惜的是,当时的警察似乎并没将这起案子当回事,因此对于司机的描述只有文字记录并没有肖像画。卡夫卡抄下了这个人的电话号码,他叫瑞德。 瑞德接到卡夫卡的电话时,一听到问的是他妻子失踪的那件事,立刻语义含混起来。他支支吾吾地让卡夫卡傍晚时分到家里来找他,匆匆地留下了个地址后,便急切地挂断了电话。 根据资料上显示,瑞德的妻子是在10年前失踪的。当卡夫卡来到地址上的房门前时,天色已经黑了。房子内楼上楼下的灯光大都亮着,内里还不时地传出小孩子奔跑与女人呵斥的声音。 看来他后来又结婚了,卡夫卡心想。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听到自己的来意,瑞德会那般地闪烁其词。 瑞德开门后先是小心地往后面的厨房看了一眼,便迅速地合上了门,将卡夫卡拉到了前门外的街道上。他尴尬地解释说自己现在的妻子并不愿意听到有关他前妻的事情。 卡夫卡开门见山地问他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那应该是一个夏天。”瑞德平静地叙述道,言辞之简洁看来曾经复述了数遍,“她的一个亲戚突然病重,我便送她去赶那趟车的末班车。” “你没有和他一起去?”卡夫卡问道。 “没有。”瑞德摇了摇头,“我第二天还要上班,而且又不是像她父母这样特别重要的人,所以就让她一个人去了。当时我们等了很久,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那辆车子才来。其实我们并不是没有感到奇怪,毕竟,那辆车子的样式是已经淘汰了好几年的。但是当时我太太赶时间,就有没有往别处想……” 说到此处,瑞德顿了一下,他低下了眉眼,说话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其实当我看到那个司机和乘客不正常的脸色时,心里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但是,我还是让她上了车。直到出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个预感……” 瑞德没有再说下去,他问卡夫卡要了一只烟,燃着。由于第一口抽地太急了,他连呛了几口。瑞德现在的妻子不许他抽烟,已经生疏了。 “你还记得那个司机的长相吗?”卡夫卡问道。 “记得!”不同于刚才的语气,这一次瑞德回答的非常肯定。他低头将烟掐灭,那声音几乎是从咬着的牙缝里说出来的。 “是这个人吗?”卡夫卡掏出了柯林斯公司所保存的唐泰丝的证件照。 “没错。”瑞德只看了一眼便爽快地回答道。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照片,不一会儿,他又说了一遍:“没错!就是他!” 瑞德并没有与卡夫卡多聊的打算,他几乎是机械地回答着卡夫卡的每一个问题。结束后,他便急切地跑回了家。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过一句,曾经的那个妻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还有回来的希望。但卡夫卡并不觉得这是瑞德无情的表现。从与他对话的过程来看,卡夫卡仍能感觉得到瑞德对那个消失了的妻子的爱。他的不问,或许只是失望太多之后的不敢罢了。这时,卡夫卡想起了八角枫曾说过的一段话——“这世上哪儿来的那么多的情深意重,多的是不堪于世的将就。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便去否认将就里的那一份,可能只有短短一瞬的发自内心的情义。因为只要存在过,那便是曾经爱过,那便都是难能可贵的。” 6 在双峰镇的西北角,有一条直通镇外的槐絮路,沿着这条路可以一直开到罗山城。20年前,道路的两排是笔直参天的白杨树,周围并没有任何住宅和商铺,有的只是一块块四方的田地,大多种植着向日葵或者西瓜。一根挂着“4路”牌子的杆子伫立在道路的尽头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8 ,夏天的时候,白杨树枝叶茂密,葱茏的绿荫为等车的人们遮挡去了大部分毒辣的日光。而现今,高大挺秀的白杨树依旧直立在槐絮路两旁,只是那些供了多少孩子童年戏耍的田野上盖起了座座商铺,红的、绿的、黄的,一排排整整齐齐地从那上面拔地而起。连那个存放了多少人,多少家庭回忆的4路公交车站的牌子也被换成了专门投放不可回收物的棕色垃圾桶。 卡夫卡将车子停在站牌的旧址前,现在已经接近午夜12点了,便利店早已打烊,唯有招牌上揽客的字牌上的灯光还亮着。曾几何时,他都是与父母一起站在这里的,而如今,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卡夫卡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等到那辆橘黄色的巴士。他抱着试试看看的心态从午夜等到清晨,一直到天边翻出了鱼肚白都没有看到它的踪迹。他茫然地望着那空荡荡的道路尽头,有些自嘲地轻笑自己的傻气。 “你在等什么呢?”卡夫卡在心中问自己,“即便等来了你又能做什么呢?” 但是第二天,卡夫卡依旧会在同样的时间,回到这同样的地方做同样的事情。然后现实又会甩给他同一般的结局。就这样,日复一日。卡夫卡每次落空的心情似乎不能用失望来形容,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让他避开了那个自己一直以来拒绝面对的东西。 就这样到了第五天的凌晨,当那辆多少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橘黄色巴士终于活生生的,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真实感从那道路的尽头缓缓驶出时,卡夫卡那麻木已久的心,在20年之后,第一次激动地跳跃了起来。连他自己都不可置信,原来自己的那颗心竟然带着如此之大的愤怒、狂躁、几乎可以用歇斯底里来形容。他的四肢由于极度的怨愤而紧绷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那辆车的车头。 20年后的今天,卡夫卡站在20年前的那个相同的位置上,等待着那辆橘黄色4路巴士车,从自己身前经过的那一刻。 第25章 第八章 幽灵车 下 7 “卡夫卡!” 母亲那惊愕的眼神又重新出现在卡夫卡眼前,他就是在这里松开她的手的。唐泰丝的侧面缓缓地从卡夫卡面前经过,他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他那消瘦的脸颊、泛青的面色,橘黄色的铁皮上锈迹斑斑,阴暗的车厢内没有一个乘客。它就这么歪歪斜斜、晃晃悠悠地在卡夫卡脚跟前停了下来。只停了短短的一瞬,卡夫卡伸出的手甚至还来不及碰触到车门,它便好似打了个冷颤一般哆嗦了一下,猛地又往前飞驰了出去。 卡夫卡一阵恍惚,但见它一下子驶出了二三十米后又停了下来。忽然,那黑洞洞的车厢内亮了起来,几乎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与此同时,车尾上面所放置的车牌自动翻了下去,一声震耳欲聋的欢快的歌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在排气管冒出的滚滚黑烟中,它又重新开动起来。向着远方,踉踉跄跄地奔驰而去。它是如此的兴高采烈,几乎是雀跃地,如同一个喝醉了酒的人在狂欢一般,欢欣鼓舞、手舞足蹈。而紧随其后的,便是怒气冲冲的卡夫卡,他将油门踩到了底,恨不能一头撞上去,却无奈地始终被前面的那个破烂巴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于是,这两辆车一前一后地飞驰在槐絮路上,这天的天气极好,没有半点风。雪停之后,高远的夜空里满是璀璨的繁星,与散发着柔和的瓷白光辉的月亮遥相呼应。 它驶向哪里?卡夫卡没有想过,也完全不在乎。此刻的他只一心想要追上去,狠狠地将它撞翻。他觉得自己有一肚子陈酿已久的怒火要发泄。他把速度提到了最快,而与之对比的是,前面的那辆4路巴士似乎永远是不紧不慢、吊儿郎当的。它并不用费多大力气,便可以将卡夫卡甩在身后。 一个急转弯下,卡夫卡差点将车翻到路边。这时一阵沙沙的声音还混杂着人的说话声响了起来,打破了车里死一样的寂静,原来是广播的开关不当心被碰到了。卡夫卡将车子开回路中时,曾试图将其关掉。可是事与愿违,它的声音反倒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起来。 “现在我们来听一首歌曲。”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这个世界充满爱。”接着,一连串满是“爱”的歌词在欢快的伴奏中从一个声音沙哑并略带戏虐的男人嗓音唱了出来。歌声悠扬而轻快,伴随着重重地敲击声,那是卡夫卡的拳头砸在收音机上的声音。他咬牙切齿地想关掉这鬼声音,他将自己的心门紧紧地关上,不允许有丝毫的缝隙让这歌声溜进去,就像自己一直以来做的那样。可是,事与愿违,越是用力地敲击它,它的声音竟越大起来。卡夫卡产生了一种幻觉,那声音似乎并不是来自那里,而是来自车内的每一个黑暗的隐秘角落,来自前面的那辆巴士,来自整个世界。一种委屈感窃窃地爬上了他冷酷的心头,突然之间,他不再是一个已经历经世事的男人。他仍是那个12岁的男孩。霎那间,泪水充盈了卡夫卡的眼眶,他的视线模糊了,前方的4路巴士成了一团橘黄色的朦朦胧胧的影子。 “你还记得你父亲的样子吗?”卡夫卡从一片昏天黑地中惊醒。不知什么时候,他睡了过去,直到这声从收音机里传出的问话将他唤醒。 周遭的一切是那样静谧,以至于连极轻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格外清晰。车窗外黑乎乎一片,只能看见远光灯尽头的那辆橘黄色巴士的背影。 “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样子吗?” 陡然间,卡夫卡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不知什么时候起,父母在他的脑海里竟成了两个虚幻不清的人影。 “卡夫卡,如果你还记得我们,那说明你还活在过去悔恨的泥潭里。而如果你将我们忘了,也不要自责,因为那并不代表你不爱我们了。我们很高兴看到你已经放下过去,在活自己的人生了。我和你的母亲都希望你的每一天是在为自己而活的,是活在实实在在的明天中而不是过去里。” 一道染血的金光在夜空中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那金红色的光辉向四周迅速地渲染开去,远处的云端一时间如同火烧一般。一夜的萧瑟晦暗终于过去,光明重新降临了大地。 卡夫卡的车子终于与那辆橘黄色巴士车越靠越近了,不过它是自己主动慢下来的。它缓缓地靠在了一个破旧的两层小楼旁,外面的院门没有上锁,内里狭小的院落中满是废弃的杂物。它们被无序地堆得很高,几乎超过了斑驳的院墙。 车门开了,唐泰丝手里提了个保温茶壶从上面走了下来。卡夫卡立时追了上去,拦在了他面前。 “有什么事吗?”唐泰丝满面堆笑,和蔼地问道。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39 “我……”卡夫卡一时语塞,心中积蓄的万种恼怒愤懑忽然间竟消失无踪。他转头看了一眼那辆橘色巴士。 “钱我已经存够了,以后不会再开那辆车了。”唐泰丝看到了卡夫卡目光所指,便和蔼地解释道。说毕,他绕过了如同雕塑一般呆呆地站着的卡夫卡,向他挥了挥手,笑道:“再见!”转眼,唐泰丝消失在了院内小楼的黑漆门里。 猛然间,卡夫卡觉得自己恍若做了一场大梦。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之时,莫雷尔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很惊讶会在这里见到卡夫卡。莫雷尔告诉卡夫卡,这里是他们家的老房子。就在昨夜,他的父亲唐泰丝去世了。而他走的时候,嘴角是含着笑的。 “有什么事吗?”莫雷尔看出卡夫卡面色上有些异样。 “都过去了。”卡夫卡脱口而出,他惊讶自己竟如此地轻松地说了出来。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释怀了,那种放下的感觉让他顿时豁然开朗。他简单地对莫雷尔说了句节哀。当他走出那座宅院时,仰望晴朗的天空,感到了一份从未有过的轻松感。 8 翻开笔记本,卡夫卡将自己最后所写几行字划掉,重新写道:爱德蒙调转了车头,离开了。他并不是原谅了那个人。而是,他决定放过他自己。放下那份愧疚,并不代表他对妻子的爱有丝毫的减轻。他决定要带着她的那份,过好今后的每一天,不再把光阴虚度在仇恨里。那也是他最爱的人所一直期望的…… 合上笔记本,卡夫卡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向窗外望去。这天,阳光明媚,高远的晴空上闲散地飘着几朵浮云。阳台那边的院子里,正有三个孩子绕在秋千旁玩耍。微风中,那秋千荡来荡去的,发出轻轻地吱嘎声,听起来充满了生气,驱尽了冬日里的严酷萧瑟。在孩子的欢声笑语中,一只“汪汪”直叫的小黄狗从房子里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 9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卡夫卡漫步在家门前的街道上。看着从肉店里拎着袋子出来的中年妇女,从杂货铺中拿着一根火腿出来的老人,还有几个不听母亲管教非要调皮地在街道上奔来跑去的孩子,他重新回想起了儿时与父母生活的种种画面。那画面的色彩不再晦暗不明,而是溢满了像今天这样的阳光。最后,他在一家咖啡馆前的一个没有遮伞的椅子上坐下来,一边喝着摩卡,一边闲适地看着街道两旁往来的人群。 一辆流线型的橙色巴士在对面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了十几个外省的游客。巴士开走了,那些游客也在一个举着旗子的女人的带领下往下一个景点走去。人群散去后,一个正在问路的女人侧影闯进了卡夫卡的视线。但见那人将乌黑的卷发随意地盘起,身穿一件修身黑色羊毛大衣。她那细腻的脸上有着恰到好处的挺直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角浮现出亲切柔和的笑容。刹那间,他惊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几乎以为母亲正要从马路的那边向自己走来。但当她完全地转过脸来,露出了那特有的神情稍显冷漠的丹凤眼时,卡夫卡方知自己是被耀眼的阳光欺骗了。那不正是八角枫吗!不知怎么的,在八角枫走过来时,她那脸上浮现出的嫣然一笑居然让他感受到了夏天的感觉,就好像有一股清新的海风迎面扑来。 “部里打电话到我度假的那个酒店。”八角枫无奈地说道,她很遗憾自己的假期就这么被中断了,“说有一个案子让我们马上回去。” “所以你就顺便到这里来通知我?”卡夫卡笑道,他奇怪怎么没有电话给他。说着,他站起身来领着八角枫往家里走去。 “他们前两天怎么都找不到你。”八角枫看出了卡夫卡的疑惑,解释道。 “你房子卖的怎么样了?”八角枫想起了卡夫卡对自己说这次回来主要就是卖房子的。 “我不打算卖了!”卡夫卡轻松地说道,“还是留着好,说不定将来还会回来住。” 八角枫从卡夫卡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异样,她转过头来凝视着卡夫卡,戏虐地笑道:“你今天好像不大一样。”她清楚地记得,从那次事情后,卡夫卡一直逃避着回到双峰镇来。 卡夫卡一时语塞,尴尬地笑了,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好。 八角枫没有为难他,她自觉地转移了话题,问卡夫卡那个故事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卡夫卡告诉了她。八角枫有些奇怪,问他怎么和当初对她说的那个不一样。 卡夫卡回答道:“我想我开始老了,我希望所有的故事都是大团圆结局。” 第26章 第九章 似是故人来 上 1 心跳监护仪在床头的位置滴滴作响,营养液通过输液管缓缓流入爱丽丝的身体。查理坐在妻子的病床边,一边小心地为她剪着指甲,一边深情地说道:“爱丽丝,你已经睡了一年了。明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很高兴我们可以一起庆祝了!”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神色凝重的医生走进来。他站在正在病床边忙碌着的护士中间,认真地询问着爱丽丝现在的状态。一道刺眼的光芒从窗外闪过,伴随着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嘈杂的引擎声。一个护士走到了窗户边,在将窗帘拉上的过程中,她看见了楼下的大门外正停着一辆黑色的专门押送犯人的警车。 一群身穿黑色西装,胳膊上带了个白色臂章的人将一个带着手铐的老人从车里拖出来。老人面色极为憔悴,消瘦的身子浑身上下都有被鞭打过的痕迹。他极力地将双手举过头顶,两眼满是惊恐,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一会儿求饶,一会儿又用一种无人能懂的神秘语言轻轻地默念着。 “老实点。”在将老人推进房内时,一个黑衣人开口说道,“只要你做到答应我们的那件事,你会自由的。” “真的?”老人晦暗的眼中闪过一道希望的光芒,他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真的吗?只要让我离开,你们可以流放我,我答应永远不会回到这个大陆来。” 黑衣人诚恳地点了点头。老人只能选择相信,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并不会看到在自己背后的,那些黑衣人嘲笑的目光,以及讥讽他的天真的言语。 老人一进入房间,医生和护士便被要求马上离开。现在爱丽丝的房间内外只剩下了黑衣人与查理。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到爱丽丝床前,他翻开了爱丽丝的眼皮观察了一番。之后,他要来了一根刚刚烧过的柳树枝,用枝头上因火烧而被碳化的部分绕着爱丽丝的床画了一圈诡谲的符号。完成后,老人推开了房内所有的窗户,跪倒在爱丽丝的床前,一面叩头一面念念有词了起来。 在老人忽大忽小的念诵之下,恍惚间,查理看到爱丽丝有了轻微的颤动。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0 他欣喜地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一个黑衣人用力向后拉了一下。那黑衣人对他严肃地摇了摇头。查理再将目光移了回去,他看到,这个时候颤抖着的除了爱丽丝,连那些窗户也跟着一起剧烈震动起来。随着一连串劈劈啪啪的骚动声,一股巨大的强风从窗外袭来。它们撞开了玻璃,大肆地闯入房内,打着旋的狂风把室内所有的东西都掀翻在地,包括了爱丽丝的床,也在一声重重地金属撞击声中被打翻在地。查理惊愕地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因为他看到,床倒之际,那个被压翻在下面的爱丽丝似乎坐起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几乎以为爱丽丝马上就要站起来走向自己。在愈刮愈大的狂风中,那老人的声音也随着越来越大。突然,大作的暴风停了,而在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老人的嗓门被向上提到了一个异乎常人的程度,那是一声凄厉地,听起来让人寒毛直竖的长啸。 在这长啸的尽头,爱丽丝的眼睛,睁开了。 2 卡夫卡和八角枫到达时正值午夜,他们被要求回到罗山城后立刻就赶到查理的府邸着手处理爱丽丝的案子。卡夫卡将车子停在了查理府邸的院子中,昏黄的车灯射出的光束里细碎晶莹的雪花在漫卷飞舞着,刺骨的寒风在耳边呼呼地刮过。一个等候在门口的满头银发的管家领着卡夫卡和八角枫跨过一扇高大的弧形拱门,领着他们走上一条长长的盘旋式阶梯,朝着楼顶一间神秘的暗房走去。一路上他将女主人的病情向卡夫卡和八角枫缓缓道来。 从管家的陈述中,卡夫卡和八角枫得知了他的女主人曾经发生过一场非常严重的车祸,昏迷了整整一年。在半年前,或许是神明的眷顾,她终于醒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她又患上了一种奇怪地难以言明的怪病。 不一会儿,他们上完了阶梯,停在了一扇黑洞洞的门前。管家恭敬地叩了叩门,在得到里面传来的轻声回应之后,方才缓缓将门推开。管家的手中端着一盏灯,在他推开门的同时,那盏灯上所散发的微弱光亮也跟着照了进去,让卡夫卡和八角枫得以看清了里面那坐在黑暗中的,轮椅上的爱丽丝。她那消瘦的脸颊几乎完全凹陷了进去,高耸的颧骨上仿佛只罩了一张枯黄的皮。她那发黑的眼袋,浮肿的眼睑,无一不在说明着她困倦的程度,随时都会陷入一场长久的昏睡之中。但爱丽丝是拒绝昏睡的,她拼命地睁大着的双眼。她所展露出来的神经质的情绪,怪异到了让人担心她的眼球会随时从那充血的眼眶中崩落出来。爱丽丝的挣扎是如此的幸苦,以至于轮椅扶手上的皮质已经被她嶙峋的十指抠地露出了下面的金属本色来。 一声声浑浊不清的咕噜声从爱丽丝的喉咙里传出来,不时的,她还会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像“不”,“渴”,“人”之类毫无连贯的单字来。但大部分的时候,爱丽丝都在用一些没有人听得懂的语言在嘟囔。她听得到声音,但是却从不回应任何人的,包括她丈夫查理的话。她仿佛是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一个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得到的世界。 查理让八角枫和卡夫卡坐在爱丽丝的对面,让他们耐心等待,说她很快就会睡着了。果然,爱丽丝在一阵好似垂死挣扎般的扭曲中,极不情愿地进入了昏睡,瘫在了轮椅上。 查理与管家小心地将她安置回床上之后,低声对卡夫卡和八角枫说道:“你们等到天亮,之后,情况你们就全了解了。”说完,查理坐在了爱丽丝床头的一张椅子上,静静地凝视着病床上的妻子。查理的口气无力而又充满了失望,八角枫心中暗想,这个男人想必已经心灰意冷了。她来到爱丽丝的床边,发现爱丽丝除了那极其微弱的鼻息之外,那越发僵硬的身躯几乎与死人无异。而除了这些,八角枫还发现了另一个自己一时也说不清的奇特之处。 终于,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这个幽暗小屋时,爱丽丝果然像查理说的那样又有了反应。她僵硬的躯体终于有了血色,她那轻弱的呼吸开始变得强烈起来。爱丽丝的双眼睁开了,一口浑水猛地从她的喉咙里呕出来。在那哗啦啦的声音中,还混杂着噼里啪啦的乱响。八角枫和卡夫卡定睛一看,在爱丽丝吐出的黑色浑水中,竟然还夹杂着一块块指甲大小的小石子。 在回程的路上,八角枫告诉卡夫卡自己偷偷给爱丽丝做了一个侧写,因为她怀疑或许她已经死了。 “那结果呢?” “她现在的状态很奇怪,既不算生也不算死。” “这话怎么讲的?”卡夫卡听了后愈发糊涂了。 八角枫解释道:“如果她活着,我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如果她死了,我就会看到。但是我给她做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团模糊的阴影。” 3 第二天,卡夫卡和八角枫去了爱丽丝在昏迷时曾经住过的医院。他们希望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些线索,类似一些异于常理的现象或者怪诞诡秘的历史。但是事与愿违,这是一家普普通通、再正常不过的医院。在它的建造中没有发生过任何怪事。它仅仅成立了三年,因此还来不及传出什么奇诡的怪闻。甚至在它的院后还有近三分之一的院楼在建造之中。卡夫卡刚刚把车子开出去,迎面便被一辆运送砖头的大卡车堵住了去路。 无奈中,卡夫卡只得将车倒了回去,决定从侧门离开。在出门时,一群围墙前的工人与两个拍照并做着记录的警察引起了他和八角枫的注意。他们下了车,走进正在吵嚷的人群。但见原本的一条长长的院墙已经消失无踪,一地的碎砖土渣标志着它曾经的方位与长度。一旁本被隔开的马路如今与医院融为一体,人们已无须舍近求远,可任意地迈过残剩的砖块-原本院墙的地方-穿入医院。据那些工人说,这墙是在一夜之间消失的。 4 在卡夫卡和八角枫回到办公室时,一个女人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门口。西区临时政府大楼的地下室里有一个拐角,而他们的办公室就在那角落里的尽头。卡夫卡走在八角枫的前面,因此当拐过弯时,他是第一个看见那个女人的。那个女人的容貌几乎让卡夫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她弯如柳叶的细眉下有一双妩媚的丹凤眼,与八角枫的不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而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则含着一种让人不适的轻蔑,她让卡夫卡觉得自己一瞬间就被看透了。他感到心底里所有见光的见不得光的私密在刹那间都被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了眼前这个面貌上与八角枫别无二致的女人面前。 “好久不见!”那女人亲切地对愣在卡夫卡身后的八角枫说道。 八角枫没有回答,只是有些呆呆地望着她。 那女人又转过头来对卡夫卡自我介绍道: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1 “我是她的姐姐,夏枯草。” 卡夫卡觉得这两个女人间流动着一股极其尴尬的气氛。他觉得八角枫似乎完全没有办法并且也不打算接受夏枯草的到来,他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冷漠地对待过一个人。 “你从来都没说过有个孪生姐姐?”卡夫卡笑着和八角枫打趣道,他想缓和眼下这种让人尴尬的气氛。 “其实,我们的姐妹多着呢。”夏枯草接过卡夫卡的话说道,她那狡黠的目光扫过了卡夫卡,最后停在了八角枫身上,与她对视着,“我们可是个大家庭,对吗?” 第27章 第九章 似是故人来 中 4 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9点钟后的街道上只剩下了巡逻的警察,人们早早地便回家安睡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谧。冬季里的酷寒仿佛把所有的生物都凝固住了。 在罗山城西区的一处平民家中,男孩已经早早地躺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一夜他始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的床就靠在窗边。侧卧在床上,透过窗户他可以直接看见院子里的那面围墙。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男孩一面在脑海中胡思乱想,一面数着窗外的一颗枯树上的树枝。终于,在凌晨2点左右时,他进入了一种昏昏沉沉、似梦似醒的状态中。直到一阵轻微的“悉悉簌簌”砖块掉落的声音把他从梦境中猛地拖了出来。他从枕头上探起身子,凝视着窗外那黑洞洞的院墙,侧耳去倾听。只见无数的碎小石块正在从那围墙上面掉落下来,而与那劈劈啪啪的掉落同时发生的,还有那正在极速消失的墙砖。没有多久,那阴影中的院墙的一大部分便消逝无踪了。 卡夫卡向巡逻的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差的他不得不回到办公室去拿一份遗忘的文件。当他穿过一条长长的阴暗过道,来到办公室的门前时,发现门缝下竟然有光亮透出来。大感疑惑的卡夫卡轻轻推开了门,原来是八角枫在他们下班之后又回到了这里。趴在桌上熟睡的她并不知道卡夫卡已经进来,而卡夫卡似乎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发现了这个秘密。自从夏枯草出现后的这些日子来,八角枫经常会在夜里偷偷地回到办公室来,而到了早上再回家换上一套新的衣服装作往常的样子。 她究竟在躲避什么,是什么让她如此地恐惧自己的孪生姐姐,卡夫卡心中的迷惑愈来愈强烈了。他悄悄地取走了文件,将门悄然关上,让办公室里的一切就如同他没有来过那样。 5 电视上的各大新闻都在报道着大量围墙被盗的事件,小到普通居民,大到政府机关无一幸免。卡夫卡心不在焉地关掉了电视。此时的他靠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手里拿着爱丽丝病征的报告心里暗暗发愁。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对于这个案子,他依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就在卡夫卡愁眉紧锁之际,一个女人推开了房门。他抬起头,并没有多加思索便说道:“八角枫要下午才能回来。”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不是她。”夏枯草有些玩味地问道,她知道自己与八角枫在外貌上是不会有任何哪怕是细微的差别的。 “你们虽然长得一样,可是一点都不相像。”卡夫卡回答道。 “我今天打算到丽姬亚山上去逛逛,听说那里风景不错。”夏枯草走到了卡夫卡的桌前,递给了他一个布袋子,“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八角枫,后天早上我就坐火车走了。” “她知道你后天离开吗?”卡夫卡接过了袋子,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麻布袋。 夏枯草摇了摇头,她的视线无意中扫过了卡夫卡桌上的爱丽丝的那份文件,停留了下来。 “为什么你不亲自交给她?” “她并不愿意见到我。”夏枯草无奈地回答道,她用手指了指爱丽丝的那份文件,问道,“我可以看下吗?” 卡夫卡没有想到夏枯草会对这个感兴趣,他很痛快地将其交给了她,期待着她会说些什么来。 夏枯草只匆匆扫了一眼,便仿佛了然于胸。她将文件交还给卡夫卡,轻松地说道:“我曾经亲眼见过一种巫术,大多在还没有开化的野蛮土著人中使用。土著人里有一些法术特别厉害的巫师。他们可以把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魔鬼种植在病入膏肓的人的躯体里。这些魔鬼如果要生存下去,就绝不能让这个病人死,至少让他维持着最低生理机能的运转。” “那这个病人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卡夫卡有些不解。 夏枯草并不意外卡夫卡的问话,她略略低下了眉眼,轻叹道:“对于一些人来说,这样活着也比永远的死去要强。” “我会记得把东西交给八角枫的。”看着转身离去的夏枯草,卡夫卡忽然觉得那颗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夏枯草他便会如此的心慌意乱。 “对了。”走到门口的夏枯草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来认真地向卡夫卡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八角枫?” “我……”卡夫卡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他没想到夏枯草竟会如此毫不遮掩而直白的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间,他往常的利齿能牙都被噎在了嗓子口,一句也说不上来。就在这时,看出他不知所措样子的夏枯草蓦地大笑起来,那声音里似乎还含着一丝冷嘲的味道。 “我是开玩笑的。”夏枯草似乎并不在乎卡夫卡的答案,她打开了门向外走去。就在她即将将门合上,完全消失在卡夫卡的视线之外时,她又转身重新将门打开,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对卡夫卡说道:“给你一句忠告,八角枫不适合你。你所看到的八角枫不见得是真的八角枫。再见!” 门被关上了,留下了屋内有些莫名奇妙的卡夫卡。他避免着自己去回忆夏枯草最后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以及那个问题。他暗暗地在心中下了一个结论。夏枯草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极其不舒服的存在。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6 在卡夫卡的安排下,一群身穿防护连体服的警察在爱丽丝房间内的窗户、门以及所有的墙壁上都涂满了一种略带荧光的蓝色液体。查理问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八角枫淡淡笑了一下,走到了窗边,推开窗户,一阵寒冷的夜风从外面刮进来。与此同时,卡夫卡递给了查理一副眼睛,透过那上面特制的镜片,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风从外面进来时,在窗户的正中位置被裹上了一层淡淡的蓝光。但看那团闪着荧光的蓝色清风晃晃悠悠地飘进屋内,穿过了房门,在上空中漂浮了一会儿便直直地向下坠去,被那犹如深渊一般的盘旋式楼梯所吞噬,再也看不到踪迹。 “这是从一种叫做鬼火虫身上提取的□□做成的凝胶,不管是什么,只要碰到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2 它都会留下痕迹。”卡夫卡向查理解释说,“我们想确认在你太太的身体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 听到卡夫卡的解释,查理的脸上闪过一道异样的神情,一种类似于心虚的神色。他默许了卡夫卡和八角枫的办法。 于是,在一阵漫长的等待之后,爱丽丝又经历了一段痛苦的挣扎,无可避免地进入了睡梦之中。没有多久,便有一团蓝色的雾霭破窗而出。八角枫和卡夫卡追了上去,只见那雾气腾腾的东西落到地上以后,呈现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形。它先是仰头抽动着鼻子的位置,好像它是没有视力全靠嗅觉一般。接着它似乎决定了方向,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子向那里走去。它每迈下一步,便会有点点蓝色的如同火星一样的雾气从它的身上抖落下来。一点一点的,如同天上的星斗一般铺满了它走过的每一条道路。就这样,卡夫卡和八角枫跟着它,在一片低垂的夜幕之下,踩在蓝色的星河之上,穿过一条条幽暗曲折的小巷,走过一段段静谧无人的街道(偶尔会碰到三两个无所事事着的巡逻警察),最后停在了罗山城中央政府大楼旧址坍塌的废墟之上。这里已经被市政规划做了中央绿地公园,当开春时便会开工。 卡夫卡和八角枫轻手轻脚地躲在那怪物身后的一个隐蔽处,看着它一直吃到了天色微微发亮,几乎这里近三分之一的残砖碎瓦都被他啃噬殆尽之后,方才往回走去。在转身离去时,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条长长的袋子般的蓝色气雾从那嘴一样的口子中被吐了出来,好似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般。 当卡夫卡和八角枫跟着它回到爱丽丝的房间时,天色已经是一片青灰。只见它进入窗内的同时散化成了一缕烟雾,嗖地一下便钻入了爱丽丝的鼻子。爱丽丝的眼睛睁开了,同往常一样,她又吐出了一大滩混杂着石子的浑水来。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呕吐的时间特别长,多得达到了让人不可置信的程度。而与之同样怪异的,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还有爱丽丝身上的肌肤仿佛被抽干了水分一般。她的皮肤随着呕吐的污水越来越多跟着极速干硬起来,那并不是一种因为苍老而使肌肤干皱的情况,而是真正的,如同地上的水泥在猛烈的阳光直射下蒸发了全部的水分之后干裂。 查理问卡夫卡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想我们找到了原因。”卡夫卡说道。查理听到他的回答,欣喜地以为有了希望,但是很快的,卡夫卡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情在瞬间跌入谷底。 “但是我们还没有解决的办法。”卡夫卡遗憾地说道,他又转过头来对八角枫说道,“没有想到,偷砖的贼被我们找到了。” 第28章 第九章 似是故人来 下 6 卡夫卡和八角枫找来了许多资料,堆满了办公室,使那个原本就很狭小的空间更加拥挤。他们挤在两张对放的桌子后,翻遍了所有相关记录的旧报纸和记录着奇闻异志的书籍,可是非但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反倒越找下去越感到希望渺茫了起来。毕竟他们现在不是在查一个案子,再不济有个前因后果报告一下即可,这一次是要求他们去救治一个得了没有任何先例可循的病症的病人。他们从来没有从事过这类事情的经验,也没有精通巫术的朋友,所以无计可施也并不奇怪。 “八角枫。”卡夫卡不耐烦地将一打小报推倒在一边,站起来,用双手撑着桌子,视线越过对面的坐在一叠堆得高高的书籍后面的八角枫问道,“你是哪里的人?” 八角枫正沉浸在一个不可思议的有关黑猫诅咒的怪闻故事里,猛然见听到卡夫卡的问题,她抬起头来,奇怪卡夫卡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 “我是橡树城的人。”八角枫回答道。 “你从小就在那里吗?”此刻的卡夫卡已经完全将爱丽丝的事情抛到脑后,因为自从夏枯草的到来让他忽然发现自己与八角枫之间,存在着一种不平衡,一种八角枫了解他的过去与他了解的八角枫的过去完全不相等的不平衡感。 “没错。”八角枫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夏枯草说你们是个大家庭?” “没错。”八角枫笑道,她明白了卡夫卡的用意,知道他今天一定会问到底,索性就自己都说了出来。“我有好多个姐姐,而我是最小的那个。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父亲,而母亲也在我一出生就去世了。” “对不起。”卡夫卡感到自己似乎问到了不该提到的话题。 “你不用道歉。”八角枫笑了,“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而难受过。” “那你是?” “我是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长大的,那里还有很多别的孩子。当我大些了的时候,有一个人认养了我,他提供了一笔资金让我可以接受到最好的教育。” “那个人是……”卡夫卡突然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竟变得八卦起来了,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些如此感兴趣呢。 “对不起!”卡夫卡向八角枫道歉道,“我问的太多了。” 八角枫似乎并不觉得卡夫卡有任何不妥。她将双臂向后伸去,用手掌拖住自己的后脑勺,背部闲适地朝椅背上靠了下去,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你不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 卡夫卡将头稍稍侧向一边,眼睛里含着疑惑地看向八角枫。 八角枫紧接着笑道:“你忘了吗?我可是正经保安部的职员,而每一个在保安部高层工作的人都必须要接受一次全面的调查,比这私密得多的问题我都回答过。” 忽然之间,八角枫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电光,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她从抽屉里拿出了夏枯草拖卡夫卡转交给自己的那个麻布袋,说道:“有一个办法,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7 卡夫卡和八角枫到达查理家时,天色才刚刚变暗。管家告诉他们,爱丽丝在两个小时前去世了。正当他们准备转身离去时,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响,还伴着杂乱的喘息。惊慌失措的查理跑了下来,他喊住了正准备离去的卡夫卡和八角枫,让他们赶快去看下爱丽丝。他满头大汗,脸色因为受到了极度的惊吓而惨白得毫无血色。他在后面支支吾吾地催促着卡夫卡和八角枫加快上楼的脚步,将他们推到了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与呼吸的爱丽丝的尸体前,掰开了爱丽丝的嘴巴,让他们仔细看她的喉咙。在手电筒光束的照射下,那里面正如雨后春笋一般地冒出一粒粒石子来,石子越聚越多,渐渐的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道石壁。一道铺砌在人的喉咙里的,没有任何缝隙的石壁。从上往下看去,看起来就像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一般,直通爱丽丝躯体的深处。 “你看!”八角枫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3 提醒身旁的卡夫卡道,她指着爱丽的手臂。在他们全神贯注在爱丽丝的喉咙里时,原来那上面干裂的皮肤也在轻微地颤动着。突然,一块皮肤如剥落的墙皮一样掉了下来,露出了一块肉色的缺口。从那缺口上,正有一颗与之面积大小相同的青色石头冒出来。紧接着,在爱丽丝的脸上也掉落下来了一块皮肤,于是又有一块石头随之冒出。 卡夫卡和八角枫将已经惊恐地无法动弹的查理拖离了床边,他们知道此时眼前这具极速变异中的尸体已经完全不属于爱丽丝了。只一会儿的功夫,那具躯体上变布满了粗硬的石块。随着一阵隆隆的巨响,一个石人坐了起来,它一脚重重地踩在了地上,抖落了一身的尘灰。 轰!轰! 石人完全站起来了,它张开了巨口,用力挥舞着双拳,发出了一声跟着一声的振聋发聩的咆哮。它的躯体每走一步都会随之庞大一分,最后长成了一个高得几乎接近天花的巨人来。这巨大的石人轻易地冲破了门框边上的墙壁,缓缓向楼下走去。 “趁它现在还没有意识!”八角枫喊道,她让卡夫卡尽量拖延住巨人前行的速度,自己则带人砸碎了查理楼下院墙的一部分。 就这样,卡夫卡带领着大部分的人极力的阻挡着巨人往前行进,一直等到八角枫带来了砖块从巨人的必经之路上一路铺到了一个只开了一扇门与一个狭小窗口的门卫室里。 砖块就如同诱饵一般,巨人果真看到后不假思索地吃了起来,也不管前面的路是通向哪里。直到它进入了那个与自己几乎同样大小的门卫室里,巨人才忽然惊觉自己上了当。暴怒的它奋力地扭动身躯,高举起双拳要冲破这间并不起眼的房屋。但是八角枫早已做好了准备,在它进去的一霎那间,门便被紧紧地关上,等在门外的卡夫卡等人用力将其顶住,使它暂时无法冲破。而一个破旧的布麻袋早早地被套在了那扇狭小的窗口外,在巨人进入陷阱与门被众人顶住的同时,那口袋忽然神奇地鼓了起来。这是一个无风的夜晚。而口袋是从外套在窗口上的,看起来,就好似那房间内正有一股强大的风源源不断地往那个口袋里灌。仿佛这口袋是一个吸力极大的容器,将房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吞噬在内了一般。一声凄惨的低吼从房内传出来,那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渐渐微弱了下来,最后只剩下几声模糊的呜咽。再然后,随着那个鼓起的布麻袋垂了下来,一切都安静了。 门被打开,昏厥了的爱丽丝躺倒在地,她依然有着极其微弱的呼吸,只不过又回到了半年前植物人的状态。 卡夫卡将一个手臂大小的黑色石人交到查理手中,那是八角枫从布麻袋里掏出来的,对查理劝说道:“对于自己无法控制的东西,最好不要去招惹。” 8 八角枫回到家中时已过了午夜。她还没有睡上多久,依稀天色仍一片漆黑之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她不想理,谁知紧接着又传来了卡夫卡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开门,四周的邻居很快就要被吵醒了。 “你真的不去送夏枯草吗?”一开门,卡夫卡上来便劈头这样一句问来。八角枫看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似乎是一夜未睡。 “我……”八角枫的喉咙哽住了。她发现卡夫卡正在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的语气问自己。她想冷冷地对他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突然之间,八角枫发现拒绝卡夫卡原来是这样的艰难。 “或许,”卡夫卡在心中想这样对八角枫说,“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或许你将来的人生都要为自己的这个错过而痛苦悔恨。”但是,卡夫卡终究还是没有把这心里的话说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趣,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为了眼前的这个人可能的痛苦而辗转难眠呢! 卡夫卡想转身离去。但是他迈出的脚步却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他不自觉地走进了八角枫的家,拿起了一件最厚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他无声地拉着八角枫下了楼,坐上了车,开往火车站。 当把车子停在站外时,卡夫卡对八角枫轻轻地说了一句:“去吧,我等你!”他的眼睛凝视着前方,并没有看到八角枫此时微红的脸颊。 八角枫下车之后,并没有立刻往站台里走去,而是先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儿。她还在犹豫,在挣扎,挣扎着摆脱内心的恐惧。突然之间,她的脚步加快了,而且越来越快,几乎是狂奔地进了站台内拥挤的人群。八角枫忽然发现比起自己那些微不足道的畏惧,原来她最害怕的竟是今后再也见不到夏枯草了。 “八角枫!”在嘈杂的口哨与人声中,八角枫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猛地转过身去,看到了正在对自己微笑的夏枯草。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夏枯草,八角枫欣喜若狂,甚至有一种要拥抱住她的冲动。 “你原谅我了?”夏枯草试探地问道,声音里有一种与她平常自负冷漠全然不符的小心翼翼。 八角枫用力地摇了摇头,笑道:“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在躲的并不是你,而是……”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她极力地平复了自己地情绪,笑道:“你知道我在逃什么?” “你还真的没有变。”夏枯草伸手轻抚八角枫的脸颊,语重心长地问道:“我会去火奴鲁鲁岛,像我们以前想的那样在沙滩上开一家烧烤店,夜里可以在海边放烟花。” 听到这里,八角枫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无法控制地流淌了出来,她明白夏枯草在问自己要不要离开这里。 “如果有一天我想通了,我会来看你的。”八角枫知道这一天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但她不忍心让夏枯草失望。比起令人失望的现实,她选择了用谎言来和夏枯草告别。 “其实,你平时也可以来开我。”夏枯草淡淡地笑道,“并不用非要到那个时候。” 火车刺耳的汽笛声响了起来,奔忙的列车员在吹着口哨催促尚未上车的乘客。 “再见!”八角枫上前紧紧拥住了夏枯草,她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她了。 “再见!八角枫!”夏枯草轻轻地说道,那个一直以来存在于她们两人间的感应也让她明白,这或许真的是最后一面了。 “你来的时候,我会放烟花给你看。”坐上了火车,夏枯草从车窗探出来和八角枫告别道。得到八角枫点头回应后,随着火车缓缓的驶动,她向着八角枫轻轻挥了挥手臂。突然之间,在八角枫身后不远处的流动的人群后,一个月台立柱的阴影里,夏枯草看见了卡夫卡的身影。原来他一直都在默默地注视着她们这边。 “八角枫!”夏枯草转过头来向着跟着火车缓缓跑着的,越来越远的八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4 角枫喊道:“不要喜欢卡夫卡!他会让你伤心的!真的,记住我的话!” 第29章 第十章 罐头奇遇记 上 1 “小姐,这是您要的年糕。”售货小姐的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将精致包装好的年糕递给八角枫。尽管还有一个月才过年,但大部分人的心思似乎已经提前进入了那个热闹而喜庆的状态。再加上街道上的彩灯,裹着银妆的树上的彩带,遍布大街小巷里的吵闹但吉庆的歌曲,无不在告示着人们,在一年的辛劳之后,终于要迎来休息和享受的时刻了。 在这样的氛围下,本就终日无所事事的卡夫卡和八角枫更加无心工作了。卡夫卡成天摆弄着自己新买的汽车,不时地便开到附近的一些名胜之地去游览雪景。而八角枫则热衷于买一堆香料药材,在家熬制各种各样过年所需的酱料。 这一天,八角枫利用下班前喝茶的时间跑到一家熟识的副食品商店去取早就订好的手工水磨年糕。走出商店时,在一个地铁出口前,她看见地上坐着一个盲眼的老人。这老人个子不高,形销骨立,一双眼睛已经不见瞳孔只有眼白。他双腿盘坐,脚旁放了一个空的铁罐子,手里一把二胡在抹过松香之后,持着长弓的手腕向外一拉,响亮而悠扬的曲子便从那破旧的琴筒里传了出来。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无数的行人从他身边经过,或从地铁口出来,或从那里进去。没有任何人为他的那首曲子而驻足,除了八角枫。她只觉得这曲子听起来动听地似在叙述一个故事,娓娓道来、扣人心弦。待到曲终,八角枫蹲下身子,把自己口袋里剩下来的2000元钱全部放进了老人脚边的罐子里,她笑道:“老伯,今天早些回家吧!”说罢,八角枫便起身离开了。 老人伸手摸了一下铁罐子里的钱,顿时心里一阵颤动,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他抬起下巴,似在辨认八角枫离开的方向。 “小姑娘!小姑娘!” 八角枫听到了身后的呼唤声,心里暗笑自己已经30了,居然还有人管自己叫姑娘。她朝那苍老的声音所来的位置看去,老人此时已经追到了眼前。 “姑娘,这个送给你。”老人微笑着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小册子,颤颤巍巍地递给八角枫。 八角枫心里感到有些奇怪,但那老人又极为热诚,使她不忍拒绝,于是便接过了那本小册子。翻开来看,里面皆是些用蜡笔涂抹的如同幼童涂鸦般的图画,八角枫不想让老人失望,便硬着头皮又多翻了两页。突然,一副画着被一条蓝色的河流分隔开的城市的图画呈现在她眼前,八角枫蓦地一惊,这不是罗山城吗?她猛地抬起头来,再去寻找那老人的身影,他已隐入了茫茫人海,消失无踪了。 2 “你也太财迷了!”地铁隧道内,一个姜黄色脸颊的中年人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抱怨着身边的盲眼老人,“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也不浪费。” 盲眼老人疾步地往前赶着,他的速度很快,有时甚至超过了中年人。 “这次走了,下次再赚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盲眼老人解释道,他叹了一口气,“唉,外面的钱可不如这里的钱好赚啊!” “你们快点走吧,不要再唠叨了。”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跟在他们的后面,他是速度最慢的,“万一被他们抓到,我们都得完蛋!” “嘘!”中年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盲眼老人与跟上来了的矮胖男人也同样伫足下来,与中年人一起听那来自于身后的一片黑暗之中的微弱的异响。只一会儿功夫,那声音就从开始的模模糊糊过渡到了清晰可辨-啪!-那是鞭子抽打在地上的声音。鞭响越来越近了!这三个人顿时大惊失色,中年人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道:“快!快!就这里吧!” 说话间,那手持鞭子的两个人马上就要从黑暗中走出来了-他们走路的姿势及其怪异,像是爬行而来。 矮胖男人立时将后腿蹲稳,伸出两条粗壮的胳膊,做出了两手奋力地朝身后推土的动作。在隧道内的水泥地被他轻易地刨开之时,他的后腿也同样向后蹬推了起来。一时间,尘土飞扬。 啪!啪!两阵鞭响抽到了眼前,正好打在那三个人所站的地方。只听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了,紧跟着是一声惨叫,隧道里顿时腾起一团散发着恶臭的黄色烟雾。当手持鞭子的人跑上前去,只见烟雾散去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巨大的洞口,手电的光束照不到底。从上面探下头去,只能听见轰隆隆的水流湍急之声。他们知道,已经追不上了。 3 八角枫刚回到办公室,卡夫卡便说自己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正准备要出去。 原来,是一条地铁的隧道里发现了一根奇怪生物的尾巴和一个大洞,拦住了行进中的地铁。当他们赶到现场时,乘客已被疏散,而已被调往巡逻部门的前重案组的唐纳警官也赶到了现场。他们三个围绕在巨大的一根断尾前。只见这尾巴几乎和隧道一样宽,从上到下,横亘在地铁列车前,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大部分的警员皆远远看着,不敢轻易上前去触碰这奇怪的东西。 卡夫卡玩笑似的抽出一把小刀,对着那断尾轻轻一戳。登时它便如泻了气的皮球一般极速地变小,随后只剩下人的中指般长的尾巴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落在了地上。八角枫上前定睛观察了一番,最后断定道:“应该是蜥蜴之类或者壁虎的尾巴!” 4 加西亚和亚西加站在地铁口外一个隐秘的阴影里,看着大批的警察从里面陆陆续续地走出来。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宵禁规定的夜里9点,路上几乎没有任何行人。 “怎么办?”亚西加慌张地说道,“还差三个,已经快超过头规定的时间了!” 眼见身穿制服的警察走的差不多了,从地铁口里最后走出了三个落单的人来,但见他们两男一女,互相交谈着。加西亚把心一横,阴冷的眼光里冒出一丝狡诈,狠狠地说道:“”就他们了,抓上就收工!“ 加西亚与亚西加的个子都不高。加西亚的身材很瘦,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而亚西加则不一样,从正面上看他胖胖的,但侧面看倒仍如加西亚一般瘦。他们浑身上下布满了棕褐色的蛇纹,那是天生的,个别的纹路上还保留着蛇鳞。他们就是传说中的蛇口人。 卡夫卡和八角枫正与唐纳交谈着第二天可以一起去聚个餐。唐纳曾与卡夫卡共事过,他们许久没有见面了。在热烈的交谈中,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身后正有两个缓缓接近着的身影。那身影的脚步极轻,几乎是贴着地皮走的。等到他们有所察觉时,加西亚与亚西加的鞭子已经挥到了他们的头上,一阵眩晕之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5 后,接连三个麻袋从他们的头顶一罩而下。他们来不及有任何反抗,便被加西亚和亚西加装入口袋,或拖或背地扔上了一辆车子。当他们再次重见光亮时,已身在一个巨大的水道之中,被强迫跪倒在一排望不见尽头的与他们同样姿势的人的最后。没有人敢发出一声,因为蛇口人就站在他们身前,手持的鞭子随时准备挥向那些不听话的、企图逃跑的人的头上。 说这里是水道,其实是不够恰当的,因为这里的空间实在太大了。一条宽约三米的石铺过道旁的是足足有50米高、100米宽的水道,里面流动着湍急的黑水,不时地发出哗哗的巨响。 八角枫刚刚跪下,水道里便漂来了一个画着彩虹的纸糊盒子,上面还有一个两层小楼大小的同样纸糊的房子。但见它晃悠悠地在蛇口人面前停下了船,一个与人一般大小的橡皮泥从上面走下来。它很痛快地挑了二十个人。蛇口人的服务非常周到,在收到了橡皮泥人的钱后,立即极其周到地将这些“货物”塞满了船上的纸糊房子。在一阵谄媚到令人作呕的欢送中,纸糊彩虹小船开走了。 “原来他们是人贩子。”八角枫心中暗想。她来不及多加思考,一阵兴高采烈的打鼓声便打乱了她的思路。 一条巨大的、灯火通明且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饭香的大铁罐正从远处缓缓驶过来。它足足有10层楼那么高,长宽几乎就像一个小型的足球场那么大。大铁罐的身上杂乱地挂满了灯线,霓虹闪烁地将整个隧道照得通亮。 八角枫稍稍侧头看向身边的卡夫卡,他也正好看向自己。在对视中,他们达成了一个共识。先静观其变吧,现在只能各安天命了。八角枫又趁身前的蛇口人奔去那个五彩大铁罐之际,将头稍稍往前伸,看向卡夫卡旁边的唐纳,他已吓得瑟瑟发抖、面如死灰。 大铁罐停了下来,待到它靠稳,那罐子上约在第三层楼的一个环廊上,一个门被打开了。紧跟着,一条长长的勺子从那里面缓缓而出,一直伸展到岸边。从那闪烁着亮光的口子中,八角枫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菜香与酒香味。一个身穿一套白色西服,带了一副黑色墨镜,手拿金色拐杖的中年人走了下来。站在下面热烈欢呼着迎接着的蛇口人都叫他“棉花糖老板”。棉花糖老板的身后还跟下了一群胸口写着老抽的瓶子来,它们无不有着粗壮有力的四肢,高大的身躯,走起路来昂首挺胸、趾高气昂的。 “货齐了?”棉花糖老板从左到右扫视了一番跪在地上的人,彬彬有礼地问道。 “这是清单,都齐了。”一个看起来是头头样子的蛇口人将身子弓得低低的。他将眼皮垂下来,不敢直视棉花糖老板的眼睛,只敢将用自己眼睛向上看时的余光极速的扫过棉花糖老板的面孔,揣测他是否会有不满意的地方,准备着及时做出解释与调整。 棉花糖老板一边看着清单,一边从远远的跪着的人的尽头向八角枫走来。 “这40个。”棉花糖老板在清单上打了一个红色的勾。他的话音刚落,便用手杖轻轻地挥向那40个人,顿时那些人身上“噗“的一声起了一团白色烟雾。烟雾很快就散去了,那原来40个人跪着的地方出现了40头猪。而人呢,都不见了。很快的,这40头猪被便被那些老抽瓶子搬上了大铁罐。 ““这60个。“清单上又多了一个红色的勾。一阵烟雾之后,60头牛也被搬上了罐子。 “这30个。”“三十条突然出现的巨大海鱼也同样被老抽瓶子扛了起来,往铁罐走去。 …… 当棉花糖老板走到唐纳身边时,唐纳的一边直至尽头已是空荡荡的,原本密密麻麻地挤靠在一起的人都已消失无踪了。唐纳战战兢兢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宣判。 “这个人领到下面去。”棉花糖老板对一个老抽瓶子说道,“那里缺一个搬煤的。” 唐纳立时松了口气,他在心里诚挚地感谢上苍给予自己以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哪怕只是苟延残喘的。 棉花糖老板走到了卡夫卡身前,他对着卡夫卡的脸庞端详了一下,便对一旁的老抽瓶子说:“这个长的不错,带到前面去接待客人。” 最后,棉花糖老板来到了八角枫的身前,几乎不假思索地摇了下头,似在看一件废物一般。他抬起了手杖,正要挥动,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慌张的喊叫,一个漂亮的长发女人跑了过来:“老板,那条鱼又被退掉了,客人说要是再烧不出来,他就要退单了!” 八角枫顿时眼里一亮,她大喊道:“我会烧!不管他有什么要求,我都能烧出来!” 第30章 第十章 罐头奇遇记 中 5 “如果你没有办法令这个客人满意。”棉花糖老板的皮肤很白,堆满脂肪的下巴高高地抬着,对八角枫趾高气昂地警告道,“我会把你变成一只老鼠,用来给我的克莉丝汀当甜点。”说罢,便让那个长发的漂亮姑娘领着八角枫跟在唐纳和卡夫卡的身后,踏上用长柄木勺搭就的梯子,走进了罐子之中。在跨入门槛之时,八角枫这才看清门上的一个不是特别起眼的牌子上写着五个字-“罐头大酒店”。估计是由于线路不畅,那牌子上的大部分小灯泡都是灭着的,远远地望过去,只会觉得是一块没有用的废铁皮。只有走到它下面时,近距离地细看,才会让人恍然大悟,这竟就是大罐头的招牌。 一股轻飘飘的烟夹着饭香从招牌下飘了出来,扑了个正往里走的八角枫满脸。透过缭绕的烟雾,一副五彩缤纷、奇异瑰丽的画面呈现在了八角枫眼前。摆放间隔有序的圆台,有大有小,坐着各式各样的在吃饭饮酒的客人,从外貌打扮上看,大多是女性。头上戴着蝴蝶结的软绵的豆腐小姐,身穿一条橙白相间连衣裙的蜗牛女士还有那带着一脸轻浮笑容的家庭妇女打扮的角马。穿梭在桌子间的无不是身材健硕、相貌英俊的男侍者。每隔一段距离,地上便会立有一张上有一湾流动的河水的屏风,它们错落有序、依次排开,从某个角度看,你会以为那河水已经澎湃地流动起来,波光粼粼,你几乎能听见它咆哮的声音。一根根吊着五颜六色的灯笼的绳子从天花板上垂了下去,缓缓转动着,使得整个厅堂如同陷入了一片彩虹的世界一般。 为八角枫带路的那个姑娘名字叫小美。小美告诉她这个第三层是用来招待普通客人的大厅,往上的楼层里还有专门用来招待各种高要求或者有奇怪癖好的贵客的包厢。 八角枫跟着小美下到了第二层厨房的地方,而可怜的唐纳则去往了最底层锅炉前搬煤,听说那是这里最辛苦的工作。在一口冒着滚滚热气的大锅前,八角枫当场调制出了的一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6 种酱汁,又在锅底铺满了数层小葱,做出了一道葱香烤鱼来。这道当晚卖了200多份的菜保住了八角枫的命,让她得以在厨房谋到了一个职位。没有多久,八角枫觉得脚下轻轻地震颤了一下。一旁同样忙在灶台上的小美告诉她,那是罐子靠岸了,又有新的客人上来。 “他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八角枫好奇地问道。 “要看停靠的地方。”小美说话的速度极快,头甚至都来不及转向身边的八角枫,“这都是老板决定的,一靠岸,就会有上面的客人上来,到了下一站他们酒足饭饱了就会下去。” 突然之间,八角枫听到了一声“喵”的猫叫声。果然,是一只黑白相间的长毛大猫跳到了锅台上,它昂首阔步地在各个桌台上随意地跳动着,偌大的厨房里,竟没有一个敢阻拦它。在八角枫眼里,这一个个围绕在锅台旁忙碌的人或东西都好像没有看见它一样,若是它走到了谁的那里,他便会立刻恭敬地立到一旁,滑稽地像在等待着那只猫的指示一般。不一会儿,那猫又逛了回来,跳到了八角枫的脚边。八角枫好心地拿了一块鱼肉给它,谁承想这猫连看都不看一眼,傲慢地走开了。 “它不会吃的。”小美拖长了声音说道,“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又谨慎得不得了,从来不吃老板之外的人给的东西。好像怕谁害它一样。” “这是老板的猫?”八角枫有些欣喜地问道。 “对啊,它就是克莉丝汀。”小美认真地对八角枫告诫道,“千万不要得罪它!它可是老板的心肝宝贝。谁要是得罪了它会被变成老鼠的。” 第二天的清晨很快就到来了,八角枫一躺上拥挤的大通铺,一阵浓重的睡意便当头袭来。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疲惫过,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被固定在了那个案板灶台的方寸之间。在那个闷热、到处弥漫着呛鼻子的烟味的地方,她再也没有见过阳光以及除了厨房和床铺之外的世界。当她睁开眼时,便开始有无数的活要干。当她干完之后,极度的疲劳又让她没有任何力气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就这样,日复一日,很多天过去了。八角枫也没有见到过卡夫卡和唐纳,但从偶尔看到的其他侍者或搬煤的工人来推测,他们应该与自己同样的,甚至可能更辛苦地生存着的。在她看来,这里的每个人都仿佛被繁重的工作变成了一台机器,没有任何思想,乃至连欲望的本能都丧失殆尽了。 6 有一日,尽管八角枫困倦不已,但是由于剧烈的头痛她却始终无法入睡,于是躺在那生硬的板床上就变成了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因此,八角枫索性起身,向外面走去。她爬上一段陡直的阶梯,穿过了静谧的厅堂,推开了通往环廊的大门。不知怎的,她心里涌起了一种期待之情。门后究竟会是什么? 大门被推开了,一股八角枫熟悉而怀念的海风迎面扑来,平静的海面广阔无垠,与天空一般的蔚蓝一直延伸到了地平线的尽头。阳光在那轻轻拂动的浪尖上撒上了点点碎金,恍如梦境一般。 一个悠闲的、懒洋洋的身影闯入了八角枫的视线。她很轻易就认出,那是卡夫卡。他正坐在环廊的铁栏杆上,面朝大海。 “你已经习惯这里了?”八角枫走到了卡夫卡的身边,调侃地问道。 “我明白一个道理。”卡夫卡轻描淡写地笑道,“当人身在困境,而又一时无法解决之时,能做的唯有去适应它。” “那当你有机会时呢?” “我不想骗你,八角枫。”卡夫卡的声音里充满了诚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怯懦的人。” “我想,”八角枫将胳膊靠在栏杆上,望着辽阔的大海说道,“我不是一个能适应得了别人对我的安排的人。” 卡夫卡转头看了一眼八角枫,又扭过头望着渐渐起了一些风浪的大海,随口回了一声:“是吗。” 一段长长的沉默之后,八角枫离开了环廊,留下了依旧吹着海风的卡夫卡一个人。 7 “拉撒路来了!拉撒路来了!” 八角枫刚刚入睡不久就被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所惊醒。她将头深深地扎进了枕头不愿离去,可架不住小美拼命地把自己往外拉。当她晃晃荡荡地随着众人挤到环廊上时,所有伸到罐外的烟囱都在“呜呜”地吐着黑烟,这大铁罐正加足着它最大的马力,在翻涌着滚滚白浪之中追逐一条庞大的黑色怪鱼。他们都管它叫拉撒路,恐怖而狂暴的拉撒路。 “快站好队形!”早已站上高处的棉花糖老板大声指挥着。随着他的一声大叫,所有人都在各层的环廊上排好了队形,等待者棉花糖老板的下一声命令。 八角枫站的位置很靠前,她清楚地看到那条大鱼的身上斜插了一根巨型铁枪。那铁枪上生满了铁锈,似乎已经插在上面很久了。 “原来它受了伤!”八角枫心中暗想。 “放!”棉花糖老板看到已经足够接近拉撒路,便立即喊出了第二声命令,但见有6根缆绳从六个生抽瓶子的手中被放出,每根绳子的头上皆有一个类似于厨房里用的钢丝球的东西。只见这些钢丝球一抛到拉撒路的上空便顿时张开,形成了六张铁网,如同大开着的一张血喷大口一般将拉撒路吞入腹内。 “抓到了!抓到了!”老抽瓶子兴奋地大喊道,他们跳跃着将绳子一直扯到了罐子的后面。罐子上的每一个人都在用力地将那绳子向后拉。 “一,二!一,二!”棉花糖老板站在最上方喊着口号,另外还让底层的加煤工继续加大马力,使罐子能有足够的力量将拉撒路往后拖。 忽然之间,在网中做着垂死挣扎的拉撒路调转了方向,朝着罐子奋力撞来。棉花糖老板及时看出了拉撒路的用意,马上让罐子绕起圈来,确保被动地跟着罐子游的拉撒路耗尽最后一丝气力。 当暮气降临之时,拉撒路终于放弃了抵抗。它被棉花糖老板固定在了罐子底下的铁网中,那网子是紧贴着它的身体牢牢固定着的,为的就是确保拉撒路没有任何活动起来的空间。如同被捆缚起来的人一样,手脚皆被绑起,又如何用得上力呢? “不用急!”完成了这一切后,棉花糖老板不无得意地说道,“等谈个好价钱再卖!” 8 在抓到了拉撒路的第二日,夕阳残照之时,罐头大酒店在一个叫做黄酒巷的地方靠了岸。大家都跑到了环廊上去看,因为这里是少有的繁华之地,棉花糖老板说要在这里呆上一个月再走。八角枫也挤在人群中向岸上瞧着,只见码头上有数十辆橘色条纹的小型巴士在往不远处的一个空旷地开。她疑惑地问身边的小美道:“那些车子是做什么的?” “那里是蛇口人的一个货物中转站。”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7 小美回答道,“”他们从各地来的货物需要在这里卸货查验,健康的当晚就发走,如果是有生病或者死了的,他们会就地低价处理。“ 正当八角枫与小美闲聊之时,两人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声,据说是有个新来的搬煤工跳海了。八角枫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那就是唐纳。她急忙往喧闹声处跑去,正遇上也往那里去的卡夫卡。当他们二人跑到那个跳海的栏杆处时,海水里已经见不到半个人影,听人说,那个搬煤工已经被带到棉花糖老板那里去了。 “通常会怎么处理?”卡夫卡问道,“像这种逃跑的。” “一般都变成老鼠喂克莉丝汀了!”说话人的脸上浮上了一种残酷的笑容。 第31章 第十章 罐头奇遇记 下 10 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八角枫知道了克莉丝汀吃东西总喜欢找个隐秘的地方。她还记得,猫吃老鼠通常会先玩弄一会儿,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让它死。她心里期望着克莉丝汀在这方面能与其他的猫有着同样的残忍。 “克莉丝汀!”八角枫在一个克莉丝汀常去的地方找到了它,而看到它时,可怜的唐纳虽然四肢完好,但已经被折腾地奄奄一息了。 克莉丝汀没有理睬八角枫的打算。它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唐纳身上,正当它打算一口结束掉唐纳的生命时,忽然闻到了一股鸡肉的香味,还带着淡淡酒味。它抬起头来,不远处的八角枫正端着一个小碗在对自己微笑着。 它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碗走去,丢下了死里逃生的唐纳。 “你今天的运气看来不算差到底。”八角枫一边轻声说道,一边将唐纳放进了自己衣服的口袋中。待到克莉丝汀满足地吃完之后,她将空碗收起,朝着厨房快步走去。从厅堂里传来的热闹声音告诉她这天的工作又要开始了。 11 对于黄酒巷的繁华,八角枫是只能闻其声名,而无法亲身体会的。因为自从罐头大酒店靠岸以来,他们这些员工依旧在毫无休假地日夜工作着,八角枫只能偶尔在白天的时候爬上环廊,远远地望着岸上矮小的小楼,狭窄的巷子,密密层层的五颜六色的灯牌。巷子里不时还会飘来一声声悦耳的情歌,在咸湿的海风中婉转、悠扬,令人心醉。 在最初,小美会和八角枫一起到环廊上来,但后来渐渐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因为在不久前的一次赌局中,棉花糖老板将她与其他一半的厨师都输给了一只穿着七彩裙子的四脚蛇。 棉花糖老板竟是个赌徒。自从罐头大酒店靠岸以来,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上来和他赌。他们赌的方法千奇百怪,有时候可能是第二天的风向,有时候是可能是一杯水需要多少滴才能完全清空。一次,棉花糖老板甚至压上了罐头里所有的侍者,他答应对方如果输了就把那些侍者全部变成兔子,做一顿烤兔宴来招待大家。 棉花糖老板的赌运一直不佳,这一次也不例外。八角枫偷偷地用一只鸡烧的菜换掉了卡夫卡的那份。因为她知道,以棉花糖老板的苛刻精明,他一眼就能识破什么缺少了,而什么又被掉包了。与赌博不同,在这方面,他从来没有糊涂过。 棉花糖老板本来决定在黄酒呆上足足一个月,可是只过了半个月他们就被迫提前离开了。因为他几乎输掉了罐头大酒店里所有的财产。在即将离去的时候,罐头大酒店里只剩下了两个厨子,一个老抽瓶子和克莉丝汀。空荡荡的罐子里连张像样的桌台都没有被留下。棉花糖老板决定拖着船后的拉撒路去另一个地方,他说那里会有人出高价来买它。靠着那笔巨款,他可以重振罐头大酒店。 在启程那天的一早,八角枫听到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慌张的脚步声。棉花糖老板神情紧张地跑下来问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迷惑。因为与其说他是在问他们问题,倒不如说他是在祈求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答案。紧接着,岸上传来一声呼喊,棉花糖老板仿佛听到了救星一般,立刻雀跃地跑了出去。八角枫惊奇地发现他那肥重的身躯竟有如此地轻盈,但奇怪的是,他那一脸的兴奋之情又似乎隐隐透着恐惧,眼睛里充溢着希望的神色里还含着一分胆颤。究竟是什么原因?八角枫暗暗地跟着棉花糖老板上了环廊,看到他满面堆笑地迎了一个通身上下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上来。这个人的身材又瘦又高,步伐矫健,,整个头都被藏在了斗篷的风帽之中,使得八角枫只能看见里面一团模糊的影子。 棉花糖老板和这个神秘人随意进了一个包厢,而八角枫则紧随其后,偷偷地藏进了他们隔壁的房间,透过两个包厢之中的隔板顶上的细缝往里看着。从他们的谈话中,她得知了这个神秘人是来要棉花糖老板的金扣子的。他非常大方地开了一个让棉花糖老板眼色发亮的金额作为筹码。棉花糖老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诈,掏出了金扣子,答应了神秘人的要求。 “他想使诈!” 八角枫心中暗道。 果然,那神秘人毫无意外地赢了棉花糖老板,在他发出几声轻蔑的笑声,将手伸向金扣子时,棉花糖老板忽然面色阴沉下来。只见他从桌下举起那只带了魔法的手杖,一团青色的烟雾“呼”地从神秘人身上腾了起来。在棉花糖老板的打算里,在烟雾散去之后,坐在自己对面的神秘人应该会被一头只会“哼哼”乱叫的家猪取代。他甚至提前发出了得意的冷笑,移开座椅扑向桌旁地上的一堆亮闪闪的金币。那金币如同空气一般让棉花糖老板扑了个空,顿时便消失无踪了。他惊叫了一声不好,连忙回头去看,金扣子已经不见了,而那个本该出现家猪的地方则正横躺着一个棉布所做的布娃娃。 一声渐行渐远的嘲笑从远处传来,那声音说道:“我早知道你会耍诈!只可惜你的魔法只能对有生命的东西产生效果!” 懊恼不已的棉花糖老板将拳头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愤恨地说道:“可恶的哥特人!我早该想到,我应该对着他的影子才对!” 八角枫轻手轻脚地从桌椅上爬下来,她耐心地等到棉花糖老板离开走远之后才往楼下走去。 “这么说刚才那个人的真身是在影子里。”想到这里,八角枫忽然停下了脚步,略略思考了一下,便对口袋里的卡夫卡和唐纳说道:“我有办法出去了,不过需要你们两个先帮我做点事情。” 12 罐头大酒店带着满满的颓丧离开了黄酒巷,棉花糖老板发誓要尽快积蓄起足够的金钱,他迟早会回来的。他们的下一站是一个叫做黑风客栈的地方,棉花糖老板说那里会有金主出高价购买他们罐子底下的拉撒路。在去黑风客栈的行程中,罐子上的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8 人都终日无所事事,因为他们现在仅剩的家当早已无法开张营业了。而由此,八角枫也得到了足够的修养。当她确信自己的体力完全恢复之后,在一个沉静的、连罐外呼呼的海风都停息了的夜晚,她让唐纳去在捆绑拉撒路的铁网上咬出了一个缺口。 而卡夫卡则是扮演引诱克莉丝汀的角色,他将它带到了八角枫和他约定的地方。八角枫手里捧着一大碗香喷喷的,精心调制过的高浓度的醉鸡在那里等着它。在这些时日里,她每天都会有意无意地去喂克莉丝汀,她仔细地揣摩它的喜好,让它养成了吃醉鸡的习惯。八角枫一点一点地加重着酒里的浓度,直到这一天,克莉丝汀如往常一样狼吞虎咽地将其吃了个干净之后,便立即肚皮一翻,死死地昏睡过去。 一切准备就绪,在第二天太阳刚刚挂上天际,八角枫便走到了棉花糖老板的房间外。不同于以往所表现出来的顺从怯懦,她大大方方地朝着里面喊了一声:“老板!我想和你打个赌!” 13 八角枫气定神闲地坐在棉花糖老板的对面,说道:“我希望你能够解除我的两个朋友身上的魔法。” 棉花糖老板轻蔑地看了一眼八角枫,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不认为你身上会有什么值得我下注。” “老板,你可以……”八角枫的脸上流露出了挑衅的神色,她笑道,“尝试着叫一下克莉丝汀。” 棉花糖老板大惊失色,他立刻奔出房外。在一番搜寻之后,他坐回了八角枫的对面,恶狠狠地说道:“你知道我会有办法让你说出来的!” “我和你赌一局,赢了就把克莉丝汀还给你。”八角枫对棉花糖老板的威胁没有丝毫畏惧。她镇定的态度让棉花糖老板大感疑惑,究竟是什么给了眼前这个人如此之大的勇气来挑战自己的威严。想到这里,棉花糖老板对八角枫的赌约产生了兴趣。他问道:“你想怎么赌法?” “我给你三样东西,只要你的魔法能在它们身上有效,就算你赢!” “好!”棉花糖老板自信地回答道,他又谨慎地补充了一句,“但这三样必须是有生命的。第一样是什么?” “先不要急。”八角枫笑了,她掏出了口袋里的老鼠和兔子,对棉花糖老板说,“先把我的朋友变回来。” 棉花糖老板有些犹豫,但是考虑到克莉丝汀以及八角枫他们即便游出去了也是无济于事,便答应了下来,立刻让唐纳和卡夫卡恢复了他们本来的样子。 “快走!”八角枫一见到卡夫卡便立即拉住他说道,“朝着太阳相反的方向!” “但是你……”唐纳担心地问道。 “我有办法!”八角枫肯定地说道,“你们先走。” “那你……”卡夫卡一面向着外面环廊的方向退去,一面叮嘱了一句,“保重!” 在听到卡夫卡和唐纳跳进海里的声音之后,她才慢腾腾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盒子来,打开盒子,从里面爬出了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螃蟹。她对棉花糖老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雕虫小技!”棉花糖老板轻挥手杖,螃蟹被变成了一个玻璃杯,“下一个?” 八角枫又端来了一盆仙人掌,笑着等待着棉花糖老板施法。 “你不会在和我开玩笑吧。”棉花糖老板连手都没有抬,仙人掌就变成了一条海蛇,他警告八角枫道,“如果你想用牺牲自己来拖延他们逃跑的时间,那就太天真了!”‘ “你放心,我从来就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 “那么第三样?” “是我自己。”八角枫笑道,在她的脸上棉花糖老板看到了一副胜算已成竹在胸的神色。不详的预感爬上了他的心头。他忧疑地挥舞了一下手杖,八角枫纹丝未动。突然,他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你根本不是人!”棉花糖老板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根本就不能算有生命,你违背了规则!你输了!” 说话间,他恶狠狠地扑向了八角枫,但是被八角枫灵活地躲开了。她迅速地奔出房间,直奔环廊。而棉花糖老板则气喘吁吁地在她身后紧追着,一边追着一边威胁她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克莉丝汀其实就在你的房间……”说到这里,八角枫已经爬上了环廊的栏杆,她得意地说道,“它一直在你的房间里,根本没离开过。再见!”八角枫向着追自己而来的老抽瓶子与棉花糖老板挥了挥手,纵身一跃,跳入了海中。在海里,八角枫灵活地如同水蛇一般,转眼就到了捆缚拉撒路的那个网子前,她就着那个事先被唐纳咬开的口子使劲一拉放出了拉撒路。她知道,这家伙一定会狠狠地报复棉花糖老板。 果然不出她所料,拉撒路一游出来,便奋力地将尾巴重重地朝上拍去,差点就把罐头大酒店打翻进水里。八角枫趁着他们纠缠之际,向着卡夫卡和唐纳所去的方向游去。起初,她的耳边还不时的能听到拉撒路的嘶吼与罐头大酒店的那排着黑烟的烟囱所发出“呜呜”声。再后来,那声音越来越弱了,直到完全消失之时,八角枫才回望过去,发现它们都已经湮没在了那海平面的尽头。她不再多看,继续向着太阳相反的方向游去,她知道不远处的前方会有一个小岛让她和卡夫卡他们好好休息一番。 14 八角枫在罐头大酒店做工的最后那段时间,因为生意惨淡,使得她拥有了大量的闲暇时间。而在这些闲暇时间里,八角枫唯一的消遣便是老人送给她的那本画册。起初,她以为那上面的图案都是随手画上去的,但是直到她确信其中的一副画的是罗山城后,便开始认真研究了起来。而越仔细研究,她便越觉得了其中的古怪,反倒越不清楚其中的含义了。那些画里有的只是无意的几条线勾勒在一起,有的是一只奇怪的鸟和猴子,还有的像是一副地图。而八角枫之所以能确信前面会有一个岛,也是由画册上的一副图案上所画的黄酒巷旁的一个圆点推测出来的。那上面居然非常清晰地标出了与实际距离的比例。可是,当她到达目的地之后,才知道自己只猜对了一半,这里不是一个岛,而是一个偌大的站台。 “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一个站台?”卡夫卡问道,他与唐纳先八角枫一步到达了这里。并且,看到八角枫他也不惊讶,仿佛确信了不久她便会跟上来。 “其实,我也不能肯定。”八角枫说道,“我本来以为这里会是一个小岛。” “希望我们身上的钱足够买车票。”唐纳感叹道。他的变化是三个人里最大的,原本健壮的他已经完全消瘦下来,搬煤的日子让他整个皮肤黑的犹如煤灰。 说话间,一辆长得看不见尽头的白色列车在蓝色的大海中开了过来,海水刚好漫过了它的车轮,远远看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49 去,它仿佛就像漂浮在海上一般。 “有票吗?”列车员是个古板的中年女人,她一板一眼地挥舞着手中的纸板要求查看八角枫三人的车票。 “多少钱……”唐纳试探地问了一声。 中年女人冷冷地打断了他的问话,说道:“看来你们没有票!”说完她立即伸手拉着门柄做出了要关门的姿势。 “等一等!”‘八角枫拦住了列车员,“我们有票。”说着便从湿漉漉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做过处理的防水牛皮袋子来。她从里面拿出了一本册子,翻到了罗山城的那一页,展示在中年女人面前。 “是这个吗?”八角枫的心里其实也不能肯定,只是试探地问道。 “怎么不早拿出来!”中年女人不耐烦地接过八角枫的小册子,在罗山城的那一页打上了三个孔(这时八角枫才注意到那上面原本就有三个孔了),便放他们三人上了车。关门的时候,她说道:“罗山城站6个小时后到。”说完,便离开了。空荡荡的车厢内,只有一个满头白发的驼背老人在看着一本手掌大小的袖珍书籍。 卡夫卡、八角枫和唐纳一语不发,他们感到自己进入的世界是如此陌生。他们感到惶惑、困顿,却又充满了新奇。他们随意找了椅子坐下来,一言不发地望向窗外,透过窗户,他们竟然见到了只存在于书本上的早已灭绝了的东西。 这神秘的列车穿过沌沌云雾一路向西而去,狂风卷起了滔天的巨浪,煌煌的光芒铺满了苍穹。在不远处,一条沧鳄自海里翻腾而出,它那粗壮有力的尾巴不停地横扫着对它发起着一波又一波险恶攻击的鬼面鱼。它们的厮杀让海上冉起浓浓的红色水雾,流淌而出的鲜血引来了大群愚蠢的锯齿鲨。即使隔着那厚厚的车窗,八角枫也能听得到它们那贪婪的磨牙声。 “那是食骨兽!”卡夫卡忽然惊讶地指着远处的一块沙地说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有一块庞大的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沙地,而在那沙地之上赫然直立着一具在远古就该灭绝了的食骨兽的白骨。 这究竟是怎样的世界啊! 在接近傍晚之时,列车员告诉八角枫他们,列车马上就要驶入米诺斯大陆,再过不久,罗山城就到了。 米诺斯大陆,他们在书本上所被教授的世界上唯一的一块大陆。 “过了风墙,就是米诺斯大陆了。”列车员说道。 “风墙?” 列车员用手指向了海平面上的一排白色的细线。只见那条线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龙麟一样的金红色的光芒,极速的列车很快就开到了它的脚下,他们这才看清原来它竟高耸入云,斑驳的墙上满是伤痕。 “风墙不倒,米诺斯永不覆灭。”不知为什么,八角枫的脑海里竟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她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堵墙,她记得似乎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可是又一细想,又仿佛它们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列车驶入罗山城时正是子夜交织的时候,它如同幻影一般穿过城内的大街小巷,在中央政府大楼旧址前停了下来。 当卡夫卡、八角枫和唐纳下车之时,街上到处是欢庆的人群。空中的烟花将罗山城照耀得犹如白昼,所有的商店皆灯火通明。有人告诉他们,新来的市长上任了,宵禁已经结束,再过两分钟,就是1991年了。 “新年快乐!卡夫卡”看着五彩的光芒四散在空中,八角枫忽然有些热泪盈眶。 “新年快乐!八角枫”卡夫卡在最后零点敲钟的那一刻对八角枫说道。 “新年快乐!你们!”站在一旁的唐纳尴尬地说道。 “新年快乐!”八角枫和卡夫卡一齐转头对唐纳说道,“新年快乐!唐纳!” 第32章 第十一章 复仇者 上 1 新年过后,强冷空气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夹着雨的雪花便从天空漫漫洒洒地飘扬而下。积雪开始消融,浸染了雨水的白雪变成了暗灰色,被清扫到了街道的两旁,露出了黑魆魆的柏油路来。将罗山城一分为二的李莉丝河上的冰层也已化开,一块块分裂四散的碎冰在河面上漂浮着。贪婪而又油滑的冻藻从河底深处涌出来,释放出大量的毒素击杀弱小的鱼虾,大肆地吞噬着它们飘上来的尸体。 在2月初的一个清晨,一条专门清理冻藻的小船穿过一片朦朦胧胧的迷雾,静寂的河面上只听得到船体缓缓地擦过碎冰时发出地细微的响动,清凉的风中有一股湿湿的草香味。突然之间,一块硕大的冰块拦在了平缓行驶中的清藻船的船头。一具被裹在冻冰之中的男性尸体被打捞了上来,人们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张工作证,上面写着-重案组,海瑟。 2 “在昨天深夜,东区一街道又发生了一起命案,作案手法与在近一个月内连续出现的另4起凶杀案手法完全一致。市长呼吁市民尽可能提供一切有助于破案的线索。而对于该案的凶手,警方称之为‘开膛手’的,市长也做出表示,任何能将之绳之以法的警员都会是即将空缺出来的副警察局长的合适继任候选者之一……” 卡夫卡关掉了收音机,他的车子刚刚转过最后一个弯,一侧的轮胎刚好压过一个浅坑,溅起了混着淤泥的水花。他径直将车停在了自己居住的那栋楼下的街道上。雨已经停了许久,但雨刮器仍在挡风玻璃上来回刮蹭着。透过玻璃上的弧形细痕看去,外面是灰蒙蒙的天,街道两旁是两排粗糙的灰石建筑,无精打采的店家门口只有闪灯的招牌是愉悦的,其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空虚、压抑,连呼吸的空气中都充满了烦躁不安。 卡夫卡熄灭了引擎,将手伸向副驾驶座上的报纸和干洗店取回来的衣服。他早该拿上去了,可是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他却迟迟地把它遗漏在那里。 突然,车头闪过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卡夫卡心中一惊,也顾不得那袋子和报纸了,他立刻一手摸向□□,一手推开了车门。一阵湿润的冷风硬生生地吹过他的脸颊,带着冬末春初的那种特有的刺痛感。哪儿有什么人啊?他不甘心地又往前走了两步,冷清的街道上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卡夫卡竭力让自己相信那是开了大半天车子所带来的疲劳所致,他锁上车门,迈进了楼道。 卡夫卡所居住的是一座位于中心城区的普通公寓楼。他那简约装饰的两室一厅位于整栋楼的第三层,除了他对门的那个邻居外,整层楼还有4家住户。 躺在床上的卡夫卡由白天发生的一切回想起了自己初入重案组的那段日子,像幻灯片一般,回忆着一幕幕特殊的时刻,心里感到一阵怀念、一阵得意、一阵懊悔、一阵心悸。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夜色浓重起来,他沉沉地睡了过去。卡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0 夫卡没有做梦,可有一个偈子像虫子一样钻入了他的脑海,不断地重复着、重复着。 “纵使千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卡夫卡猛地睁开双眼,一股透心的寒气瞬间从他的脊椎直侵大脑,他感到自己的脑袋一阵发麻。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几次出现过在自己梦中的人脸真切地呈现在了眼前。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管来自于那人手中的麻醉针便被扎入了自己的脖子。一片遮天盖地的黑暗袭上来,卡夫卡失去了全部的知觉,悲伤的、恐惧的、空虚的,都没有了。 3 “我不以为你是个信因果的人。” “我信,但我不认。” 卡夫卡睁开眼睛,一段自己与八角枫的对话将他从一片晦暗的氤氲中唤醒。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笔直的隧洞内。这隧洞狭小、高不过两米,离卡夫卡最近的一端是一堵坚硬的花岗岩石壁,而另一端,隧洞的尽头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让身陷幽暗之处的人有了可奔之处。虽知危险,也要前行,即便预知是陷阱,也要到往。因为人毕竟是弃暗奔光的生物啊。来到了那隧洞的尽头,沐浴在一片混沌的红光之下,卡夫卡刚刚站定,数道刺眼的白光便从四面射来。 啪!啪!啪!啪!啪! 一个全是银白色金属墙壁的房间将卡夫卡笼罩在内,他听见一声沉重的铁门垂落在地上的声音,发出了金属间撞击的巨响。卡夫卡朝两边望去,这仍是一个长长的过道,两端各有一扇房门,而自己则站在它的正中间。自他脚下到左边的门前是一整个的深坑,上面架着一条斑驳腐朽的木板,摇摇欲坠,下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锋刃。若有人不幸掉入其中,必定会是个碎尸万段的下场。 “别来无恙!”在卡夫卡正对面的墙顶上,一个镜头缓缓从墙角的圆孔中伸了出来。这是令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 “卡夫卡。” 卡夫卡略略往后退了半步,以便能让那个镜头更全面地看见自己。他没有表现出半点惊慌,仿佛对这一刻已经预习了很久。他平静地仰头看向那个镜头,淡淡地对它笑了一下。他知道那个人此刻一定正坐在某个屏幕前透过它看着自己。 “你不感到奇怪的吗?” “相信我,和你比起来,我后来所见过的要怪异得多。” “你要忏悔吗?” “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那种?” “你应该知道,那并不过分,或许这样我会原谅你。” “恐怕会让你失望。我可以接受审判,承认自己犯下的罪,但是我从来都不忏悔。” “你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做着兔子,又心向豺狼。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心里却又时时刻刻地盼望着攀附权势。” “海瑟,对于那件事,我很抱歉。” “你是在求吗?” “我只做应该做的事情。我认为应该向你道歉,但我没什么可求你的。” “即便是死在这里?” 卡夫卡满不在乎地笑道:“我不认为此情此景,还有什么别的可期待。” “你放心,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就像那个时候一样。你现在左右的两扇门都可以出去,只是……” 说到这里,那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但见左边的那扇门前,一根吊绳缓缓地将一个小男孩从上面垂放下来,绳圈正套在他的脖颈上,要去救他,必须要踩着那块朽坏的木板,冒着落入布满利刃的深坑的危险。 “你可以选择,自己离开,还是救那个孩子。我提醒你,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因为如果你思考的时间过长,即便那个孩子得救也会因为大脑缺氧而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卡夫卡没有犹豫,在那声音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奔向了那个在绳子上痛苦挣扎着的孩子。在那根布满裂痕的木板上,卡夫卡踩过的每一步都仿佛会让它断裂开来。坑底的刀刃闪着冷冰冰的寒光,几乎照的卡夫卡睁不开双眼。他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保持向前而不往下看,用最快的速度穿过朽败的木板,来到了那个孩子身下将他解救下来。那男孩儿因为受到了过度的惊吓而在卡夫卡的怀中抽搐不已,卡夫卡一面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轻声安慰,一边推开了铁门。 海瑟没有骗他,这果然是出口,他抱着孩子向外跑去,突然之间,两颗麻醉弹分别射向他们两人。在他们一一倒下之后,一个男人屋内走了出来,将又一次陷入昏迷的卡夫卡和男孩儿拖上了车。 4 “卡夫卡,醒醒,我们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 “我终于知道实验室里的老鼠是什么感觉了。”卡夫卡回答道。这一次他被放置在了一个四方的房间里。这房间里的一面墙上挂满了电视屏幕,屏幕上是罗山城不同位置的实时录像,而在房间地面的中间则有一个深洞,从上往下俯视,内里漆黑一片,一眼望不见底。 “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 “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折磨我吗?” “不!我想要的比这个残忍。” 听到这里,卡夫卡坐了起来,忽然又有了兴趣。他靠坐在墙边对着墙角处的一个镜头笑问道:“有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你的全名就是海瑟?” “我一点都不奇怪你会这样问一个和你搭档了两年的人。因为你的眼睛里从来都没有别人。” “你想研究我?这能给你带来什么快感?比杀了我更痛快?”卡夫卡说这句话时神色是及其平静的,甚至语气中还带着调侃。 “你会知道的。你先看看墙上的那些屏幕。看到中央大楼那个地方了吗?看看那个商业中心,现在是晚高峰,人真多啊。再看看那个维卡大桥,挤满了下班回家的车子,在那个上面,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你是不是还要炸几个无伤大雅的地方来证明你所说的真实性?” “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你看!”那声音刚说到这里,卡夫卡便立即看见屏幕上有两处没有行人的绿地陆续发生了小规模的爆炸。 “好了!”卡夫卡打断道,“我相信你,你想怎么玩?” 第33章 第十一章 复仇者 中 5 “你好,我想调阅一辆牌号am3546小型汽车的停车记录。”八角枫向管理员出示证件后,拿到了一份纸质的记录册子。她翻开查看,发现卡夫卡自上周六将车子开回后便再也没有动过。由此联想到卡夫卡已经两天没有来上班,以及他那无人应声的家门,八角枫越发觉得其中的蹊跷了。她知道卡夫卡虽然经常表现得吊儿郎当,但并非是一个不打任何招呼便突然消失的人。 于是,在卡夫卡失踪的第三天一早,八角枫来到了他家楼下。她砸碎了卡夫卡的车窗玻璃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1 ,拿出了一份上周五的报纸,上面还用特大的版面报道着追捕开膛手的事情。一袋装着干洗衣服的袋子引起了八角枫的注意。她照着袋子上所印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干洗店。店员告诉她,其实卡夫卡走的时候,领走的除了这个,还有另外一袋。 “你还记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八角枫问道。 “那倒没有。”店员回答道,“不过他洗的衣服里有一套很不错的黑色西装和大衣。我们问他是不是要去参加婚礼,他否认了。” “谢谢。”八角枫拿起了干洗袋,在走出店门时又回头问道,“对了,你们这条街附近有没有花店?”“ 在店员的指点下,八角枫跑遍了卡夫卡家附近所有的花店,终于在其中的一家里问到了卡夫卡在上周六的一早曾经来买过一束白玫瑰。 “他是不是当时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配了一套西装?”八角枫向花店老板确认道。 “没错。”说到这里花店老板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她笑道,“其实如果是别人,这么久了我肯定记不得。但是你那个朋友太出众了,尤其是穿了那套衣服……” 走出花店后,八角枫在一路边的报亭里买了张地图。她坐上了车,朝着蛇口墓园的方向开去。 这天上午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厚厚的乌云遮住了太阳,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与湿润的柏油马路交接在一起,凛冽的寒风在其间肆意地飞舞。到处一片萧瑟,却又是不同于深秋的那种残败荒凉。那树枝上微露出来的青绿嫩芽无不在告诉着人们,肃杀的冬日正在过去,再不远那生气勃勃的春天便要来了。 八角枫的车子开过一条蜿蜒向上的蛇形小径,经过的路上,两旁尽是些枯树残枝、灰墙暗壁,当她从一个岔路口驶上一个斜坡,蛇口墓园的便到了她的眼前。 “上周六确实有一场葬礼,好像是一个警察的。” “你告诉我那个墓所在的位置,我自己去看一下。” 八角枫按照被告知的地点走到了那个墓前,在一个新砌的墓碑上看到了一个名字-海瑟。 八角枫心里暗暗觉得有些奇怪,卡夫卡从未透露过自己要去参加这样一个葬礼,并且有这样一个朋友的事情。她并非要责怪卡夫卡对自己有所隐瞒,毕竟他们只是同事而已。只是卡夫卡的只字未提,更像是一种刻意的隐瞒。 他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在回去的路上,八角枫在一个加油站加了油。当她从付费的房间走出来时,发现车窗的挡风玻璃上赫然夹着一个信封。她将其打开,从里面倒出了一把钥匙和一张写了一行地址的纸条。 6 “唐纳,你现在记下这个追踪器的编号。从现在开始,我每隔一个小时就会给你打一次电话。如果超过十分钟你没有接到,就马上定位这个追踪器的位置,那说明我遇到了一些麻烦的事情。” 唐纳深知八角枫既然这样说,便真的有可能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他不敢怠慢,仔细地记录下了八角枫报给自己的编号。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卡夫卡之前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叫海瑟的搭档。” “没错,前段时间他的尸体被发现了。我们在上周六去参加了他的葬礼。” “他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和卡夫卡执行任务的时候意外掉进了冰窟,所以尸体一直都没有找到。” “他还有亲人吗?父母,妻子之类的。” “听说有一个哥哥,不过他并没有来参加葬礼,我们也从没见过他。” “再帮我查一下他的资料。” “好的。” 挂上电话之后,八角枫从公用电话亭走了出来。站在车旁时,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辆自她从蛇口墓园出来后便一直紧紧跟随在她后面的一辆白色面包车。八角枫隐约觉得那车上的人是知道自己已经看到了他,甚至她觉得那人是故意让自己发现的。 八角枫上车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从副驾驶座的储物箱里取出了一管特殊药剂以及针管来。她将其中的药剂注射入了自己的右手臂,巨大的疼痛只让她微微地皱了一下眉毛。因为与她过去所注射的东西比起来,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注射之后,八角枫便将空瓶针管放了回去,她期望着这种水溶性的跟踪器能在她体内尽快发生效用。因为她有一种预感,要不了多久,她就要被迫去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7 卡夫卡一定没有想到,在他每日追查探寻他人的同时,在自己家门对面的那扇门后,也同样有一双如影随行的双眼在暗暗地注视着他。 八角枫来到了字条上地址所指的那扇门前,它正对着卡夫卡家的那扇,两者之间仅仅隔着一个狭窄的过道。凭着信封里的钥匙,她推开了门,走进了一个简陋的两居室内。空荡荡的厅室内只有一个四方桌子,上面的电视还在放着回播的早间新闻。布满油渍的墙纸上密密麻麻地钉满了照片,每一张的上面都有她和卡夫卡。他们在某个学校,他们在中央政府大楼前的咖啡厅,他们在大雪纷飞的火车站…… 出乎八角枫的预想,那个人感兴趣的明显不光是卡夫卡,而是另一种东西。她在一张自己与卡夫卡吃棉花糖的照片前停了下来,她还记得那是在中秋庙会的时候。正当八角枫陷入遐想之际,桌上的电视忽然跳出了一个神采飞扬的年轻人接受警察局长表彰的画面来。 “警界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 那是8年前的卡夫卡,八角枫记得,那应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光了。瞧他在台上的那倨傲神气的模样,稍显稚气的脸庞上那充满了一股锐不可挡的气势的双眼。这都是八角枫未曾见过的。如今的他变得祥和了,眼睛里的那股犀利的光彩早已黯淡。这是值得高兴的吗?八角枫只感到了一丝悲悯,那种虽不是她所追求的,但她却极其地了解这样的男人。这样无可摆脱的困局,对于他们来说,倒不如死了的好。 “卡夫卡警官,当你看到这卷录像时,就说明我已经不可避免地被你击毙了。我知道你迟早会找到这里来,而且是一个人。因为你认为我在这里藏匿了大量蜂巢组织的材料,凭借着这个,你可以在警界一飞冲天。” 一个带着笑脸面具的男人突然在一阵雪花之后出现在了电视机的屏幕上。在沙沙的噪声中,他说话的声音里有一种特别的金属质的冰凉。这是他送给自己的劲敌卡夫卡最后的礼物。 “我给你一个选择,现在在你左前方的,是你飞黄腾达所需的垫脚石-所有蜂巢组织的证据材料,而在你的右边所悬挂着的,是你的好搭档海瑟。到底是哪一个掉进-200度的冰窟,就在你的选择了,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2 是你的好兄弟的性命,还是你的警界新星之路……” “他没有选择你,对吗?”八角枫对悄悄出现在身后的人说道。 “他甚至连犹豫都短得近乎没有。” “这是那个人报复卡夫卡的方式。他生前一定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你似乎并不奇怪他的选择。” “我想我对人性自私的容忍度要远远超过你所能想象的。至少他犹豫了,不是吗?你对他的报复,就是让他再选一次,你要让这成为我和他心里的一根永远也拔不掉的刺。因为你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只会有一种选择。”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你好像不在乎?”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乎,或许我的心里还想尝试一下。” “你不怕死吗?” “我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如果我死了,麻烦你帮我寄两封明信片给两个人,一个在火奴鲁鲁岛,一个在橡树城。你放心,他们没有一个会替我报仇。他们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现实的人了,不会把精力浪费在已经不存在的人身上。” “明信片上需要写什么话吗?” “故乡之花如解语,多少往事当问君。” “如你所愿!” 一阵细小的刺痛在八角枫的脖颈上蔓延开来,她知道,那是麻醉弹在起作用了。她向后仰去,倒在了一个人的怀中,在视线开始浑浊直至陷入全黑之际,她看见了一双黝黑而又熠熠生辉的眼睛,那是一种不含任何杂质的,善良的双眼。 “真奇怪啊……”在迷迷糊糊中,八角枫说了这最后一句便完全陷入了昏睡之中。 第34章 第十一章 复仇者 下 8 “维卡大桥上的人和你自己的生命,选一个吧。跳进你眼前的深洞,那桥上的人都会得救。如果你选择保留自己的性命,我会让你平安出去。” 卡夫卡站起身,没有半点犹豫径直向着深坑走去。就在他走到深洞边缘之际,海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问道:“你这样做值得吗?要知道,没有人会感谢你,没有人会铭记你,甚至你连铭刻着英勇二字的墓碑都没有。” “我不需要这些,这如我犯下罪孽之事后,永远不会忏悔一样。” “你甘愿做一个无名英雄?” 听到这句,卡夫卡大笑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嘲笑。他说道:“在我小的时候最喜欢看那些海上的冒险故事。船长的英名睿智,海盗的狡诈奸猾。我以为自己是被船长身上高尚的品质所吸引的,我想做船长。但是后来我发现一直以来,吸引我的是海盗的不择手段、阴狠歹毒,原来我想做的是海盗。其实,大部分人都不愿意也不敢承认,邪恶对于他们的吸引远远要大于善良。” “那你又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行为呢?” “没有一个人是纯粹的,海瑟,包括你自己。我现在这样做,并非因为我本性里有崇高的部分,而是因为我认为应该这样做,仅仅如此而已。正如那个时候,我认为自己的前途要比你的性命更重要一样。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你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欲望之所求,在它的面前,所有东西的价值都是不值一提的。而在不涉及它时,其他东西又重新恢复了自身的价值。至于孰高孰低,值不值得,全看各人一时间的衡量喜好罢了。所以现在,我衡量了,做出了决定,就这么简单。” “问问你的良心,卡夫卡,难道你的欲望之所求里,就那样轻易地将它排除在外了吗?” “海瑟。“卡夫卡无奈地摇了摇头,略带讥讽地说道”你是想做上帝吗?我告诉你,在我幼年的时候,在每一次晚餐前都要念这样一段话‘让正义的人引领我们,穿过荆棘遍布的幽暗峡谷。他会庇佑我们,避开罪恶与自私的人的暴行,让我们安渡人生。我们要一直跟随他,因为他有遮天蔽日的权,可以为我们驱散邪佞;因为他有倒海移山的力,可以为我们拔山举鼎。‘很多年来我一直说着这段话,我仔细地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后来我想到了,引领我们前行的并非是那个人的正义,而是他可以催促拉朽,让一切暴行之人远避的权利。’” “您相信因果吗?” “我信,所以我一定都不奇怪有今天的下场。但是我不会认。”说罢,卡夫卡低头望向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纵深一跃,跳入洞中。原来其下是一潭深水,一股强大的漩涡将他裹入腹中。他只能顺着水流的方向在一个看不见尽头的水道内漂流,当终于靠上岸边之时,一扇久违了的红漆铁门让他立刻领略到了海瑟的最终目的。让他在当年做过抉择的地方,再选一次。他想到了八角枫。 这里在8年前那个案子结束之后便被封锁了起来,再也没有人进来过。如今,重游旧地,卡夫卡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虽然嘴上说不后悔,但是难道这些年来自己真的连半点悔意也没有?多少次午夜梦回,一次次地从梦魇中惊醒,究竟是为了什么?对了,是那尚未磨灭的,多少次在自己的路上成为了绊脚石的,良心。 “卡夫卡,我想你对这里一定很熟悉了。” 卡夫卡在8年之后,又一次走入了这间偌大的长方形实验室,在室内的尽头有两个通往地下数百米深的隧洞,那里面是万年的冰窟,最低温度可达到零下200摄氏度。 突然之间实验室里的灯全部亮了起来,一架吊在墙上的电视屏幕里出现了海瑟的面孔,他对卡夫卡说道:“最后一个选择,就如你说的衡量一下,是留下这个可以让你重新回到正途的现在全城通缉的重犯‘开膛手’?”说到这里,在实验室的尽头,一个头上套着黑布的人被吊了下来。 “你放心,所有的证据我都放在他身上了。你的立功将会非常完美。”海瑟的话音刚落,在开膛手身边的另一个隧洞上方,八角枫被吊了下来。她的嘴巴上被贴了胶布,两手被捆缚在绳子上,一扇移门在她的脚下缓缓打开,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万年冰窟。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这个与你相处了一年的好搭档,不过另一个你可就保不住了。枪就在你身边靠左的桌子里,只有一颗子弹,你打断谁头上的绳子,让他掉下去,另一个人脚下隧洞的门就会自动关上。” 卡夫卡在海瑟指定的地方找到了那把枪,他打开了保险,低头沉思,回避了八角枫直视自己的双眼。 “卡夫卡,你只有5分钟的时间。超过了,可就两样都没有了。”一架摄像头的镜头从他前方的墙角转了过来,里面传来了海瑟最后的声音,“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礼物吧,再见!” 当卡夫卡抬起头时,八角枫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狠戾之气。他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3 不是在犹豫,八角枫心中暗想,难道他是在等最后的一刻,让自己活足这五分钟吗?她注意到,卡夫卡的目光从未移向开膛手过。这就是说,那从来就不会是他所牺牲的选择。 “傻瓜!”八角枫在心中说道,那不是对自己的,而是对卡夫卡说的。她此刻的情感中并没有丝毫恨意,反而充满了怜悯。真是可笑,她记起了夏枯草对自己说的话,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心存怜悯的时候,那便是爱情的开始。 卡夫卡扣动了扳机。于此同时,唐纳带着人闯了进来。偌大的实验室内除了唐纳等人急促的脚步声,什么都没有响起来。 那机关并没有像海瑟所说的那样两样不可兼得。八角枫被安然放了下来,她走到卡夫卡的身边,对愣愣地站在那里怅然若失的他说道:“你太紧张了,连里面没有子弹都不知道。” 卡夫卡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八角枫避开了他的目光,转向了唐纳。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唐纳走上前来指着另一个被放下来的人问道。他遵守了与八角枫的约定,在她失联的一个小时后便带人根据那个追踪器的位置找了过来。 “他就是开膛手,卡夫卡的战利品。”八角枫回答道,她转头看向卡夫卡,感到他此时的大脑已经完全陷入了混沌之中。 “另外,”八角枫向唐纳说道,“这个房间里应该有个暗格,里面还有个昏迷的孩子。” 一切交代处理完毕后,八角枫回到了卡夫卡的身边。看他仍然一脸阴郁的没有回过神的样子,叹问道:“第一次被耍得这么惨?”说罢,她拍了拍卡夫卡的肩膀,没有等他的回话,径直离开了。 9 “市长给你的表彰发布会定在明天上午10点钟。”挂下唐纳的电话,八角枫便立刻告诉卡夫卡道。 “那个炸弹也是假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卡夫卡并没有接八角枫的话,而是说起了海瑟的那颗炸弹,“我后来去维卡大桥找过。他的最终目的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让我再做一次这样的选择。” “其实有样东西我早就想给你看了。”八角枫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放到了卡夫卡的桌子上,她说道:“这是海瑟哥哥的材料,我之前拜托唐纳调查过。他的哥哥在海瑟出事后不到半年就因为精神病而被关起来了。一年之前,他逃了出来。” “你是说?” “也不是说那不是海瑟。因为有一个很大的疑点,他哥哥的病症是身上出现了另一个人的人格,那个人称自己是海瑟。” “海瑟和他的哥哥是孪生兄弟。”卡夫卡恍然大悟,“我早该猜到,或许最后是海瑟的人格占据了他哥哥的身体。” “很有可能,我们不是没见过类似的先例。”八角枫赞同地说道。 “你怪我吗?”卡夫卡试探地对起身往门外走去的八角枫问道。 “别傻了!”八角枫转过头来笑道,“自私是人的本性。我以前碰到过比你过分得多的。” “那你会原谅他吗?” “事实上,我已经原谅她了。你还是不要多想,好好休息,明天精精神神地去领奖吧。” “明天见,八角枫。” “明天见,卡夫卡。” 10 3月初的一个电闪雷鸣的傍晚,低垂的云幕积蓄了整整一天暴雨终于倾盆而下。刚刚回到家的八角枫迫不得已打着把伞跑到楼下的信箱前,在狂风中翻找着即将到期的水费单子。一张夹在众多广告纸中的明信片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从双楼城寄来的,正面的照片上是一株株盛开的丁香花,而反面则写了一句诗-桃李不言春将暮,烟霞无迹谁曾栖。落款是一个“海”字。八角枫看到后淡淡一笑,一切皆了然于胸。她将它和水费单子一起收入衣服口袋,在更大的雨势来临之前,匆匆地跑回了家。 第35章 第十二章 杀死大海星 上 1 八角枫将自己与卡夫卡桌上的文件一摞摞地整理好,再把它们与一些杂物分门别类地放入手边的纸箱,封上胶带,用记号笔标上。像这样沉甸甸的箱子已经堆满了整个办公室,所有的东西都乱糟糟的。卡夫卡不喜欢这样琐碎的事情,便负责将它们一箱箱地搬出去的工作。他一面搬着,一面调笑地说才来没半年,怎么就置办了这么多家底。此时的八角枫没有时间和他玩笑,一心只顾在卡夫卡抽屉里的一本因为漏掉的胶水而粘在了底板上的文件夹。她好不容易将其拉起来,一张5寸大小的照片从里面掉在了地上。 那照片里站着五个人,八角枫在正中间。他们站在黄沙之上,金色的阳光温柔地倾洒在身上,背后冷清的小镇上,一个身着拖地长袖连衣裙的女人正提着个空篮子往对面的一家卖杂货的铺子走去。八角枫伸手轻柔地拂过照片上每一个人的脸庞,脸上流露出一丝柔情,眼睛里闪烁出明媚的光彩。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个站在她左边的人叫艾文,他又高又瘦,背部挺得笔直,他那惯常的严肃面孔在镜头前极力流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那难为情的样子让八角枫不自觉地笑出声来。而站在艾文左边的那个小个子男人叫喜多,他的年纪不大,身材稍有些肥胖。他笑起来时,眼睛里是那样地天真,不自觉张开的嘴里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由此,八角枫想起了他那来自家乡的特别口音,还有一说起话来便激动地手舞足蹈的模样。 “不知道赛门是不是还跟他在一起。”八角枫在心里暗暗说道。赛门是站在最右边的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最阴沉的就是他了。他是喜多最好的朋友,却时常声称因为忍受不了他的愚蠢而要离开他。八角枫的手指拂过赛门,停留在了自己与他之间的卡夫卡身上。只见他头戴一个牛仔风格的帽子,上身穿了一件白衬衫,衬衫最上面的三四颗扣子敞开着。而他下身穿的则是一条暗黄色的粗布裤子,套在一双黑色的马靴里。 在照片里的卡夫卡,一只手搂着赛门,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八角枫的肩头。他的笑容里浸满了那天灿烂的阳光,其实不只是卡夫卡,照片上的五个人哪一个不是发自内心地在大笑呢? 八角枫还记得,那还是她和卡夫卡刚刚搬到这个临时政府的办公室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那时的他们由于工作性质的突变,再加上不受重视,使得两人终日皆无所事事。有段时间,他们常常会去光顾一家名叫“旧日时光”的读书咖啡厅,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着书里的内容,一坐便是一下午。 在一个一如往常的日子。9月头上的一天,河岸杨柳正绿,百花尚值盛开待谢之时。一切都是那么暖洋洋的。八角枫和卡夫卡同往常一样走进“旧日时光”,此时大部分的位子都空着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4 ,侍者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边。不知怎么的,一跨进门槛,八角枫便感到了一种不同以往的气氛。她觉得无论是那些吧台边的侍者,还是坐在位子上的顾客,在神色上都掺杂了一种极其紧张着的戒备感。尤其是正对门的一张桌子后的一对男女,自她与卡夫卡一进门开始,便不时警惕地望向他们。 这,还是在八角枫视线范围内看得到的地方。而在她与卡夫卡无法得见的地方,吧台的一个侍者已经将手悄悄地伸向了一把□□,一个从后厨走出来的人对他使了个颜色,使得他又把手缩了回去。不过,仍在时刻准备着。 在“旧日时光”的马路对面,一辆吉普车里坐着两个人,他们眼见着紧盯的三个男人走进了“旧日时光”,便立即在对讲机里说了一句“都到齐了,随时可以抓捕。” 说罢,两人熄灭了引擎,下了车。可是还没等他们走过马路,忽然有一群警察拥着数个穿黑色西装,手臂上带着白臂章的人在他们之前冲进了“旧日时光。” 紧跟着一阵“劈劈啪啪”的噪声从里面响了起来,巨大的震动使得那里窗上、门上的玻璃全部碎裂,滚滚的硝烟从里面喷射而出,火药的味道几乎弥漫了整条街。没有多久,就在骚动声渐入平息之际,数量军牌的吉普车从街道尽头驶了过来,将“旧日时光”团团围住。一伙全副武装的军人陆续从车子上下来,与先前那两个盯在外面的人一同冲了进去。 当那一女四男的五具尸体被拖出来,抬到上尉的眼前时,他立即气呼呼地爆了一句粗口,大骂着走进了“旧日时光”。但见里面已是狼藉一片,大部分人皆在流弹中身亡了,唯独毫发无损的是“旧日时光”的老板,两个ns调查组的官员,以及两个自称是隶属于保安部的obe探员。此时的他们皆被荷枪实弹的军人控制着,抱头跪在地上等候着上尉的发落。其中一个名叫喜多的ns调查组官员的人还因为对他们大爆粗口而被狠狠地踹了两脚,此刻正躺在地上叫骂连连。 “你们这是违宪!我们在合法实施拘捕带有哥特血统的异种人。”喜多虽然已躺在地上,但嘴上仍没有要收口的意思,“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上尉不耐烦地给旁人使了个颜色,立刻有一个高大强壮的士兵走到喜多身边,一下狠狠的棍棒被击了下去,喜多终于停止了叫骂,陷入了昏迷。 “妈的,来不及了!”上尉轻声叹骂道,他绕着眼前这五个人走了一圈,忽然间灵光一现,大喝了一句,“这五个,全部拉上车,带走!” 2 在茫茫夜色之中,八角枫等五人被押往了丽姬亚山脉与山艾荒地交界处的一支驻防部队的军营。在这里,挂着“军事管制区”牌子的带高压电的铁丝网一眼望不见尽头,在严密的核查之后,穿过一道巨大的铁门,他们便进入了一片黄沙之地,这里荒瘠的土地上遍布沙子,寸草不生,有的只是偶尔从石缝或者沙地里艰难地生长出的芨芨草或者白刺。 在一个军用的帐篷之内,八角枫等五人被带到了伊萨克的面前。那是一个刚过中年的将军,满头的银发被整齐地梳到了脑后,阴沉严肃的面孔上没有丝毫柔软的地方,这一点在他的一生中,在他的性格里体现得皆是淋漓尽致。 伊萨克将军示意押送的兵士出去,在帐篷里只剩下他们6个人之后,他打开了帐篷上的一个窗户,透过它可以看见在一轮西沉的血红月亮之下,整个山艾荒上都弥漫在一种奇特的白色雾霭里。 “在40年前,山艾荒地中出现了一个塌陷的大坑。这个坑洞后来成了整个米诺斯大陆的一块最为危险的漏洞,从这个洞口,一种极其危险的东西源源不断地爬了上来。”伊萨克将军面朝着窗外,背对着八角枫等人缓缓说道,“所以后来,我们封锁了山艾荒地,并且一直将大陆上最优秀的部队驻守在这里。每年在这块荒地上牺牲的士兵都会超过20万。这一点……”说到这里,伊萨克将军转过了身体,直视着他们,问道,“你们是不会知道的。他们是英雄,却是不会有任何表彰,不会记录在历史上,甚至连他们的家人都不知道。这都是因为这个荒地一直以来都是作为最高的机密而存在着,以至于连驻防这里的每一支部队的编号在外界,也就是你们印象里都是不真实的。” “你叫赛门,1980年进入政府工作,在警察部门里效力了5年,最近两个月被调入ns调查组。”伊萨克缓步走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身边,“我说的对吗?” 赛门点了下头。接着伊萨克又一一走过喜多、八角枫和卡夫卡的身边,对于他们的履历皆了如指掌。最后,伊萨克停在了一个叫艾文的人的面前。 “艾文中士,77年入伍,84年退伍,服役于驻橡树城警卫部队。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忠于国家的战士到了要与政府枪火对抗的地步呢?”伊萨克的目光移向了赛门和喜多,他这问题明显是问向他们的。 “我们调查到他有哥特人的血……” “在我这里,你们没有任何区别,这种种族差异论就不必在我这里宣传了。”伊萨克打断了喜多的陈述。他从一个档案袋里拿出了五张照片,一女四男的,分别将它们排在了他们眼前的桌子上。 伊萨克说道:“在近10年里,我们驻防部队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山艾荒地腹地的控制,全线退到了边界,几乎无法执行深入任务。现在的山艾荒地里活动的基本上都是异种人。”说到这里,伊萨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他看向赛门和喜多:“这可不是你们那种牵强附会的所谓的血统里含有百分之多少多少的,而是真真正正的异种人!所以我们现在所有大规模的行动之前,都会先派出大量的线人以及情报工作人员,收集情报,必要的时候会对特殊的目标进行暗杀行动。” “而这一次,我们准备已久的,”伊萨克重新回到了桌前,手指指向桌上的照片,“这五个线人是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收集的,他们要在近日为我们执行一项暗杀计划。” “现在他们既然死了。”伊萨克无奈地摇了下头,“就只能由你们来代替了。至于你们的工作以及上级那边,我已经征调了你们!” 听到这里,八角枫感到一阵好笑,因为她知道仅凭着帐篷外的那么多枪口,无论伊萨克有没有调令,自己对于他的命令都是无力反抗的。 “那我们的任务是?”卡夫卡开口问道。 “你们要进入山艾荒地,去大风镇刺杀一个叫大海星的贩子。镇上山猫客栈的老板会接应你们,帮助你们找到大海星。”说到这儿,伊萨克来到了八角枫的身前,对她说道,“你扮成哥特人,他们四个人是你买来的仆人和奴隶。” “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5 要记住,在山艾荒地里,我们人类是异类。任务完成之后,带着大海星的人头回来复命。不要有侥幸的心理,你们如果想活下去,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完成这个任务!” 第36章 第十二章 杀死大海星 中 3 八角枫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炎炎的烈日下,一顶米黄色的毡帽为她遮挡了大部分阳光的毒晒。她的衣服口袋里揣了一张羊皮地图,脚下的马靴轻蹬了一下骑着的黑马肚子,使得它的速度立时加快了起来。卡夫卡和艾文等人皆骑着马跟在她身边,腰上挎着枪和匕首。 在一片广阔无垠的黄沙之地上,他们奔腾的马蹄带起滚滚黄色的尘土。远处的巨人柱和胡杨的身影从他们的两侧一闪而过,他们没有时间停下来观赏这荒地中壮丽的景色。那波澜壮阔的黄色土地尽头,一轮火红的太阳将天际的浮云映成了一片嫣红,如同啼血的玫瑰。远处孤零零的胡杨奇形怪状、瘦骨嶙峋地深深地植根在这片荒瘠的土地之上,它们那空茫的树洞,仿佛一只只如影随行的、鬼魅的眼睛,时刻紧盯着,窥探着他们。但是,所有的这一切都无法停止、放缓八角枫他们的步伐,他们的目的地是在山艾荒地腹地之外,与伊萨克将军驻守的军营相距大约100公里左右的大风镇。从那张伊萨克所给的羊皮地图所示,大风镇位于黄沙镇和二桥镇之间,它们的位置形成了一个三角形,而黄沙镇与二桥镇是相距最近的,大风镇则离它们二者相距较远。 他们需要仔细地筹划行动的每一步,因为伊萨克给他们的时间有限,且所有的经费只是一小盒纯金的小饼以及一袋五颜六色的珠子。 进入黄沙镇,与八角枫他们料想到的不同。据说这里是附近一带最大的枢纽中心,有琳琅满目的商铺,通宵不打烊的酒馆,从事出卖身体职业的人或物随处可见,空气中应弥漫着酒香与胭脂的味道,街道上当是人头攒动。至少,不该像现在的这般冷清,萧瑟。这里的房子大都以木质结构为主,大部分的铺子都关着,为数不多的敞开的大门里三两个鬼祟的脑袋从阴暗中悄悄地探出来,警惕地盯着扬长而过的八角枫他们。 “请问,山猫客栈怎么走?”卡夫卡礼貌地向一个只露了半个身子在外的猫脸人身的胭脂铺老板问道。 那猫脸人身的怪物一听到“山猫客栈”立即恐惧地将全部身子缩了回去。 八角枫他们只得自己去寻找,因为这镇上似乎无一人愿意回答他们的问题。尤其是一听到山猫客栈,无不是战战兢兢、惊慌失措。他们新存疑虑,直到来到了一个三层的木质小楼前,里面正有工人在修缮着被损毁的横梁,一块崭新的招牌被升上了门匾的位置,上书“猞狸客栈”。而在门脚边,一块被一折两半的匾牌被冷冷清清地弃在了路边,上面有明晃晃的四个字“山猫客栈。” “你看!”卡夫卡轻声提醒了八角枫一下,他的目光正转向一个从街对面走过来的让他和八角枫都极其熟悉的身影。那不到半人的畸形身体,脸上满布的皱纹,以及那阴狠冷酷的眼神。 “卢克!”八角枫不自觉地大声喊了出来。听到喊声的卢克也同时看见了八角枫与卡夫卡,他的双眼因为极度的惊恐仿佛随时都会突出眼眶。他矫捷地扭转身体,四脚并用地仓皇逃去。只见他的后腿虽然一瘸一拐地,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奔跑时的灵活。 “他认识我和卡夫卡,不能让他活着!”八角枫说道,她拉一下手里的缰绳,在追出去之前,艾文和卡夫卡已经先她一步追了过去。而赛门和喜多则跟在她的身后,他们所有的人都知道,一旦卢克跑掉了,那么任务就等同于一开始就结束了。 他们一路向着镇外追去。卢克在最前面左躲右窜,跳上低矮的木质房檐,踩得房顶上的青瓦吱嘎作响。而卡夫卡则对艾文使了个眼色,他明白在镇里处理掉卢克并不妥当,一切还要到外面无人的地方解决才好。于是他们二人便跟在卢克的后面忽快忽慢地追着,一会儿围在他两旁,一会儿又故意落了下来。而八角枫与赛门和喜多则是分了三面在他们的后面如一张网一般死死地堵住了卢克的后路,以防他忽然杀个回马枪。 他们所骑的马发出的哒哒的马蹄声以及刺耳的嘶鸣,使得一片死寂的大风镇陷入一片骚乱。镇上的居民纷纷关上了门窗,躲回了屋内的黑暗中,不敢再向外探望,动作之熟练,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一出镇外,卡夫卡与艾文便不再与卢克玩那猫抓老鼠的游戏了,他们策马奔到了卢克身前。卢克想要掉头,方知后路早已被八角枫他们所断。他跪倒在地,做出求饶的姿势,两眼噙着泪花,喉咙里发出了老者抽噎的声音。 砰砰砰!!! 卡夫卡没有与他有半句言语,当即冲着卢克的头开了数枪,顿时混杂着鲜血的脑浆喷涌了出来。卢克倒在了沙地上,抽搐了一会儿后便死去了。炎热的日光照射下来,不一会儿,那沙地上鲜红的色彩便暗了下来,深红到发黑,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 当八角枫他们回到镇上时,小镇的居民仍然门窗紧锁,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吐着热气的旋风在肆意地将地上的过期报纸以及掉落下来的告示揽入空中,玩弄一会儿,又抛回地上。八角枫随手接了一张被卷到空中的告示在手里,那上面的内容吸引了她的注意,上面写着“通缉要犯,强盗大海星,悬赏100枚金币。”这告示上没有照片,连那种粗糙的手绘画像也没有,只有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难道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大海星长什么样子。”八角枫在心中说道。正想着,他们已经到了猞狸客栈门前,一只打着领带、神情倨傲的野猪早已等候在那儿,他先是对着他们五个人略略行了个礼,表示礼貌。接着,它抬起了自己那肥硕的与脖子几乎连为一体的下巴,神色庄重地说道:“我家主人,章鱼先生有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到庄上一叙。” 4 赛门与艾文在和八角枫耳语了一番后,便先行离开了大风镇,只有卡夫卡与喜多跟着八角枫去往野猪管家所说的坐落在大风镇之后的绿洲庄园。据说那是他的主人颇为得意之作。 八角枫他们跟着野猪管家走在一片荒芜的黄沙之上,当地平线处出现了一片葱绿的灌木之时,他们便都知道,那就是绿洲庄园了。在一扇雪白的大门后面,是一条宽阔的石铺大道,两旁种满了修建有序的四季常绿的灌木,海桐、女贞、垂榕,各色娇艳的茉莉、秀丽的玫瑰、妩媚的蔷薇盛放期间,真是应了它的名字,坐落在荒漠上的一块绿洲。 观看间,八角枫等人已策马来到了石铺大道的尽头,一座金碧辉煌的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6 宫殿之外。有几个等候在那儿的仆人牵过了他们的马。他们径直跨入一扇高大的拱形门,进入了大厅之内,野猪管家口中所说的章鱼先生已经早早地等候在那儿,热情地欢迎八角枫的到来。 根据野猪管家所诉,他们接管了山猫客栈改为猞狸客栈之后,卢克是他们新雇佣的员工,本来准备让他专门打理客栈中的杂事的。八角枫以为章鱼先生会先兴师问罪,追问卢克之死的事情。谁承想,他将他们迎进去后,对此竟只字不提。他一面夸耀着自己的庄园是如何的豪华,酒窖中的美酒是多么丰盛,一面将八角枫他们引入了一间宽敞的长方形厅室,数盏璀璨的金色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将没有任何窗户的房间照的富丽堂皇。 从声音上听,章鱼先生似乎是一个中年人。他身上裹着一件长长的黑袍,风帽将脸隐藏在了黑暗中,不过即使在近处仔细看,也是无法让人看清的他的真面目的。因为在他的脸上,还罩着一张苍白的面孔上眯缝着眼睛、微笑着的嘴角咧到了耳根的奇怪面具。 “那么远方来的客人,你们这次到大风镇究竟所为何事呢?”章鱼先生坐定之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穿越山艾荒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想对于别人来说,确实可能困难。”八角枫轻描淡写地说道,“但是对于哥特人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野猪管家忽然鼻子猛地抽动了一下,他在章鱼先生耳边低语了一番,章鱼先生点了下头,让他退到一边。 “这点我相信您,那么还是需要您回答我的那个问题,这次来就是为了什么?” “我是一个商人。”八角枫笑道,“来这里自然是做生意的。只不过这一次我一来,就发现交易对象的招牌已经被人拆掉了。” “其实,做生意和谁做都是一样。”章鱼先生向摊开了手掌,他得意地说道,“我已经接管了山猫客栈老板的全部生意,如果你要问他买酒的话,向我买也是同样的。”说罢,章鱼先生让野猪管家拿了一个黑色小坛子来,交到八角枫眼前。 “哦?”八角枫故意露出了一丝怀疑的笑容,她打开坛盖,忽然脸色一变“既然这样……”说着,她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卡夫卡,从他手中接过了一个小盒子来。 八角枫在章鱼先生面前打开了盒子,内里是满满的金灿灿的黄金饼。她推给了章鱼先生,说道:“这是订金,我要先带一批样品回去。” “没有问题。我现在就让他们准备。” “另外,”八角枫拿出纸笔写下了一个数字,递给章鱼先生,“这是我要的数目。” 章鱼先生显然很满意八角枫采购的数量,他欣喜地与八角枫约定在7天后交货。八角枫告诉他自己也需要回去准备足够的黄金,交易的地点会派人来通知他。 “您打算住在大风镇,还是?”章鱼先生问道。 “不,我另外有自己的去处。”八角枫回绝了章鱼先生提出的让自己住在猞狸客栈的邀请。 “那好吧,不过这附近一带有不少强盗,”章鱼先生叮嘱道,“需不需要我派人护送一下?” 八角枫同样拒绝了章鱼先生所提出的帮助,她只希望野猪管家能将他们先送回大风镇。章鱼先生很痛快地答应了。 在回到大风镇告别了野猪管家之后,喜多有些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所背的两个黑坛子,他问道:“这么多金子就换这两坛酒,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卡夫卡将其中的一坛取出来闻了一下,明白了八角枫的用意。他向喜多解释道:“这不是酒,而是一种油。” “这不是普通的油,我以前曾经见过一种类似的,它点燃之后会发出绿色的如同鬼火般的光彩。” “然后?”喜多还是有些不解。 “应用得当,它可以制成杀伤力极大的炸药。” 喜多听了八角枫的解释,感到仿佛明白了一些,却又还是一知半解。 卡夫卡对他笑道:“在这样的地方,武器可远远比黄金的价值要高得多了。” 第37章 第十二章 杀死大海星 下 5 八角枫拒绝章鱼先生提出的护送建议,是因为她确信章鱼先生对于自己将要与他交易的黄金,是希望不费任何代价的。如果能够不用付出“酒”就得到,那会是再完美不过的了。 八角枫希望野猪管家与他们一起回到大风镇,是因为她需要在这里找一名向导,而镇上的居民如果不能确定与自己的接触不会得罪章鱼先生,是没有人愿意的。他们的无声与回避,都是源于对章鱼先生的恐惧。 八角枫需要一名向导,她想从他的口中来了解那个通缉犯大海星。如果运气够好,这名向导还可以有其他的用途。 “黄沙镇知道怎么走吗?” 向导对他们点了点头。他的身形非常瘦小,蜡黄的脸上有一双大到失常的眼睛,远远看上去,就像装在蜜蜂的头上。他是主动要求来给八角枫他们做向导的。 “那就带路吧。”说罢,那向导便择路往黄沙镇走去,而八角枫等人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你们是从哪里来啊?”向导客气地问道。 “我是个商人。”八角枫随口回答道,“没什么固定的地方,哪里有生意就往哪里去。这次到黄沙镇来是要买一大批酒。” “那你可要小心了。” “哦?”八角枫有了兴趣,问道,“是说你们这里的强盗吗?” 正说着,忽然在他们的不远处出现了好几辆歪倒的马车,车辕上空荡荡的,显然马匹已经被人牵走,而马车上的货物也被人洗劫一空了。中弹了的尸体歪倒在马车下,看它们干化的程度,遇害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 “你们这里除了大海星,”卡夫卡下车探查尸体的情况,他问那个向导,“还有别的强盗吗?” “曾经有不少。”向导似乎对这种场面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半点恐惧害怕的样子。他说道:“但是自从大海星来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唉!经过这里的商队十有八九都会被劫,能安全走过的才是奇事呢。” 他们又向前又走了一段时间,在远远的前方出现了黄沙镇的身影时,八角枫给了向导两颗珠子,打发了他回去。此时正是薄暮降临,天色渐暗的时候,天空仿佛像一个铁锅一般沉沉地盖了下来。 “我总觉得这个向导不大对劲。”卡夫卡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说道。 “他说这里经过的商队十有八九会被劫。可是这里的地势一马平川,广袤无垠。”八角枫接过卡夫卡的话说道,她觉得自己心里有着和卡夫卡一样的疑惑。 “我跟过去!”卡夫卡说道,他立刻朝着向导离去的方向掉转了马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7 头。 “等等!”八角枫喊住了卡夫卡,她与他耳语了几句话。两人在分离前又互相叮嘱了一番。 别过之后,八角枫与喜多继续往黄沙镇而去。在路上,喜多问八角枫她和卡夫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是大海星,要干打劫的行当,是不是先要找目标?” “没错。” “那你怎么找呢,游荡在这片无垠的黄沙之地。”正说着,八角枫与喜多已经进入了黄沙镇。她见喜多低头沉思,便不再为难他了,对他说道:“太难了,是不是,你或许偶尔会碰到一个商队,但是不会碰到所有,这种概率太低了。所以他们会需要一种更事半功倍的方法。” “除非他们有线报!”喜多恍然大悟。 八角枫点了点头。她在一个客栈前下了马,一个仆人从里面走出来,牵过了她和喜多的马。两人用过晚饭之后,便分别早早地睡下了。 就在八角枫安然躺在床上之时,艾文和赛门正从二桥镇运出了两大车木箱,他们趁着夜色的掩护,在空箱内装满了沙子。待这一切就绪之后,他们才拖着沉沉的两大车箱子往黄沙镇而去。与此同时,卡夫卡则跟着那个向导来到一处营地之外,他看着那向导鬼鬼祟祟地走进了一个帐篷内,再看看营地上插着的蓝色海星旗帜,心里暗想道:“看来这里就是大海星的地方了。” 翌日,艾文和赛门压着沉甸甸的木箱来到了黄沙镇与八角枫和喜多汇合。又过了两日,八角枫收到了来自卡夫卡的信,信里的内容写道:“已经混入。这里有23人,可定在两日后入夜。在黄沙镇到大风镇间有一个红柳林,在那里交货便可。” 看过信后,八角枫又立即写了一封信,让赛门马上带到大风镇交给章鱼先生。上书:“黄金已备好,两日后入夜,在东西方向红柳林交货。” 一切,皆准备就绪。 6 八角枫以为自己计算的很好。卡夫卡也认为没有什么漏洞了。在赛门和艾文的心里,一切只等那天的到来,最多再帮着推一把就可以完成任务交差。至于喜多,他从来就没有计划过什么,只是听着别人让自己做这做那,从来也没有半分气恼。 当那约定的时间终于到来,而看到大海星带着强盗不请自来,章鱼先生却没有现身的时候,八角枫知道自己这一次,真的玩砸了! 大海星看到箱子里的沙子时立刻勃然大怒,几乎怒不可遏。他的脸上带了面具,说话粗声粗气,似乎在故意掩饰着自己原本的声音。很快的,八角枫听出了那是野猪管家的声音。 “把这个女人的头给我砍下来,回去挂在杆子上!” 其实大海星应该是章鱼先生才对!八角枫的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特别荒唐的想法。就在砍刀在一个人的手中被高高举起之际,混入强盗团伙又在今天被揪了出来的卡夫卡闭上了眼睛将头扭转到一边,赛门和艾文也不忍地低下了头,唯有八角枫的眼睛里还在闪动着光亮,她朝着野猪管家大喊了一声:“我是408驻防部队派来的!” 野猪管家顿时惊愕地愣住了,他叫停了几乎已经砍向八角枫的脖颈的刀子。 八角枫见到有效果,立刻又补充了一句道:“我要和章鱼先生,就是真正的大海星谈!” “我凭什么相信你?”野猪管家抱着深深的怀疑。 “我知道大海星手里握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我可以全权代表和他交易!至于相不相信,我认为你并没有资格来判断!” 7 所有政府都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而所有政府需要的暗杀行动,也都是与那些秘密相关的。-曾经有一个人这样教导过八角枫。他还对她说过这样一句话:“在和平年代,军队就是政府手里的一支武器,它所有的行为只会服务于这个政府,不论对错。” 八角枫认为,之所以要刺杀大海星,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手里有可以威胁某些人的东西,甚至有可能他已经在要挟那个他或他们了。 “你想和我谈什么?”大海星问道。屏退左右后,房内只剩下了八角枫和他。 “我知道你们是来暗杀我的。”大海星又补充了一句,“所以就不必拐弯抹角了。” “其实我隶属于保安部,”八角枫笑道,“所以,应该也算有资格和你做一笔交易的。” 说着八角枫掏出了一张自己的证件来,递给了走过来的大海星。她看准了大海星离自己最近的时机,迅速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液体泼在了他的身上。大海星顿时仓皇地要脱去身上沾染了那液体的斗篷,因为他看见八角枫随之拿出了打火机,他太知道这两个加在一起的威力了。八角枫自然不会让大海星轻易地将其脱去,她迅速地紧锢住大海星的一只手到他身后,且将打火机放到了他的身前。 “你离我这么近。”大海星嘲笑地说道,“是要和我一起死吗?” 八角枫冷笑了一下,她说:“这个东西的威力,我清楚得很。你马上让他们把我朋友带到这个房间来!” 大海星虽然口头仍是一副倨傲的样子,心里后悔不该给八角枫那两坛子的样品,但是行动上却是极其的配合着八角枫。 卡夫卡等人被带进房内后,八角枫又威胁大海星道:“那些东西呢?拿出来!” 在野猪管家将一打信件交到卡夫卡手中后,八角枫等人押着大海星,在绿洲庄园里的仆人的注视下,坐上一辆马车,离开了绿洲庄园,离开了大风镇。 他们一直将马车行驶了很远,接近天亮的时候,方才把他放下,让他自己走回去。 趁着微亮的天色,八角枫他们拆开了信,里面的内容让他们都陷入了沉默。所有信的寄信人无一不是乔治爵士,而收信人的名字则没有在上面,只是在其应该落款的地方盖有一个禽鸟的印章。 “有件事情,我想了一段时间了。”艾文先开口打破了那令人不适的寂静,“我不打算回去了,与其回去要被他们关起来……”说到这里,他看向赛门和喜多,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还不如留在这里,起码是自由的,而且我也想看看这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我和喜多也不回去了。”赛门沉思了片刻,肯定地说道。喜多听到赛门的话一脸的错愕。赛门紧接着向他解释道:“喜多,其实他们让我们进来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没打算让我们活着走出这片荒地!” 喜多听罢,不甘心地低下了头,愤愤地说了一句:“好吧,我听你的!”赛门知道他的怨恨不是对自己,而是对他们这个没有选择的处境。 “你们打算怎么样?”艾文问起八角枫和卡夫卡。 “其实,”赛门说道,“你们这样回去,他们更不会放过你们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8 。” 八角枫与卡夫卡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未做,是不可能抛弃那里的一切去逃亡的。 八角枫将信件分成了三部分,分别交给了艾文、赛门和喜多。她说道:“你们留好,或许能当个护身符!” “那你们两个?”艾文关心地问道。 “我会有办法的。”八角枫淡淡一笑,镇定的样子显得胸有成竹。卡夫卡相信八角枫的话,附和道:“你们不用担心,说不定将来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呢。” 8 伊萨克因为只有八角枫和卡夫卡回来,且没有完成任务而大发雷霆,当场就让士兵将八角枫和卡夫卡拖出去就地□□。 在等待行刑的功夫,卡夫卡笑问八角枫她的办法呢? “还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我偷偷用了他们的电话?” 卡夫卡点了点头,他问道:“难道会有人救我们?” “放心吧,那个老头子很快就会放我们走了。” 果然就像八角枫说的那样,她的话音刚落没有一分钟,便有士兵出来将八角枫单独带回了伊萨克的帐篷内。 八角枫承诺了伊萨克对大海星的事情可以做到绝对的保密,并且她还代替卡夫卡向他保证。伊萨克阴沉着脸,不甘心地安排了一辆车将八角枫和卡夫卡带出了军营。在出来的路上,八角枫翻出了他们五个人在一个无名小镇分手时的合影,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 “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 八角枫抬头看向卡夫卡。 “我是说……”卡夫卡问道,“既然我们两个可以,那么其实他们也一样。” “因为我不能确定他们可以完全守住这个秘密。” “那我呢?” “我相信你。”八角枫将头低了下去,重新将目光移回了照片上。 “……” “卡夫卡,”八角枫的视线仍然放在照片上,心不在焉地说道,“即使你不当心说出去了,我也有办法给你收拾烂摊子。” 听到这里,卡夫卡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好,他转头凝视着八角枫,正对上同样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她。 八角枫认真地说道:“我只给你收拾烂摊子。” 9 “这是最后一箱了,走吧!” “好的。“八角枫连忙将照片塞进那本文件夹放回了箱子,跟着卡夫卡走出了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她知道从明天开始,他们就开始在市政厅办公了,他们将直接负责市长大人任命的案子。卡夫卡自此以后的前途,或许一片大好! 第38章 第十三章 妖怪大厦 (1) 1 “现在已经是午夜12点钟,下一个时间段我们会接听一些观众的来电。” “您好,我一个星期前被车撞死在西区商业街。我想点一首歌送给我的太太,希望她听过后能够不要再生我的气,把我的尸体领回去,不要再让我睡在停尸房了。我想点的歌是……” “先生,请您不要开玩笑,我们这里是……” 一天之后,主持人便知道,那个人并没有开玩笑,因为死者的妻子在听过广播之后果真在警方的停尸房里领回了自己丈夫失踪的尸体。于是,这档收视率一直徘徊在全台倒数第一与第二之间的节目迅速火爆了起来。自那以后,每天都会有不少死去的人或物会打电话来点歌。由此,这档节目的名字被改为了“午夜回魂热线”,专门服务于那些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里的听众。 “主持人,我想点一首歌给我的丈夫,感谢他杀我的时候动作干净俐落,我没受多少痛苦就去了。这首歌是送给他和他的新太太的……” “主持人,我想点一首歌给我的儿子。我死得太匆忙,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的钱都存在哪个银行里……” “主持人,请帮我联系下我以下的几个朋友。新年的时候,因为他们的灌酒,我醉死了。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好过,我等着他们。” “主持人,我在昨天夜里,被人杀死丢弃在一个垃圾箱里。那个垃圾箱在紫藤街606号的门口前……” 当警方拿到地址的时候,起初还当是有人恶作剧,因为那个号牌是不存在的。他们知道紫藤街是靠近北区被封锁的米克维斯的一个街道,那里荒废已久,很少有人经过。尤其是那个号牌,据说紫藤街非常短,连100个号都没有。 “主持人,我昨天来过电话,你们怎么不去啊,我觉得自己都已经发臭了……” “主持人,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至少你们要来看看吧!” “主持人……” 忽然,一阵震破耳膜的鸣笛声从广播中响了起来。那声音尖锐刺耳,且持续不断,整整一天都没有停过,广播电台里所有栏目都无法播出了,因为只要打开收音机,不管哪一个台都只会听到那个鸣笛声。那声音仿佛是久久无法驱散的一股怨气,经久不衰,耗在那里等着他所要的回答一般。 附近紫藤街一带的巡警被告知后立刻前往查看。两个警察来到了紫藤街,那街上大多房子连号牌都没有,荒凉萧疏,看不见半个人影,街道两边大部分的楼房上爬满了茂盛的绿油油的爬山虎。在紫藤街尽头的一栋楼房前,一个硬纸牌子上用记号笔歪歪斜斜地写着606号。他们想着或许就是这里了。虽然他们对这条街的诡异以及种种不合常理之处都充满了疑惑与暗暗的惊恐,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在那里附近进行了一番搜寻。果然,在一个铺满了纸板与木材等建筑垃圾之下,他们找到了一个被推倒的土黄色垃圾桶。在其内,他们发现了一具体型巨大的动物的尸骨,那上面的血肉早已腐化殆尽,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后来据法医鉴定,那应是一具犬类的尸骨。 2 罗山城新来的市长马丁爵士刚到任不久便着力于两项法案的通过,一项是释放所有被秘密关押起来的有哥特血统的人以及推行异种人登记法案,另一项则是将政府密封的一系列历史档案公开,保障民众的知情权。在议会提到该法案时,他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公开的时候了,所以务必要全面开放……” 马丁爵士主张这一次要由全民来投票,至少在罗山城内是这样的。他故意绕开议会的行为得到了以乔治爵士为首的空前一致的阻碍。由此他在罗山城的工作便处处受到了警察部门的制肘。由于在全民投票前,他需要一系列的关于异种人的真实历史资料,如果可以让民众了解一些当前发生的案例典型那就最好不过了。 保安部以obe成立时间太短并且人力不足为由直接将皮球踢给了警察部门,而警察局从上到下则仿佛被提前关照好了似的对于马丁爵士的要求及政策一致采取拖延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59 策略。就因为这样,马丁爵士开始着手物色一个他自己的人。他需要一个被安插在警察局里的,且是完完全全为自己效力的人选。卡夫卡,就是这样进入他的视线的。 卡夫卡虽然名义上是隶属于保安部下的obe,但是在档案上,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罗山城警察局。倒不是局里不放他,而是着实因为保安部是不会将他真正地调过来。他们只用经受过严格测试的“自己人”。这样一来,卡夫卡,一个破获了城里最恶劣案件“开膛手”的前重案组警员,一个屡屡侦破要案的有能力的却又被警方边缘化的不受重视的警员,还有什么比这样的一个人选更适合的吗? 马丁爵士知道自己需要一杆可以为己所用的枪,而卡夫卡也急需一个可以让自己扶摇直上的梯子。他们互相需要,却也互相利用。 在卡夫卡被表彰之后的第三天,马丁爵士便和保安部打了个招呼,将他调到了自己身边来做恶性以及超自然性案件的特别顾问。他答应卡夫卡,一旦时机成熟,他便会兑现自己的诺言让他坐上副警察局长的位子。作为市长,他是有这样的直接任命权的。 卡夫卡提出让八角枫来帮自己,马丁爵士很痛快地答应了,而保安部对此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在卡夫卡与八角枫搬入市政厅工作的第一天,城里便沸沸扬扬地传出了“午夜回魂热线”接到抛尸地址热线电话的新闻。起初,忙碌的马丁爵士对此并没有太大兴趣。但直到,警方在那个地址处找到一条狗的尸骨的流言传到马丁爵士的耳朵里时,他忽然起了兴趣。其实让他特别注意到的并非是那事件的诡谲怪异,而是那个地址的位置。他记得紫藤街正靠近米克维斯。而此时的他,正需要一个公开山艾荒地等历史档案的由头,所以这个或许会是个契机。因为他知道米克维斯,可并不是个寻常的地方啊。 卡夫卡在与马丁爵士交谈了一番后,一出办公室便与八角枫往紫藤街赶去。他们出来时已是傍晚,不巧在途径维卡大桥时,路上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他们在桥上足足被堵了近四个小时,这使得他们开下维卡大桥之时,竟然已经超过了11点。想着不能白白被堵了那么久,他们还是往紫藤街开了去。 出乎卡夫卡和八角枫的意料,他们本想着紫藤街此时定是一片幽暗静谧,毕竟已经被荒废了数十年,难不成还会灯火通明吗。可事实便是,他们的车子还未到街口,远远地便看到了一排五光十色的灯光,从紫藤街606号那栋楼房的每一扇窗户中透出来。那里面看起来住满了居民,因为每一扇窗口里都传出了嘈杂的说话和音乐声。两只保安打扮的鸽子站在大门口,门上有一个红漆字的铁牌子,上面写着“妖怪大厦”。 第39章 第十三章 妖怪大厦 (2) 3 “你们是来面试新住户的?”一个鸽子保安趾高气昂地向卡夫卡和八角枫问道。 卡夫卡与八角枫对视了一下,不可置否地朝它点了点头。 “这是你们的号牌。”另一个说话细声细气的鸽子保安交给他们一个纸牌子,上面写着26号。它打开了门,领着卡夫卡与八角枫穿过一条阴暗的走廊,来到了大厦一楼靠左尽头的一个房间里。里面摆着6排长条椅子,上面已经坐满了与他们同样手拿号牌的在等着面试的新住户。它们之中有的捧着一张报纸聚精会神地在看,有的三三两两凑成一堆地闲聊。在一群奇形怪状的动物中,卡夫卡和八角枫作为唯有的人类显得格外醒目。 他们刚刚找了空位坐下,外面幽深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了重重的门响,那是外面大门被关上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听前排一只穿花衬衫脚下踩着一个人字拖的大黄狗说,那是他们在召开业主大会了,等到大会结束之后,就会有业委会的来给他们面试。 “哦!我真希望能住进来。”一个穿了件戴帽罩衫的半人高的茶杯感叹道,“这里的环境真不错!” 一只山猫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回头看了下房间里并没有谁注意到自己便悄悄地溜进了外头那隐秘的黑暗之中。它的这一诡秘的举动除了卡夫卡与八角枫,确实没有人注意到。于是他们也轻轻地跟了上去。 原来,在走廊的另一个尽头有一个宽敞的厅室里正亮着灯,不断有楼上的住户跑下来往里走去。那只山猫贴着墙壁站在阴影处,一直等到那间厅室的门被关上,走廊里重新陷入黑暗之中方才又往前走起来。只见它走到扶手楼梯处之时,突然纵身一跃,窜到了二楼。紧跟着是极其轻微的门被打开合上的两声“吱嘎”传来。八角枫和卡夫卡疾步追上楼去,但等他们上来之时,那山猫早已消失无踪了。 正当他们无所适从之际,忽听到二楼中央位置的一扇门里传来了轻轻的说话声。若不是这楼道中异常的静谧,而是放在平时,那是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卡夫卡和八角枫还注意到,整个二楼靠右一边,这是唯一的一扇门。卡夫卡上前轻轻地转动门闩,它并没有锁。他极力地让门不发出任何声音地被打开,让八角枫先进去,紧接着,他又侧身进入室内后再像前面那样悄然无声地将它合上。 这房间里面的空间并不如下面那间用来开会的宽敞。严格的来说,它只是一条狭窄的环廊。环廊一边是挂满了各种装饰画的墙壁,而另一边则是半人多高的围栏。围栏上方的墙顶,黑色的帷幔垂悬下来,直到墙底,使得环廊内没有一丝光亮透过。 卡夫卡和八角枫估计那只山猫应该是潜伏到这里来了。由于不想惊扰到它,他们又不知道它在何处,便小心地在一进门的时候,摸到了离门边最近的一处帷幔,将身体悄悄地藏了进去。接着,他们拨开了帷幔的一条缝,从上往下看去,楼下正是召开业主委员会的地方。 “现在我们进行下一个议案,决定4月份每户人家门前的底垫颜色。”一只红冠的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公鸡在台上主持会议,“蓝色,灰色和白色,请大家分别举手表决。” 台下坐着的住户有断尾的橘黄色大猫,它肥硕的腰间上还兜着围裙,有身材矮小站在椅子上抻着头的黄鼠狼,也有头上套了个鱼缸,嘴巴在里面的水中吐着泡泡的红尾鲤鱼……总之,这些形形□□千奇百怪的住户们一样一样的投票表决着一些极其细小而琐碎的事宜。但是从他们的态度上来看,他们对于这一切又是极为得严苛而认真,甚至可以说苛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在对4月份每户人家窗台上摆放花盆的颜色以及数量、位置做出决议之后,红冠大公鸡严肃地将面前的本子合上。它低头沉思了片刻,用哀婉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0 而沉痛的声音说道:“接下来的,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环节。” 大公鸡向门边站岗的鸽子保安做了一个手势,一只黑黄相间毛色的田鼠在一阵惊嘘中被拖上了台。 “曾经是我们这栋楼最可爱也是最守规矩的沙利文先生。”大公鸡用它洪亮的嗓子对着台下的住户大声说道,“居然在一个星期前,擅自在午夜12点后用热水洗澡,这违反了我们大厦的集体用水守则。” 听到这里,台下的住户们顿时响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惊呼。在他们窃窃的私语中,无不是对沙利文先生指责。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可怜的、跪在台上瑟瑟发抖的沙利文先生的蔑视。 “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一个民主的团体。因此对于沙利文的处理,我们也会遵循这一贯的主张。”公鸡主席打断了台下住户们的喧闹,它大声说道,“在业主委员会的讨论下,我们给出了三种处理沙利文先生的方法。第一种是在地下室的锅炉房里被烫死,第二种是在壁炉里被烧死,第三种也最温和的一种,把它放进一个黑色的布袋里,我们每人给他一棍,直到它咽气为止!” 公鸡主席的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了一阵欢呼,似乎是对那最后一种选择的响应。听到这里,沙利文先生已经因为极度的恐惶而瘫倒在地上,紧闭的双眼下,胡须在细小的鼻口外猛烈地颤动着。 卡夫卡和八角枫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下那些几分钟前还和颜悦色、面目慈祥的大厦居民们排起队。看起来,它们对于马上就要施行的暴行充满了期待,仿佛它们并不是赶着上去结束一个生命,而是去兑现它们一生中最大的幸运一般。恐怕一张巨额的彩票都不能使它们展现出如此雀跃的激情。那种让它们激动的即将发生的行为甚至让它们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狰狞。 就在公鸡主席准备挥下那第一棍之时,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劈劈啪啪的枪声,紧接着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急速地靠近着这个房间。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鸽子保安还来不及推门出去看下,房间的门便砰地一声被重重地踹开了。一只又高又壮的大白鹅,身穿带铆钉铁链的皮夹克,头戴一顶宽沿大帽,一副酷炫的太阳眼睛被架在鼻梁上。只见它两手各有一把机枪,两脚一跨,立在门口,大声冲所有人喊道:“不许动!都他妈的给我跪下!” 第40章 第十三章 妖怪大厦(3) 4 西元1950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下午。春风和煦,万物复苏。罗山城北区的市民们大多沉浸在一派祥和的氛围之中,公共绿地上到处是与孩子嬉戏的父母、慈眉善目的老人、还有带着宠物狗来玩耍的年轻人。突然之间,一声长长的嘶鸣破空而出划破了这片安宁。人们纷纷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有人说似乎来自于与他们交界的山艾荒地,也有人说看到米克维斯辖区腾起了滚滚黄沙。人们纷纷电话联络住在米克维斯辖区的亲戚或朋友,但是电话拨出去的那一端皆是无人接听。一种神秘中透着恐慌与惊惧的情绪笼罩着北区的市民们,没有多久,这种惶惑的情绪便迅速地蔓延开来,传遍了整个罗山城。 人们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便有一支重型武装部队从东面开进了罗山城,径直往米克维斯辖区、山艾荒地驶去。紧接着,所有的警员都接到了命令,要求他们立即疏散北区与东区的市民,将他们全部迁至李莉丝河的另一面,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北区与东区全部空出来。 市政厅甚至还发布了这样的一条密令:超过规定时间之后,警员亦要同样撤出来,所有无故滞留而不服从命令的人,无论是平民抑或公职人员,抓到后一律就地枪决。 就这样,李莉丝河的一边,直至山艾荒地一带被全面封锁。不断的有人们从未见过编号的部队开进罗山城,从维卡大桥驶入封锁区。没有人告诉罗山城的市民们都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远远地向河那边的天空望去,日日夜夜的炮火声以及越来越清晰的凄厉而惨绝的鸣号让他们心里的恐惧所带来的战栗一日胜过一日。 恰逢此时,有三个蒙面大盗在罗山城中央银行隔壁租了一个铺面,他们挖了一条地道,直通银行的金库。一阵劈劈啪啪的枪响与重型武器的骚乱之后,他们成功地抢出了一车的金砖。 这三个蒙面大盗自称“黑桔梗”,它们为首的头目是一只脾气暴躁的大白鹅,名叫博多斯。开车的是一只漂亮的红冠大公鸡,名叫阿拉米斯。而这一团伙的大脑,专门负责制定计划的是一只瘦弱的鸭子,名叫阿瑟斯。 在数量警车的追击下,阿瑟斯忽然灵光一现,它让阿拉米斯冲破维卡大桥的关卡,往封锁区驶去。 果然,在他们冲关成功后,身后追击的警察果然犹豫地停在了桥的那一边,只能不断地警告以及开枪喝令他们回来。就这样,它们成功地摆脱了警察。过了桥之后,径直往东,朝着丽姬亚山脉开去。一路上没有看见任何士兵或者警察的它们以为自己已经安然无恙了,得意的博多斯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就在它们得意洋洋、放松了警惕之时,一股强大的夹杂着黄沙的暴风忽然从北方袭来。一时间它们车子的周围雾气弥漫,黄烟滚滚,它们顿时就辨不清方向了。于是,“黑桔梗”大盗们只能凭着感觉在这昏天黑地之中胡乱地横冲直撞。那大作的狂风呼啸在它们车子的两旁,嗡嗡作响,蒙蔽了它们的双耳,使它们无法听见再远一些的声音。但当风声渐息,四处弥漫的沙雾散开了一些之时,一块巨大的招牌忽然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它们车子的挡风玻璃上。那招牌上写着的大字让阿瑟斯立刻倒吸一口凉气,“米克维斯税务所。”原来在刚才的慌乱之间,它们竟转向了山艾荒地。 “快回去!”阿瑟斯催促着阿拉米斯立即掉头,因为它看见正有军人在往街道两旁的房子攻去。车外遍地是尸体,即有士兵的,也有不少平民的,所有的迹象都在告诉着阿瑟斯它们,在与部队发生激烈对抗的正是米克维斯的居民。而还有一件更为诡异的事情便是,这里所有的房子都是背朝着罗山城而面向山艾荒地的。阿瑟斯以前来过这里,它知道那个时候这里的房子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它们是唯一朝着离开米克维斯方向行驶的车辆,不断涌入的部队几乎只要一进来便马上投入了战斗,所以根本没有人将阿瑟斯它们拦下来。车外嘈杂的枪响与炸弹引爆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来,几乎就要震破车内三人的耳膜。 而就在它们即将驶出米克维斯区域之际,车后忽然传来一声紧跟着一声的巨响,那是沉重的脚步落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所有的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1 一切好像都在随之颤动,且伴随着阵阵刺耳凄厉的嘶鸣声。一股巨大的狂风猛然卷来,几乎将车子倒翻了过来。阿瑟斯和博瑟斯已经被吓的浑身颤抖不已,但还是忍不住去回头望去,在一片浓重的灰蒙蒙白森森的氤氲中,它们只能看见一个庞大的如同禽类般的影子正在不断的往前走着,离它们越来越近。 它们不敢多看,回过头来后立即催促已经被吓得浑身抖如筛糠的阿拉米斯加快速度。与此同时,数量军用的卡车拦住了它们的去路。它们连忙将车子靠向一边。只见那些车子皆神奇的连在了一起,在车子上,躺着一个同样巨大的木质机器人。那些车子停下来之后,木质机器人的眼睛忽然睁开,从车上走了下来,快步地朝着前面的那个怪物冲去。在一声浑厚的悲嗥之中,它阻拦住了那个怪物前进的步伐。 阿拉米斯趁着这两个巨人陷入角斗之际,将车子驶离了米克维斯辖区。在那里所看到的异相,深深地烙印在了它们心里最不见阳光的一个角落里,偶尔的午夜梦回时,仍然会不时地爬出来将它们吓得胆战心惊、大汗淋漓。那些与政府军队对抗的辖区的居民,那只奇怪的直到最后也没有看清真实面目的怪兽,那个奇异的木质机器人,它们都知道这些的真相恐怕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天为止都是无法知道的了。 一年之后,被封锁的米克维斯附近一带的房产陷入了萧条,几乎无人愿住,纷纷都在低价抛售。一个神秘的富商高价买下了紫藤街上的整整一栋楼。5年之后,博瑟斯作为6年前中央银行金库被劫案的唯一嫌犯被通缉,据说是有人提供了极其可靠而且无法推翻的罪证。 如今,35年之后,博多斯重新杀了回来,它来要回属于自己的那份黄金。它带来的人手在极短的时间里便控制了整个大厦。卡夫卡与八角枫甚至还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只野鸭用枪顶着头押到了楼下。如此精确的部署只能说明一点,博多斯对于这里环境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在八角枫被押着跪倒在此时仍在闭眼抽搐的沙利文先生身边之时,她不由地窃窃朝天花板上瞟了一眼。一双斗大而且充满了灵光的眼睛此时也正从上往下地看着她,看着房间里的所有人。是那只山猫!此时的它竟然灵巧地跃到了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一盏巨大的吊灯之上,而除了八角枫,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说出金库的密码!”博多斯将手中的两杆机枪都对准了阿拉米斯。 阿拉米斯颤颤巍巍地回说道:“那个金库已经不属于我了,它没有密码,任何密码对他都是没有用的!” “够了!”博多斯不耐烦地打断了阿拉米斯支支吾吾的回答,它大声嚷道:“我给你三秒钟时间,不说出来就打爆你的头!” “真的没有啊!”阿拉米斯的两眼噙着泪花做出了求饶的姿势。 “一!”听到阿拉米斯可怜的声音,博多斯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怜悯透露出来,有的似乎只是一股压抑已久的仇恨! “我没有骗你啊!”无助的阿拉米斯咚咚咚地在地上磕起了头,抽噎地说道,“以前对不起你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吧!念在……” “二!”博多斯大喝道,他将枪口顶在了阿拉米斯的额头上。 “都是阿瑟斯的主……”阿拉米斯忽然将头抬了起来,充血的双眼里满是惊惧与对活下去的强烈渴望。 “三!”博瑟斯没有等阿拉米斯的话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扣动了扳机,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噪声,伴随着四溅的血浆。浓重的火药气味弥漫了整个房间。直到阿拉米斯身上再没有完整的肉块之时,博瑟斯方才愤愤地停止了射击。 第41章 第十三章 妖怪大厦 (4) 5 金砖被成功地抢来之后,一切的发展并不如阿瑟斯它们所想的那么顺利。因为每一块金砖的底部都被刻了奇怪的文字,那是用一种它们所未知的语言写的,无论用任何办法都不能将其抹掉或熔毁。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这批金砖并没有人愿意接手,因为那下面的文字简直就像一个明晃晃的广告牌一样向所有人宣告着这些金砖的来历。直到一年后的一天,有一个神秘人找到了它们,用一笔钞票换走了一部分的金砖,它们这才有钱在紫藤街上买下了一栋楼。而它们买下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大楼地下一层的一个隐秘的角落里修葺了一个极其牢固的金库,用来存放剩下的金砖。 博多斯知道金砖的位置,却不知如何打开。因为这件事当年都是按照阿瑟斯的要求来做的,说来可笑,他甚至连打开的方式都不知道。气急败坏的博多斯站在金库的门口,无可奈何地看着门上的几行怪异的文字,几乎与当初金砖底部的如出一辙。 “老大!”博多斯的军师野鸭拖了沙利文先生到金库前,“我问过了,它在这里住的时间最长。” “阿瑟斯呢?”博多斯问道,“那个狡猾的家伙是不可能被阿拉米斯干掉的!” “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很少看到阿瑟斯先生。到了第二年,有天它忽然消失了。虽然它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离开的痕迹,东西也都在,但就是消失了。阿拉米斯先生没有说过什么,我们也不敢多问。”沙利文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它跪在博瑟斯的身后,眼中的余光里只有博瑟斯的背影。恐慌至极的它总感觉博瑟斯随时会转过身来也一枪崩掉自己的脑袋。 “老大,我们可以试试看炸药。”野鸭对博多斯提议道。 “好!”博多斯痛快地同意了,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出任何办法,“炸炸看!” 炸药的威力没有给金库的门带来丝毫的毁损,只给了站在那里附近的博瑟斯和它的手下们满脸浓浓的尘灰与刺鼻的火药味。博瑟斯显得越发暴躁了,它急促地来回踱着步,一会儿像是在思考应对的策略,一会儿又低头拼命压抑着在自己内心积蓄已久的愤懑不平。 就在这时,野鸭又给博瑟斯出了个注意。它凑近博瑟斯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们在楼上的两个人身上搜到了这个。”说着野鸭拿出了两张黑皮套着的证件来,一张上面写着卡夫卡的名字,一张写着八角枫,两张上面都有obe的字样。 “我听说这个部分是政府专门用来侦查超自然类案件的,或许这两个人会有办法。”野鸭建议道。 在八角枫同卡夫卡一起被押往楼下时,她特别小心地留意着自己所经过的每一处房顶上方阴暗的管道,垂悬的吊灯,紧贴着墙壁的幽暗之处。不时的,八角枫仍然能够瞥见那只山猫鬼祟轻盈的身影,它一直如影随行地跟着他们,在或近或远的黑暗里悄悄地窥视着。 它到底在找什么呢?这是八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2 角枫一直在心里暗暗揣度着的。 6 两只半人多高的野鸡押着卡夫卡和八角枫走下了地下室。幽暗的走廊中漆黑一片,一切的声音都被吞噬在了那深不见底的阴晦之中。他们没有听见任何的喧闹、说话以及踱步的声音,甚至连博瑟斯那一贯的自言自语的叫骂都完全停止了。 渐渐的,一条金色的光线隐隐出现在了那黑暗的尽头。当他们走近之时,方才看清那是来自金库的门边。而本该在这里的博瑟斯、军师、沙利文先生都已不见了踪影,几具博瑟斯手下的尸体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这诡谲怪异的场景让押送卡夫卡和八角枫的野鸡看得出了神,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爬上了它们的心头。不知不觉间,它们放松了警惕,垂下了手中的武器。卡夫卡机敏地注意到了这个时机,他迅速地绕到了一只野鸡的身后,在它反应过来的同时强扼住了它的手腕,夺下了它手里的枪。 砰砰! 八角枫轻易地侧过身子避过了卡夫卡射向自己的子弹,她身后的那只野鸡被击倒在了地上。于此同时,已经被卡夫卡控制住了另一只野鸡也不可避免的在枪声之中一命呜呼了。 “你看这门!”金库门上的奇怪文字引起了八角枫的注意。她走到门边,轻轻抚摸着那上面犹如蛇形的怪异笔画。 “这段是复活的意思……” 突然之间,一个久远的声音袭入了八角枫的大脑。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她的手指此刻正停在一个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一般的地方。她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这应该是自己熟识已久的文字。 卡夫卡并没有在金库门口逗留,他打开了虚掩着的金库的门,透过一片金黄耀眼的光芒,见到了里面竟是一个由黄金铸成的王国。 “八角枫!” 卡夫卡的呼唤声将八角枫从自己那诡谲的臆想中拉了出来。当她抬起头时,卡夫卡已不见了踪影。八角枫看到那虚掩着亮着光的门缝,想着卡夫卡应该是进去了,便也跟着跨入那片黄金的世界。 谁承想,八角枫一跨入门槛,身后便有两团冰凉的黑影从后将自己牢牢地箍住。她这才看见不远处回头看向自己的卡夫卡,一脸无奈的苦笑。他也同自己一样,正被几团忽隐忽现的影子搬上了一辆木板车。那些影子每当清晰的时候会都会呈现出直立的动物的形状,有的是兔子,有的是狗。这样的情形每次都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又变成一团分辨不明的氤氲般的黑影。卡夫卡和八角枫仰面躺在木板车上,被这些奇怪的影子拉往了这世界的深处。 这个世界远比八角枫想的要大。天空上如同盖着一层薄薄的黄色砂纸,这里的街道、房子、甚至两旁的树木和花草也无一不是用黄金锻铸的。这里没有太阳、月亮等自然的光线射进来,也没有任何如电灯火把之类的人造光源,但是也没有影响到这里光亮得如同白昼一般,到处都散发着一种诡异的、不适当的金色的光辉。似乎这里所有的光源都是来自于那些金色建筑的反光。这些建筑的墙壁上、门上、乃至它们经过的道路上,随处可见与金库的大门上同样怪异的文字。 不知不觉间,卡夫卡和八角枫被拉到了一座宫殿之前。他们被抬下了车。影子让他们站在一快空旷的广场之上。他们四下张望,只见耸立在面前的是一座金碧辉煌、雄伟壮丽的宫殿。一声悠远而低沉的声音从那里面飘了出来。 “你们认识脚下的文字吗?” 八角枫和卡夫卡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你们听过倒吊人的传说吗?” 卡夫卡略略往前迈了半步,忽然有了一些犹豫,止住了自己将要开口的话。而就在他这顿一下的瞬间,那宫殿里突然传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以那黑暗之中的神秘力量的名义,我赐予你们死亡。” 那话音刚落,八角枫和卡夫卡又无法挣脱地被那些影子攥住,向着广场外的市集拖去。在那里有一个台子。此时的台下已经聚满了吵嚷喧闹的观众,它们与抓住八角枫和卡夫卡的那些东西一样,都是些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出形状的影子。他们面目模糊,没有五官,但是兴奋的叫骂与夹杂着恶毒词汇的喧嚷让他们的神情又无比的生动。当他们被拉到台下之时,上面的架子上被吊着的博瑟斯刚刚狰狞地吐出了舌头,停止了挣扎。它的尸体被放了下来,与一旁沙利文等的尸体一起被堆到了一旁。 八角枫抢先一步走在了卡夫卡的前面,那意味着,她会先一步被带上绞刑架。八角枫轻声告诉两旁的影子,她可以自己走。她淡淡而柔声的请求让人无法拒绝。 在迈上上台的阶梯之前,八角枫不舍地回头看向卡夫卡。八角枫的嘴唇轻轻颤动了下,卡夫卡知道她是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他往前迈了一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等待、在期待,一种被自己逃避许久的情感在此时袭上了心头。但是,八角枫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在那一瞬间,她略低了下眉眼。当她重新抬眼看向卡夫卡时,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她最后留给卡夫卡的是一个解脱了俗世苦痛的、不再执念的、释然了的笑容。金色的光芒像薄纱一般罩在了八角枫的脸上,卡夫卡看见了一种神圣的光辉,他感到八角枫从未像这一刻这样美丽过。他不舍地凝望着她转过了身子,留给了自己一个平静到沉重到撕裂心扉的悲伤的背影。卡夫卡感到喉头一阵发紧,他知道这个背影自己有可能穷尽一生都触碰不到了。他心如死灰,他焦心如焚,他大声喊道:“我知道那个传说!我认识那些文字!” 第42章 第十三章 妖怪大厦(5) 7 国王阿瑟斯单独接见了卡夫卡和八角枫。它坐在一个高高的红丝绒靠背椅上,使得它本来就不大的身躯显得更为娇小。它穿着一袭宽大华贵的黄袍,它那细小的脖颈从领口伸出、矮胖的肚子从中鼓了出来,又短又细的脚上套了一双高跟皮靴,整个样子显得是那么的滑稽、可笑。如果在外面的任何一处见到它,而不是在这庄严肃穆的宫殿之内,卡夫卡都会认定它是一个谐星或者马戏团里的小丑。 “博瑟斯是我们三个之中最没有脑子的。”阿瑟斯开口说话了,它的声音出乎卡夫卡的意料,是低沉之中透着浑厚稳重,“它这辈子只求好吃好喝好睡,脾气上来的时候能痛痛快快地拖个谁来揍一顿,有一帮和他一样愚蠢的手下跟在他后面让他威风威风。所以,它是最先被干掉的。说实话,太容易了,解决它让我几乎没有任何成就感。” “至于阿拉米斯。”说到这里时,阿瑟斯摇了摇头,略带着一丝鄙夷的笑容说道,“它崇尚权利,尤其是买下那栋大楼以后,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3 它更是沉迷去做一个□□者了。它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制定一些可笑的规则,若是有人违反,就会受到它严厉的惩戒,付出生命的代价。它享受制定规则的威严,但是它更享受随意摆布他人生死的权利。” “你是被它赶到这里来的?”卡夫卡问道,他好奇眼前这个看似精明狡诈的家伙是如何被那只公鸡关进了金库里的。 “你以为我?”阿瑟斯听到卡夫卡的问话立时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被他……哦,不,我是自己进来的。我所追求的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它可以让我超越生死的界限,可以让我像神明一样掌控他人的命运。” 阿瑟斯在说这些话时,它的双眼越过了卡夫卡和八角枫望向了远方。它说话的姿态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它已经完全沉湎在了自己所说的对那种力量的渴望之中。当它回过神来之时,从衣袖里掏出了两张证件,它向站在下面的卡夫卡和八角枫问道:“听那只野鸭说,你们是专门负责超自然现象类案件的?” 卡夫卡和八角枫皆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40年前,罗山城中央银行曾经发生过一桩金库抢劫案?” 卡夫卡和八角枫面面相觑,看到他们疑惑的样子,阿瑟斯说道:“不好意思,我糊涂了,我忘记了他们一定会封锁有关于这个的消息。你说你认识外面随处可见的那种文字?” 面对阿瑟斯的质问,卡夫卡冷静地回答道:“实话说,我并不认识。但是倒吊人的故事我确实听过。” “那就讲给我听听吧。”阿瑟斯笑道,它声音里暗藏了一种让人毛发竖立的阴冷。“看看我们所讲的,是不是一回事。” “据说在数千年前,有一个自称看见了神迹的念经人被当成巫师而被判在绞刑架上吊死。可是吊绳竟然勒不断他的脖子。于是恐惧的人们将他掉转过来,头朝下,脚向上地钉在了十字架上。人们让他在烈日当空的黄沙之上,活活晒了七天七夜,既不给他食物也不给他水喝。而这个传说最神奇之处在于,当这个人终于气绝身亡之时,他的尸体仿佛是被暴晒的阳光所烤化了一般,融为了一滩血水,连他的骨头都融化了,与金色的黄沙混为一体。在这件事的一千年后,这个地方建起了一座宫殿,人们在那个人死去的地方发现了一整块15平方米左右的金砖,在金砖之下有六行用神秘字体书写的文字。没有人看得懂,当时一个德高望重的法师说,那似乎是深渊之底,哥特人的文字。这个朝代只维持了不到10年就被推翻了,国王被乱军杀死,而那个法师在逃走时什么都没有带,独独带走了那个金砖。他让人将其切割成60块,放在3辆马车上。自此以后,那些金砖就再也没人见过或者听过了。” 阿瑟斯听罢卡夫卡的陈述后,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从王座上走了下来,一边领着卡夫卡和八角枫走进殿堂角落里的一间小门,一边说道,“今天,我可以让你见见这些金砖。” 听到阿瑟斯的话,卡夫卡心里被震了一下,联想到阿瑟斯刚才问自己知不知道40年前的金库抢劫案,他很自然地便猜想出了其中的关联性。想必是出于某种原因,这些金砖被罗山城政府藏在中央银行的金库中,之后又阴差阳错地流落到了这几个大盗的手中。而走在卡夫卡身边的八角枫,则是在狐疑着另外一件事,对于倒吊人的秘闻,卡夫卡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这可是连自己都从未听说过的。 他们跟着阿瑟斯在宫殿之内走过了数条迂回曲折的回廊,无数间或明或暗的房间,最后来到了一个库房之内。在打开之时,阿瑟斯说道:“有三十块在我们不知道它的价值之时,被一个商人买走了。这里是剩下的。” 卡夫卡和八角枫都被以为这些金砖该是何等的光辉灿烂、闪耀夺目,谁知看到时,竟是暗沉沉地被堆在一起,几乎没有任何光泽,每一砖块上粗糙的金面上都被刻上了歪歪扭扭的文字。与他们在外面看到的大致相同。 “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阿瑟斯指着其中一块上的文字问道。 “是复活。”阿瑟斯自顾自地说道,“我研究了这些文字足足30年,至今连这里的十分之九都没有参透出来。可是就这仅仅被领悟出来的十分之一,就足够我在这里建筑出这样庞大的王国,控制如此之多的亡灵供我驱使了。” 听到这里,八角枫将自己一句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她知道有些事情多说无益。 “我不问你那个传说是从哪里听来的。”阿瑟斯对卡夫卡说道,“我知道即使问了,你也未必会讲实话。但我肯定,不会是你在工作中,能允许你参阅的档案报告里告诉你的。不过,你知道这个也证明了我没有找错人。你们两个可以出去,但是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你想让我们帮你找剩下的那些金砖?”八角枫说道。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阿瑟斯说道,“当初买走它的人,我只知道是个又高又瘦的披着黑色斗篷的无面人。” “又高又瘦、披着黑色斗篷。”八角枫在心里将阿瑟斯的话仔细重复了一遍,因为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此时浮上了她的脑海,她想起了和棉花糖老板打赌的那个神秘人。 “至于剩下的怎么查,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阿瑟斯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退出了库房。他在卡夫卡和八角枫的背上各拍了一下。接着,他唤来了两个影子奴隶来,让他们送卡夫卡和八角枫出去。 “和其他人一样,我给你们都盖上了章。”阿瑟斯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温和,但是尾声拖长的音调中参杂的调笑里却又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胁,“所以,不要以为出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所有为我工作的人,我都是给了一个期限的。至于有多久,那要看你们的表现,而且总有一天,你们都会知道的。反正,快一些总是没错的。” 八角枫和卡夫卡跟着影子奴隶走回了那道金库的大门。八角枫在离开之时,最后回望了一眼阿瑟斯那幢宏伟的宫殿。因为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果然,在那宫殿的顶上,她又远远地见到了那只山猫。 8 卡夫卡和八角枫离开妖怪大厦之时,天色才刚刚见亮。紫藤街道两边所种植的梧桐树的树枝上已经长出了繁茂的绿叶。现在虽然才是春末,但是属于夏季的那种暖洋洋地让人心里发痒地气息似乎已经早早地到来了。 那些过来面试新入住居民的家伙们都已跑光了,博瑟斯剩下的那些手下也全不见了踪影,似乎老大失踪了以后,它们很识相地撤走了。妖怪大厦里剩下的住户们早已将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4 狼藉清扫干净,纷纷地回到了家中。当卡夫卡和八角枫坐上车子驶离紫藤街时,两人最后回望了一眼606号。天上高悬的太阳这时已经将自己身上的光辉全数倾洒出来。天色大亮了。而与此同时,那幢妖怪大厦又恢复成了黑洞洞的无人居住的空楼。整条街上都失去了生气。 简直像做了场梦一般。但是卡夫卡和八角枫都知道这不是梦,因为那块章印还在自己的身上,提醒着他们两个自己所答应过的事情。 第二天晚上,已经准备入睡的八角枫忽然接到了卡夫卡的电话,他让自己看一下新闻台现在在播放的栏目。当八角枫拨到那个频道之时,新闻里正在介绍紫藤街发生的一桩楼房坍塌事故。上面说幸亏那是一幢被废弃的空楼,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在倒塌的废墟之中发现了很多动物的尸体。 八角枫和卡夫卡急匆匆地赶到了现场。他们在地下室的位置找到了那个金库,但是里面除了残砖碎瓦和一只鸭子的尸体什么都没有。 八角枫要求在现场的警员和消防队员将所有动物的尸体都陈列出来,这一奇怪的要求得到了卡夫卡的支持。所以尽管有诸多抱怨,但他们还是照办了。 八角枫并没有在那些尸体里找到那只山猫。她这才将自己见到山猫的事情说给了卡夫卡听。 卡夫卡听过后略略沉思了一下,一时也想不出半点头绪,只得推测道:“你觉得这幢楼的倒塌或许和它有关?” “很有这个可能。”八角枫赞同道,“只不过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给我们去掉那个章了。” 卡夫卡笑道:“恐怕阿瑟斯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的短命。” “对了,那个传说,你是哪里听来的。”八角枫忽然问起了卡夫卡所说的那个倒吊人传说的来历。 “是我母亲。我小的时候,她经常会讲一些奇怪的故事哄我睡觉。所以阿瑟斯一开始问我们的时候,我也不能确定这种儿童的睡前故事是不是就是它所讲的那个。” 清点的工作还有一会儿才会结束。卡夫卡和八角枫索性趁着夜色一路聊着逛着,走到了与紫藤街隔了好几条马路的一个大排档处吃夜宵。他们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喝着啤酒(喝酒的只有卡夫卡,八角枫喝水)一直聊到了天亮。而阿瑟斯给他们所种下的诅咒似乎也在那烟雾缭绕的烤架上随风而散了。两人自此再没提过这件事,因为他们都知道多说无益,在得到确实的线索去解决之前,多余的恐慌只会自添烦恼。 而就在这两人有说有笑地吃着夜宵之时,一只山猫正穿过茫茫夜色来到了丽姬亚山脉上的一处小木屋中。它收了尾款之后,将三箱金砖交给了一只狐狸。狐狸叮嘱它最近风声紧,先不要出来乱逛,过段时间自己会去找它之后,便提着三箱金砖上了一辆车。它将车子开到了丽姬亚山脉脚下与山艾荒地交界的驻防部队关卡前,一个相貌俊俏的男子从车窗里伸出头来与站岗的士兵打招呼。看那熟稔的样子,他不是第一次来。士兵查看了他的文件之后,很痛快地放了他进去。 这个男子没有多做停留,在换了两匹马之后,径直朝着山艾荒地深处而去。 半个月之后,这个男子将三箱金砖交给了一个穿着黑袍的神秘人。神秘人很满意地付给了他一袋皆是指甲盖大小的蓝宝石,并且又掏出了一个人的照片来,向男子问道:“还有另一个急单,你要不要做?” 男子接过照片,只见其背面写着四个字“查理议员”。 第43章 第十四章 惊天大劫案(1) 1 “八角枫……” 夏枯草的声音从幽暗的走廊里荡荡悠悠地飘进来。吓得躲在床底的八角枫将头略略探出来,看见了那越来越近、随时都会推门进来的身影,她立即将身子缩了回去,往床底深处也就是床头的位置爬去。而在床头的上方,两扇对开的又高又宽的玻璃大开着,外面是一片萧瑟荒芜的空地,遍布丛生着灰色的荆棘、白森森的莎草。而在这片空地的尽头,远远地依稀可以望见这里围墙的影子,那是被通上了高压电流的铁网,足足有7、8米高。 阴沉的天空中雾蒙蒙的,既没有太阳月亮,也没有任何云彩。这里没有风,但是所有的植物却都明显地偏倒向了一边。这些种种的怪异,八角枫从来都不敢细想,因为每一次想到深处都会让她汗毛直立、噩梦连连。 “八角枫,我看见你了……” 夏枯草故意让自己的尾音拖地长长的,带着一点调笑,戏弄着她知道就躲在眼下这个房间里的八角枫。这个房间是个长方形的极其宽敞的睡房,横着摆了两排床铺,每排有20张床。房间里没有灯光,所有的采光全靠那每个床头的窗户,靠走廊有一排,靠着户外的还有一排。这里的床铺上不久前还住满了孩子,而如今,它们全部都空下来了。 八角枫趴在地上,小心的屏住呼吸,她看见了夏枯草那越走越近的塑料拖鞋。还有,她从床沿下看到的,夏枯草垂下的手中的那把梳子。八角枫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此时夏枯草已经停在了自己的眼前,她感到她随时都会弯下腰来。 而事实上,夏枯草也已经在这样做了。可是夏枯草还未将头完全探下来,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声,几句急促的叫喊声伴随在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里。夏枯草立即警惕地直起身子,她冲到窗户边小心地踮起脚往外看,可是尽管如此,年仅7岁的她还是无法够到窗户的边缘。无奈地她只能又拖了一把椅子来才能完全地看清走廊另一边的情形。她看见了好几束手电筒的光线在来回交错着,一群身穿白色衣袍的人在焦急地找寻着什么。 就在这当儿,八角枫趁着夏枯草背对着自己的时机,迅速地从床底爬了出来。她跳上床,敏捷地像一只小猴子一般,轻盈地跃上了窗沿,翻到了外面。夏枯草听到了身后的响动,但是当她冲到窗边时,八角枫早已钻入了茂密的莎草丛。看那窸窸窣窣地来回浮动地莎草,夏枯草就知道八角枫已经跑了很远了。 八角枫得意地奔跑在比自己还高的莎草之中,兴奋的她刚才甚至来没有来得及穿上鞋子,光着脚就这么跑出来。她知道夏枯草跑不过自己,所以只要到了外面,她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自己了。虽然知道回去的时候免不了要被夏枯草训斥,但是八角枫觉得至少现在自己是自由的,完全可以玩够回去再说。说不定自己一掉眼泪,夏枯草就原谅了自己也说不定。 就这样,正当八角枫自得意满、胡思乱想之时,她忽然觉得自己脚下踩到了一团又热又软、毛茸茸的东西,吓得她倒退了一大步,差点儿摔在地上。八角枫定睛去看方才那个差点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5 绊倒自己的东西,竟是一只浑身血污、长满烂疮的狐狸,它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只见它被蒙了血污的眼睛惊恐地看着八角枫,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喉咙里发出了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恐惧的呜咽声。 突然,八角枫脸色大变。她厉色地朝狐狸做了的“嘘”动作,因为她看见莎草远处有刺眼的手电光线照过来。八角枫将狐狸抱在怀里,那烂疮上的黏液使她的手又凉又滑。八角枫强忍着恶心抱着狐狸往回跑去。 “夏枯草!夏枯草!” 听到八角枫的声音,夏枯草气呼呼地来到的窗边,她还以为是那家伙今天忽然转性同意让自己把她那油腻腻脏兮兮的头发洗了呢。可谁承想,她一来到窗边,就看见八角枫高举着一只恶心的半死不活的狐狸,一边跳着脚,一边让自己看。望到远处追过来的人,夏枯草知道,这个白痴八角枫又给自己惹麻烦了。 2 卡夫卡将前日里紫藤街606号的案子报告整理了出来。在里面,他详述了有关那批金砖的推测。说来也怪,他回来后曾经去调阅过40年前那起抢劫案的卷宗,可是果然就和阿瑟斯所说的那样,一无所获。因为政府只承认那是一起普通的抢劫案,而对于金砖的特殊性却全部都隐藏了去,只字未提。 自妖怪大厦倒塌之后,零点广播里再也没有说到那通奇怪的电话。广播里传出来的久久不息的鸣叫声也没有再响起过,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卡夫卡将报告交给了马丁爵士,对于金砖的秘闻,马丁爵士向他坦言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当卡夫卡从市长办公室出来时,迎面正好碰上了前来拜会马丁爵士的查理。自上次爱丽丝的事情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查理是原始植物类的专家,由于他专业上的权威性以及一直以来热衷于慈善事业,使得他在社会上有着很高的名望。 卡夫卡听说最近查理已经参选为议会议员的一份子,他暗想马丁爵士与查理最近的频繁接触大多还是因为查理的影响力。马丁爵士会希望查理议员利用在民众中间的影响力,为自己的法案争取更多的选票。而卡夫卡从前几次自己陪同他们交谈的结果来看,查理迄今为止对于马丁爵士的提出的法案没有过任何异议。查理议员不但诚恳地赞同了马丁爵士所要通过的法案,并且极其热衷地在做着一切有助于它能够顺利通过的帮助。 卡夫卡回到办公室时,正赶上一个手拿了一大束白玫瑰的保安走到了八角枫的门口。他们两人的办公室位于市政厅的第三层,两个房间紧挨着,而正上方便是楼上市长办公室的位置。 卡夫卡听说这花是送给八角枫的,便主动接了过来,说可以由自己转交给八角枫。 咚咚咚! 八角枫一打开门,抢先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大束的白玫瑰,而卡夫卡满面的调侃就藏在了花的后面。 八角枫接过花时一脸的差异,她一边拿着它往办公桌走去,一边在花束力翻找可能会有的卡片。 “你好像完全没有怀疑是我送给你的?”卡夫卡感到奇怪。愿以为可以戏弄到八角枫的卡夫卡在八角枫那冷静而自若的举止中失去了全部的成就感。 “我以为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八角枫放弃了寻找,将花丢到一旁。她转头对卡夫卡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想你并没有对我说过。”卡夫卡无奈的回笑道。他从沙发上那起了八角枫的包递给了她。现在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而通常如果还很空闲的话,他们两个人共进午餐之后还会一起找个舒适的地方去喝一杯下午茶。 “那我现在告诉你了。”八角枫接过包,与卡夫卡一同走出了办公室。在路过楼下的门卫室时,八角枫特地问了一下保安送花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花店的小工送来的。” “没有什么卡片给我吗?” “没有。”保安肯定地答道。 “你好像觉得有人送你花是件奇怪的事情。”卡夫卡开始觉得八角枫的对于那束白玫瑰的反应有些超乎常理。 “因为我认识的人里根本就不会有人送啊。”八角枫随口回说道。其实她心里明白,送花并不奇怪,过去她也曾经收到过爱慕者的花过。真正奇怪的是,送她的竟然是白玫瑰。她不敢细想,因为只要一旦陷入有关那些往事的沉思,便会让自己连着好几夜频发噩梦。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她极力地回避着,可是又无可避免地探寻着。人是多么矛盾而复杂的生物啊! 突然间,八角枫感到了背后一股冰凉的寒意,她很明显地感觉到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她猛地回头,她脸上凝重而惊异的神色让卡夫卡也往他们身后看去。 “怎么了?”卡夫卡一脸狐疑地问道。 “没什么。”八角枫只看见了摩肩擦踵地行走在市政厅门口的路人,他们那些陌生的面孔让八角枫瞬间又定下心来。她平静了自己起伏的情绪,回答道:“我以为看到了一个熟人。” 第44章 第十四章 惊天大劫案 (2) 3 西元1991年,在马丁爵士努力推行自己的新提案同时,议会一直没有停止过对疑似具有哥特人血统的人的逮捕。只不过相对于新市长上任之前的大张旗鼓,行动变得隐秘起来了。所谓的ns调查组实际上就是一个秘密的警察组织,在黑夜的包庇之下,穿梭于阴街暗巷,一刻不停地搜寻着那些或是所谓的有哥特血统的平民甚至公职人员,还有那些站在议会对立面的反对者们。这不是仅仅发生在罗山城的事情,在罗山城之外,这样的情况更为比比皆是。 五月初的一个深夜,漆黑的夜空中黯无星光,只有一弯冷冷的上弦月,散发着一圈朦朦胧胧昏昏惨惨的白晕。天地间昏黑一片。在一座地处幽僻的府邸之内,院落大门的门卫室里,两个保安已经沉沉地昏睡过去,一个趴在桌子上,另一个则斜倒在一旁的椅子里。 院落之内是一座约有五层的小楼,只有边门是虚掩着,其他所有的门无不是从内反锁,即使用钥匙都无法打开。警报系统的红灯只闪了一下便恢复了正常状态。有电话从警察的某个部门打来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之后,一切就都不再追究。警报器不会再响起来了。房间里打斗的痕迹都被小心地收拾干净,一切的杂乱都被归放整齐。几个管家佣人以及医护人员打扮的人的尸体被装入了麻袋。有人打开了顶楼的一个隐秘的房间,看到里面床上躺在各类仪器之间的女植物人,又轻声地将门关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他被告知,所等的那个人的车子已经开到门口。 三楼一个可以看见楼下大门的窗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6 户边,垂悬至墙沿的厚重的绒布窗帘被轻轻地撩开了一条缝,几个人从这缝隙往下看去。他们在等待着目标人物走进来,最后从边门进入这栋房子。 院门前是一条笔直的宽敞大道,有一个轻微的上坡,过了这个坡,他们便会看见查理议员的车子了。果然,他的那辆车子出现在了斜坡的尽头。奇怪得很,那车子开得似乎特别的慌张。忽然,它猛地靠向了道路的一边,一辆紧随其后的灰色车子倏地从它身后蹿了出来,并且猛地加速,将车头重重地冲在了查理议员车子的车前,逼得他的车子立即停了下来。 “不好!”楼上的人意识到了这一夜还有另外一伙人对查理议员有企图,他们连忙往楼下奔去。当他们赶到外面之时,查理正被灰色车子下来的男人打晕拖回了自己车上。而查理的司机此时也已经头部中弹,连声都来不及吭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灰色的车子掉了个头,急速驶离了现场。它并没有废多大力气就甩掉了紧跟在身后追击自己的车辆。那些人找到灰色车子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它被发现在郊野外的一处密林里,车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4 “6月份我们会有个短假。”卡夫卡忽然问道,“有什么打算?” 八角枫正望着街道两边洋洋洒洒而下樱花花瓣出神,忽然被卡夫卡问了这么一句,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此时的他们正坐在一家露天的咖啡厅外,周围的座椅上坐满了人。在和煦的阳光之下,夏风拂面,大家的心情似乎都格外得好。 “我也不知道,”八角枫被卡夫卡这么一问,方才仔细思考起这个问题来,“或许会在家里睡觉吧。” “听说城外有个小镇里最近出现了水鬼,我想去看看。” “你是在邀请我和你一起去吗?” “你说呢?” “我想我对水鬼还是蛮感兴趣的。”八角枫笑着回说道。不自觉地,她的眼睛里闪烁出了一种异常明亮的光彩。她看向卡夫卡,虽然只有连一秒都没有的瞬间,明媚的阳光下忽然让这两人在对方的眼里有了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方才的那些谈话忽然变了质。他们顿时尴尬起来,纷纷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接下来的,便是一阵长长的沉默。他们一个接着看书,一个看着杂志发呆。他们聚精会神,却又看不进任何内容。直到被挂在户外的一个电视机下的人群忽然响起骚动声所惊扰。原本正在直播足球比赛的解说声音没有了,在闪出一阵沙沙的雪花之后,电视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被胶布贴口,捆绑在椅子上的男人的画面。卡夫卡一下子便认出了他,那是查理议员。 与此同时,整个罗山城所有的电视机里,户外闪动着的广告牌上,乃至公共交通如公交车、地铁里面的移动电视里,都在播放着同一个画面-在被捆绑的查理议员身前出现了一个带着狐狸头套的男人,他对所有罗山城的市民说道,除非收到一吨重的黄金,否则就等着看现场直播的斩首查理议员的画面吧。 一时间整个罗山城沸腾了。城里几乎所有人的口中都在议论着这件已经引起了巨大轰动的绑架案。说它轰动,无非一是因为查理议员的身份,再过半个月就是新任市长提案第一次投票的日子,而查理议员最近不同寻常的频频露面,皆与这件事情有关。再一点便是那所勒索的赎金金额。有的人认为不应为救一个植物学家与政客而花费如此巨资,也有人认为查理议员在他的领域里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性,只在这一层面上就必须要救。 新闻媒体无论是报纸的抑或是电视的第一时间便纷纷出动。在查理府邸、市政厅、以及查理工作的地方外皆围满了摄影器材的□□短炮。 卡夫卡和八角枫立即赶回了市政厅,他们刚一进门,便被告知绑匪的信已经来了,就被放在马丁爵士的办公桌上。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只知道马丁爵士只出了个门,不足五分钟的时间,回来时,那封信便被放在了他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他们打开信封,里面放的是一张地图和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将一吨黄金分成一百份,按地图红点标注的位置来放。并且他还指定了做这件事的人,八角枫。限时间:今日午夜12点之前。 看到这封信的人只有马丁爵士、卡夫卡、八角枫以及当时的警察局局长奥威尔。马丁爵士命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必须对此事保持缄默。紧接着,他立刻电话中央银行调了一顿的黄金,分成一百份后装上了押运车。 “我们会跟着你。”卡夫卡将地图交给八角枫后叮嘱道,“尽量走小路,这样控制起来会比较容易。” 八角枫点了点头,接过了地图。她从后视镜里望了望远处的卡夫卡一行人的车辆,心里暗想:“那个绑匪难道要的只是黄金?何必要做的如此张扬呢,好像生怕有人会不知道这件事似的。” 八角枫又想起了前几日自己收到的那束白玫瑰以及绑匪的狐狸头套,将种种联系在了一起,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但那并不是一种纯粹的恐惧,恰恰相反,在那预感之中,她意外地发现竟然还存了一丝激动的期待之情。 “夏天,是你吗?” 第45章 第十四章 惊天大劫案 (3) 5 绑匪所要求的每一个黄金的放置点无一不是在幽谧隐蔽的小巷中的垃圾桶里。卡夫卡在心里暗暗猜想着,如此之多又分布得这样散乱,他该怎样来取呢。他在每一个放置点都安排了一定数量的警员暗暗潜伏着,只等着那个绑匪现身。 八角枫到达最后一个放置点时已经是接近深夜11点了。在对讲机里,她被告知之前的那些地方依然没有动静,心里不禁好奇了起来,疑惑那绑匪指定了如此费事的交易方法之后,他该如何收场。 八角枫提着最后一份黄金走进巷子,这里和之前的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时间上,夜色明显更深了。白色的月光透过墙头伸展出来的葱郁枝叶在窄巷的过道上、两边的院墙上形成了一道道斑驳的光影。这里虽然没有任何路灯之类的人造光源,但是月亮投射下来的那些光影足以照清八角枫脚下的路。四下里寂静一片,她可以非常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轻微的脚步声,以及柔和的夏风轻抚过头顶树叶所发出轻轻的簌簌声。 八角枫将黄金放进了被指定的垃圾桶内。这并不是一个死巷,两头皆直通马路。它也不长,50步之内就可以走完全程。正当八角枫准备回到卡夫卡指定自己回去的地方之时,她忽然听见巷口那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不由得往前挪了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朦朦胧胧之间,巷口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高挑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7 的身材,风流轩昂的气宇,清秀的脸庞上挂着一抹久别重逢之后才有的欣喜笑容。 男人只在巷口站了一下便快步离开了。八角枫不自觉地追着出了巷子。与此同时,她身上的对讲机已是噪声一片,那不仅仅是因为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而是八角枫的身后,以及另外99个放置点的垃圾桶的盖子都被自动翻了起来。埋伏在一旁的警察们一拥而上,谁承想从那里出来的竟是一只只体型格外硕大的老鼠。它们将黄金背在了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如鬼魅一般,灵敏地跃出了垃圾桶,左窜右躲,没有多久便甩掉了频频向自己发难的警探们,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卡夫卡看见八角枫并没有按照事先讲好的撤离,而是朝那个神秘的男人离去的方向追逐而去。他立即下命令让埋伏在另外巷口的那些警察将男人拦住。可是对讲机的另一边,忽然全部都哑了。卡夫卡暗道一声不好,他立刻命令将这里附近全部封锁起来,并让自己所坐的监控的车子开到巷口。他急匆匆地跳下车,穿过了小巷,来到了巷口所通的另外一条街上。此时八角枫已经不见了,而这里其他监控的警探们也已全部陷入了昏迷之中。 卡夫卡跳上离自己最近的一辆车子。在发动的同时,他极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极速地分析道,眼前的这条街是一条大直道,除了这个巷口,两边皆要很远才能与另一条平行的马路相接。而那个神秘男子只出现了非常短的时间,所以他要么之前躲在这里附近的某个房子内,要么就是躲在某个车库里。那个绑匪并不笨,相反极其的狡猾,他会料到自己一定会第一时间封锁这里,所以马上逃走倒会是个更明智安全的决定。如果要逃,那一定会开车! 这些推理,卡夫卡只用了两三秒,车子开动起来时,他已经毫不犹豫地驶向了离巷口最近的那个车库而去。正如他所料,此时一辆蓝色的小型汽车正飞速的从路边的一个地下车库里开出来。卡夫卡从那辆车的侧面清楚地看见了一个男人的侧脸以及倒在后驾驶座上的八角枫。卡夫卡猛地踩了一下油门,狠狠地朝着正在打弯的那辆车子撞去,而与此同时,道路的两边尽头已经有好多警车开过来了。只见那蓝色汽车忽然将车往后倒,避过了卡夫卡的撞击。在卡夫卡掉头回身的时候,自己也猛地掉了个头朝着刚才那个巷子开去。巷子虽窄,却刚好容得下它经过。卡夫卡也紧随着它。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将巷子里搅得乱七八糟,垃圾铺散了一地。 卡夫卡本来安排了警员堵住了前面的巷口,但是他们的动作晚了蓝色车子一步,让它在他们还未停好的间隙冲了出去。这一出去,抓它便更难了。这辆狡猾的车子左冲又撞,一会儿驶进幽暗曲折小巷,一会儿从中央绿地公园横穿而过,一会儿又冲上车流密集的进城大路,往西区外的梅晓平原而去。渐渐的,蓝色车子的身后只剩下了卡夫卡自己。他们先后驶出了城,在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划破长夜,一道金红色的日光出现在天际之时,他们开上了406公路。暖暖的夏风吹进卡夫卡敞开着的车窗,在他们车子的两旁,是一眼也望不见尽头的,随风翻涌、黄灿灿的油菜地。 6 在一阵剧烈的震荡中,八角枫醒来了,还未睁开眼睛的她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那是来自于窗外的油菜花海的。对于之前最后的记忆,她只记得一个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揽住了自己,随后一支冰凉的针管□□了她的后脖颈,在之后的事情,她便一无所知了。 她探起身子往车外望去,天已经亮了,湛蓝的空中飘行着朵朵乳白色的云朵。窗外的景色一格格地像幻灯片一般不断地被抛到身后。八角枫看见了车后紧紧跟随着他们的卡夫卡。 “他是你男朋友?” “不是。”八角枫回答道。她转身趴在副驾驶座位的椅背上,扭头看向正聚精会神地要甩掉卡夫卡的夏天,问道:“你打算单要黄金,还是两样都要?” “我现在可以带你去领人质。”出乎八角枫的意料,夏天回答的非常痛快,痛快到让她觉得里面有什么阴谋。 “那把车停了,我和后面的人说,只要你让我把人质领回去。” “你相信我?”夏天笑着问道,那声音里含着他一贯的轻佻与狡诈。 “我不是相信你。”八角枫叹了口气,“我是没的选。” 夏天的车子停了下来,卡夫卡看见八角枫下了车,向着自己走过来。她没有受任何伤,完好无损,脸上也丝毫不见惊恐过的神色。只见八角枫走到一半的时候,转身朝前面车里面的人喊了一句。 “我坐在后面那辆车上跟着你。” 卡夫卡一脸的疑惑,很明显,前面车上的那个人与八角枫是认识的。自从认识八角枫以来,他几乎很少见过她的朋友或亲人,如果夏枯草算一个,那么八角枫用如此熟络的语气与之交谈的,这人便是第二个了。跟和自己的那种不时地会流露出来的带着疏离感的客气不同,八角枫与这个人明显要自然随意得多。 “不用费力跟了。”八角枫上车后说道,“他现在就带我们去藏匿人质的地方。” “你相信他?”前面的车子缓缓启动了,卡夫卡跟了上去,保持着不远的距离开着。 “就带我们去人质那里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八角枫说道,“但是除此之外,就不一定了,我想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绑架案。” “你……之前就认识他?”当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卡夫卡忽然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不大好。而且,他发现自己心里想质问的还有好多,你和他有多熟!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如此的相信他!你看起来好像很了解他,就像你了解我……突然之间,卡夫卡发现自己对于八角枫所有不满的让自己心里发堵的质问都是与这件案子无关的。至少在他想问出口之时,他丝毫没有联想到案子,全凭的是一股莫名的怒火。卡夫卡想起了几日前送来给八角枫的那束白玫瑰。 “认识,但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你不担心我把他抓回去?” “这个,”八角枫淡淡地说道,“你们就各凭本事吧。” 听到八角枫不温不火的回答,卡夫卡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感到满腔的恼怒无力也不想冲着八角枫,于是便将其全部积蓄了起来,留给了在他们之前的夏天身上。 很快的,夏天的车子领着卡夫卡的拐进了一个僻静的岔道,转过了第一个弯之后,停在了一个山林间通常用来给打猎或者守林的人休息的木屋前。卡夫卡和八角枫也下了车。此时还不到上午的9点钟,他们先后往屋里走去。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所未曾留意的身后,密林里灌木后的阴影处,正暗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8 暗的藏了好几个正在窥视着他们的眼睛。在清风吹过四下枝叶所发出的沙沙声的掩护下,一小队重武装装备的蒙面人悄无声息地将小屋包围了起来。潜伏下来的他们都在等待着那一声,行动的命令。 第46章 第十四章 惊天大劫案 (4) 7 木屋一进门是个四面敞亮的厅室,里面摆设朴素。阳光从前后的四面窗户照射进来,不见半点暗影之处。室内摆着一张四方桌子、几把椅子,靠内墙的壁炉里积满了尘灰。而在进门的右手边最靠里的位置,有一个不显眼的侧门。它的后面是个面积狭小的储藏室,里面潮湿阴暗,新鲜的空气只能从最内侧墙顶上方的一扇开了条缝的狭窄的上旋窗户流通进来。而被口封胶带、全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的查理就被关在了这里。 夏天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八角枫与卡夫卡并排站在了他的身后。透过斑驳交叠的光影,查理惊惧地看向他们。时间在此刻仿佛凝滞住了,所有的呼吸好像也跟着停止了。八角枫的第六感里出现了一种特别出乎寻常的感觉,一种存在于那些未知的空白里的恐慌。她的目光扫到了那扇被开着的上旋窗,一个黑色的东西正被从那打开的窗缝里扔进来。一个爆裂型手榴弹赫然落在地上,它滚了一小段距离后停在查理的脚边,冒出了一缕白色的烟雾。 三个人的脸上霎时间惊得失去了血色,他们立即转身往屋外奔去,用自己所能的最快速度。于此同时,一股震破耳膜的巨大轰鸣声在八角枫他们身后响起,伴随着浓重而又刺鼻的烟雾。强大的冲击波将已跑出屋子的三人猛地又向外推出了6、7米远。 被震地头昏眼花的卡夫卡挣扎着站起身来。尽管此时已是耳鸣目眩,但他仍掏出枪,一边上了膛,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屋内走去。而夏天也跌跌撞撞地跟在了他的后面。他们一进门,便看见了里面小屋里查理血肉横飞的尸体。以常理来看,他无论如何都活不成了。而最为怪异的是,那房间的一面墙上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一伙儿全副武装的蒙面人正在将查理的尸体往外运。 卡夫卡抬起了酸麻不已的手臂,想朝着那些人开枪,可是此时手里的枪竟像有千斤重,他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就在他挣扎着的这极短的时间里,那些人已经带着查理的尸体遁入了葱茏的密林,消失无踪了。 “我真的不知……”捂着疼痛不已的头,夏天想解释。他此时的视线里仍然是模模糊糊一片。他隐约看见身前的卡夫卡正不知是在压抑怒火还是因垂头丧气而耷拉下头的背影。他感到了一股杀气。出于本能的,夏天想在卡夫卡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退出屋外。他正要这么做,忽然见到卡夫卡转身朝向自己并掏出了手铐。夏天此时的脚仍是软绵无力,他往后退时身体一时不稳猛地向后栽倒下来。而就在这一时机,卡夫卡上前攥住了夏天的手腕。此时卡夫卡的状态并不比夏天好多少,因此在他攥住夏天的同时,自己也被夏天借着摔倒在地上的力量一并带倒下来。 砰砰砰!!! 数个没有准头的子弹在屋内来回扫射着。整个木屋里烟雾弥漫,没有多久卡夫卡枪里的子弹便被打没了,而夏天的也在自己翻到在地的时候因没有拿稳而被卡夫卡推出了很远。两个人改成了近身的肉搏战,手榴弹爆炸之后所产生的有毒气体被他们二人肆无忌惮地吸入肺里。很快地,他们便无法克制地咳嗽起来,他们的双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掐着对方的脖子或者反扣住对方的手腕,慢慢地用尽了最后一点气力,直到全部陷入了昏迷之中。 8 在发生爆炸之时,八角枫被卡夫卡护在了身下,她感到自己的头仿佛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瞬间失去了知觉。当她醒来时,木屋内外已是一片狼藉。她看看空荡荡地被炸出了一个大洞的禁锢查理的那个房间,满地的鲜血与碎肉的残渣,但是尸体却完全消失了。再看看倒在厅室里纠缠昏迷在一起的卡夫卡和夏天,八角枫大致猜到了所发生的事情。她将这两个人从木屋里拖了出来,先将卡夫卡安置上了车,又找来了些水浇在了夏天的脸上,让他的意识稍微恢复了些。八角枫查看了一下夏天的脉搏,确认他身体无恙之后便将他留在了密林里一处空气新鲜的地方,开着车子带着卡夫卡离开了。 当卡夫卡醒来时,已经是一天之后了。他看见八角枫坐在自己的病床边正看着书,醉人的暖风从窗外吹进来,轻扬起白色的窗帘,微微地撩动着八角枫额前的碎发。阳光照得他脸上热烘烘的,他闻到了一股盛夏的味道。看见八角枫安静的样子,卡夫卡不禁想握住她搭在床沿上的那只手。在犹豫之间,卡夫卡不自觉的已经在这样做了。八角枫似乎察觉到了卡夫卡已经醒来,她抬起了头,向他露出了一抹关切的微笑,霎时间卡夫卡羞怯地收回了已经伸出去的手,回以八角枫一个笑容。卡夫卡感到了一丝庆幸,但是在庆幸的深处还掺杂着一种他从来不愿承认的懊悔。 “医生说你只是吸进了一些有害气体,休息下就没事了。你先看看这个吧。”八角枫站起身打开了卡夫卡床头的电视机。看见出现在新闻节目里出席着当日活动的完好无损的查理议员,卡夫卡感到不可思议。他让八角枫开大声音,那里面的内容竟然是查理议员公开宣称不支持新市长马丁爵士的提案,如果有可能他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去阻止那两项法案的通过。 “这不可能。”卡夫卡感到有些恍惚,似乎那爆炸的威力所产生的震波仍在摇晃着他的意识一般。 “你是指他还活着,还是他的言论?” 卡夫卡叹了口气,说道:“无论哪一个,都是不可思议的。” “在我们回来后的当天夜里,”八角枫关掉了电视机,坐回了卡夫卡身边继续说道,“查理议员自己回来了。那时候你还在昏迷,我还来不及去和马丁爵士报告,就听说了这个消息。他紧急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在上面感谢了新任市长对于自己的全力营救,但是说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改变自己的政治立场。他会全力反对……” “马丁爵士怎么说?”卡夫卡插嘴道,他与八角枫一样感到了这件绑架案的不同寻常之处。 “他希望你清醒之后,能尽快去找他。”八角枫说道,“说是有要事要和你谈。” “我的衣服呢?” “给你。”八角枫将从卡夫卡家里取来的干净衣服递给他,“你先走吧,车子在地下20号的停车位上。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卡夫卡利落地拔掉了插在自己手上的正在输液的管子,穿上衣服,接过了八角枫递来的车钥匙,头也没回的冲出门去。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69 9 卡夫卡赶到马丁爵士的办公室时正好是下午2点钟,他在里面只坐了半个小时便出来了。这两人在谈话中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含蓄。马丁爵士很坦白地向卡夫卡讲述了需要他为自己做的事情,并开以了极其富有诱惑力的条件。而卡夫卡则非常痛快地答应了。当卡夫卡下楼时路过了八角枫的那间办公室,忽然想起了自己与她刚刚搬到这里来时,八角枫曾私下问过自己的话。 “如果将来有一天,这个市长需要你帮他暗杀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 “那如果对象是平民呢?” “……” 第47章 第十四章 惊天大劫案 (5) 10 铃…… “我现在不在家,有事可以在提示音后留言,或许我会回电。” “卡夫卡,我有事情要回趟橡树城。可能要一两个礼拜才办好。也不知道我们两个谁会先回来,反正算我和你打过招呼了。就这样……” 八角枫不知道为什么要留言给卡夫卡,毕竟他一声不吭地离开之时也没有和自己交代过什么,只在一天下班了的时候简单地说了句:“我明天要出去办点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就这样,已经整整一个礼拜音讯全无了。 不过尽管这样想,八角枫还是留了言给卡夫卡。只因她不想卡夫卡担心。卡夫卡会担心吗,八角枫也不知道,挂上电话时她忽然感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可笑和多余。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拎起行李从火车站的公用电话亭走出来,搭上了开往橡树城的火车。 这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刚刚下过一场暴雨,整个车站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空气,雾气重重,闷热不已。火车开动了,八角枫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窗边欣赏外面不断被甩在车后的站台,以及那两边的风景。而是一进入包厢,就疲惫地躺在了床上,听着哐当哐当的铁轨与车轮碰撞的声音、呜呜的汽笛鸣叫、渐渐平息了的嘈杂的人声。终于,一切都陷入了死寂的、那长长的黝黑得深不见底的拱道之中,火车已经驶入山艾隧道了。 一个星期前,八角枫也不知道什么驱使着自己去调阅了近几个月来的报纸,在里面搜寻着一切有关查理的报道。她太了解那些为政府做事的秘密组织的习惯与底线了。他们如果要大费周章的去复制一个人,绝不会仅仅为了和民选相关的投票,一定还会有另一个让他们不得不这样做的不能为人知的原因。而这个原因从八角枫第一次知道查理死而复生开始,便一直被它困扰着。这一番苦恼的困惑无可救药地吸引着她去探寻。有一种本能的感应告诉她,这会是她感兴趣并有可能和自己相关的秘密。 一篇发生在今天1月初的报道引起了八角枫的注意-“著名植物学家查理带考察队共20人上月下旬深入梅晓平原爱格森大沼泽地进行植物考察,现已失踪半月有余。林业部门已多次派出搜救队,至今仍无所获。本报会继续关注此次离奇事件,如有新消息会第一时间刊载。”八角枫抬眼看了一下这份报纸的名字-新奇报,是个专门刊登古怪轶闻、诡异野史的小报。而在它一个星期之后的一期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八角枫看到了一张查理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惊恐失色、手舞足蹈的照片,下面写道:“得救的植物学家查理,考察队中唯一的幸存者,前日昏倒在守林员的木屋前。送往医院后,院方表明患者身上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精神上可能受到了过大的刺激,能否恢复还要看日后的治疗情况。我们会继续留意此事为大家做后续报道。” 八角枫再往后翻,不光是新奇报,包括其他所有的报纸上都没有刊登过这次事件的后续报道。当查理再次出现在报刊之上时,他已经是作为马丁爵士推行新法案的主要呼吁者出现在政治板块了。 21人进入沼泽群地考察,只有一个人回来,难道警察不会做例行口供录入吗?八角枫在心中暗暗地揣度着。她连忙给唐纳打了一个电话,希望他能帮自己查看一下1月份时,有没有过关于这支考察队失踪而对于查理进行询问的口供记录。 一天之后,唐纳便给了八角枫答复。确实有这样的一份口供,但是已经被上面派人调走了。并且与这个案子相关的所有警员,即见过这份口供的所有人,都已经被调离了岗位,不知所踪。 这样的答复大大加重了八角枫的心中疑惑。她挂上了唐纳的电话后,又立即给橡树城保安部里专门负责档案备份的人去了电话。橡树城是米诺斯的政治中心,如果说议会是米诺斯的大脑,那么保安部便是它的心脏了。它不但掌控了负责米诺斯大陆内各个大小城市安全的国防军,而且手里还有一支秘密的特工组织。它与议会所控制的那些秘密警察不同,它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隐秘的,只呈报给直属上司即保安部的高层。除了这些保安部的高阶官员们,没有人包括议会都不知道他们都在做着什么。 八角枫知道,在米诺斯大陆上,对于所有警察部门里的文字记录,在诞生的同时都被严格命令了要抄送一份交由保安部秘密审核以及保管。虽然说查理的那份已经被人有意拿走甚至销毁了,但是抄送给保安部的这份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被如此消失的。而八角枫所拥有的权限,恰恰刚好有资格去调阅这些资料。 查理的口供比八角枫所想像的要短得多,而且内容皆是一些断断续续、毫不连贯的字眼。其中地下宫殿与门这两个词被重复了多次。除此之外,查理还于极度疯癫之际在纸上胡乱涂抹了许多奇怪的字符,那些字歪歪扭扭的,八角枫看不懂,却极其的熟悉。因为不久前她刚刚见到过,在妖怪大厦地下的那个金库门上,在那座由黄金铸成的梦幻王国里。 突然之间,一个念头猛地闪过了八角枫的脑海。她连夜坐火车赶回了罗山城,翻出了那个瞎眼老人送给自己的小册子。她翻到其中的一页停了下来,就如同自己记忆中的那样,上面果真画了一个有几行奇怪字符的大门,与查理所涂抹的、妖怪大厦楼下的那个一模一样。 八角枫又往后翻了一页,一副奇怪的画面映入了她的眼帘。在那之上,一座殿堂之上,一个法师在跪拜一个倒吊人,他的周围站了一圈穿着黑袍的脸上没有五官的人。法师所跪的,以及他们所站着的地上金灿灿。 八角枫再向后翻了一页,上面画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长方形。而奇怪的是,长方形的里面有许多横线或者竖线,而这一个长方形仿佛又是另一个颠倒过来的样子。又或者可以说,如果它是一个房间,那么一个像是进去时候的顺序,而另一个则像是出去时候的顺序。八角枫无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0 法参透,更无法看得仔细,因为这页上有一滩蓝黑色的油污,使得整个画面都模糊不清。想来和前两页是没有关系的,八角枫便不在这上面多想了。 回到罗山城的第二日,八角枫在租车行里借了一辆适合在林地上开的吉普车。她简单地装备了一番,向着梅晓平原,往爱格森沼泽群地而去。她不知道,此时已经有两个人早了她几日,先一步到达了那里。 此时的夏天与卡夫卡正结伴走在爱格森沼泽的深处。他们的周边皆是些生长了万年以上的原生植物,它们的长相千奇百怪,被身姿各异的藤蔓、青苔攀附着,密密层层生长在这片望不见尽头的密林中。高耸入云的阔叶树互相遮掩,挡去了夏日里毒辣的阳光。青翠的苔藓与腐烂的树叶所散发的味道混合出了一种奇异的味道,又湿又滑。 卡夫卡走在夏天的身边,一会儿,又会落到了他的身后。两人表面上有说有笑,实际上互相之间确是实实在在的杀机四伏。 第48章 第十四章 惊天大劫案 (6) 11 自从经历过那次绑架案之后,查理便好似惊弓之鸟一般,他回避了绝大部分的公开活动,只在几次反对新任市长马丁爵士的发布会上露过面。一队特殊编号的警员日夜保护着他,这已经大大超过了一个哪怕像查理这样身份的人所能受到的最高规格待遇。除此之外,卡夫卡还发现了另一个奇特之处。他们似乎在赶着准备着一次远行。 一日深夜,查理授课的学校非常突然地接到了他的假条,说要外出考察,需要至少半个月的假期。于此同时,时时紧盯在查理家不远处的卡夫卡发现那座宅邸的内外忽然忙碌了起来。十几辆没有牌照的车子纷纷停在了大门外,有人里里外外地清点着东西,将大包小包搬到了车。当一切就绪之后,查理仿佛是被押送着似的送上了车。车门一关,浩浩汤汤的人马便往城外开去了。 卡夫卡不方便开车离得太近。他只能远远地跟在车队的后面,大致得估计着车队的方向。如果不远处会有关卡或者类似于收费站、警亭之类的,他便会离得更远些,在询问过岗哨的警员之后,根据他们所提供的路线再往前推进。如此费劲周章的行事,卡夫卡为的便是让自己不会轻易地被前面的同行们发现。 正如卡夫卡所料,查理那支神秘的车队果然出城之后就直接开往梅晓平原的爱格森沼泽群地。他听说不久前查理曾在那里深入考察时出过意外,虽然对这事的传闻非常模糊,并且警察方面也没有过任何记录,但卡夫卡还是隐约地觉得查理后来一系列的反常都与此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卡夫卡最后一次得到查理一行人踪迹的消息,是一个护林员告诉他的。他给卡夫卡指了一个查理他们往这片原始森林深处所去的大致方向。那里参天的树木遮天蔽日,到处都是原生的植被,各种灌木、奇花异草遍地丛生。盘根错节的藤蔓或攀上古树,或缠绕在枯死的从泥土里突出来的庞大树根之上,与苍翠湿滑的青苔一起增加着在林间行走的难度。卡夫卡不得不放弃了车子,将其停在一个护林员休息的房子外,徒步往里走去。所幸查理一行人数众多,在这少有人迹出没的密林之中,但凡经过所留下的痕迹都是极为明显的。作为一个非常出色的探员,找到这些踪迹对于卡夫卡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就在卡夫卡徒步进入林中还不到一个小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卡夫卡苦笑着转过身子,原来在他紧紧地跟着前面的目标时,自己竟也成了另一个人的猎物。其实发现这个人并不难,因为他所发出的响动未免有些过大,离卡夫卡的距离似乎也过于靠近。又或者,他是故意让卡夫卡知道自己的存在的。 在卡夫卡身后十步开外的一棵棕榈树后,夏天从斑驳的树影中走了出来。“没错,他是故意让我知道的!”卡夫卡在心中暗暗断言,因为他发现夏天的步伐轻得简直不像个人,这或许是出于他的本能“只要他愿意,我或许永远都不会察觉到。” 卡夫卡本能地伸手去摸枪,可是他警惕的样子却让夏天忽然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夏天顺从地将双手举过头顶,让卡夫卡看清到自己并没有任何武器。那意思也同样是在说,自己对于他是没有任何威胁的,至少此刻是这样。 有许多念头飞速地从卡夫卡的脑子里闪现出来,这个人到底跟了我多久,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对于我的要做的事情又知道多少…… 在夏天开口之前,卡夫卡不打算轻举妄动,他耐心地等待着对方来打破这个僵局。 “不要紧张!”夏天的声音里充满了调侃的味道,似乎是在嘲笑卡夫卡此刻过分绷紧的神经,“我想至少我们两个现在的目的并不冲突。”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卡夫卡恢复了往常那种玩世不恭的语气,看似轻松的脸色上让人无法捉摸他真实的情绪。 “至少你应该不是在暗暗地保护那些人吧。”夏天无视卡夫卡对着自己的枪口,径直走到了他的跟前,“往里面去的路上,相信我,你会需要我的合作的。” 卡夫卡看着夏天,发现自己看不透他半点。这倒是与八角枫和夏枯草很像。卡夫卡放下了枪,并不是他因为轻信了夏天,而是因为他认为在没有弄清楚情况前就贸然行动,是再愚蠢不过的了。 而在之后的数天里,两人果真结伴着往茂密的雨林深处追寻着查理一行人的踪迹。每每夏天落到卡夫卡身后之时,卡夫卡经常会不自觉地感到一丝寒意。而在卡夫卡有时走在夏天的后面时,夏天也常常会不免地体会到卡夫卡眼里那并不友善的、甚至有一丝杀意的眼神。同卡夫卡的想法一样,夏天对于卡夫卡也一直处于摸不透的状态中。他并不喜欢卡夫卡,甚至可以说有些讨厌。但是他又知道卡夫卡对于自己的价值,所以他一直都在如何处理眼前这个可利用或者又可抛弃的选择之中来回的徘徊。 而有一点,卡夫卡与夏天倒是完全一致的,那就是在相处的前几日里,两人看似熟络的有说有笑中都刻意地将八角风回避了去。 到了第五日的时候,林中忽然下了一场暴雨,这便使得前面行走的人的痕迹被冲刷掉了一大半。卡夫卡与夏天废了一番功夫才又重新确定了那些人的大致方向。 到了第六日,卡夫卡和夏天渐渐都开始感到了身边有些不大对劲。原本一直盘旋在林中的各种禽鸟的叫声已经很久没有响过了,他们的身边除了衣服擦过树梢、灌木丛等发出的“簇簇”的声音,便是死一般的寂静。而那些不时穿梭在头顶树枝上的胆大妄为的眼镜猴以及红毛猩猩也许久不见了,就连攀爬在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1 树干上的箭毒蛙都完全失去了踪迹,更不要提那些偶尔因为受惊而从灌木中跳出来的小鹿。 一种仿佛随时都会降临的危机感绷紧了卡夫卡与夏天的每一根神经,他们消声无语地继续往前行进着,一边提防着身边的同伴,又在暗暗地警惕地等待着周遭可能会出现的每一个异动。树叶突然发出的沙沙声、灌木枝叶猛然地颤动、隐匿在风声里的低沉而又不易察觉的哀嚎与听起来让人牙根发颤的磨牙声。这一切无不都是在警告着他们,现已来到了一片自己所未知的统治者的危险世界。它可能阴险而残暴,歹毒而狡诈。 当卡夫卡与夏天走到这一日的正午时,他们走入了一块与这片密林极不相称的一小块开阔地。不过严格地说来,是人为开扩的。这里的树上到处有被机枪扫过的伤痕,在仔细查看那些弹痕时,卡夫卡发现都是与那些特殊编号的警察所应有的训练有素的枪法所完全相悖的、杂乱无章地射击下造成的,甚至可以说是在极度的恐慌之下连枪都无法拿稳的情况下胡乱射出来的。 他们遇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这是卡夫卡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出现的判断。 在卡夫卡细致地查看树上的疤痕时,夏天也在四处探查着。这里有很多灌木丛在剧烈的撞击下已经歪倒在地上,整个区域内与周边相比所展现出来的突兀的平坦好似是因为被一根又粗又长的棍子横着滚过了一般,又好像是这里曾诞生一股小型的龙卷风,于此地席卷而起,绕了几个圆圈,摧枯拉朽地毁了这里的一切之后便垂直腾空而去了。 一根被拦腰截断的老树上古怪的洞口引起了夏天的注意,洞口的边沿上好像挂了一块粘着警服的碎肉。他走到它近前,那倒下的树干很粗,几乎快到了夏天的胸前。他略略俯下身子透过洞口往里看。顿时,内里的东西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使得他立时几乎浑身发麻动弹不得。原来在那黑洞洞的幽深之处,正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在冒着冰冷的凶光,一张咧开的大嘴里露出了森白的尖牙,在冲着他诡异地笑着。 第49章 第十四章 惊天大劫案 (7) 12 幽深的洞穴之中凛然的煞气让夏天不自觉地连退了两步,眼睁睁地看着那闪烁在黑魆魆之中的红光倏地暗了下来。他知道这不是危机解除的信号,危险只不过是潜藏了起来,在那横倒树干之后茂密的灌木之中,或许就隐在了那三棵爬满了苔藓的缠绕纠缠在一起的橡胶树之后。大雨过后的雾气遮住了它的身形,像是披上了隐身衣一般,徘徊在咫尺之内,窥视着他们的行踪,戏玩耍弄着他们脆弱的神经。 夏天一边紧紧地盯着那个洞口,注意着四周的异动,一边悄悄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看到了夏天异常举动的卡夫卡也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蓦地,一个靠近卡夫卡位置的灌木丛猛烈颤动了一下。那灌木葱茏茂密,高度几乎到了他的肩部,加上它的长宽有一个略高的小型轿车那般大,一张被涂抹在深绿色菱形花纹的肌肤上的鲜黄色线条从里面枝叶的缝隙中一闪而过,看得卡夫卡与夏天心里一阵发凉,又一阵抽紧。紧接着,它又退回了灌木之后的一片墨绿色与树木的阴影里。 空气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卡夫卡与夏天略略地做了一个眼神的对视,猛地调转方向朝着背离那个灌木的方向跑去。一阵阵连续地沙沙声紧随他们其后。刚开始的时候,那东西是贴着地面飞速的爬行着的,一会儿在他们的左边,一会儿又到了他们的右边。时快时慢,有的时候卡夫卡和夏天几乎能够感受到那东西轻呵出来的温热而又散发着腥臭味道的口气已经到了脚边。但是此时两人皆会不约而同地打一个急转弯,猛地地转向或朝东或朝西面跑去,那东西的速度也会随着他们的急转而稍慢下来。可是一旦两人以直线跑了一段距离之后,那东西又会很快地追上来。 在又一个急转弯之后,一直紧随着卡夫卡与夏天的声音忽然停息了。他们往前跑了两步之后都感觉到了这异常的现象,但是又不敢停下来,只能怀着惶惑的心情继续往前跑。突然之间,他们闻到了一股重重的血腥味,紧跟着的,是一个白花花的球状东西猝然从头顶上方落了下来。卡夫卡与夏天皆惊地停下了脚步,原来那竟是一个新鲜的,被吃了一半的人头。这头上夺眶而出的一只眼珠里写满了大大的惊怖。 “不好!”夏□□头顶看去。与此同时,在两人上方的那些互相掩隐,交叉密布的枝叶剧烈地抖动起来,伴随着声声凄厉的长啸。 树上猛然间刮起一阵大风,无数鲜嫩的叶子亦被席卷着纷纷落下,仿若瓢泼大雨一般。这一切的发生只在短短一瞬间,使得仍然沉浸在惊惧之中的夏天与卡夫卡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时,那头上的大风便呼地从树上掉了下来。霎时间,卡夫卡觉得自己脖颈上一阵发痒,就好像是有两条蚯蚓爬在上面。他不敢妄动,因为夏天僵住的表情很明显是在提醒着他,那个东西已经到了自己的背后。 卡夫卡转过头去,一条巨大的蟒蛇正从上方的树枝上倒吊在他眼前。鲜红的信子在它嘴中一伸一缩,这怪物头部略窄且扁,似蛇又似蜥蜴,满身盔甲一样的磷片闪着耀眼的金光,有一番庄重肃穆的气派。 卡夫卡看见它盯着自己眼睛忽然眯成了一条缝,像是两条殷红的血痕一般!他知道,它既是在盯着着自己,也同时在注视着身后的夏天。 卡夫卡试探性地略往后退了半步,那个位置刚好可以让他从余光里看见夏天,他注意到了他手里紧握着的匕首。至于卡夫卡也缓缓将手里的枪微微抬了起来。 这蟒蛇先是随着卡夫卡的退步往前又近了一点,好像对他充满了兴趣一般左右观察着他。猛然间,它那紧挨着头的部分有两段粗厚的磷片呼地张开了,像是两支巨型的翅膀一般,张开了血喷的大口向着卡夫卡的脑袋直扑而来。 在这濒死的危机时刻,那蟒蛇翅膀上面闪着金光的花纹顿时让卡夫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想起来了,那是一种只有在逆戟人的脸上才会有的特殊眼睛。这蟒蛇的名字,卡夫卡现在已经可以脱口而出,蜥头蟒! 蜥头蟒这一攻击快得如闪电一般,卡夫卡甚至还来不及开枪,只得本能地又朝后退了一步,不慎踩在了一块湿滑的青苔之上,脚底一滑,狠狠地摔倒下来。 13 卡夫卡在幼年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偷偷地潜入父亲的书房,翻看书架上各种各样画着古怪图案的笔记本。尽管时常会将父亲的笔记弄的乱七八糟,但他从未因此而对卡夫卡有过半点责骂。甚至在他空闲的时候,还会对卡夫卡讲述上面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2 东西或者物种的来历。而蜥头蟒,便是卡夫卡从父亲口中所知的,后来时常会扮演自己午夜噩梦之中大反派的主要角色之一。 据说它是逆戟人所豢养的专门用来看守王陵的神兽,后来逆戟人被灭族之后,便不知所终,有传说它们被一个非常厉害的大法师抓了去,用来守卫自己的地下王城。后来有无数的人去寻找那个王城时都是以这种蜥头蟒作为标识,但凡看见了它们,就说明那个王城已经近在眼前了。 卡夫卡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传说里才有的东西。父亲曾经对他说,这蜥头蟒凶悍狡诈,刀枪不入,唯独怕一种鬼火。 鬼火!卡夫卡想在心里仔细思忖这句话,但是他眼前的形势却不允许。虽然那一摔救了他的性命,让蜥头蟒的进攻扑了个空。但陷入恼怒发狂中的它显然比前面更难对付了。只见它狂摆的身躯将两边的树木拦腰截断,吐着信子的口中呼出了阵阵小型的飓风,将不远处的夏天掀翻在地。 砰砰砰砰砰…… 卡夫卡连开了数枪,直到子弹全部打光,那蜥头蟒皆毫无反应。就好像是几只苍蝇蚊子叮在它的皮肤上面一样,它只轻轻一抖便全部掉了下来。夏天几乎看傻了,他知道自己此时已是蜥头蟒的下一个目标。他不能转身逃跑,因为那只会增加眼前这头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怪兽的怒火。 “蜥头蟒头下背面,翅膀上根部的位置会有一个卡槽,扼住那里会让它异常疼痛。逆戟人就是用特质的铁圈套它这里来禁锢住它的。”卡夫卡记起父亲曾这样对自己说过,危难之中,那遥远的时光里种种不起眼的细节被罩上了一层黄金梦幻般的色彩。父亲那和蔼的笑容,他手中端着的半杯冒着苦气的茶叶,书房里的钟刚刚走过下午6点时分,门外正飘来阵阵厨房里母亲所做的菜香味。 卡夫卡趁着蜥头蟒攻击夏天将自己的背部暴露给他之际,看准了那上面卡槽的大致位置,快步往前跑了两步,猛地骑在了它的背上,两腿尽量夹紧它地腹部,双手死命地攥在了那个致命的卡槽位置。疼痛不已的蜥头蟒痛苦地哀嚎起来,狠狠地扭动着身躯极力要把背上的卡夫卡摔下来。它曾多次想抬起头攀缘到树上,但每次都因为剧烈的疼痛无法用力,只得一次又一次地摔下来。 “它的嘴!”卡夫卡对着夏天大喊道:“让它的嘴张开!” 夏天听到卡夫卡的话立刻将手中的匕首趁着蜥头蟒偶然张嘴吐气长啸的功夫狠狠地□□了它嘴中下颚的部分。顿时引得蜥头蟒又是一阵挣扎抽搐,刀柄的部分让它一时无法将嘴完全合上,陷入狂暴的它嘴中大大地呼出一股狂风,将在他身前的夏天打翻在一边。 卡夫卡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他感到自己随时都有被甩下来的可能。他用一只手顶压着那个卡槽,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扔给了夏日。那是八角枫在去年从山艾荒地带回来的那种特殊的油,她改制了之后分装了6个小瓶子,将其中的三瓶送给了他。 “扔到他嘴里!”卡夫卡嘶喊出的声音一下子便被呼啸的大风所吞噬,而于此同时那瓶子也没有稳落在夏日的手里。因为风实在太大了,使得它在被抛下来的时候被吹落在了地上。看到此番情景,卡夫卡的脸色顿时急得煞白,而与此同时他也终于支撑不住,从蜥头蟒的背上猛摔下来。 所幸夏天猜出了卡夫卡的意图,在瓶子落地的一刻,便飞身将其拾了回来。眼见着蜥头蟒立时就要将嘴里的匕首给吞咽进去,夏天连忙顶风快步跑到它的近前将卡夫卡给的瓶子投了进去。而在夏天投瓶子的功夫,卡夫卡也重新给枪上好了子弹,他将夏天往后拉。蜥头蟒以为他们要逃,愤怒地将头狠狠地撞了过来。而就在它的头靠近卡夫卡的一瞬,他果断地冲着蜥头蟒口中猛开了数枪。顿时,一团刺眼的大火从蜥头蟒脖颈处腾起,它迅速地燃烧了起来,眨眼间就传遍了全身。皮肤上冒出了一股散发着恶臭的滚滚浓烟,一时间弥漫了四下的密林之中,卡夫卡与夏天趁着这茫茫的浓烟,胡乱择了条路奔逃而去。 可还未等两人跑出几步,忽的他们同时脚底踩空,一起滚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陷坑之内。所幸那坑沿并非是垂直的,而只是有一个稍斜的坡度,这使得当他们落在坑底的一个石砌拱道之内时,除了有一些擦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拱道之内漆黑一片,在这里所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会伴随着另一声悠远的回响。卡夫卡与夏天同时打开了手电筒,两道惨白的光束在一条笔直的长型拱道之内来回交错着。原来他们落下来的陷坑刚好正对着拱道的一个尽头,而至于这拱道的另一个尽头,应就在那另一个方向的手电光线所照射的尽头之后了。 第50章 第十四章 惊天大劫案 (8) 14 卡夫卡向着拱道深处走了两步,忽然觉得脚底有些异样,他弯下腰用手指抹了一下石砌的地面,发现上面有着一层薄薄的黑颜色的灰。而于此同时,夏天则走到了拱道左边的一侧,在手电筒光线的照射下,仔细地观看那黑魆魆的墙壁。在这约有5、6米高的石壁之上,有着一团模模糊糊辨不清轮廓的图案。看到这个,卡夫卡亦立刻看向它的对面,与它正对着的石壁之上有着同样看不清轮廓的图案,上下两边皆贴着石壁的顶部与底部,宽度倒是只有不到2米左右。 “你看!”卡夫卡用手轻轻擦了一下石壁,与刚才地上的一样上面也有着一层薄薄的黑色灰尘。他这样用手一抹,露出石壁上本来的铅色来。 “这里像是被大火烧过。” 夏天说道,他也同卡夫卡一样用手抹了一下石壁。 卡夫卡赞同地点了下头,接着便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尽可能将手伸往最高擦拭掉眼前石壁这块图案之上的灰尘。夏天看到卡夫卡的做法,也同样做了起来。不一会儿,图案下面的一部分便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在卡夫卡这一边的似乎是一个狭小的石室,石室左右两面墙的下半部分皆空荡荡的,而在中间的那面墙上则镶着一块落地玻璃,看起来很窄。在窗户之前,有把空着的椅子,仿佛之前坐了个什么人。那人走得很匆忙,以致离开的时候,椅子往前歪了一下,半侧了过来,使原本正对着窗户的椅背现在是正对着左边那面墙的。 而在夏天这边墙上的图案则看起来是一个狭小的巷子,巷子的两边是两排普通的民房。巷子里没有半个人影,石子铺的小路上有一个下水道,井盖被掀开放在一边,露出了黑洞洞的井口。 卡夫卡与夏天在这两幅图案前思忖了一会儿,没有半点头绪,便又往前继续走去。大约走了十几分钟,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3 他们又来到了两副图案之前,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石壁之上没有半点黑灰,上面所雕刻的图案也异常得清晰。一个所刻的场景是在沙地抑或沙漠之上,而另一个则在一片丛林之中。 沙地之上有一件长长的袍子,就像我们常见的那种带了风帽的斗篷。而另一个则是在丛林之中,一件与之前沙地的同样袍子悬浮在了画面中央。 卡夫卡与夏天将手电筒的光束都停留在了那两件长袍之上。突然之间,他们眼见着这两个袍子像气球般鼓胀了起来,好像是有灵魂偷偷地钻进去一般。渐渐地,有两个脑袋从风帽黑漆漆的深处伸了出来。它们一个从沙地上坐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土罐子。罐子口朝下,底部朝上,从里面倒出了数不尽的沙子。黑乎乎的沙子堆在地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只奇怪的动物的样子,一个椭圆的肥硕身躯被四条纤细得如同火柴棍般的长腿支撑着,从头上看起来像是羊又像是驴。而另一个亦落在了奇花怪树之中,两手攥着一条大蛇,猛地将其纵向撕开。喷溅出来的鲜血是一丝丝的,如头发一样散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口深井。 它们没有耳朵、没有鼻子、什么都没有,是两个脸上不见任何五官的怪物。不过虽然它们没有五官,但卡夫卡仍然在这两个怪物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充满了神秘的惶惑之情。它没有眼睛,但是却并不妨碍卡夫卡感受到它盯着自己的那嘲弄的眼神、阴冷而又恶毒的目光无时无刻地不在窥视着他和夏天,在他们背过脸时,在他们转身之刻。 卡夫卡与夏天足足花了近一个小时才走到了这拱道的尽头,在那好似没有边际的黑暗之中,那样诡异的图案共有十六幅。巧合的是,里面没有身着黑袍怪物的与有的同样是八幅。他们两个一路参详着,直到碰到了一堵高大的铁门之时方才知道已经来到了尽头。由于那每一幅图案的内容都过于诡谲,超出常理,使得他们不知不觉便看得出了神,以致连偶然从后方石壁上的图案中悄悄探出头来偷看他们的黑影都没有注意到。当有苍白的圆光从后面闪现而出时,有时夏天也会警惕地往后观望一下,但是由于每次它只会出现短短的一霎,使得很多次夏天都误以为是这密闭的空间、一幅幅光怪陆离的图案所带给自己的错觉罢了。其实,他并没有看错,原来每一次猛地闪现出来的那惨白的光芒,都是那些黑袍里没有五官的脸。 在那些古怪诡谲的图案之中,最让卡夫卡与夏天骨寒毛竖、触目惊心的是最靠近铁门左边的一幅。与前面所有的都不同,这里面身披长袍的怪物是被倒吊着的,由于这画面全部皆是铅色,所以根本看不清它后面的背景究竟是什么。只有朦朦胧胧的模糊一片。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是被一层浓雾给遮住了。 这个怪物张开着双臂,身上的整个袍子全部展开,乍一看好似是一只倒吊的蝙蝠。而最为怪异的,是它风帽里的头。刚一看时,卡夫卡和夏天都感到了它的古怪,却一时又说不出来它到底古怪在何处。最后还是夏天猛地想起来。他们之前看到的所有长袍怪的脸都是瘦长的,从两颊边的轮廓往下越来越细,直到勾勒出了一个如同锥子一般的下巴来。而这个头与前面的几个并无二致,只不过它这上宽下尖的头颅是正着安在了倒转过来的身体的脖子之上,也就是说,这个黑袍怪的头颅竟是反着的! 突然,就在夏天与卡夫卡看得全神贯注之时,那张脸上嘴的位置忽然猛地抽动了一下。紧跟着,从那中间的一点向两边急速地裂出来一条缝。伴随着一阵阵作呕的声音以及那怪物的喉咙里传出来的咕噜声,这条裂缝如同大口一般张了开来,猝然从里面吐出了一个沾满了透明黏液的人来。 卡夫卡与夏天惊地连连向后退了两步。见有人从里面被吐出来,他们又往前看了一眼,皆不约而同的说出了一个名字,查理! 此时的查理已是奄奄一息。他满眼惊恐地看了看卡夫卡,又看了看夏天,身体不停地抽搐着。与此同时,按着他手腕的卡夫卡惊异地发现,此时查理的脉搏其实已经完全停止了。忽然,查理的脸色狰狞起来,五官一下子褶皱在了一起。他的头也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扭曲成了橄榄球的形状。一根根象牙白的羽毛从头上、身上如雨后春笋一般从他那已经蜷缩了只剩下原来一半大的身躯之上冒了出来。眨眼的功夫,他变成了一只被裹在人类的宽大衣服里的大鸟,迅速地腐烂起来。 啪嗒,啪嗒,啪嗒…… 拱洞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卡夫卡与夏天立时向着他们来时的方向看去,纷纷掏出了武器,做好了所能想到的最坏情况的准备。他们绷紧了一路的神经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完全的释放。那些让他们所惊悸的、惶惑的、一路紧随他们而又从未露面的恐怖终于来临了。 一抹摇曳在提灯里的昏黄,荡荡悠悠、摇摇晃晃地从那幽深之处飘了出来。卡夫卡与夏天皆将枪口对准了它,但当那提灯到了近处,让他们终于可以看清后面的脸孔时,都不约而同地喊出了一个名字:“八角枫。” 第51章 第十四章 惊天大劫案 (9) 15 八角枫也同样吃惊会在这杳无人迹的密林之下,光怪陆离的诡道之中见到卡夫卡与夏天。她想到有关查理的那条新闻,估计卡夫卡有可能是探寻与查理有关的事情而来。至于夏天,恐怕他一开始绑架的目的就未必在查理。 其实八角枫最初并不确定自己能找到查理口中所说的那个王陵。她进人爱格森沼泽群地之时曾遇见了一位护林员,他告诉自己这两天已经有人先后进入了那原始的密林之中。于是,八角枫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路追寻,果然发现了有人行走过的痕迹。然后,她便跟着这些蛛丝马迹找到了这座地下的王陵。 “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八角枫指着身后说道,“那边的入口被堵住了,一个浑身冒烟的怪物撞断了一棵大树,刚好压在了洞口上。” “那就是说,”夏天看向挨着自己的巨大铁门,“我们只能往里走了?” “从现实情况上讲,恐怕只能这样了。”八角枫来到了查理尸体跟前,忽然眼前一亮,立刻蹲下身子用隔了张纸巾的手上下细查了一番。检查完毕之后,她抬头对卡夫卡说道:“你还记得罗琳的那具尸体吗?就是那个被盗了的,她母亲对我说女儿被掉包了的那个女议员。” “我记得。”卡夫卡回答道,突然明白了八角枫的含义“很像?” “不,是完全一样,只要它再腐烂上一段时间,就会变得和那具尸体一模一样。不过,”八角枫忽然停顿下来,她站起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4 身看了看身边的画像以及那黑洞洞的拱道深处,在方才触碰到查理的尸体时,她看见了查理死前最后一分钟里所见到的场景。八角枫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画面,从石壁中走出来的身披黑袍的无面巨人,它们视保护在查理周围的警察的呵阻与噼里啪啦的枪响于无物,打在它们身上的子弹对他们起不到任何作用。这些怪物轻而易举地将一个个脚下的小人捏起整口吞下。当八角枫被扔进一张血喷大口之时,她发现这些无面人似乎是没有牙齿的。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离开这里,因为恐怕这些石壁里的东西不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八角枫说道,她的声音显得格外严肃而紧张,没有半点玩笑的态度,似在预警着一桩迫在眉睫的危机即将到来。 卡夫卡知道,八角枫一定是在查理身上见到了什么异常恐怖的画面,才会让向来冷静自若的她在此时也显得有些惊惶失色。 而在八角枫与卡夫卡讨论查理的尸体时,夏天则在铁门前摆弄着右下角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铁环。当八角枫与卡夫卡的目光同时移向身边这扇还未来得及观察的大门之时,夏天已经将铁环拉出,露出了里面一个小小的凹槽来。卡夫卡与八角枫皆俯下身子去看,发现里面竟有一个钥匙孔。一根满是铁锈通身乌黑的长柄钥匙被夏天从怀里掏了出来,他毫不犹豫地将其□□孔内,轻轻以顺时针的方向转动了半圈。随着一阵刺耳的滋啦啦的铁门在砖石上移动的声音,一扇壮观奢靡的黄金大门在三人眼前缓缓从向左右移开的铁门内显现出来。在这闪着耀眼金辉的大门之上,写着与妖怪大厦楼下同样的几行无人识得的如蛇行一般的诡异文字。 “现在就看你们了。”夏天的眼睛里写着狡黠,仿佛这一刻是他预谋已久的,现在终于走到了他所精算好的套子中了。他用轻佻的语气对卡夫卡与八角枫说道:“不过要快哦。”说罢,他便提醒他们看下身后的那个一直幽静灰暗的长长甬道中那些正在蠕动的石壁之中挣扎欲出的黑袍无面巨人们。而那离他们最近的那只倒吊的无面人甚至已经发出了一阵阵如泣似笑的嚎叫,一会儿是低沉的悲嗥,一会儿是凄厉的长啸,听的人背冒凉气、胆战心惊。 是那只山猫!这是八角枫第一时间想到的。除了那只鸭子阿瑟斯,恐怕只有它知道卡夫卡了解那些金砖的来历。因为卡夫卡只有在那个黄金王国里说过看得懂这些文字。原来夏天为的是这些?八角枫在心里暗自思忖到,夏天真正的目的是让卡夫卡帮自己开这扇门! 但是八角枫心里是知道的,卡夫卡并不懂得这些文字,那次喊出来的话虽然一半是真的但是另一半绝对是为了让自己活下来而一时心急胡诌出来的。可是眼前的形势又迫在眉睫,想到自己与卡夫卡和夏天的处境,八角枫忽然把心一横。 “卡夫卡。”八角枫说道,“让我来!” 听到八角枫的话,夏天突然明白了她要做的事,正要上前阻拦,但此时她已将视线放在了那一次自己偶然想起的复活的那段字体上。 卡夫卡拉住了夏天,说他是无法阻挡八角枫做自己决定了的事情的。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她这样做的后果!”夏天冷冷地回答道,他看见八角枫已经开始了,知道自己已无力挽回,只得暗暗在心中期望情况或许不会太坏。 16 在八角枫脑海中有很多记忆的碎片。但她知道,其中大部分的都是不属于自己的。在她幼年的时候,这些碎片不时便会蹦出来,无论哪一块出来,她都会对那段或痛苦的、或幸福的经历感同身受。时间长了,她便无法分清梦境与现实,并且会因那些不时的□□入自己生活中的恐怖得让人惊惧不已的感觉而痛苦万分。因为,她会不断的、反复地经历那些断头、背部的撕裂、对身上每一根神经的反复电击测试,以及那些种种诡异而又怪诞的充满了恐怖与绝望的画面。 幸运的是,八角枫在后来接受了一个深度的催眠。虽然那次催眠并没有将八角枫的记忆完全抹去,但也成功将其大部分晦暗不堪的记忆给遮掩住了,使得她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只要她不会自己刻意地去寻找那些片断,去拼组它们,那么它便基本不会卷土重来。可如果一旦开始了,用那个医生所说的话便是,那些记忆并非消失了,它只是一直存在在那里,只是你没有去翻看它罢了。 八角枫以那段“复活”的字体为引子,强迫着自己进入了冥想的状态,她先是进入了那些最轻而易举地便钻入脑海的画面之中,阴暗的天空上密布着石子,像鱼鳞云一样;长满了头发的古老石门;有一张血红色婴儿脸的巨钟;一只匍匐在地上,四肢纤长如枯树枝一般,架着一个椭圆的黑乎乎的身躯,这东西没有脖子,一张没有五官的光秃秃的头被直接安在了它的肩上。 “无面人!”八角枫脱口而出了这怪物的名字。这个名字让她感到恐惧,手脚冰凉,心止不住的剧烈悸动着。八角枫强忍着内心翻涌着的惶恐,尽管那种让她惊悸的感觉几乎让她随时都会奔逃而去,但她还是拖着自己发麻的双腿跟着那个在一片笼罩着朦朦胧胧的红光的焦土上爬行着的无面人,向着一群腾空而起的正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灰楼而去。 “八角枫!”隐约地,远处传来了卡夫卡的声音。她知道那是他在催促自己,那些东西已经爬出来了吗?八角枫觉得自己已经听见那些巨人或手或脚先伸出了石壁,落在地面上所发出的轰隆隆的巨响。 “不要看了!先出来吧!”这是夏天的声音,难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吓人吗?八角枫记得以前夏天的确被这样吓过一次。 时间不多了!八角枫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她此时已经跟着无面人顺着一根细细的通天长梯爬进了一栋形状仿若头盔的小楼里,一个佝偻着背的光头单眼怪人正在趴在桌上就着一盏昏暗的台灯奋笔疾书着什么。八角枫凑近一看,她看见了“复活”、“深渊”、“蝙蝠、”“白骨”……突然之间,八角枫发现自己可以完整地念出那段咒语了,她大喊了出来:让四散的白骨穿过在空中腾起的拱门,让单眼的蝙蝠睡入火热的用焦炭开垦过的红土,让张着大口的深渊吐出所有眼白者的头颅,当这一切实现之后,复活就在面前! 第52章 第十四章 惊天大劫案 (10) 16 八角枫话音刚落,她便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沉重的大门在铰链上旋动的声音,夹杂模模糊糊的喊叫声,听起来像是自己的名字。紧接着,八角枫感到自己猛地被人拉了一把,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向后移动了起来,正有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5 人将腾空而起的自己带离这个世界。 八角枫两边那些光怪陆离的景物越来越模糊,伴随着风的呼啸声,那些燃烧的大楼裂成了一块块的碎片,在她的脸颊、耳旁猛烈地碰撞着化为了灰烬。突然,八角枫看见那个单眼怪人在对自己笑着,微动的嘴唇仿佛在说什么。不知何时,他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台,站在了那个大头盔的顶上。他们相隔得太远了,使得她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在动,而无法听清他究竟在说什么。他的笑里带着阴冷,一种渗透了恶毒的残忍。忽然,八角枫明白了那单眼怪人翕动的嘴唇里所冒出的一个单词-“回来”。 那个诡异的世界在八角枫的视线里轰然倒塌了,一片遮天蔽日的黑暗蓦地扑面而来,八角枫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她看见那扇黄金大门在自己的身后缓缓关闭,而那些已经聚集在幽深的甬道之中的无面巨人们正在迈着沉重而笨拙的步子往自己所站的门内而来。 倏地,一颗倒插在肩上的头颅闪现在八角枫面前,近得与她只有一门之隔。轰的!两扇金色的巨门重重地合上了,将那些贪婪的血盆大口阻拦在了大门之外。 嘈杂的噪声平息了,一切,又重新陷入了阴郁的静谧之中。门内的世界,依然充满了神秘与危险。 17 当八角枫完全回过神来时,她才知道自己是被卡夫卡拉进来的。他说自己大喊出那段咒语打开大门之后,忽然陷入了一种莫可名状的癫狂之中,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谁也不认得,满嘴胡言着一些奇怪的话。而那个时候,石壁内的无面巨人已经都出来了,他和夏天只能一边大叫着她的名字让她恢复神智,一边将她拉入门内。据说,那扇大门开关的间隔非常之短,几乎在一打开的同时便就又合上了,以至于他们还来不及看一眼室内的情况便匆匆钻了进去。 现在他们终于有时间可以细细打量门后的世界了。这是一个庞大而恢宏的巨大宫殿,底部约有100平米,高却足足接近12米,顶部是一个尖锥形的天花板。在灰色的天花板上画着16团黑白相间的云雾。乍一看,好似一个立着的棺材。在他们所站的进口处正对面居中的位置立着一个6米左右高的十字架,一个惨白的人骨狰狞地倒吊在上面。而在十字架的两边各有一扇巨型的铁门,一扇晶蓝如碧、一扇殷殷猩红。整个宫殿里弥漫着一种蓝色的雾气,那是被安在四壁上的四盏长明灯里所放射出来的光线造成的,飘飘忽忽、悠悠荡荡,好似鬼火一般。 夏天见八角枫已经没有大碍,便放心地径直走入殿室,四处翻找起来。而八角枫与卡夫卡的目光则同时停留在了十字架前的一块凹陷下去的浅浅地坑之上。他们两人走了下去,发现这长方形的地坑里也有着与地坑同样是长方形的小凹槽,栉比鳞差地从陷坑里的一端依次排下来,到了另一端横向正好是10个,而纵向的则是6个。卡夫卡研究了一下这些同样大小的凹槽,忽然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闪过。他想起了那失踪的60块金砖,这60个凹槽的大小每一个都与那些阿瑟斯给自己看的金砖一模一样。他不由得联想起了二者之间的关系。 卡夫卡正要与八角枫说起自己想到的,却发现八角枫此时并没有站在自己身边,而是不知何时走到了前方十字架的人骨前。 八角枫轻轻将手放在了那颗倒过来的头骨上。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具尸骨有一种异于常人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它的过于高大。一个人即使长得出众得高大,但是它的四肢以及躯体的比例仍然会在一种常规的标准之内。但是这具人骨却不一样,它那格外的瘦长,仿佛是被硬生生地拉扯出来的一般。 八角枫想看看这个人临死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看见了熊熊的大火,有16个正在被燃烧的黑袍人如同化掉的橡胶一般被粘在了四周的石壁上。他们在石壁上融化,纤长的手指融进了石墙。他们脸上的五官也在那逐渐加剧的高温之下,模糊、扭曲,直到化作了一团白色的皱缩在一起的胶泥。没有一会儿,他们就完全与墙壁化为了一体。在火光下变成了16道越拉越长的影子,直至通入殿室顶端尖锥形的天花板内。八角枫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在那上面化成了一团团雾气蒸腾的云翳。突然,八角枫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深入骨髓的疼痛。她听到了自己的骨骼正在被呲啦啦地拉长的声音。她身上因燃烧着的衣服所冒出的滚滚浓烟让她随时都会窒息过去,在落入死亡深渊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一个食指粗的小瓶子从自己的身上掉了下来,经过一段距离地翻滚,最后落入了靠近墙角的一个不起眼的地缝之内。 八角枫回过神来的时候,夏天几乎已经将殿室内所有能够藏东西的地方皆翻查了一遍。八角枫径直朝着那个地缝走去,原来它被靠近进来那扇大门左边墙角的阴影给遮住了,在这昏暗不清的室内中,除非事先知道,否则的确很难察觉到它的存在。八角枫将卡在缝隙里的蒙了一层厚厚黑灰的瓶子拿了出来。她的这一举动皆被卡夫卡与夏天看在眼里。 夏天脸上的表情忽然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好似一个邪恶的念头突然从他脑中闪过,而不想被人发现的他又极力的在用平静的眼神掩盖住它一般。他知道自己应该抓住最好的时机,不能过早,也不能过晚。夏天的这一变化皆被一直留意着他的卡夫卡收在眼底。卡夫卡装作不经意地停步在了夏天与八角枫的中间。其实对于八角枫手里的东西,卡夫卡与夏天倒是有着同样的好奇。 一卷如蝉翼一般薄的羊皮纸被八角枫从瓶子中取了出来,她将其小心的打开,上面书写的多是些让人看不懂的文字,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仿佛是一个陷入癫狂的人在谵妄的状态中仔细而又毫无意义的书写出来的一样。看过之后,八角枫立刻将羊皮纸收回瓶中。她早已察觉到了室内正弥漫着的那种紧张的气氛,如绷紧的弦一般,稍微不慎的触碰便会使之骤然断裂。盯着自己的夏天与卡夫卡似乎都流露出了平日里所没有过的陌生神色,尤其是夏天的。 八角枫一边将瓶子放回自己的口袋,一边镇定地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她觉得,至少在现在,卡夫卡并不会与自己有太大的冲突。那么其实最危险的,应该是来自于夏天。 忽然,八角枫听见头上天花板处传来了几声轻响,听起来就像是几个小脚的人在那上面谨小慎微地迈着碎小的步子。这声音同样引起了卡夫卡与夏天的注意。他们三人同时抬起头来,惊愕地看见,不知什么时候,那天花上的16团云雾里伸出了16颗白色的没有五官的头来。它们兜着自己如黑雾一般的长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踩在天花上的它们的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6 手臂如同一条被拉长了的影子向着八角枫他们三人伸了过来,整个殿室里回荡着一阵阵持续不断的毛骨悚然的狞笑。 第53章 第十四章 惊天大劫案 (11) 18 那些从天花板上站起来的巨人,它们裹着用黑色的云雾织就的长袍,一张张苍白的没有任何五官的面孔里不断地发出着阴冷的狞笑。它们蠕动着的虚幻不定的身躯上,单单手臂朝着八角枫他们三人延伸了下来,拖的长长的,犹如一道道纤细的蜿蜒扭曲的影子,忽实忽虚,如柴的16双枯手猛地从裹着手臂的黑袍中伸了出来,劈头盖脸地直扑站在下面的八角枫等三人。 八角枫感到了一股火辣辣的热浪扑面而来,她感到这整座的宫殿仿佛都燃烧起来了。倏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出现在了那些纠结交缠在一起的一缕缕黑雾之中,煞白的尖牙从一张缓缓张开的巨口中显现出来。 “是蜥头蟒!”卡夫卡第一时间认出了它。此时的它的身体仍在冒着黑烟,原先闪着金色磷光的盔甲一般的皮肤上因为体内的高温而爆裂出了数不清的洞口来,血肉模糊。 在卡夫卡大喊出蜥头蟒的名字时候,夏天往十字架后的那两扇巨门中的红色那扇跑去。而八角枫亦认得这怪物,在她下到这里跳入那个陷坑时,正赶上它狂性大作将一颗巨树撞倒堵住了坑口。 蜥头蟒的攻击快过了那些黑雾无脸巨人一步,抢先到了卡夫卡与八角枫面前。八角枫与卡夫卡不约而同地往两个方向跑开,蜥头蟒的头部重重地撞上了石壁,引得整个殿室里顿时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如山地崩裂一般。 卡夫卡与八角枫从眼角的余光里瞥见夏天从红色铁门的右下角处又拉出了一个铁环,一个狭小的凹槽随之露了出来。由此他们知道,夏天对于这个地方的了解远胜于他们,并且在到这里之前他是做了足够的准备的。 八角枫与卡夫卡想为夏天吸引蜥头蟒的注意力,尽量将其的攻击范围转移到殿室的另一个角落。但是谁承想那只受了伤的蜥头蟒狂性大作,一时竟也认不清所要报仇的对象究竟是谁。重击在石壁上的它将身后紧随而来的那些无脸巨人也一并当成了仇人,它一声长啸,立时一股飓风从口中喷了出来。狂啸的大风将八角枫与卡夫卡打翻在地,他们只能紧紧地拉住那个陷坑的边缘才刚好不至于被卷入空中。而此时的夏天还来不及将钥匙插入凹槽,便也被大风卷起。幸运的是,他在被卷起来的同时拉住了那根十字架,可是钥匙却从手中掉落,飞入空中,被刚好张着大嘴的蜥头蟒吞入腹中。 这股突如其来的飓风惹得无面巨人本来交织缠绕在一起的黑色浓雾一般的躯体与手臂顿时如青烟四散。于是,喷出暴风的蜥头蟒转而成了那些无脸的倒立在天花板上的巨人的第一目标。它们发出了一阵如抽噎般断断续续的凄厉哀鸣来,它们的身体尽管散去了片刻,但是很快又重新合上。那阵阵凄切的哀鸣好似催命的符咒一般,让蜥头蟒一听到便痛苦不已的瘫倒在地上,狰狞地扭曲着,它庞大的身躯狠狠地撞倒了倒吊着人的那个十字架。白色的人骨摔落在地上,散了、碎成了粉末的同时被卷入风中,没留下半点它存在过的迹象可循。 八角枫忽然感到脸颊上有些湿润,就好像有雨点滴落在自己的脸上一般。卡夫卡也同样感觉到了。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抬眼朝上望去,原来,方才蜥头蟒吐出的飓风竟然与那些长明灯的光芒发生了一种奇特的融合,化为了一股滔天的巨浪旋在了半空中,就在他们抬头向上望去的同时猛地直落下来,顿时让八角枫他们陷入了深水之中。 蜥头蟒并不甘心自己一时的失利,它重振旗鼓在滚滚的洪水之中飞速的旋转起来,想形成一股强大的漩涡将那些无面人吞噬其内。殿室内的水位极速地升高着,夏天与卡夫卡紧紧地攀着石壁极力让自己不会被漩涡的吸力卷走。尽管他们都知道,被它所吞噬或许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们快看!”八角枫忽然大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希望。卡夫卡与夏天一起向着八角枫所指的方向望去。原来随着水位的升高,此时的他们已经在靠近天花板不到3米的位置了。他们可以清楚的看见在天花板上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黑魆魆的深洞,或许那就是蜥头蟒爬进来的那个洞口。 而此时原本天花板上站满了的无面人们都已经被卷入了蜥头蟒所造成的漩涡中心。在这深水之下,它们正激烈地缠斗着,刚好可以为他们赢得爬上去的时间。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水位一定要再升高到可以让他们够到的位置,另外已经随时会被越来越急的水流带入漩涡的他们能够熬到那一刻。 他们三人焦急地等待着,即期盼着水位能上升地再快些,又警惕着水位上升所带来了一波波拍打过来的浪花不至于将自己卷入漩涡。可就在这焦心的时刻,水位忽然停止了上涨,那漩涡也随之有了渐渐停息的势头。 八角枫他们都知道,这可并不是个好兆头,如果蜥头蟒不能拖住那些无面人,那么他们三个将面临的是比它更难对付的无面人。 “帮我收好这个!”八角枫掏出了那个装羊皮纸的小瓶子,交给了卡夫卡,“等一下水位上去的时候,你们先走,不要等我!” 说着,八角枫没有等卡夫卡回答便往水下潜去。卡夫卡刚想拦住她便被夏天拉住了,他很确信地对卡夫卡说道:“她在水里不会有事的,我们要做的,是不拖她的后腿。”卡夫卡想起了在罐头大酒店的那次,知道八角枫的水性确实是超乎常人的好,但是在这里,也会如此吗? 卡夫卡还来不及多想,忽然水面沸腾了起来,紧接着有一股强大的暴风从水底深处冲出水面,那风在水面上立时回旋了起来,随之剧烈旋转的水流带高了水位。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就到了天花板顶。夏天与卡夫卡在那漩涡尚未形成强大的吸力之前便爬入了那个洞口。那洞口黑魆魆的,原来它一直被遮在了那些穿着黑雾袍子的无面人的阴影里,因此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看见。如今爬上来一看,竟发现这洞有一人多高,让他们刚好可以站起身来。 卡夫卡与夏天在洞口并没有等多久,八角枫便攀着洞沿从水底爬了出来。三人在黑暗的甬道内摸索着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走到半路时,发现这洞显然是人力开凿而成的。一路上,八角枫与卡夫卡皆在心里暗暗地回想着前面所发生的一切,揣度着这石道的真正的开凿者究竟是谁。会是那个将60块金砖偷出去的人吗?但是如此高的距离,他们又是怎样搬运上来的呢?又或者,他们走的是那扇门口也有着无面守卫巨人的黄金大门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7 。八角枫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恐怕又是一段诡谲怪诞的故事了。 走在卡夫卡与八角枫身前的夏天一直沉默不语。当他们终于来到洞外时,天上的太阳正蒙上了一层橘色的光晕,黄昏降至,天很快就要黑了。 虽然阳光并不刺眼,但在黑暗之中行走过久的卡夫卡与八角枫还是不适地用手遮挡住了从树梢上直射下来的光芒。在那一瞬,他们同时放松了对夏天的警惕,都没有注意到,夏天已经带上了一个特质的口罩,那是用来屏蔽自己悄悄打开的铁罐的毒气的。 刺激性的烟雾被没有防备的八角枫与卡夫卡吸入肺内,顿时两人皆手脚无力地瘫倒下来。 在迷迷糊糊之中,八角枫只觉得眼里的夏天如同被掺了金光的幻影一般,忽隐忽现、飘忽不定。她知道夏天会拿走那张羊皮纸。果然,蹲在卡夫卡身边的夏天从昏迷了的卡夫卡身上拿走了那个小瓶子。突然,她看见夏天掏出了枪来对准了卡夫卡的头。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臂拉了下夏天,夏天立刻停住了,转过身来。在她最后的意识里,她所见到的,是夏天一如往年的那种笑容,狡黠而又天真。八角枫想起了夏枯草。 19 当八角枫醒来时,发现自己和卡夫卡已经被挪到了远离那片蜥头蟒出没范围的安全地带。她懒懒地坐起身来,想到那卷丢失了的羊皮卷,虽然没有多大的难过,但不免还是有些失落。而此时的卡夫卡亦睁开了眼睛,他也坐到了八角枫的身边。两人有气无力地靠在一颗爬满青苔的雨林里特有的阔叶树上,看着挂在树梢上的月亮,听着四下里悦耳的虫叫与鸟鸣,那是盛夏的声音。 一种已经被卡夫卡与八角枫自儿时起便体味了千百遍的挫败感让他们久久地不发一语,令人沮丧的茫然如这黑林之中的暗影一样,让他们无力驱散,只能勉强说服自己接受已经被它们禁锢住的事实。 “只要对他们有用,查理的死就只会带来新的查理。”八角枫忽然开口了,她漫不经心地谈到了卡夫卡此刻所最不想提起的让自己头痛的人。 “但是如果查理当众死去,”八角枫接着说道,漫不经心地好像在顺口谈着一件日常中可有可无的小事一般,“这样的死,才是无可挽回的必然。因为失去一个棋子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想。而暴露他们的秘密,是不能!” 卡夫卡没有回答八角枫的话。但是八角枫的话他是听进了心里的,他开始细细地盘算自己下一步该做的事情了。 20 在回到罗山城后,八角枫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她想好好在家里休息自己精疲力竭的身体。在这段时间里,她几乎天天都泡在游泳池里。似乎是天生的,在童年时期极少见过水的八角枫在中学第一次跳入游泳池后便展现出了过人的、大大超出常人的天赋。但凡她只要一入到水中,便如出了网的鱼一般,灵活自如,且可以无需任何重物便潜入很深的水底。这也是她可以轻易的潜入那座神秘的地下宫殿的深水中,引得蜥头蟒再次吐出飓风,又不会被它们追上甚至发现的原因。一是因为她在水里极快的速度,另一个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上没有人类的味道,那些东西甚至可能都没有发现到她的存在便又重新陷入自己的混战当中了。 在八角枫所请的假期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晴朗的早晨,一份精致的小包裹被放在了她家门口的地垫上。八角枫走出来拿早报时看见了它,上面没有寄件人的署名也没有任何快递公司的印章,显然是被人包好放在门口的。八角枫将其拆开,发现里面是一张卡片和一份装了卷纸的小瓶子。她拆开了瓶子里的那卷纸,惊奇地认出了里面的内容就是自己前日里丢失了的那卷羊皮纸上的,只不过它被歪七扭八地誊录到了眼前的这样普通的白纸上。八角枫又看了下那张卡片,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对不起! 看见卡片上熟悉的字迹,八角枫马上就知道了那位送包裹的人。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画面从八角枫的记忆深处闪现了出来。在那里面,自己还是一个7岁的小姑娘的时候。她坐在一张椅子上,怀里抱着一只火红色的熟睡着的狐狸,而夏枯草正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梳着刚刚洗好的头发。就在离她们不远处的一个靠墙的床底下,正躺着两具保持着与生前一样满脸惊恐地瞪着双眼的尸体。 八角枫将早报扔在了沙发上,小心地将那卷纸与一本小册子放在了一起。她还没有注意到早报的头条消息里所刊载的前夜里罗山城所发生的一件大事-重要议员查理在昨夜的酒会上被离奇杀害,尸首分离。据本报在场记者所述,尸体倒地之后,很快就变成了一具散发着恶臭的不明鸟类的尸体。有照片为证…… 第54章 第十五章 永生国度 (1) 1 一出罗山城东区,绵亘不绝的丽姬亚山脉的山脚便出现在了眼前。在它的北边,是无边无际的山艾荒地。而在它的南面,则是广袤无垠的梅晓平原。梅晓平原之大,使得它几乎将整个丽姬亚山脉揽入怀内,在丽姬亚山脉东面尽头之外又与山艾荒地接在一起。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头高压铁栏将梅晓平原与山艾荒地分隔开来,一面是莽莽苍苍的一碧千里,而另一面则是黄沙漫漫的不毛之地。 西元1991年6月下旬的一日清晨,新加入的缉毒队的警员唐纳追缉一伙毒贩出罗山城进入了梅晓平原。出城的时候,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像一块陈旧的破布一样低低地压下来。本该出现曙光的天际不见一丝灿煌,太阳被罩上了厚厚的一团雾气,清冷得如同圆月一般惨白无力。没有温热宜人的夏风,拂面的冷风像是在预告着秋日不合时宜的串场。 毒贩的车子在即将被唐纳追上时,忽然向左打了一个急转,开上了一个不起眼的岔路。唐纳紧随其后。一根崭新的指示牌被竖在进入路口的不远处,上面写着“霜林镇”。 唐纳眼见着毒贩将车子驶进了霜林镇。远远望去,那是一个恬静的镇子。色彩丰富、童话一般的古旧联排房屋。门口的园艺郁郁葱葱,鲜红的玫瑰娇艳欲滴。现在是上午9点时分,街道上到处是面目和善的小镇居民,他们有的进入商店采购新鲜的蔬菜或肉类,有的站在路边与偶遇的熟人闲聊,还有的只是坐在沿街的长条凳上,虽然没有热烈的阳光照耀,但是感受那祥和的人气也是件令人惬意的事情。 这美丽的一幕,被唐纳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中,像一张照片般的不时提醒着他这里曾经存在过如此美好的一切。毒贩的车子已经进入了霜林镇,而唐纳的车子则刚刚开到镇边,还未来得及进去。忽然,镇内猛地腾起了一股浓浓的烟雾。眨眼间,霜林镇便被那雾气所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8 遮住了。嘈杂的人声不见了,唐纳听见了湍急的水流声。他急停住车子,不敢贸然闯进。当那铺天盖地的白雾渐渐散去了一些之后,唐纳才敢走下车来,与同行的另几个警员往镇里走去。 由于镇内仍然烟雾弥漫,可见度极低,唐纳一行人只得小心摸索着往前走着。奇怪的是,他们走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半个人影,甚至连房屋也没看见一栋。仿佛他们此刻身处在一个无边无际的虚无之中一般。一股越来越大的水流甚至应该说是急流声从小镇深处传来,听起来就是像是飞流直下的瀑布。 太阳终于扯开了披在身上的罩子,一时间,灰暗的天空金光四射。伴着一阵清风,它赶走了密布在空中的阴晦之气,也将霜林镇里的烟雾渐渐驱散。 唐纳一行人停住了脚步。万分惊愕的他们知道已经不能再往前行进半步了。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巨大的陷坑边缘。陷坑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坑内的中心不断地奔腾出滚滚热流,冒着热气的水流已经将不知有多深的大坑填满。他们又定了定神向四下看去,不久前还生动瑰丽的宜人小镇已经消失无踪。雾气散尽,周围有的只是荒凉的枯树野草,遍地的莎草荆棘。 2 在六月上旬,罗山城内对于新任市长马丁爵士的两项提案的第一次全民投票皆以微弱的优势而通过。按照米诺斯大陆的法律规定,只针对城内法案的投票需要进行三次,但是如果能在前两次连续两次通过,那么第三次也就没有必要了。 如今整个城内的新闻媒体都像被打了鸡血一般,纸媒们花了大量的篇幅,几乎每一期都在讨论挖掘查理离奇死亡背后的原因,以及他化为禽鸟尸体的原由。而电视上的新闻节目也深挖出了更多陈年相关的旧闻,他们严厉地质问着国会(议会)究竟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向民众公布。 因为一直阻拦马丁爵士通过法案的是国会。并且在数百年前曾经出台严格控制民众对于超自然案件知情权法案的主要推行者亦同样是国会。所以如今主要的被质疑者落到了国会的头上就不是什么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了。所有新闻指责的矛头纷纷指向国会,而国会却坚决不出面答复任何的质疑。其实他们只是表面上保持着沉默,实际暗地里一直在加大着阻拦马丁爵士后一次投票迈向胜利的脚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允许在罗山城有公开一切的先例,因为即便只是一个城,那也会是蔓延向整个大陆的开始。 第一次投票的结果公布之后,卡夫卡的心情便一直格外的好。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八角枫与自己去那个过去曾经提过的闹水鬼的小镇。不知怎么的,似乎自从加入obe后,他觉得自己对于这类超自然的案子便产生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那种兴趣几乎可以与自己小时候想当海盗的愿望相当了。 终于,到了短假的第一天。卡夫卡一早就开车接了八角枫往梅晓平原而去。他们本来预计中午便可以到达那个小镇,可是路中两人看错了地图,走错了好几条路。不知不觉间,竟开上了102公路。在他们想要掉头之时,发现不远处的一个岔路口外开进了4、5辆警车。 好奇心让卡夫卡与八角枫也跟着开了进去。就在道路不远处的几辆警车旁,他们看见了愁眉紧锁的唐纳。卡夫卡大喊他的名字,唐纳一眼便认出了他们。连忙迎了上去,将自己一上午所见到诡异见闻说与了卡夫卡与八角枫听。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地坑?”站在一个大约3米左右深的陷坑边缘,卡夫卡一边俯身向下探望,一边问道。 “没错,当时这里热气腾腾的,滚出了好多泉水,”唐纳回答道,“可是不一会儿泉水又全部不见了,好像是都渗入到坑底的泥土里了。” “有这个小镇的资料吗?”八角枫向四下看着,她很难相信这片荒芜之地在几个小时前还是个人口密集,安泰祥和的镇子。 “最奇怪的就是这个。”唐纳叹了口气,他感慨自己幸亏同行的还有几个人,否则恐怕很难让人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他说道:“我们调阅了档案,这个镇子是不存在的。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毒贩与这个镇子一起消失,但是到最后却发现这个镇子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那岔路口进来处的牌子?”八角枫进来时也看到了那块霜林镇的牌子。 “听说是有个拍电影的剧组立在那边的,走时忘了拆掉。” “八角枫,你看这个!”正当八角枫与唐纳交谈的时候。卡夫卡跳到了坑底,他见到陷坑中心似乎有一个圆圆的闪着白光的洞。他走到其近前,想看得更仔细些。 八角枫跟着卡夫卡也下了陷坑,而唐纳则被身旁的几个警员叫了去。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卡夫卡被那个闪着白光的小洞里忽如其来的巨大吸力往下拖曳的时候,他的身边只有八角枫。八角枫拉住卡夫卡,可是不想自己也一起被那股强大的力量给吸了进去。 等到唐纳回过神来,与一众人奔到坑底时,那个圆洞如同一张蠕动的大嘴一般,缓缓地又合上了。 第55章 第十五章 永生国度 (2) 3 八角枫坠入了一片混沌的云雾中,一道耀眼的霞光将她轻轻拖起,她昏睡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黑林之中。满目尽是野草枯树、荆棘死藤。黑压压的树枝之上,没有半丝光亮透下来,这是连星月都弃了的阴郁而幽怨之处。回荡盘旋在林间的萤火虫发出的淡淡蓝光飘飘悠悠,指引着八角枫前行的道路。 在一个没有墓志铭的荒坟边上,八角枫找到了仍在昏睡之中的卡夫卡。他所倒之地,长满了致幻的鼠尾草、□□、还有那历来受巫师钟爱的苦艾草。 他们的身上都没有伤,但是大脑却昏沉得厉害,双脚轻飘飘地踩在地上,如同踏在棉花上一样,没有任何坚实的感觉。两人互相搀扶着跟着前方一团团幽蓝的鬼火般的萤光走着,来到了林间一小块平坦的空地上,停在一扇巨大的石门之前。石门的上端成拱形,表面上有着精美的浮雕图案。图案的内容是山脚下,水岸边,一群身着盔甲的人在与空中袭下来的巨鸟大战。无数条面目可怖的大鱼从水里翻出滔天的巨浪,带起的飓风让空中的巨鸟纷纷折断翼翅。那些穿着盔甲的人里,有的身材矮小,有的体形瘦长,而在那些瘦长的人里有不少是脸上没有五官的无面人。每一个无面人的身上都挎着一个瓦罐。整个画面里到处是被撕扯的羽翼,骑在马上的士兵被叼入空中、再被狠狠抛下,满地的断戟残盾,碎肢鲜血随处可见。 八角枫与卡夫卡正看着这奇异的画像出神之际,一条细小的黑蛇忽然从一个石雕的瓦罐里探出头来。它的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79 眼睛滴溜溜地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到左,把八角枫和卡夫卡仔细打量了一番后,从罐子中爬了出来。它灵活地攀上了巨门之顶,粗声粗气地冲着仰头看向自己的八角枫与卡夫卡大声嚷道:“愚蠢的人啊,在这芜秽之草遍地,处处起悲戚之风的黑林之中,你们注定要被邪恶的阴魂拖走,贪婪的豺狼会啃噬你们盛放智慧的脑袋,狡诈的豹子会吃掉你们灵巧的四肢,至于你们那充满了黑水的心脏会被高傲的狮子当成主食过后的一顿甜点。愚蠢的人啊,看到了自己的结局,难道不该马上去找个隐蔽的角落去暗暗恸哭一会儿吗?” 黑蛇极力想表现出自己的威严,它装腔作势,可呈现出来的派头却滑稽可笑。八角枫笑而不语,和卡夫卡对视了一下。她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柠檬塔来。这是早上她做的,一份给卡夫卡路上吃,而另一份则被一贯不吃甜食的她随手放在了她宽敞衣服的大口袋里。黑蛇仿佛是闻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它两眼炯炯地放射着狂喜的光芒,口中的信子猛地吐出来又缩了回去。只眨眼的功夫它便爬到了八角枫的跟前,试探性的舔了一下那个柠檬塔,忽然眼睛一亮,大嘴一张竟直接将其吞入了腹内。 “聪明的生灵啊,”八角枫学着那黑蛇的口气说话,她手上又掏出了另一块柠檬塔来在黑蛇的眼前引诱地左右晃着,“告诉我你高贵的名字吧?” 听到八角枫的问话,仍然沉浸在美味之中的黑蛇回过了神来。它将自己的头高高地昂起,好像自己是个高高在上的国王一般,它郑重其事地向八角枫自我介绍道:“我叫永生,是这里的守护之神。” “是看大门的吧!”卡夫卡在一旁调侃道,看着永生那一本正经而又高傲不屑的样子,而它的真声却是细声细气得如孩童一般,他不禁大笑了出来。 “呸!”听到卡夫卡不尊重自己的言论,永生气急败坏地想要叫骂回去,可禁不住八角枫递过来的柠檬塔的味道。于是,它只先顾着如刚才一般急急地吞入了口里。 八角枫看永生满意地吃下了自己第二个柠檬塔,便又从口袋里拿出了第三个,柔声问道:“那么,守护之神,给我们指条明路吧。” 永生听了八角枫的要求,先是叹了口气。它将头低下,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一会儿,好像是在考虑着什么。忽然,它往门上爬去,钻进了它原先出来的那个土罐子。一阵翻找东西的丁丁当当的声音之后,从里面丢出了三个陶瓷碗来,落在了八角枫和卡夫卡脚边。紧接着,永生从罐子中爬了出来。一出罐子,它的尾巴便在罐底一盘,倏地罐子便被它从那个石雕上拖了下来。只见它摇摇晃晃地拖着罐子往那三个碗前爬去,一路上嘴巴里不断地发出着坑哧坑哧地费力的喘息声。 永生好不容易将罐子拖到了碗前,一路上多次拒绝了八角枫和卡夫卡所提出的帮助,骄傲地坚持这个只能自己来做。它将罐子放在了地上,平息了自己因为疲惫而急促的呼吸,待到体力恢复了一些之后,猛地一鼓作气又将罐子顶在了头上,晶莹剔透的液体从倾斜而下的罐口缓缓流出,永生一口气将三个碗全部都倒满了。 “挑吧!一人喝一碗。”永生嚷道。 只见那一个罐子中流出的液体到了眼前这三个碗中后竟忽然各不相同了。从左边起的第一碗闻起来有一股醇厚的酒香味道,听永生说喝起来辛辣灼口。 而第二碗则是甘甜清香,永生说这碗是三碗之中味道最好的,喝起来沁人心脾。而第三碗,则是普普通通的一碗白水,无任何异常奇特之处。 卡夫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碗一饮而下,据他所说,和酒没有什么不同。而八角枫则是选择了第三碗,她将碗端到鼻子下闻了闻,确认没有任何异味之后方才一饮而尽。而当她将碗放下之时,它竟与地上的另两个碗同时消失了。与此同时的,他们面前的巨石拱门正在缓缓向内打开。不知什么时候,永生已经拖着罐子回到了石雕之上,它在罐子之内对八角枫和卡夫卡叮嘱道:“天黑之前可以走到山顶,你们就能回去了。” 望着门后朦朦胧胧但充满了光亮的世界,八角枫与卡夫卡跨过了大门,一个崭新且奇异的世界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身后的大门正在缓缓地合上,永生的嘱咐仍然回荡在八角枫和卡夫卡耳边:“记住,天亮前一定要爬到山顶!” 随着永生的声音渐渐消失,卡夫卡和八角枫感到周身的那片模糊了一切的朦胧渐渐清晰出了它的本相。不知不觉的,他们正被一群身着五颜六色长袍衣服的男女簇拥在流动的人潮之中。他们的脚步不自觉地跟着周围的人往前挪动着,行走着,奔跑着。并不宽敞的街道两旁到处是兜售着各类玩意的摊贩,有绸布,有蔬菜,还有女人梳妆用的胭脂、梳子,堆满了箩筐。摊贩们的目光无不是转向人群流动所向的那个地方,有的甚至急匆匆地收拾了东西也跟着汇入了越积越多的人流。 所有的人都在笑着,喊着,嘈杂着讨论着、讥讽着,这些声音里只有一个主题。 “快去看,那上了断头台上的国王!” 第56章 第十五章 永生国度 (3) 4 乌压压的人头在八角枫和卡夫卡身前攒动着。卡夫卡要紧紧地拉住八角枫,才不至于让她与自己被流动的人潮冲散。他们周围的人皆肩挨着肩,被动地前行着,迈着错乱步子的脚不时地会踩到身旁的人,鼎沸的人声使得要挨着对方的耳边才能让那人听见自己的对不起。但是并没有人会因此而气恼,因为大家此时皆赶着去看一件盛事,看前任的老国王是如何被砍下头颅的。 就这样,挨山塞海的人们笑着、吵闹着、叫嚷着向着大广场而去,每经过一个岔路口,都会有新的人流络绎不绝地汇入进来。当滚滚的人潮穿过必经的数条街道来到被议事大楼以及金碧辉煌的王宫前楼环绕的大广场之时,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没有丝毫可以下脚的地方,以至于很多人只能爬上议事大楼的柱廊,亦或是就被迫地远远停在广场之外的街道上,踮着脚,抻长着脖子,极目眺望着,期望哪怕能看见断头台上一丝边角也好。无论台上有任何新的异动,靠近断头台周围的人都会立刻叽叽喳喳地与周遭或认识或陌生的人展开一场热烈的讨论,并且很快的,这些消息就会被向后传去,使得即便站在非常后面的围观民众们也能及时地了解到前方的动向。 卡夫卡在议事大厅前门的一个高高的台阶上找到了一个位置,他才费力地将八角枫拉上来,身边立刻又有其他的人拥挤了上来。卡夫卡让八角枫紧靠立柱站着,这样既可以让自己环抱着她让他们不会被挤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0 下去,又可以看清正发生在断头台上的一切。 随着一声长长的号角被吹响,沸沸扬扬的人声渐渐平息了,偌大的广场上一时间鸦雀无声。那黑压压的人头如浪潮一般涌动着,大家似乎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不一会儿,皇宫前楼顶层中央的一扇门被打开了,几个衣着鲜丽、戴帽配剑的侍卫神气地走到了凸出的环廊之上,他们一字排开。国王和王后从他们身后走上前来。王后向楼下的民众轻挥手臂,原本安静下来的人声又重新喧闹起来。而与此同时,一个白发苍苍、满面皱纹、腰背佝偻的老人被两个士兵压上了断头台。他那单薄的灰色囚衣上满是污泥、血迹斑斑,脸上手上都有被狠狠抽打过的痕迹。他膝盖仍在流着脓血,剧烈的疼痛使得他无法跪下,只能勉强地先是趴下来,让两腿往前蜷着,再把头搁在用来断头的木桩之上。 刽子手已经就位,锋利的刀刃在刺眼阳光的直射下反射出阴冷的寒光。八角枫不禁心里一阵悸动,不是因为台上老人那悲戚之相和台下欢呼的仿若庆贺节日的喝彩和叫好声,而是因为她从周围的民众议论的话语中得知,那位高高在上亲自发出斩首命令的王后竟是那台上老人的女儿。并且,是他最为宠爱的女儿。而这老国王最为忽视的那个小女儿,已经因为营救自己父亲的失败而被关进永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去了。 正午时分,监斩官大声朗读了老国王大大小小的罪过之后,刽子手双手握住刀柄,将其高高举起。原本一动不动地如同一滩烂泥般的老国王忽然抽搐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呜咽。那呜咽声中充满了恐惧,也只有恐惧。刀子被挥了下来,锋口俐落地经过血肉白骨之时,八角枫听见了一声蝉鸣,又好像是嘤嘤的,好像扯铃所发出的那种声音。 随着人头落地,这件当年最大的盛事也就到了尾声。那些紧密地挨在一起的人们纷纷挤上前去轮流观看老国王的人头。那头颅被盛放在一个肮脏的木桶里,上面凌乱的头发浸在了污血之中,两眼狰狞地瞪着,似乎他的痛苦还没有结束。之后,得到满足的人们慢慢地四散而去。很快的,一切又恢复了往常的面貌。 5 永生之国是一个人口在5万上下的小国。皇宫以及议事大厅在整个国家中心的位置。而世袭的贵族们的居所则是环绕在它四周,再往外则是掌管各个部门的大臣以及那些富人的住所,越是贫苦没有地位的人们所居住的地方则越是靠外。国城之外是大片大片的田地,除了种满城内人生活所必需的谷物之外,还种了许多□□,那是永生之国用来与其他国家进行贸易往来的主要货品。 永生之国的生产水平尚停留在非常早期的农耕时代,武器也仍以冷兵器为主。这里的人们没有见过火器,对具有巫术的魔法师们都怀着极为强烈的惧怕之情。 永生之国坐落在一座被称为魔山的脚下。无论在国城内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看见它,任何人谈起它的时候都会惊怖地神色俱变。八角枫和卡夫卡起初以为那山离得很近,但后来才知道,这山之所以会让他们有那种错觉实在是因为它过于庞大了。高高的它直插天际,自半山腰起永远是云遮雾绕的,没有人知道那上面究竟有什么。因为上去过的人都没有回来过。 八角枫和卡夫卡曾经试图走到其山脚下,但是他们足足走了一日一夜,那山仍离自己纹丝未近。一个田里的老农告诉他们,要到那山的山脚下,光是骑马就要足足用上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只得回到永生之国,另作打算。幸运的是,这个世界的白日非常得长,足足有18000日白昼之后才会轮到36000日黑夜的到来。有人告诉他们,老国王被砍头的那日,黑夜刚刚过去。 身无分文的八角枫和卡夫卡决定先各找一份工作,存下钱来买马,并等储备足够多的粮食以及装备之后再往山上去。卡夫卡在一个打铁的铺子里找到了工作,而八角枫则靠给人织补衣服来赚些零钱,有的时候还会在富人举行宴会缺少人手的时候去做帮佣。 他们先是在一个破旧寒酸的小旅馆里租了两个床位,当等到两人存有一些积蓄之后,才在一个吝啬的房东手中租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两层小楼。说是两层小楼,其实也只有两个房间罢了。底层是一个由柴房改造的厨房,而经过一条只能侧身走上的楼梯所到的二楼卧房也只是一间放下了一张简陋的双人床后便再没有多余地方下脚的房间而已。 这座小楼所在的街道挤满了与它一般残破简陋的房子,一到阴雨潮湿的季节,道路上便会泥泞难走,到处都会弥漫着一股令人不适压抑的发霉的味道。 这样的环境,八角枫没有丝毫抱怨过,而卡夫卡也时常会在贫苦的、捉襟见肘的日子中找到一些特别的乐趣来逗八角枫开心。八角枫每天一早都会把屋子上下打扫干净,将细心准备好的午饭放在食盒里交到卡夫卡手中,站在门槛上微笑着送他出门。 有的时候,阳光和暖地照在八角枫的脸颊上。她看着卡夫卡渐行渐远的背影。新晒的床单在头顶飘扬起来,散发着阵阵皂香的味道,听着厨房里传来的热水烧开的咕咕声,八角枫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谵妄。这样的日子,或许就是一辈子了。 第57章 第十五章 永生国度 (4) 6 来到永生之国第三个月的一日,接近午夜12点的时候,城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刚刚收工的卡夫卡揣着新领的工钱走在回家的路上。要回到那个简陋贫瘠的街道,他需要穿过几条僻陋的巷子,走过一条长长的花街,最后从一个只有三步宽的窄巷穿出,就到达他和八角枫居住的地方了。紧挨着这个国家的城墙,是个贫穷得实实在在的地方。 花街之上,到处都是出卖身体的女人。她们脸上蒙着薄纱,身披五彩的长袍,若隐若现地将身上能够吸引男人眼光的部位露出来,甜腻地媚笑,随口便是一句粗俗的,听起来让人面红耳赤的下流话。一路下来,身上不免会沾上弥漫满街的劣质香粉味道。卡夫卡也从未幸免过,八角枫倒也没有怀疑他有去那里鬼混的可能。尽管两人一直以一种类似柏拉图的方式生活在一起,他们不似兄妹,更不像情人,倒像一对濡沫已久丧失了激情却仍存有脉脉温情的夫妻。 这一日,卡夫卡如往常一般从花街上走过,当他快要走完的时候,尽头一处房子里忽然急匆匆地跑出了一个人来。他双眼神色癫狂,手舞足蹈,错乱踉跄的步子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醉汉。 醉汉跌跌撞撞地走在卡夫卡身前,先卡夫卡一步钻进了一个无人的狭长小巷。巷子两边是不高不矮的围墙,上面斑驳地爬满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1 苔藓。成堆的垃圾与满箩筐的鲜鱼胡乱地摆在一起,腥臭与腐烂的味道交织出一种刺鼻的味道,让经过的人都不得不捂住鼻子。 卡夫卡还未到巷口便听到了从里传来求饶的呜咽声,他快走了几步,正看见有三个蒙面人将那个醉汉按倒在地,从他光鲜讲究的衣服里掏出金亮的怀表、沉甸甸的钱袋。蒙面人手里握的刀子发出阵阵寒光,他们嘴里说出的恶狠狠的话语让人知道他们口中的要杀人的话语不是玩笑。 醉汉跪在地上,双手抱头,高高隆起的臀部不住地颤抖。一句又一句毫无尊严地求饶话引得强盗们哈哈大笑。卡夫卡的出现让强盗吃了一惊,立时有两个人恶狠狠地朝卡夫卡扑了过来。卡夫卡一手拧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抬起一脚将另一个人踢翻在地。转眼,他的眼前就只剩下那个方才还一脚踩在醉汉身上,手里掂量着钱袋的强盗头子了。卡夫卡高出那个人近一头,他趁那人愣住的功夫,上前一个反手擒拿,瞬间便将其狠狠撂倒在地上。 这几个强盗自知无用,倒有不吃眼前亏的觉悟,他们嘴里叫骂着、诅咒着、叫嚷着些威胁的话语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醉汉感谢卡夫卡,问他的名字,说要好好报答。卡夫卡一一拒绝,他将其送回了家,那是议事大楼后的一座豪华宅邸。他答应了醉汉会永远地保密这天的事情后,便离开了。 三日后,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载着满满的绸缎珠宝驶进八角枫与卡夫卡所住的那条街道,车沿几乎贴到了两旁房子突出来的阳台,盒子里的金银首饰在颠簸的车上叮当作响。车前的高头大马惊地游荡着的野狗纷纷四散,人们屡屡从窗户、门缝里探出头来,新奇地看着马车与自己所生活的环境极为不符的奢靡,啧啧地互相交头接耳地轻语着,言语之间有羡慕,更有不平的嫉妒。 马车停在八角枫与卡夫卡的家门前,一个衣着华丽的侍从车上滚了下来,他的头昂得高高的,身躯胖得像个圆球,两撇八字胡因为他粗重的喘气不时地微微向上翘起。显然,让他从那高大的马车之上跳下来已经用尽了他大半的气力。 侍从向八角枫提出要见卡夫卡,在得知卡夫卡还没有回来后,便简明扼要地向八角枫念了一封他家老爷——理查德公爵的感谢信。理查德公爵在信上恭敬地感谢卡夫卡在前夜将自己从几个恶徒的手中救下,并附上一车薄礼以表答谢。说完,侍从让车夫将礼物从车上搬下来,堆满了底层的厨房,在对八角枫绅士地鞠了个躬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侍从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嫌恶,离开时候的匆忙仿佛是为了尽早地离开,以免让自身沾上这里的穷酸气。 两日后,又有一封信函被送了来,理查德公爵邀请卡夫卡和八角枫到自家的宅邸做客。他在皇宫的侍卫队里为卡夫卡安排了一个职位,又写了一封推荐信,介绍八角枫去做王后的侍女。 卡夫卡欣然接受,而八角枫则未加考虑便婉拒了理查德公爵的好意。他们搬进了公爵腾出来的一栋靠近皇宫的三层小楼,书房、会客室、卧房等等一应俱全。并且还安排了四个仆人和一个管家,卡夫卡的薪资并不足以支付他们的薪水,理查德公爵便给卡夫卡申请了一项特别的津贴,专门用来支付这些开支。 八角枫觉得理查德公爵的感谢似乎有些过分,而卡夫卡则故意忽视了其中不合常理的地方,沉浸在迈步于成功之路的光明里,不愿自拔。理查德公爵终日带着卡夫卡游走在各个贵族沙龙宴会之中,晚归甚至夜不归宿已经成了常态。八角枫提醒卡夫卡他们可以离开了,但卡夫卡则先是拿敷衍的话搪塞,后来索性不答,径直离去。他们就像一对渐行渐远却又舍不得分开的夫妻,丈夫一味地逃避面对妻子提出的问题,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嫌恶,却又不忍开口真正与其争吵起来。妻子看透了丈夫的本性,心里暗暗嘲笑他的幼稚,想要独自离开,却总是舍不得,于是只能将其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般宠溺着,妄想有一日他能幡然悔悟。 不知不觉间,八角枫和卡夫卡在永生之国生活了足足三年。一日,一个惊骇的消息从皇宫里传来,国王暴毙了。有人说是得了急症,也有人说是旧病复发。一个皇宫里的厨娘对自己的亲人说,国王是遇上了一个行刺的恶徒,不幸殒命于其剑下。其实那个刺客的第一目标是王后,但是被一个侍卫给幸运地拦了下来。各种各样的传闻漫天飞起,到最后也没一个确实的版本定下来。这一是出于皇宫内对这此次事件的闭口不语,二是因为国王暴毙的时候身边除了王后、理查德爵士和几个侍卫外再没有别人了。 出事的那日,卡夫卡没有回家,只托人捎了封信告诉八角枫自己无碍,但会在王宫内多待几日。至于原因,信里只字未提。 五日之后,一辆通身金黄色的马车将卡夫卡送了回来,远远的,八角枫就听见了它车顶棚上垂落下来的挂着水晶的穗子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声响。马车前后有一队侍卫开路,路上行人都规避躲在屋内从门缝里偷偷往外窥视着。卡夫卡跳下了车,志得意满、神气从容,一身侍卫长的装束宣告着他已经今非昔比。一只雪白的胳膊从车帘后伸了出来,如葱白的纤纤玉手不舍地拉住了卡夫卡的胳膊。卡夫卡瞥了一眼楼上的窗户,低声凑着帘子说了几句话,里面顿时传出了银铃般的笑声,那声音里有羞涩,亦有嗔怪的味道。 卡夫卡立在家门口,看着车队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方才转身进门。八角枫早早地等在了卡夫卡进门的玄关处,用卡夫卡最厌恶的那种神情审视着他,明明看透了,却又执意不说,心里有千万种埋怨,但又不肯透露半字。卡夫卡不想和八角枫争吵,便装糊涂地问她怎么了? “会客室里有个客人等你很久了!”八角枫倚着墙对卡夫卡说道,嘴角轻轻扬起了一抹冷笑。 “是谁?”卡夫卡懒得与八角枫打哑谜,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你认识的。”八角枫转过身,往楼上的书房走去,只留给卡夫卡一个漠不关心的背影。 “八角枫!”卡夫卡忽然用一种八角枫陌生了许久的语气呼唤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卡夫卡对自己与八角枫的关系变得如此疏远似乎突然无法接受起来。在他开口的那一霎那他想挽回,可是话一被说出口又觉得了自己有些无趣。一时间,心里又多生出了对八角枫的埋怨来。 八角枫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她站在楼梯的高处向下望着仍然立在玄关处的卡夫卡。楼道里只点了两盏烛灯,所有的厚绒布窗帘都被拉了下来,大片的阴影隔在两人之间。卡夫卡看不清八角枫的面孔,感觉不到她的喜怒,只感到了一种彻骨的冰凉从八角枫的眼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2 睛里望过来。原来不想挽回那些旧日情感的是她,卡夫卡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道。他坚定了想要与八角枫分开的决心,为自己已经长久冷落疏远了八角枫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是理查德公爵。”八角枫用近日里一贯冷嘲的口气对卡夫卡说道,“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他说的内容恐怕会吓你一跳呢!” 第58章 第十五章 永生国度 (5) 7 卡夫卡走进会客室时带上了门。理查德公爵正坐在窗边的一个长靠背沙发上焦急地等着他,卡夫卡一坐下,便热情地握上了他的手,细述这两年来的种种照顾,尤其强调了几日前那番变故中,自己对于推举他顶替侍卫长位子的卓伟功劳。当一切美好过往在脉脉温情之下被陈述完毕,理查德公爵又强调了一番两人之间已经建立了如何不可动摇的友谊并得到了卡夫卡的首肯之后,一个精心策划已久的阴谋便从他嘴中缓缓道来。它的实施为的是颠覆现有的政权,让囚禁在地牢之中的公主夺得皇位,把吝啬暴戾的王后送上断头台,更为的是让理查德公爵得到摄政的权利。现任王后对于他的猜忌、不信任以及日渐表现出的厌恶让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拖延下去了,尤其是在前几日那失败了的行刺之后。 于是,那日益渐长的友谊成了暗藏私心的蓄意盘算,平日里彼此间无微不至的关怀一时间黯淡无光。理查德公爵自以为到了卡夫卡回报自己的时候了,而卡夫卡的心里想的却是,一个终日流连在下等花街,怯懦无骨的人又怎么能相信呢。 对于理查德公爵的要求卡夫卡并没有接受,但他给足了理查德公爵自己会接受的希望。如今他们的地位颠倒了过来,趾高气昂地给予施舍的人成了卡夫卡,他送理查德公爵到了楼下,答应三日内会有回复,理查德公爵信心满满地离开了。卡夫卡贯日里对他所表现出的义气让他没有产生丝毫的怀疑,有半分的忐忑。 卡夫卡来到了八角枫房间前,门没有锁,敞开着一条缝,八角枫正在里面整理东西。一个堆满了衣物的箱子刚刚被她合上,自己送她的玩意都被整齐地放在了一张桌子上,衣柜门已经被关上,以往随处可见的翻开的书籍已经被高高地放回了书架,所有的一切都被收拾得好像它的主人不打算回来了。 藏蓝色的绒布窗帘垂落墙角,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开着,在地毯上映出大片方格的黑影。卡夫卡只能看见八角枫的侧脸,在斑驳的光影中,心灰意冷、怅然若失。 “打算什么时候走?”卡夫卡问道。 “马已经准备好了,当然是现在走。”八角枫说着拎起箱子经过了卡夫卡身边,往楼下走去。她已经换上了裤装,脚蹬马靴,看起来英姿飒飒。 “我送你一段路吧。”卡夫卡冲着八角枫急匆匆的背影说道。 八角枫停下了脚步,她没有回头,沉默了片刻,轻轻地说了句:“好吧。” 八角枫安排仆人准备了两匹马,一匹驮运自己路上所需的干粮以及行李,另一匹用于自己代步。卡夫卡看到八角枫并没有准备自己的那份,知道她一早就确定了自己不会和她同行离开。 两人一路默然地出了城,这时正是城里的人熟睡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拉起了窗帘,道路上少有人烟,看管城门的士兵也打起了瞌睡,喊了一会儿才醒来放他们出城。 一直到身后的永生之国成了地平线上一道模糊灰暗的长线之时,卡夫卡仍然没有回去的意思。过了成片的□□田地便就是看不见尽头的无边无际的青草地了,整个草地上万籁俱寂,耳畔只有突然呼啸而起的风声和三匹马踢踏踢踏的马蹄声。 “为什么每到一个地方你都能特别适应,甚至到了很快就抛弃了你生活了30年的地方,”八角枫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她问卡夫卡道,“在罐头大酒店是这样,这里是这样,除了山艾荒地。” 卡夫卡低头不语,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又像是将八角枫的问题给直接忽略了。 “你很讨厌罗山城吗?”走在卡夫卡前头的八角枫忽然回头问道。 “或许吧。”卡夫卡给了八角枫一个看似肯定的答复。 “其实有一句我说起来特别没有资格。”八角枫回转过身子,继续凝望前方那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草浪起伏,一群云雀低空滑翔而过。她用一种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语气说道:“往往最想逃避的却应是你最该去面对的东西。” “一路珍重!” 八角枫听见卡夫卡的马蹄声停了下来,尽管这是自己预料已久的,但当身边真正空荡荡了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一丝让自己不堪忍受的孤独。她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走着,她知道卡夫卡正望着自己的背影。八角枫强忍着回头的冲动,故作潇洒地哽咽道:“保重!卡夫卡!” 说完,八角枫想策马疾驰,将卡夫卡远远地甩在身后。但是她紧握着缰绳的手阻止了她那样做。她仍徐徐地前行着,默然地走了很久,身后都没有传来卡夫卡离开的声音。她是在等待卡夫卡回心转意吗,但是理智告诉了八角枫这是绝无可能的。 渐渐的,青绿的草地上出现了灰蒙蒙的莎草,大风呼呼地刮着,原本晴朗的蓝天飘满了灰色的乌云。世间的明丽皆暗淡下来,阴沉沉一片。一场暴雨就在眼前,在八角枫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孤零零的小店。这时,她才略略地回头,去看自己来时的方向,不见任何卡夫卡的身影。她也不知道他是何时,转身离去了。 八角枫感到有一股难以疏解的闷气淤积在自己心中,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顿时感到视线模糊了起来,大脑昏昏沉沉,疼痛不已,好像被一根重重的棍子猛地敲击了下一般。她好不容易强撑着策马来到了那家小店门口,院子里立了一根写着旅馆的幌子,一个店员听到马蹄声从里面满面堆笑地迎了出来。 八角枫只能看到店员的嘴巴上下微动,却听不清他究竟说了什么,除了怒号的风声,她什么都听不到了。八角枫身子一歪,径直从马上摔下来,黑暗铺天盖地地袭上来。她连悲伤的气力都没有了。 八角枫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看见了永生之国里的断头台上跪满了人,理查德爵士和他的支持者们的头颅被逐一砍下。台下到处是喝彩的人群,皇宫的阳台之上,卡夫卡和王后接受着民众的欢呼。其实他们只管有热闹看,哪里会在意站在上面的是谁呢?看到这些场景,八角枫在心里一阵冷嘲。 当八角枫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了,店里有一个四十来岁、言语粗俗、但心地和善的厨娘,是她一直在照顾着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3 八角枫。她告诉八角枫,她病得很重,要好好休养一阵子才能再上路。并且让八角枫放心她的马都在厩棚里用上好的饲料喂着,不用挂牵。 八角枫在旅店里躺了足足两个月才完全恢复过来。她大方地付给了店老板5个金币作为答谢。当牵马走出旅店的院子时,正赶上有几个从永生之国方向来的客商前来住店。他们热烈地讨论着自己前不久参加的一个庆典,赞叹着新国王卡夫卡是如何的英俊,与王后又是如何的相配,而那个老国王的小女儿是多么的歹毒,终于上了绞刑架,理查德公爵又是如何地善于见风使舵,出卖了同伙后居然继续他的荣华富贵。 八角枫驻足听罢后,淡淡一笑,她飞身上马,策马扬鞭,赶自己的路去了。 第59章 第十五章 永生国度 (6) 8 雷电轰鸣着从天空中压得低低的乌云上滚过,霹雳的利剑从涌动着的云层之中斩下来,在广袤阴晦的天地间劈开了一道耀白的口子,映得随风狂摆的莎草一片惨白。暴雨倾盆,惊魍魉避魑魅,风尘漫漫,隐禽兽鬼魅尽。 雨将息,风未定,一个骑马的女人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她的手里还牵着另外一匹驮运行李的马。箱子在马上被颠簸地叮当作响,一个多月的行程几乎用去了女人所有的金钱、干粮。但她没有因干瘪的钱袋有丝毫紧张,因为混沌山就在她眼前。她终于到达了那个被人们称之为魔山的恐怖之所了。 在混沌山的山脚下,八角枫落脚在一个村庄的废墟之上。村民们大多都已丧生在前不久发生的一场无可避免的厄运之中,断肢残骸遍地,处处断井颓垣。只有一个年过耄耋的老人与一个尚在牙牙学语的女孩活了下来。他们在碎砖破瓦之上围了个简陋的炉灶,几根断柱支起了一处勉强遮风的棚子,一个布满锈渍的铝罐子被挂在燃着火的炉灶之上,冒着热气,锅里烧着热水。待水烧开,老人将一只处理干净的田鼠扔了进去,这是他们的晚饭,十数日以来最好的一顿。 八角枫问老人发生了什么。 老人期期艾艾,说附近游荡了一个名叫布兰戈登的飓风,它是一个脾气狂暴的恶魔,喜欢吞噬房屋铁器,偶尔还会以人类的肝脏做点心。它将四散奔走的村民卷入空中,吸走他们的肝脏之后,又将他们剩下的骸骨吐出来。 八角枫问老人为什么不赶紧离开这个噩梦之所。老人说自己年岁太大,脚上没有力气,又身无分文,恐怕走不了多久就会累死在路上。到时可怜的便是自己这个尚不知人世疾苦的小孙女,无依无靠,流落在荒原之上,迟早会成为野狼的口腹。 八角枫见那女孩衣不蔽体,实在可怜。她想到这老人抚养女孩的前景,又委实可叹。于是便将自己另外一匹用来驮运行李的马和上面的干粮送与了老人,且将钱袋中仅剩下的几块金币悉数给了他,自己的身上不留分文。 老人惊愕八角枫的慷慨,问她自己怎么办。八角枫对他直言自己也许用不上了,至于食物,上了那混沌山,她自会有办法。老人听到八角枫说要上混沌山,大感惊恐,连连劝阻。 “年轻人,你回头看看,有那么多可以走的路,为什么偏要上那有进无出的混沌山呢?” “老人家,我这一路就是奔着混沌山而来的,疾风骤雨、呼号的鬼啸、野狼惨厉的长鸣从未让我停下过脚步。因为我知道不管走到哪里,最后我都会回到混沌山的脚下,上去,爬到山顶。那是我唯一该走的路。虽然困难重重,但我应该去面对它。” 老人见八角枫心意已决,便从怀内掏出了三个豆子来交到八角枫手中。他告诉八角枫混沌山的入口处有三个女巫驻守,她们阴狠狡诈,且贪婪无信。老人让八角枫将豆子悄悄地放入女巫喝的汤里,待她们三个熟睡了以后才可上山。 老人还叮嘱八角枫到,那三个女巫都是瞎子,她们会不断地用话语试探身边经过的人,让八角枫坚持无论如何都不要回答。他看着八角枫上马,牵着他的小孙女目送着八角枫离去。风卷起了他褴褛的衣角,身旁的孙女鼻子下面还凝着未擦干的鼻涕,天仍然阴沉沉的,老人朝着八角枫离去的方向极目眺望,直到八角枫消失在了那环绕着混沌山下的阴晦的氤氲之中。 9 混沌山下,一个荆棘茂密之处,这里的树木被各种怪石挤压得奇形怪状,有的扭曲得如同无头的山猪,有的歪拧纠缠在一起仿佛撕扯在一起的怪兽。一个半人高的洞窟坐落在其中,洞口外坐了三个闭着眼,佝偻着背,双手苍白枯瘦,声音如阴阴鬼诉的女巫。她们身披褴褛的布袍,风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围着一个篝火,火的上方搭了个支架,一口黑色的大铁锅被吊在上面,锅里热汤滚滚。其中的一个女巫正用一根长柄木勺在汤里来回搅动着,而另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正催促着另外一个三人之中最为矮小的女巫从洞里把其他食材拿出来。她们热热闹闹地享受着自己的晚饭,锅里飘着的灵魂在悲嗥,身后上混沌山的路被严严实实地遮在了攀绕在洞窟、嶙峋的怪树、被施了魔咒的青石的鬼藤之后。 山外的风雨早已停歇,阳光散满了天地,却半点也照射不进这遮盖着女巫洞窟头顶的那些互相交叉、异常茂密的枝叶。阳光透不进来,枝叶之下便是冥冥的一片黑暗,唯一的光亮就是洞窟口的那一处篝火。 女巫们口中念念有词,彼此似乎是在交谈,却又像是在说着什么咒语,你来我往,铁锅里的汤已经沸腾很久了。 “风敲了洞口5次。” “云雀啼了6次。” “刺猬翻了肚皮,时候到了,时候到了。” “取豺狼的肝做燃料,火烧的真旺,再加点豹子的胆汁,汤才能滚得更开些。” “加上蜥头蟒牙齿磨成的粉,味道太淡了。” “多加点,多加点!淡了的汤最不好入口,滴上鬼面蝠的唾液,这汤一定又鲜又香。” “用毒沼青蛙的舌头熬成的汤底,蝾螈的卵做的配菜,这才配得上我们为这汤所付出的一切苦难。” 单眼女巫唱得最响,一个大铁笼被那个最为矮小的女巫从洞窟里费劲地拖出来。里面蜷了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他脸型削瘦,像个萎掉的西葫芦。这人面色苍白,一双黝黑的眼睛感觉随时都会被瞪出眼眶,眼神里有一种莫可名状的神经质。他又瘦又长的身躯紧紧的蜷在一起,将笼子挤了个满满登登。 看到那笼子里的人,八角枫不禁吓得浑身一颤,因为她感到似乎那个笼子里的人正在透过掩映着自己的灌木看过来。那人的眼睛里,有一种看穿了一切的智慧,八角枫觉得他简直径直看进了自己的心里。惊慌之下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4 ,她向后退了半步,踩上了脚边的一根树枝。一片死寂之中忽然传出一阵轻脆的吱嘎声。 三个女巫倏地警惕起来,她们纷纷站起身来,将耳朵往四周探着,探查声音传来的方向,探查密林之中正极力屏住的因恐惧而急促的呼吸以及那胸中怦怦起伏的心跳。 第60章 第十五章 永生国度(7) 10 三个女巫的头齐刷刷地转向八角枫,她们摸索着往八角枫藏身的地方走来,颤颤巍巍、晃晃悠悠,口中念念有词,嘴角带着奸笑,布满横纹的面庞几乎皱缩成了一团。 “乖孩子,出来吧!” 女巫们向前伸长着脖子,鼻子微微抽动,不时地深吸上一口气,好像是已经闻到了八角枫身上的味道。想到这个可能性,八角枫不禁心里一颤,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这个可能,便又放下心来。 “出来吧,尝尝我们的热汤,喝过之后,我们会给你指一条上山的路。” 个子最矮的那个女巫用一种格外慈爱的语气说道,声音里的真诚几乎让八角枫克制不住想立刻走进火光里,围坐在她们身边,像话里所说的那样喝一口暖胃的热汤。女巫已经走到近处,灌木的枝叶碰上了她们伸出来的正在左右摸索着的手臂,她们身上的袍子擦着叶子、丛生的荆棘簌簌作响。八角枫几乎闻到了来自她们衣袍上的一股肥皂水的味道,从那些左右移动的袍子的夹缝中,八角枫看到了笼子里那个男人提醒自己警惕危险的眼神,她平稳住了那颗想要跳出灌木丛的心,记起了老人叮嘱自己女巫狡诈无信的话语,她更深地往灌木后躲去,整个身体几乎匍匐在了地上。而就在此时,一个单眼女巫已经将身体挤进了灌木丛,她苍白狰狞的双手之下,正是提心屏吸的八角枫低在一簇蔓生在灌木丛中的灰藤之下的脑袋。八角枫动也不敢动,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滚沸的热汤救了八角枫,她眼见着那个笼子里的男人向锅里投掷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紧接着,一连串的噼里啪啦的好似爆炸的声音在锅中热闹地响了起来。时常发号施令的那个女巫连忙转身往回跑去,锅里的声音瞬间响得几乎要震破耳膜,惊地矮个子女巫踉跄地跌倒在地上,单眼女巫双手捂住耳朵惊恐地将脸朝锅子转去。锅内的噼啪乱响持续了一会儿,八角枫蹑手蹑脚地趁乱跟着矮个子女巫和单眼女巫走出了灌木丛,紧跟在她们身后,来到了锅子旁。现在,女巫们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锅里所发出的噪声吸引了去。连八角枫已经靠近了那口锅的边上,她们都没有发现。八角枫将一直准备在手里的三颗豆子投进了噪声正在渐渐平息的热汤里,一股奇异的香味顿时从汤中窜出来,引得三个女巫心醉神迷。她们顿时忘记了刚才林中的异响,忘记了还有最主要的笼子里的黑袍人没有加入汤内就迫不及待地纷纷尝起了汤的味道来。 三女巫互相争抢着,你一勺、我一勺,转眼间,热汤被喝了个底朝天。连着好几阵呵气从她们的嘴里被满足地打了出来。发号施令的女巫身子一歪,单眼女巫的头颈向后一仰,矮个子女巫浑身打了个寒颤,眨眼的功夫,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便齐齐地从她们的嘴里、鼻孔里传了出来。她们睡得死死的,即使铁锅被烧穿了底,黑烟弥漫了洞口,她们的美梦也没有被丝毫地惊扰到。 待那三个女巫熟睡了一会儿后,八角枫才敢从自己往汤里放入豆子后又迅速退回的藏身处里走出来。她先是在洞窟里小心地摸索了一番,洞里只有一些残破的褥子和生满铁锈的大小锅具,她失望地退出来,又开始在女巫身上翻找,只掏出了几只半死不活的青蛙和蝙蝠。八角枫死了心,回到了山脚下,将自己拴在一棵冷杉上的马给牵上来。她用一根粗长的树枝翻打洞窟之后茂密的灌木、枝叶,想要劈开、找到一条能够通往山上的路。 八角枫几次走过关着黑袍人的铁笼边都没有驻足,只一心在找着自己上山的路。她对笼子里的那人怀着的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这种感觉绝大部分来自于对他的神秘的不可知,让她心里对其的恐怖大于了对他的好奇。但当她几番尝试都无法找到上山的路之后,才又不得不来到了那笼子边。 笼子里的黑袍男人不慌不忙地抬起了头,眼睛中放射出的胸有成竹的光芒,仿佛他一早便预料到八角枫会来求自己。对于八角枫之前的怠慢与冷漠,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抱怨与愤懑,反而主动礼貌地向八角枫自我介绍道,说他叫白昼,是统治这座山林的神。但是由于受了他弟弟的迫害,失去了法力,才被这三个女巫俘虏了来。他答应八角枫只要她能送自己到山顶,一定会指出一条让她离开这个世界的路。 八角枫对白昼的话将信将疑,却又别无选择。她又在四周查看了一番,见出路实在无果后,才又回到铁笼边,按照白昼指示她的那样用一根藤蔓穿插锁孔,轻轻将两头一拉,门便轻易地向外打开了。白昼告诉她,这个铁笼人越是用力地去撬弄、去开它,它就会锁得越紧。但是如果只用断掉的藤条去开它,不消任何气力,它就会自动开了。 白昼费劲地从铁笼里爬出来,他的双腿软绵绵的,好似瘫痪了一般。他说自己双腿完全无力,没办法行走,让八角枫将他扶到马上。八角枫让自己的马跪卧下来,将白昼扶了上去。马站立起来后,白昼立即让马原地转了三圈,停下来,他伏在马背上,一只手抱住马脖子,用另一只手往一棵不起眼的矮树上投掷小石子。八角枫惊奇地发现矮树上隐隐约约有一张白颜色的人脸,模模糊糊,与树干上枯槁的树皮奇妙地融在一起,若非特别注意,根本不会发现。那人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好似有千种辛酸、万般的痛苦都被挤在了它那枯皱的脸皮之上,狰狞着,双眼露出邪恶的凶光。 白昼的眼神很好,但是手却不稳,几次失败后才投中。当第三颗石子被投中时,那矮树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一声凄厉的长啸之后,忽然从中裂开,伴随着裂缝中冒出的火红的雾气,连脚下的大地也跟着分成了两半,一条蜿蜒在脚边地缝之下的闪烁着五彩斑斓的溪水浮了上来。八角枫站在正不断裂开的地缝的一边,靠在骑着马的白昼。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浮上来的溪水将裂成两半的矮树冲倒,紧跟着,一声大门开启的巨响从浓雾中传来。溪水熄灭了雾气,一条铺满了冒着五颜六色的烟雾的蘑菇铺成的羊肠小路出现在八角枫眼前,壮观瑰丽,仿若由彩虹铺就的一般。白昼提醒八角枫要抓紧时间。八角枫立刻牵着马,与白昼一起,踏上了那雾气重重的小路。不一会儿,八角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雾气之后,倒下的矮树缓缓地立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5 起来,它分裂开的两半又重新合上。溪水沉入了地缝,一切又恢复了它本来的模样。洞窟口的女巫鼾声如雷,完全不知,混沌山上另一番改天换日的动荡就要来临了。 第61章 第十五章 永生国度 (8) 11 到了山中,八角枫方知所谓的混沌山原来就是无天无地、无日无夜,所踏出去的每一步皆像踩在雾蒙蒙的云端,软绵绵的,但每一步最后竟也都会踩到实处。这里到处是八角枫所没有见过的奇花异树,怪鸟鬼虫的嘶鸣嚎叫盘旋在她的头顶久久持续不断。白昼从袍袖中掏出一根枯木枝来,冲着前方默默念了两句,一时间奇光乍现,它沿着八角枫走进来的那个蘑菇路,弯弯曲曲、逶迤向上,在混沌山上开出了一条路来,一直通到山顶。白昼告诉八角枫,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上走就好了。 八角枫听白昼的话,牵着她的马,马上驼着白昼,徐徐地往山上走去了。在上山的路上,白昼是个健谈的旅伴。他的声音时而低沉粗哑,时而浑厚如洪钟。问八角枫的来历,讲自己与弟弟的争斗,详述这山中的各种奇观来历。出乎八角枫的意料,与白昼诡谲的长相相反,他的性格竟是温顺平和,不似她起初所意料的那样狡诈奸猾。时间长了,也就渐渐地放松了对白昼的警惕之心。 一日,经过了一天的赶路之后,白昼已经睡下,拴在一棵矮树上的马也轻轻地打起了鼾。但是八角枫却辗转难眠,一直无法入睡。她感到胸口仿佛有一口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正当她烦躁不堪之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说话的声音。那声音一会儿粗一会儿细,短促且铿锵有力。八角枫惊地立即坐起身来,四下张望,未熄的篝火边上除了那匹正在酣睡的马外,便只有白昼了。看到白昼的身体在不住地轻颤,八角枫轻手轻脚地挪到了他的近旁,这才确认了,那些奇怪的话语确实是从白昼的口中发出的。只见白昼如梦呓一般,双眼闭合着,五官仿佛是因为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而扭曲在了一起,喉咙里还不断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嘟囔声,与他那些极短的词句混在了一起,使得八角枫听不清他所说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就在八角枫仔细辨认,耐心分析白昼的怪异举动之时,突然,她头顶树梢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喊声。 “哎!” 八角枫站起身来,抬头望向树梢,寻找声音的来源。一个土黄色的罐子从茂密的枝叶中露出了罐子口,它细声细气地对八角枫说道:“我可以用金子和你换这个人,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说着,这个土黄色的罐子将自己的底部略略高起,罐口朝下,一时间,水流一般的金沙从那里面流淌了出来,金光灿灿、源源不断。八角枫看得目瞪口呆,而就在她愣神的一刻,一阵狂风猛地袭来。顿时间,所有树梢上的枝叶皆簌簌地猛烈震动起来,鲜嫩的叶子、枝干落了满地。那土黄色的罐子被卷到了地上,一声凄厉的尖叫之后,被摔成了碎片,破碎的瓦片铺得满地皆是,每一片都在颤抖哀嚎。 白昼在暴风席卷枝叶之时就已醒来,他拉八角枫到他的黑袍之下。八角枫被罩在黑袍之中,只听得一阵紧跟一阵的劈劈啪啪的乱响。她好奇,便从白昼拖地的衣袍掀开一条缝向外望去,只见得乌压压的由无数只小蝙蝠组成的暴风正从她的头顶、身旁飞速掠过。只眨眼的功夫,她的那匹马便只剩下骨架一副,连半丝血肉都没有剩下。而它们对于八角枫和白昼,倒好像熟视无睹一般,径直飞走了。 白昼告诉八角枫,这是混沌山里特有的蝙蝠暴风。而八角枫则感慨一路上跟着自己马竟遭惨死,一面惋惜哀叹,一面又苦恼无法行走的白昼该如何上山的问题。 白昼眼尖,看见了满地的碎瓦片。他让八角枫将其收集起来,再取一根那匹马上的骨头来。八角枫按照白昼所教的那样,用白骨往碎瓦的边口一抹,口子上就有了黏性,再取与这口子相合的部分,两者一拼,竟然连碎痕都消失无踪了。就这样,八角枫七拼八凑,不一会儿功夫,瓦罐就恢复了原来的面貌。它大舒一口长气,仿若大梦初醒一般。它一见白昼,先是一惊,顿时掉头就跑。可它还未跑远,白昼轻挥了下手中的枯木枝,那黄色的土瓦罐顿时就变成了一辆巨型的南瓜马车来。这马车车篷上的流苏、两轮间的车厢等一应俱全,独独车辕空荡荡的,没有可以拉它的牲口。 白昼让八角枫将自己拖上车。上车后,他对八角枫说这附近有一个洞窟,名唤巨人洞,里面住了一个叫布兰登飓风的恶魔。在这个季节,他通常会捕捉很多叫做拉撒路的小鱼来当餐点。他让八角枫去那洞中偷一条来,那么他们上山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八角枫依照白昼所指的路线,在一个荆莽丛生之地找到了那个巨人洞。那洞口并不高,只半人大小,洞上有石刻的三个字“巨人洞。”洞口没有门,八角枫正想上前探查时,忽听到身后有异动,她连忙躲在一旁。只见一股飓风从天而降,巨型的飓风落地时倏地纤细起来,到了刚好能进那个洞口的大小,只一瞬间,它便钻入了洞内。八角枫闻到了一股鱼腥味。她蹑手蹑脚地来到洞口,见里面漆黑一片,洞内深处仿佛有低低的哼唱声传来。八角枫弯下腰,从洞口爬了进去。一到洞内,方知其中是另一片广阔的天地。凭着打火石所发出的一点微弱光亮,八角枫发现这洞上不见其顶,宽不见其两壁。她只能摸索着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顺着洞内深处传来的那低低的哼唱声所传来的方向。 八角枫屏息凝神、战战兢兢,唯恐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响动惊扰到那个布兰登飓风。走着,走着,八角枫感到周身渐渐有了光亮,她离那个传出歌声并且发出光亮的地方已经很近了,若是跑起来,二三十步便能到达。八角枫越靠近那亮光越是弓下身子,让自己尽量隐藏在阴影之中。只见前面有个拖着长长的尾巴的巨人在一个巨大的石室里忙碌着,它走来走去,始终是背对着八角枫的方向,以至于它并没有察觉到身后八角枫的到来。 八角枫高还不足布兰登飓风的脚面。她轻手轻脚地沿着石室内的一张石桌的腿爬上了桌面。只见那上面正扑腾着好几条比八角枫还要大出三四倍的黑色怪鱼。而一个长满灰色胡须,蓬头垢面的巨人,正在一面挥舞着手中的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将鱼分解,一面哼唱着一首唬人的儿歌。在他的身后,炉上的一壶水烧得正旺。 这场景让八角枫不禁心里一阵发悸。这不仅是因为布兰登飓风挥舞手中的刀刃分解拉撒路的血腥场面,而是因为他所哼唱的那首儿歌,那是一首在混沌山脚下很多村庄都有流传的一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6 首儿歌,大人们会用它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一直到很多年后,它仍不时会在午夜梦回之际又飘荡到她的耳边。 布兰登来了,黑面郎儿死,没了头。 布兰登来了,跳猫子儿惧,身两半。 布兰登来了,胡髯郎儿冤,千刀剐。 …… 第62章 第十五章 永生国度 (9) 12 八角枫爬上桌台后立即就近躲在了靠近桌脚的铁盆后面,她靠近的是桌子较窄的一边,这一边上放了一个大水缸。而这个时候,布兰登飓风则站在与八角枫相对的另一角,较长的桌边后忙碌着。水壶里已经咕咕冒起了热气,他连忙将其拎起将烧开的水倒入靠近一头的正在滚着热汤的大锅中。八角枫悄悄地探头去看,发现那汤上漂了厚厚的一层白沫。 八角枫身后的水缸里游了许多拉撒路。只见那尝过汤味的布兰登飓风发出了啧啧的巨响,它的胡子被吹高了,在桌面上形成了一股方向不定的小旋风,八角枫牢牢地扒住了桌沿才没有被那旋风卷走。她只见那布兰登飓风又回到了方才忙碌的桌子前,在它的右手边,是盛放活的拉撒路的水缸。而在它的右手边,是咕噜咕噜冒着水泡、白烟滚滚的大铁锅。布兰登大手一捞,它的手掌像网子一般,没有具体的身型,入水即扩张开来,碰到目标后,就迅速地将其兜起,轻而易举地将挣扎着的拉撒路从水里拿了出来。一出水缸后,它立即将其高高举过头顶,狠狠地摔下来。拉撒路被重重摔在台面上,顿时就懵了,尾巴也不摆了,身子停止了扭动,挣扎着用来上下撕咬所露出的尖利白牙也被软塌的嘴唇给遮盖住。布兰登手起刀落,纵向斩头,再横向将其劈开,立时内脏血肉被分了个一清二楚。它用刀将内脏、头骨往前一撇,远离了白肉,再将那晶莹剔透的白肉丢入沸腾的浓汤之中。接着它大手一伸,又一条拉撒路被捞上了桌面。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一会儿功夫,已经有四条拉撒路被扔下锅了。 八角枫觉得这石室之内湿热难耐,有一种地下室里常年不通风的霉味。而锅里所炖煮的拉撒路的汤里又有一种奇香,与那霉味交织在一起,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变成了一种青草的香味。那味道让八角枫不禁神驰荡漾,一时竟忘了自己的处境,当布兰登飓风的手伸向自己所躲的铁盆了都还不自知。当她回过神来时,布兰登飓风已经拿起了铁盆,用手抓起了盆中如山一般的香料了。就在布兰登飓风端起铁盆时,八角枫刚巧被遮在了盆下的阴影里,她趁布兰登飓风忙着往汤里加调料的功夫,纵身一跃,跳入了水缸。香料被投进热汤,随着一阵热泡的滚起立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恰好掩盖了八角枫跳进水里的扑通声。 布兰登飓风转身朝水缸走来,八角枫知道自己如果不尽快抓到一条拉撒路,就很有可能被布兰登飓风一起捞入网内。它往水缸的靠近给平静的水面带起了一股龙卷风,在水里形成了一股吸力强大的漩涡。可这难不倒八角枫,她深吸一口气潜入水里,避开漩涡的中心,顺着水流的方向飞速地游到一条拉撒路边上,骑到它身上。她拿出了一根铁钩,勾柄上拖曳了一根长长的绳子,这是白昼给她的。八角枫狠狠将铁钩插入拉撒路的头顶,钩子锋利的尖头轻易就插了进去,顿时引起拉撒路猛地一颤。它痛苦地左右挣扎、来回翻转摆动,它这种扭曲身体的行为反倒让铁钩越陷越深。整个本来清澈的水面上浮起了一丝丝红色的血水,如香烟缭绕,似氤氲荡漾。转眼间,那雾气扩散开来,红成一片。 八角枫浮了上来,正碰上布兰登飓风侧过脸将耳朵贴近水面,刚巧就在她头的正上方。真如白昼所说的那样,布兰登飓风只有一只眼睛,并且是瞎的,它凑近来查看水里异响的原由,靠的是它那敏锐的听觉。 八角枫不敢出声,只等布兰登打消疑心。布兰登听了一会儿,嘴里嘟哝了几句,便又重新将大手伸进水里捞来。呼呼的狂风袭来,水里立时翻起滚滚的巨浪。八角枫顶风看准了时机待布兰登手伸进来时,跳上了它的胳膊。她发现布兰登飓风的身上竟没起一丝风势。布兰登飓风觉出有东西跳到了身上,连忙去摆,八角枫幸运地在拉住布兰登飓风的手臂靠近缸边之时跳了下来,被一股往外吹的小风带出了缸外。她的手里一直都捏着那个插着拉撒路铁钩的绳子的另一端。她的下落让铁钩所勾住的那只拉撒路立刻缓缓往从深缸底往水面浮去,而八角枫也刚好能借着拉撒路的重力在下落的过程中得到足够的缓冲,不至于直落下来。 就这样,以为掸掉了小虫的布兰登飓风又重新将手往缸里捞去,而拉撒路则本能地在离开水面之际高高一跃,仅这一跃的寸劲,八角枫便抓住了,她用绳子将其拖出了水缸。布兰登听到拉撒路落地的声音,又要来找,八角枫连忙用白昼给的一个布口袋往拉撒路身上套去,拉撒路碰到那袋子竟神奇的变小了,一瞬间即入了那个布口袋。而跪在地上摸索着跳出缸内的拉撒路的布兰登飓风,仍然在漫无杂地堆放的铁器中间寻找着拉撒路的身影。它的焦躁不安引得四周大风不止,被卷起的铁器叮当乱响。 八角枫警惕着布兰登飓风随时都会发现自己,她脸对着布兰登飓风,一面注意着它的每一个动作,一面小心地艰难向后退着步,慢慢地离开了暴风的中心,远离了被光亮照耀的地方,回到了幽深的黑暗之中。直到回到洞口,八角枫要钻出地洞之时,洞内深幽之处才又传来了布兰登飓风哼唱那首儿歌的声音,八角枫的脑海中随之又浮现出了它磨刀霍霍、烹煮拉撒路的一番奇异景象。 八角枫将装了拉撒路的布口袋交给白昼。白昼让八角枫先坐到车前,待她坐稳后,只见他将口袋打开,一股巨大的水汽猛地从里面冒出来。八角枫感到有一阵阴凉的风迎面扑来。她定睛从袋口往里面看,竟看到里面是一片汪洋大海,而那只被自己捕获的拉撒路正在里面肆意畅游。白昼将袋子轻轻一挥,拉撒路即被甩出来,正好落在了那车辕之下。白昼手里的枯木枝顿时化作了一根长鞭子,鞭子轻轻往前一挥,他们车下的路立时化作了一弯血红色的小河,河面上蒙了一层氤氲,拉撒路游开来,速度快过脱了缰的野马,转瞬间便到了半山腰。 就这样,在后面的数日中,八角枫和白昼都是赶一段时间路,然后让拉撒路停靠在岸边休息。待大家(尤其是拉撒路)休息好了之后,再继续往山上赶。八角枫渐渐觉得白昼有些异样起来。起初,是与他以往的健谈不同,慢慢少言寡语了。八角枫问他那天梦呓的事情,他听了后脸色立刻一灰,僵了很久,支支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7 吾吾地不愿作答。再后来,八角枫发现白昼不但梦呓得越来越频繁,喊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响,而且面目也发生了让人说不出来的变化。 一日,如往常一样,拉撒路停靠在岸边,白昼睡在车里,八角枫睡在车外的一块用野草铺就垫子上。几声均匀的鼾声过后,八角枫又一次被白昼的梦呓惊醒了。她愤愤地走到车边,将头探进车内,发誓一定要搞清楚他究竟嘟囔了些什么。 只见白昼的五官前所未有地紧缩在一起,他嘴里蹦出的嘟囔声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一时仿若人在台上演讲一般,铿锵有力、义正严辞。一时又让人觉得说话的是个油滑奸险、阴险狡诈的人。其中几个断断续续的字在八角枫的脑海里忽然连在了一起,变成了词语,她不知不觉地复述出来,死亡、弟弟、黑夜。 白昼忽然惊醒了,但不是被八角枫不自觉的说话声所惊扰的,而是车外忽然传来的一阵细小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八角枫惊愕地看着白昼的面孔,终于明白了一个困扰了她多日的疑惑。她一直觉得白昼的脸和过去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清楚他的具体变化在哪里。而现在,就在她的眼前,她明白了。因为那些所有的细微变化在眼前都格外扩大了开来。他的眼睛变小了,小的几乎只剩下了一条线。他的鼻子变窄、变平了,仿佛那只是一个摆设一般的细窄的长方体被安在了他的面部中央,只要轻轻用手一抹就随时可以将其抹平。他的嘴巴彻底凹陷了进去,只剩下了一个边沿布满皱纹的小洞。至于他的耳朵,八角枫甚至无法让自己去管那一边一个的细小的肉团叫做耳朵。 白昼察觉到八角枫看自己的惊愕表情,一时也吓到了。他用手胡乱地往脸上的五官摸去,惊诧地感到了自己脸上所发生的巨大变化。他痛苦地放声大嚎,但是张开的嘴里只有一丝气体流出,没有半点声音。八角枫知道,白昼已经彻底不能说话了,他已经哑了。 第63章 第十五章 永生国度 (10) 13 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白昼痛苦地将脸埋进了双手之中,八角枫从他颤抖着的身躯看出,他是在抽泣,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已经连半点声音都哭不出来了。突然间,八角枫感到车子震动了一下,紧跟着的是外面传来了拉撒路惊醒的声音。正当她转身推开车门意欲探查外面动静时,白昼忽然拉住了她,,猛地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八角枫还来不及细看,便被白昼推出了车。她借着河水上弥漫的一种朦胧的萤火的微弱光亮,看见在手里的是一个白色的口哨,她顺手将其放进了口袋。而于此同时的,马车已经缓缓移动,拉撒路又继续往前行进了。 八角枫坐在车厢外通常车夫所坐的横凳上,感到一种危险的气息弥漫了四周,死一样的静谧融入了空气,重重的危机就匍匐在两岸茂密的野草之中,冒着透着血的寒光,一口白森森的獠牙已经缓缓露出来了。就在八角枫将口哨放入口袋之时,与拉撒路一同向前行进的还有一道又一道如闪电一般的巨大寒光,那白颜色的光芒如同雷电一样纷纷从八角枫两侧掠过,在河面上轻点一下又会向前继续飞去。拉撒路飞速地向前行进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八角枫定睛去看那来自头顶的、马车两侧的不断掠过、猛冲下来的白光,她看清了,那原来是一只又一只数不尽的白颜色的乌鸦。它们在八角枫的前方、头顶盘旋鸣叫着,两岸边有无数只体长纤瘦、面目狰狞、四脚腾飞地跑来,无数次跳跃起来企图将那刚刚起飞的白乌鸦狠咬下来的四脚蛇。 八角枫紧紧握着缰绳,生怕自己会因为在每次拉撒路剧烈的颠簸中而摔落下来。拉撒路朝前冲着、游着,像是在追赶那些白乌鸦一般,它们同时朝着山顶的方向奔去。而两岸上的四脚蛇亦一路追赶着,八角枫见得它们越聚越多,两岸上皆是黑压压的一片往前驱赶着,一眼望不见尽头。无数次有起飞过低的白乌鸦被它们咬落下来,也有白乌鸦用尖利的钩爪将其抓到河面之上,然后高高得将其抛下,瞬间尸体便会随着流淌的河水消失无踪。 一路上的景色不断变化着,八角枫无暇多看,只觉得仿佛是从春来到了夏,又从夏入了秋,当到达山顶之时,便是朔风凛冽的杳杳寒冬了。只见小河的尽头便是无尽的天边,而拉撒路还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无数的白乌鸦到那天边之后便立即俯冲下去,而紧跟着它们的四脚蛇亦同样跳下了山崖。它们前仆后继、义无反顾,包括了辕上的拉撒路。只见它直接往崖下冲去,八角枫来不及多想,只自顾着往边上一跃,落进了河。当她游到岸边时,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车翻转在地上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那车辕之上已是空空荡荡,而白昼正从里面走出来。他看到了八角枫,便徒步淌河,径直朝她走来。八角枫再看白昼的脸,那上面所有的五官皆像被擦抹了一般,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原来竟是一个没有五官的无面人。 无面人直立起来,身材又高又长,每走一步都会溅落一地的污水下来。他走到八角枫身边,伸手轻轻将其一推,便使她落下了山崖。八角枫起初是仰面朝天,她惊异地发现原来天际尽头有一道红色的霞光,向两边蔓延,一眼望不见尽头。她又看那太阳,像被蒙上了一个罩子,散发着温和的橘色柔光。 难道就要日夜交替了吗?八角枫不禁这样想到。她感慨原来自己在山上的是十数日里,山下竟然已过了近50年。她感到自己下坠的速度在极速地加快着,她已经没有那种飘乎乎的梦幻的感觉了。她将身体翻转过来,一个更加惊诧的画面出现在她眼前。原来在那混沌山后,在她眼下的,竟是一片翻滚着无数白浪的汪洋大海,数不尽的拉撒路跃出海面与盘旋在它们上空的白乌鸦一起嘶鸣、长啸。 八角枫忽然顿悟道:“那个无面人是黑夜!他代替了他的哥哥重新占据了混沌山!”八角枫想起了白昼,又由白昼想起了那个口哨。她在自己将要落入海中的一瞬间吹响了哨子,倏地一只白色的庞然大物俯冲过来将她接在了背上。 八角枫见接住自己的竟就是那白乌鸦。八角枫紧紧拉着它脖颈上的两根格外粗厚的羽毛,任凭它带着自己直冲天际。她向着白乌鸦飞去的方向望去,看到在天际的尽头,在渐渐浮现出来的月亮身后,隐隐出现了一个黑洞,那黑洞正在慢慢黯淡下来,与天际上的一片藏蓝融为一体。 八角枫忽然想起了卡夫卡,她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她记起了那个被砍头的老国王,心里一阵发紧。于是,她凑近白乌鸦的耳孔说道:“能不能先带我去永生之国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8 ?” 那白乌鸦仿佛懂得人语似的,立时调转了方向,仿佛一阵风一般,不一会儿便刮倒了永生之国的上空。 八角枫从高处俯览下方,只见皇宫门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其四周通往广场的每一条街道里也都挤满了人群,密密麻麻的黑压压一片,到处都被堵得水泄不通。她让白乌鸦直落到广场上。白乌鸦俯冲下去,于此同时,一声来自于号角的长鸣传入了八角枫耳中,这时她已经离那被众人围观着的台子很近了。近到她足以看清台上跪卧在断头台上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的皮肤干枯发皱,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树干。他的眼角布满皱纹,下垂着,年轻时眼中熠熠的神采完全黯淡下来,不见踪影。他颤颤巍巍地伏在断头的桩子上,直等着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来临。他的心是平静的,因疲惫而平静。他放弃了自己能够做的一切的无用挣扎,愤恨地咒骂、挥舞拳头起着永远都兑现不了的誓言,他屈从了命运的安排,只想安安静静地死去。 八角枫骑着她的白乌鸦从天而降,让断头台前围观的人们大感惊愕,他们纷纷俯下身子,跪在地上对他们以为的那神鸟之上的魔法师以示恭敬。刽子手的刀落在一旁,押送犯人的侍卫亦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皇宫上层的一扇窗户被悄悄打开了一条缝,有一双眼睛在窃窃窥视台上所发生的一切。 八角枫跳下了白乌鸦。她一眼便认出了那卧倒在断头桩上等着被砍头的人就是卡夫卡。一晃眼,在八角枫于混沌山的日子里,山下的他已经历经了近50年的春秋。 卡夫卡认出了八角枫。他不可置信地反复擦拭着自己的眼睛,金红的阳光照在八角枫的脸颊上,给她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在心中感慨八角枫的面容竟如同当年与自己分别之时别无二致。他颤颤巍巍地向八角枫伸出双臂,泪水充盈了眼眶,哽咽了的喉咙吐不出半个字来。 八角枫说不清楚这时的卡夫卡的心里所想。连卡夫卡自己也琢磨不清。或许有懊悔,有愧疚,还有对往事不可追,前事追不回的无限感慨。谁知道呢? 八角枫突然发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竟没有对卡夫卡有过丝毫埋怨。她平静地接受了卡夫卡离开她的现实。正如她现在又平静地重新接纳了卡夫卡,带他离开这里一般。 卡夫卡与八角枫一同坐上了白乌鸦,趁着在那抹渐渐黯淡的黑洞完全消失之前,他们离开了那个世界。白乌鸦飞到黑洞的边缘,将他们二人轻轻往洞内一甩,八角枫和卡夫卡随即掉落了下去。 天际上的黑洞与藏蓝色的夜幕融为了一体,月亮升了起来,黑夜终于来临了。 14 卡夫卡醒来时,恍若自己做了一场大梦。他与和自己同时醒来的八角枫面面相觑,两人皆不可置信地去触碰对方的脸颊。温热的,活生生的气息从嘴里吐出来。得到确认的两人一时热泪盈眶,拥抱在一起,欣喜新生的重来。他们不约而同地将在那永生国度里所发生的美好的一幕幕挪到了前面,而将其中所发生的两人间之间的嫌隙、争执、自私等一切不好的东西压在了心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不愿再动。 八角枫和卡夫卡醒来的地方就在靠近土坑的边沿处。是唐纳带人将他们拖上来的。据唐纳所说,他看见坑内有个口子把他们都吸了进去,便连忙带人冲下来。可是他们一到那坑洞的边上,又看到一只女人的手从泥土里露了出来。他们立即七手八脚就地挖起来,没一会儿,就找到了被掩盖在土下的八角枫和卡夫卡。 八角枫问唐纳自己昏迷了多久。 唐纳回道:“我给你们叫了救护车,可是车还没到,你们自己就先醒了,算起来,最多不会超过1刻钟。” 只有一刻钟么?八角枫在心里默默念道。她知道,这一刻钟对于自己来说或许只是一段诡谲的数年经历,尤其是在混沌山的。可是对于卡夫卡来说,确是整整的一生,在那一生里,他到达了自己想要的顶峰。 在那样的结局之后重获新生,卡夫卡会仿若大梦初醒幡然醒悟,还是会一笑了之只当成大梦一场呢?八角枫很想知道,但是她也明白这个问题自己永远也不会问出口,因为真正的答案或许连卡夫卡自己都未能肯定。 第64章 第十六章 雨夜惊梦 (1) 第十六章雨夜惊梦 (1) 1 6月一过,本该结束的连绵阴雨不但没有偃旗息鼓,反倒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罗山城内一片洪涝,市政部门下专门处理疏通下水道的工作人员每天皆忙碌于各个堵塞的渠道口,往往是西区方才处理完了,东区的电话又过来催。无穷无尽,仿佛永远没个尽头。 7月上旬,一场10级的台风擦着罗山城而过,虽然它没有进入城内,却将罗山城东区外,靠近丽姬亚山脉的几条公路边上的树木皆拦腰截断,有的甚至是直接被连根拔起。于是,进城的几条公路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树干,这使得许多要顺着这几条路进城的车子都被拦了下来。林业专门清障的部门工作效率低下,一连两日都还没有派出车辆人员来解决。于是被堵在路上的车子就越积越多,站在高处远远眺望,竟也见不着车队的尾巴。可怜的是被夹在中间的车辆,前进后退皆不是,只能坐在车里,耐着性子等下去。 卡夫卡往车子走去。天上正飘着蒙蒙细雨,他没有打伞,嫌碍事,任随风轻舞的雨滴在自己的头上。八角枫看见他那件浅色的t恤上被雨水打湿的痕迹忽然多了起来,眼看就要连成一片。而卡夫卡的脚步也随之加快了,细细的雨水忽然斗大起来,卡夫卡上了车,一场暴雨立时倾盆而下。 “我问过了,清障车最早要明天上午9点钟才能来。” “那我们现在什么打算?”八角枫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了。 “我们可以把车锁上。听说这里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酒店,到那儿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晚,明早再过来?” 八角枫赞同卡夫卡的提议。于是两人便下了车,打着车上唯一的一把伞往那家酒店走去。卡夫卡撑着伞,让其尽量靠向八角枫。当他们到达酒店之时,暴雨淋湿了卡夫卡的大半个肩膀。 卡夫卡所说的那个酒店背靠丽姬亚山脉,就在山脚下,凭着山上的好风光,酒店将自己定位成了专注于山上野炊、观光、打猎等旅游者的度假型酒店。从开张至今已有5年,但受了经济萧条的影响,它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几乎到了破产倒闭的边缘。谁料,几场暴雨台风挽救了这家酒店的老板。自路上那些车子越积越多之后,他们家的生意天天爆满。原来打折的牌子不见了踪影,促销优惠被勾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89 抹去,一切恢复了原价。 酒店的前台礼貌地告诉八角枫和卡夫卡已经没有多余房间了。八角枫和卡夫卡只得失望地走出来。站在门外,那里还站着好几个与他们一样被拒绝的,也是被堵在路上的车主。 八角枫正下定决心回车里待上一夜,忽然听见身边的那些人叽叽喳喳起来,他们正用手往酒店身后的高处指指点点着什么。八角枫顺着她们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在酒店之后,丽姬亚山脚上一处被茂密的枝叶掩盖着的幽暗之处,一块闪亮的牌子露了出来,上面写着“住宿”二字。那字闪着熠熠的红光,在暴雨狂风中,左右乱晃,隐约地能看见它身后有一个三四层的小楼伫立在那里。 酒店门口有一条路刚好与丽姬亚上山的路相汇,沿着它走上去,刚好能走到他们望见的那个挂住宿牌子的小楼处。八角枫和卡夫卡走在后面,另几个现一步发现小楼的车主们兴奋地快步走在他们前方。约莫十几分钟,他们便来到了那个小楼前。从外观上看,这是一座老派的建筑,古朴而雅致,岁月漫长的流逝不但没有让它显得破败,反倒愈加老成持重起来。 八角枫和卡夫卡到门口前时,方才那几位兴奋地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车主们早已先一步到达。八角枫远远望到前面那扇门开了,他们鱼贯而入。紧接着,门便被关上了。再打开时,便是卡夫卡扣门之后了。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打开了门,屋内漆黑一片,八角枫顿时觉得有一股沉香的味道扑面而来。中年女人说整栋楼只剩下一个房间,不过里面摆的是两张床。卡夫卡与八角枫只能作罢,毕竟这要比睡在车上的境况好很多。 于是,中年女人提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灯芯散发着淡淡的黄晕,在她上下楼梯、转过拐角处时左右摇曳着,仿若一团幽幽的鬼火指引着八角枫和卡夫卡走向他们的房间。一路上,中年女人都在抱怨着电力公司的效率,说是停电了许久也不见上门来维修。这样黑漆漆的道路要摔断了脖子就只能怪自己倒霉。 八角枫也记不得自己跟着这个女人转了多少个弯,终于在一条走廊的尽头来到了她和卡夫卡的那个房间。中年女人丢下钥匙,记录了两人身份便离开了。 八角枫走进房间,直通内室,她将窗帘全部拉开,让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顿时整个房间皆敞亮了。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进门的过道左手边是一个洗漱间,过道很短,三步就可走完。卡夫卡走在她之后,一进房门,他便走了进去。紧接着,从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 出了过道,便是眼下这个摆了两张单人床的内室了。这两张单人床的床头位置有一个矮柜,八角枫走到它边上,坐在了靠里一边的床上。她觉得自己疲累至极,真想马上拥进被里睡上一觉。不知不觉中,她慵懒地往枕上一倚,整个身子歪倒下来。突然,她感到自己左脚跟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她连忙起身,从床缝往里看去,原来就在自己无意中碰到的那个角落,一个木质的四方形的八音盒不偏不倚地被卡在了其间。 八角枫打开盒盖,一个个骑旋转木马的小人从里面一一跃出,在她面前滚动起来,但没有声音。每个小人的脸上表情各异,或哭或笑,或懊恼或癫狂,或狰狞暴躁或龇牙奸笑。八角枫觉得这个东西有些诡异,便想将其关掉,又发现合不上。她好不容易在盒底找到了一个钥匙孔,又在一个旋转的小人里找到了一把插在背上的钥匙。钥匙正合匙孔,八角枫转了一圈,那些小人立即停止了旋转,一一退回盒底。八角枫关上盒盖。正当她想拔出钥匙时,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了她又将其转了一圈,她等了一会儿见其没有任何反应,便作罢将它搁在了床头的矮柜上。 就在这时,卡夫卡从洗漱间里走了出来,他一边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对八角枫笑道:“我们的运气还不算最差,起码可以洗个热水澡。” “有可能是他们的备用电吧。”八角枫站起了身,将八音盒的事情丢在了脑后,往洗漱间走去。她觉得自己又累又乏,希望早早睡去。一切的事情,等明早再想吧。在他们短假结束归来的路上,卡夫卡曾经给马丁爵士去过电话,告知他自己可能到达的日期。马丁爵士暗示卡夫卡回来后,恐怕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告诉他。 不知怎么的,八角枫觉得自己和卡夫卡正渐行渐远。她的心里有一种复杂地说不清楚的感受,不时地猛跳出来攥住她的心,让她窒息难受、气郁难平。她想起了夏枯草,她对自己的那段如同警钟一般的话语又从她的脑海里浮了出来。 八角枫和卡夫卡各自上床后,互道了声晚安便都很快地睡去了,沉沉地进入了梦想。就在两人的呼吸渐入平缓之时,床头柜上的四方八音盒的盖子蓦地自动翻开了,伴随着一阵荡荡悠悠、飘飘忽忽的手风琴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骑着旋转木马的小人一一升起,伴随着那吱呀呀的手风琴所演奏的音乐,旋转着,旋转着,每个小人的脸上皆生动起来了…… 第65章 第十六章 雨夜惊梦 (2) 2 八角枫睡得正香,恍惚间听见远处传来了马蹄声,由远而近,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击打在玻璃窗上所发出的声音。她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是灌木丛中的红玫瑰所散发出来的。在她的脑海中,在她的梦境里,她看见一匹黝黑的骏马疾驰而过,踏过被风刮落了一地的玫瑰花瓣。娇艳的鲜红染了一身的泥泞,污浊不堪。 八角枫醒了。她仰卧在自己那破旧的木板床上,愣愣地睁了好一会儿眼睛,莫名地觉得周身的一切是那样的陌生。窗外的雨仍旧没有停,夜已经很深了,那挂在斑驳的墙壁上的猫头鹰闹钟,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眼睛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回左,循环往复,无休无止;窗户的边上有个小杉木方桌,桌子上的书被摊开着,一把椅子被从桌下抽出来,背靠着方桌;窗台上摆了一个咖啡色的小花盆,里面的玫瑰已经长出了花苞,但还没有开。 八角枫将目光移向窗台上的玫瑰,呼吸着这阁楼里湿漉漉的空气,心里不觉有些茫然。她坐起身来,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佃户的女儿。她听见楼下有大门开关的声音,便随手挽起齐腰的长发,穿上自己那用最次等布料缝制的,袖口还打着补丁的长裙,往楼下走去。 如她所料,是父亲回来了。他浑身被淋了个通透,狼狈地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他一见到八角枫,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原来,他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她。本来,他们今年是无论如何都凑不出欠地主的钱了。但是今夜回来的途中他遇见了一个慷慨大方的老爷。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0 那个老爷给了他一小袋金豆子,而条件便是要娶他的女儿。八角枫的父亲想也没有多想,立刻爽气地答应了下来。可是当他拿了那袋金豆子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反复体味刚才与那老爷的谈话,渐渐觉出了一丝异常的味道。那老爷披着黑斗篷,从头蒙到脚,说话瓮声瓮气,声音时粗时细,仿佛是故意装出来的。也没说是哪里人,丢下金豆子就走了。八角枫的父亲懊悔自己一时被金子迷了眼,糊里糊涂竟就把女儿许了去,于是恼恨了一路。直到回家,看见女儿从阁楼下来,想到事已至此,恐怕那个神秘人不好得罪,便不得不全向八角枫和盘托出了。望她能体谅家里的生计,做一次牺牲。 八角枫听罢后,只淡淡地问了父亲一个问题:“他叫什么名字。” “蓝胡子。他说明晚9点钟的时候会派管家来家里接你。” 八角枫没多言语。她回到阁楼,重新睡下,想着既然是明晚那就明晚再说吧。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之间,她恍若看到窗台上的那盆玫瑰开了,一个仙女从里面飘然而至,她可怜自己的遭遇,送了一串带铃铛的脚链给她。八角枫兴奋地戴上了它,倾听着每一步都会带出的那铃铛的清脆响声,往更深的梦境奔去了。 当八角枫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她感到头昏昏沉沉的,猛地起身,只听见一阵清脆得如泉水拍击青石的声响。一串金色的细细的脚链从枕头边掉落在了地上,方才的那响声正是来自于脚链上的数串铃铛。 3 第二天,约定的时间到了。八角枫的父亲和继母早早就等在了门外,向道路两边翘首探望着。八角枫站在楼上,看到他们的样子仿佛是生怕来接自己的人不来。她穿好了母亲生前为自己缝制好的留给自己出嫁的衣服,一条白色长袖礼服。那是母亲在她12岁的时候缝制的,那时她已病重,不久就去世了,至今,已过了8个年月。八角枫手捧着那盆一直尚未开放的玫瑰,这是她唯一被允许从这里带走的。 一阵细碎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细碎的,在冷清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一个男人牵着匹黑色骏马从道路的尽头缓缓而来。男人头上戴着一副铁面具,他身材颀长,穿一袭黑色宫廷贵族礼服,罩着的黑色高领披风不时在风中飘摆开来,露出内里那鲜血一般的红色。 男人停在了八角枫的父亲和继母面前,八角枫被唤下了楼。继母连忙将正偷偷探望的八角枫的两个弟弟往屋里拉去。 八角枫走到那男人面前,他脸上罩着的铁面具让她无法见得他的面容,只能透过面具上一条细缝看见他的一双眼睛。一双漂亮的男人的眼睛,眼角含笑却清冷如月。 男人将八角枫扶上了马。八角枫侧坐在马鞍上,轻声向父亲道了声别,便扭回了头目视前方,不忍看父亲的表情,随着那人而去了。行走了久许时间,夜风清凉地拂上八角枫的脸颊,她想到身后越来越远的那曾经的家,不觉泪眼朦胧,止不住地抽噎起来。为自己这无可选择的命运。泪水如雨水一般洒落下来,滴在了被她紧紧捧在怀里的玫瑰花苞上。 隐约的,八角枫感到前面的那人停下了脚步。紧接着,有一方手帕被递到了眼前。她接了过来,用它擦拭满脸的泪痕。忽然,手帕上一角的几个娟秀的小字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面写着“卡夫卡”。 “卡夫卡。”八角枫轻声将其念了出来,“这是你的名字?” 男人轻点了一下头,继续牵着马赶前面的路了。 卡夫卡带着八角枫穿过一片雾气弥漫的黑森林,来到了一处海滩。一艘小木船搁浅在滩头。卡夫卡将小船推下了海,让马站在船上,八角枫从马上下来坐在船头。而他自己则在后面向水深处推行了一段距离之后,也坐到了船尾,摇着两桨向着天际地平线处而去。 海上风浪渐渐大了起来,有好多次,八角枫以为下一个浪头就要将他们打翻下水了。但是每一次都不偏不倚地,他们避开了最猛烈的浪峰,歪斜的船身及时又顺着海浪正了回来。 当月色渐渐黯淡,天边的一丝曙光隐隐要出头了的时候,八角枫望见了前方有一处地势险要的小岛。远远望去,就好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座小山。那山崖上怪石嶙峋,看不见一丝绿色,一座阴沉沉的城堡伫立崖顶,高耸入云。数不尽的波涛翻打在崖石上,吐出雪白的泡沫。不断嘶鸣的海鸟盘旋在悬崖周围,或是驻窝,或是觅食。 卡夫卡将船停在那山下一处地势较为平缓的地方,用绳子将其栓牢在一块透出的石柱上。 八角枫上了岸,又坐上了马,由卡夫卡牵着走上了一条狭窄崎岖的小路,一路而上。八角枫四下打量道路两旁的景色,发现在那些丛生的怪石中,爬满了紫色的荆棘,而有的荆棘里竟开着各色的玫瑰。娇艳妩媚,幽香瑰丽。 八角枫跟着卡夫卡来到古堡时,天刚蒙蒙亮。一扇高大宏伟,顶端成尖形的大铁门在八角枫面前缓缓而开。看到内里一片漆黑,八角枫忽地心生胆怯,一时不敢往前踏上一步。因为她知道,这一进去,就是一辈子了。难道这就是她的一生吗,她不想,但是她没得选。 卡夫卡点亮了一盏烛台,一手持着照亮脚下的路,一手领着八角枫走进城堡。门在八角枫的身后被关上了。八角枫被卡夫卡带着,穿过幽暗曲折的回廊,脚下铺着金丝绒的地毯,厚厚的粗绒帷帘垂悬四壁,遮住了窗外的光线。他们走上盘旋式的楼梯,凭着烛光微弱的光线,八角枫看见墙壁上挂着许多人物的肖像画,每一副的右下角有标明了肖像上的人于何年卒,并且其缘由是什么。 “艾伦,****年卒,被壁炉里的火星烧穿了喉咙。” “爱玛,****年卒,剧烈的咳嗽使她的眼睛被弹出了眼眶。” 最后,他们来到了偏楼的一间房室门前,卡夫卡将其领入。他为八角枫燃亮了屋内的烛台,房间瞬间明亮起来,富丽堂皇。接着,他交给八角枫一个手铃。 八角枫接过了以后,疑惑地问卡夫卡道:“你的意思是,有需要用这个叫你?” 卡夫卡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房间的门被关上,八角枫看着手铃,轻声呢喃道:“难道他不会说话?” 八角枫上下打量了番自己所在的房间。一张硕大的圆形软床,窗户上的帘子都被放了下来,3个青色垫高背靠椅围着张小圆桌,五个或三人、或双人的沙发有序地被放在床侧对面,床头一张梳妆台上的镜子里正发射出道道房间里那璀璨金黄的烛光。 忽然,八角枫感到一股浓浓的困意,她将玫瑰小心地放在梳妆台上,和衣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了。 一阵清风袭来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1 ,房间的一扇对开窗户被打开了,帘子被吹上了半空,一团黑色的影子飞进了屋内。 在睡梦中,八角枫好奇而又畏惧地念着自己丈夫的名字:“蓝胡子是谁,你好,蓝胡子。” 第66章 第十六章 雨夜惊梦 (3) 4 当八角枫从睡梦中醒来时,房间里的蜡烛都已燃尽熄灭,一片阴郁的晦暗笼罩着她,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被蒙在一张厚厚的被褥之下。她摸索着走到窗前,将帘幕拉开,藏蓝的夜空上星月皎洁,惨白的清晖倾洒进来。八角枫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一身的白衣,蓦地竟觉得像是一张苍白的裹尸布一般。而自己就是那在尸布之中的一具没有呼吸、停止了心跳的尸体。 她猛地摇头,想甩掉这个可怕的想法,便打开了窗户,海浪拍击山崖与狂啸的风声顿时清醒了她昏沉的头脑,沉重的帷幔被吹拂起来,房间里一切轻盈的物体都被掀翻,一扇柜子的门在来回摆动着。八角枫这才注意到,原来在墙角里有一个不起眼的衣柜,里面挂满了华丽的长裙,各色样式的面纱。柜子之下,还摆放了一排水晶鞋。八角枫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衣裙,一股突如其来的兴奋感所带给她的喜悦让她暂时忘记了恐惧。她换上了一条黄颜色的拖地束腰蓬裙,穿上一双银色的水晶鞋。那鞋面通透晶莹,光泽似正日的艳阳从平静的水面上掠过一般,浮光流动。 穿上了新衣与新鞋的八角枫感觉自己忽然充满了勇气。她找到了打火石和蜡烛,端着一盏燃亮的烛台,轻轻打开了房门,走进幽深的走廊,向着古堡的深处探索而去。当她每走一步路,皆会听到随着自己的步伐所发出的清脆的铃铛声,她知道那是来自己脚上的金链子。忽然间,八角枫记起自己忘记了带卡夫卡给的那个手铃,她想转回去拿,倏地发现回去的路已经被淹没在了古堡内那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的一条条走廊之内。她茫然四顾,深幽的廊内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来于自己所持的烛火,白森森、荡悠悠。两壁上是一道道紧闭的房门,古怪的肖像画,黑色的帘幕遮住了狭长的窗户,静谧的空间里只能听见她微弱的喘息声和脚上那悦耳得如同歌唱一般的铃铛声。 一阵浓郁的肉香味飘来,八角枫禁不住咽了下口水,她记起那晚从家里出来后便再没有吃过东西了。她被那味道引着、牵着,朝着它黑暗中源头之处缓缓走去。不久前的那种还令她窒息的恐惧又被抛诸脑后。走着了一小段路,一扇对开的大门挡在了八角枫的面前。大门的两侧上各插有一个火盆,闪耀的火光照亮了门上精美繁复的浮雕。她一到门前,门便自动被打开了。两个绅士模样的侍者在门后向她低头致意。内里一件偌大宽敞的宴会厅,数盏华丽的水晶吊灯使整个大厅亮如白昼,动听的舞曲震耳欲聋,无数衣着华丽、举止风雅的贵族男女在灯下轻挪舞步,于流畅的旋律里旋转,在身体的倾斜摆荡之间相互凝视。在房间一面的墙边,几排长桌之上,新熨烫的桌布被平整地铺上了,每张上面都有四个到五个高脚烛台,烛芯里撒发出的灯火与桌上金盘银器上的金光交相辉映,使台上所有陈列出来的珍馐美味、凤髓龙肝犹如被笼罩在梦幻之中。 八角枫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她也只有在书本上读到,亦或是在梦里见到,但那都不如眼前堂皇的百分之一。她情不自禁地来到长桌旁,愈发强烈的饥饿感让她顾不得形象地贪吃起来。每一种食物都是她见所未见的,她感到肉汁在自己的嘴里四溢,所有的咬下去都软滑酥嫩,口感饱满,回味悠长。正当她想斟上一杯葡萄酒时,身边蓦地走来了一个人。她回身一看,一个一身白衣头戴礼帽的男子正恭维地向自己鞠躬,礼貌地邀请她一起共舞。那男人身材修长,相貌堂堂,竟与八角枫读那些小说时幻想出来的王子别无二致。她欣然答应。与他一起步入舞池,翩翩共舞起来。 八角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跳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的脚越来越轻盈,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跳呀,跳呀,就这样跳下去……”八角枫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个佃户的女儿,她觉得自己就是这里的公主。她忘记了蓝胡子,只当她是眼前拥着自己的王子的心爱女人,他就是将来的国王,而自己是他的皇后。她的灵魂幸福地几乎要飞出体外。 蓦地,八角枫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冷笑。她的心里顿时一凉,脑子也跟着清醒了。那哪里是冷笑声,分明就是自己脚腕上的那个金色脚链所发出的铃铛响。八角枫一瞬间回到了现实,她惊愕地放开了王子的手,因为她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五官。她定神环顾四周,舞曲仍在继续,乐队起劲的一支曲子接着一支曲子演奏着,长桌上的佳肴依然如旧,多么灿烂辉煌的场景啊。唯有,那一对对相拥而舞的人们都仿佛被抽空了骨肉一般,是一张张被套上了衣服的人皮袋子,他们都没有脸,并且都没有脚。个个断脚的它们仿若无根的落叶一般,在振聋发聩的音乐所带来的狂风之中,左右飘摆,旋转不定。八角枫胸口忽然一闷,她感到恶心,不禁呕了一口刚才吃下的东西出来。定神一看,原来只是些草根野菜。 八角枫大惊失色,跌跌撞撞地直奔向大门,门开了,正撞到一个人身上。她抬眼一看,正是那个从来也不讲话的卡夫卡。卡夫卡双手攥着八角枫两臂。八角枫心里将他与屋内的鬼怪联系在一起,认定了他们是一起的,便极力挣扎。忽然,那清脆的铃铛声又响了起来,卡夫卡的双手一松,让八角枫跑开了。 八角枫逃进了黑暗之中,这个时候她的手里没有烛台,亦没有任何照明的工具。她只能漫无目的地狂奔,因为卡夫卡紧随在身后的脚步声从未停止过,而且,明显越来越近了。黑暗中,她摸到了楼梯的扶手,一种莫名的原因驱使着她一路向上爬去,直到上了楼顶。她知道已经是尽头了,这层的楼道里开了一扇不大的天窗,月亮的光辉从外照射进来,给所有的物体都蒙上了一层深蓝色的薄纱。忽然,八角枫感到脚腕一紧,她跌倒在地上,蓦地感到手心冰凉。她一握拳,一把钥匙被便被自己攥在了手里。她眼见这个楼道内有5扇门,听到卡夫卡的声音已经到了楼下。她连忙爬起来,连续的去开那一扇扇门,期望能有一间可以让自己躲藏。但是前四个都尝试了个遍,眼看着卡夫卡就要出现在楼梯口了,她插在最后一个匙孔的钥匙终于转动了一圈。卡塔一声,门开的同时,八角枫听到了一股几乎要震破耳膜的嘈杂声,就像是无数只鼓风机在同时作业一般。八角枫只觉得眼前有一团耀眼的红光正散发出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而在她的右侧,有一块幽暗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2 地被阴影笼罩的地方。她开门的同时迅速地躲了进去,没敢出声。 当八角枫定下心来时,方不由得感慨自己刚才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并且深深地后怕起来。因为她这才看清,刚才那团红光的来源,是一座巨大的样貌古怪的大火炉。火炉的口子旁坐了一个正抱着一大坨东西缝补的少女。那少女长得极美,乌黑的秀发,雪白的肌肤,鼻若悬胆,唇似樱桃,一双明眸似含秋水,身姿丰腴婀娜多姿。 八角枫庆幸自己进来时,那少女正好是背对着自己的,而火炉所发出的巨大声响掩盖了她开关门声与脚上的铃铛声。因为当她躲在阴影处的一个木桶后,看清那少女在缝补的东西时,不得不惊骇地手足发麻、冷汗涔涔。原来她抱着的,是一具新鲜的女尸。那女人仿佛还活着,因为她的肌肤仍然呈现着健康的色泽,面色如初生婴儿般红润细嫩。那微张的嘴唇,好像随时会开口说话。但是八角枫肯定她一定死了,因为她见到少女将女尸利落地分解开来,一边分解,一边用温柔细语低低吟唱着:“这是你对荣耀的虚荣,这是你对美丽的贪婪,这是你对爱情的欲望……” 少女每吟唱一句,女尸身上便有一部分被她从里面掏出来扔进火炉里去,那些东西一被扔进去,火炉里便立时会腾起滚滚的黑烟,响起隆隆的噪音,涌出阵阵恶臭。于是女尸的身体便越来越空,最后只剩下了一张空空荡荡的人皮。 第67章 第十六章 雨夜惊梦 (4) 5 正当八角枫被火炉边可怖的景象吓得魂魄具丧之时,忽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少女放下了手中的伙计,走进来的是卡夫卡。 “那个新鲜的先养两天。”少女开口对卡夫卡说道。八角枫发现那女人的眼睛里的神色是灰色的,完全没有半点年轻人的神采。而她说话的声音虽然动听悦耳,语气却暮气沉沉,没有生气。 少女站起身来,将手里刚刚剥好的人皮交给卡夫卡,又说道:“养的肥了,才好用。这个你先拿去编上号牌” 卡夫卡收好少女交给自己的人皮,转身离去,在他走到门边时,蓦地看见了躲在桶后的八角枫。八角枫非常确定卡夫卡看见了自己,但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将自己揪出来,反倒趁那少女转身时将桶轻挪了下,使得她不至于容易被迎面走过来的人看见,并且还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八角枫不敢妄动。那少女在火炉旁坐了一小会儿,抻了个懒腰也走了出去。幸亏卡夫卡移动了那个木桶,使得八角枫没有被发现。刚才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少女身上,现在才将目光从那火炉边上移向周围,她四下环顾,发现这个房间并不大,四面墙壁上光秃秃的,通红的火光照亮了墙上无数道斑驳的印记,没有一个窗户。火炉正中顶上接有一根长长的粗铁管直插墙顶,看似是做排风的用途。八角枫的视线,顺着铁管看到了顶处,惊愕地看到,在那铁管的四周,墙顶之上钓着无数的铁钩,每一个铁钩上都有一副人皮垂下来,密密层层,所有的号牌分别都被挂在各自的铁钩之上。 八角枫刚刚站起身来,一看见眼前这幕立时吓得腿脚发软,不住地往后踉跄了两步。那些皮肤是那样的栩栩如生,仿佛随便填充些东西进去,它便马上能下来走路了。她想起了那个诡异的宴会,不由得连连后怕,寒毛直竖。因极度的恐惧而要发出的声音几乎要脱口而出了,但是那音节连半拍都还没有出来,便被一双温柔的手掌给捂住了。一种让八角枫觉得莫名安全的熟悉感让她不禁喜悦地轻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卡夫卡。 卡夫卡领着八角枫离开了那奇怪的锅炉房,他的手里有一盏微亮的火烛,照亮了脚下的路,一直将她带回房间。而这一次,八角枫默默地在心里记熟了从自己的房间到那个神秘的锅炉房的全部路径。尽管中间各种上上下下,蜿蜒曲折,但是她仍强迫自己牢牢地记住,有一种预感告诉她,这或许可以救她的性命。 回来时,八角枫看见房间内所有的烛台都被一一燃亮,每张桌台上的,天花板吊下来的大吊灯全部灯火通明。卡夫卡为八角枫准备了些食物和水,当他再次要离开时。八角枫喊住了他,她试探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我的丈夫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卡夫卡默不作声,仿佛没有听见八角枫的问题一般,他指了指手摇铃,之后便又离开了。 八角枫吃不下东西,因为不久前的一幕幕仍然让她心里犯呕,她只喝了一些水。躺在床上,她感不到丝毫的困倦。这里没有时钟,连时间都没办法确定,只能一直这样等着、等着,等着天亮。恍惚间,八角枫听到了一阵阵熟悉的轻吟声。那声音不久前她曾听到过,在哪里呢,八角枫细细地想,仔细地去听那里面的每个音节,用力地将里面的内容给挖出来。 “……你对美丽的贪婪,这是你对爱情的……” 八角枫猛地惊醒,她听出那声音就来自于她头顶的上方!是那个在锅炉房里剥人皮的少女的声音!八角枫望向声音的来源,但是头顶吊灯强烈的光线刺地她睁不开眼。她跳下床,吹熄了房内所有的蜡烛。一片黑暗蓦地降临。八角枫将窗帘拉开,让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她凭着皎洁的月光再去看天花上那块地方,赫然发现了一个的黑洞,大小仅一个成年男子勉强钻入。 八角枫见那洞口刚好靠近床顶的支架,估摸着自己爬上去的难度。她脱掉了长裙,在脚链的铃铛里塞入细棉,轻盈地顺着床柱一跃从支架攀了上去。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庆幸自己的家境贫寒,因此上树下河几乎就成了他们这些孩子童年都会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之一。她坐在支架上,用手攀住那黑洞的洞口,洞沿很浅。她将头伸入洞内,那吟唱声越发响了,简直就像贴着她的头皮在唱一般。八角枫将头仰起,看到这洞和她差不多高,漆黑的尽头忽的有了一股昏黄的亮光。那光极其微弱,只到上方洞口附近便完全被吞噬在黑暗中了。 她小心地在支架上站立起来,心里祈祷着这床的质量能够过硬。双手一用力,两只手肘支上了洞沿,她的双脚离开了支架,整个人顺势向上一窜,全部身体都进入了洞内。 紧接着,八角枫双脚踩着洞沿,踮起来,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向那洞口张望。她眼见洞口空荡荡的,只一片雾蒙蒙的黄光,吟唱的声音听起来不在跟前。她胆子大起来,探出了洞口,让眼睛露到洞外。玫瑰花的香水味馥郁扑鼻,一个不大的房室内陈设古朴,考究的雕花硬木床,金丝绒垫的长凳,围金边的小圆桌上有一套整齐精致的茶具。八角枫发现自己所在的洞口就在床头,而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3 在她视线的尽头、床的对面,是一面一人多高的椭圆铜镜立在那里,一个精致梳妆过的美丽少女就站在镜前。八角枫庆幸自己运气不错,她是背对着自己的,并且以她的角度完全看不到自己。 八角枫看着那个少女站在镜前,只见她先是在镜前左右顾盼,似乎是沉醉在自己完美的身姿之中。接着,她露出得意的笑容,慢慢地将双手朝背后伸去。忽的,她的下一个动作让八角枫浑身一震,一种彻骨的冰凉从脊椎下部一路往上窜来,直通她的大脑。嗡的一声,全都麻了,她的肉体、她的精神。 只见那个少女纤细的手指,润泽尖长的指甲轻易地便深深地进入了背部脊椎。一声轻微的,如同拉链被打开的“撕拉”一声,伴着少女将嵌入背脊的指尖一直拉到她尾骨的部分。八角枫惊愕地看见少女的胳膊以不可思议的旋转角度向后翻转了过来,那双手娴熟地抓住被撕开的口子的两边,倏地往下一扯,从里面脱出了个人来。看起来与方才的那个少女有些细微差别,老了一点,丑了一点。 刚才那个生动娇艳的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镜前的这个姿色稍逊的少妇,将一张空空的人皮搭在了一旁的椅凳上。紧跟着,她又一再地重复她之前的那个动作,一张又一张的人皮被脱下来,每脱一张皆会老上一分,丑上一分。直到最后一张人皮被脱下,剩了一个恐怕是世间最丑恶的老太婆来。她的吟唱早已停息,现在只能用一种令人作呕的声音哼哼。 她哼着,不知是身上有不堪忍受的疼痛,还是因为太过老迈而使所有的行动都要伴随着这样的喘息。她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八角枫从她那阴寒险诈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寒光,像毒蛇一样。她猛地惊醒了,立即小心地躲回了洞里,从原路返回,又同前面一样躺在了床上。 不知怎么的,八角枫总感觉那个老太婆在透过这个洞口看自己。她一想起那老太婆的神情,还有搭在椅子上的一张张皮,就不禁浑身发抖、胆战心惊。她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渐渐的,窗外的夜色淡了,藏蓝的天空成了淡淡的灰色,太阳似乎快要升起来了。又一股难以遏制的睡意袭上了八角枫的大脑,她不可避免地又一次睡着了。 一阵风吹开了窗户,有一团黑影从外飞进来,落在了八角枫的床上。一张硕大的仿若黑色斗篷的双翼张开,一个东西在八角枫身边来回地嗅着。八角枫睡得死,没有半点察觉。不一会儿,这黑色怪物好像听到了召唤,直入天花板上的黑洞。当八角枫再次醒来时,又一天过去了。 第68章 第十六章 雨夜惊梦 (5) 6 八角枫一觉醒来,发现又入夜了。她没有做梦,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疲累至极。她努力集中精神,先是确定了自己前一日看到的一切不是自己的梦或幻觉。接下来,开始拼命地给自己打气,思考下一步的对策。她可以认命,顺从父亲嫁给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哪怕是个怪物。但是,她万万不能死。求生,这是任何一个,哪怕是世间最懦弱的人都会拥有的精神。在死亡面前,任何胆怯的懦夫都会变成无畏的勇士。 八角枫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发现在这座神秘的古堡之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直在紧随着她,只要一不留神,她便会沉浸在衣柜中那些华美的服饰之中,紧接着宴会的声音,佳肴的香气,很快就会再次让她陷入到如前日般诡谲的场景里,轻易地勾引出她心底深处的虚荣与贪婪。但每一次,当她又要忘乎所以的时候,脚腕上的铃铛声响又会将她拉回现实。现实和梦境仿佛两个人一般在她的脑海中互相角斗着,任何占了上风的一方都迫不及待地将她深深地拖进自己的怀抱之中。 八角枫心里明白,梦境虽然美妙,但是下场恐怕就是让自己变成可怖的人皮。于是她在心底拼命地抵抗着那些诱惑,把精神集中在该如何逃跑之上。她决心对城堡做一番彻底的探察,并且再对城堡之外,山崖上的地形进行一番熟悉,或许还会有驾那条来时停靠着的小木船逃走的可能。 八角枫摇了摇手铃,唤来了卡夫卡,说想在古堡里四处走走。卡夫卡带着八角枫一路参观,所到之处,他都会将其烛台上的蜡烛点燃。于是,漆黑一片的古堡内部渐渐灯火通明起来。垂悬四壁的帷幔不再阴郁,那些古怪的肖像画也便得正常了。所有房间的门都被八角枫一一打开,见里面陈设毫无诡异之处后,又将它们一一关上。他们上上下下兜了整整一圈,八角枫也没有发现有丝毫奇异特别的地方。而最令她惊讶的是,在她房间所在位置的楼顶上没有任何的房间,有的只是一堵极厚的石壁。而那个她曾在顶楼闯入的锅炉房,也变成了一间普普通通的卧房。更不要提那些编了号码的人皮了,她连影子都没有见到。 八角枫又说自己要到外面去走走。卡夫卡没有阻拦她,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古堡之外,夜空中挂着一轮圆月,呼啸的海风与浪花击打在岩壁上的声音交融在一起,听起来仿佛有一个巨人在不断地低吼。八角枫顺着崎岖的小路一直往下走去,最后来到了当初停靠那个小木船的岸边。一路上,她都在非常仔细地环顾四周的地形,但最终还是失望地发现自己所走的是这山崖上唯一可走的路。崖身上布满荆棘,朵朵五颜六色的玫瑰开放其中,而那个伫立其上的古堡也是这里唯一可容身避风的所在。八角枫想摘一朵玫瑰,她发现了一个一直被自己忽视的现象。那些荆棘从中的玫瑰在胜放之后不多会儿就会马上凋谢,化成黑灰融入荆棘之中。但是马上又有新的玫瑰长出来,它们的新生与死亡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以至于八角枫起先没有轻易地察觉到那些花有过减少。 曾被她寄予很大期望的那艘小木船在前日的风浪中被卷走了,只留下当初绑缚在岸上石头之上的一截断了的绳子,孤零零地随着风向来回摆动。八角枫怅然地看着那截绳子,若有所思,而卡夫卡就站在离她不远处,既像守护又像是监视。 八角枫曾经试图向卡夫卡提起前日他帮助自己的事情,但是卡夫卡没有任何反应,好像那些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她又想要寻求卡夫卡的协助,但是得到的皆是些没有只字片语的沉默。她悻悻然地折回了自己的那个房间,走廊之中的烛火又都被熄灭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样。阴森森、暗幽幽的黑暗又重新统治了这座古堡。 八角枫绞尽脑汁地苦苦思索着让自己逃出生天的办法,可是经过前面那一番折腾后,她发现要想出法子来几乎没有可能。一种绝望的情绪占据了她的大脑,让她好几次有再穿上那些漂亮衣服最后去狂欢一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4 番的冲动。她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那串脚链上的铃铛一阵响过一阵。渐渐的,八角枫混乱的大脑在清脆的铃铛声中清醒了起来,她想起了自打来这里的第一天,只要天一亮,自己就会不可避免的沉睡过去。而醒来时,必定又是一个夜晚。她疑惑其中有蹊跷,于是在天将要蒙蒙亮之时,用她偷藏起来的餐具里的小刀割破了手心。一旦睡意上来,她就狠狠地按压伤口。 剧烈的疼痛让八角枫的牙齿直打颤,但是她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许多。在表面上,她如往常一样沉睡了过去,她卧向一侧,把受伤的手藏在了被子的下面。 不一会儿,房间里的玻璃窗被风吹开了,八角枫先是听见山崖下的海浪声,紧接着她感到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进了房间,刚好落在了床上。她隐隐感到自己被笼罩在了一团巨大阴影底下,并且还有一个湿漉漉的鼻子不住地在她耳边嗅探。八角枫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东西在脸颊上呼出的热气,她不敢妄动,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攥着衣服的一角,极力做出沉睡的样子。 “蓝胡子!我的好儿子,快上来。”突然,八角枫头上方的一个深洞里传来呼喊声,那声音听起来苍老、沙哑,就好像是黏在喉咙里说出来的。 八角枫感到身后的那片阴影一瞬就不见了,她佯装翻身,偷偷睁眼瞥向身后,正看见那东西忽地将身体裹入了它那庞大的黑色双翼中,如同蝙蝠一般,硕大的身躯忽得纤细了,径直窜入了天花板上的深洞之中。 八角枫静待了片刻后才起身,她同上次一样给所有的铃铛里都塞上了细棉,然后攀上床架爬上了洞口。在洞沿处,她低头回看自己房间里的窗户,这时窗外太阳虽已升起,但挂在天上清冷得像月亮一般。大团大团的乌云正在不断积聚起来,整个天都阴沉沉的。房间里不久前有了的光亮忽的又暗了下来,而放在床头的玫瑰的花苞正微微绽放。 “是要开花了么?”八角枫在心中暗暗呢喃道。 她站在洞沿处,紧贴着石壁,小心地听着洞外的动静。但等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响声传来。八角枫壮大了胆子,索性将头伸出洞口,那间不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烧了一半。她眼见房间的一侧有扇门,那门虚掩着,开了一条缝。八角枫从洞口爬了出来,轻手轻脚地来到门缝前,侧身往外看,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她小心的打开门,侧着身子走出来,发现那门后是一个不断向上而去的回旋铁梯。在梯子上的尽头,顶部的位置有一团朦朦胧胧的火光在闪烁。 八角枫顺着铁梯徐徐往上走,越是靠近那团亮光,她便把脚步放得越轻。将到顶层时,她听到一阵咀嚼食物的声音。她在阴影里略略踮起脚看上面的情形,依稀见到那里好像是一个厨房。一个面貌丑恶的老太婆正忙碌在一口巨大的铁锅前,她颤颤巍巍的双手里握着一个长柄勺子在锅里来回地搅动着。八角枫好奇那锅里炖煮的是什么东西,却又不敢太靠前,只能胡乱地猜测。直到老太婆从锅里捞出来一团肉色的东西,像是脑花,被打在盘子里还在止不住的膨胀着、收缩着,活生生地蠕动着。一个身后背着巨大得如蝙蝠一般形状的双翼的男人立刻狼吞虎咽地将其吃个了干净。 老太婆的手没有停下过,嘴里不断地嘟哝:“新来的这个人做的梦太少了,我看呐,再养养肥。要等到她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再吃最好!”坐在一旁的蓝胡子不住地一面点头流着口水,一面将手里盘子上的汁水舔净。 八角枫一听到老太婆和蓝胡子是在讨论吃自己的事情,不由得大惊失色。在那一瞬,她几乎感觉得到他们已经拿着刀叉在自己身上开膛破肚了。她吓得转身就要往回走。蓦地,楼梯下又有一个人走上来,正巧堵住了八角枫回去的路。她被逼地退出了阴影处,完全暴露在了老太婆和蓝胡子面前。老太婆面目狰狞,蓝胡子朝八角枫龇起它锋利的牙齿。 而那个挡住了八角枫去路的人也完全出现在了亮光之下。八角枫情急之下上前一把抓住了来人的衣服,满含热泪惊惧地对他喊道:“卡夫卡,救我!”可是回应她却只有面具之下冷漠的双眼。于此同时,蓝胡子已经在向八角枫靠近了。 突然,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了起来。 第69章 第十六章 雨夜惊梦 (6) 7 八角枫心里感到诧异,自己明明已经用细棉堵住了那链子上的铃铛,它怎么仍然会发出声音。并且,在这不算静谧的空间里,它所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响声竟然听起来是那么的真切、清晰。 卡夫卡那冷漠的双眼忽然明亮了起来,仿佛是清风吹散了阴云,豁然开朗。他突然拉着八角枫转身往楼下跑去,与此同时,老太婆似乎察觉到了卡夫卡神色上的变化,立刻喝令蓝胡子追上去。蓝胡子两翼一张,径直俯冲下来。八角枫抬头一望,只见那一直被裹在巨大的黑色翅翼里的竟是一个小人。他的头骨异乎寻常得小,黄豆大小的两眼冒着红光,张开的大嘴里露出了上颚里的两颗白森森的尖牙。他四肢纤细,卷缩在一件厚绒布的礼服中。 眨眼间,蓝胡子已到了眼前。卡夫卡对此早有准备,他忽的用手里点燃了的烛火往蓝胡子面前挥了一下。蓝胡子似乎畏光,立时惧怕地用手遮住眼睛。趁蓝胡子愣住的间隙,卡夫卡与八角枫跑回了楼底的那个小房间。蓝胡子缓过神后,愤怒异常,紧跟了下来。看到这情形的老太婆急地在屋顶拼命用拐杖杵着地板,大喊道:“蠢才,蠢才!”蓝胡子听到召唤,以为在叫他,便立即折返。而就在这个功夫,卡夫卡已经和八角枫走到了楼梯的底层,回到了那个狭小的房间。 八角枫本想再从洞口折返回下面的那个房间,但看卡夫卡却走到一面落地的更衣镜前,径直穿了过去。八角枫也效法如此,当她一出来,眼前是黑洞洞的古堡的楼道,而身后便是那堵曾经让自己心感疑惑的石壁了。 “原来眼睛是会骗人的,我以为这是一堵石墙,但其实它仍是那个房间,都是障眼法而已。”八角枫在心里暗暗想到,潜意识里又生出了另一个念头来,她正想说与卡夫卡听。就看见跑在前面的卡夫卡忽的停下了脚步,这时的卡夫卡手里所持烛台上的火苗左右狂摆起来,仿佛每一秒钟都会被熄灭。一股阴森森寒风从他们的左侧袭来。现在卡夫卡和八角枫站的位置在整个古堡的第三层的一个回廊上,回廊有5扇凸面窗,窗上镶嵌了围金边的彩色玻璃,厚重的帷幔垂落下来,遮住了窗外的一切光源。 卡夫卡警惕地伸手去拉那帷幔。八角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5 枫也同时有了一种不详的感觉,她伸手去拉卡夫卡另一边的帷幔,他们同时向两边拉开,窗外一只巨大的蝙蝠正张开双翼向内直冲进来。玻璃碎了满地,八角枫看清了,那哪里是蝙蝠,而是蓝胡子。蓝胡子冲进来后直扑向卡夫卡,两人立即缠斗在一起。八角枫想帮忙,却见到回廊的前方深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妙龄女子,用妩媚诱人的声音说着好话。八角枫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很好听,让她心里很舒服,一种让人沉醉的美好感觉莫名而生。正当她不知所措,忘了眼下的处境之时,脚腕上的铃铛猛烈震动起来,将不知不觉间潜入八角枫大脑里的恶魔给赶了出去。 一个在数分钟前就在八角枫脑海里形成的念头重新浮了上来。她立即转身朝回跑去,隐隐听见那女巫追了上来,伴随着瘆人的冷笑。一从石壁穿进后面的那个房间,八角枫立即跃入床头边的深洞之中。 八角枫回到了她的房间,直冲走廊,她开始在脑海中不断回放那次卡夫卡带自己回来的路。凭着记忆往那个神秘的锅炉房而去。窗外晦暗一片,天上乌云密布,预示着一场风暴就要来临。走廊内算不得漆黑一片,拉开所有用来遮挡的帷幔,尚有一丝光线透进来。但是八角枫没有半点凭自己的眼睛,而是完全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跑去。她知道那女巫就跟在自己的身后,忽近忽远。 “是好奇?是要我扮演猫捉老鼠里的老鼠吗?”八角枫在心中暗暗忐忑地疑惑道。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知道每一步都有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步,但她还是要坚持走下去。她凭着如此坚定的意志,来到了自己所确认的那扇门前-那个普通的卧房的门口。 女巫看见八角枫停住的位置,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惧。八角枫回望她,猛地明白了那女巫之所以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而没有上来,是因为对自己的恐惧。女巫的目光惊骇地停在八角枫的脚腕上。由此,八角枫坚定了自己眼下要做的事情。她走入房间,女巫紧跟了进来。她在女巫面前掏出了打火石,女巫的眼睛惊恐得简直就要掉落下来,狰狞着双手伸向八角枫,又是柔声细气地哀求,又是厉声厉色地威吓。女巫一步步地靠近八角枫,八角枫随之一步步地向后退。八角枫点燃了窗帘,女巫激动地直扑上来,但是已经晚了,八角枫避开了女巫,火势瞬间便蔓延了整个房间。燃烧着的房间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房顶上吊着的所有人皮都被烧起来了。 女巫立时发出了长长的悲嗥。八角枫见状立即往房门外跑去。女巫哪里会放过她。她誓要让八角枫付出千万倍的代价。只可惜悲伤过度的她一时神智不清,当她要攥住八角枫时,被一道金光晃了眼,错把烧着旺火的大锅炉当成了八角枫。女巫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气,竟直接将那锅炉给撞倒了,顿时女巫便陷入了火海之中。而八角枫则早在她错把自己当成锅炉时逃出去了。 八角枫觉得脚下似乎猛地震颤了一下,紧接着整个大楼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摇摇欲坠,坍塌仿佛就在眼前。她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原路返回,因为这古堡里那通往锅炉房的路是那样繁复诡秘。有好几次,当巨大的横梁直落到她面前,猛地一堵墙坍塌在她一边的时候,八角枫都以为自己会当场殒命。可是正当她无路可走之时,一双大手将她从那烟土横飞、隆隆巨响的混乱中给拖了出来,并且领着她离开了古堡。当古堡完全坍塌之时,那个人将她护在了身下,数不尽飞撒出来的碎石块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八角枫知道,那个人是卡夫卡。 古堡倒塌的轰隆隆的巨响伴随着乌云之中的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终于下来了。在狂作的大风中,八角枫和卡夫卡眼睁睁地看见古堡在他们面前化为了一片碎砖瓦砾,熊熊火焰仍在燃烧着,在猛烈的风势中越来越旺。一阵凄厉的嘶鸣声从废墟之中传出,一支断裂了的黑翼血迹斑斑地从瓦块之中伸出来。蓝胡子狠戾的眼睛里闪着凶光,当他全部身体都被挣脱出来之时,身上还冒着火星,一具尸体被它拖到了外面,那尸体如焦炭一般,雨水冲刷之下依稀露出了那女巫本来的面貌。一张极其苍老的女人的脸。只见蓝胡子一面呜咽地在那老太婆的身上嗅探,一面扭过头来龇着利牙充满仇恨地看向不远处的卡夫卡和八角枫。 八角枫以为那老太婆死了。可是那已经瘫软的尸体忽然轻轻地颤动了起来。惊地八角枫一时语塞,卡夫卡立刻挡在了八角枫身前。与此同时,只见那尸体上如残枝断木一般枯瘦的手指抬了起来,猛地一下从蓝胡子的背部直插胸口。蓝胡子的胸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八角枫和卡夫卡惊骇地看见那老太婆只一瞬就将自己的头从蓝胡子的背部钻进去,从蓝胡子的肩膀探了出来。蓝胡子巨大的双翼忽然将自己包裹起来,径直飞入了大火之中。八角枫听见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长啸,她分不清楚那是来自风里的,抑或是眼前的火海之中。 卡夫卡拉起八角枫想要往山下跑去,但只听得身后有一阵大风呼地猛扑过来。他们回头一看,火海之中现出了一只庞大的双头恶龙来。恶龙袭来,将卡夫卡衔上了空,又恶狠狠地扔下来。八角枫跑到落在地上的卡夫卡身边,她想摘下他的面具,但是无论多用力都打不开。她问他的话,卡夫卡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这时恶龙仍然盘旋在她的上空,她不觉热泪盈眶,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怀里的这个人是自己早就认识的。她的热泪滴在了面具上。而就在这个时候,八角枫头顶的那只双头恶龙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朝着她猛扑下来,势要让她付出眼前这一切的代价。 第70章 第十六章 雨夜惊梦 (7) 8 八角枫滚烫的泪水落在了卡夫卡的面具上,一道金光忽然从面具中迸出,铁面具瞬间裂开了,一张俊俏的面容从里面露出来。 卡夫卡的眼睛睁开了,他的视线越过了八角枫的脸颊惊愕地看向天空。一股强风吹来,八角枫猛地回头顺着卡夫卡视线的方向看去,只见扑上自己的双头恶龙此时停滞在了半空中,挣扎扭曲着四肢,口中不断喷出滚滚黑烟,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玫瑰!”八角枫兴奋地大喊道,“是我的玫瑰!” 透过那倾圮的瓦砾之上的火光,八角枫依稀见到一支玫瑰花苞在熊熊的光焰里绽放了。在它绽放的同时,它那带刺的茎干无限延伸了出来,向着空中,向着四面,无数的茎干在滋生,大片大片的玫瑰冒了出来,仿若一张密密的大网。网住了那双头恶龙,生着尖刺的茎干穿过恶龙的胸膛,捆缚住它的双翼,馥郁的花海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6 将它深埋。它无力挣扎,只剩了痛苦而又无助的呜咽。 看到眼前的这一荒诞可怖又艳丽诡谲的场景,八角枫和卡夫卡都惊住了。 “快走,快下山!”卡夫卡眼看那张玫瑰的大网正在朝他和八角枫蔓延过来,又望见山崖下那些荆棘之中的玫瑰也与其有呼应之势,便赶忙拉了八角枫往山下跑去。在他们下山之时,周身边的荆棘都仿佛一下子拥有了灵魂一般,大朵大朵的玫瑰里不断地涌出“呜、呜”的泣诉声,向着山顶攀援而去。 海浪依旧一次又一次撞击在崖底的黑石上,吐着白沫的翻腾着的浪花与风啸声混在一起,让人分辨不清。卡夫卡拉着八角枫来到了当初他停靠小船的位置。这个时候已经天至傍晚,暴雨之下,八角枫只见他从一个隐蔽的岩缝之间拖出了一条小木船来。她记得自己曾来查看过,却怎么样没有想到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能塞下一条船来。 八角枫一上船,卡夫卡也立刻坐了上去。他们运气不错,这个时候海流方向是朝着背离岛上而去的,没有多少功夫,卡夫卡便将其划了很远。当他们两人再去回头望向他们远离的那座小岛,风雨之中,只觉得那山崖在海上摇摇晃晃,就像满载了醉汉的一条大船一样。而就在不久前,玫瑰已经完全占领了那块地方。 卡夫卡告诉八角枫,自己原是个喜好四处游侠的骑士。因为多年前路过一个小山村,听说了附近有一个掳劫少女的恶魔居住在那座岛上,便自告奋勇要来这里搭救被困在这里的人。谁知道,他中了女巫和蓝胡子的计谋,被禁锢在岛上做了他们永生永世的奴隶。女巫还对他下了咒,让他带着铁面具,消除了他的记忆,并且口不能言。曾有一个人想要救他,但是也没有斗过那个女巫。但那个人在临死的时候曾经下了一个咒语,于是那遍布荆棘没有绿荫的山崖上开满了大片的玫瑰。并且对卡夫卡说,如果有一天一个手捧红玫瑰的新娘来到这里,那便是他摆脱诅咒的日子了。 卡夫卡还告诉八角枫,在他第一次听见那个铃铛声时,曾一时想起来过些许往事。这也是他那次帮助八角枫从锅炉房逃跑的原因,但是当天明之后,那些回归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又模糊了起来,直到他第二次在过道遇见八角枫再次听见的时候,他才完全想起来。 卡夫卡欲送八角枫回家,但看到八角枫面露难色,便又问她还有没有别的亲人。八角枫说自己还有一个外婆。 卡夫卡送八角枫到了她外婆所住的那个村庄。在一个清风徐徐,阳光和煦的早餐,八角枫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目送着卡夫卡离开。卡夫卡骑了一匹马,腰上挎着剑,继续自己的游侠之路去了。 看着卡夫卡的身影渐行渐远,八角枫心里不禁怅然起来。微风拂面,她觉得自己的脚下忽然轻飘飘的,那阵久违了的铃铛声从远方传来。她眺望卡夫卡那渐渐消失在青绿之色的田野风光之中,心里忽的一沉,她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之中。她闭上眼睛,当她再次睁开时,床头的钟表指在凌晨2点的位置,窗外的暴雨似乎转小了,听不见呼啸的风声,玻璃窗也没有了睡前那般在狂风之中摆荡所发出的呼呼声。细细听来,只剩了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窗沿上的细小声音。 八角枫略抬起身,她坐了起来,往一旁的卡夫卡望去。蓦地发现,他也似乎是刚刚醒过来。八角枫将自己在梦里发生的事情说与了卡夫卡听,卡夫卡听罢后笑道:“说来你不信,我做了一个和你一样的梦。在那个梦里,我成了个游侠的骑士。” 八角枫不信,以为卡夫卡拿她打趣,但也没多问,又睡下了。 卡夫卡将两手枕在头下,愣愣地看了那灰蒙蒙的天花板失了会儿神。他的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的那个梦,那和八角枫所说的一模一样的梦境。只不过在卡夫卡自己的梦中,这版故事的结局略有不同。 卡夫卡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八角枫,又听了会儿窗外的细雨声,不知不觉间也沉沉的睡去了。在他自己的梦里,他看见自己又成了那个骑士,独自驾船去那在海上飘荡的山崖之上与女巫和蓝胡子大战。他曾用剑插入蓝胡子的一支黑翼,也曾烧掉了女巫的大半张脸,只可惜他最终还是被自己那过于狂妄自大的个性给害了。在即将胜利之时他不慎给了女巫和蓝胡子反击的机会,被女巫用咒语禁锢在了手下做了她永世的奴隶,并且还被消除了全部的记忆。 直到有一天,卡夫卡在山崖之上遇见了一位老人。老人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而全部的身体都被夹在了岩缝之间,看起来痛苦不堪。他对卡夫卡说自己原是居住在这里的一个法师,后来那个女巫和蓝胡子来了设计将他骗进山崖,使他无法挣脱出去。而他们则占据了自己的古堡。他让卡夫卡想起了自己真实的身份,但他没能救得了卡夫卡,甚至是他自己。蓝胡子发现了卡夫卡与老人的事情告知了女巫,女巫将老人残忍地杀害了。老人在临死前,用自己的鲜血发出了最后一个咒语,说女巫和蓝胡子必会死在玫瑰的尖刺之下。 女巫起初不在意,但是当老人死的第二日满山崖的荆棘丛中生长出了无数各种颜色的玫瑰后,她当了真,心有畏惧,施法让所有开放的玫瑰在生的同时便立即死去。 女巫的法术奏效了,但是仍不断地有新的玫瑰又重新冒出来,如此循环往复过了很久。后来时间长了,女巫渐渐忘却了老人所给自己下的恶咒。 一日,一粒玫瑰花籽随风飘荡,落上了卡夫卡的小木船。跟着被派去接新娘的他越过了汪洋大海,来到了一片陆地之上。几经辗转,玫瑰花籽落在了一颗参天柏树的树荫之下的泥土中。那正是春意盎然的日子,连绵的小雨下来,花籽在泥土中发出了青青的嫩芽。一个病重的女人牵着自己女儿的手来到树下,将它挖出,移植到了花盆中。女人轻柔地说道:“八角枫,等这朵花盛开的时候,妈妈就回来了。” 但是,那嫩芽长的速度实在太慢了。八角枫的母亲还是去世了。而到女孩20岁那年,那株玫瑰也仅仅才长出了花苞而已。 卡夫卡送八角枫回到她外婆家后,与她惜别在绿草茵茵的山岗之下,转身离去时,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舍的情感。他的脑海里浮动着八角枫凝视自己时,那笑盈盈的眼睛,闪着光。从那双眼睛里,卡夫卡觉得自己可以看见所有夏天里最美好的东西。他停下了离去的脚步,猛然转身朝八角枫走去。八角枫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胸口明显地起伏着,双眼诧异地看着卡夫卡。卡夫卡走到她近旁,双手一拥,将八角枫揽入怀内。他右手从八角枫的腰部往上移去,托向她的后颈部,拇指轻抚她的脸颊。 看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7 着八角枫轻颤的嘴唇,卡夫卡将自己的覆了上去。蓦地,卡夫卡闻到了一股草香味,在他脑海里,露水从草叶尖上滴垂了下来。卡夫卡觉得自己是在拥吻一整个美好的夏天,那种明媚的不参一丝阴郁的,暖洋洋的而明媚的仲夏之日。 第71章 第十七章 低俗小说 (1) 1 卡夫卡将自己的人生大致分成了四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他那无忧无虑的在双峰镇的童年,与父母一起的那段最快乐的时光。卡夫卡的父亲和母亲都是非常有名的学者。空闲的时候,卡夫卡的父亲会给他看很多已经灭绝了的古生物的图鉴,各种它们的习性特征都会细细的、用尽量通俗的语言说与卡夫卡听。而卡夫卡的母亲则讲了许多传说故事给卡夫卡,在他睡前,在他不听话的时候,在他百无聊赖破坏家里的家具的时候…… 卡夫卡永远也忘不了明艳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父亲的书房,那光束在窗台上母亲种植的几盆盆栽之上形成了一个个神圣的光晕。幼年时的卡夫卡不时地会从父亲手里的图鉴转向窗外,享受那一刻安逸的静谧。那个时候的他,一心想做个驶船在汪洋大海上的船长,抑或海盗。一股浓郁的茶香味让卡夫卡知道,端着茶点和自制饼干的母亲已经走进来了。 这一切的终结都源于在卡夫卡12岁那年一个风雪之夜的电话。那晚,卡夫卡的父母急匆匆地要将他送到罗山城的外婆家。走在最后的卡夫卡一时的迟疑松开了母亲的手,他的父母自此被一辆橘色的巴士带走,再也没有回来过。之后的近二十年里,杳无音讯。为此,卡夫卡在心里愧疚了很久。他一直认为若是那时自己早一点发现问题,亦或是及时地提醒父母,或许他们之间的分别就不会是那么必然的事情。 卡夫卡被外婆接到了罗山城,至此起便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二个阶段。至于他父母的案子,碍于他们两人身份的原因,在最初时曾引起一波不小的轰动,但随之很快的就被警察以普通的失踪案盖棺论定了。卡夫卡一下子从被父母呵护,甚至疼爱到有些纵容的孩子忽然跌落成了寄人篱下,心里所产生的落差再加上他本来就有些敏感的个性使得他变得孤僻起来。在高中的时候他就学会了抽烟,有时心里烦闷,一天能抽上一两包。 卡夫卡的外婆是个虔诚的信徒。在生活以及学习的用度上,她对卡夫卡没有过丝毫的短缺。这一方面是因为卡夫卡父母的财产由她代为托管,等到卡夫卡成年之后再交还给他。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她本就对这个从小漂亮伶俐的外孙格外看中。 每日用餐,外婆都会要求卡夫卡与他的表兄妹们一起祷告,她希望可以凭藉神的力量让卡夫卡尽快走出父母失踪的阴霾。因为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卡夫卡起初为了显得自己不是那么不合群(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和表兄妹玩到一起去过),顺从地一遍又一遍与大家一起念诵祷词。时间长了,大家都以为那孩子开朗了,又回到从前了。但实际上,在卡夫卡心里早已经对那祷词里的内容深恶痛绝。因为他自始至终都不相信神能带给自己什么。他既不能带回他的父母,也无法让时间倒流。卡夫卡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实用主义者。 卡夫卡的学习成绩自小就特别优异。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申请一个名校,或许会像他的父母那样成为某一领域的权威学者之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卡夫卡竟去报考了警校。并且,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有人说卡夫卡这样做或许是想找机会查自己父母当年的失踪案。但是卡夫卡的心里,并没这样想过。那并非因为他不想寻找自己的父母,而是因为他太清楚自己父母案子的特殊性。疑点重重,云遮雾绕的,不仅仅是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更诡异的是警察部门对于该案态度的急转直下。起初的积极,突然的中止。 据说该案发生后,他父亲的书房还发生过一宗失窃案,报案的是他们家的邻居。当接到电话的卡夫卡的外婆外公赶到那里时,发现财物并没有什么缺少,只是父亲的那些文案书籍被翻的一团糟,有几本编号的笔记本不见了。这一切都被幼小的卡夫卡记在了心里,他青少年时期大部分的忧愁与烦躁在后来都被自己归结为是一种缺失安全感的原因。因此,他想填补这一部分,而做一名持枪的警察,他认为是可以达到的。本来他以为那是枪带给他的,但是当他第一次用以警察的身份让罪犯双手抱头,跪地让自己铐上手铐之时,他忽然明白到,其实真正让他获得那种安全感,得到满足的是做为警察的权利。他开始自以为明白了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自此后便开始了卡夫卡追逐权利的,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三个阶段。 卡夫卡以第一名的成绩从警校毕业后,不到一年便被调入了重案组。刚一加入,他就因为破获“蜂巢”组织而受到嘉奖。尽管行动过程中,卡夫卡的搭档海瑟因公殉职,但并不妨碍他当时成为警界最为耀眼的一颗新星。他不但能力出众,而且运气也极佳。第二年一个重案组组长的位子被空了下来,颁奖给卡夫卡的高官偶然知道这个消息,随口向警察局长提了卡夫卡或许可以,他便立即成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重案组组长。 这时候的卡夫卡志得意满,飞黄腾达之路在他看来畅通无阻。他并不满足于眼下的这点成就,他急切地想要尽快地更上一层楼。对于不肯配合的嫌疑人,在审讯室里,他滥用私刑。对于办事不力,没办法跟上他没日没夜工作节奏的属下,但凡一点失误就会让他暴躁地指着那人的头一顿痛骂,丝毫不为那人留一丝颜面。他的破案率很高,但是他的下属都惧怕他,私下里说他是暴君,管他叫“疯子”。 这时候的卡夫卡并不明白,工作能力并不是升职的必要并且唯一的条件。当他面对需要谄媚的人时,他无法低下自己高傲的头。当他的上司向他暗示需要通融某些情况时,卡夫卡竟然会坚持自己的立场。每到高层需要让一个无罪的人被确认为有罪时,卡夫卡居然因对其的怜悯而留有余地。人们都说他虽然长的好看,工作能力又强,但却太幼稚了。 这样的人上司不看好,下属不支持,自然位子是做不长的。终于有一天,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卡夫卡失去了职位,而重新又跌落成了一名普通的探员。这个时候距离他接受那次表彰仅仅连两年都还不到。 这个时候的卡夫卡沮丧至极。尤其是想到自己那个位子的由来,不由得羞愧难当。他以为自己可以做一个没有心的人,不择手段,爬到顶峰。但是每每到关键时刻,便会有一个叫做良心的东西从他心底里窃窃爬出来,让他困惑、犹豫、甚至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8 退缩。可对于权利的强烈欲望又经常让卡夫卡痛苦地去忽视这些去继续争取。在这两样东西互相掣肘之际,卡夫卡的机会瞬间消逝了。 在那之后,卡夫卡被调任了三次,每到一个地方的时间都一年左右。他赶到仿佛自己是被什么给诅咒了一般,但凡和自己搭档的人都会遭遇不测,而且每一次都会在与自己的行动中丧命。卡夫卡极力地想要救他们,但是每当关键时刻,他的脑海中都会闪过海瑟的身影,让他想起自己那时的可耻的选择。他每次的犹豫造成了他前后三个搭档的不幸殒命。 最后卡夫卡背负着不详的名声,丧气地被重案组踢出来,借给了保安部,被安排在了新成立不久的obe里。卡夫卡知道这意味着自己的前途已经完了,不由得万念俱灰。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都不在乎了,对于罗山城,对于权利,对于自己。直到他遇见了八角枫,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四个阶段。 卡夫卡以为自己放下了,但当那个期盼已久的机会又来临之时,他发现自己对于权利的欲望不但没有任何减损,反倒愈加强烈了。他坚信自己这一次会做的更好,因为比起上一次,他又迈出了一步。对于作恶的人来说,第一步都是很小的,但是当这个人一旦迈出了第二步,那么他离步入罪恶的深渊也就不远了。 卡夫卡站在新建的政府大楼之上,一个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里,透过落地的玻璃窗俯览街道上往来的行人车辆。此时正是黄昏,橘色的太阳渐渐下落,隔着前方耸立的数幢大楼依稀能够看见它的身边还飘着几朵淡淡的云彩。远远望去,仿佛那昏黄的太阳被镶嵌在那云端之上一般。卡夫卡心里升起了一种极其畅快的感觉,想起不久前与八角枫一回到罗山城,马丁爵士就来告诉他,副警察局长的位子已经空下来。他现在是代理副警察局长的头衔了。 卡夫卡并不满足,他觉得自己一定还可以往更高的位置去。但是在这一切之前,他知道自己有一件事情要做。他希望八角枫可以离开保安部,到他的身边来。于公于私,他都不认为八角枫有拒绝的可能。 第72章 第十七章 低俗小说 (2) 2 8月中旬的一个周日晚上,罗山城中心城区一间地处幽僻的高级餐厅内,餐位满座,坐的都是衣着光鲜亮丽的顾客。吧台边上,一个歌手在低声吟唱,舒缓的音乐从演奏者的十指缓缓而出。暧昧的灯光朦胧摇曳,映得一个个坐在桌旁的男女们神摇目夺、心笙荡漾。 八角枫不记得卡夫卡曾经如此正式地邀请过自己共进晚餐,这着实是第一次,卡夫卡正经地邀请自己,如同一个男人向女人邀请来赴一个约会一样。一整晚,两人的话很少,不痛不痒地聊了一些天气,议论了一番最近的热闻。这些,倒都是过去他们少有谈起的。 自前月上旬短假结束归来后,这还是卡夫卡第一次正经坐下来与八角枫闲聊。在过去几次短暂的打的照面中,卡夫卡都行色匆匆,与忙着从市政厅搬到保安部新设在新建成政府大楼上obe房间的八角枫只有几句短短的问候。卡夫卡已经新调任为新任的代理副警察局长,成日忙碌于有关马丁爵士议案第二次投票的新闻发布会上以及一些必要的重大案件的处理中。不日,代理的名头便会被去掉,正式成为副警察局长。他们在一起工作的日子结束了。八角枫由衷地为卡夫卡感到高兴。 “罗山城管辖区下人数最多的是一个叫枯木岭的小镇,马丁爵士说在那里议案预投票的情况不大理想,需要我去下。”卡夫卡说的时候,直视八角枫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时候晚餐已经接近尾声了。 八角枫回避了卡夫卡直视自己的目光,她略低下头,目光停留在自己一只手里有意无意地在摆弄着的桌上的一支精巧的刀具。她只淡淡地说了句:“然后?” “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陪我一起去吧?”卡夫卡不自觉间也将目光转向了八角枫正在玩弄刀具的那只纤细的手。他注意到,八角枫的手指似乎格外的纤长,指甲上有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涂着艳丽的红色。他觉得配着八角枫今夜那醒目的唇色有一种特别注目的妩媚。 “听说那里的红叶非常有名。”卡夫卡又急切地补充了一句,仿佛怕八角枫不答应。 “好啊。”八角枫放下了手中的玩意,眼帘微垂着,目光依然在它之上,她轻声说道。那声音听起来是那般的轻松,就好像是不假思索的。是啊,对于卡夫卡,八角枫不记得自己真正拒绝过什么。 “八角枫。”卡夫卡忽然用了一种自己从不曾用过的语气唤八角枫的名字。正经的,完全不见了往日的玩世不恭,他几乎是深情地看着眼前的人。 听出卡夫卡声音中的异样,八角枫蓦地抬起了头,刚好对上了卡夫卡凝视自己的视线。这突如其来的互相凝视反倒让卡夫卡猛地感到了一丝颓丧,一种他不愿承认的胆怯支配了他此刻的灵魂,那灵魂让他被八角枫那近乎是可以剖析他的眼神看地低下了头,故作常态地轻松问八角枫道:“你有考虑过离开保安部吗?我记得你以前说最开始的时候,你是想离开那里的。” 卡夫卡的话音刚落,八角枫便紧跟着问道:“然后?” “你以前做过……”卡夫卡自以为找回了自己的常态,抬起头来,用一种公事上的语气说道。 “我明白了。”八角枫打断了卡夫卡话,她笑道:“你让我考虑一下。” 两人终于结束了当晚最艰难的一段话题,他们都松了口气,又像常日里的那般闲聊一些互相感兴趣的事情,那夜的甜品非常让人满意,付小费的时候卡夫卡显得格外慷慨。 当卡夫卡和八角枫走出餐厅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过后了。夜深,早秋的风微凉,卡夫卡将西装外套披在八角枫肩上。八角枫当晚穿了一条黑色的露肩鱼尾长裙,她将卷曲的黑发盘了起来,一对吊坠的水晶耳环垂落下来,显出了颈下秀美的线条。 八角枫感慨今年的秋天来的有点早,她看街上的两排银杏已经泛了黄,金色的叶子在风中纷纷飘落,透过昏黄的街灯抬眼去望夜空那一片清澈的藏蓝色,不觉神清气爽起来。她说想走走,于是卡夫卡便陪在她身边,两人慢慢踱着步子,一路畅谈下去,走了很远。 当天晚上,八角枫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又回到了自己12岁的那年。她见到白乌鸦精神病院的门缓缓打开,一辆车子从外面开了进来。那个男人走进自己所在的房间,他在门口与人说着什么,八角枫背对着他们,只能见到那个男人的身影被外间楼道里的灯光投到墙上。那男人的身影被拉得又细又长,尤其是有着格外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99 长的一双腿…… 3 西元1973年的冬天,罗山城中央政府大楼内地下室的一个房间里,八角枫被禁锢在一张冰冷的手术床上,她的头颈以及双手、双脚都被铁圈牢牢地锁住,半点动弹不得。她听见石斛在门口与人说话的声音,想起了他带着自己离开白乌鸦精神病院的时候,她回头从车后座窗户向外张望,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包,生怕里面的狐狸被人发现。 远远的,八角枫见到有许多孩子趴在窗户上或羡慕或嫉妒地望着自己。石斛让八角枫转回头来,小心地轻握她的手让她知道自己是可以相信的人,语重心长地对八角枫说道:“记住,人是要向前看的。永远不要让身后的东西影响到你眼前的路。” “从今以后,你是个人了。”‘八角枫轻声对自己说道,这也是石斛对她说过的。她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头上那耀白的手术灯,忽然,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刺痛让八角枫不禁挣扎了起来。她浑身战栗,大声地呐喊着,但是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的视线里一片雪白,在进入那白茫茫一片之前,她看见了石斛那惊惧的表情,看到了有荷枪实弹的军人不断闯进来。他们痛苦地捂着耳朵,在向她靠近,不断地有人倒在地上。 八角枫觉得自己的后颈在撕裂,手腕上的铁圈被挣断。她坐了起来,开始用双手扒开自己后脖颈上的皮肉,它裂开来了,八角枫感到有一个活生生的人从里面爬了出来。接着,她的视线又恢复了,她见到有人在对自己开枪,她开始仰天长啸,所有的灯具、一切发出亮光的东西都在震颤,连整个房间都抖动不已。很快的,一场始料未及的黑暗降临了,一切都陷入了死寂之中。 午夜,一辆通往城外的巴士车停靠在中央政府大楼附近的车站旁,走上来了一个奇怪的女孩子。她赤着脚,身上披了张白色的床单。女孩子长的很标志,司机见她冻得通红的双脚心有不忍,问她家在哪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女孩子神色镇定,眼睛里有熠熠的神彩,一看就是聪明的孩子,半点没有司机最初以为的痴呆模样。 女孩看了眼驾驶座上方的一块路线牌,轻声说道:“枯木岭。” 司机听到,一时竟也不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但他还是极力热情地说道:“好,那,你到后面找个位子坐吧!” 司机随手往后一指,示意女孩后面位子很多。 “但是我没有钱。”女孩动也不动,紧跟着说道。 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鲠住了,他有些尴尬,但那只是因为不好意思。他大笑道:“没关系,末班车坐的人本来就不多,去找个位子坐吧。” “好,谢谢。”女孩露出一丝笑容。看起来有些别扭,就好像那是她第一次笑,太生疏了。 女孩在巴士车最后一排随便择了个位子。车子上除了她之外只有5个乘客,三个昏昏欲睡,一个在看着窗外发呆,一个正就着微弱的灯光看一本小说。女孩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个看小说的乘客身上,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乘客被盯地心里发毛,但看是个女孩,也不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无视其到下车。 女孩见那乘客下车时竟将小说遗留在了位置上,就迫不及待地坐上了他的位置,翻开小说看了起来。她看的速度极快,到她下车时,内容几乎被她浏览遍了。 “小姑娘。”巴士车司机担心地问道,“认识回家的路吗?” “家?”“女孩重复道,看起来像她第一次听见这个字,随之她眼睛一亮,好像明白了。她表示感激地对司机点了点头。 “那,当心点,再见!”“司机目送着女孩下车,挥了挥手,紧赶着往下一站去了。 女孩愣愣地停在路边。此时的她站在路旁,一个标着往里走的剪头的牌子就在她边上。女孩仰头望去,只见上面写着“枯木岭镇。”女孩径直朝里走去,那本在车上拾到的小说还被她握在手里。 第73章 第十七章 低俗小说 (3) 4 在米洛斯大陆有那么几种人。第一种人有自己的一番政治主见,他们希望政府能公开一切,在所有重大决定上让民众尤其是自己可以参与进去,让民智推动社会的发展。他们反对一切隐瞒,以为自己参与了抉择,有强烈的责任感。 第二种人在事业以及生活上或遭遇些许不顺,心有迁怒,他们反对政府的大部分甚至一切行为,认为政府就是一个暗藏阴谋重重的机构,制造种种不公。由此,他们反对一切政府推行的东西。对一切推翻政府之前政策,公开质疑政府的一切行为都会表示赞成。他们专注反对,无视对错。 还有第三种人,他们属于第二种人口中的那种既得利益者,或多或少他们自己或者家族在历史的长河里得到了政府尤其是现政权所给予的实质性的好处,腾达抑或富裕。他们对于政府是由衷心存感激的,即便有些嫌隙,也会说服自己去理解他,在所有重大的事件抉择上都是抱着愿意无条件牺牲精神的支持者。他们相信一切政府告诉他们的,反对一切反对现任政权的,不问对错,他们以为政府即正确,自己即正确。 而第四种人,他们完全没有主张,对一切皆无所谓。但是这种人皆极易被人煽动,而且还有很多会有自己所最为崇敬的人。于是他们便会跟随着那个人的抉择,跟着他所指的方向。他们不管自己在做的是什么,只要是那个人指引他们所做的,就对了。 非常不幸的,卡夫卡所要去的那个枯木岭,那里的镇长便是第三种人,而镇上的绝大多数镇民则是第四种人。镇长是个坚定的政府(国会)即正确者,镇民是坚定的镇长即正确者,卡夫卡想要拉拢,争取这里的选票,显然是非常艰难的,甚至可以说“绝无可能”。 卡夫卡带八角枫等一行人到达枯木岭镇后,受到了镇长热情的接待。他们被带往参观小镇政府大楼地下室的一个发报机博物馆。枯木岭早期在战争年代中曾经是第二大情报交通枢纽和情报中转中心。在内战结束后,作为汽车工业发展的重镇存在了数十年,至今仍有一辆小镇生产出来的第一辆老爷车停放在镇政府的门前被展示着。 镇长对卡夫卡的客气里带着本能的疏远,每次卡夫卡将话题引入有关异种人以及哥特人登记还有公开历史档案之时,都会刻意地顾左右而言他,从不正面回应。在不直接提出反对的同时让卡夫卡明白到自己是站在国会一边的。几次你来我往之后,卡夫卡越发觉得自讨没趣。一时无可奈何之际,接受了镇长的建议,去拜访小镇上的一个知名恐怖小说作家,据说她长了一副与八角枫别无二致的模样。 “镇上的红叶开的正盛,您大可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0 以去好好参观一下,再享受一下我们这里特别有名的温泉。”镇长在卡夫卡同意了去拜访镇上知名小说家后,又紧跟着迫不及待地推荐道。 卡夫卡转身望向八角枫,征求她的建议,他将头凑近镇长与八角枫耳语了一下后,对镇长说道:“让我们自己逛逛吧,既然正事已经结束了,那让我们自己到处去看看吧。” 镇长对卡夫卡不想勉强,欣然答应了他的请求。他又要求给卡夫卡安排一个当地的向导,但被卡夫卡礼貌地拒绝了,他让跟随自己来的工作人员当日就回罗山城,告诉他们自己第二日就会回去。 安排好一切后,卡夫卡便与八角枫前往镇外的风景地欣赏红叶去了。 5 枯木岭镇在大多数的风光推荐上都被署上景色秀丽、安逸祥和的描述词汇。而在到达这里之前,卡夫卡和八角枫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告别镇长后是中午刚过,先是径直开往镇外观光有名的一处红叶林,之后便折返回小镇,将车停在一家温泉酒店的门口。两人准备徒步前往那个恐怖小说家的住所,顺便途中也可以游览一番小镇上的风土人情。 “我们走到现在,好像一只流浪猫甚至一只麻雀都没有见到。”八角枫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这个时候,她和卡夫卡已经走出来一会儿了。 卡夫卡听到八角枫的话,心里也觉得了小镇之上确实处处透着诡异。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正是那种夏日的暖意尚留,秋日的凉爽已到的再舒服不过的温度。可即便是如此好的日子,街道上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不是周末,但所有的商铺都拉着铁门,类似打烊的牌子高高悬起。很多房子的门虚掩着,从窗户往里看,其中空空荡荡,其中的住户似已搬走。这样的房子有许多,而留下的人无不是门窗紧闭。卡夫卡和八角枫从窗下走过,不时会有人从窗帘缝里偷偷地向外窥探他们。 镇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到处都是凹陷下去的地洞,像是人工开凿,又像是什么动物所为。街道上到处是黑色的小团硬物,乍一看像是某种动物的粪便,都被清扫到了一处,应该是在等着清洁人员来处理。而最奇怪的是,卡夫卡和八角枫留意了下,枯木岭镇上似乎没什么动物,不要说很多镇上都会有的四处游走的猫了,连只麻雀他们都没有见过。 卡夫卡和八角枫带着重重的疑惑来到了镇长所给他们的地址处。他们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八角枫从外面的窗户向里望去,房间内空荡荡的,家具上被罩上了白色的布单,上面落满了灰尘,似乎房主外出已经有一段时间。他们绕到房后,发现一扇后门没有上锁。 八角枫在门外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得到应答的她推开了那扇没有上锁的门,径直进入房内,这才确定到房子的主人应该是已经搬走了。因为除了客厅的一些稍旧或偏大的家具,这间房子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搬空了。房间里到处弥漫了一种湿闷潮气的味道,这对于枯木岭镇所处的干燥的地理位置是极其不合常理的。 房子是一个只有两层的雅致的小楼,楼上是卧房与客房,楼下靠近别院的地方有个幽静的书房,房间内有两排靠墙的书架,但已经空了。窗边的书桌脚下有一本摊开的厚厚的笔记本。看起来房主走的时候将其给遗漏了。 八角枫拾起笔记本,卡夫卡凑到了近旁,两人将其翻了下,里面的内容是一部小说,看来好像没有写完。他们翻到了第一页,有人用娟秀的字体在页面的中间位置标上了似乎是这部小说的名字-“低俗小说”。 “低俗小说”的男主人公叫迈克,女主人公叫简。小说的正文前有个楔子,楔子只有一句话,“生活只给你一辆破车,就算它浑身冒烟,保险杠断裂、拖在地上,一个轮胎漏气,所有的门都关不上、叮当乱响,但你他妈的还得开着它上路。这混蛋车子的车灯爆了,前面的路都他娘的一团黑,你动撞西撞都不知道开到哪里,你他妈的还不能停下来,因为生活那个骗子给你的那个破烂上根本就没有刹车。” 第74章 第十七章 低俗小说 (4) 6 简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珍妮的尸体,不可思议就在片刻之前,一个活生生的颐指气使的人现在已经没了气,瘫倒在地上任自己如何摆弄都再没动弹。珍妮此时的眼睛亦瞪得不可思议得大,几乎从眼眶里凸出来,嘴巴微微张着,一副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的表情。 简的心里一沉,手中的刀子落在了地上,上面来自珍妮体内的鲜血已经凝结。咣当一声,猛地将简的思绪从一片空白中拉回了现实。她知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杀死珍妮已成了事实,幸运的是一旁的保险箱还没有锁上,那一百万的现金就在里面,触手可及。 简心里一发狠,索性不去看珍妮那凝固住的死相。她重新拾起方才与珍妮纠缠中掉落在地上的行李袋,继续一不做二不休地将保险箱里的钱全数放入袋中。深夜的办公室里静谧一片,珍妮的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外间楼道里一个小时以前保安曾经巡视过,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简在将钱装袋之后,迅速脱下珍妮身上的一件外套,仔细擦拭了所有可能会留下自己指纹的地方。擦拭完毕后,她将珍妮的尸体装入了从楼道找来的黑色大垃圾袋,连带着血迹斑斑的珍妮的外套以及那把凶器,都放了进去。 这些完成之后,简先把装着尸体的袋子拖到办公室的门口。她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先独自下楼,故意路过保安室,与里面的人打了招呼。她知道自己上来的时候曾经被人看到,所以她夜里来过这一事是无论如何都隐瞒不住的了。她从与保安的对话中得知,他们并不知道珍妮来过,想来她在车库停好车后,是直接从货梯上来的。因为从那里出来,走到办公室会比较近,这是珍妮习惯的做法。简在心里有了自以为完美的掩盖自己罪行的办法。 她装作有遗忘的东西没有拿,在确认了保安再次巡视要在2个小时之后,便又折返回了办公室。她将尸袋从货梯运到了车库,装进珍妮车子的后车厢,再将车开出车库,停在了外面一处她确认没有探头的地方。完成这些之后,距离她与那些保安的谈话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简回到了办公室,她是从车库的货梯回来的,因为要确保那些保安不知道自己出去过。 简在回到办公室前,先去了监控室,她知道那里会有所有监控楼道的录像,自己拖尸袋到车库应该是被它录了下来。但是今天她很幸运,大楼的物业为了节省开支,那设备竟只是个摆设,全数都没有开。 简拿了装着一百万的行李袋,大方地与保安告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1 别,她开着珍妮的车子一路出了城,在把尸袋扔进沼泽地之后,也将珍妮的车子一并推了下去。 这一切都做完时,天际刚刚出现曙光,简徒步走到主路上,搭了辆顺风车回到城内。想起自己这一夜的行径,她心里不禁一阵后怕,但是转念一想这笔钱能够解决迈克的难题,她又欣慰地感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这样以为着,回了家,当她走到家门前时,心里禁不住有些激动。那是毁尸灭迹之后的成功感给她带来的。她想用手里提着的一百万给迈克个惊喜,但是房门后隐隐约约的音乐声和男女之间亲密的听起来让人脸红的声音让她顿时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简用力地撞开门,房间里嘈杂的音乐声量这时忽然上升了,耳膜甚至都已经在跟着发颤!迈克在和几个女人狂欢,他们摇头晃脑,满屋刺鼻的酒精味。看眼前的人神智不清的模样,简不用问就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嗑药磕嗨了,恐怕连自己站在他们面前都还没有被注意到。她大声地喊迈克的名字,痛哭流涕地痛诉自己为他做的事情,甚至不择用词地对他进行着体无完肤的谩骂。迈克像看一个玩笑一般看着她,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甚至当着她的面与那两个女人亲热起来。 简出离的愤怒让她疯狂地扑向迈克,在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已经不是个人而是个野兽。她在发狂中想要撕碎自己所触碰到的一切,她的耳边听到自己的呐喊,那绝对不是一个人所能发出的声音。迈克与她纠缠在地上,翻滚间一把枪不知从哪里掉落了出来。简看见了,随之,枪响,迈克的头上被轰了个大洞。那两个女人看到所发生的一切,清醒了,傻了。紧接着,枪在简的手中又响了四五下,又有两个人倒在地上。 音乐停顿了一下,那是上一首歌放完了,紧接着,又一首快节奏的歌曲被放了出来。简浑身颤抖,心里空荡荡的,她感到自己的脊背、双手、喉咙甚至双腿双脚都被什么东西在无意识地挠着,刺痒的感觉让她浑身发麻,发酸。她不知所措,可是残存的理智在告诉她,得做点什么。 突然之间,简看到了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与敞开的家门。她匆忙地奔到门前,左右顾盼了下空荡荡的街道,心存侥幸地告诉自己,现在时间很早,应该没有人经过。简关上房门,拉下窗帘,她想找来垃圾袋像效法处理珍妮的尸体那样来装迈克和那两个人的尸体。但是翻找了整个房子,都没有找到,她只得先简单的将尸体挪在一边,换上干净的衣服。她打算去附近的便利店先将垃圾袋买来。 简的运气不好,她找到第五家才买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型号。她忐忑不安地紧赶慢赶地往回跑,当她走到家附近,远远地能望见自己家的那个小楼时,停在家门前的两辆警车让她及时止住了脚步。 简将自己隐藏在两栋相邻的房子中的巷子口的阴影里,她看见陆续有三具尸体被蒙着白布抬了出来,有两个邻居正眉飞色舞地对警察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简听不见那些人说的内容,但她知道一定是与自己有关的。接着,那个装了一百万的行李袋被警察从屋里拎了出来,简知道,一切都完了。她后退了两步,浑浑噩噩地从自己所在的巷子的另一个口子离开。她饿了,翻找自己的口袋,这才想起买垃圾袋已经花光了身上的最后一分钱。而现在,那些用来准备装尸体的垃圾袋都已经失去了用途。 简昏头昏脑地走了很久,不知不觉间已经到正午了,她停在一家高级餐厅门前,她想起了自从嫁给迈克以后,日子越过越拮据,但凡有点钱都被迈克拿去买毒品了,自己再也没有走进过这样的餐厅。突然之间,简觉得一切束缚自己的那些包袱都落到地上了,她浑身有种前所未有的释然所带来的轻松感。她决定走进去大吃大喝一番,哪怕没有钱付账,哪怕下一秒就有警察来逮捕她,她也要先过了这一刻再说。 简推开店门,以为立刻会有人上来引自己往空位走去,但是出乎意料的,餐厅里死寂一片,一股仿佛正在发酵的恶臭弥漫了整个室内。简只觉得内里黑乎乎的,一时也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在门口往里走了两步,猛然间一具侍者的尸体倒在自己脚下,它的背上被咬穿了一个大洞,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血流了满地,白骨之上几乎所有的鲜肉都被咬尽了,内脏只剩下几根肠子,淌了一地。 看到此景,简那空空的胃里忽然一阵泛酸,她止不住地干呕起来。与此同时,餐厅深处传来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听到衣服的摩擦声,又听到嘴巴里的咀嚼声。简吓得掉头就往外去,但是街上的一幕惊地她止住了脚步。一个满眼血丝的行人正在追逐两个年轻的男女,几辆打横的汽车拦住了前后通行的车辆,到处是逃窜躲避的满脸惊怖的行人与追逐着他们的,满嘴鲜血,嗜血噬肉的已经变异的他们的同类们。 …… 八角枫和卡夫卡读到最后一页时,窗外已经黑了一会儿,那间书房里唯一的一盏昏黄台灯不时嘶嘶地变暗又亮起来,像是灯泡的原因,又像是电路不稳。卡夫卡手表上的指针刚刚走过晚上7点钟,由于他们读得聚精会神,在他们的身后,书房有一面落地玻璃外,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远处忽然冒起了一团诡异的红光,好像是起了一场大火。紧接着,那看似发生大火的地方发生了一场骚乱,骚动霎时就蔓延开来。 八角枫终于读到了最后一行,她缓缓念道:“简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如今,知道自己杀人的那些人已经全死了。但她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倒霉了,因为现在城里的人几乎死绝了,在消息上已经与城外完全断绝。有人请求了救援,但是直至今日也不见回复,更不要提救他们的人来了。她想靠自己走出去看看,可是唯一的交通工具-一辆汽车在刚才的骚乱中只剩下了三个轮子,如今她只能徒步行走。尽管遇到这些种种的倒霉与不幸,但简还是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她自认不管碰到什么天大的磨难,要想活下去,自己只能继续往前走下去。她知道,但凡要生存,那么就总要做点什么。” 故事写到这里,已经是笔记本最后一页的最后一行了。卡夫卡和八角枫也不能确定,究竟这故事是到这里就结束了,还是刚好这本写完,下面的情节会在另一本里继续。他们并不觉得这是个特别出彩的故事,恰恰相反,读它是件特别痛苦的事。因为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从头至尾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不顺利的,几乎每一件事最后都会失败,每一个好不容易所完成的事情都会附带一件格外离奇的倒霉的事件。读这故事就仿佛让人怄了一口难以疏解的气一般,贯穿着故事的始终。 但是,尽管它有如此种种让人不快的地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2 方,卡夫卡和八角枫还是忍不住地将它给读完了。完毕之后,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也不知说上什么好。正当他们语塞尴尬之际,忽听见背后落地玻璃上传来一声巨响。回头一看,一个面色惨白的警察正趴在窗外瞪着他们。只见他的双手如动物的爪子一般扣着玻璃,浑身的肌肉有一种诡异的不协调干。他的下巴仿佛脱臼了般垂落着,嘴巴始终微张着。一双瞪着他们的眼睛就那么睁了很久,眨也不眨。几条如同瓷片之上的裂痕爬满了这个警察的脸孔,就好像他的脸是被一个个碎片拼凑起来的一样。 卡夫卡和八角枫越过窗外的警察往远处眺望,一场惨烈的大火已经蔓延了整个枯木岭镇。原来在他们不经意的时候,小镇早已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第75章 第十七章 低俗小说 (5) 7 卡夫卡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不自觉地去摸自己身后的枪,八角枫拍了下他的肩膀,指着那警察轻声说道:“他好像并没有看见我们。” 卡夫卡听了八角枫的话,再仔细看那警察,两人移动了位置,但窗外那警察依旧丝毫未动,他的视线仍直勾勾地盯着卡夫卡和八角枫前一分钟所站的那个方向。他们又往门边走去,警察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窗户上,直愣愣的,分毫未动。 “难道他是瞎的?”卡夫卡赞同八角枫的观点说道。他和八角枫急匆匆地从正门跑了出去,正门正对的街道此时已是一片混乱,有不少的房子在冒着浓烟,燃着熊熊大火。他们在街上走着,想先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一路上滚烫的热浪袭面,只感觉连马路都快要因为那些正在冒火的房子而燃烧起来了,那不断升腾的温度好像随时会让脚下的水泥地面崩裂开来。 卡夫卡和八角枫满腹的狐疑。他们奇怪怎么既不见任何消防车,也听不见它通常来时远远就会传来的鸣叫声。除了刚才的那个穿警服的人,他们在街上走了很久都没有见到一个警察,也没有见到一个行人。他们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成了这镇上仅剩下来的仍在行走的人了。 街道上空空荡荡,劈劈啪啪地烧着的房子火光四射,并且势头还在不断地扩张蔓延,刺鼻的黑烟和不断在加升温度的空气让卡夫卡和八角枫几乎窒息。正当他们无所适从,急切地张望寻找一个可以躲避且能有一台电话的房子时,一队错落有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像是有一队列兵正往他们这边而来。 这时卡夫卡和八角枫正站在一家租书店门口,他们还来不及进去,街道尽头边走来了一队人马。那些人以两人为一排,队伍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头。他们迈出的步子整齐划一,每个人都有一张与卡夫卡和八角枫见到的那个警察相似的脸,无不是面上布满裂痕,下巴吊垂着,嘴巴微张,眼神木楞,肢体动作如牵线木偶般僵硬诡谲。 卡夫卡和八角枫一见到那支队伍,立即侧身进了租书店。正当他们聚精会神地向外望去时,八角枫忽觉得脚下踩到了一本书,她低头一看,一本名叫《爱情故事》,封面是半边猫脸的看似是恐怖小说的书被自己踩在了脚下。她好奇地拾了起来,就着窗外投进屋内的橘黄色的光亮,藏蓝底色的黑猫脸上的眼睛闪着一股瘆人的惨绿色的光芒。 八角枫翻了一页,发现封面背面有一张作者的照片,下面署名苏子叶。那照片着实让八角枫吓了一跳,果真就如这小镇的镇长所说,照片上的人长了一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孔。卡夫卡看到这照片也大吃一惊,若不是见到八角枫失色的神态,他下一句话就是问八角枫何时出版过小说了。 但是他们还来不及讨论这问题,外面那诡异的队伍便已经走到了窗外,他们扬长而过,长长的队伍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完。卡夫卡和八角枫见他们远去了,才松了口气,忽然听见店内深处传来了一声呜咽,乍一听好像是有什么人哭出来但是又马上被捂住,只剩了如同断了气的抽噎。走近一看,在一阴影处正蹲着两个人,一个面色发青的警察在用手捂着一个瑟瑟发抖的戴眼镜的男人。警察用手指着他们所站位置的对角,示意卡夫卡和八角枫噤声,往另外一个阴暗之处那里看。 卡夫卡和八角枫顺着警察所指的方向看去,赫然见到那里竟一直站着一个男人。他动也不动,双眼木楞着就如同卡夫卡和八角枫之前见到的那个怪异警察一样眨也不眨,两腿就像生了根一般被定在了那里。他那布满裂痕的脸孔上垂落着下巴的嘴巴突然动了下,那是一种机械的动作,张开又合上,又张开了,仿佛就要开口说话! 卡夫卡和八角枫看到此景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他们觉得这人随时会动起来。果然,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从那人浑身上下的关节处传来,他的肢体机械地扭动着,迈开了步子,向前走了起来。卡夫卡本能地要朝他开枪,但被八角枫拦了下来。 “他不是对我们。”八角枫指着那人说道,“你看!” 只见那人将头咯吱咯吱地扭向门边,身子也跟着咔嚓咔嚓地转了过去,一顿一顿地缓缓朝门外走去。 八角枫的注意力全在那往外走的人身上,没有注意到脚下。她只听见卡夫卡对自己喊了声“小心“,身体被他狠推了下,她不自觉地朝边上一歪。与此同时,卡夫卡自己也侧向一边。八角枫只见到那人刚才所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洞,一条由它而生的裂缝瞬间就延伸至她与卡夫卡之间,它快速地从他们脚边经过。警察见那裂缝朝自己而来,便自顾自地朝边上一跃。裂缝在戴眼镜的男人身下停住了。那戴眼镜的男人被所有恐怖的种种吓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裂缝到自己身下,而无法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片刻间,他好像被电击中了一般,突然僵住了。裂缝游走到了戴眼镜的男人身上,很快就蔓延到了他的脸上。他双眼的瞳孔凝固住了,嘴角边出现了两条竖的条纹,直到下颏,“咔”的一声,垂落下来了。 卡夫卡、八角枫与那个死里逃生的警察跑出了租书店。警察告诉卡夫卡和八角枫,所有的电话线路都断了。他们站在租书店外,向道路的两边张望,只见之前他们见到的那个队伍如同巡逻一般,走到道路的尽头后,又折返了回来。那个从租书店跑出去的男人走到了队伍的最后,与那些机械地行走的人一起,朝着他们所站的方向走来。 这队伍里的人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阵阵咔吱咔吱的关节扭动的声音。他们的脚下带起阵阵冷风,走得昏昏沉沉、惨惨幽幽。只听见轰的一声闷响,整个方才还笼罩在橘色光亮下的街道忽地暗了下来,所有大火都在响声之后熄了。道路上腾起一股形影不定,似雾又似烟的瘴气来。燃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3 烧过的黑色碎屑被冷风回旋上了半空。那怪风忽左忽右,杀气逼人,袭得卡夫卡一行人浑身只打寒战,不禁被刺得惊魂落魄、骨冷肌寒。 第76章 第十七章 低俗小说 (6) 8 警察说自己已经见过好几个人在他面前变成租书店内戴眼镜的那人的样子了,他也找了许多电话,无不是线路中断,完全打不出去。由此,卡夫卡和八角枫确信自己是陷入到了一种绝境之中。他们与外界的,至少是大部分存活下来的人都失去了联系。或许正有一支部队在准备行动,或者已经开始了,但那些行动的人可并不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抑或那些人的第一目的也并不是援救他们。卡夫卡和八角枫知道现在只能全靠自己,他们现在暂时只有三个人,而卡夫卡枪里的子弹也只有六发。 眼看那支诡异的队伍就要行进到他们眼前了,卡夫卡建议先找辆车,并且可以朝镇政府的方向去。就算在那里寻不到援助,至少那里的电话线路说不定还可以打得通。因为他知道,普通住宅与镇政府的电话线路一直都是分别独立的两条,这全是战争年代流传下来的习惯。并且镇政府的电话线路有一支比较特殊,基本不会被人为破坏掉。 八角枫和警察都赞同卡夫卡的建议。于是,他们从租书店旁边的一条小巷穿到了后一条街,一边寻找可以驾驶的车子,一边朝着镇政府大楼的位置走去。一路上,他们不时地会留意脚下,生怕又会出现前面在租书店里见到的那个黑洞或裂缝。 走的路上,街上不见一个人,四下里静谧昏暗,雾气弥漫。远处不时传来那种听起来瘆人的关节吱嘎声,很多被烧过的房子的火都熄了,散发着刺鼻的酸臭味。从窗户或门外看进去,无不是黑洞洞的,一眼望不清内里,只觉得阴森森暗幽幽的。他们不想自找麻烦,所以从没打算贸然进去。 有几辆尚未被大火报废的车子停在路边,卡夫卡一行人一见到就上前查看,但都被发现不是少了轮胎,就是点火的线圈被故意弄断了,像是人为,又好像是某种动物所为。不时会有变异了的人从烧过的或那些黑漆漆的房子里跑出来,他们都朝着同一个方向,那些关节扭曲传来的声音的地方跑去。这些人都无视卡夫卡和八角枫他们的存在,或许真就像八角枫说过的这些人都是瞎的,他们的眼睛里都凝滞着一种浑浊,乍一看去是一团死气。其实不仅从他们脸上的神情,乃至是他们的浑身上下所散发着那种死气,看起来实在让人心悸,细究下来不由得让卡夫卡他们头皮发麻。 与卡夫卡和八角枫一起的那个警察无时无刻不在留心着脚下,他战战兢兢地小心而谨慎地走着每一步路。周遭任何轻微的响动,都会引起他的注意。他那异常敏感的神经,乃至连风轻拂过树叶,雾气中水珠滴落草尖的声音都不会放过。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避免自己命中注定了的那可怖时刻的到来。一条延伸至他脚下的裂缝被遮掩在了黑影中,在从租书店一出来时便尾随上了他。它贴着阴暗的墙沿,攀上被风抚弄的沙沙作响的树梢,在卡夫卡他们查看被损坏了的车辆时,无声地游走到了轮胎之下,又在卡夫卡他们从车旁走开时透过车底如鬼魅一般窥探着他。 最后,它终于瞅准了机会,在警察落单走在卡夫卡与八角枫身后之时,如闪电一般快速地奔袭至他脚下。走在他之前不远处的卡夫卡和八角枫忽然听见一声呜咽,两人回头一看,警察愣愣地就停在身后,他的关节正在硬化,吱吱呀呀的声音隐隐从中传出来。 卡夫卡和八角枫见那警察的眼神中流露出自己脚下被什么给拖住了的惊惧神色,那声呜咽分明是在向他们求救,。他们实在不忍心对他弃之不顾,便走回去拉他。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生在了警察的脚下在与卡夫卡和八角枫对峙。卡夫卡和八角枫他们拉住他的手,用力地向外拽,而那股力量亦在往下拖他。 他倒下了,卡夫卡和八角枫惊愕地看见警察的脚下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深坑,两股密密麻麻的细铁线从那坑里伸出来,直插入了警察的脚底板。见到此景,卡夫卡和八角枫惊地手上一松,警察便立刻被拖曳了回去。他们只见到他的脚下好像生了根一般,被那些细铁丝拉地径直站立了起来。他的眼睛里惊恐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一股混沌的气体充溢上来,模糊了他的瞳孔,夺去了他的意志。卡夫卡和八角枫心里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个人了。他们只得不再顾他,继续抓紧时间赶自己的路。 在通往镇政府大楼的路上,卡夫卡和八角枫还遇见过不少像警察这样正在抑或已经变异了的人。他们无力阻止,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失去了常人地意识之后,汇入了那不断壮大了的,游走在各个街道的怪诞的队伍。他们像是在巡视着什么,又像是在集结着等待着某一时刻的到来。不断地有被烧毁了的房子在他们身后化为废墟,黑风浓雾扫掠过,碎屑残瓦被席卷上空,变为尘土,消逝殆尽。也有些在大火中残留下来的完好无损的房子,它们一间间地亮起灯火,在劈劈啪啪声中震颤着,似有巨变就要发生。所有的路灯都光亮起来,一时间,整个枯木岭镇又灯火通明起来。 灰雾四处弥漫,笼罩在小镇之上,卡夫卡和八角枫见不清周边房内的具体的情形,只觉得自己是走在一团团朦胧的光线之中,他们凭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回了小镇的政府大楼。他们庆幸地发现,它并没有被毁于前面那场大火之中。 整个政府大楼内空荡荡的,门窗打开,桌椅以及文件灯具等杂物落了满地,看来不久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骚乱,但现在已不见半个人的踪影。那台始终会保持畅通的电话就在镇长办公室里一间隐蔽的隔间密室之内,卡夫卡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它。他拨通了电话,如愿地听到证明线路无碍的信号音声,可是,竟也仅此而已了。那信号音响了许久,都没有被人接起来过。这在卡夫卡看来,是极不正常的。 在信号音初一响起之时,卡夫卡和八角枫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但是随着信号音单调而空廓地响了许久,那希望渐渐淡了、成了一口郁结难舒的气,被无可奈何地叹出来,融入了窗外透进来的莫可名状的光亮与窗内那浓重的黑暗交汇之中。一团神秘而苍白的幽光在那交汇处凝结,向着房顶升华,最后由一道光柱扩成了一面幕墙,在它成型的同时,幕墙的底部出现了一道裂缝,连带着整个大楼都跟着在一起猛烈地颤动起来。 卡夫卡和八角枫以为是地震,他们跑出大楼再回头看它,发现它只是在极其轻微的震颤,并没有他们所以为的那般剧烈。此时的街道上已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4 经雾去烟消,地上的残渣碎屑都被一扫而空,马路之上静谧光亮,清风掠过,眼前的一切竟让卡夫卡和八角枫心里感受到了一股让人心旷神怡的宁谧。他们看这街上突如而来的安静,居然感觉不出之前心里所产生半点惊怖之感,他们迷惘、困惑,说不清自己所处的这份静谧的氛围究竟是否是暴风雨前的回光返照。 忽然,一阵剧场开演前的开幕音乐悠扬而舒缓地从远处传来,几只身着白色礼服的老鼠,两腿直立着从道路尽头朝着卡夫卡和八角枫奔来。它们来到八角枫身边,先是朝八角枫鞠了个躬,然后极其恭敬地向她递上了一张入场券,上面写着“玩偶之家剧团演出贵宾票,苏子叶小姐”。它们很抱歉送来晚了,说希望苏子叶小姐尽快入场,因为剧目马上就要开始了。说罢,一个老鼠给八角枫指了个方向,便转身离去,急匆匆地往隔壁街去了,说是还赶着要去准备服装。 卡夫卡一脸差异,八角枫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他们转身朝镇政府大楼身后看去。镇政府大楼坐落在枯木岭镇的东侧边缘,过了它就是枯木岭镇的界外了。就在此刻,一堵如同他们方才所见的那堵白森森的如同由浓雾汇聚而成的幕墙就屹立在了它的身后。只见它向着两边无限延伸,卡夫卡和八角枫这才注意到,整个枯木岭镇原来已经被这堵墙围在了中间。他们走到墙边,发现那墙坚如磐石、冰凉彻骨、直通天顶,一连好几声通告观众尽快在位子上坐好的声音从镇中心处传来,说是再过一刻钟,第一幕戏就要上演了。 第77章 第十七章 低俗小说 (7) 9 枯木岭镇的中心有一个青石砌的小广场,约莫有一个篮球场大。中间空荡荡的,边上每隔一小段距离便有一个双人石凳,石凳的边上都有一盏路灯。广场的外围有半边是一块不大的青草地,十几棵杨树被种在里面。现在虽然正值早秋,但茵茵绿草竟早已枯黄了大半,树上的叶片纷纷掉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全然一派萧瑟凄凉之相。 八角枫按送自己入场券的老鼠指给自己的位置与卡夫卡来到这个广场。他们到达时,广场的外围已经被红颜色的粗绒布幔帐包了起来,远远看去像一个硕大的帐篷。这帐篷有一个角落开了一个小门,有几只老鼠西装革履,在做着看似检票的工作。它们刚刚放了另外几只手拿入场券的老鼠进去,八角枫和卡夫卡就走到了门前。 “这是我朋友。”八角枫将入场券交给做票检的老鼠,询问道:“他和我一起进去可以吗?” 做票检的老鼠看到八角枫的名字,先是一愣,然后满面堆笑,仿佛是看见了个大人物般。它对八角枫恭敬地说道:“您稍等,我进去问下。” 老鼠拉了门帘进去,剩下的几只老鼠也同样客气的看着八角枫和卡夫卡笑着。不一会儿,前面进去的老鼠走出来了,它对八角枫说:“苏子叶小姐,位子给您安排好了,您的朋友和您一起,都在第一排。请!” 八角枫和卡夫卡走进幔帐,里面一排排面朝西向的位子上已经坐满了观众。原本嘈杂声不断的观众们在八角枫和卡夫卡进来时忽然安静了下来,或大或小的老鼠皆好奇地看着突然进来的两个人类,低声地交头接耳,一面斜眼睨视他们,一面窃窃私语。八角枫和卡夫卡走到头排位置的两个空座上坐下,那椅子与常人的大小无异,比其他老鼠所坐位子稍大些。他们刚一坐下,一直回响着的音乐声便停了。随着帐内的灯光暗下来,所有的观众也全都静了下来。 八角枫和卡夫卡只见眼前的帘幕缓缓从中间向两边分开,顿时帘下起了一道笔直的裂缝,在它吱吱呀呀地开裂的同时,帘幕后地整块地面升了起来,到了约半人高位置的时候停了下来。有好几只剧务打扮的老鼠出来,用一块毯子遮住了由于地面升起而露出来的土块部分。不仅是眼前,八角枫和卡夫卡还听见了帐篷外也随着发出了轰轰隆隆的震动声,听起来仿佛整座小镇的地面都在向上升高。帘幕后升起来的地面不远处被竖了一块巨大的木板,两边有帐子遮着,乍一看,倒是一个硕大的舞台了。 一只穿着礼服的老鼠从帐子后走出来,它手持话筒用洪亮的声音念道:“第一幕,世界是个阴风惨雾的舞台,一幕幕的换景简直叫你心腻。可是别着急。在第五幕,我们的剧作者会阐明这出狂野的戏剧的意义。” 说罢后,报幕的老鼠退出了帐子,舞台上的灯光也暗了下去。一阵轰轰的巨响从舞台下传出,舞台飞速地转动起来,一座被纵向削去了一半的房子被转到了卡夫卡和八角枫眼前,灯光又亮了。从那被纵向剖开的房子里,你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一楼左边的是餐厅,餐厅与厨房一体,右边是客厅,中间的楼梯通往二楼的两个客房,再往上就是主卧和露台了。 有5个之前八角枫和卡夫卡看到的那种满脸裂痕的人坐在一楼的餐厅中,开始了他们的表演。八角枫趁着自己身前的幽暗,拉开遮住升起地面的帐子,惊愕地看到下面竟有无数根链接上面行动着的人的细铁丝,还有许多大大小小说不清楚用途的轴承在飞速运转着,看起来,上面的那些人就是被这些机械部件在操纵着。 在第一幕里,演绎了一个出轨了的丈夫和一个背叛了爱人的妻子他们共同生活的第十个年头所发生的一些琐碎事情。在故事的结尾,妻子与丈夫共同杀害他们的情妇与情夫,他们的孩子目睹了谋杀的全部过程。这些形同牵线木偶的演员们僵硬地在舞台上表演着,所说的每一句话的声音都是从幕后传来,由一个声音以不同的语调说出来,或冷言冷语、或诡言巧诈、或口蜜腹剑、或甜嘴蜜舌。在故事的最后,目睹了丈夫与妻子全部恶行的孩子被活活吓死。这一幕结束了,舞台从左向右转动起来,似在变换场景。一根巨大的石柱忽地从天而降,舞台被压塌了半边,但戏仍在上演,第二幕开始了。 死去的孩子复活了,但成了植物人。丈夫欠了债,妻子挥霍掉了家里的最后一分钱。他们在一家夜总会里上班,妻子在做夜总会中女人最赚钱的工作,不知羞耻但是总有钱被塞进她的口袋,她染上了毒品。丈夫做了夜总会里最威风的工作,有不少女人围在他身边,他对赌博上了瘾,债越欠越多。孩子成了他们的累赘,他们遗弃了那孩子,将他扔进了粉碎垃圾的车子。唯一与上一幕不变的是,这丈夫与妻子仍是相爱的。第二幕结束了,它上演的内容看得卡夫卡和八角枫心里一阵犯呕。帐篷突然猛烈颤抖起来,一会儿往外鼓起,一会儿又向内兜起来,呼呼的啸声让所有人都知道有大风袭来。帐篷的顶子被掀翻了,露出了暗夜的天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5 空,透过那朦胧的上空的罩子,依稀能看见空中有点点的繁星。塌陷的舞台被转走了,一个杂货铺被移到了观众面前,第三幕开始了。 杂货铺的老板被丈夫和妻子溺死在内室的鱼缸里,脸被缸中的鱼咬掉了大半边。正当丈夫与妻子翻找店里的财物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炮响。八角枫和卡夫卡惊异地环顾四周,他们觉得这似乎并不是演出的一部分。没有一个观众注意到那声音,他们仍旧一声不吭、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台上,没有受到那声异动的任何干扰,仿佛即便天塌下来,他们也要继续将戏看完。 八角枫和卡夫卡自觉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台上那恶俗的故事了。他们从进来的小门出去,门口的几个检票的老鼠已不见踪影。帐篷之外,所有的马路和房子都乱了秩序,无不是高一处、矮一处被聚成一堆,被推排在帐篷之后,看起来是在等着作为场景被变换入帐篷里的舞台上。来时的路已经全然不见了,他们好不容易爬上了高处,往回眺望自己之前坐进的那个帐篷,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子正亮着灯光被架在帐篷之上,上书“玩偶之家剧团,编剧:苏子叶。” 八角枫和卡夫卡想着不如再往镇外走走看。于是,他们朝着那堵围了整个枯木岭镇的墙走去。远远看去,只觉得那墙像是由雾气组成,若不是他们亲自触碰过,两人几乎要以为只要有一阵大风袭来,就会将那墙吹地四散零落。 不知怎的,八角枫忽然心里有了一种感触。正当她想和卡夫卡说些什么时,眼前远处的那堵白森森的雾一样的墙在又一阵突如其来的炮火下轰然倒塌。一支保安部下的国防军编号的部队开了进来,所到之处,老鼠皆躲入了街上的深洞。但是它们并没有被就此放过,有手榴弹被扔进洞内,硝烟从洞口腾起,从内里不断传来的凄惨的呜咽可以想像得出下面是如何的血肉横飞。 在频频发生在地下的爆炸中,那些木偶人脚下的铁丝都被震断了。舞台被开进来的部队炸毁,观戏的老鼠都死在炮火之下。八角枫和卡夫卡以为那些木偶会就此结束自己傀儡般的生命,谁承想它们脚下的铁丝断了,反倒因而获得了自由。它们失去了灵魂,可活了下来。开进来的那支部队不得不仍当他们是人类,也不能对他们做什么,只能任由他们像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他们有得游走在街上,有得在找一处住所,他们没有思想,但似乎还存有着一些常人都会有的欲望。 八角枫和卡夫卡给进来的部队长官看了自己的证件。那部队的长官告诉卡夫卡和八角枫,罗山城已经沦陷,所有残存的警察都已经撤出了城外,包括市长马丁爵士。他们借了八角枫和卡夫卡一辆车。卡夫卡急着赶到罗山城外与驻扎在城外的马丁爵士他们汇合。 穿过好大一片迷雾,在通往罗山城外的路上,八角枫对卡夫卡说道:“我可以离开保安部。” 听到八角枫突如其来的话,卡夫卡忽的一时语塞,但他马上反应过来的八角枫的意思,他欣喜地说道:“你想通了?” 八角枫笑道:“我想,人总要向前看的。即使不是因为你,我或许也到了离开保安部的时候了。或许有一天,我也会离开罗山城,天下那么大,我总要多往前走去看看。” 第78章 第十八章 恐怖娃娃军团 (1) 1 西元1991年9月上旬,在紫藤街一处大楼的废墟上,这里在数月前曾经发生过坍塌事故,一座空置了数十年的大楼倒塌了,初步的清理工作结束后便一直没有人再来过。一是因为这里靠近被封锁的米克维斯辖区,二也是因为这里周边的区域已经萧条荒置了许久,所以政府也就任由其荒废在那里,对它没有任何重建计划。 有一个专门主办各种鬼屋主题的工作室看上了这里,用很少的钱就将其租用了下来。短短不过一周时间,就将紫藤街前后的几条街一起改造成了一座废旧的社区,内里有医院、有商店,还有一家小型的工厂。这个工作室在这些街道房子的原有基础上加了许多大型的纸板做隔断,做出来的效果极为逼真,荒凉恐怖之氛围营造得特别突出。这主题屋门票一开售,前三日的票便被一抢而空。 就在工作室的老板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插曲让他心烦起来,在紫藤街那座倒塌大楼的位置处长出了许多色彩艳丽的蘑菇来。他们曾经对其进行过清理,但每次一将其割去,不出一个钟头便会又长出新的来,并且还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向周围蔓延,还不出一日,整个鬼屋主题社区里就长满了那种色艳诡秘的蘑菇。那蘑菇没有味道,清楚不掉,起初倒也给鬼屋带来了种别样的恐怖效果,进去游玩的人都还以为这是工作室特意布置的。 直到鬼屋开张营业的第三日,在傍晚接近5点的一刻,原本嘈杂热闹的鬼屋社区忽然静谧了下来,一团黄雾夹杂着一股馥郁的香气从里面滚滚而出,环绕在它四周,盘旋在它上空。那天没有风,没多一会儿,黄雾就弥漫了整个罗山城。 没有人能说得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断有人在失踪,两个人在路上只要相隔超过3、5步远,对方便会被那团团的迷雾所笼罩,再看不见半点身影。警察局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一个个无不是各种诡异的失踪案。有女人愤愤地说丢了丈夫,有孩子找不到自己的父亲,还有丈夫电话来说自己一怒之下杀了妻子,要自首,但最后又不见了踪影。 这一切仅仅在那黄雾从鬼屋社区中腾出后不足3个小时就完全扩散至了全城。城里的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神秘的,虽然没有人见过,但每个人都在脑海中自行不断地添加其狰狞与丑恶的恐怖的东西所带来的。人们都不知道自己所害怕的对象是什么,或许正是这种无知让他们愈来愈恐惧。不止一个人见到眼前的人走入了那雾气之中,在街上,在商场里,在医院中,甚至是在家里,据说一个妻子亲眼见到坐在沙发上的丈夫,他起身,走进了雾中,之后,便完全消失了。于是,人们纷纷往城外逃去,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什么而逃,但是那种愈发强烈的恐惧感驱赶着他们,片刻也不能停留,皆忙乱失措地匆匆往城外逃去了。 这往城外逃去的人中,也包括了市长马丁爵士与一部分警察。在事发当晚,马丁爵士接到了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让警察部门马上加派人手去调查。他也曾让人电话到枯木岭镇找卡夫卡,但电话那一头先是无人接听,之后便彻底中断了。紧接着,有人来报告说前去调查的警察全部失联,而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纷纷在出逃城外了。 没有炮火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6 连天,也没有冷兵器的厮杀,但整个罗山城就好像沦陷了一般。人们没有亲眼见到罗山城的垮塌,但他们都确信失陷就在身边,就在身后,就在他们离开了的那座城里。 马丁爵士电话保安部报告了眼下的情况,而对方给他的意见是,既然事态在一种非常不明朗的情况下,建议他也先与剩下来的政府人员撤到城外,他们会让驻扎在近处的部队过来。现在开始对罗山城实行封锁,只能出,不能进。 很快的,距离罗山城约五百米处设立了一个临时指挥所,从罗山城撤出的政府人员就在其内一边指挥着疏导城内往城外撤离的市民,一边等待着保安部派来的部队,待到他们到了再一起制定下一步的计划。在第二天曙光乍现,天蒙蒙亮的时候,卡夫卡与八角枫赶到了这临时指挥所。又过了不一会儿,有报告说城里撤出的人里有一个自称是近几日在紫藤街主办鬼屋社区主题乐园的工作人员,他有些重要的情况要向市长报告。马丁爵士立刻接见了他。 2 卡夫卡与八角枫前脚刚到临时指挥所,一支编号7604的部队便全副武装地开了过来,驻扎在了临时指挥所的边上。八角枫见卡夫卡看到那支部队的编号表露出一丝疑惑,便问他有什么不解的。 “这支部队似乎不是驻扎在山艾荒地的那支408驻防部队,我以为这样紧急的事情,他们既然离得最近,应该会派一部分人来支援的。” 八角枫听了卡夫卡的话,笑道:“你应该还记得伊萨克将军说过驻防在山艾荒地的部队一直是最高机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暴露出来的。” 听罢八角枫的解释,卡夫卡淡淡一笑,似乎对她的答案早已了然于胸了。八角枫这才明白卡夫卡意指并不在此,她说道:“其实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我,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 卡夫卡听得出八角枫话音里有些责怪,但她也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嗔怪自己的不坦白罢了。这时他们两人正站在马丁爵士的帐篷外等候接见,据说马丁爵士在里面接见一个最近在紫藤街一带非常火爆的鬼屋社区的工作人员。天虽然已经亮了,但是漫天阴霾密布,似有一场大雨就要来临。八角枫略有疲惫,毕竟已经熬了整整一夜,而卡夫卡倒是振奋异常,胸中已有好几套方案的他随时准备着进城指挥执行下一步的任务。他们一到这里就被告知,警察局长已经在几个小时前失踪于那场鬼雾之中。 “其实米诺斯大陆上,有三支互相独立的部队。”八角枫向卡夫卡详细地叙述道。对于自己所了解的,而卡夫卡又想知道的,她倒没有半点想要隐瞒的意思。 “三支?”卡夫卡对八角枫所说的数字有些惊异,“我一直以为……” “我对你说过,你看到的、听到的、读到的,都未必是事实,其实大部分是他们想让你那样以为的事实罢了。”八角枫对卡夫卡浅浅一笑,她又继续说道,“有一支是我们在山艾荒地见到的那个类似于408驻防部队的,他们驻扎在山艾荒地的各个要道,不到万不得已,是决不会离开的。第二支也就是我们眼前的这支,以及之前我们在枯木岭镇见到的,他们是隶属于保安部分管下的国防军,负责保卫米诺斯大陆上各个城市之间的安全以及各种突发意外状况。而第三支,是历史最为悠久且实力最强的,他们驻守在风墙之下,他们的敌人我并不知道。我只听说,这支部队阻挡那些东西已经数千年了。” “你说国防军是保安部分管下的?” “没错,只有保安部才能调动得了他们。就像我所告诉你的第一支部队,他们只接受国会的命令,只有国会才能调动得了他们一样。” “‘那第三支,你所说的驻守在风墙下的那支呢?”说到八角枫所指最后那支神秘的部队,卡夫卡似乎特别有兴趣。 一听到卡夫卡的问题,八角枫就笑了,从她的神情里,卡夫卡看出了八角枫对于这支部队似乎有着特别的了解。 “他们是唯一完全独立的,过去、现在、乃至将来,都会是这样。不会有任何势力能利用到他们,因为这是米诺斯安全的存在数千年的根本所在。丑恶的政治无论如何都不会,也不能污染到它。” “所以是风墙不倒,米诺斯永不覆灭?”这卡夫卡忽然冒出的一句,让八角枫完全惊愕住了,因为她觉得这不该是卡夫卡所能听过的话,就像那个倒吊人的传说一般。 就在八角枫忽的愣住看向卡夫卡之时,帐篷里有人走出来唤他们两人进去。马丁爵士一见到卡夫卡,便告诉他自己方才接见的那个工作人员告诉自己一切怪事的起源,有可能是那些遍布了紫藤街的奇异蘑菇。他与驻扎在一旁的那支部队的长官有过协商,都认为应该先派一支调查小组进入城内尽量了解到事件的起因。再针对调查报告来作出缜密的解决计划来。 马丁爵士让卡夫卡推荐人选,卡夫卡自告奋勇可以亲自带队进去。马丁爵士欣然同意,他为卡夫卡调来了一个相关植物方面的专家以及一支由20名警员组成的小组与他一起进城。 “为什么他们不能派人来?”八角枫提出疑问,她认为无论在装备还是在单兵素质上,明显国防军队伍里的人要比那些普通警员强得多。更何况,她还知道很明显ns调查小组里的警员质素也要比那些普通警员强不少,带这样一队人马进去,显然是极为不明智的。 “因为这些是我们唯一能调动得了的人了。”马丁爵士无奈地叹道,“而且,保安部有话下来,在完全没有里面具体情况出来之前,他们不会轻易进去。其实他们的建议是直接封城,做放弃全城,销毁处理。他们所说的销毁,除了整个罗山城,还有里面有可能还幸存的人。但是如果让他们这样做,那我的政途就等于完全结束了。” 说到这里,马丁爵士略略低下了头,他的牙齿咬得很紧,一只手紧握着按在桌上,显得是那般得不甘心。但很快的,他又恢复了常态,接着说道:“所以我向他们争取了24小时来,如果会有一个详细可行的针对性方案出来,他们答应会尽量保留下罗山城。” 八角枫要求与卡夫卡一起进城。卡夫卡见了会与自己一起进城的警员,他们都是自愿加入的,其中也包括了唐纳,他的父母已经在城内失踪了。卡夫卡让所有人先休息6小时,在下午3点钟整,全员会合,与植物学家罗兰一起进入罗山城考察。 动员完毕,大家便立刻解散去休息了,毕竟已经折腾了一夜,都没合过的大家确实都需要养一下神再去执行任务。 八角枫看了下时间,此时还有一刻钟就是上午10点了。阴沉的灰色天空上乌云密闭,三两滴小雨落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7 了下来,淅淅沥沥,瞬时就变成了豆大的雨点,滴滴答答。看来,一场暴风雨正不可避免的降临了。 第79章 第十八章 恐怖娃娃军团 (2) 3 罗山城被李莉丝河一分为二,一边是中、西、南区,与加西亚平原相接,而另一边是北区和东区,与以丽姬亚山脉为界的相邻的山艾荒地和梅晓平原相接。东西南北区各有一个出城口,市政厅以及新中央政府大楼在西区,马丁爵士和幸存下来的政府部门人员就是从西区城门撤出的。临时指挥所被设在加西亚平原,靠近罗山城西门近五百米处的位置。 只有20名警员愿意加入调查队伍与卡夫卡、八角枫一起进城。于是,在事件爆发的第二日下午3时,众人在城外集结会合完毕,在卡夫卡的带领下,开着一辆军用吉普和四辆警用车从罗山城的西门进入了城内。他们的目的地是猜测中的那片蘑菇鬼雾的发源地-紫藤街,意在查清整个事件的缘由。 一场暴雨刚刚停歇,卡夫卡一行人将车子开到西城门前的一路上,道上泥泞不堪,狂风袭倒了好多棵树木,拦在卡夫卡一行人的必经之路上。好不容易清除了障碍,他们来到城门前时,夕阳西下,最后一缕余晖刚刚被吞进了廓落的暗夜之中。 幽暗的城门外阴晦静寂,有四个警员被派下车去推城门,大门紧闭,他们使出来的力气都好像被那门所吸收了一般,无论怎样用力都不见被挪动一点。于是,5个、8个、15个,所有人都下车来推门,大门纹丝未动,一轮血红的圆月挂上了树梢,门内透出一股阴风,所有人的脚下忽然塌陷了下去。城沿下都在塌陷,脚下的土湿软不堪,裹缚着他们的双腿,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将他们向下拖去。挣扎之时,卡夫卡和八角枫转头去看停在后面的车子,见到它已经只剩了个车头,相信再不用多久就会全部被拖入泥坑了。 越是挣扎,往地里陷的速度就越快,八角枫忽然感到自己所踩的土堆里有一阵隐隐的颤动,紧接着的是脚下的土猛烈地自己往上不断地被翻开,仿佛底下正有什么要挣脱出来!就这样,一面是不断被神秘力量往地里拖曳的众人,一面是急切地要挣脱出来的不明生物。惨淡的月光将血红的光芒洒在城沿脚下,终于,他们在一片混沌的红雾与黄泥被翻起的尘土中相遇了。人们看见从泥土中翻腾出来的是一只只偌大的半人高的张着细脚的蘑菇。这些蘑菇的身上或乳白色,或带着艳丽的色彩,腿脚就像昆虫一般,肢节分明,又细又长,有的长了五条腿,有的有八条,各不相同。 它们的身子露出得倒算容易,最难的是它们的腿,一根根地费力地往土外抽着,仿佛那底下的吸力也在对他们也产生着同样的效力。在这个时候,陷入黄泥沙土之中的人们,有的大半个身子沉下去了,有的没到了脖子,还有的只来得及哽咽几声整个头就全下去了,只剩下挣扎时向上挥舞的双手。狰狞着求生,无助地认命,松软地垂落下去,被掩埋进大地,永久地成为了罗山城的一部分。 长腿的蘑菇挣脱出大地对他们的禁锢,朝着加西亚平原深处而去,卡夫卡一行人皆被掩入了大地之中,弥留之际,八角枫死命拉住了一只刚刚脱土而出的蘑菇。她的手在土外,脖子以下全被掩埋,她抓住了近旁的那只蘑菇的一直腿,那腿细长坚硬,表面上似乎还有磨砂一般的细纹,让八角枫可以牢牢地拉住,不轻易脱手。蘑菇被带倒在地,土已经到了八角枫鼻下,她的眼睛睁着,不允许自己的神智陷入昏迷,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能会发生奇迹的机会。 奇迹发生了,被八角枫拉倒下的蘑菇背朝、腿朝上,竟向着反方向-土下,飞快地拱了下去。一瞬间,八角枫觉得自己的脖子以下的土松动了,原来被蘑菇拱松的土就在她的身边,刚好解救了陷入坑中的八角枫。卡夫卡与其他几个尚未被完全埋入土中的警察以及植物学家罗兰皆效法八角枫的样子,纷纷拉住从他们身边往土外挣脱的蘑菇,它们一旦翻倒在地,只要是背部朝下都会立即往地下翻土下去。那股神秘的之前将八角枫等人往下吸去的阴风仍在呼呼地吹着,一条不断向下延伸的洞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八角枫趴在蘑菇的背上,紧拉着它的边缘,生怕自己被抖落了下去。她略一抬头仰望坑上,仍不断有新从城沿下挣脱出来的蘑菇跑出地面,一眼望去,那往加西亚平原的深处冲去的队伍密密麻麻,仿若流淌着乳白色的河水上漂浮着无数色彩艳丽的花叶,交融成一片,看不见尽头。 那洞口如同可以吞噬一切的大口,有强烈吸力的大风带起的沙雾迷了八角枫的眼睛,她紧闭双眼,两手死命拉住身下蘑菇的边缘,任由它带着自己穿进洞内。虽然未曾睁开双眼,但八角枫能够感觉得到身侧两边一直在洞穴之中。她曾试图睁眼查看,但风沙太大,稍睁眼,又因有沙子吹进眼里而连忙闭上。但在隐约的睁眼之际,她还是略看清了周遭的情形,这是一个宽度刚好够自己身下的这个蘑菇经过的拱洞,想来之前它就是从这个甬道出来的。 八角枫紧贴着蘑菇的背部,任由它带着自己走了一会儿,渐渐的,刮在脸上的风沙小了许多,深洞之内的土腥味也跟着慢慢没有了。八角枫只觉得周遭仿佛开阔起来,因为她能感得到风势渐熄,她试探着张开双臂,竟也触不到尽头。八角枫再一次微微张开双眼,果然,自己已经离开了那拱道,正被一团弥漫着刺鼻香味的黄雾团团围着。 八角枫扭头向身后看去,有好几个黑色的身影正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紧随着她,时隐时现,仿佛是跟自己一样趴在行走的蘑菇上的人。八角枫大喊卡夫卡的名字,此时风已经完全停了,静谧之中她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且带着回音。她很快得到了卡夫卡的回音,不一会儿,植物学家罗兰和其他三三两两的警员陆续也传来了他们的声音。 在直觉中,八角枫感到现在环绕在身边的那种宁谧透着一股怪异,被雾气团团围绕的她觉得似乎并不是那风停止了,而是那风被什么给阻隔在了他们的身后,又或者是那风的速度奇异地慢了下来,跟不上此时他们所乘坐的蘑菇的速度了。 正在八角枫胡思乱想之际,她身下的蘑菇陡然向后仰面倒了下来,八角枫差点因此而从它身上掉下来。她连忙拉住了蘑菇前头的边缘,与此同时,蘑菇垂直腾空向上行走了起来。八角枫就这么双手紧抓在蘑菇前头的边缘,整个身体垂落着,被蘑菇带上了空。她终于看清了这怪异的行走的蘑菇的双脚,它的脚趾都连在了一起,像是蹼一样,踩在湿漉漉木质结构之上,一会儿是密密层层的小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8 蘑菇,一会儿是一根连着一根的木板。 八角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双臂绷得紧紧的,生怕因为自己一时的放松而掉入脚下无尽的深渊。她知道,自己转眼已经被那蘑菇带到了很高的位置了。突然,八角枫听到了一声来自脚下的尖叫,她连忙低头,眼见着有人因为体力不支而径直掉落下去。一声闷响呜呜地也从脚下带着滚滚的黄烟浓雾腾了上来,八角枫可以很清楚的感到带着自己向上攀爬的蘑菇正在加快速度,似乎正是害怕下面的黄雾风沙追赶上来。卡夫卡和罗兰已经离她很近了,不断的有人被下面追赶上来的黄雾吞噬去,一阵又一阵人的尖叫与浑厚的狂风的呼啸声交杂在一起,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大风的狂啸之声了。 八角枫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眼见着那黄雾已经接近卡夫卡的身下了,猛然的,带着它的蘑菇向前冲了一下,剧烈的震动间,八角枫感到自己的身下平坦了下来,一直靠自己拉着蘑菇上边缘的垂吊的身体突然又重新落在了蘑菇的背上,而卡夫卡他们也紧跟了上来。 他们聚了一起,带着他们走了一路的蘑菇终于停了下来。一股强风从下往上吹来,浑浊不堪的黄雾被那股大风托了上去,且越托越高,黄雾越来越浓,一直被狂风托到了天顶。八角枫仰头看去,一个看似是月亮的东西正将那黄雾吸进自己的体内。其实不止是他们周遭的,看来是弥漫在整个罗山城黄雾都被吸了进去。左一团又一团的旋风来回飞舞着,所到之处,那些朦胧的景象便立即清明了下来。 八角枫他们终于看清了自己脚下,自己的周遭,他们视线所能看到的尽头的一切都清晰了。此时的他们正站在一个腾空的房顶之上,除了他们脚下的,整个他们所能见到的大楼都被密密层层的蘑菇从地上拱了起来。这些蘑菇长在房底,有的从房子中间的裂缝中长出,将楼房拦腰截断,从中间的部分将其向上托举起来。一栋楼房之中,被这样不断分割,又从中长出蘑菇,再往上托举拉长的部分至少会有6、7个,由此,一栋楼房皆被拉高了至比原先高出4、5倍的高度来。湿漉漉的树根与各种怪异的蘑菇交错在一起,爬满了整座大楼,让人无法看清它们本来的面目。 黄颜色的雾散尽了,整个罗山城里弥漫着一种与夜色相称的幽幽的藏蓝色的光亮。那光仿佛是来自于天幕的反光,又好像是从地下放射出来,也可能是那一栋又一栋大楼上的紧挨的蘑菇缝隙里透出来的光亮聚集而成的。一扇又一扇石门在半空中浮现出来,它们一字排开,远远望去不见尽头,每一个石门的中间都有一张娃娃的脸。它们的眼珠左右地转着,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它们先是仰望天空,又看向左右,最后,落在了站在下方楼顶的八角枫、卡夫卡一行人的身上。 第80章 第十八章 恐怖婴儿军团 (3) 4 为首的硕大拱门上婴儿的头笑着张开了嘴,一条长长的黑乎乎的舌头从里面伸了出来,径直抻到了八角枫他们面前。他们身下的蘑菇一个接连一个地跳上舌头,每个跳上去的蘑菇顿时向内凹陷下去,长腿化为了轮子,蘑菇变成了生锈的铁箱将坐在它们身上的八角枫等人一个个地装了进去,就像一连串车厢一般被接在了一起,轰隆隆地在舌头化成的铁轨上开动起来,向着空中的那些石门开去。 卡夫卡乘坐的箱子刚巧就在八角枫的身后,而罗兰的则在卡夫卡的后面。八角枫和卡夫卡向后张望了下,清点剩下的人数,跟着他们进城来的20名警员现在就只剩下5个了。唐纳也活了下来,与罗兰乘坐的箱子之间隔着两个警员。 众人乘坐的铁箱子上不断有拇指大的蘑菇生长出来,罗兰用小刀轻轻地将其中绿红色交织条纹的一个割了下来,想要研究下其种类。卡夫卡让八角枫看那一字排开的拱门延伸所指的方向。 “难道是米克维斯?”八角枫看了下卡夫卡指给自己的方向,又看了眼下面的地面,他们现在仍在西区的上空,正往中区而去,如果过了李莉丝河,倒的确特别像是往米克维斯,也是紫藤街的方向而去的。 罗兰仔细地观察着手中的蘑菇,它的菌盖成斗笠形,有绿色和红色相交织的条纹,支撑菌盖的菌柄上长满了粉色透明状的小泡泡。他从来没见像这样种类的蘑菇,尤其是菌柄上的那些泡泡,总觉得每个粉色的水泡里都包裹了一张婴儿的笑脸。这诡异的念头所带来恐怖幻想闯进了罗兰的大脑里,让他背脊发凉。忽然那手里的水泡破了,一张张如米粒大小的东西从里面掉落出来,纷纷往铁箱外跳去。在它们跃到罗兰眼前,跳出箱外的一霎那,他看清了这些东西,果真是一个又一个满面狞笑的婴儿的头颅。罗兰感到一阵心悸,所持的蘑菇从手里掉落。他极力地平复了自己受到惊惧的内心以及颤抖不已的双手,又从车厢边缘割下一个蘑菇来。 罗兰剖开菌盖,一只人的眼球连带着几块碎肉从中倏地滚落出来。那眼球刚巧掉在罗兰的身上,它的瞳孔收缩了下,立时只剩了眼白。罗兰看见了,手一松,握着的刀子掉了,一口发麻发震的气流顿时传遍了他全身。他的嘴巴微张着,大脑一片空白,突然间,那只剩了眼白的球体上的瞳孔又从虚无到有,从一个小黑点扩张了出来,瞬间就充溢了整个眼白。 罗兰的视线里立时就只剩了这只眼球,他觉得它在瞪着自己,恶狠狠的,自己逃不掉,闭眼睁眼都是它。它所带给罗兰的恐惧很快就到达了极点,一阵刺耳的尖叫从他的嗓子眼里发出。八角枫和卡夫卡连忙回头去看,卡夫卡暗道了一声“不好!”他想要去拉住罗兰,但一切都太晚了,陷入疯狂的罗兰纵身一跃跳下了车。他们向下看去,落在地上的罗兰掀起了一阵尘土,下面的一切是那样的松软,仿佛是由一层层沙子铺就而成的。罗兰掉落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坑,在那坑里,众人看见了许多碎掉的人的尸骨,远远望去,阴惨地让人心里不禁发寒。 转眼间,那长长的舌头铺就的轨道让众人来到了空中一次排开的为首的一座巨大的石砌拱门下,拱门上有一个秃顶的婴儿的头,它的视线一直紧盯在八角枫和卡夫卡一行人的身上。它看到八角枫和卡夫卡他们来到了自己的眼下,露出了一副凶残的笑容来,张开的嘴里有密密层层的尖尖的利牙。一阵沙哑低沉的笑声从它嘴里传出,那苍老的声音与它婴儿般的面容是那样的不相称。随着它的笑声越来越响,拱门缓缓向上抬起,露出了它身后的路来。门上的那婴儿头上的眼睛始终保持着向下睨视着从它身下穿行而过的八角枫等人那连成一线的车厢,他们的车厢穿过去了,下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09 一个拱门上一张婴儿的嘴里又伸出了舌头来,瞬间就兜到八角枫的车下,与前一个缩回去的舌头相接得刚刚好,继续使得八角枫他们一行人所乘坐的车厢往下一个拱门开去。 一连穿过了几个拱门,八角枫才发现,他们不仅仅是朝着米克维斯的方向,更是向着天上那一轮圆月而去。那轮朦朦胧胧的昏黄的月亮不仅在吸食着所有的尘沙黄土,还要将他们也一并吞噬进去。周遭渐渐又起了风,想来它是那之前被圆月吸上去时盘旋在了天顶,所以越往高去风势也就越来越大了。八角枫又再次被风沙迷了眼睛,她紧闭双眼,猛然间,她感到自己所乘坐的车子速度慢了下来,停住了。 八角枫睁开眼睛,透过飞舞的沙尘去看,原来是爬满了他们车厢的蘑菇上长出了一根根又细又韧的藤蔓来。这些藤蔓爬出了车厢,攀上了他们所经过的每一个石砌拱门,像是生了根一般牢牢的攀附在了上面,就这样,他们所乘坐的这排车厢被拖住了。 卡夫卡和后面几节车厢里的警员们此时也都睁开了眼,被眼前的境况惊骇住了。他们的惊惧,不仅仅是来自眼下的情景,还由于那些爬满藤蔓的蘑菇里冒出了一个又一个婴孩的小头来。那些婴儿在对他们狞笑,对他们哭泣,脸上的双瞳左右灵活转动,鼻子不时会因脸上的表情而抽紧,嘴里发出的呜呜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无不胆战心惊、魂飞魄散。 这些婴孩的哭声与笑声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八角枫眼见着有好几个警员因为承受不了那声音而跃出车外。她担心地望向卡夫卡,庆幸卡夫卡的神智要比其他人清醒许多,仿佛那些声音在他身上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八角枫望见卡夫卡在对自己喊着什么,但是风声太大,她半点卡夫卡的话都听不到。只见卡夫卡敏捷地从自己车厢中爬出跳进八角枫的车厢里来。 “这下面马上就要断了!”卡夫卡一到八角枫身边便说道。之前他所在的位置挡住了八角枫的视线,八角枫也一直没有注意到卡夫卡身后的那个罗兰乘坐的已经空下来的车厢后的一个警员。只见他正拿着枪胡乱地朝自己周边的那些蘑菇扫射,火星四射,剧烈的风声掩盖了枪声。 卡夫卡一条腿跨出八角枫的车厢外,车厢忽然猛烈颤动起来。八角枫见到那个拿枪扫射的警察在自己跃出车厢外前,扫射光了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火花燃烧了攀附在车厢上的藤蔓,那些藤蔓仿佛有痛觉一般,剧烈地颤动起来。这些藤蔓身上燃烧起来的大火瞬间就蔓延到了车底,那前方拱门上伸出舌头的婴儿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车下充做轨道的舌头随着一声呜咽被它猛缩了回去。于是,之前在长舌之上的车厢便纷纷掉落,好在卡夫卡在前一刻便有了准备。他一脚跨出车外,一手将八角枫紧紧揽入怀中,另一手抓住了攀附在前一个拱门上的藤蔓。他之前仔细观察过,这一条与燃烧的那一条完全没有交接,且是从前面所穿过的一个拱门上延伸来的。 所有车厢从长舌轨道上掉落下来的同时,卡夫卡带着八角枫跳出了车外,被他拉着的藤蔓顺着风势向上荡了一下,又回落下来。八角枫再去看那舌头好像受了伤的那张婴儿的头,惊愕地看见之前藤蔓上燃烧起来的大火竟然也让它缩回去的舌头也烧了起来。燃烧着大火的舌头被那痛苦地狞笑着的婴孩吞入口内,不一会儿的功夫,它整个头都烧起来了。受不了那大火的它狰狞地又是呜咽又是长嚎,连带着整个拱门都摇摇欲坠起来。 卡夫卡仍与八角枫紧紧拽着那根在风中上下摇曳的藤蔓,忽上忽下,如狂风中树干上的叶片一般,随时都有被吹落下去的危险。他们没有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其他让他们可以攀附的台阶。 终于,被火烧着的拱门在轰隆隆的巨响中从天上掉落了,而刚巧八角枫和卡夫卡所依附的藤蔓被大风吹到了它的上面。卡夫卡和八角枫松开了手,落在了横躺下来、正往下急坠的拱门之上。婴儿的头上燃烧着熊熊大火,但是却没有蔓延到整个石砌的拱门上。八角枫和卡夫卡就这么趴在这拱门之上,往下坠落。 坠落的速度忽快忽慢,因为总有垂直向上吹来的狂风把这拱门托举起来,过了一会儿,大风托举力量忽然消失了,拱门又继续向下掉落,就这样,经过好几次向上、又向下,这拱门竟然带着八角枫和卡夫卡安然着陆了。 在下落的过程中,卡夫卡一直用身体护着八角枫,将她揽在身下,生怕她被旋风刮走,又怕有飞舞狂旋的石子打到她。八角枫心里其实倒是另有解脱眼前困境的办法,但是此刻,卡夫卡的脸紧紧贴着她的,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感觉到他的体温,他所有呼吸在她耳边都是那样得清晰。一时间,八角枫竟然心神摇荡起来,虽然命在旦夕,却也不觉得有半分惊惧,反倒升起了一种幸福感来。她顺从地被卡夫卡保护着,泰然地任由身下的拱门带自己着陆在任何地方。 八角枫知道,无论身下的拱门落在何地,自己和卡夫卡都是活不成的了。可是它偏偏给了自己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一股巨大的水花在拱门周边腾起,拱门往水里斜栽了下去,卡夫卡和八角枫滑进水中。拱门落在水上所带起的巨大的吸力将卡夫卡往水里猛吸下去,八角枫倒如脱了困的鱼一般,瞬间往深水潜去。凭着水面上微弱的光线,八角枫拉住了正往下沉去被巨浪打晕了的卡夫卡,将他带上了水面。此时的石砌拱门又从水下浮了上来,八角枫拖着卡夫卡游到它边上,爬了上去,那个婴儿的头正口吐黑烟,两眼圆睁,看来已经死了。 八角枫见卡夫卡只是喝了几口水,并没有大碍,她这才放心地去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只见依稀能辨出的维卡大桥就架在她头顶,八角枫这才确定自己是在李莉丝河上。河面之上,漂浮了许多色彩鲜艳的蘑菇,水波浮动,乍一看去,就好似一片蘑菇的海洋。一声又一声动听中透着鬼魅的歌声从远处隐隐飘来。 第81章 第十八章 恐怖娃娃军团 (4) 5 就在一天之前,唐纳还是个家庭幸福的人,他的父母健在,妻子美丽贤淑,儿子乖巧可爱。谁承想,那突如其来的巨变让他的父母失踪在了弥漫了整个罗山城的迷雾之中。唐纳的妻子坚决要离开罗山城,可是他无法放弃找寻自己父母的最后希望,他的妻子认为唐纳不顾自己安危地回去是对家庭的不负责任,终于在一阵激烈的争吵后,以往所有细琐的矛盾都爆发了。唐纳的妻子带着孩子远离了罗山城,而他则自愿加入了卡夫卡带队的调查小组。 其实唐纳非常爱自己的妻子,但是他又不能忽视自己对于父母的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0 一份责任。他明白找到他们的希望非常渺茫,可是他知道如果不付出所能做到的一切努力,那么他的余生都会陷在愧疚之中。所以,唐纳毅然决定跟着调查组进城,哪怕他的努力得不到希望能达到的目的,甚至会付出生命,但至少,唐纳认为自己是问心无愧的。 临死之时,无愧与天地,无愧于旁人,这就足够了。从空中坠落时,唐纳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他落入了漂满蘑菇的李莉丝河,有一团蘑菇身上吐出来的气泡刚好将它接住,把他包裹在其中。唐纳在那气泡之中,缓缓沉下李莉丝河底。当昏迷的他醒过来时,那包裹着他的气泡刚巧落在河底。河底的泥沙里满是尸骨,一根又一根藤蔓从这些尸骨上长出来,泛着微弱的深蓝色的光芒。有数不尽的蘑菇从藤蔓上冒出头,它们成形后立刻就脱离出来,往水面上漂浮而去。河面上的蘑菇散发出的五彩的亮光,照亮了河面,也往河下透去,与河底向上漂浮而来的深蓝色的光芒交融在漫漫无际的黝黑之中。 一根藤蔓伸进了唐纳所在的气泡,气泡破了,有水涌了进来。藤蔓一下子就牢牢地吸住了唐纳的脚,直入他的脚心。唐纳屏住呼吸,用随身携带的刀子狠狠往它上面割去。锋利的刀刃瞬间就被坚韧的藤蔓爆出了口子,而它自己则丝毫没有损伤。唐纳想起了空中他们遇上的那场大火,趁着气泡中尚有一丝空气,他躺在水中,让脚高抬过气泡中尚未完全浸满的水面,打开防水的打火机去烧正往他脚心里钻的藤蔓。 这藤蔓仿佛遭受到了剧痛,烧了起来,猛地从唐纳的脚心抽了出去,而此时,整个气泡已经被水浸满,唐纳将气泡刚才出现的口子拉开到足够自己出去的大小,游了出去。只见那烧起来的藤蔓很快便将火势传到了与它纠结在一起的其他藤蔓上,一股巨大的热气带出的强大气体瞬间就腾了起来,唐纳被这股气体极速地推上了水面。 他虽然喝了好几口水,但总算没有大碍。昏昏沉沉的他趴在了一个漂流着的蘑菇的顶盖上,向着岸边漂去。水面上似乎有一阵阵娇媚诱人的歌声传来,摄人心魄,听来让人浑身酥软,但是却丝毫没有让唐纳心里升起要往歌声传来的方向而去的念头。 唐纳有惊无险地上了岸,街道上满是灰黑的泥沙,早已不见了往日的模样。他在河底见到的那种藤蔓在这里遍地都是,它们攀上高楼,将车辆团团缠绕,散发着奇异香味的蘑菇从这些藤蔓上长出来,随处可见。唐纳走在座座铺满了怪异的藤蔓与蘑菇的大楼,那些大楼由于被其中生长的蘑菇托举起来的缘故,皆比原来升高了至少五六倍。 一根横在地上的粗壮的藤蔓将唐纳绊倒在地,他趴在地上,忽然发现身下的泥沙要比他想像的柔软得多。从地下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叫声。他拨开土,只扒了几下,土下就露出了一个人翕动着的鼻峰来。看起来这人还没有死,唐纳兴奋起来,他连忙用手往下挖去,逐渐看见了这人睁大着的眼睛,正发出求救声的嘴,以及那起伏着的喉咙。 唐纳问这人话,他只能发出轻微的求救声和几声呜咽,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唐纳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又往下挖去。这才看清,这人没有胳膊,没有手,原来他的头部以下都被吸入了那些藤蔓的根茎之中。 唐纳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救这眼前的人好。正当他一愣神的功夫,眼前的男人连头部都被吸进了藤蔓的根茎之中。唐纳绝望了,他想到自己的父母或许也会是这样的下场,心里不禁悲痛起来。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突然间,唐纳的心里又升起了希望,他想到如果这些藤蔓还没有完全把自己的父母吸收掉,抑或是还没有吃掉他的父母前找到他们,那或许还有救!于是,他找来了根勉强能够替做铁锹的木板,在偌大的罗山城的北区和东区开始找寻起来。他所想出来的办法天真而幼稚,但是实施起来的意志却无比坚定。 6 八角枫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摄人心魄的歌声,河面上的蘑菇都在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漂去。她本能地觉得应该远离歌声,但是心里又控制不住地神往起来。卡夫卡与她也一样失神着,他们身下的石门跟随着缓缓漂流而去的蘑菇大军。漂的时间越长,那歌声就听得越发清晰,越发响亮起来,一座巨大的青石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一个怪头婴儿趴在那上面,嘴巴微微张开,那勾魂的歌声便是从这里面流淌出来的。 忽然,一股巨大的水流声在怪头婴儿身边响起,听到那声音,八角枫和卡夫卡逐渐恢复了神智。但是,为时已晚了。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在河上所依仗漂浮的石门刚好到了怪头婴儿眼前,一个飞速旋转的漩涡正在它的周遭徐徐产生。八角枫和卡夫卡一到这漩涡跟前,便无可避免地被卷入其中。湍急的水流将这二人从沉入深水的石门上打翻下来。他们只觉得自己在一片黑暗之中不断坠落,速度很快,甚至还来不及窒息以及产生一切溺水所该发生的反应前就被一阵从天而降的大风猛吹了下,立时觉得身边的水流瞬间消失无踪了。八角枫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与卡夫卡挤在一堆黏糊糊的气泡中,这些气泡有大有小,由于四下里光线微弱,一时间也辨不清究竟是什么。 那光来自于八角枫脚下,从一条细细的逢里透进来的。突然,那缝隙张了开来,一道红色与金色相交的强光照射进来,八角枫在那光源之处,看见了上下两排白森森的巨牙。又一道强风从头顶吹来,八角枫与卡夫卡和那些气泡一起猛地被往亮光处吹去。眼见那些尖牙从自己的头顶上扫过,八角枫这才看清了原来自己身在一张巨口里,一个缠满白色绑带的婴孩正在将他们往外吐,吐在一个堆得像小山般高的气泡堆之上。每一个气泡里都有一具或完好或残缺的人体。这些人里有的死了,也有的还睁大着眼睛,正喘着他仅剩的几口气。 第82章 第十八章 恐怖娃娃军团 (5) 6 八角枫和卡夫卡从高高地堆满了气泡的小山上爬下来,那个缠满了绷带的婴孩对他们视而不见,只一心不断地在地上挖出一个又一个的坑洞来将气泡埋进去,如同播种一般。当埋得差不多的时候,又会吐出一批新的气泡,如此循环往复下去。这些婴孩都非常巨大,足有四五层楼那么高。除了将八角枫和卡夫卡吐出来的婴孩外,不远处还有许多与它一样在辛勤劳作着的与它一般模样的同伴们。 绷带缠绕了这些巨婴的全身,连眼睛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张血喷大口。它们口中吐出一阵阵小旋风般的气来,咕噜咕噜的声音不时地从它们喉咙里传出来。它们无法行走,若要挪动位置,只能匍匐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1 着缓慢爬行。 将米克维斯辖区阻隔在罗山城外的巨大城墙就在不远处,由此八角枫和卡夫卡可以确定自己就站在紫藤街那座倒塌的妖怪大厦旧址附近。可供他们行走的路几乎都被堵死了,到处是堆成山的装着人类残骸的气泡。几乎每一个交叉路口都可以见到匍匐前行着的,像埋种子一样埋着气泡的婴孩。 卡夫卡和八角枫还记得在空中发生的那场大火。八角枫点着了一根附在楼房墙上的木板,将其扔在巨婴身上。那巨婴依旧专心致志地做着手里的事情,对燃烧的火把没有丝毫反应。 “或许是那些藤蔓?”见到没有起到意料中的效果,卡夫卡又猜测到。 八角枫赞同地说道:“难道只有烧起来的那种藤蔓才可以?” 于是,两人又四下找寻起来,只是找了许久,都没见到那种在西区以及空中到处可见的那种藤条青蔓了。八角枫怀疑它们或许已经深入地下,仅凭他们的双手恐怕一时很难找到。再加上虽然天上仍然黑云密布,但从时间上看,天应该早就大亮了,眼看着离24小时的期限越来越近,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卡夫卡和八角枫犯起愁来,一是因为还没有找到确实的可以克制这些怪物以及蘑菇的方法,另外一点是,他们无路可退,没有车辆,仅凭两条腿,在不足8个小时内要穿过李莉丝河回到城外的临时指挥所明显是天方夜谭。 就在两人无计可施之际,八角枫忽然感到自己湿漉漉的衣服上沾着些暗黑色的东西,她惊喜地发现那就是刚才他们寻找了好一会儿的藤蔓,想来是不久前落在水中,在救卡夫卡时被不当心依附在上面的。她和卡夫卡将其盘在一根细木板顶端,烧着后又扔到刚才的那个巨婴身上,刚好打在了它的脚上。这些,它好似被什么痛蛰到了,立即放下手中忙碌的东西,拼命地用手扑着烧着的那只脚,无奈火势霎时就蔓延到了它大腿根部。巨婴无计可施,最后不得不狠狠将自己烧着的大腿活活咬了下来。 躲在一旁的八角枫和卡夫卡看见了这一切,只见那烧着的大腿散发着滚滚黑烟,落在了地上,被它落下的地方瞬时就往下凹出了一个深洞来。单腿的巨婴刚一从险境中逃脱,便又立即重新忙碌起自己的作业来,拖着血淋淋的断腿,片刻也没有耽搁。待到它向前挪动了一段距离后,八角枫和卡夫卡走上来查看那个凹陷下去的深坑,只见它被向下烧穿出了一个豁口来,直通罗山城的地下水道。 八角枫率先跳了下去,卡夫卡紧随其后,燃烧的巨脚落在下水道的河流里,化成了黑乎乎的一团,若不是见过它之前的模样,否则仅凭它现在的样子,任谁都不会知道它曾经是一具白花花、肉乎乎的柔嫩的硕大的婴儿的腿。 一下到水道,八角枫便对卡夫卡说道:“你还记得我们抓那个卢克时走的路线吗?” 卡夫卡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可以从米克维斯借道,从山艾荒地离开?” 八角枫不置可否,紧接着向卡夫卡问道:“如果你打算直接用燃烧的藤蔓来对付城里的这些东西,那城里如果还有幸存者呢?我们亲眼见到那些气泡里还有活着的人,虽然生还的可能性渺茫,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还有那些大楼,里面的情况我们也并没有调查过……” 卡夫卡对八角枫问自己的话题有些意外,他打断了她的问话,一面朝着当初那个通往米克维斯的大门走去,一面说道:“你应该知道,并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和条件供我们思考这些问题。” “那这和最初保安部的方案就没有差别了。” “差别在于,我希望是由我来做。” 八角枫停住了脚步,她转头看了眼卡夫卡,神情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与伤感。卡夫卡避开了八角枫的目光,似乎也知道自己在逃避着什么。 “我只是觉得,至少可以尝试一下。”八角枫在心里暗道,但并没有说出口来。 在剩下的走到那扇大门的路上,八角枫和卡夫卡两人一直无话。八角枫用自己的掌纹打开了标着严禁的大门。他们在米克维斯找到了一辆可以开的车子,卡夫卡先上了车,八角枫顿了下,站在车外,没有丝毫要上车的意思。 “记住,向东开!”八角枫从身上拿出了一张刻着保安部徽纹的证件,交到卡夫卡手中,叮嘱道:“出示这个,他们会让你借道。” 接过八角枫给自己的通行证,卡夫卡不解地问道:“你不和我一起?” 八角枫没有直接回答卡夫卡的问题,她牵起他的一只手,在上面写了8个数字,说道:“记住个号码,告诉接电话的人是我让你打的,他会让执行这次任务的国防部队全权听从你的指挥。” 说完,八角枫想收回自己放在卡夫卡掌心的手来,但是被卡夫卡瞬间紧紧握住了。两人的目光蓦地相遇,仿佛他们都知道此刻是一个分水岭,若是一别,恐怕人生就是别样的两种轨迹。卡夫卡心中有千种不解,八角枫心里也有着万般的无奈,但他们却都不愿说出来,只肯让那些种种哽咽在喉咙里,生生地将苦涩而酸楚的味道咽下去。痛苦不堪,也只愿默默承受。 八角枫推开了卡夫卡的手,她笑道:“记得你说过的那个偈子吗?” “纵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卡夫卡,有些事我不忍看,但我也无权干涉你的决定。所以,让我任性一次,随便我逃开吧。”八角枫淡淡笑道,她退了两步,向卡夫卡轻挥了下手,眼见着他发动引擎,在泛起的尘土中往山艾荒地开去。 抬头仰望空中山艾荒地那万年不变的橘黄太阳,站在荒废了的米克维斯之中,身后是所有背朝着罗山城坐落的房子,视线所及,黄沙漫漫,八角枫心里不禁怅然起来。 “这里是没有冬天的。”八角枫呢喃道,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怀念漫天风雪的时节。突然之间,她想到要去探访一个故人,一个她不该去见的人。 7 一场大火在罗山城内足足烧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中,哀嚎满城,即使隔了很远,罗山城附近的镇上都能听见城里传来的人所发出的痛苦的呼救声。马丁爵士一开始曾经十分坚决的反对卡夫卡的计划,但被卡夫卡所给予的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给说服了。 “既然眼下的劣势无可挽回,倒不如让自己来做这事的操纵者,起码这样,你会获得对于它的解释权。否则,当别人站出来先一步说话的时候,你可就彻底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燃烧着熊熊烈焰的藤蔓将所有的奇异蘑菇和巨婴化为灰烬,空中的石门被用藤蔓特制成的□□击中,烧起来之后,纷纷落进了李莉丝河中。整个李莉丝河就同蒸腾的开水一般,与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2 冒着火光的罗山城一起烧了半个月。那些石门上的婴儿在死前吐出的黑烟化为数不尽的黑色碎屑,如雨水雹子一般,从空中倾洒下来。 有的大楼在火中坍塌,也有的幸运地存留了下来。半个月后人们又如潮水般涌入了罗山城,他们回来了,因为无处可去,整个米洛斯都在大萧条之中。若是这里还有可以继续居住的可能,就总有恋家的人期望回来。 卡夫卡从跟着进城执行任务的警察处听说,有人见到了唐纳,他浑身污秽不堪,背着两具半人的身体在东区走着,到处向人打听出城的路。有人说他疯了,也有的说虽然没人顾得上理他,但他还是出了城,且在临时指挥所附近见过他。 卡夫卡最后一次得到唐纳的消息,是从马丁爵士的秘书口中。他说有一夜,听到马丁爵士被几个不像是国防军编号的军人带走。他急忙追出去,正看见据说是带走马丁爵士的车子关上了车门,唐纳就惊骇地站在一旁。这时刚好赶上一支国防军的部队从城里出来休整。他去求救,但是那些人全部对他所说的内容无动于衷。当他再出来时,唐纳和那辆车都不见了。不过好在没有多久,马丁爵士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他闭口不提这件事情。 自从在米克维斯与八角枫分手后,卡夫卡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一个月后,罗山城开始重建,一切尚且大致修葺一番便能马上勉强投入使用的房屋被出了一份清单,由政府统一调配。卡夫卡在名单上看见了八角枫的住所,在那里施工之前的一个夜里,他特地去了一次,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被保留下来的东西,想着或许是八角枫需要的,等她回来时,可以交给她。 八角枫所居住的房子是个只有5层的小楼,塌陷了半边,大火只在倒下的那部分燃烧,所以很幸运的,剩下扎实地坐落在地面上的那部分倒是没有被毁损。卡夫卡走进八角枫所住的那个房子,里面的墙面都被外面发生过的大火熏得通黑。家具杂物之上长满了苔藓,污水浸泡着地板。从墙壁开裂的程度可以看出,房子可能发生过剧烈的震动,所有东西都横倒在地板上,八角枫喜欢的那些书籍也跟着一同掉了下来,泡在水里。 在一个碎裂的柜子下,卡夫卡发现了一个精致的铁盒子,他拾起后便将其打开,数封从双楼城寄来的信件和明信片映入了他的眼帘。卡夫卡只从八角枫家中带出了这个铁盒。回到车上,他先将里面的笔记本和一个装着卷纸的小瓶子收好,借着车外的光线随手打开了一封信看了起来。他无意窥探八角枫的隐私,但那些明信片和信件上寄信人落款的笔迹实在太让他熟悉了。他很肯定,那是海瑟的。 8 10月上旬的一日,在距离罗山城数千公里外,橡树湾城里正在召开一个只有国会最高层的几个人参加的内部会议,他们要推举出一个在未来的日子里,为他们在罗山城“冲锋陷阵”的人来。他们需要这个人有高效而狠辣的办事作风,不讲任何人情,像狼一样为他们在米诺斯大陆上撕咬开拓出一番新景象来。 提名的人选只有一个,他的档案被放在每一个出席会议的人的桌上,翻开第一页,为首的一行写着“卡夫卡,1959年1月27日出生……” 第83章 第十九章 臆想情人(1) 1 在米诺斯大陆的最南部,有一座名叫阿克琉斯的山,山下有一个没名的村庄,从这村子往深山里走上半天,会看见一座嵌在崖壁上的巨大的石砌神龛。神龛高约五十尺,内有一个通体乌黑,雕刻着身上被长袍紧裹,只露出没有五官的脸的神像。没有人知道这像是什么,就连村里年岁最大的老人也说不上这神像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的。有人说已经很久了,也有人说只是近几年的事。 深山里经常毒瘴弥漫,因此除非万不得已,少有人会冒险进山。只在风特别大的日子里,偶尔会有贪财的人进去采集一种特别珍贵值钱的药材。在经济环境不好的现下,这样的人愈发多了起来。 后来,村里发生了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这一连串的事件,据说是有人从深山里带回了一个陌生男子后才发生的。那个男子被发现时,浑身发烫,陷在昏迷之中。他躺了足足一个礼拜才逐渐清醒过来,在他昏睡的时候常有梦呓,一会儿说自己看见了蘑菇田,每一个蘑菇都长着腿,一会儿又说自己被一群军人追赶,追他的人的衣服上都有一个画着半人黑影的臂章。 男人醒来后,说自己名叫红筷子。他对自己如何进的山,又是如何出来以及在深山里的经历绝口不提。待他一能下地行走,当夜就消失了。直到三日后有人看到他从山里出来,鬼鬼祟祟地抱着一个布包,脸上流露出狂喜的神色,眼中放射出一种癫狂带来的异常兴奋的光彩。 红筷子趁着夜色离开了阿克琉斯山,坐上了一辆通往火车站的巴士,在一个星期后乘上了通往米诺斯北部的火车。火车开动时,阳光明媚,轨道两旁的香樟树绿意盎然,依稀能见到远处被笼罩在浓雾之下的阿克琉斯山,重峦叠嶂、浓雾环绕。 有人在村口捡到一块像是菌菇类根茎的东西,色彩艳丽,散发着诱人的气味,便将其种在了家中的院子里。数月后,当有一支军队开进深山,路过这里时,整个村子已是空落落的,只剩下几个年过耄耋的老人,眼神呆滞,满是惊恐,看来是经历过什么恐怖的事情。 红筷子乘坐的火车一路向北而去,开的越久,车窗外葱茏碧绿的颜色就越发黯淡下来。当到梅晓平原时,已是遍野的枯树黄草,野湖之上已经起了薄冰,大雁往南飞去,萧瑟的平原之上只有黄雀、乌鸦在盘旋啁啾,那叫声听得人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阵孤寂愁苦来。 红筷子想找个好地方来兜售自己布包里的东西,赚笔大钱。闲暇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发财梦翻来覆去地做了数遍。这旅途长了,车上的人总会感到无聊难耐。红筷子有时会在靠站的时候买上一份报纸,专门用来在无聊时看以便打发时间。可是买了几次后,他就不再在那上面浪费钱了。因为最近的新闻大都千篇一律,不是罗山城近期发生的恐怖事件,就是烧了半个月的那场大火。什么马丁爵士的提案第二次投票被多数票否决,什么罗山城新任市长被暗害家中,最大嫌疑人是新任的代理警察局长卡夫卡。这类新闻看多了,红筷子便都全然失去了兴趣,因此剩下旅程里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卧铺上睡觉,一遍又一遍地做着自己的美梦。他决意找一个富裕的地方去开张自己的生意。 穿过山艾隧道,就到罗山城了。一进隧道,红筷子就睡了,当他醒来时,车子已经靠站,这里是罗山城东区的火车站,听说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3 不久前刚刚重新开通。红筷子见车窗上起了厚厚的一层白雾,他将其抹开,看到窗外站台上灯火通明,天上飘着小雪,三三两两地走着几个赶着上车的乘客,大部分的乘客都没有下车,都在等着列车重新开动起来。红筷子听说这里以前要热闹许多,想来是近期一系列的事故后,萧条冷清了。 一个列车员带了几个警察走到了红筷子乘坐的车厢,要逐一检查每个旅客的包裹。看到搜查的那些人,红筷子惊慌起来,不由分说抱紧布包就往车下冲去。他那慌不择路的形态引起了警察和列车员的注意,他们追下了车。红筷子没有从站台出去。隔壁车轨上正巧有辆列车进站,红筷子猛地往那车底下一钻,追他的那些人顿时惊愕地停下了脚步。车子停下来后,有很多列车员和警员在车下以及附近寻找,可是既没有找到红筷子,也没有看到他的尸体。车站内的监控录像拍下了事件发生的全过程,红筷子下车时,脸被清楚地拍了下来。于是,他的照片被作为嫌疑危险人物登上了各大告示,如有警员或者热心市民见到他皆可以举报或者当场将其抓获。 告示发出去的当日,就有巡逻的警察在李莉丝河畔看到了红筷子,当时他看起来正在向人兜售手中布包里的东西。很快的,附近的警员都赶了来,他们将红筷子团团围住。红筷子手足无措,慌乱间,将布包里的东西倾数扔进了李莉丝河中。那天的河边灯光昏暗,月亮被黑云遮住,人们只见到一团团黑乎乎散发着香气的东西落在河面上,一个大浪打来,倏地沉入河底了。 红筷子被警察带走了,他被安了个无业滋事的罪名,被判了5年,据说他进入监狱后还不到一个月就逃跑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2 11月5日的下午,卡夫卡坐在自己的新办公室里等着一个电话。有下属在向他汇报最近城里发生的几个没有破获的要案的进展情况。汇报完毕后,他重点向卡夫卡提出了心中的一个疑虑。 “局长,9月5日之前的一个月里,整个城里的失踪人口报案数是往年全年的5倍之多。只不过一开始的时候,数量很少,后来慢慢递增起来,直到9月5日那天傍晚到那件事的全面爆发时,数量一下子全部激增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可能那件事的起因和这些失踪案有关……” “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城里稳步安置人口的问题,”卡夫卡打断了下属正要开始的长篇大论,严肃地说道,“至于你所说的情况,现在并不是追究探查的时候。” “我明白了,那以后……” “你记住,这些事到此为止。”卡夫卡厉声说道,带着一种不容任何反驳的语气,“你先把手头其他的事情做好。至于你之前查的那些,我不希望将来从其他人,甚至是媒体上听到。可以吗?” “我明白!”这个和卡夫卡对话的下属向来识相,他听得出卡夫卡话里的威胁。于是他简单地向卡夫卡交代了其他的事情后,便离开了。 卡夫卡看了眼桌角的电话,依旧沉默无声。他又看了眼日历,心里暗暗算着已经两个月过去了。他听保安部的人讲八角枫一个月前递交的辞职报告已经获批了。自在米克维斯一别后,他便再没有见过八角枫。 “她还会回来吗?”卡夫卡在心中默默念道,忽然觉得自己对八角枫的了解是那样的少。他既不知道八角枫可能会去拜访的朋友,也不知道她或许会去哪里。就在卡夫卡胡思乱想之际,电话铃响了。他接起电话,听到正是自己等待的那个,一个对他的新的调令下来了。ns调查组已经被秘密整编为一支拥有全新编号的部队,而卡夫卡则是其第十三团的团长。 接到电话后,卡夫卡走到窗边,望着在重建中的伤痕累累的罗山城,。看着它表面上所显现出来的宁谧与祥和,他知道,这样的太平马上就要结束了。 第84章 第十九章 臆想情人 (2) 3 罗山城的五个区中,除了最靠近山艾荒地的被毁损的最严重的北区,完全无法居住外,其他的几个区内都各有存留下来,简单休整后勉强可以居住的房子,它们大都靠近李莉丝河畔。连接河岸两边的维卡大桥在大火中倒塌了,现今人们若要渡河,只能从东区与南区的利多码头搭乘轮渡才行。 坐落于西区的新政府大楼与市政厅竟是保存得最完好的,它神奇地在那场怪异的蘑菇带来的灾难与持续了半月有余的大火中存活了下来。于是,罗山城的政府机构在简单上了发条之后,又有条不紊地重新运转起来了。 回归家园的罗山城的居民们收拾起破碎的心情,在这年降临的第一场鹅毛大雪后,强颜欢笑,开始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毕竟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再过一个多月就是1992年了。 11月中旬的几场暴雪之后,李莉丝河上结上了厚厚的冰层,轮渡不得不停了下来。人们若要过河,就只能绕到罗山城外五十公里远的另一座大桥来到达河对岸。可这显然过于费事,于是就有胆大的人直接从尚未完全冰封住的李莉丝河,直接走到对岸。 在米诺斯大陆北部,河面非常结实地冻住到可以让人无虑地行走其上通常要在12月中旬。因此,那些贪图省事抄近路的人确是冒了危险的。 尤其是一到夜幕降临,河面上便会被浓雾笼罩,走在上面的人根本看不清脚下抑或身前的路。有的时候,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河面上走过,到了对岸时,一个人上了岸,另一个则就消失无踪了。当曙光乍泄,浓雾退散之时,人们方能看到河面上比前夜多了许多坑洞。日复一日,那些坑洞越来越多,但依旧没有阻止人们冒险从河面上往返于两岸的决心。在这些冒险的人里,大多是由于工作的地方与住所分隔两岸,为了节省时间不得不如此做。都是为了生存,他们没得选。毕竟,在经济萧条的时期,还能有一份工作就已是非常幸运的了。 11月最后一天的深夜,一个女人刚一踏上冰面不久,最初抱着的那一腔侥幸的热情被河面上一阵阵迎面吹来的冷风给吹散了。她想起了冰上最近一到夜里就会有妖怪出现的传闻,她想要退回去,但是身后也是茫茫大雾,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小心地往前走去。 耳边风啸不断,那声音似鬼哭怪嚎。周遭浓雾弥漫,夜空中只有一轮惨白的圆月,还被黑云遮住了半边。女人手持用来探路的棍子在冰面上发出轻微的咚咚声,这声音在偶然风势转小的间隙,就会让人格外清晰地听见。孤身走了一会儿,女人依稀还在回荡于自己耳边的那些噪声里听见了一阵接连一阵的仿佛是利爪划过冰面的声音。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4 那声音在她身后,离她越来越近。女人以为它已经到了自己的脚跟。随着她忽快忽慢的脚步,一会儿紧挨着她,一会儿又离她远了。 女人很确定这东西在跟着自己,她不敢低头去看,只一味的一会儿告诉自己这都是四下里凄惨的大雾给她带来的恐怖幻觉,一会儿又让自己接受这惊怖的现实。在她的想象中,那东西一定是从冰窟里爬上来的,它长着像人一样的四肢,如狼一般的利爪,想来,她的面目一定狰狞,浑身肌肤雪一样的白,但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它就那么匍匐在冰面上,紧随着自己,等待时机。 女人后悔自己不该走这条路,早知道绕到城外那座桥上过河就好了。但是现在才想到这些,显然未免为时过晚。她不能过快地加紧速度,或者狂奔起来,因为冰面上遍布坑洞,一不留神就会掉落进去。透过层层迷雾,女人依稀见到了远处岸边的灯光,近来河岸上巡逻的警察比往常多了许多。她想呼救,又生怕惊扰到脚跟后的东西。她的喉咙一紧,头皮阵阵发麻,猛地觉得有冰凉的湿漉漉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腕,一声高呼只从她嘴里出来了半句就被哽在了嗓子眼。突然间,女人脚底一空,瞬间就被冰凉刺骨的河水淹过了头。 有在岸上巡逻的警察听见从河面上传来的声音,他们打开探照灯,强光穿透浓雾,在声音传来的方向左右扫过,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有一根细长的棍子落在一个冰窟边上,没有半个人影。 “什么事?”卡夫卡见好几个警员聚集在岸边,左右挥动着探照灯在照射冰面,便走上前去探问。 “呃,局长!”巡逻的警员们对见到卡夫卡有些吃惊,他们向他行了个礼,其中一个级别略高些的人回答说:“刚才从冰面上传来人声,我们……”“ 看到那空荡荡的冰面,卡夫卡立即明白了大致情况,他叮嘱了下:“加紧巡逻吧,很快就会在两岸边加修护栏,这段时间只能幸苦你们了!” 说罢,卡夫卡对这些警员点头示意了下,便转身离开了。他的车子就停在路边。本来他是打算直接开车回双峰镇的,他的年假已经被批准。卡夫卡准备在双峰镇一直待到年后,可是临走的时候,他突发奇想,要到李莉丝河岸边来看看。其实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了,河上大雾重重,什么都看不见。但他不知不觉间,还是将车了开过来。于是,卡夫卡站在岸边,向着米克维斯的方向眺望了一阵,胡思乱想了一番才又回到车上。 往昔灯火辉煌的李莉丝河畔现在只剩下几盏勉强投入使用的路灯,灯光昏黄,照射出的光线不足半步就被吞入黑暗了。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三三两两巡逻的警察,手握电筒,时而将电源打开,苍白的光束在河面上、在岸上左右扫过,照见倾圮的楼房,照见浓雾之下看来凄厉阴惨的到处是冰窟的李莉丝河面。不一会儿,那光束被收入电筒,一切重又回到了魆黑之中。 卡夫卡深吸了一口岸边的空气,虽然寒冷但有一股特别的幽香。他径直将车开出了城,当到达双峰镇时,天还未亮,但从时间来看,在攀升中的日头应该随时就会出现在云端之上了。而这个时候,恰恰是一夜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刻。 卡夫卡下车后打开后排的车门,他要拿自己放在后座上的行李,一个意想不到的风景现在了他的眼前。一个女人,全身上下不着半点衣着地倚在了车后座上。卡夫卡不记得自己可曾见过比眼前更香艳的景象来。这一生之中,他不知与多少不同风情的女人有过缠绵幽会。他见过许多称得上是完美无缺的酮体,艳如桃李的容貌,相比眼前的这位来,八角枫倒不是最漂亮的。可能是由于她那过于冷清的性格,使得她本来到算得上艳丽的相貌显得有些孤冷。她的眉间常常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哀戚之色,少了这类长相的女人常会有的魅惑人心的风情。 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就不同了,她的脸美得令人窒息、艳光四射,肌肤如羊脂美玉一般,身体丰腴却不见肉,纤细但不见骨。她的头发乌黑浓密,长到腰间,湿漉漉的垂落下来,散发着令人销魂荡魄的香气。卡夫卡极力克制着一股从心底深处疯狂地往外涌的冲动,那冲动让他几乎随时会将眼前的这女子狠狠揽入怀中,为所欲为。看着她那起伏的胸膛,紧闭侧跪的笔直修长的双腿,尤其是那看来令人销魂的双脚,卡夫卡心里暗想不知有多少男人会心甘情愿地被它踩在脚下。 这女人凝视着卡夫卡,她的眼睛是那样的诱人,深情地、夺人心魄。她轻轻地扭动了下身子,往卡夫卡身上靠来,一声娇喘传来,在那一刻间,卡夫卡连呼吸都停止了…… 第85章 第十九章 臆想情人 (3) 4 卡夫卡眼见着那绝色美人像蛇一样滑进了他的怀里,情不自禁地,他的手沿着她光滑的背部滑了下去。怀里的女人将头仰向他,柔情地与他的视线交汇,眉眼含春,嘴唇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似是在期待着,期待着他会对她做什么。蓦地,卡夫卡从她的眼中看见了另一个人。 “纵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八角枫临别时问自己的话在卡夫卡耳边缓缓响来,一种不快的情绪从他心中升起,他猛地将那女人从怀中推出,冷冷地看着她,片刻前心醉神迷的深情全无了半点。被寒冬中清晨里的冷风一吹,卡夫卡全然清醒了。这来历不明的女子是什么时候上了他的车的?他记起了在李莉丝河岸边回到车上时,在他坐上驾驶位置时身后的一声轻微的异动。那时他的心思在另一些事情中,对此虽有察觉,但是全没在意。 那美人自觉受到了羞辱,紧咬着牙齿瞪着卡夫卡。卡夫卡正要盘问她,她的神色忽然变了,那充满仇恨的神色楚楚可怜起来,方才风情流转的眼睛里噙满了热泪,断断续续的啼哭声从她嗓子中发出。卡夫卡本能地要向后退,他知道身后有人,从这女人越过他向他身后看去的神色,卡夫卡知道她在对着他人作戏。在他向后退却的同时,那女人扑向他拉住了他的衣服,这一切都是发生在车中的,因此卡夫卡狠狠推开她,退到车外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反到有点像是卡夫卡被里面的女人推出来的。 卡夫卡退到车外时,衣服上的领口被扯乱了,看起来有些狼狈。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还来不及环顾四周,就有几个警察围了上来。他们一个个皆抱着鄙视的眼神瞪着他,用枪指着他,厉声让他不许动。于此同时,他们又怀着怜悯同情的神情望向车内的正在啼哭中的女子,立时有人脱下了身上的大衣将她裹在其中。显然,这些警察认定了卡夫卡方才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堪的事情了。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5 而从这些人的眼神里卡夫卡除了看到仇视之外,依稀还见到了一丝嫉妒。他配合地将双手举过头顶,那个将身上大衣脱下披在女人身上的警察将其抱出,女人低声抽噎着,看起来是那样的凄楚柔弱。她被安置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警车,在众人将视线都集中在卡夫卡身上之时,卡夫卡见到了,没人留意到的那个被送上车的女人偷偷地看了自己一眼,她的嘴角得意地略略上扬,流露出了一个与她的美貌极不相符的狰狞的笑容来,一个罪恶的行径得逞了让人作呕的笑容。 卡夫卡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可竟无人相信,他们一致认为那证件是伪造的。于是,天刚一蒙蒙亮,卡夫卡便被押进了拘留所。 在一个长不过五步,宽不足三步的狭小房间里,长的有一面是一排铁栏杆门,另三面则是涂着灰漆的三堵墙,与铁栏杆门相对的墙顶开着一扇不大的窗子,整个房间的采光全靠外面射进来的光线。卡夫卡被粗暴地推进去,坐在了几个流浪汉中。 窗外的一切都覆上了厚厚的白雪,雪光映照下,明亮得很,但是由于这房间墙上的窗子开得过窄,能透进来的光亮并不多,再加上没有开灯,使得这里与外面呈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明暗程度来。一面是明媚清朗,而另一面则是大都被掩藏在了大块大块魆黑的阴影之下。卡夫卡就坐在那里,半天动也不动,失神地想着什么。他记得就在不久前,自己也曾被带到这样幽暗狭小的房间里过,而区别在于,那里的犯人只有他一个。 卡夫卡静静地看着一束与房间里大体所呈现出来的魆黑阴沉不符的苍白的光束从窗外照射进来,在房间的尽头处落下了一个亮圈,灰烬尘埃飞舞萦绕其中。他想起了马丁爵士的脸孔上的皮肤在他面前斑驳剥落,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成了一具怪异的死尸,很快就与那个罗琳议员还有那查理所化作的东西一般无二,一具怪异的禽鸟的尸体。整个房间里只有卡夫卡和马丁爵士,卡夫卡夺门而出,正巧被爵士的秘书见到,由此他理所当然地被当成了嫌疑犯。其实,认定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并不需要什么确实的证据,有的时候,红眼病与嫉恨加起来就足够了。想到这里,卡夫卡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又想起了自己是如何被人在头上套上布罩,领到了一个幽暗的房间之内。有一个面部被严密遮住的人走进来,用假声与自己交谈,向自己讲明厉害关系。当他们的谈话结束之后,卡夫卡知道,他终于获得了那个真正通往上一层楼的钥匙。而与他当初所预想不同的则是,在这样一辆向上缓缓攀升的列车上,上车下车,都由不得他来决定。他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一般,被人牢牢控制在手里。他若是听话,就会是米诺斯大陆上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而他若是拒绝,那么他就会是谋杀马丁爵士的杀人凶手。 马丁爵士的案子会被作为悬案入档,它就像是高悬在卡夫卡头上的一口铡刀一般,能不能查出来,那刀落不落下来,什么时候落下来,都取决于那些人对卡夫卡的态度,以及他事办得如何,他还有多少价值。卡夫卡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利,可是却永远失去了自由。 这值得吗?卡夫卡在心中暗想,转而很快的,他就不想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得选。 卡夫卡进拘留所还不到半个钟头,就马上有人恭敬地来请他出去,向他一个劲地抱歉属下的失职,态度谄媚得令人作呕。卡夫卡没多计较,只是离开的时候,问了那个女人他们是怎么处理的。那人告诉卡夫卡,说她好像不会说话,有一个同事已经将她带回了家,待到确认好身份后再看是送她回家,还是别的安置方法。这人说话间,从头至尾,对卡夫卡之前那令人误解的行径只字不提,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卡夫卡在接近正午的时候回到了家。在家中,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浑浑噩噩的睡觉,醒来后要么在家中看书,要么在街上闲逛。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了一个多礼拜,有一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他在马路上悠闲地踱着步子,几声突兀的枪声忽然在远处响起,小镇上令人舒适的静谧猛地就被这声音打破了。卡夫卡顺着那声音的源头寻去,当他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时,门口已经停了辆警车,围观的人群将大门口挤得水泄不通。卡夫卡站在人群的后面,有意无意地听着人们议论。 人们都在说里面有个当警察的丈夫枪杀了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好像为了个他带来的女人和他闹了好几天了,又是要分居又是要离婚的。正当听到这里,冷不丁的屋里又传来一声枪响。几声叹息从人群前面往后传来,有人说,是那个男人在里面开枪自杀了。于是,吵闹熙攘的人群又开始期待着能看到被抬出来的尸体。 卡夫卡从人群中退出来,他一转身,就有一个女人迎面向他走来。她将自己乌黑的长卷发随意地绾在一侧,她那圆润似鹅蛋的脸庞上,眼中含笑,有万种的风情流转其中。黄昏里耀眼的霞光像一层薄纱披在这女人身上,使得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神圣的光辉。卡夫卡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眼前走向自己的女子像极了八角枫。抑或,她就是八角枫? 第86章 第十九章 臆想情人 (4) 5 可能是西沉的落日太过耀眼,金灿灿的光辉倾洒下来,让卡夫卡一时有些昏头昏脑,眼前忽的掠过一道白光,八角枫就站在了他的眼前。一阵冬日里的寒风从一旁吹来,八角枫又消失无踪了。回来神来的卡夫卡惘然地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条商业街道时,关门歇业和因为生意不景气而早早打烊的店铺到处都是,卡夫卡遇见了莫雷尔,他们闲聊了几句,莫雷尔坚持第二天一定要到他家中去拜访下。两人分别后,卡夫卡见到树梢上已经挂上一轮圆月,临街一盏亮了又熄灭的街灯投影到雪地上,那影子看来阴惨惨的,正如它所坐落的小镇一样。全都散发着一种无可救药的萧条落寞之气。一种莫可名状的凄凉渗进了势头渐强的寒风中,一不留神地,吹进了卡夫卡心里。 回到家中,卡夫卡一头栽倒在床上,他病倒了,高烧不退,在浑浑噩噩的梦中,他行走在暴雪里,前方是茫茫的一片黑暗。他觉得自己在寻找什么,可是又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只是不断地走着走着,拨开层层迷雾,没有尽头地一直追寻下去。 莫雷尔一早就如约到了卡夫卡家中,敲了几声门后无人应答。他绕到卡夫卡家后的院落里,敲了一会儿后窗,这里上面就是卡夫卡的卧室。卡夫卡听见了声音,勉强爬下床来给莫雷尔开了门。见到卡夫卡满面病容,莫雷尔连忙将他搀扶回床,喂他吃了药,照顾他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6 睡下后便离开了。当天傍晚,莫雷尔又来探望卡夫卡。由于之前卡夫卡病得厉害,便给了莫雷尔自己家中的钥匙,笑称若是死了,至少会有人给他收尸。 莫雷尔一进门,房内漆黑一片,他打开了灯,正想往楼上走,忽见通往二层的楼道间里站了一个女人。那女人长发披肩,容貌艳绝,通身散发着一股让人心醉的幽香。她领着莫雷尔上了楼,卡夫卡已经醒了。女人自称叫江与。 莫雷尔简单地与卡夫卡寒暄了几句后,视线就一直停留在江与身上,仿佛入了迷一般。他夜里回到家中,无论妻子与他说什么,他都心不在焉,一夜未眠,心思全在卡夫卡家中的那个女人身上。第二天一早,他又早早地去了卡夫卡家,看见那女人对卡夫卡轻柔细语的样子,不禁心里升起一股恶毒的嫉恨来。 6 卡夫卡一觉醒来,看到八角枫就坐在自己床边,柔顺而深情地看着自己。他欣喜地坐起身来,忽然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他勉强抬起来的想要轻抚八角枫脸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不是八角枫!心里有一句坚定的声音在警告他。卡夫卡愣住了,隐隐地有危险在逼近自己。这清醒的意识只停留了一会儿,很快又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欲望所掩盖。就在他心醉神迷之际,莫雷尔来了。也就在那神秘的女人离开卡夫卡床边的一刻,他记起了这女人身上的香味曾在何处闻过,就是在他回到双峰镇的第一天,出现在他车后座的女人身上的。 卡夫卡没有在脸上表露出任何异样,只在心里暗暗盘算。他亲眼见到莫雷尔被这个自称江与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待到莫雷尔离开后,心里终于有了决定。至少在他的病痊愈之前的这几日里,他不会拆穿她,而且他非常好奇,这女人究竟想做什么。卡夫卡想起了那个带她回家结果发生了惨案的警察。其实,还有一个连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理由促使了他做了这一有些荒唐的决定。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这个江与像极了八角枫,而卡夫卡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或许,是他对她有些想念了吧。 自那一日莫雷尔在卡夫卡家见过江与后,他每一日都会登门拜访。起初以来看望卡夫卡为借口,后来索性毫不遮掩地一进门就围着江与转。卡夫卡反复暗示明示莫雷尔,但得到的皆是对他愈发仇视的态度。最后,卡夫卡干脆电话莫雷尔说自己第二天要回罗山城叫他不要来了,谁承想,莫雷尔竟在卡夫卡家门外守了一夜。得知被骗的莫雷尔与卡夫卡大吵了一架,什么难听的话都被他说出来摔在了卡夫卡的脸上。他认定了卡夫卡要独占江与,于是,两人彻底决裂了。 距离他们上次在路边偶遇,两人惬意地闲谈还不到一周的时间,莫雷尔对于卡夫卡就已经变成了个完全陌生而可怖的人。在这五日里,江与对卡夫卡百般撩拨,但是卡夫卡总是无动于衷,即便他偶然会有心醉神迷的时候,但最后总是会突然间又对江与冷淡下来。和这些相对的,是莫雷尔对江与迷恋得日益疯狂,尽管江与对他时常冷言冷语,甚至是嘲讽相待,但换来的莫不是莫雷尔愈加痴狂的追求。 莫雷尔倾尽家财去买了珍贵的珠宝献在江与面前,江与都不屑一顾。江与仿佛对任何女人通常都会喜爱的物质上的东西都没有兴趣,她厌恶莫雷尔,但也会不经意间去挑逗他,看着他的疯狂逐渐丧失了所有的理智,江与乐在其中。就在卡夫卡与莫雷尔决裂的那天,江与半开玩笑地站在门口对莫雷尔说了一句:“你怎么说也是有老婆的人啊。” 听罢江与的话,莫雷尔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病态的喜悦来,就好像是江与的那句话让他那荒诞无稽的希望终于从空中落了地。他头也不回地往家里奔去。见到莫雷尔的异状,卡夫卡追了出去。当他来到莫雷尔家时,门口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他们都在说,莫雷尔疯了,至少连砍了他的妻子十几刀。有人听到屋里的惨叫,报了警。警察一进门时,满屋子的鲜血,喷满了墙壁。莫雷尔当场就被击毙了。 卡夫卡在莫雷尔的房间里发现了许多画像。找到那些画像并不费事,因为随处可见,桌上、椅子上,墙壁上,铺的到处都是。那些画像无不是画着同一个女人,齐肩的短发、清澈的杏眼,丰骨微肉、身材丰腴圆润,气质清纯可人。与他家中的那个江与完全是两般的模样。 卡夫卡又连忙让人找出数日前的那天早晨所有见过江与的警察来,他惊愕地发现,每一个人对她相貌的描述都是不一样的。唯一相同的,则是在他们眼中的江与,恐怕都是自己心里最钟爱的类型,在这一点上,他们没有任何的不同。 第87章 第十九章 臆想情人 (5) 7 苍白的月光倾洒在208号公路上,沿着这条公路一直向北开去,可以到达李莉丝河的上游忒休斯河段,有一座钢铁铸成的大桥横跨其上,名为罗斯大桥。用的是罗山城建城英雄的名字,据说他当年就是在这里赢得最后一战,径直带军进入罗山城的。 500年前这里的两岸,到处是干涸的河道,沙尘漫天,贫瘠的土地上寸草不生。常年的沙暴不断地侵袭让这里满地的黄沙,如同沙漠荒州一般。可是现在,急湍的河水从不远处的大坝上倾泻下来,奔流不息地朝下游涌去,这永无尽头的河流灌溉了两岸无数农田,滋养了加西亚等在内的无数平原,一到春季,万物复苏的时候,视线所及之处,绿荫遍布。 卡夫卡的车灯亮着,照耀到前方不远处。此时他的车就行驶在208号公路上。道路两旁,一边是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的加西亚平原,沿途树木的枝干上早没了树叶,挂着白霜,而另一边便是在冰层之下疾驰奔腾的李莉丝河。单调而萧瑟冬景不断被他甩在车后,清朗的月亮就挂在他西侧,越来越高,夜愈发深沉了。 江与就坐在卡夫卡车上的副驾驶座上,被绑缚了手脚。她既不惊慌,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满脸惊怖的倒是卡夫卡,他心烦意乱,自觉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源于今日一连串诡异频发的事件,又或许是江与身上的那股香味,起初让他心醉,但是时间长了就越来越让他作呕起来。 卡夫夫不时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江与,现在的江与不仅相貌上像八角枫,就连眉宇间的神情也愈发像了。一发现这点,卡夫卡恼恨起来。他想起了海瑟寄给八角枫的那些信。在得知自己被戏耍后,他曾经试图恼羞成怒过,但那种懊丧的感觉只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自觉永远失去了八角枫的怅然,那种怅然的感觉让他心里有些不甘。但当发生了马丁爵士的那件事之后,他自知这种失去,已成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7 了一种大势所趋了。 车子停在罗斯大桥上,午夜时分,桥上空荡荡的,偌大的天地中,任何声响发出都会引起阵阵廖廓回声的萦绕。卡夫卡把江与从车上拉下来,江与也不反抗,只是一个劲地在笑,先是轻柔地,如细语一般,再后来就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充满了嘲笑的、仿佛阴谋得逞了的笑容。 江与被卡夫卡拖到大桥的栏杆边,只要往下一推,她就会轻易地从桥上跌落下去。一把锐利的刀子顶在了她的腹部,她又用那魅惑人心的眼神凝视卡夫卡,动人的嘴唇里吐出了八角枫的声音:“你真的忍心让我死吗?卡夫卡?” 卡夫卡愣住了,他突然间觉得大脑不受自己控制了,他有些心软,甚至忘记了现在被自己扼在怀中的是江与,以为是八角枫。他发现自己下不了手。忽然,那个和自己谈话的神秘人临走时对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响了起来,那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你在obe的时候有一个搭档?她曾经是侧写师,而且她是保安部的人。卡夫卡,我们期望看见你的忠诚。” 想到这里,那些海瑟的信又一次一股脑地从卡夫卡被深藏的记忆中蹦了出来,他顿时心一发狠,猛刺了江与数刀,将满脸惊愕的她推下大桥。他知道这里的河段是冰冻得最晚的。果然,江与从高处掉了下去,落在河面上,冰层被砸出了个口子,她被那寒凉刺骨的冰窟吞噬了,连呜咽一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消失无踪了。 往黑乎乎的冰面看去,苍凉的月光没有带给它丝毫光亮,反倒给它披上了一层阴惨的罩子。卡夫卡愣愣地在桥上伫立了一会儿,心头不久前产生的那种由暴力带来的快感很快就被冷风吹散了,他这才明白,原来刚才自己杀死的并不是八角枫,而是那个江与。 卡夫卡觉得自己变得面目可怖起来,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在杀死八角枫的时候会产生快感。但那种快感存留的时间极短,紧跟而来的是痛彻心扉的悔恨。即使在明白不过是大梦一场的现在,一想到自己竟然因为杀死八角枫而欣喜过,他的心头还是会被压上推不开的一种莫可名状的痛苦而产生的重力。他想推开那块巨石让自己透一口气,可是却无助地被越压越重,直到心里所有的光亮都被掩盖住了,漆黑一片,他也就习惯了。原来,习惯才是治愈所有创伤的万金良药啊。 卡夫卡回到车上,他要回双峰镇,却不知不觉地往罗山城开去。当他进城时,曙光在天际乍泄,灰暗的天空渐渐暗淡,随之而来的青色的、不着一丝云彩的万里晴空。 8 现在是上午的8点钟,卡夫卡将车子随意地停靠在路边,清新的空气从窗外吹进来,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起伏不定的心虚也跟着平息了下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怀着单纯的心境去看着这个伴随了自己三分之二人生的城市。那些日益麻木下去的一张张人的面孔,那些被生活的重负压得写满苦痛的脸。马丁爵士新提案的宣传广告板在那场蔓延全城的大火中被烧毁后又被立了起来,投票匆匆结束,马丁爵士已经死了,结果也不重要了,第三次的投票遥遥无期,没有人关心它。眼下生存都成了问题,谁还在乎那些呢,从这里回望过去的时光,很多努力与竞逐都像一场让人发笑的哑剧。 有人来问卡夫卡收停车钱。卡夫卡本想把车开走,可忽然又想下车走走。于是他付了钱,漫无目的地随便择了方向走去。多奇怪啊,卡夫卡觉得经过自己身边的都是那样忙忙碌碌的人,他们有的熙攘着与相熟的人簇拥着走进一个个房子,有的站在路上与人争执、吵嚷,有的孤身一人徘徊在路边似在等人、又像只是单纯地站在那儿发呆,没任何目的,而最多的,便是急切地赶路,眼里只有脚下的路而再没其他的过客。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卡夫卡感觉不到半分生气,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暮气沉沉地在进行着的。 突然,卡夫卡惊觉这一切原来并不是从那场几乎毁灭了罗山城的大火开始的,自那些宵禁的日子,自那次大罢工,亦或是很久以前,那没精打彩、死气沉沉的恶魔已经潜入城里许久了,或许在他儿时就来了,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注意到它过。 走了很久,卡夫卡蓦地回神,发现自己停在了火车站门前,天空扬扬飘下几片雪花。他仰望空中,那雪花纷纷落下,从起初的几片转眼就变为了鹅毛大雪从晴空飞舞下来。一个触动了他神经的回忆闯进了心头,引得他迈步走进车站,站在月台上,期待地左右顾盼。 站台上疏落的旅客不急不忙地从车上下来,与来接站的亲人相拥,新年降临,一家团聚了;也有的找到了自己的车厢,在旁人的帮助下将行李拎上车,打算离开罗山城,什么时候回来,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汽笛鸣响,划破了站台上的静谧,往日里的喧闹在这里早已不见。火车徐徐开了起来,滚动的车轮扬起轨道上的积雪。卡夫卡在月台上站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站台里摇曳的路灯亮了起来,浓浓的白雾弥漫了整个站台。那雾似曾相识,就像他在梦里见到的那般。 卡夫卡又像在梦里一样穿过层层迷雾,依稀地觉得有什么会在他拨开迷雾之后等着自己。他见到了八角枫,她正落寞地站在月台的另一边,看着漫天纷飞的大雪,若有所思。 卡夫卡向八角枫走去,八角枫见到了她。卡夫卡来到了八角枫身边,八角枫轻抚他的脸颊,柔情地说道:“有些事,我想和你……” 卡夫卡没有让八角枫说完她所要说的话,他将她揽入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们结婚吧。” 卡夫卡没有看见八角枫的表情,只感到倚在他肩上的她点了下头。她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就像他此刻抱着她一样,就好像两人都生怕一松手就会错失彼此一般。 隆隆的车轮在轨道上滚动的声音响起,呜呜的汽笛永不厌倦地呼号着,一个列车员在吹着口哨让最后一个乘客赶快跳上车来。又一班列车开走了,此时的站台上空荡荡的,列车员都回值班室里休息了,月台上只剩下相拥在一起的卡夫卡和八角枫。他们在那里站了很久,相拥着,满面含笑细语着、亲吻着。 再过一个礼拜,就是1992年了…… 第88章 第二十章 真相与谎言 (1) 1 这是新年第一天的深夜,在人们都沉入梦乡之际,在破败的罗山城上遥望,李莉丝河沿途两岸,白雪皑皑,万籁俱寂。坚厚的河水冰层之下,一具脸色发青,已被冻僵了的女尸从李莉丝河上游一路向下漂流,直到进入了罗山城,倾圮的维卡大桥之下。 夜黑风高,残云遮月,漂流的女尸被一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8 簇簇黑色的长发拦住了去路。它们缠住了她的头,环绕住她的身子,将她拖下更深的水底。一张张狰狞着的,拥有与女尸生前同样美貌的头颅在渴望地望着她,这些头颅或被埋在河底,还有的在两岸水面之下的斜坡上,一眼望去,数不尽的在随着暗流漂动着,黑长的头发像水草一样跟随着河下的暗流摇摆浮动。它们有的长出了脖子,有的已经长出了半个身子,还有的才长出了半个头。有几个幸运儿抓住了女尸,它们将她拉到河底,分而食之,没多一会儿,尸体连森森白骨都不剩一点了。 1991年最后一周,八角枫跟随卡夫卡回了双峰镇。新年初始,他们在相关部门公证结婚,没有婚纱,没有观礼的朋友,连教堂的钟声都没有。他们携手在工作人员面前签署了相关文件,互相亲吻,就算是彼此的丈夫和妻子了。简单至极 ,却又是真实地幸福着。 卡夫卡将替八角枫保留下来的铁盒子交还给她,对她说以前事情都过去了。八角枫随手将盒子放在一边,继续收拾与卡夫卡生活在一起的房子。他们住在卡夫卡儿时与父母共同生活的旧居中。 新年过后不久,忽然一天早上电视上、广播里都在报道说除了罗山城外,米洛斯大陆北部与南部的许多城市里也都频频发生了暴动。这些新闻滚动播放,但是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突然信号终止了。自此以后的三日里,所有的电视、广播、报纸都相继被禁止了。禁止的原因不明。再后来,连电话线路都被中断了。人们一下子退回到了一种颇为古朴而原始的生活,只能用信件来互通往来,邮政行业又重新抬头,兴旺了起来。每一分寄出的信件都会被抽查,尤其在一开始的时候,格外严格,几乎所有收到信件的人都会发现自己的信被拆封过,内里的信纸有的染上了油墨,有被揉皱缺了口子。 到处物价飞涨,双峰镇的商铺大批大批地倒闭,刚开始是奢侈品的店铺,再后来是坐落在镇外大中型的工厂,几个小型的工厂勉强维持,但是在负载累累地强撑了数月后,因为债台高筑,上下游中断,也不得不进入破产程序。高档餐厅一个个门可罗雀,连主要经营简餐的廉价小吃店也都只是在勉强维持着。 银行业务一下子比往年繁忙了不少,但大都在疲于处理坏账,以及配合政府部门没收一些责任人或政治犯的财产。大型银行就这样凑合地支撑着,有很多私人规模小的银行,由于管理投资不善,坏账成了死账,窟窿被捅了出来,遇上了储户挤兑,于是法院也跟着忙了起来。其实法院不仅在各种经济案中忙得焦头烂额,在这样的环境里,让它们日日开庭的,更多的是在审判着仿佛永远也抓不完的小偷、杀人犯、抢劫犯等等。警察成了最危险的职业。 与这些衰微冷落的行业完全相反的是,另一些行业蓬勃兴旺地地发展了起来。原先门庭若市的商业街有很多驻进了许多自愿出卖身体的女人与男人,每当入夜,灯红酒绿,品种花样繁多,价格高低不等,足以满足各类或富裕、或贫穷的人士。 电影院里天天都有新片上档,票价低廉,虽然片子制作粗糙,但是只要故事情节又粗暴抑或又□□的地方,就总会有需要沉湎于逃避现实的观众络绎不绝的进入观赏。 一个新型行业从罗山城延展了出来,除了传到了双峰镇,它一路往南、往西、往东,一时间,整个米洛斯都有那种经营着这种新兴行业的俱乐部的身影。它贩卖可以让人迷醉的酒精,兜售令人智昏的药物。在过去,它是毒品,政府是严令禁止的。但在现在,政府反倒觉得它可以让这些人麻木,或多或少可以带来太平,由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其自然,也可以说,让那些人自生自灭了。 三月份下旬,初春的第一场雨下下来了。卡夫卡每周往返于罗山城和双峰镇,周一至周五会在罗山城,到周末回来。除了必要加班的时候,卡夫卡总会尽量回家来陪伴八角枫,他答应她,适当的时候,他会辞去那份工作。八角枫对卡夫卡工作的内容一无所知,而自从电话电视等中断了以后,对外界事态的发展,八角枫也同样地知之甚少,卡夫卡对此也少有谈起。八角枫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这种忐忑的心情时常会不经意间涌出来提醒她,这种太平的日子恐怕就要结束了。 八角枫在双峰镇蟛蜞街46号找到了一份工作,给一家简陋的杂志社投稿一些短篇故事,拿到的收入勉强可以维持家用。卡夫卡大部分薪水都被八角枫换成了黄金,藏在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因为她觉得战争或许已经不远了。 卡夫卡与八角枫的日子就那么不咸不淡地过着,虽然有些单调,但对于他们两人来说这样的简单到算是温馨幸福的。 转眼到了4月下旬的一个星期三清晨,家中书房后的院落里,一夜大雨过后,就在前夜,紫色丁香丛中已经开出了第一朵花来。当八角枫一早望向那片丁香花时,密密层层紫色花蕾已经全部盛放。典雅的紫色掩盖了葱茏的绿荫,青草地上,露珠从草尖滴落,不时有飞鸟经过,落在花期刚过的桃树枝头,啁啾几声又飞走了。 这日下午卡夫卡托人捎信给八角枫,公事繁忙,周末可能回不来了,且叮嘱她最近外面很乱,让她尽量呆在双峰镇,不要出去。 八角枫到傍晚的时候,带着新写好的稿子到蟛蜞街46号,当她拿了稿费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杂志社隔壁新开了一家名叫“怀旧时光”的俱乐部,灯火通明,照亮了幽暗的整一条街。在这一条僻静的街道上,路灯早已成了摆设,所有往年营业的店铺都已关门。这家俱乐部一开,横向至少占了8个门面的它将店外所有揽客的灯光打开,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时而舒缓、时而轻盈的舞曲,依稀能让人见到往日繁盛时的场景来。 有一辆巴士在俱乐部门口停下来,从车上下来的乘客鱼贯而入。一个西装革履、圆圆的脸上有撇八字胡的男子往他们每人手里塞了张宣传页。当这些人都进去了之后,他见到八角枫很感兴趣地站在一边,看着自己以及俱乐部,便也塞了张到八角枫手里。 八角枫没有看手里的宣传页,而是径直往里走去。她穿过了一条长长的,仿佛深不见底的甬道,只有一盏闪烁着微弱光亮的提灯在引领着她。那光亮飘飘忽忽地悠荡在八角枫身前,当她走到甬道的尽头,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站在光亮处等着自己。她不禁喃喃地念道那个人的名字:“夏枯草。” 第89章 第二十章 真相与谎言 (2) 2 西元1991年9月下旬,就在卡夫卡带着驻防部队进入罗山城,用以人类残肢(这些人里还有许多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19 尚未断气,在他们的大脑被完全吞噬之前,都是清醒着的)滋养的藤蔓作为燃料烧起来的大火来去除城内一切怪异蘑菇抑或巨型以及各种千奇百怪的婴儿时,八角枫开车离开了米克维斯,她沿丽姬亚山脉一路向东开到了橡树城。 在一家知名的诊所里,她没有见到自己想要找的纽涩根医生,他曾是米洛斯大陆上最知名的心理医生。现在这家诊所早已改换招牌,八角枫从一个年近中旬,曾与纽涩根医生共事过的护士口中得知,7年前的一日傍晚,医生被几个军人带走后就再没回来过。 八角枫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得知了纽涩根医生现在正被关在皮罗拖监狱。皮罗拖监狱坐落在米洛斯大陆的最南部。那里群山密布,人烟稀少,到处是原始的丛林,终年气温炎热,潮湿不堪。据说,保安部直接管辖下有很多特殊而神秘的研究机构都是安置在那里的。 纽涩根医生初见到八角枫时,对她并没有印象。但当八角枫问他可曾记得十八年前给一个有些特别的女孩子做过催眠。纽涩根听到八角枫的问题先是一愣,在沉思了片刻后,无奈地叹道:“你到底还是来了。” 八角枫自从记起眼前的这个医生后,想来找他的念头便一直没有放下过。她心理有许多疑问想要问他,可是如今一旦坐在了他的面前,一时间,她竟语塞了。 此时的两人坐在一间狭小的暗房里,正中有一张长方形漆木桌子,八角枫与纽涩根各坐一边。房间里只有正中天花板上的一盏由根细绳垂下来的灯泡在照明,那灯光昏暗,光影摇曳。纽涩根手脚皆带了沉重的镣铐。他身后墙上的一边有扇不大的刚好一个普通身高人走过的铁栅门,门后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在严密地监视着屋内的一切。 八角枫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最后她站起身来,转身要走。 纽涩根这时开口了,他说道:“八角枫,过去只是一种经历,它不该成为你的负担。” 纽涩根的声音沉着稳重,语气祥和,既没有半分被禁锢多年所产生的戾气,也没有一丝因长年被单独囚禁,经过了数年没有阳光的日子而生出的颓丧之气。他说出的话语中有一种特别的让人安宁的气质。想来,在他被囚禁于此之前,该是个何等出众的人物啊。 听到纽涩根的话,八角枫停住了脚步。她回望他那已经明显苍老了许多的面孔,满是皱纹,头发鬓角皆已花白,但是眼睛里依然神采奕奕。他被禁锢住的只是肉体,即便在这黑暗狭小的牢房里,哪怕永不见天日,他的精神依然可以飞扬。 两个军人走了进来。八角枫眼睁睁地看着纽涩根被粗暴地又在他身上加了一道锁具,拖着那镣铐,他在那两名军人的押送下,缓缓走出房间。咣当一声,铁栅门又被关上,在这静谧幽暗的房间里,那关门声听得八角枫冷彻了骨、寒透了心,不禁想到若是自己被关在这样一个地方多年之后,是不是也能保有与纽涩根一样熠熠的神采与轩昂的气宇。 离开皮罗拖监狱,八角枫四处打听米洛斯大陆上是不是有个叫做火奴鲁鲁的岛。她问了许多知名的地理学家,最后有人告诉她,这岛是在外面世界的,在风墙以外。告诉八角枫的那个人只说了一次,之后便立时对所有都三缄其口。毕竟,在米洛斯大陆上,无论是外面的世界还是风墙,都不是个可以轻易让人知道的秘密。 于是,八角枫又乘着火车一路往北,到达了米诺斯大陆的最北端,格陵海岬。站在那里的尽头,八角枫望不见风墙的半点影子,周遭是被白雪覆盖的茫茫大地,与翻滚着白浪的大海。视线所及之处,天际处,大海平静安详,若是日升,碧蓝如茵,待到入夜,阴沉若黑雾。 有一日,八角枫在黎明时分,天尚未亮的时候跳入海中,朝着风墙的方向游去。渐渐的,她身后的海岸线被天与海的交际处所遮掩,当她四下里只剩下茫茫大海之时,红红的日头升上云端,突然间,金光乍现,八角枫整个人都被沐浴在了圣洁的日光之中。她仰头让自己浮在海上,尽情地享受这一神圣的一刻。在这一刻,她抛下了过往那段苦痛岁月里所有的负担。她问自己,过去重要吗?或许,并不是那么重要。 站在通往“怀旧时光”俱乐部内的甬道尽头,夏枯草的身影在光亮处在八角枫的面前闪了一下,八角枫愣了下,瞬间就回过神来,夏枯草不见了。八角枫心中有惆怅,但那更多是源于对夏枯草的怀念,并不是同以往一样,对过去的惧怕。 那个胖胖的圆脸男人从八角枫身后走上来,引她走进俱乐部的大厅。大厅的天花板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分布着一盏散发着幽暗蓝光的旋转魔球灯,使得整个厅内遍布着大块大块的暗蓝色与灰黑色的阴影。在抒情的背景音乐之下,空气中流淌着一种暧昧的怀旧情怀。 大厅呈圆弧形,中间空荡荡的,四周的墙壁每隔三步距离就会有个帘幕,后面都有一条走廊,八角枫被带进了其中的一个。走廊内昏暗不已,照明全靠墙沿处微弱的黄光,如同电影院里的座位一样,有一个个小牌子,亮着灯,被编了号,而紧挨着每一个号牌的是一间间被厚重的幔帐遮掩了的暗房。八角枫被带进了18号房间,房内同样只有墙脚处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一张单人床置于其中,房内的空间便几乎都被占满了。 圆脸男人让八角枫躺在床上。八角枫疑心重重地刚躺上去,那男人便从床底拿球形透明玻璃罩出来,罩子的上方有个塑料皮管,像是用来透气的。八角枫见他要将那东西往自己头上罩,立即厉声问道:“这是什么?” 圆脸男人觉得八角枫紧张地有些怪异,解释道:“它里面有让你做梦的东西。”他好像很赶时间,不耐烦地又要将那罩子扣到八角枫头上。 “带上就可以了?”八角枫用手挡住了圆脸男人举过来的罩子。 圆脸男人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被耽搁太久了,他一面脚尖朝门处站着,仿佛随时准备要走,一面快速地点了下头,然后再一次重复了之前失败了好几次的动作。 “我自己来可以吗?”八角枫的态度很坚决。 圆脸男人终于妥协了,他将罩子交到八角枫手中,一脸的不高兴,仿佛这桩生意做得不划算。他对八角枫说道:“随你,但是钱一样要付的,而且价钱不变,一小时5000块。” 八角枫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有这么贵,但还是痛快地答应了。她的话音刚落,圆脸男人便已转身走出去了,恐怕是去迎接下一批客人去了吧。 第90章 第二十章 真相与谎言 (3) 3 八角枫出了自己屋子,向走廊更深处走去。她掀开几间屋子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0 的帘帐,看到每一个屋里都有人横躺在床上,头上戴着球形玻璃罩,罩子里有五颜六色的雾气在滚动、蒸腾。每个沉入睡梦的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的心满意足的表情,看来是做了场美梦。玻璃罩上的塑料管里不断有黑色的烟雾滚出来,这些烟雾没有味道,像一条细细的缎带,从管子里出来后,就被房间里天花板上的一个不起眼的排风孔吸去了。这整个过程只有极其细微的嗡嗡声,是从排风管道里传出来的,那闷响仿佛是这些黑色的烟雾进入管道后在甬道中来回碰撞管壁而发出来的。 八角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照那个圆脸男人的样子将罩子戴在头上,奇怪的是,她只见到黑蒙蒙的一片,没有任何美梦进入过她的脑海。倒是她回家后,做了一个仿佛很长很长的梦,她见到了一片蔚蓝色的大海,无边无际,风平浪静。和煦的阳光亲吻着她的脸颊,她坐在一条小船上,漫无目的地在海面上飘荡了很久、很久。 一些细碎的极轻的声音将八角枫从睡梦中惊醒,她坐起身来,依稀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她往楼下探望,看见卡夫卡就站在楼下的阴影处,他的目光刚好与八角枫相交。 卡夫卡此刻的脸上写满了疲累、厌倦,但还夹杂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兴奋。那种接近于癫狂的兴奋感被他小心地掩在了自己疲倦的神情中,不想让八角枫发现。可是他那明显锐利了的眼角所露出来的锋芒还是在不经意间出卖了他。 卡夫卡向八角枫解释说自己的事情突然提前做完了,可以回来休息两天,再多的,他也就避开不谈了。卡夫卡径直躺在了床上,一沾上枕头便沉沉地睡去了。八角枫为他盖上被子,她想起了自己从“怀旧俱乐部”出来时,门口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他们都是等着进去享受服务的,在等待期间,有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从一个刚从罗山城出来的人的口中,八角枫得知了现在罗山城又开始宵禁了。而且,听说秘密警察在四处搜捕可疑人士。 第二天醒来后,卡夫卡的心情显得前所未有得好,他在家里陪了八角枫两天,期间只字未提罗山城的变化,像是刻意回避。对于这个,八角枫倒也习惯了。星期六一早,天还未亮,卡夫卡就走了。八角枫醒来时,看着空荡荡的枕边,觉着自己与卡夫卡虽然结婚了,在一起了,但是到现今两人的距离却前所未有得远了。她知道卡夫卡对她有诸多隐瞒,但是她对于卡夫卡也仍保有许多秘密。 在这之后,卡夫卡回到双峰镇的频率越来越少。起初卡夫卡对此还尚有些抱歉,也给过八角枫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到了后来,两人渐渐相对无言了起来,婚姻彻底变成了一杯淡而无味的白开水。他们曾试图有过激烈的争吵,但是每一次都是开了个头就结束了,显然谁都不忍心认真向对方恶言相向。 在八角枫眼里,卡夫卡渐渐变回了那个传言中的“疯子卡夫卡”。他脾气暴躁、蛮不讲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八角枫发现他眼里孩子气的清澈完全不见了,与之相对的是一直所呈现出来的愈来愈明显的冷酷和残忍的光芒,那是一种刽子手眼里才会有的光彩。而在卡夫卡的眼中,八角枫对于他的态度则是日趋冷漠了下去,直到最后,成了一块极北之地的冰山,让他寒彻骨髓。 这样的日子长了,八角枫倒渐渐不介意卡夫卡什么时候回来了,但是卡夫卡却还保持着每个月至少三次的频率。再后来,卡夫卡与八角枫连争吵的兴趣都消失殆尽了,两个人机械地像是履行义务一般维持着夫妻生活。即便到这个时候,有一个念头倒从来都没有在他们的脑海中出现过,那就是可能他们的婚姻本就是个错误。这样的日子习惯了以后,慢慢的,卡夫卡又开始会偶尔开些玩笑来逗八角枫开心,而八角枫也卡夫卡恢复了昔日里的客气和谅解。 在9月份的一个深夜,卡夫卡突然醉醺醺地回到了家,他倒在床上,八角枫在他的衬衫领口看到了一个鲜艳的口红印。她只愣了一下,她惊叹的是自己心里竟没有多少意外。她平静地将其扔进了洗衣机。在这之后,八角枫不止一次看见过类似的东西,不过她对此从未揭穿过。 卡夫卡回来地愈发频繁了。他在最初察觉到八角枫那看似毫不在意的态度时,曾经有过失望与惆怅。但是很快的,他还是心灰意冷地与八角枫将日子一起维持了下去。离婚的念头,在两人心中一直小心而克制的回避着。那种小心就好像他们都知道这将会是个无法挽回、终将实现的未来,但两人的心里都在惧怕着这一刻的到来。 一直到不久后,一场从罗山城里大肆蔓延出来的屠杀终于不可避免地来到双峰镇时,卡夫卡和八角枫的心里都明白,那一刻终于到了。 这场屠杀从最开始的隐秘而遮掩地进行在政治的幔帐之下到最后大张旗鼓、肆无忌惮地走出了罗山城,向着周边的城镇,乃至整个米洛斯大陆,只用了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时间。它就像是一颗在干燥的天气中野草上出现的一个不起眼的火星一般,瞬间,就延烧至整个原野了。 4 八角枫在第一次去过“怀旧时光”俱乐部后,很快又去了第二次。尽管第一次的体验并不成功,但之后的几日里八角枫心中却总会产生一股按耐不住的欲望想要再去试试。那种不断涌现且越来越强烈的欲望在告诉她,那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只不过她第一次没有享受到而已。 于是,在5月的一日傍晚,此时蟛蜞街46号的那间杂志社已经倒闭了,路上到处游荡着乞讨的人以及无业游民,有不少小偷就混杂其中。一到入夜,若是有身怀财物的人经过无人僻静的暗巷阡陌,总免不了会被人打劫。如丢了钱财,已是幸运,若没了性命,也不足为人惊奇。 “怀旧时光”俱乐部门前站满了渴望进去的人群,他们有的在排队,有的因为囊中羞涩只能渴求地站在门口张望,祈求圆脸男人能让他们赊账。无论是进去的人、出去的人亦或是在等待的人,一个个都是面露菜色,形容枯槁,双眼几乎瘦得脱出眼眶,没有神采,只有一种神经质的满是病态的欲望的光芒。想必为了能进去享受片刻,任何杀人放火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们都做得出来。 八角枫将要踏进这罪恶之地时,一个人猛地拉住了她。那个人对她说:“看着门外的这些人,你确定要变成和他们一样吗?” 与八角枫说话的人是她在橡树城工作时,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特洛亚。她警告八角枫说道:“里面的那些梦都是假的,就算一辈子都在梦里,但也会有醒的时候。” 第91章 第二十章 真相与谎言 (4) 5 双峰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1 镇对于卡夫卡来说,就像一个避风港,他将自己所有不想面对的都放在这里,偶然掀开一角,窥视一下,再又小心地遮上。 双峰镇对于八角枫来说,就像是一个囚笼,一个卡夫卡为她精心挑选的监牢。她在这里从被动到主动地去将过去的伤口揭开,反复细看,追根究底。她不出去,不单是因为那是卡夫卡所希望的,更多的,是对于她来说,那囚禁她的牢笼无处不在。她知道即便出了双峰镇,也不过是进到了另一个更大的铁笼子罢了。 卡夫卡从不拘泥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总是向前看,大步超前行进着。而八角枫则恰恰相反,她非要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缘由细究清楚,非要得出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对自己有什么帮助的结论。在之间,八角枫忽视了眼前,脚下行进的路也随之黯淡了下来。那是过去晦暗的时光所渲染的。 卡夫卡并不明白,他行走的路,是由身前与身后的连接起来的,总有一天,他将不得不环顾两边,看着身后路上袭来的黑雾,再看看身前路上那滚滚而来的风沙,它与身后的黑雾交融。或是黑雾吞噬了风沙,或是风沙趋尽了黑雾。或许黑雾就是卡夫卡心里一直在回避的问题,而那风沙是八角枫一直忽视了的未来,他们自以为避开了它们,但是终会有金光乍泄,风静雾散的时候。等到那时,谁知道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特洛亚是八角枫在橡树城保安部工作时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她在八角枫调往罗山城后不久也离开了保安部,据说是因为某些家庭方面的原因,她做了一名私家侦探。最近有一个案子,使得她不得不去罗山城一段时间。谁承想,在回程途中路过双峰镇时,竟遇上了八角枫。两个人都颇感意外。 特洛亚告诉八角枫以前的ns调查小组已经在被国会扩编成了一支全新的类似于秘密警察的部队,每一个负责该区域的首领手中都会有一张很长的名单。但凡上了名单的,都会被秘密逮捕。据说,这些人大多在被逮捕后的三日内就枪决了。 “我亲眼见到罗山城外有一个新空出来的行刑场,每天都会有尸体被运出来。”特洛亚神秘地对八角枫说道,看似镇静的神色中掩盖不住一丝对那刑场的畏惧。 “名单上都是哪些人?”八角枫问道。 “这个就说不清了。一开始的时候,说是所有有哥特人血统的。但是你也知道,这个凭什么断定呢。后来就全靠市民举报,还有就是过去档案里曾今做过侧写师,或者过去在警察学校主修这类课程的人。唉,说起来,现在谁都有可能是哥特人。”说到这里,特洛亚叹了口气,转而她又担心地对八角枫说道:“所以,我觉得你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吧。听说石斛副部长正因为某些问题在被国会调查,现在信息又不畅通,如果一旦那个行动延伸到这里,你也很难避免。” “石斛被调查?”八角枫听到这里感到惊讶,立即追问道:“因为什么?” 特洛亚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我要回橡树城了,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八角枫婉言拒绝了特洛亚,她没有对她说出自己已经结婚了的事。两人分别时,特洛亚又叮嘱了八角枫一番,告诉她现在那种“怀旧时光”俱乐部在米诺斯大陆上开得到处都是,但不知怎么,明明他们兜售的是类似于毒品的东西,可是政府就是无心顾及。她让八角枫记住千万不要去尝试,八角枫答应了她 站在出双峰镇的路口,眼见着向南开去的特洛亚的车子消失在视野之中,八角枫并没有立即离开。她望着罗山城的方向若有所思,在一棵梧桐树下,从傍晚站至了深夜。眼见月亮挂上了树梢,通往罗山城的道路被夜雾笼罩。夏风清凉地袭上八角枫心头,却驱不散她积聚在心里的那片驱之不尽的阴霾。她回到了家中,独自躺在床上时忽然对自己产生了一种陌生感,她发现过去自己那可憎的面目已经辨认不清了。 这一年的夏天过得特别的快,仿佛刚刚丁香才在枝头绽放,清风一吹,还未来得及去吸一口那夹杂着草香的热乎乎的空气,银杏便泛了黄,与红透了的枫叶交织了在一起。叶落满地,秋风拂面。 9月的最后一天,从罗山城开出来的一支部队已经停在了双峰镇外。卡夫卡与八角枫吃过晚餐后,便要出门。站在门口,目送着卡夫卡的背影,八角枫忽然叫住了他,言辞闪烁之间,她终于鼓足勇气要将一切都告诉卡夫卡。 但是卡夫卡在八角枫即将开口之前打断了她,他并不惊讶,反倒看似有些抗拒八角枫要吐露的真言。他带着谅解的口气说道:“算了,都过去了。” 在那刹那间,卡夫卡与八角枫两人的感情似乎又回到了重逢时身处的火车站,没了猜忌与抱怨,爱情回光返照,似乎又回来了。 即将西沉的落日放射出了它最后一缕红光,那万丈的光焰径直从双峰镇的上空压下来,所有的阴霾都被它扫除了。 卡夫卡停在通往院门的小径上,温柔地回望八角枫,他对她说道:“或者等我回来再说吧。晚上不要出门,等我回来。” 八角枫犹豫了下,那股之前的勇气忽然减了一大半。她轻笑着答应了卡夫卡,目送着他离开,眼见着他的车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她知道卡夫卡并不想听,但是她又不得不去承认,有些事情终于到了要面对的时候了。 那支特殊编号的部队就停在双峰镇外的密林中。此时的双峰镇一片静谧,镇上没有人会想到,再过不久,这份美好的静谧就要永远地被打破了。 卡夫卡并没有直接将车开出双峰镇。在离开前,他特地兜到几户人家门前看了下,在确定当晚都会有人后,方才离去。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很小心,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他行为的异样。 一团乌云笼罩在蟛蜞街上,越积越厚,但它并不是从空中降下来的。当人们终于看清那是从“怀旧时光”俱乐部的大烟囱中滚滚腾出时,那烟囱的上半部已经被不断涌出的黑烟所撑破,如闷雷般的轰隆声,一阵响过一阵地传遍镇上的每一个角落。终于,五颜六色的光芒从炸裂了的“怀旧时光”俱乐部房顶腾起,掀开了它整个的屋顶。整个双峰镇立时死一样的寂静下来,秋风扫过,七彩的烟雾弥漫了整个小镇。 八角枫推开窗子,一个崭新而美好的梦乡终于降临了。在一片白茫茫的幻境中,医院的一个房间里,一个女婴出生了。一对夫妇在亲切地呼唤她的名字,八角枫。 第92章 第二十章 真相与谎言 (5) 6 八角枫曾这样对夏枯草过:“那些美好的,我都没有经历过。” 夏枯草回说道:“或许等你经历了,它就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2 没那么好了。即便阳光和煦,窗帘轻拂之下,被遮掩在它后面的未必都是你想看到的。” 微凉的晨露沾湿了八角枫的衣角。她走过遍布青苔的石板路,看到那叫八角枫的女孩被母亲牵着穿过层层迷雾,走进一个种满了白玫瑰的小院,一座青白色的小楼伫立在里面。吱呀的木门开了又关,从里面传来了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的笑声。 旧式的风琴里弹奏出夏日的声音,强烈的阳光穿透学校门前小卖铺的屋檐,照地八角枫闭上了眼,她此时正站在小卖铺门前,夏枯草刚好从里面买了两支冰棍走出来。她递给八角枫一支,两人说着笑着,走回了家。上学放学,她们总是一起。路边的小树逐渐长起,石路小径被拓宽成了街道,沿途商铺多了起来,热闹了起来。八角枫和夏枯草脚上的童鞋成了红色的细高跟鞋,纤细的脚踝充溢着少女的诱惑。她们携伴进入了大学,出了大学后,各奔东西,在繁忙的工作中,彼此虽不再是对方最重要的人,但也仍互相挂念着。 八角枫想,如果她只是她自己,或许会这样度过一生吧。她眼见着空空荡荡的长廊,一切的喧嚣都静止了,长廊尽头有一扇窗子开着,白色的窗帘被外面吹进来的风拂到了半空又落下,卡夫卡就依在帘后看着自己,淡淡地笑着。帘子再次被风吹拂起来,遮住了卡夫卡的脸,它落了下来,卡夫卡消失了。八角枫的心悸动了下,帘子又飘上了空,大片大片的黑雾从它后面向八角枫扑来。在那雾中,八角枫见到了自己在白乌鸦精神病院出生,见到了自己作为试验品被反复折磨的童年;夏枯草与夏天先后离开了她;她被带出了白乌鸦精神病院,尝试去过正常人的生活;还有那,与石斛无疾而终的一段感情…… 那美梦随着雾散了,八角枫发现自己站在倾圮了的“怀旧时光”俱乐部门前,整个双峰镇仿佛都还沉在梦乡之中,一片静谧。八角枫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比起方才那美好得格外不真切的梦境,她反倒觉得眼下这黑魆魆的一切更加让她舒服。它尽管痛苦,但它是真实着的。它让八角枫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怀旧时光”俱乐部大楼倾圮了大半,那个圆弧形大厅只剩下了半个,满是尘灰和碎砖石瓦,有几个球形灯竟还在神奇地一边转动一边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弱光亮,与从墙上裂缝射进来的月光重叠在一起。本来挂在墙顶的音响如今躺在地上,接在上面的线路都被暴露了出来,里面咿咿呀呀的,依然在响着悠然舒缓的情歌,声音忽大忽小,一会儿大到几乎要刺破耳膜,一会儿又小到仿佛是萦绕在耳畔的喁喁细语。 在八角枫走进这个大厅之际,一辆辆载着秘密警察的队伍鱼贯进入了双峰镇。 聆听着那悠扬的歌曲,八角枫轻踱着步子,她想起了教自己跳舞的夏枯草,想起了她要求石斛送给自己的成人礼就是与自己跳上一支舞,最后,她想到了卡夫卡…… 近二十年前,八角枫曾与夏枯草相对于铁网两边,过了那几乎高耸入云的铁网就是白乌鸦精神病院之外了。夏枯草在铁网的外面,八角枫则在里面,探照灯在比人还高的沙草中来回扫过,无数人正搜寻她们,已经越来越近了。 夏枯草独自离开了,她弃绝了已经成了累赘的八角枫。在她临走前对八角枫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八角枫,人的命运只会有一种。所以,你必须接受它。” 7 在这秋末本该萧瑟不已的夜里,万籁俱寂,忽然回升的气温让空气中又有了盛夏的味道。仿佛孤凄的人离去了,充满希望的满面含笑的那个人又回来了。 这一夜没有风,云朵都躲藏了起来,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挂在空中的明月睁大了双眼,在等着看正在拉开序幕的一幕惨剧。 铁蹄踏入了已经平静了数十年的双峰镇,所有被紧紧关闭的房门都被砸开了,人们像是商店里架子上的货物一般被整齐地陈列在街道上。那些已经不再秘密行事的秘密警察闯进那些打开房门的屋子,在搜索躲藏在内不愿出来的人的同时,他们顺手将屋内值钱的财物顺进了自己的口袋。 有人反抗、咒骂、痛哭流涕地求饶,但更多的是麻木,满街的路灯照射出的光线映红了那些目光呆滞的脸孔,毕竟与被逮捕的人相比,留下的是大多数。在枪口面前,大部分人都听话得像绵羊。 卡夫卡有几次经过家门,有属下来与他核对名单上的人,他有意无意地略过了八角枫几次。他知道身边有几双眼睛在暗暗地留意着自己,在等待着他的决定。在最初得知八角枫不在家中时,卡夫卡也曾庆幸过。 也不知道是谁喊的第一句,举报了第一个名单上没有记录但据说有哥特血统的人,那人立即一并同其他名单上的人被拖上车带走后,人群立时激动吵嚷起来。一时间,有无数热心的告密人将藏匿在人群中的那些有哥特血统的人给指了出来。所有人都在喊,至于怎么确认孰真孰假?很简单,被大部分人指证的准错不了。于是,那些经营商铺,口袋里有丰厚钱财的人被认了出来,在这些人都被拖走之后,激动不已的人群狂欢了起来。他们像感谢英雄一样将正义的化身那些秘密警察围了起来,有人迫不及待地冲进刚刚失去了主人的店铺里去抢东西,还有的人将翻到了的烟火点着,五彩纷呈的烟花在双峰镇绽放出一团又一团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夜空。在它盛放的一个个刹那间,亮如白昼。 双峰镇外的一处临时开辟出来的刑场上,行刑人一刻不停地将一批批新送来的犯人枪决,堆在一旁的尸体一到规定数量,便立即被拖往焚化厂统一处理。所有的程序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这血腥的屠杀进行着的同时,双峰镇上的居民已经在狂欢了。这天并不是狂欢的节日,但是似乎是这些间接的杀戮给双峰镇的居民们带来了足以癫狂的兴奋感。让他们肆意游荡在大街上,唱着,跳着,仰望满天的烟火,大口大口灌着刚从酒窖里抢出来的啤酒。 任务执行完毕的秘密警察们也在解散后立刻加入了狂欢的人群。看着身边那些因酒精的浸染而愈发疯狂的人们,卡夫卡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凉。他知道自己已经十足地像八角枫曾说过的那种刽子手了,他的双手上有每一个被从这里拖走的被结束了生命的人身上所流淌出的鲜血。 卡夫卡觉得觉得自己是那样得面目可憎,而最让他惊恐的是,他知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对杀戮所带来的兴奋狂喜早已远远战胜了犯下这些、以及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所有罪行所产生的愧疚感。 不知不觉间,卡夫卡停在了街边,忽然间,八角枫的身影在街对面闪了一下。有一群醉醺醺的人从卡夫卡眼前走过,她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3 的身影被遮住了。当那些人终于走过,在人群的缝隙中,他看清了,八角枫果真就站在街对面,正用一种怜悯而心痛的眼神在看着他。 密密层层的人群不断地从两人中间走过,卡夫卡喊了八角枫一声,但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喧闹的人声与音乐声中。每一束烟花绽放都伴随着炮火一般的巨响。八角枫忽然穿过层层人群跑了过来,卡夫卡浑身都僵住了,他的大脑空白了,没有任何回忆片段的闪现,有很多感情试图涌上心头,但被他狠狠用一扇铁门给隔在了心房之外。当八角枫来到他面前,双手用力的捧住、扼住他的脸颊时,卡夫卡忽然觉得自己眼眶湿了。他看见有几个紧紧盯住自己的人正朝他们这边走来,卡夫卡喉咙一紧,嘴唇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沙哑地对八角枫说出了一句:“快走!”那声音听来是那样的急切,没有半点犹豫。 八角枫的眼圈红了,狠狠地吻了卡夫卡后说道:“别了,卡夫卡!” 八角枫话一说完,卡夫卡情不自禁地攥住了八角枫,但是他转念一想,眼下根本容不得、也不是自己舍不得的时候。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八角枫退进了人群,转身跑进又一群正停在他们身后的狂欢人群。那两个密探立刻紧跟着追了进去。 当卡夫卡回到空荡荡的家中,在许多的地方,八角枫曾经在这里生活时的重重身影不时会闪现在他眼前。书房里有一盏灯仍然亮着,但是太阳已经升起,在那孤灯之下,只有清晨里窗外照射进来的淡淡日光,这使得灯下的黄晕被冲淡了,只留下令人兴味索然的一片暗灰。 收拾完行李后,卡夫卡在走出房门之际,最后一次回望这所曾带给过他幸福的房子,八角枫和母亲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父亲的身影时隐时现,一阵萧瑟的秋风吹了进来,所有的影子都不见了。卡夫卡关上了灯,离开了。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第二卷 双楼诡道 第93章 第一章 疯猴子 (1) 1 西元1992年的冬天,在11月份13日深夜,位于米洛斯大陆中部的双楼城里,所有的房子里都空无一人。这里所有的楼房都是格外得高,又细又长,每座房子的顶端都是尖尖的,直插云霄,但是每座房子宽又不过四五扇窗子。街道是窄得连两个人都无法并排行走的小径,每一扇窗子都黑洞洞的,惨白的月光最多只能瞥见那些爬满蜘蛛网的木质窗框。这里常年阴暗潮湿,有时静谧得连半丝风都没有,沙沙的落叶铺了满地。也有的时候有强风掠过,将叶堆横扫上空,一时间漫天的金色飞叶。 一张张被强胶粘在大街小巷的通缉令被这些风掀开了一角,有的被与落叶一起卷上了空,那上面的头两行写的是:通缉,危险人物,夏枯草…… 当八角枫见到这些通缉令的时候,为时已晚,在她没有留意到的幽暗角落里,正有人在盯着她。一道又一道刺眼的强光从四面八方照过来,八角枫透过自己举起用来遮挡强光的手掌的指缝,看见自己已经被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了。以夏枯草的名字,不久以后,她便被关进了双楼城下臭名昭著的蜂巢监狱中。没有审判,也没有任何申辩的机会,八角枫来还不及再看眼太阳的光景被永远地关在了四面只有石壁的牢笼之中,刑期是到她生命的结束。 在八角枫被关的石室里,地上只铺了一张席子,这就算是床了。墙顶一道开裂的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弱光亮勉强能让八角枫辨明白天与黑夜,她用石子在墙上画着十字,算着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转眼间,一年过去了,石室内其中有一面一直悄无声息的墙后忽然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到夜里,这声音便有节奏地响了起来,不轻不重,有的时候不留心,甚至会忘记了它在持续不断地响着。听起来那并不是敲击在墙上,而是隔壁地上发出来的。不慌不忙地敲着,不紧不慢,这样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又一年过去了,就在八角枫早已习惯了那声音时,突然间,那怪声不可预告地停了下来,紧接着的,是有几声男人咳嗽的声音,之后的一切又重新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这样的寂静过了还不到三日,一日深夜,八角枫已经睡着了,突然听见有男人在那个刚刚宁静下来不久的隔壁大段大段地朗诵激情澎湃的诗歌的声音,有关于战争的,也管关于爱情的,更多的是关于理想的。八角枫被吵的睡不着,她的声音似乎传不到隔壁,因为她一再地让他的声音小一些但都是毫无成效。自此以后,一到入夜,那背诵的声音便会响起,直到天明才会停歇。八角枫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作息时间。最后,她终于忍无可忍了,她开始用一把偷偷藏起来的小铁勺来挖自己与那人相隔的墙的墙角。八角枫将睡觉的席子靠墙放着,这样来送饭的狱卒也不容易发现。她决定要挖出一个地道来,她要当面让那个人闭嘴! 又一年过去了,那堵墙比八角枫要厚的多,足足有两三米长,当她终于挖通的时候,那声音又停下来了。八角枫将头从隔壁的石室墙角的地面上探出来,只见那石室内空无一人,有绿色的拇指大小的荧光悠悠然地在室内荡来荡去。这微弱的光线,让八角枫看清了石室内的布置,那场景让她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四面墙包括顶棚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排排不知是源于何种种族的文字。这些像虫子爬的文字排列的非常整齐,每一个字的大小几乎全部一致,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写字的人一定患有重度的强迫症。 这里既没有床,连八角枫所睡的那种席子都没有。在室内的正中间,空荡荡的地面上只有一面大鼓。这鼓约半人多高,红色的鼓身,白颜色的鼓面,鼓面与鼓身的交界处镶着金边。八角枫走到这鼓的近旁,轻敲了下鼓面,那鼓面如一张已经受过无数次锤击的薄纱,立时就破了。借着室内那荡悠悠的绿光,八角枫在桶里见到了一张猴子的脸,它也狰狞的大嘴、瞪着眼睛在仰面看着自己。她骇然地往后退了两步,只见那猴子忽然站立起来,两手从鼓身穿出,鼓底下露出了它的罗圈型的腿与长满绒毛的脚。 一阵刺耳的尖叫从猴子的嗓子眼里发出来,那样子倒像是八角枫将它给惊吓到了。八角枫眼睁睁地见到这个猴子奔到墙边,瞬间就在那满是鬼画符的墙上画了一个门,它用手一推,那门开了,露出了墙后夜空之下的青山碧水,一轮明月就挂在天际,八角枫略略感到有风从那门外涌了进来。 就在八角枫愣在原地,只见那身上挂着桶的猴子径直跨入了门外的世界,随后关上了门。当八角枫来到它边上时,一切又恢复了原貌,哪里有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4 什么门啊,连石室内的那个鼓都不见了。 八角枫感到背脊发凉,心里一阵阵发颤,她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牢房,把挖出来的土堆又埋了回去。自此以后,她每当睡着,都会隐隐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就是那双猴子的眼睛。它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神经质的杀意。隐隐的,八角枫越来越确信了那只疯猴子势必要将她杀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 自此以后,八角枫无时无刻不感到自己在被那只躲在暗处的疯猴子注视着,显然它寻找可以下手最好机会。尽管八角枫已经将那坑洞堵上了,但她还总是能听见那被掩盖了的坑道里传来刨土的声音。这石室内的白天与黑夜区别并不大,所以那只疯猴子的身影即便是在白天,也不时地会出现在八角枫身边。八角枫总是会从眼角的余光里瞥见它,它不声不响地,就那么满怀恶意地看着、盯着、狠狠瞪着她。 狱卒是不会管这类事情的,他们每次送饭来,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有的时候,这监牢安静地让八角枫甚至怀疑过这里或许只有她一个人。她不敢睡觉,因为只要自己一闭上眼睛,就会感到颈部手腕等等所有□□在外的肌肤上有一阵阵寒风吹过。 渐渐的,那疯猴子不再满足于在不远处注视八角枫了。一日深夜,八角枫被噩梦惊醒,她一睁开眼,就见到那只疯猴子蹲在了自己的腿边,手里多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来。那刀子的口子正对着八角枫的双腿,正要狠狠地剁下来...... 第94章 第一章 疯猴子 (2) 2 八角枫一见那疯猴子就蹲在自己的脚边,它手里的刀子眼看就要落下来了,她连忙将腿缩回来。疯猴子见到八角枫醒了,也吃了一惊,转身就跑。八角枫追了上去,她还来不及起身向前多走两步,脚下便被什么给绊到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她爬起来时,疯猴子已经不见了。 八角枫感到身前有一股热浪袭来,这热浪是由下往上的,一声细细的奸笑引诱着八角枫再向前走两步。八角枫谨慎起来,此时的她又蹲了下来,双手往前试探地摸着。就在她的双手刚刚触碰到地上,就摸到了一个向下凹去的壁沿,那股热浪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八角枫仔细地触摸这个壁沿,向下,向四周,发现这是个陷坑。由于墙角的那个缝隙能透进来的光亮有限,她只能沿着那个壁沿兜了一圈,才估算出这大概是个不到两米见宽的坑洞。八角枫又捡起石子往下丢去,石子被扔了下去,八角枫将耳朵贴向洞口,等待着它落地的声音。可是一段长长的时间过去了,她都没有等到。于是她知道了,这个坑洞深不见底。 八角枫退回席子上睡下了,当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时,又对那个坑洞做了一番测量,隐隐地,她觉得似乎它的边缘又往外扩了一圈,并且洞内深处有水波流动的声音传来。 每天一到一个固定的时候,都会有狱卒将一碗饭和水从牢门底部的一个口子里塞进来。可是这天给八角枫送来的只有一个饭碗,碗里只有一块腌牛肉,没有水。八角枫尝了一口牛肉,顿时觉得咸涩无比,她想喝水解渴,却发现这一日并没有水送进来。她也不能确定这是他们的疏忽,还是有意为之。 在这之后又过了两日,便再也没有人来给八角枫送过饭,她越发觉得干渴无比,并且还有另外一个危险在困扰着她。这危险是在不断扩大着的,就是那个位于石室中部的坑洞,它每一天都在不断地以一种很难察觉到的速度在向外扩张,直到它侵到八角枫用来睡觉的席子,将她逼到了墙角。 已经三日过去了,八角枫缩在石室内的一个角落,脚边就挨着那坑洞的边缘。这三日来,她滴水未进,嘴唇干裂得厉害,虽然饥饿也在折磨着她,但她还是不敢去吃那块咸肉,因为她知道,这只会让她干渴的症状更加严重。 八角枫不时会在幻觉里看见一泓广阔无垠的湖水,她听见水的流动声,当她醒来时,便知道这声音来自于脚边的深洞。它那愈来愈大的流水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她往深洞里跳去。 八角枫也曾想放弃,索性跳下去算了,但是当她每次往洞里探去,那只疯猴子的脸,以及它那狰狞丑恶的表情总会时隐时现地出现在洞内的黑影里。越来越强烈的饥饿与干渴让八角枫也分不清这究竟是她亲眼看见的,抑或只是她的一个幻觉。 最后,就在八角枫因为虚脱而就要陷入昏迷之时,一口半月形的巨大弯刀,被一根绳子垂着,忽地朝她面部扫来。八角枫只觉得有一阵寒风扑面,那冷冰冰的刀刃映得石室内一片惨白。但她还是不想跳到坑洞里去,仿佛对于她来讲,与其让她面对那深洞里未知的黑暗,她宁愿被砍掉头颅。她的迟疑好像被一直在着力让她跳下来的那个坑洞发现了,一只长长的毛茸茸的手从坑洞深处悄悄地、极速地升了上来,贴着石壁,爬出洞口。紧接着八角枫听见了一阵鼓声,这个时候弯刀的刀刃眼看就要扫到她的鼻尖,钻心的刺痛简直呼之欲出。那只从洞里深处来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八角枫的脚腕,用力向下一拽。 一段长长静谧之后,洞内深处响起了扑通一声,八角枫落进了水里。她以为自己脱了险,抬头向洞孔望去。一阵凛冽的寒光也追到了她的头顶,就是那口弯刀,八角枫发现时为时未晚,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她听见了自己的头与身体分离的声音。 一只手将八角枫的头从水里捞了出来,这是一个人,身上裹着粗粝的袍子,一双星目里闪着寒光,神采奕奕,当他凝视前路时,眼里仿若有流星划过。这人将八角枫的头颅包在一块黑布中,沿着涓涓流淌着的地下河边的小径,在纵横交错的口岸之中,坚定地往北而去。在那暗不见天日的水道里,他走了数日,孤独没有让他的步伐有过些许停缓,饥饿与无际的黑暗也没有让他对前路产生丝毫的迟疑。当他终于由一扇狭窄的铁门走出水道,这个男子只仰头看了眼天际,他见到灰蒙蒙的天空上,一轮红日正被一团黄雾遮掩,天地间越来越暗了,男子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要变天了。” 3 一个人,提着一个黑色的布包。 没人猜得到布包里装的是什么,也没有人会关心。 男人走进一家酒楼,叫了一碗饭,两碟菜,一壶温过的黄汤。 这酒楼坐落在一条泥路边,这路蜿蜒曲折于一片无垠的荒原上,两旁有的是无尽的枯黄野草与已经朽掉的死树,空茫的树洞,狰狞缠绕的树枝,看不见尽头的萧瑟冷清。 男人啜了一口酒,他在等人,他知道那个人一向守时,总会在适当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5 的时候出现在适当的地方。 那个人出现了,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他径直坐到了男人的面前,扔给他一个巴掌大的袋子,袋子沉甸甸的,装满了耀人眼目的金豆子。 男人仔细地清点了袋中物件的数目,反复确认了三遍后才将手里的布包交给来人。 一桩生意到这里,就算结束了。 男人一口气吃掉了盘中剩下的菜,喝尽了壶里的酒,与来人分别在店门前。 临分别时,男人问了那人一句,语气中多是好奇:“这头,真的还能活?” 来人笑道:“对于有些人来说,死未必是死,生,也未必是生。” “我不明白。”男人叹道,“不过,我似乎也不需要明白。再见了,夏天。” 男人说罢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他走的很急,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段很长的路要赶。 第95章 第一章 疯猴子 (3) 4 这是一个没有季节变换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晦暗不明,或是青灰的天上挂着一轮红日,或是藏蓝的夜空爬上来一轮苍白的圆月,若有黄雾遮掩日月,必是要改天换日了。 一条从地下暗河流淌而出的河水将这个世界一分为二,东西两面,互不干扰,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维持着暂时的和平。 夏天雇了一辆马车,在这个没有风的世界里,往南而去,经过数月的跋涉,他终于来到了混沌山。 在混沌山下,正有一支抬着棺材的队伍沿着山上唯一的一条路向上走去,夏天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这条路只能上,不能下,虽然雾气重重,但是只要下定决心向上走去,就必然会到山顶,可若是有半分的怯懦,想要走回头路,那就只会陷入混沌不堪的迷雾之中,或葬身崖底,或在迷雾中丧失了本性,化作禽兽。 山中小径,无风,浓浓的雾气像是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其实这雨并非来自天上,而是脚下。 这些人悄无声息地赶着自己的路,互相之间没有半句闲语,一路上只能听见脚踩在湿滑的径路上,以及夏天所乘的那辆马车所发出的辚辚声。 如小雨般的雾水像一幕帘子般若隐若现地遮在夏天与前面人马的中间,他们就这样赶了半天路,夏天隐隐觉得走在前面的人少了。 雾气忽然散开,前方的队伍不见了,只留了一地的棺材,有的横倒在路边,棺盖被打开,有的直立在那里,有一半被土掩埋。 踢嗒,踢嗒,踢嗒……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夏天知道,又有一支抬着棺材的队伍上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们能走到什么地方。 夏天的车前再没什么遮挡的了,他挥动马鞭,加紧速度,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个靠近这幽静小径的,被掩隐在翠竹绿荫之中的“半竹庄”。 半竹庄里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一只打扫灵堂的老太婆。 夏天在半竹庄留宿了一夜,第二天临走时,向老人买了口棺材。 半竹庄一家在混沌山经营了近百年的棺材生意,他们从山下收购订做各种棺材来,转卖给从山上下来的人。 下山的人里,十个只剩二,七个只剩一。有时只有一个上去,死了,怨魂拖着自己的残尸来买棺材的是也偶有发生。 夏天与那口棺材同坐在车上,他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又颠簸了数日,终于到了山顶。 在一座耸立于山顶的城堡中,夏天听见了海浪声。 这时统治混沌山的是黑桃皇后。 黑桃皇后没有脸。 夏天将棺材献给黑桃皇后,棺材里只有包裹着八角枫头颅的黑色布包。 黑桃皇后见到棺材里的东西,满心欢喜,她赏了夏天一袋蓝宝石,打发他下山了。 夏天并没有马上下山,而是住进了半竹山庄。 守灵的老人问他,夏天只说自己在等人,等着那个朋友与自己一起下山。 夏天走后,黑桃皇后待到深夜降临,她将自己的头摘下来,给自己按上了八角枫的,接着,她躺在了棺材里。 当血红的月亮升上空,棺材里的人睁开了眼。 趁着茫茫夜色,戴着新头的黑桃皇后下了山,此时山上的棺材里躺的是一个无面人,他仍在酣睡之中,她估算着,距他下一次醒来至少还要数百年。 三日后,夏天等到了那个从山上下来的人,两人见面后,没有片刻多言,携伴一起往山下去了。 5 八角枫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仍躺在罗山城的家中,那场大火等一切灾难都仿佛没有发生过。 她满心的疑虑,觉得眼前的一切又好像只是另一座复刻出来的罗山城罢了,这里没有过那场大火,也没有后来的那场血腥的屠杀。 连卡夫卡,都不见了。 一只疯癫的猴子挂钟里的钟摆在按着一秒又一秒的节奏,不急不缓的左右摇摆着。 没有几日,八角枫眼下的这个世界果然与过去的那个完全不同,而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便是,自己还是叫八角枫。 一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八角枫听见门外传来叩击声。 她从门上的孔镜往外看去,见到敲门的是一只黑白相间的花猫,它一次次地朝门重来,每次到门边都会跳跃起来去撞门上的把手。 八角枫开门将猫抱了起来,忽然闻到一股香气飘来,她抬眼一看,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长发女人,嘴里叼了根烟,看样子年纪约莫30岁左右。 女人将八角枫怀里的猫抱了去回去,原本抗拒的小家伙立刻驯服了下来。 “叫什么名字?”汤谯倒舍不得起来。 “李可乐。”女人自我介绍。 “我是问猫的名字?” “它?威猛先生。”李可乐将抽到末节的香烟丢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后就转身朝楼上走去。 “请问?你住在楼上?你们家几个人?”八角枫问这话全因近日一到夜里,她便会被一阵阵发自楼上的接连不断的脚步声吵醒。 那声音有时听起来,就像是有一整支仪仗队在楼上操练。 “我们家就两个人”李可乐觉得八角枫的问题有些唐突,但还是补充了一句“楼上只住了我一家。” 在后来的一段日子里,威猛先生的身影还是会不时地在八角枫的脑海中浮现。 无业在家的她也经常会被同样无业的李可乐拜访。 渐渐的,八角枫习惯了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6 这个世界的生活,不同于过去,在这里,她浑浑噩噩地活着,甚至染上了酗酒。 在这里,不只是八角枫,似乎每一个人都在胡乱而随便地活着。 街上永远空空荡荡的,所有的商业广场,饭店酒家都大门紧锁,似乎早已被人忘却了。 只有一些贩卖生活用品或者并不新鲜的肉类蔬菜的小商铺开着,但数量也是屈指可数。 这里的人对死亡都司空见惯。 就在不久前,八角枫家的门被一个收电费的中年妇女敲开了,八角枫问她原来的那个老太太呢。 中年妇女随口告诉她,那人已在前夜冻死了,尸体就摆在楼下,收尸的还来不及过来呢。 八角枫从窗外向楼下看去。 果然,那老人的尸体就在街边的一个角落里,躯体上只被随意盖了块破旧的被子。 尸体无人认领,甚至都没有路过的行人注意到她。 老人紫青色的双脚被暴露在寒风中,若不是事先被告知,谁又会知道它不久前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这日夜里,有数不尽的军人涌进了罗山城,他们驻守在每一个路口,看来又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第96章 第二章 漏水 1 在李可乐眼里,八角枫是个奇怪的女人。 她从不与人来往,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她除了倒垃圾和买菜之外,几乎不出家门。 她经常喝得醉醺醺的,但绝对不会与外人喝酒。 她不喜欢笑,说话刻薄,本该是个无趣的人,但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又会发现她的刻薄只要不是关于李可乐自己的,听起来也是种不错的消遣。 在新的一年刚开始的时候这两个女人不知不觉间建立起了一种看似友谊的东西。 其实她们都只是将对方当做打发时间的对象罢了,至少八角枫是这么想的。 3月,初春,繁花似锦。 一日傍晚,拎着自己一个礼拜口粮的八角枫费劲地走在密密麻麻的车队中。她想到路的另一头,确被车子拦在中间动弹不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罗山城里大大小小的街道上开满了车子,都是朝着城外开去的。 八角枫好不容易回到家时,天已经晚了,她打开电视,里面仍在播着老掉牙的不知道被重放了多少遍的电视剧。 已经临近7点钟,本来还微微亮的天骤然黑了下来。 八角枫打开了家中所有的灯,灯的瓦数不够,它那微薄的亮度使得房间被笼罩在一片昏黄中,那是黄昏一样的颜色,客厅窗帘上绣着的一个个圆尤其像极了落日里的那一抹红。 咚! 敲门声短暂而急促有力!听起来像是有人撞门。 八角枫蹑手蹑脚的走近门口,从猫眼向外望去。 楼道里晦暗一片,只见一个模糊的小小的黑影来回跑窜于自己的门与上楼的楼梯口之间。 是威猛先生! 就在八角枫想要开门时,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了。 她屏住了呼吸,那个人影离自己的门越来越近。 威猛先生尖叫了起来,无助地用爪子扣住八角枫的门。 而门的另一边的八角枫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握着门把手的手心上出满了汗。 “喵”凄厉的猫叫声撕破了死一样的寂静。 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威猛先生被牢牢地抓了起来,它的表情也狰狞了起来,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喊叫。 八角枫的喉咙口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她看到另一边的男人正凑近猫眼向自己这边看着。 这样的情景持续的时间不长,未见里面有什么动静的男人失望地带着威猛先生转身离开。 啪嗒!啪嗒!啪嗒! 脚步声沉重而缓慢,随着声音的渐渐消失,八角枫的心情也慢慢平复。 回想刚才的场景,八角枫觉得或许是自己的神经过于敏感了。 她认得这男人,他是李可乐的丈夫。 她缓缓地走进卫生间,觉得头顶有些湿漉漉的,抬头向上望去,一滴滴红褐色的水正从吊顶的夹缝里渗下来,那缝隙似乎越来越大,八角枫甚至听到了那一块块塑料相接的地方发出了咿呀咿呀的声音。 窗外的风忽忽的吹进来,凉凉的,头脑清醒些了的她想起了李可乐。 她想也许今天她不会来了。 八角枫走回客厅,斜靠在沙发上,她等了很久,直到睡着。 “这也许又是我做的梦吧。”八角枫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在梦里,她听到了家里电话铃声拼命地响着,她没有理。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两个小女孩儿踩着厚厚的积雪放风筝。 天气很晴朗,她们来回地跑了好多次,但是风筝始终没有被放起过……当八角枫醒来时,卫生间的吊顶只剩下细细的一条红印,地上的大部分血迹也早已顺着下水管道流走,只剩下一滩紫红色的印记牢牢地黏在白色的地面砖上。 突然,外面雷声大作,可过了许久也没有半滴雨落下。天,一直阴沉沉的…… 八角枫看着窗外发起了呆,她记起夏枯草特别喜欢像这样鬼气的天。 “真是个奇怪的人”八角枫自言自语道,想着想着,她起身进屋打了个电话,电话说的不长,但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2 栗子是个小工厂的出纳。不过几年前,她还在一家银行里做会计,后来她因为挪用公款进了监狱。好在涉案的数量不多,家属又能及时补上,因此没几年她就被放出来了。 栗子很喜欢笑,每当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会弯的像一轮新月,清澈而明亮。 “经理,今天我今天想早点下班。”没有几个人抵挡得了这样甜美的笑容。 栗子早早的从工厂出来,一路上,她的心里都在不断地咒骂着这该死的闷热的天气,不过更可恶的是肩上淡绿的包还老是不听使唤的滑下来,烦躁的她越走越快,不料迎面撞上了个拎着大的灰色手提袋的女人。 女人的头发很长,黑色的太阳眼镜和口罩遮住了她大部分脸。 她连声说了几句对不起就匆匆离开,只剩下狼狈的栗子一个人收拾散落在路上的东西。 不过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一突发事件感到不快,她的嘴角无法抑制的略略向上翘了起来。 3 倔强而暴躁的雨终于无法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7 忍受与天空的僵持,倾泻而下。 没有带伞的八角枫无奈地躲在路边小店的房檐下,看着到处四散奔跑的行人。 路上堵塞的车子一夜之间都消失了,只剩下少的可怜的公交车偶尔在站点停靠一下,也不见有人上去。 雨越下越大,眼见雨停无望的八角枫索性走进雨中,她不在乎自己会被淋湿。其实,她在乎的已经很少了…… 八角枫徒步走过风信子拱桥,当她走到月季街当中时停了下来,震耳欲聋的火车的轰鸣声从远方而来。 “八角枫…八角枫……”八角枫寻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只看到一张又一张密密麻麻的陌生的脸从面前闪过,没有认识的,没有想念的,没有喜欢的,没有爱的,没有恨的…… 八角枫的耳边嗡嗡作响着。心里空荡荡的她在那里驻足很久,很久。 “老板,我的朋友订了位置” “她刚才好像跟什么人出去了”红毛蟹酒馆的老板给八角枫指出了明确的位置“她的包忘了拿,你看,就是那个淡绿色的。 红毛蟹酒馆是一个位于凤梨路后的一条叫做绿宝的小巷子里的一个烧烤店,虽然很偏僻,但生意总是出奇的好。 酒,上了一瓶又一瓶,八角枫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了很久,身旁拼桌的客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她依然不见那个人的身影。 雨,渐渐停息,但地面的路依然湿漉漉的。 八角枫孤零零的拎着个淡绿色的背包走出打烊了的红毛蟹酒馆,她徘徊在一个又一个交叉的巷子里,她无意离开,总觉得这个夜不该就这样结束。 “八角枫,八角枫……” 身后有个声音在轻轻地唤着,八角枫回头,狭窄的石板路上空无一人,她失望地走出了巷子。 出奇的,这天的凤梨路上聚集了好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地都在围着看热闹。 八角枫对看热闹一向没兴趣,可这一次很例外费劲挤了进去。 一个胸部被插了尖刀的女人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众人就那样冷漠而好奇的看着她。 看着她□□,看着她费劲地将自己的身体翻转过来,她向前爬着。 突然,她似是看到了什么令她恐惧的人,她惊恐的瞪大了双眼,颤抖得右手指向人群中的八角枫,可惜的是没有人关心这点。 八角枫知道栗子指的是自己,她看着栗子趴在那里痛苦地断气后便默默离开人群。她觉得自己最近荒唐的梦似乎有些太多了。 八角枫买了瓶白酒坐在路边喝了起来,估算着这神神叨叨的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不知不觉的,八角枫还是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她东倒西撞地爬着楼梯,一个不小心,跌倒在了湿滑的楼道里。 身边死一样的寂静,八角枫听得到微风穿过楼道破陋的的窗户。 “八角枫,八角枫。” 这次不是幻听,八角枫抬头,李可乐本来模糊的面孔在她眼中渐渐清晰起来。 “我们家卫生间要重新装修所以没来找你,你怎么了?”李可乐扶起本来瘫坐在地上的八角枫。 “这几天我可能很忙,你有空的话帮我倒些垃圾吧。” “好啊。”八角枫觉得酒已经醒了,她开始喜欢清醒的感觉。 “这两个礼拜我家因为装修的事会很吵,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 “你的酒醒了吗?” “醒了,我很清醒。” “真的?” “真的。” 第97章 第三章 琐碎的日子 4月,树上的叶子一夜间落了个干净,冷风正吹的起劲,隆冬仿佛又回了头。街道上一日比一日冷清萧条。 一天傍晚,八角枫爬上了丽姬亚山脉的一个山头,回望西天的光景,太阳在云彩里,宛似一个血殷的伤痕。她身后的李可乐并不在意这难得的美景。八角枫有些失望的下了山,她对李可乐说以后可以一起常来,但李可乐拒绝了,没有理由,只是觉得麻烦。 在回来的路上,李可乐在百货商店订了个冰柜。她挑了很久,细细的询问着冰箱制冷、空间等大大小小的问题。八角枫问李可乐家里的冰箱是不是坏了。 “不,只是不够用了。” “我记得你好像不怎么买菜啊?”八角枫道。 李可乐没有回答,她定下了一个储存空间最大的。售货员说当天就可以送货,因为明天他们这里就停止营业了。 那个夜里,楼上吵闹的声音都没有停过,直到被一阵敲砸着地板的巨响终止。一切,归于平静。八角枫凝望着街上正在下着的雪,雪正重新以千千万万、变幻不同的姿态飘落着、覆盖上这片灰色的世界。 “八角枫,陪我去倒些垃圾好吗?”门外传来了李可乐的声音。她告诉八角枫自己的丈夫出了远门,估计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 夜色茫茫,八角枫和李可乐走在阒无一人的街道上,她双眸望着夜空闪烁的群星,想让抑郁的心能寻到些安宁。 李可乐讲了许多儿时的事情给八角枫听。她的眼神踏上了回忆的足迹,悠悠的,仿佛在诉说的时候,时光也慢慢倒转了回去。听着听着,八角枫笑了起来,她清楚流失的童年一去不复返了。她在心里嘲笑起自己来, 她嘲笑自己居然开始怀念幼年时每一个黝黑无望的深夜,怀念自己与夏枯草经常玩耍的阴惨、苍白的莎草丛,怀念少年时代时常萦绕耳边的那辗转的火车车轮发出的寂寞的声响,窗外一闪而过的摇曳的那一盏盏暗弱的灯光…… “那些最初的浮云,在蓝蓝的天空上,投下沉重的影子,在高高的枯草上。”李可乐不明地看着八角枫,八角枫补充道“这是一个诗人说的,最后两句是痛哭似乎轻而易举,实际上却艰难万分。” 第二天一早,八角枫去了橡树城,她到达那里的当天夜里就坐火车回来了,因为熟悉的那些都已不见了。她搭的火车开的非常慢,偌大的车厢里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当她到达时,一过山艾隧道,车窗外的白昼正像一柄闪亮的锋刃横切过来,掀起笼罩在城市上的黑暗。 等不到计程车和巴士的八角枫拖着行李走在熟悉的凤梨路上。原本应该热闹非常的学校的大门紧锁着,不见一个学生。路边开了很多年的小店也早已歇业。八角枫觉得很奇怪,但她不在意。在回家的路上,她特地去了趟卡夫卡家。她凭着记忆在风信子拱桥的前一个路口左转,沿着百合街,走到第4个路口时,她停住了。原来的居民区早已变成了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8 一个被废弃的发电厂。郁郁葱葱的杂草弥漫着潮气,干枯的白杨树枝条刺破了远处的蓝天。蓝天下,薄雪覆盖着一栋栋残破的水泥建筑。潮湿的雾越压越低。浓云蜷缩了起来,覆在这些建筑的缝隙上。云,在翻滚沸腾着,无情的风推动着一连串或痛苦或喜悦或不堪回首的回忆,沿着这条僻静荒凉的小路渐行渐远。 她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八角枫回到家中第一个见到的仍然是李可乐。那时,李可乐正费劲在楼道里把一袋袋水泥往楼上搬。她拒绝了八角枫的帮忙,八角枫也不勉强。 家里什么都有。冰箱里放满了肉,专门用来放杂物的房间里堆满了放着土豆和白菜的箱子。八角枫知道一定有人来过,她跑出房门追问还在忙碌中的可乐。 “是你自己搬来的,你不记得了吗?”李可乐道。 八角枫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了一觉。当她醒来时,一切都还在,包括那个装满自己幼稚与天真的箱子。 在后面的几天里,八角枫不再出门。也没有人来找过她,直到那位时髦的收水电费的中年女人 “八角枫,交钱啦!”八角枫付了钱想关门时,忽的看见李可乐在上面偷偷地看着自己这里,她想叫住她,但那身影又很快没有了。 中年女人这次很幸运,她敲了几下李可乐就开了门。隐隐的,八角枫似乎还听到了可乐邀请她进去坐坐的声音。 揉揉惺忪的睡眼,八角枫回到舒服的床上。这个她过冬的地方,承载了她太多的不解。八角枫很信任它,无论多么荒唐的事情,到了它这里,都不过是梦一场罢了。 咚咚咚!!! 一日天才刚刚亮,一个清秀的小伙子敲开了八角枫的家门,说是有快递要交给她。八角枫看了收货单,负责的指出701还要再往上一层。本来不好管闲事的她这天实在经受不住内心的好奇。因为她又看到了上面李可乐那小心翼翼的身影,仿佛眼神里还闪烁着什么恐惧的东西。她轻轻地跟在后面。楼上的对话很短,门突然被关上了。 “你找我有事?”李可乐拦住了八角枫的去路。 八角枫明白有些东西自己不该追问,她搪塞说自己只是想找她聊聊。李可乐本来凝重的脸色缓和下来,如平常一样笑着说自己有客人,改日再约好了。 八角枫知道她不会再约自己了。她回到家中,发现天花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道细细的黑线。起初她以为只是年久失修产生的裂缝,可是很快她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她站在桌子上摸不到任何缝隙,她用清水、用热水、用洗涤精、用了一切她能想到的东西。那道线依然在存在,纹丝不动,就像生在了上面一般。 八角枫睡了一觉后告诉自己,那是本来就有的,只是以前都没发现而已。但是过了几日,八角枫发现那条黑线越来越粗,并且延伸到了墙壁的两端,直到像是豁开了的口子一般。她将拖布后面的手柄伸了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似是到不了尽头的陷阱。 八角枫拿着一盘吃剩下的鱼肉想敲开李可乐的家门。她在门外驻足了一会儿,里面死一样的寂静。既听不到以往她和丈夫的争吵声,也听不到威猛先生的声音。八角枫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可又想到自己那怪异的天花板后,还是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出乎意料的,李可乐的门很快就开了,她站在门口问八角枫有什么事。 “我家客厅天花板上出现了裂缝,想看看是不是你这里的地面上有问题。”八角枫问。 “你等一下”李可乐回头往里屋看了下“老公,八角枫来了。” 一个男人的身影在客厅的尽头一闪而过,八角枫没有看清,只是觉得依稀就是那个上次抓威猛先生的人。 她往里看了看李可乐的地板,完好的,没有丝毫异常。八角枫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她连声向李可乐抱歉后便匆匆的回到家中。 家中,那道无法忽视的口子赫然在那里,或许,还在慢慢长大。 八角枫感到有些恐惧。这些天来,总有一个难以捉摸的回声发自心底,它有时带着威胁的急切地冲着她喊叫:“快快拉我出来,就从这漆黑的世界里,快,快……”有时,又妩媚而充满诱惑的召唤着自己:“来啊,来啊,和我们在一起,来啊…..” 八角枫也想过找份工作来逃避这一整天一整天都要面对的不适,但是似乎这个城市里所有的公司都已经不存在了,她不但找不到工作,连取钱的银行也都关了门。不过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商店、超市等营业的地方来说,钱又有什么用呢。 八角枫决定要离开罗山城。又是一个清晨,带着大包小包的她来到火车车站。这里已经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耳边也听不到小贩的吆喝声,更没有震耳欲聋的鸣笛声由远而近、由近而远。唯独只有风的声音在身边不时的擦过。八角枫坐在月台的椅子上,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张发皱的票根。她等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第98章 第四章 别了,凤梨路! 1 八角枫知道这时的a市已是一座空城。有水,有电,街边的路灯有时还会亮一下。电视里老旧的电视剧一遍遍的放着,新闻联播里歌舞升平,一切太平。电话可以打通,但是没有人接。一切似乎一如往昔,只是,街道上在没有行人流动。每个窗户后,也再没有人影闪过。 短短一个月间,八角枫体会到了严冬的冷酷。但很快的,她又感受到了春风如杨柳般拂面而来。 一切,仍春意盎然。 一切,已经死气沉沉。 八角枫很庆幸,凤梨路还在。虽然她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她只是觉得这条路的存在能抚慰她心里那小小的不安、恐惧、和偶尔深夜醒来内心无法逃避的寂寞。 2 “八角枫,我饿了。”看着对面狼吞虎咽地吃着饭的李可乐,八角枫想,这可能是这个城市里自己唯一能见到的人了。 蓬头垢面的李可乐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知是什么在困扰着她。是饥饿?不,这还不至于让本来开朗的她的脾气变得如此暴躁易怒。那写满了惊恐的眼神总是会不时的瞪得很大地向四周张望,可她并没有注意到八角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丝的天花板,尽管八角枫明示暗示了多次。她把肚子填饱后便匆匆离开,仿佛楼上有什么人、或东西在等着她。 李可乐不大和八角枫谈话。她只是每天在同一时间来告诉八角枫她饿了,仅此而已。八角枫对于越来越荒凉的城市、以及被不断延伸着的黑丝侵占直至完全吞噬的各个房间的天花板都无能为力,她甚至也不想想该去哪里或者去向谁问一句为什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29 么?她无所谓,因为生活里总是这样。 你可曾注意过。生活中总是无缘无故的有人出现在你的身边,也总是会有个你非常熟悉的人就那样消失了。你没有注意,也不会在乎。只是猛然间,发现身边的风景不一样了。从春到夏,从夏入秋,还未好好体味秋的萧瑟,冬的寒冷早已把你的躯体冻僵。你无法解释为什么那个人会讨厌你,你也无法真正的了解为什么那个人会喜欢你。你不能明白人在生存的过程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如意,以至于你要费劲气力的去争取、去解决、去得到,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活着,有何谓活着呢。到头来,你也只能蒙住自己的眼睛,向前多走一步、再多一步罢了。 所以,八角枫无所谓身边的这些变化。她每天都会在深夜徒步走到凤梨路。这条八角枫无论走多久都走不到尽头的路的周围终日被笼罩在黑暗下,黑暗里是一块又一块不知是什么人的墓碑,她看不懂上面的字迹。不时的会有冷风从两边刮来,风里有人哭,哭的声音很怪又似在笑,笑的又几近哭闹。八角枫想迈进去看看,可总是差那么一步,又那么一步,就是进不去。路灯的光一日比一日暗淡。八角枫就那么站在自己以为靠近尽头的地方等着,等着有人到来,有车经过,等着那辆在雪地上不会留下痕迹的车子是不是能再给自己次机会。 3 6月,□□荒凉。 一日下午,八角枫的门外响起了许久未曾有过的敲门声。站在她的门外的是李可乐的丈夫,衣衫褴褛,颤抖的双手沾满了灰尘,左脚的鞋子前段早已被磨破,大脚趾就那样露在外面。 八角枫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可怜的男人只说了一句“可乐不开门,我,我……” “上来吧”是李可乐的声音。男人本来愁苦的面容忽然开朗起来,他转身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向楼上走去。 他一定走了很远的路,看着男人蹒跚的背影,八角枫想。 当天,李可乐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下楼来吃饭。楼上的只是突然有一些嘈杂的吵闹声,八角枫听不清楚。不过很快就结束了。 第二日,李可乐照常到八角枫家吃晚饭,对自己丈夫的事情只字不提。在以后的一个星期里,她都未再提过,八角枫也没有再看到过那个男人的身影。 李可乐剪掉了自己乌黑的长发,参差不齐的短发让原本温婉的她尖锐了起来。她摘掉了脸上的粗框眼镜,本来明亮的眼睛显得空洞而迷惘。她总是警觉身边的一切动静,尤其是疑似有人上楼的声音。她一遍又一遍问八角枫有没有听到什么,有没有看到什么。每当这个时候,李可乐的语气都会变得格外凶狠。而八角枫则每次都当自己没有听到这些问题,故意无视李可乐的质问直到她自己恢复如常。 生活中的很多问题,是不需要答案的。我们所询问的那些,有时只是一道幌子,安慰只有自己才清楚的来源于何处的不安、惶恐与内疚。我们并不需要答案,我们只希望他人能对自己够一无所知。这样,才好把那些让自己不知所措的难题埋葬起来。最好,永远都不要被挖出来。 4 一个闷热的午后。 啪嗒,啪嗒,啪嗒……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他走过了八角枫的门口。 啪嗒,啪嗒,啪嗒…… 声音越来越轻。 楼上的门被重重的关上。一切安静了下来,直到,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那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渐渐地,渐渐地,消失了。 李可乐红肿着双眼站在八角枫的门口,她没有进去,只是告诉八角枫以后把饭送到门口就可以了。 不容置疑的口气,八角枫也没打算拒绝。因为,那个房间里囤积的土豆和白菜还有很多,足够她们两个人支撑一段时间。 李可乐消瘦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在那以后的几个礼拜里,八角枫果然再也没有见过她。 那个男人上楼的脚步声每天都会在同一时间响起,每天八角枫也都能听到那之后楼上敲敲打打的声音,有时还会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嚎啕大哭。八角枫也不再敲李可乐的门。她每天都会按时把饭菜放在她的门口,对门另一边发生的一切没有一点好奇。 5 7月,天气越来越热,夏天似乎来临了。 八角枫时常在深夜听到天花板里有传出东西被咀嚼的声音。那声音一天比一天大,不时的还有男人的咳嗽声。本来就失眠的八角枫愈加烦躁起来,她把头伸进那片黑暗里,里面闷热难当而且还散发着股臭臭的味道。她想再往上看看,可是总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着她的头,把她给推了下来。八角枫一次次的爬进去,一次比一次更大的莫名的力量把她推了下来。如此往复,克制不住自己的八角枫将燃烧的窗帘扔了上去。所有被扔进去的东西都如同掉进了黑洞般,有去无回。她开始害怕,她几个月来一直努力地想要忽略掉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在随着头顶上黑洞的扩大而不断地扩大着,大到她已经无法用睡一觉来逃避得了的了,她终于崩溃了。 八角枫跑出家门。灰蒙蒙的天穹在八角枫的头顶上越压越低,两旁树上的叶子在她的眼前迅速的凋落着,原本狭窄的文竹街渐渐成了空旷的平地,风信子大桥早已不见踪影,凤梨路已经是只存在于记忆里的影子了。跑着跑着,八角枫脚下的土地泥泞起来,耳边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凛冽的喧响。当她停下来时细听时,听到的只有枯萎的沉默。八角枫累了,她想着或许回家再睡一觉就一切又都正常了。 狭窄的楼道里的灯光在她的头顶摇晃着、闪烁着、忽明忽暗。她推开家门,铺天盖地的黑暗忽然从身后袭来。八角枫被重重的击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梦里,八角枫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儿时,她正踮起脚费劲的去够桌子上的一本书,随手翻开,上面的一行写着“过去和未来是我们的沉重,而现实又在我们身上沉酣。梦中的灵魂有高墙挡道,醒来的灵魂也无路可行。” 第99章 第五章 不只一个人 八角枫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头正被只强壮的手用力地按进水里。她无法呼吸,双臂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种痛苦。可惜一切都是徒劳,呛了好几口水的她喊着自己才能听得清楚地声音求饶着。至于向谁,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更不知道。八角枫一次次的被人从水里扯着头发拎上来,又一次次的被按下去。她的双脚在湿滑的地板上蹬着,手用力的想要找到个支撑点。 冰凉的水顺势进入了八角枫的鼻腔。就在她在猛烈地咳嗽的时候,一个男人重重的把她拉出来甩回到了地上。她使劲地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一张模模糊糊的脸凑了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0 过来,上面的嘴似乎在动。八角枫隐隐约约听到“票根在哪里…票根在哪里…”她的头痛得厉害,想就这样睡去算了。可惜一个巴掌狠狠地打过来,把她彻底打醒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八角枫道。 “你不怕死吗?”男人问。 八角枫没有作答的意思,她视线渐渐清晰起来。映入她眼帘的脸上有着坑洼不平的皮肤、歪歪的鼻子、偏长的脸型,但是在这样丑陋的面孔上却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我叫尼古丁。”男人边笑边把八角枫的双手反绑在客厅的暖气管子上。他在八角枫不解的目光里朝着门口的一个箱子走去。八角枫原本淡定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她胸中有一口气仿佛堵在了嗓子口,就那么揪在那里。她听得到自己的心脏每一次跳动的声音。 尼古丁从里面翻出了一只红色带4个轮子的独眼玩具狗,背上面还贴着只稚嫩的剪纸做的眼睛。 “你自己做得?”尼古丁问。 八角枫没有回答,她看着尼古丁把它放了回去后又继续在里面翻找后,心顿时平静了下来。 尼古丁忽然回头看她,八角枫顿时有一种被看穿了的尴尬。果然,尼古丁把那只狗腹部的盖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旧的火车票根,满意的把它放在自己裤子的口袋里。 再后来的事情,八角枫就不知道了,因为她重新被赶入了梦乡。 醒来后的八角枫发现自己手上的束缚已经不见了。阵阵饭香从厨房里传出来,八角枫好奇的走了过去。 她总觉得尼古丁的背影很像什么人,她问他为什么不绑着自己了。 “离开这里,你根本就活不下去”尼古丁端了盘土豆丝走出来,放在餐桌上。 “你也不杀我?”八角枫问道。 “还没到时候。”尼古丁示意八角枫坐下吃饭。 “你怎么不问我这个怎么了?”八角枫指了指头上的天花板。 “它和我的事情没关系,所以,我没兴趣”尼古丁继续埋头吃饭。八角枫揉了揉自己红肿的脸,她发现这个人没有任何行李,他只有一个大大的长方形的木箱。他把它放在靠窗的角落里,不许八角枫问,更不许她靠近。在吃过饭后,尼古丁把屋子里外彻底清扫了一番,然后往冰箱里面装满了不知从哪里来的肉和蔬菜。 在之后的几天里,八角枫基本上都过的都浑浑噩噩的。她醒了就吃饭,吃饱后发呆,困了就睡,如此循环往复。而尼古丁却每天起得很早。他总是先一丝不苟的打扫房子里的卫生,然后按时烧早中晚饭给她吃。空余的时间里,尼古丁都在一个小本子上画着什么,累了的时候,他就靠在沙发上睡一觉。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八角枫几乎快要忘记尼古丁刚到的那天穷凶极恶的模样。她本来还想着自己许久没有送饭到楼上去,李可乐会下来看看。但是她没有,八角枫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楼上的声音了。 生活好像就打算这样平静的过下去了。 一天,八角枫又趴在窗台上向外望着。她看到两只白鹤在沉寂的空中悄然飞去,掠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湖泊。她看着那几乎要映出倒影的水面,呼吸着只存在于童年记忆里的空气,内心忽然涌出一阵阵悸动。身边的尼古丁已经在藤摇椅上睡着,晃动的藤条里发着“依依呀呀”的声音。 太阳从浅滩的水草上缓缓落了下去,巨大的云影在荡漾着涟漪的湖面上漂浮着,一轮红色的明月缓缓从它的缝隙中升出…… 八角枫注意到了墙角的那个箱子。她看了看尼古丁,熟睡的他双目紧闭,手很自然的搭了下来。她悄悄地走了过去,箱子没有锁,她扳开锁扣时极力不发出任何响声。房间里死寂的听得清那个男人每一次的呼吸声,箱子被吱呀呀的打开。八角枫的心跳几乎停止了。她听得到自己的心正扑通扑通的急速的跳着,她想叫,声音却被卡在了嗓子口,出来的只是断断续续的“呜呜”声。她的眼睛突然瞪大了起来,双手的指甲几乎嵌在了边缘的木头里。里面躺的是卡夫卡!她颤抖着想去抚摸那张久违的脸,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身影正一步、一步的靠近…… “八角枫,没有什么人是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八角枫从梦中惊醒,原本放箱子的地方空荡荡的,她指着那里问尼古丁“怎么没了?” 尼古丁告诉她已经趁她睡着的时候埋了,像是开玩笑,又不像是。八角枫无法释怀刚才的梦,她的内心有股不安在骚动着。 “我们出去走走吧。”八角枫提议,尼古丁没有拒绝,他很少会拒绝八角枫的要求。对于这点,八角枫一直很奇怪,这个男人似乎很了解自己。他了解自己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书,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样的天气……并且,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在根据这些刻意的讨好着自己。八角枫不明白原因,也不想或不敢问。 他们慢悠悠的走在湖边。周围安静的没有一丝风,身旁的树林里布满了白霜。月光从高空洒下湖面,恍若镀上了白银。 “我曾有个朋友最喜欢这样的天气。”八角枫先开口说话。 “现在呢?”尼古丁问道。 “应该也是。”八角枫不太肯定。 “你多久没见她了?” 八角枫又陷入了沉默。 尼古丁笑了起来,他停下来看着八角枫说“你怎么知道她现在还是你的朋友?” 八角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愣愣的停步下来。 尼古丁继续说道“你既然无法肯定她现在仍是你的朋友,你又怎么能凭自己的记忆来推断她的喜好呢?” 就在尼古丁说话之际,八角枫忽然向后退了一步,落在湖水里。她的向上挣扎了一下,看到岸上尼古丁惊愕的看着自己,她选择自己沉下去。之后,隐约听到上面扑通一下的响声,尼古丁的脸越来越近,本来扭曲的脸在水下倒显得好看起来。八角枫拉住了尼古丁的双臂,她笑了。尼古丁惊恐失措的想挣脱八角枫的拖拽,但是已经晚了,八角枫把他更深的向水下拉去。两个人在水下纠缠了一会儿。渐渐地,水面平静了。八角枫爬了上来,飞快的朝房子跑去。 原本的3栋楼早已不见,剩下的只有八角枫和李可乐的那两层。远远地看去虽然有些不协调,但毕竟还是房子。八角枫想快些找到那只箱子。八角枫无法释怀那场恶梦。抑或是这么多年来,是那场恶梦一直纠缠着她。她既不敢猜箱子里是什么,也不知道就算箱子里是卡夫卡的话自己该做些什么。她只想看看,只想看看。 八角枫几近无目的的在家里翻箱倒柜着。因为她知道那样大的木箱应该一看就看到了才是。她有些后悔把尼古丁溺死在湖里,但很快的这种想法又被她抛到脑后。八角枫拿着铲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1 子跑出房子,看着四处平坦的空地,不知从何挖起。她笑了起来,笑自己自怨自艾,笑尼古丁心肠软,笑李可乐神经病,笑自己已经疯了…… 又开始下雪了,八角枫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年第几次冬季的去而复返。她恨它,她一直不喜欢冬天,尤其是下雪的时候,这种感觉得就像根针一样早已深深的扎入了她的骨髓里,日日夜夜的提醒着她自己。 八角枫想哭,但她哭不出来,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喊叫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又剩下她自己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小的时候八角枫老是幻想自己不是这个星球的人,总有一天会有离开这里。如今,他们都离开自己了,她又开始想念他们了。 怨恨,有时也算是人生的一部分。如果有一天连怨恨的对象也被生生的剥夺了,那才是最可悲的。 八角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她倒在床上想尽快入睡,眼角总是有泪水禁不住的流出来。八角枫忽然感到好像有人用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她睁开眼,尼古丁正看着自己。他本来温柔的眼神在自己睁眼的霎那凶狠起来,双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八角枫感到呼吸越来越难,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尼古丁猛然向自己倒了下来。 “我叫柯克,你没事吧?”看着眼前四个年纪约莫在30岁左右的男女,八角枫感到今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过无聊了。 第100章 第六章 候车 1 柯克告诉八角枫,三天后会有一辆车子开到她的房子外面来接他们,因此需要在这里借宿几天。 突然响起一阵笑声,那声音来自于柯克身边站着的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人。丰腴的脸庞使得她耳边的短发显得干练了许多,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因为大笑而眯成了一条缝,显得格外动人。她一只手随意的搭在另一个男人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挽着一个长相非常普通、年纪似乎偏大些的女子。被她搭着的男人是他们之中最高的,大致有1.85左右,戴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面无表情。而被挽着的女子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柯克。八角枫觉得她好像是喜欢柯克。柯克也的确长着一副讨女人喜欢的长相,爽朗的笑容,明亮的双眼,高挺的鼻子,两边嘴角总是略微的向上翘着。他说话很斯文,声音好听而富有磁性。只不过,过于轻浮了,八角枫心里是这样想的。她建议他们把尼古丁用一根长长的铁链反绑在客厅暖气的管子上,而醒来后的尼古丁也出奇的配合着,没有丝毫要逃跑或者挣脱的意思。 后来,八角枫知道了笑的爽气的女人叫爱伦,喜欢柯克的那个女子叫李莓,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性格使然总是一脸阴郁的那个男人叫冯叶。 爱伦很抱歉地告诉八角枫,他们不想带她一起走,因为那辆车的人次是固定的,他们无法带一个多余的人上车。八角枫说自己对这个到不在意,其实她心里对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并不信任。爱伦又问八角枫以后有什么打算,毕竟白菜土豆总有吃完的一天。八角枫说自己总会有办法的。 八角枫住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因为小房间里被堆满了杂物和粮食,因此根本没有办法住人。很自然的,女人都睡在卧室里,而男人则都和尼古丁一样睡在客厅里。安排妥当后,众人便各自入睡。毕竟这四个人刚刚舟车劳顿,而另外两个也折腾了大半夜,他们都累了。 2 风悄悄拂过靠窗睡的八角枫的发梢,觉得额头痒痒的她微微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在她的视线里跳跃着,一切似乎都被披上了薄薄的金沙,让人感到浑身暖洋洋的。八角枫觉得世界好安静,静的听得到风的声音,听得到窗外的雪花落下时发出的“嘶嘶”声。爱伦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这一切,八角枫起身走到客厅向外张望,她看到爱伦正与李莓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放风筝,那个风筝被风吹得很高,上面红色的缎带在海一样的蓝色空中飘舞着。 “说来奇怪,那个风筝自从我买来,就从来都没有放起来过。”八角枫对尼古丁说。 尼古丁没有回答。八角枫继续说:“起初是不会,后来是每次放的时候都没有风,再后来,是没有人陪我放了,我觉得一个人扯着根线跑来跑去太傻。” 八角枫很羡慕的看着窗外的爱伦和李莓,她羡慕她们能笑得那样自然,是心底里真的开心才会这样笑。虽然柯克和冯叶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但也受到了那笑声的感染,他们的眼神里写满了愉悦。 “我有一个朋友也喜欢放风筝。她和你的区别是,一个人也可以放的起来。”尼古丁道。 “你的那个朋友一定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八角枫道 尼古丁若有所思,他看着窗外那几个人傻傻地疯跑着的身影出了神,像是回想起了什么。 八角枫没有再打扰他,她走出门外,呼吸雪后的新鲜空气,望着远方蓝天下起伏的山峦,漫步进茂密的白桦树林。她的心里有股从未有过的放松,她不再纠结于那只箱子,不再回想以往的种种,不再考虑以后的岁月该如何度过,她只是想着希望这样的好天气能多维持几天,再多几天。 3 李莓的厨艺非常好,当天晚上居然仅仅用柯克和冯叶在湖中钓上来的鱼和家里其他的菜烧出了很丰富的一顿晚饭来。几个人吃的全无形象,据说是因为这些天徒步走了太久,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只能靠些面包方便面来垫肚子。 八角枫没有和他们坐在一起,而是单独坐在沙发上,她觉得独自插在那四个人中间很奇怪。这样一个人吃,到乐得自在。 “这样看来,你和这家伙倒像是一家人。”爱伦指了指坐在藤摇椅上的尼古丁。八角枫自嘲着笑了笑。此时原本用来反绑他的铁链改到了脚上,冯叶曾经质疑过八角枫的想法。不过她坚持要这样,她知道尼古丁一定在等着什么,在那个到来之前,他绝对不会做出额外的事情来破坏自己事先制订好的计划。那四个人也从没问过八角枫尼古丁为什么要杀她,也不在意头顶与众不同的天花板,还有那个从来也不会打开房门的楼上的邻居。他们很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一众过客,虽会留下些印迹,但过去之后,一切终究还是要八角枫和尼古丁自己解决。 吃过饭后,柯克帮着李莓在厨房洗碗。爱伦和冯叶分别倚在厨房门框的两边,四个人有说有笑。 “说实话,她烧的没你好吃。”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的八角枫对尼古丁说道。 尼古丁看着八角枫笑了起来,他说道:“如果我下次还是杀不了你,一定做更好吃的给你。” 八角枫也看着尼古丁,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实在奇怪。他虽然相貌丑陋,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2 但自有一番出众的气质,尤其是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每当他看向你的时候,总会让你不由得胆怯、退缩、心慌……他笑起来如沐春风,可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严肃,警惕的像只豹子。 4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柯克一行四人离开的日子了。由于冯叶说车子要到深夜才会来,因此爱伦提议最后一晚大家应该开几瓶酒再大吃一顿才好。于是包括尼古丁在内,所有人都围坐在餐桌上享受这丰盛的一餐。 柯克找出了八角枫尘封已久的唱片,在“something”的曲调中,6人以酒敬“活着”开始了当天的晚餐。 在吃饭的过程中,爱伦老是调笑总是不耐烦的往窗外看的冯叶,她略带醉意的问他:“难道你还怕它不来么?” 冯叶轻轻的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爱伦,小声的说着“不,我只怕我们错过了。” 爱伦向后半倚在柯克的身上说“要是它不来,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来好了。” 众人无语。李莓沉默着将柯克的酒杯填满,她尴尬的看了看身边的八角枫。而八角枫的注意力此刻全在窗外的威猛先生身上。许久不见的威猛先生在八角枫的窗台上只坐了一小会儿,它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的跳了下去,向着树林走去。八角枫想起了李可乐,门外似乎又传来那隐隐约约上楼的脚步声。它每天都会响起,可是每次八角枫去开门时,一切又似乎都没发生过。 头顶的灯泡好像是有些许接触不良,老是忽明忽暗的,让原本就不太光亮的房间阴影重重。不过这些并不会扫了爱伦和柯克几个人的兴致。他们四个人说着笑着,激动的时候爱伦还会随着音乐和柯克跳起来。李莓总是最安静的那个,而冯叶是谈话中比较刻薄的那个。爱伦说他是老古董,柯克也顺着说回去后冯叶的电话里肯定塞满了他母亲的留言。冯叶的脸红了,他看了看笑的前仰后合的爱伦,将手中满杯的酒一饮而尽。而坐在冯叶和八角枫中间的已经独自喝的脸红红的尼古丁正沿着八角枫视线向窗外飘去,他看着雪渐渐停下来,而湖泊附近的白桦树林也正随着那只猫的进入而逐步消失,本来天上闪烁的群星一片片的黯淡下来。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的变化。大家都玩的都很尽兴,除了各怀心思的八角枫和尼古丁。 夜,静的要命。 突然,一声响彻云霄的汽笛声从远处渐行渐近,刺眼的白光几乎覆盖了房子里的人的全部视野,车轮一次次的接触着冰凉的铁轨,冷酷的践踏着一切。八角枫觉得头上有股撕裂般的剧痛,她眼睁睁的看着那辆列车迎面向自己撞过来,握在手中的酒杯的碎片已经嵌入了她的手心,温热的鲜血涌了出来。可她并不觉得痛,因为这时除了恐惧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巨大的气流夹着刺骨的寒风击碎了房子的玻璃,一切存在的物体更是在瞬间化为灰烬。他们来不及呐喊,火车就已经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在被撞击的那一刻,汽笛发出的声音几乎震破了八角枫的耳膜,她也跟着叫了起来,她觉得自己正被那巨大的声音吸进一片无边无尽的光亮中…… 一股仿佛含着桂花香味的微风拂过八角枫发烫的脸颊,她看到尼古丁正坐在藤摇椅上看着书;柯克与爱伦在客厅里随着音乐跳起了阿根廷探戈;李莓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拖着下巴,凝视着柯克的一举一动;而冯叶正从门外进来,他沮丧的告诉大家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爱伦不在意,她又倒了杯酒,提议大家何不把上次没做的事情给做了。 八角枫疑惑自己方才所经历的一切,难道只是突如其来的幻象吗? 爱伦建议大家做的事情不过是每个人讲个故事罢了。年幼时,老是想要大人多讲几个故事给自己听。可随着岁数的日益增长,人们却越来越不想听。总会有那么些人怕从故事的影子里映射出自己来,总会有那么些人。 第一个故事,由柯克讲起,是一个关于狐狸的披肩的故事。 第101章 第七章 柯克的故事 1 “我小的时候也有这样一只狗,后来因为搬家就把它送人了” 胡佳站在宠物店的窗外看着里面的一只活跃的苏格兰牧羊犬出了神。她的目光慢慢地向上移动,转向狗身边的一个身着华贵的女人,尤其是她身上的那件蓝狐皮草。她就那么渴望的盯着她,想着自己何时才能有这样一件。 “我可以帮你弄一件,只要800块钱,不过是那种没有标牌的。”胡佳身边的郭茗看出了朋友的心事,向她建议道。 “真的吗?样子好看吗?”胡佳极力想掩饰内心的狂喜。 “总之不会比里面的那件差。”郭茗大打包票。 叮铃铃! 女人牵着自己的狗走了出来,从胡佳和郭茗眼前走过,无视那两个人眼神里羡慕、嫉妒、极力装出来的轻视和实在无法掩盖的小小的自卑。 白昼本来瞬间即逝,可对于内心忐忑着的胡佳确慢的出奇,她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到家中的她立刻打了电话给郭茗,急切的追问皮草的事还要多久才能好。郭茗不快的敷衍了几句快了快了就急着要说再见,觉得有些自讨没趣的胡佳只好连声抱歉,临了又叮嘱了番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电话。 满心想着自己就快拥有一件蓝狐皮草的胡佳有些魂不守舍,她晃晃悠悠的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站着的是个勉强算作漂亮的女人,虽然并不惊艳,但却胜在不显老的脸型和清秀的五官。虽然皮肤已经不像少女时的白皙紧致,可岁月也并未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除了眼角那些许并不起眼的鱼尾纹和眼袋。她有些自恋的对着柜子里的更衣镜甜甜的笑了笑。渐渐地,胡佳面色凝重了下来,她实在无法忽视镜中除了光鲜的自己以外的破败杂乱。沮丧的她瘫软在自己童年就存在的沙发上,闭上双眼,幻想摆脱这一切,摆脱这一切的贫穷。 2 第二天早上,阳光很早就从窗户射了近来,本来黑暗中的一切都被大大方方的显现了出来。胡佳住的是一间一室户的房子,前半部分被隔出了一个厨房来,而厕所是4家共用一个的。一进里间是一张年代久远的床,床头挂着她几年前照的明星照。而对面是一个两开门的破旧的衣柜,至少有十五年的历史,上面的油漆早已随着表面的贴皮剥落了许多。大部分的衣服都被整齐的叠放在靠近床头的木箱子上。一张被摆放在房间中央的黑漆漆的桌子上还放着前一夜没有吃完的炒面。早已过了使用年限的小冰箱不时的发出隆隆的巨响,孤零零的独自站在窗户的右角。在冰箱和衣柜的中间部分有层钉在墙上的木架子,上面凌乱的放着几本杂志、钥匙、手机和两个老人的遗像。 原本这间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3 房子的户主胡佳的父亲在几年前的一个夜里与胡佳的母亲双双冻死在这个城市的一个天桥下后,户口本上的名字就自然而然的变更为了胡佳的名字。可是胡佳并没有高兴多久,因为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所住的房子是租赁房,并没有买卖的权限。失望透顶的她觉得自己是被困在这房子里了,可虽然是百般的不甘心,她也只能继续住在这里。一住,又是五年过去了。胡佳也从众多人追求的年轻女白领变成了上下不得的众人口中的剩女。胡佳内心虽也确实有些焦急,可她实在不愿意就此放弃自己。她觉得其实自己现在的姿色并不比那些年轻的姑娘差,相反的,时间的磨砺下到更散发出了几番少妇的风韵。胡佳自觉没什么比不上白流苏的,凭什么就不能碰上个范柳原呢? 3 意料之外,郭茗的电话在下午就打了过来。在电话里她只是很简短地说都办好了,晚上拿钱来取就好。胡佳数着时钟的秒钟一点一滴的走着,脑子里全是那件即将到手的蓝狐披肩,每当想到自己可以将它穿在身上,她的双手甚至会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 4 披肩的颜色是常见的白色,但在胡佳眼里总觉得在自己的手抚摸时上面会闪出有些耀眼的光亮。样式也是最为普通的基本款,不过当胡佳把它披在肩上时,她顿时觉得自己的气质也跟着高华起来,她的大脑里蹦出了那天宠物店里那个贵妇的影子。胡佳不屑地暗暗想着,那女人的样子虽然好看,可毕竟老了。 胡佳爽快的甩了800块钱给郭茗,并且告诉她再有好的货时一定要留给她。郭茗自然不会拒绝,她客气地送胡佳走出了自己的家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胡佳没有注意到关门的那一刹那郭茗的脸上流露出的不自然的笑容。 5 回家的路上,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细雨,但这阻挠不了胡佳的好心情。她跑到锦鲤街的商店里买了双5000块钱的靴子。得意的她还把当月刚领的仅剩的2000块钱工资用在街后面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里。她感到自己受到了久违的路人的关注,无一不是自己身上的皮草带来的。胡佳觉得800块钱太值得了,顺带幻想了下今后的好日子。 当她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刚刚下过雨后的楼道内还是潮湿不已。醉醺醺的胡佳慢慢向上走着,耳边不时的传来轻轻地嘶嘶的声音,她知道那不是摇晃的节能灯里发出来的,像是来自于自己的身上。披肩似乎在渐渐缩紧。她感到很难受,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一阵又一阵如同头顶上的灯光般忽左忽右的飘过来。 “我好冷啊~~~我好冷啊~~~~让我回家~~~~~~我好冷啊~~~~~~” 死命扯着披肩上的衣领的胡佳快步来到自己所住的5楼。在她开门的瞬间,一切又平常下来。她甩甩自己的脑袋,把一切的幻觉归结于酒精的作用。她不舍得将披肩搭在沙发的靠背上,想着第二天要再去买些什么来搭配它的胡佳很快就入睡了。刚开始的时候,她睡的很香,可是不一会儿她感到了一波又一波刺骨的寒冷。胡佳一次又一次的在同一个梦境中醒过来,她感到自己似乎陷入了巨大的冰洞里。她用力的想抓住冰缘,将双腿从下面蹬上来,可惜力气越来越小,远处又传了那一声声女人的呼喊。 “我好冷啊~~~我好冷啊~~~~让我回家~~~~~~我好冷啊~~~~~~” 天亮了,胡佳终于被奇冷过后的奇痒弄醒。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胳膊上遍布了红色的小点,水泡一样,一粒粒的,纷纷从原本光滑的皮肤上突了出来。她不敢抓它们,可是又难受的不行,只能先用了些皮炎平擦在上面,希望至少有一点止痒。 打了请假的电话后,胡佳便起身去了医院。皮肤科的大夫看着化验出来的单子,说是一切都很正常。但大夫也无法忽视胡佳已经红肿的不像样子的胳膊,无奈的他只能开了些止痒消炎的药膏给她,让她再擦两天看看。胡佳的心里很不满,自己都成这副样子了怎么还能说正常。她黑着脸走出了医院。不知怎么的,那种不适似乎越来越轻了。心情有些好转的她走进了医院对面的小吃店,在喝了整碗热腾腾的馄饨后,胡佳感到自己已经完全不痒了,她想这也许只是种过敏的现象。付钱的时候,收银台后面的老板娘看着胡佳欲言又止,眼睛不住的朝着她打量着。胡佳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6 这个城市刚刚进入11月的天气大部分时间都是好的。虽然偶有小雨,但却不会太过寒冷,而这种天气也是最受女人欢迎的。上身可以穿件单薄干净的毛衣,外面再加件小外套亦或是披肩,下身只要着一层打底裤或者丝袜也可,脚上踩着高高的长筒靴。一身看下来,别提有多精神了。 胡佳的心境还没有完全脱离前一天用很便宜的价格就买了蓝狐皮草所产生的喜悦。此刻,她正闲步于伽罗街,熙熙攘攘的匆忙的人从她身边擦过。胡佳注意到不断地有人回头向她张望,她很得意,觉得是身上耀眼的披肩给自己带来的。她在一家小店的橱窗外停了下来,对着玻璃打理起了自己的头发和……胡佳终于明白了那些眼神的含义,那些红肿的水泡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已经转移到了自己的脸上。她感到脸烫的厉害,脖子上披肩似乎又在勒自己的脖子了。她用力的想把它解下来,一个路人也注意到了胡佳的困境,他帮着她想把它给扯下来。 “不,不要。”胡佳怕把披肩弄坏了,她急忙拒绝了他人的好意,拼命往医院跑回去。一路上,胡佳的耳边总是不间断地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起初是个小女孩很凶地冲着她喊着“没用的东西,去死吧,你怎么还不死……”不仅如此,胡佳同时感到身上像是正被什么抽打着,她无力反抗,她的心跟着那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抽搐着,一次比一次让自己喘不上气来。泪水不自觉的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并不想哭,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小女孩的声音还未停止,旁边似乎又有一男一女两个老人的声音传来,一遍遍的喊着“冷啊…冷啊….”的,胡佳也随即自己好像也正受着刺骨的寒风的折磨。她不过才跑了十几分钟的路程,可是却像是跑了很久很久似地疲惫。她跌倒在路上,饥饿的从手袋里翻出颗巧克力来。吃过后,她仍旧觉得很饿。胡佳爬起来跑进左手边的一家面包店,她吃了很多,几乎要把店给吃空了。店员无一不惊愕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怪物般,最后连胡佳自己也受不了了。她急匆匆的付了帐后便继续往医院跑去。她又饿又冷又痛,心里涌出了一股又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或伤心或绝望或悔恨…… 原本碧蓝的天空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堆满了乌云,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4 风卷着枯黄的残叶在街上打着一个又一个圈。隆隆的雷声响彻了天际,瓢泼的大雨如珠子般纷纷落下,不一会儿便打湿了胡佳的全身。胡佳停下来,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她举起已经被染白了的胳膊,扭头看向橱窗。 什么蓝狐披肩,不过是被染了色的狗皮披肩罢了。 雨渐渐停了,随之而来的是漫天飞舞的雪花,铺盖在即将沉睡的城市身上。 7 “我即蠢又不识货。”胡佳平静的对着面前的医生说道。 “你发现这个病已经多久了?”胡佳对面的医生很认真的询问着。 “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我看到班级里一个有钱的同学带来了一条非常漂亮的苏格兰牧羊犬,就觉得有这样一条狗一定很有面子。于是,我回家向我的父母要。我爸妈怎么都不同意,所以我就改向我的奶奶要。我奶奶心疼我,可又没有多少钱,就买了一条长的有点像的草狗给我。我觉得很丢人,我爸妈又说养了狗就没钱买新衣服给我了,接着我就把它扔了。谁想到它第二天就跑回来了,于是我坐着公共汽车到了很远把它扔掉,过了几天,它又跑回来了。我很生气,打它,骂它,不给它饭吃,可它就是不走,还老是摇着尾巴并且用可怜的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后来,我趁着跟父母到别的城市旅游的机会把它带上了长途汽车,心想这回它总该跑不回来了吧。哼!你知道么,一个月后,我看到它脏兮兮的趴在我的门口时心里有多郁闷。好在我的同学给我出了个主意,我把它送到了专门做狗肉火锅的小饭店,那个饭店的老板人很好,还给了我些钱让我买东西。” “胡小姐,虽然你的病很奇怪,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希望你能看开些。现在请你回答我,从你发现有这个病的症状起到现在已经多久了。”医生极力想让胡佳配合自己的治疗。 “很小的时候,我们一家是和奶奶一起住的。后来,我妈牵着我的手骂奶奶是老废物,把她赶出了原本属于奶奶的房子。我一点都不可怜她,邻居们也是,他们都说当年我奶奶也是这样赶走我爸爸的奶奶和爷爷的。到了我长大的时候,我也开始觉得我的父母碍事了,于是也把他们赶了出去。最后他们活活冻死在天桥底下,活该!” 医生再也受不了胡佳的疯言疯语了,他告诉她,如果她自己不先振作起来那就永远也不要指望康复了。 胡佳无所谓,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无法过上那种生活了。她从病床旁的抽屉里拿出一面镜子,镜子里早已看不出她原本的容貌,那皮草已经渗入了她的身体,那土黄色的毛正从她的头发、她的眉毛、她的汗毛不断地向外长出来。 两个礼拜前,胡佳用一根筷子把自己戳聋了。因为,她要摆脱那些鬼一样的呼喊。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胡佳觉得很值得。但是,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些声音又开始从四面八方传来。她怎么会想到,那声音来自于自己的心。而心里的声音,又怎么逃避得了呢。 8 爱伦不喜欢柯克的故事,觉得既枯燥又老套。 “不过是个故弄玄虚出来骗人的故事,干嘛非要讲的好像有什么深意似地”冯叶也这么觉得,他看了看手上的表,转头向窗外张望了番“我想车子应该快来了,大家准备下吧。” 那个夜很短,眨眼便过去了。直到太阳驱散尽房间的每一处阴影,那辆车子都没有来。 第102章 第八章 意料之外 柯克枯燥的故事让八角枫昏昏欲睡,她无聊地看着窗外。又下雪了,这一年中季节总是频繁的更迭着,你既不知道所处的秋天会停留多久,也预测不到下一个来的是冬还是夏。 雪,下了一夜。当众人醒来时,世界已经是白茫茫一片。冯叶走到屋外,看不到雪地上有被车轮碾压过的痕迹的他有些失落。冯叶安慰其他人再等等,晚些应该会来。 一夜过去了,除了越来越大的风声外什么都没有。爱伦一直焦急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数落冯叶是不是把地方算错了。其他三个人就那么坐着,谁也不说话,只是等着,等着…… 转眼又是一夜过去了,在第二日的傍晚,焦急的众人才听到渐行渐近的引擎声。爱伦第一个跑了出去,冯叶紧跟在她的后面,柯克和李莓从窗户内向外张望。只见一束耀眼的白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刺眼,直到大家的全部视野都被占据。声音逐渐平息下来,他们才看清到来的只是一个驮着巨大背包的黑衣男子。男人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扔到了爱伦脚下,没有任何言语掉头就走。本来还很冷静的李莓失控的从里面追了出去,喊着、叫着,想让那个人回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样一个人回来能对自己有什么帮助,她只是害怕,怕自己真的就这样在这个地方留下来。 爱伦捡起地上的信交给八角枫。八角枫只是看了看信上的名字便把它随手撕碎扔进了门口的纸篓里。 渐渐地,众人只能隐约听到李莓的回声,那声音越来越轻,直到被风吹散在苍茫的天地中。 “不好!”刚才还在沮丧的爱伦突然叫了出来,柯克和冯叶也仿佛想起了什么跟着爱伦跑出门外。 看着四个人匆忙的身影,留在屋内的八角枫问尼古丁道:“这样的雪天出去不是送死么?要嘛被冻死,要嘛被狼吃掉!你说他们的感情有好到这个地步吗?” “你以为还会有什么?”尼古丁心不在焉的回答。 八角枫没有注意尼古丁的回答,她从杂物间搬了架梯子搭在墙的一边,小心地爬了上去。本来平静的天花板忽然微微动了一下,尼古丁正很专注的在看一本书,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变化,更没有注意到八角枫留在外面的身子越来越少。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咀嚼声,不一会儿八角枫就完全不见了。 尼古丁只觉得房间的温度似乎有些热,他的心莫名的慌了起来,他本能的抬起头,头顶的那片阴影如海浪般向自己卷来。 突然,电停了。 爱伦已经开始怀念房间里的暖气了,她虽然历经磨难,但还真没有被这样冻过。她想建议大家掉头回去,可是一想到还没有踪迹的李莓,这种想法又生生的被吞了回去。 巨大的风顶地三个人艰难地走着每一步,雪花像冰雹一样打到他们的脸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口子,痛得爱伦忍不住地直叫。他们走了很久,本来就要放弃的柯克忽然看到前方依稀出现了个模糊的身影。他喊了几声李莓,那身影没有反应,而是加速地向前走着。 柯克一边追着一边指着前面忽隐忽现的身影问冯叶对爱伦说“那是那个疯子么?她怎么不理我们了?” 冯叶和爱伦的体力早已透支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5 到了极限,但重新看了希望的他们浑身又重新注满了力气。 “这种鬼地方,还会有谁啊!李莓!李莓!” 几个人的声音在风雪中此起彼伏的呼喊着,满心寻找同伴的他们头顶的星空不知不觉中被一层又一层的乌云遮住,惨白的月亮悄悄从云端探出身子来,耳边除了风的声音还有不知从哪里来的呜呜声。 前面一直和他们保持距离的身影丝毫没有听到呼喊的意思,似也在追赶着什么。柯克只能尽量让自己不被他们甩掉,一边还要顾忌身后的冯叶和爱伦不要走散了。每当他们就快要接近时,那身影总能加速又跑出很远。可是每当那身影就要消失在视野中时,那身影又会慢下来,似在等着他们。如此忽快忽慢的跟了好久,本来搀着爱伦的冯叶的手突然紧了起来,他轻声对爱伦说:“后面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爱伦和冯叶快步跑到柯克身边,三个人就那样并排的走着,故意放慢了速度。前面的身影也跟着放缓了速度,而身后的脚步声仍刻意的与几个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们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口,他们开始怀疑,那不是李莓,而身后的更不会是。 大家就这样一直僵持着,直到柯克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困境向后跑了几步。他看到在自己身后原来一直都有如此犀利的一双眼睛,那眼睛的主人虽然满含着杀意,可也只是偶尔露出一下獠牙吓唬人罢了。冯叶让柯克不要去招惹它,他们知道自己这正是要被引诱到狼群聚集的地方。它们一前一后,互相照应,仿佛看透了他们的心思,缜密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爱伦问柯克怎么还不跑。 柯克说没有找到李莓绝对不能回去,哪怕只找到一具尸体也好。 爱伦和冯叶明白李莓对他们的重要,他们好不容易一起从那里出来,眼看就要回家了,怎么能轻易在这里放弃。 他们停了下来,想着要不然就原地等到天亮,或许八角枫会和尼古丁来找自己。前面的身影也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转身向着他们跑来。跑到近处时,爱伦终于看清了那的的确确是人的影子,是李莓。众人欣喜的表情持续的很短,当看到李莓身后的狼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恐惧。 “完了!”柯克脱口而出,他拉上刚刚与自己会和的李莓与爱伦和冯叶朝着左边跑去。这随机挑选的路显然是错误的,人哪,大部分时候都是厄运缠身的。永远不要把偶然的幸运当成必然,要知道,那只是上帝心情好时的灵光乍现。 跑在最前头的狼没有一点犹豫地直扑柯克的喉咙,柯克连忙把头低下来,脚步不稳的他跌倒在地上。当他抬头时,正有另一只狼在自己眼前研究着自己。柯克没敢动,大家都不敢动,他们已经被狼群包围了。看着柯克的狼的面目狰狞了一会儿后,又开始用狗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柯克极力的想向头狼表示友好,他知道这没办法,可又能怎么样呢?头狼对他也并没有多大的耐心,它猛然间扑倒了正想起身的柯克。它的牙齿快速地对准了柯克的喉咙咬去,柯克觉得这次一定完了。 同一时间,冯叶几个人疯了一样的扑了上来。柯克喊着让其他人快跑。 冯叶扯着嘶哑的嗓子喊着:“就算是要被你们这些畜生给吃了,也要拉你们的老大垫背。”头狼显然没见过这种疯子,似是被吓到,连忙退了回去几步。 柯克明白这只是安慰自己的玩笑话。很明显,它们四个人就算赤手空拳群殴那一头狼,也是没有胜算的。 群狼等的早已不耐烦了,只见头狼示了个意,其他狼立刻纷纷朝着他们扑了过来。众人也明白此时已再无生存的机会,除了…… 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长啸,一声声急促的马蹄声朝着他们过来,狼群在那瞬间停止了进攻,集体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柯克隐隐的看到前方不远的雾中跑出一匹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马上的女人似曾相识。她只朝自己看了一眼,他没有看清那个女人的容貌。数十头狼纷纷在从他们身边擦过,随着那个人渐渐远去,留下早已辨不清方向的惊魂为散的柯克一行人。 这个夜又长又冷,他们并没发呆多久便开始在一个斜坡处挖起洞来。尽管手已经被冻的痛得要命,但生存的意志还是让他们徒手挖出了一个可以避风的地方来。四个人紧紧地蜷缩在里面,互相紧握着对方的手,期盼着天能快些亮。他们不敢睡,于是就不断用说话来缓解一次次冲向大脑的睡意。 这时,冯叶讲了第二个故事,名字叫做沙眼。 第103章 第九章 第二个故事 莫小东是一名初中一年级的学生。他相貌平常,身材中等,成绩不好也不坏,就连脾气也是不温不火的,属于放到人群里马上就会被淹没的那一类孩子。 一天放学,莫小东的同班同学何凯笑嘻嘻的走到他身边让他还上个月借的50元钱。那一天是交学杂费的日子,莫小东很不幸的在公共汽车上遭遇了小偷。发现书包被割开了大长口子的他吓得在路边哭了起来,这个时候,何凯走了过来。他问他怎么回事,听后立刻很慷慨的掏了50块钱给莫小东。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见莫小东丝毫没有还钱意思的何凯有些急了。碍于面子,他明示了几次,莫小东老是找借口搪塞过去,后开他干脆开口直接要。莫小东也给了他个干脆的回答,没钱,有钱一定给!于是,何凯决定今天一定要跟着莫小东到他家里,问他爸妈要。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话。他们坐着12路车到了终点站,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何凯又跟着莫小东走下了地铁1号线的入口,又是到终点站。走出地铁出口,附近大都是已经关门的工厂,只有前方的不远处的一个老旧的居民区里还有星星灯火。何凯想,那里一定就是莫小东的家了。 说是小区,其实只是由一栋又一栋不只是在什么年代建造的房子聚集成的罢了。柯凯跟在莫小东身后穿梭在楼与楼之间狭窄的过道里,不时的头上会有晒衣杆上未干透的衣服的水珠落下来。刚刚下过雨的小路潮湿不已,鞋子和裤脚上沾满了污泥。何凯只顾紧跟着莫小东,他催促地问着怎么还没到。莫小东只是一再的说快了,就快了。路越走越偏,也越来越宽敞。身边的楼房渐渐稀少起来,不知不觉中抬头向上望去,何凯已经可以没有遮挡的看到夜空中的群星了。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两堵被废弃了的墙中间,何凯眼见走到了死胡同里,而莫小东也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自己上当了。他转头想跑,但已经来不及了,身后一根铁锤重重地向他砸来,一次又一次锤在他的头上,直到他不再喊叫,不再□□。 莫小东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6 10点了。他的母亲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说他神经病,夜里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有种就不要回来,功课没做好不要睡觉……莫小东默默把饭吃完开始做当天的作业,他看了看钟已经10点半了,房门外又传来了母亲的叫骂声。 “几点啦?还不滚去睡觉!把灯关掉!浪费电!” 母亲絮絮叨叨的声音持续了很久,甚至莫小东觉得在自己的梦中她的声音都没有间断过。 第二天,老师问莫小东他们放学以后去了哪里,他告诉老师自己在公交车站就和何凯分手了。老师将信将疑,但也没什么别的可说。莫小东心里隐隐觉得事情仿佛有些不妥,于是在当天傍晚他回家时顺道又去了那个埋尸的地方,想把尸体埋得再深一些。 土重新被一锹锹刨开,尸体一点点的显露了出来。先是何凯污渍斑斑的球鞋,然后是褶皱的绿色的运动裤,毫无血色的双手,紧紧抱着当年新款的书包,仍然张着的嘴里已经填满了泥土,双眼依然像他死时那样瞪着莫小东。莫小东受不了他的眼神,他举起手里的铁锹又狠狠地砸了下去。一阵阴风冷飕飕地吹了过来,不知哪里来的风沙迷了他的双眼。他觉得隐隐地有些痒,于是伸手去揉,一种刺痛的感觉的瞬间侵袭了他的大脑。不过只有一两秒钟,很快的,这种不适便消失了。 莫小东这天回到家的时间很准时,不过他母亲的心情依然非常不好。老一套的叫骂声断断续续的在他耳边持续着持续着,莫小东用很快的速度把饭吃完。当他做完作业时刚刚好是当夜的10点钟,他关灯准备睡觉。 “想死啊!10点钟就关灯睡觉!你这个德行连高中都上不了,将来你就扫大街吧……” 莫小东只能重新把灯打开。时间过得很漫长,母亲的声音一直回荡在他的耳边,久久驱散不了。他的眼睛盯在书本上,可是脑子里确是一片空白。他心里一直想着那个坑够不够深,母亲会不会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睡…… 莫小东感到很累,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趴在书桌上睡了起来,直到第二天天亮。 “要死了!有床不睡你睡桌子,我看你是天生贱命!” 莫小东觉得自己眼睛又痛又痒,他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眼球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下眼睑里还突起了一粒又一粒的小白点。他非常不舒服,可是又不敢对自己的母亲讲,于是就安慰自己也许慢慢就好了。 当莫小东学校的老师打电话给他母亲时,莫小东的下眼睑上已经很难找到一丝原本的肉红色了。保健处的老师说很有可能是沙眼,让她一定要记得带他去医院。 对于莫小东来说,一顿臭骂依然是少不了的。但之后,他母亲还是带着他来到了当地最权威的中心医院。 他们去的那天,天阴沉的厉害,另外还附带着些零星小雨。莫小东跟在母亲后面拉开医院用来挡风的厚重的棉布帘子,一股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过道里到处是东倒西歪的病人和悠闲自在无所事事的护士。墙壁上到处是油漆脱落后留下的斑驳的印迹,在摇曳的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压抑。不时的,从过道尽头写着手术室的门里还会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莫小东跟着母亲走到二楼的一个挂着眼科的牌子的科室里,里面的布置很温馨,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萝和君子兰,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当天的报纸、杂志和一些小说,一个加湿器不断地朝着一个方向吐着蒸气与刚刚泡好的没有盖盖子的花旗参茶散发的热气交融在一起。一个女医生满面春风地朝着莫小东走来,她只看了下他的下眼睑就诊断出这是一个沙眼的病症。 “磨一下眼皮就好,去交手术的钱吧。” 躺着莫小东的病床缓缓向走廊尽头的手术室推着。母亲的絮絮叨叨不绝于耳,眼看就要随着进入那个门而休止。想着即将到来的宁静,莫小东的心里也开始由紧张转向期盼. 对于莫小东来说,比让他在身体上的痛楚得到舒缓更为希望的莫过于耳根的清净。此刻,母亲的声音就像漂浮在空气里的每一粒灰尘一样在天花板的每一个灯泡的照耀下不断地堆积着、放大着。头痛的莫小东想用闭上眼睛来逃避这些。但那些颗颗分明的承载着母亲怒火的灰尘马上就又幻化成了一个又一个她的身影逼迫莫小东立刻回到现实来。 终于,他被推进了一个狭小的房间。小的只能放下一张床,窄的护士只能侧着身才能把病床推进来。 砰! 门被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了莫小东一个人。他想伸直双臂来伸个懒腰,却不如意的撞到了两边的墙壁。莫小东有些好奇的用指甲去抠本就起壳脱落的墙壁。他挂掉了一小片,心里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于是他马上又去剥下面的另一小片,又另一小片,再又另一小片……循环往复,莫小东的心渐渐慌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几乎已经无法自控的要去把那些起壳的部分给剥掉。他想停下来,可是却越剥越多。他狠狠地躺回床上,闭上双眼要舒缓那心中的不快。屋子里静的听得到他自己的每一次心跳,他不安的睁开眼睛,天花板上到处是丑陋的起壳的墙壁的表皮。他吓得坐起身,前方的也是,四周都是。他鼓足勇气跪起身来细细的触摸上去,比想象的要柔软,似乎还热热的,每一个边缘仿佛还在微微的颤动着。就像是,人的眼皮。没错,就是人的眼皮,爬满了整个屋子! 莫小东“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就在他正想逃跑的时候,医生进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让他安静下来,有力的几双手用劲的将他压了下来,莫小东从朦胧的泪眼中隐约的看到两个中年妇女样的护士和一直拿着麻醉剂的手和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那脸忽而是个沉稳可靠的大叔忽而是个稚嫩的少年,不对,是何凯!莫小东终于看清楚了,可是何凯已经将麻醉剂像眼药水一样点进了自己的眼睛里。心想完了的他吓得哭了出来,也正是这夺眶的泪水带着麻醉剂一起涌了出来。 “不做了!我不做了!”莫小东好不容易挣扎着摆脱了束缚,光着脚地跑出了手术室。显然,他忘记了站在门口还在骂骂咧咧的母亲。只一个眼神,莫小东便乖乖地走了回去重新爬上病床接受何凯脸大叔身的大夫的手术。 莫小东的眼睛不但没有因为这次手术而好起来,反倒越发的严重了。本来虽然是又痛又痒的,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渐渐地,莫小东发现那愈发加深的疼痛似乎已经开始影响到自己的视力。他开始看不清东西,后来甚至发展到了间歇性的失明。莫小东的母亲对此并不以为然,她还是只会在学校卫生处老师的几番要求下才很不情愿的带着他到医院去看一看,让上次那个大夫再给自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7 己的儿子再动一次手术,磨一次眼睛。莫小东不敢反抗,尤其到了后来自己已经完全失明到无法上学的程度后,他更不敢有一丝忤逆自己的母亲的意思。他很怕去那个医院,但他更怕自己的母亲。 “这个故事比上一个更无聊!”爱伦忍不住开始抱怨冯叶不该用这样的故事来让大家昏昏欲睡。 “后来怎么样?”李莓只想听个结局 “后来,莫小东的生活里只剩下了那个医生和自己的母亲。有一天早上,他的母亲照例去叫他起床上医院。莫小东只是对着床坐着,背对着母亲的他被叫了很久都没有反应。他的母亲一气之下扇了他一巴掌,莫小东到了下来,眼球从早已脆弱不已的眼眶了滚了出来。” “他怕的并不是那个医生也不是何凯的冤魂,而是他自己的母亲。是么?”李莓问道。 “还有什么比恐惧自己的母亲而更让人绝望的呢?”冯叶笑道。他将头探出洞外,发现雪已经停了,而天也刚刚亮了起来。 第104章 第十章 有情,友情 归程的路途远比柯克想象的要近很多。他们还没来得及感到疲惫,八角枫的小屋就赫然立在前方不远处了。爱伦和李莓很兴奋,尽管脚下踩着厚厚的积雪,但她们仍然尽可能快的奔向印象中的温暖、食物和梦乡,两个人咯咯的笑声穿过虚掩的门缝随着渐渐透进来的光亮飘入屋内。 就在前一夜,这间客厅里还被空调吹出来的热风烘的暖洋洋的,正对着门口的洋气的蓝色布艺沙发摆在窗户下,左边晃悠悠的摇椅上总是坐着少言的尼古丁。而八角枫大分时间都是倚在沙发的靠枕上昏昏欲睡,或与尼古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或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被放在中央四四方方的餐桌加上几个椅子使原本就不大的房间更显得紧凑起来,上面总少不了前一夜没有吃完的剩菜或是早上刚刚磨好的还热腾腾的豆浆。厨房的门就在沙发的右边,冯叶和爱伦老是靠在门的两边和里面忙碌的李莓与柯克闲聊。有的时候,麻雀会从进大门右墙尽头的卫生间那边的窗户飞进来,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后又从客厅的窗户飞走。左边的墙上挨着卧室和储物间的门,它们老是被紧紧地关着,除了夜里睡觉否则不大会被大家记起。 这,已经是前一天的景象了。如今,且不说原本就残留的两层小楼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层,走进去,卫生间和厨房已被一片大小不均的黑暗所吞噬,而原本就不大进的房间更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窗下的沙发似是被某种生物硬生生的从中间截去了一半,边上还留着参差不齐的啃噬过的痕迹。木头和布料的碎屑散落了一地,窗外的风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吹进来,拂起淡黄色的窗帘。摇椅上空荡荡的,旁边的地上还躺着尼古丁未看完的书。当窗帘落下来时,好像八角枫又出现在了那张沙发上,又一阵风吹进来,一切都还是那番破败的景象。那四方的餐桌还是安静的被摆放在那里,椅子也是当初大家离开时的模样,唯独奇怪的是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梯子斜横在屋子的中间。 爱伦知道自己应该是再也见不到八角枫和尼古丁了,她坐下来和其他三个人平静的把前一夜剩下的饭菜吃完。几个人或坐或站在门槛上,等着风停,等着那辆来接他们的车子。从耀目的阳光反射在雪地上刺痛着他们的眼睛到漫天的落霞爬上头顶的天空。看着越来越浓的夜色伴着乌云掩盖住群星迎来阵阵狂风,鹅毛大的飞雪几乎随时会将物资掀翻,死寂的天地间只能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的呼呼的的风啸声。 柯克和冯叶用窗帘和折断的桌椅升起了一堆火,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李莓依偎在爱伦的怀里,爱伦的头枕着冯叶的肩膀,柯克正对着他们坐着。无所事事的四个人念起了尼古丁留下的《小城故事》 书里讲述了一个落魄的侦探小说家因为杀人而被判入狱。他几经周转终于被鉴定出具有偏执性人格障碍,被关进了猫头鹰精神病院。在那里面他遇到了一个患有人格分裂的女人、一个患有失眠症的男人和另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女人。他们相识在精神病院年终的联欢会上,由于大家住的房间相隔很近所以经常走动,在一起交谈过去的日子。几个人互相勉励并且积极配合治疗,终于有一天他们离开了猫头鹰精神病院。在出来的那天他们决定要去一个叫做小城的地方开始崭新的生活,一路上他们游山玩水,遇到了慈祥和蔼的兰婆婆,在一个叫做疯人酒馆的岛上参加篝火晚会……最后他们坐着一艘豪华大游轮到达了小城。在那里,患有偏执型人格障碍的小说家开了一个书店;患有失眠症的男人当上了画家,他一生只画一个女人的背影;患有人格分裂的和患有抑郁症的两个女人在海边开了一家烧烤店,在每一个风起的白天放风筝,在每一个月圆的夜里放烟火。 这个夜很长,长到四个人轮流把书念完了都还看不见阳光的身影。有的只是看不见尽头的深夜与他那白洁晶莹的爱人在窗外无尽的缠绵着、互诉着心中对对方的爱慕与深情。 “有件事我早该告诉你们了。”李莓告诉另外三个人在回来的路上她弄丢了两张通行证。 柯克愣了一下,只一秒便安慰她道:“没事,其实有没有那个我们都活不了了,不是么?” 他看向另外两个人,爱伦和冯叶相视而笑,不悦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便赞同的说道:“无所谓,对!无所谓!” 他们都知道,在这个既没有淡水也没有食物的地方,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那辆迟到了很久的车子。他们曾为了搭上这辆车付出了许多艰辛,甚至有几次差点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一路上支持这几个人到这里的也无非就是活下去这三个字罢了。而如今,他们走到了这里才发现,那辆车子未必会来,或者是,它早已来过了。 他们都绝望了。那种感觉不是突如其来的噩耗而产生的撕心裂肺,而是历尽痛楚、尝尽辛酸后发现自己回到起点的心如死灰。 爱伦问李莓初中的时候为什么每次放学都最后一个走。李莓没有回答,她问冯叶大学时每个礼拜的那封信都是寄给谁的。冯叶问爱伦,为什么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不要人送。爱伦把问题又抛回给柯克。 “他乡的风景是不是真的要比故乡的更让人留恋?” 柯克一饮而尽杯中的红酒,他眼前的三个人渐渐模糊起来,断断续续的笑声仿佛来自遥远天边,刺耳的像是扯碎的照片般触动着他内心最柔软的一部分。 他乡的风景纵是有千般秀丽,又怎么比得了故乡那一弯皎洁的明月呢? 柯克想起了他们初相识的情景。 那一年柯克和冯叶5岁,爱伦和李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8 莓4岁,都还是不知岁月艰难、人世险恶的孩子。他们的父母是一个单位的职工,共事于一个部门,而这四个人正是相识于他们的麻将桌下。 柯克记得那是春天的一个日子,因为他老是会想起爱伦拖着扑克脸的李莓向自己跑来时,两个人的头发上沾满了被狂风吹起的柳絮,黑白相间的,煞是可笑。而追在她们后面的冯叶则是一脸老成的样子,5岁的年纪便有了10岁的气度,大大的黑框眼镜几乎占据了他大半边的脸。 后面的大部分情景柯克都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好像爱伦不想让冯叶跟着自己,而冯叶又很想和她们一起玩之类的。 小孩子一般不会讨厌同一个人很久,正如他们不会喜欢同一样玩具很久一样。又过了一段时间,爱伦逐渐接受了三个人的群体中填了一个冯叶。他们开始相约在父母不在家或没空管自己的时候一起出去玩。他们在春天的池塘里捉蝌蚪,每当过了清明李莓便会吓得把青蛙的半成品扔回去。到了夏天的时候,他们会捉蜻蜓,在河边拔水草,偷何爷爷家里种的花草来布置他们的秘密基地。秋天是他们住的城市里最短确是最美的季节,柯克很喜欢一种把两个树叶根茎拔下来,然后让这两个根茎交错看哪个更有韧劲的游戏。他想了很多办法让自己收集的根茎能有更大竞争力,用盐水泡、把中间搓软……不过无论他想了多少种办法,最后胜利总是冯叶。爱伦最喜欢的是紧跟而来的冬天,她是个格外不怕冷得女孩儿,越是冷的刺骨,她的笑便越是透着喜悦。柯克最喜欢爱伦的笑容,每当她眼睛弯起来时,都仿佛自己的心里也跟着涂满了糖般的甜蜜。他很不想失去这笑容。 一次,犯了错的爱伦被父母关在家里不准出门。住在一楼的爱伦愁苦的趴在后窗的窗台,沮丧的告诉柯克一行人第二天的生日不能和他们一起玩了。柯克连夜和冯叶、李莓在爱伦后窗前的空地上堆起了一个超大的雪人并且刻上了生日快乐四个字。 童年的他们并不明白什么叫浪漫,可他们所处的恰恰正是一生中最浪漫的岁月。 转眼,无忧无虑的时光接近了尾声,冯叶和柯克升上了初中,紧接着爱伦和李莓也进了同一所学校。 他们的世界不再只有玩乐,还有学业、有对未来的追求、对自己的责任。 一年的分别让他们之间产生了一些难以察觉的隔阂,他们的心里逐渐的明白了女孩和男孩的不同,他们开始会对心仪的人产生淡淡的爱慕,会在午夜回想白天的某一次擦肩而过、会对某一次只对自己的回眸而暗暗地欣喜若狂。不过,他们青葱的岁月里偶尔还是会重和童年的玩伴玩乐在一起,柯克和冯叶的两台自行车上不时的也会载着爱伦和李莓行在放学的路上,沾染了或多或少的忧虑的欢笑或肆意的释放在初春的雨中、或夏日的明媚的阳光里,秋风吹不散那份只存在于那段岁月的真挚的情谊,冬雪冻不住那自小就躲在内心某处的温情。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知不觉的,初春不再只是温润的细细蒙蒙的小雨,它也有泛滥不止的洪涝,一遍遍地吞没了儿时愚蠢的理想;夏日的阳光岂会单单是明媚的让人感伤,它还会强烈的刺痛着对未来不知所措的迷离的双眼;原来,那些自以为永远不会离开的感情总会随着消逝的秋叶飘远;其实,心中被隐藏的那些点点的温馨早已被尘封在厚厚积雪下,没有人想起,也没有人愿意去想起….. 他们步入大学,不同的两个学校。他们步入成年,用工作养活自己,在两个不同的城市…… 很多年后,不记得是谁的一个电话,他们又重聚在一起,直到现在。 爱伦银铃般的笑声在柯克的耳边响起,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遥远的梦,。他睁开双眼,看了看趴在窗台向外看的李莓。他知道李莓很想回家 ,他也想,只是,已经彻底的无能为力了。 他站起来伸展有些酸疼的筋骨,才发现屋子的高度已经矮了一半,以至于他的头几乎要顶到了天花板。柯克唤还在胡扯的爱伦和冯叶抬头看。就在这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如墨水般流动的黑影正把它隐藏了许久的触手沿着墙脚慢慢地向李莓伸去。 第105章 第十一章 三选一 爱伦只听到了李莓一半的呼喊声。那声音刚刚出口,便马上被什么堵住了她的喉咙,就那样深深地被卡了回去。当她回转过身时,李莓的身躯的大部分已经被拖进了那个蠕动着的黑影中。柯克第一个上前抓住了李莓的双脚,可是那力量太大了,几乎也将他也一同扯了进去。冯叶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窗户的边缘,一手拉住了李莓的其中一条腿,而爱伦则与柯克一同抓着李莓的另一条腿。他们三个人与不知来历的莫名的强大力量来争夺着。一个低沉的男人的抽泣的声音不时地从里面传出来,压抑的房间里不知何时弥漫起了一股恶臭,与火堆里冒出的烟互相交融着,挥发出的阵阵浓烟熏得几个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柯克感到自己的脸颊热得发烫,眩晕的感觉让他几乎要松开随时会被拖走的李莓。李莓的声音在那不知为何物的黑暗中呜咽着,谁也听不清她喊了什么,她的腿用力的蹬着,巨大的恐惧让她已经分不清现实的世界与虚幻的区别。 “来了!它来了!”爱伦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她激动地指着窗外由远而近的白色小客车,渐强的白光照耀几乎驱散了天地间的一切黑暗。 柯克和冯叶也同时向外望去,内心对生存的渴望驱使着他们的双脚向外迈去。但是,他们又不忍放开抓着李莓的手。喜悦只在他们的面孔上停留了几秒,内疚与绝望、喜悦与纠结在他们的内心来回的徘徊着。 犹豫间,车子停了下来。 爱伦大声喊着:“等一等!等一等……”她想跑出去,但是被柯克拉住了。此时的李莓在外面只剩下两只脚了,外面的三个人因为越压越低的天花板而都跪在了地板上。闷热的空气几乎让爱伦无法呼吸,她听到了引擎重新发动起来了的声音,泪水在涌在她的眼眶中。她放不开李莓,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子渐行渐远。世界,重新陷入黑暗。绝望的冯叶松开了拉着李莓的手,愤恨的他拿起了火堆中一根燃耗的木棍扔向那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浑浊。那个世界许是受到了重创,李莓忽的重重掉了下来。一声声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几乎要震破了他们几个人的耳膜,他们向外爬去,想尽快离开这间带给他们死亡的屋子。但他们越是向外爬,离门却是越远。他们这才发现,这屋子似乎随着什么晃动了起来。开始只是轻微的震动,柯克好不容易够到了门的把手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39 。就在他要开门的时候,屋子猛然倾斜向了另一边,以至于他和另外三个人也跟着滚回了起始的地方。沙发、窗帘、一切的物体都被四散的柴堆点燃。 恐惧的爱伦和李莓紧紧抓着柯克和冯叶,他们都被眼前的突变惊呆了。不得不冷静的四个人极力的躲避着不时滑向自己的燃烧物,就在他们重振旗鼓准备再向房门爬去时,猛然间整个屋子调转了个个,四个人同时掉进了那恐怖的黑暗中。 “完了!”爱伦的内心这样喊着,她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冰凉刺骨的海水便已经将他们淹没。爱伦的头部受到了重击,她感到自己正沉入海底,她仰头透过海水看着上面的世界。美丽、但让人恐惧。群星在深蓝色的天幕中闪烁着动人光辉,惨白的月亮也被这深蓝慢慢蚕食着,直到只剩下一弯细长的上弦月。爱伦感到自己的听觉从未这样好过,她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听得到李莓、柯克、冯叶的呼救声,听得到鲨鱼吞噬猎物时、那分明的撕咬声。甚至,她听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一个在召唤着自己的声音。就在爱伦的意识即将模糊时,一个熟悉的、被切了一半的男人的头出现在了她眼前。她吓坏了,她奋力地挣扎来摆脱这让她心悸的梦魇。海水从爱伦的鼻腔狠狠地灌入,以至于痛苦的她奋力地把头向上伸去,伸出海面。直到,一股新鲜的、久违的空气重新回到她的世界,耳边海鸟的嘶鸣声不绝于耳。她睁开红肿的双眼,海面上浮动着数具尸体,远方还可以看见一艘庞大的豪华游轮的残骸正缓缓从水面升起。一艘小船从弥漫的浓雾里向爱伦驶来,她大声地呼喊着站在船头的男人。可那男人并没有在意她的呼救,他似乎正在跟船上的另一个女人争论着什么。他们先是很激动的争吵,男人忽然狠狠地从正面把她抱住,跟着握着一把沾染了鲜血的尖刀抽了出来。接着,女人被他推了下来。此时,船正驶到爱伦眼前,她没在开口向他呼救,只是好奇的细细的向上看着那个健硕挺拔的男人的脸,。虽然已不再年轻,但仍是她这一生见过的最英俊的面孔,如同希腊神话中被雕塑的神像一般。他只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睛闪烁的光芒让爱伦几乎不敢直视。那个人并没有理睬爱伦,船照着它原来的路线缓缓驶去,茫茫的雾中,只能听到偶然从远处传来的越来越轻的电动马达声。 爱伦感到一阵阵强风袭来,雾渐渐散去,随之而去的还有遍布在周围的尸体以及那艘刚才还停驻在不远处的灯火通明的游轮。爱伦趴在一根断裂的甲板上,任由自己随着风在海上飘荡着。起初,她还一遍遍的喊着柯克和李莓,不过许久都得不到回应。睡意和寒冷笼罩着爱伦,就在她快要放弃时,前方一个摇摇晃晃的湿漉漉的屋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它通身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窗户,说那是房子,其实只是一个只有一个人高、宽四米左右的长方形的带着一个突兀的台阶的匣子。而台阶上去则是一个半个人大小的洞,爱伦离开了赖以生存的甲板向着它游去,累极了的她到达台阶时甚至已经没有了爬上去的力气。她只能让自己尽量靠在那冰凉的石阶上,喉咙里喘出的粗气扎地她的气管痛得要命。屋子左右的来回摇晃着。每一个大浪打过来时,屋子甚至会斜没如水里一大半。就在爱伦马上要被又一个大浪打翻时,一只有力的手掌将她从水里拉了上来。 这只冰凉的手的主人是冯叶,爱伦对于看到他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奇,她脸上的惊愕只持续了一秒便马上被对重逢的喜悦所替代。她抱住冯叶,双手用力地揉搓着冯叶的脸,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冯叶告诉爱伦柯克有爬上来过,但是因为听到了李莓的求救声,又回去了。 爱伦问冯叶怎么不一起去。冯叶回答说:“我等你。”爱伦没有再问下去,只是不断地想用自己暖一些的双手去握住冯叶的。冯叶就势搂住了爱伦,爱伦没有反抗,她依偎在冯叶的怀里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靠在这漆黑的摇曳在大海里的匣子里,不知飘向何处。渐渐地,他们在海浪激打屋子边缘的顿挫有致的声音中沉睡下去。 梦里,她看到一个卖小东西的女商贩和自己吵得很凶。突然,她举起了一把尖刀向自己刺来。她好不容易避开,转身向一个方向跑去。那个女人就一直追在自己身后,追了很久很久。直到爱伦看到冯叶从前面跑了过来,她兴奋的去喊他。恰恰在此时,她的脚下被绊了一跤。而那女人也刚好追到,她把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那女人狰狞的面孔在爱伦的眼前无限的被放大着、扭曲着。巨大的疼痛似乎像一条虫子一样在爱伦的体内乱窜着,直到钻入了她的大脑。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要死了的时候,女人忽然僵直地倒了下来。爱伦看到了冯叶的脸,她知道自己有救了,虚弱的她只能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右臂去够冯叶的脸庞。冯叶微笑着把刺入爱伦胸口的尖刀拔了出来。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又将那把刀狠狠地扎入了爱伦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爱伦只能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的□□声,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她看到冯叶把自己的头割了下来,还有她的胳膊,她的腿。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到被那一抔黄土所盖住。接着,便该是永无止境的黑暗了。 在黑暗中,爱伦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听到了男人和女人欢笑的声音,听到了母亲喊自己吃饭的声音,听到了冯叶的那句,我等你。 她睁开双眼,冯叶正坐在自己的对面,而在自己身边的是与自己刚才一样昏睡着的李莓。 李莓告诉爱伦她并没有看到来找自己的柯克。她望着洞外汹涌的波涛,她和另外两个人都知道,柯克已经凶多吉少了。 “或许,他还能回来也说不定。”李莓知道这话只是在安慰自己不安的内心罢了。她感到自己的脸颊有一些湿润的东西,原来泪水早已经不受控的流了下来。 “他一定能回来的。”爱伦很坚定的说着。 于是,被饥饿、寒冷、无助所困的三个人就这样蜷缩在黑暗沉闷的如同棺材的匣子里等着掉队人的归来,他们无所事事却也不想再睡下去。因为一旦合上双眼,浮上来的皆是各种恶梦。 李莓讲起了童年时听过的一个有关买冰糕的女人的故事。 过了许久,海上的风停了。月光温柔的洒了下来,海面上泛着粼粼波光,鲸鱼的叫声从海洋深处传来,在夜色里垂落、回荡。 第106章 第十二章 吊馋鬼 “王欣婷已经有两个礼拜没有来上学了。”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0 “我听说她爸妈早就报了案,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半点消息。” “这种人口失踪的案子最难查了。对了,你听说了吗?隔壁那个上次泼班长水的男生好像也失踪了。” “是么?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是约好的?” 说到这里,黄思捷和姜华不约而同的窃笑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坐在黄思捷身旁的宋溪起身离开教室,她的书包里放着班主任让她带回给王欣婷父母的上次买教材找剩下的钱,倒不是她们感情很好,只是因为两家只隔着一条狭窄的街道。她知道自己应该直接把钱带给人家,但想起有可能赶不上买冰糕了,索性决定还是等吃完了再去。 龙潭镇的冰糕通常是由一些小贩自己用饮用水、奶油、牛奶等做好后装在保温的铁桶里挂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然后走街串巷地四处叫卖。那色泽淡黄,味道清凉、柔滑、细腻,胜过许多包装精良的超市里的大厂品牌。而宋溪所要买的正是最近颇为受欢迎的一位叶婆婆所做的冰糕。 宋溪走出学校的大门后向西走了一阵子,拐进满是兜售发夹等小玩意儿的路边摊的巷子,不时的有刚炒好的菜香从两边人家的窗户里传出来,诱地她直咽口水。她加紧脚步走出巷子,坐上了正巧停靠在巷子口的55路公交车。一路上,她的心都在担心着自己是不是能赶得上,她的双脚老是不自觉的小幅度左右地挪动着,抓着扶手的左手里不断地冒着热汗。眼看着到站的车子的门开了,宋溪立刻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下去。她气喘吁吁的跑到家门口,等在那个女人每天必经的路口上。不一会儿,她的身边便聚集了一些同她一样等待买冰糕的人。人越聚越多,他们都焦虑的等着,紧张难耐地仿佛等着放榜的学生。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万众期待的叫卖声终于从远方传来。 “冰糕!卖冰糕喽!” 人们还未等到那推着车子的女人走到跟前便蜂拥而上。宋溪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中抢了一份出来,迫不及待的就尝了一口,又一口,直到吃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的宋溪忘记了班主任让她做的事情,她迷迷糊糊的回到了家。母亲为了庆祝她上一次考试的好成绩做了一桌子的菜,不过不知怎的,一直以来都让她食指大动的母亲的拿手好菜这天吃起来格外索然无味,她象征性地拨了两口饭便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间。百般无聊的宋溪趴在窗台望向楼下的老槐树,不知什么时候,白色的花蕊已经从郁郁葱葱的绿叶中冒了出来,原来已经初夏了。 第二天,宋溪一早就把钱给王欣婷的父母送了过去。当她到学校时,课还未开始。她把书包放在课桌上,看着身旁空荡荡的位置,想着从来未曾迟到过的黄思捷今天怎么这么晚,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宋溪的心里油然而生。果然,黄思捷后来也再没来过学校。再后来是姜华,陆续的,宋溪所在的班级的同学越来越少。 但宋溪对这一切并不在意,她依旧钟情于跟着越来越多的街坊光顾叶婆婆的冰糕。由于生意太好的缘故,没过多长时间叶婆婆就换了一辆小的面包车,上面载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口味的装着冰糕的铁桶,在每天傍晚时分游走于大小街道。人们疯狂的追捧着叶婆婆的美食,报纸、电视、电台,到处都是人们追逐叶婆婆的冰糕车子的新闻。他们以吃到而感到幸运,一旦错过之后的日子都是在沮丧中度过的,直到再一次尝到叶婆婆的冰糕。 又过了几个月,叶婆婆的小面包车被一辆大型客车所替代,车子内部的两侧架子上整齐地摆满了各式各样形状的冰糕桶。每一个车子可能停靠的地方都会吃客在那里大排长龙,这个城市里已经没有任何冷饮在售了。有人建议叶婆婆应该多开些分店,有人建议叶婆婆可以把冰糕秘方用流水线大批量生产出来,销往各个大型超市。大把的有钱人捧着大额的支票驻守在所有叶婆婆出现过的地方,希望能够与她合作,但是这些都被她一一回聚了。她说她自己岁数已经很大了,大到已经没有力气去折腾自己的事业。更何况,只有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她才放心给大家吃。 电视机前的观众听了都觉得很感动。再后来,不断地有吃了叶婆婆的癌症病人站出来称吃了冰糕后自己的病不药而愈了。正当各方专家证实这方面的真实性时,又不断地有女人纷纷拿着老太婆的照片出来说自己变年轻了。当然了,这些只是叶婆婆生意兴隆背后的小插曲,得癌症的终究会死,而爬上额头的逝去的岁月又怎会轻易回来呢。可就是有人深信这个,包括宋溪的母亲。不止如此,宋溪也觉得了自己的身上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她觉得自己瘦了。虽然家里的体重秤依然在200斤处左右摇晃,但她还是感到镜中的自己苗条漂亮了起来。她决定要向自己暗恋已久的李彬表白心意。 这天放学,宋溪拖着自己肥硕的身躯尾随李彬走进学校旁边的小巷,想着能在无人的时候追上去送上自己的情书。他们一前一后穿梭在本来并不长的巷子中,本来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可是宋溪总觉得他们至少走了三十分钟而且都还看不到尽头.看着前方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宋溪有些心急,她喊了他一声,谁知那背影加快了脚步,始终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旁的窗户皆紧紧地关闭着,不见半点亮光,也没有任何声音,唯一听得见的只有两个人或快或慢的脚步声。眼看着李彬快速地转身向左拐进岔道,宋溪急忙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当她也转入岔道时,李彬的人影早已如同空气一般消失的无踪无影了。一阵阵熟悉的奇香从前方的黑暗中飘过来,宋溪着了魔般的跟随着那香味的指引走着。路越走越窄,她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黑洞中,那洞越来越小,以至于她只能匍匐在地上向前爬行。那诱人的香味让宋溪想不到回头,看不到危险,只是一心想着能吃到那散发着越来越浓烈的香味的冰糕。渐渐地,洞里的空气越发沉闷起来,就在满头大汗的宋溪感到自己的头热的发胀的时候,前方似乎出现了微弱的亮光,她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朝着那越来越强的光亮爬去,直到自己的身躯被卡在了离洞口不远的地方。 宋溪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困在这里,眼看着洞口那边的冰糕被堆得如山一样高的她疯狂地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她感受不到自己的腰已经被斑驳凹凸的两侧磨得褪了皮,抓在地上两只手的指甲早已因为过久的爬行而脱落。她的两只眼睛闪烁着贪婪的目光,双脚用力的往前蹬着,膝盖上的裤子也早已残破不堪。这一切的疼痛宋溪都没有感觉到,她满心着能快点爬过去、爬过去吃个够!忽然,一只苍白的手从哪个洞口向她伸了过来,出现在宋溪眼前的是李彬的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1 脸。他半张着口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吱吱呜呜的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不断往外冒着。宋溪听不清李彬说的话,她只觉得李彬的力气似乎很大,大的一下子就将她从那尴尬的处境中解救了出来,落入了那一片片如山峦般起伏的软绵的白色海洋中。 宋溪只在粘稠的白色液体中沉了一下便浮了上来。她顺手抓住了一个稍硬的略有成型的冰糕啃噬起来。从来都没有吃的这么过瘾的她大快朵颐着,直到咬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体时,她停了下来。细看,似乎是一个纽扣。宋溪的脸色变得恐惧起来,她将自己手里的冰糕块缓缓捞起,直到触碰到了类似的皮肤的东西。她猛地将它拎了出来。而呈现在她自己眼前的,不正是李彬还未完全融为冰糕的头嘛!还没等宋溪细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眼前天旋地转了起来,无数的她的同学的人头随着一股巨浪向宋溪卷来。本来香气扑鼻的世界开始散发起了阵阵的恶臭,好不容易抓到支撑点的宋溪觉得自己的胃里也如同有恶浪在翻滚着,引发了她阵阵地呕吐。这一吐不要紧,宋溪一看到自己吐出得东西,恶心地她死的心都有了,原来这些日子她吃的冰糕都变成了一块块碎的骨头和小的碎肉。 就在宋溪以为这次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她听到外面好像正在下着瓢泼大雨,就在此时,一个响雷劈了下来,宋溪正好顺着外泄的血水一起滚了出来。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门前断裂的大槐树下,而那槐树的断裂处仍有鲜血不断地向外涌着。 宋溪坚信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梦。她回到家告诉了自己的父母刚才的遭遇。谁想她的母亲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宋溪拉着母亲看楼下冒血的槐树,只离开了片刻,那槐树便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茂盛的绿叶中开满了白色的槐花,美不胜收的。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宋溪又跑回了楼下,细细的从下往上看着刚才还狰狞地如同活物的槐树。此时的它如同睡着了般沉静的伫立于夜色中,一根根不易察觉的细丝吊着被束缚在白色虫子体内的人从密密麻麻的枝干上荡了下来,有宋溪的班主任、有宋溪的同学、也有她的邻居……当然了,这些怎么会轻易被宋溪发现呢。她只有失望的回到家中,坐在饭桌前等着吃母亲的晚饭。 这天晚上,宋溪的晚饭是:糟溜冰糕片、清炖冰糕、椒盐冰糕……一种香过以往任何所闻过的味道诱地她忘记了了方才的恶梦,她与自己的父母沉浸在美食中,不再管窗外那颗其实在无人时伤口仍在淌着鲜血的大槐树。 李莓的故事刚一讲完,众人便听见了外面柯克虚弱的呼喊声。还没等他们出去,柯克便自己从洞口爬了进来。他的嘴唇青的发紫,身上还不断地往外冒着水汽,苍白的面孔上一双乌黑的双眼不知怎的显得格外吓人。他平躺在地上看着有些惧色的另外三个人说:“放心吧,我没事,只是想睡一觉。”话一说完,柯克果然立刻昏睡了过去,如尸体一般,没有气息,没有温度,似乎也没有心跳。 第107章 第十三章 友情的背面 “鬼怕什么?”爱伦问冯叶。 “怕光。怕自己的影子在光的照射下……”冯叶回答。 “鬼没有影子。”爱伦抢白道。 “有的,它的影子只要一被光照到就会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随风四散了。”冯叶很肯定自己的观点,转而他又问了爱伦一个问题。 “你最怕什么?” “我怕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 爱伦知道冯叶的心思并不在闲聊,其实他和李莓一样,都在于或人或尸体的柯克身上。他的身体僵直地发硬,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地似有似无,双手微微的弯着,许久未见一丝动的痕迹。 他们也想唤一唤柯克,可没有一个人开口,怕一声唤去,那个人果真死了…… “他如果真的是鬼?”爱伦问李莓。 “对于我来说,没有区别。”李莓的回答没有半点考虑就回答道。 “我们早晚都和他一样。”冯叶豁达得很。 李莓温柔地把柯克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她想着以后可能再也听不到这个人的声音,再也看不到他笑,听不到他说话,李莓的心仿佛被掏空了般的难受。 “即便死了,他也是和我们在一起的。”李莓感到一阵辛酸,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开始嚎啕大哭,为柯克,也为她自己。 黑暗中,冯叶与爱伦互相对望着,再没有言语,似乎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什么。是心如死灰?还是在等着下一个奇迹的发生。 雨,夹着泉水似地不息的微响落在海面上,他们听得到它不断地淋漓在屋子上,甚至感得到雨水浸透了上面的每一处凹痕,每一条仿佛是在久晒之后所留下的裂缝。 “无趣透了!”柯克紧闭的双目微微张开,他起身活动了活动僵硬了的身体,本来苍白的肤色似乎又红润了起来,嘴角仍旧挂着那一贯的无所谓的笑容。 看到柯克没死的李莓激动地搂住他兴奋地重复着你没死、你没死。爱伦和冯叶自然也是马上凑了上来,在经过了掐脸、捶打等无数证明动作后一起大笑了起来,笑着感慨临死前他们还能多在一起一会儿也算是不错的事情。那笑声尽管如以往同样的爽朗,却有着一股掩饰不住的苍凉。那感觉就好像掉进了一个深渊里,你一直在坠落着,本以为落地了,却发现仍在半空中。你不知道底下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样不上不下的还要多久,你绝对会宁愿早些结束,就算那结果痛苦万分,也好过在黑暗中明知没有希望还要故作乐观的好。 不知不觉中,外面的风浪停了,天地间又重新陷入了无限凄凉的幽冥里。夜色抽空了所有的海浪,他们所在的屋子漂浮了起来,还没等柯克几个人细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股强过一股的狂风从屋子四面一个又一个开裂的洞口灌进来。消失了的海水混杂着无数不同种类的鱼儿随着风一起涌了进来,屋子不断地膨胀着,连带着那几个人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气球一样在不断地膨胀着,直到一声意料之中的巨响后,所有的一切碎的辨认不清原来的样子。直到被一阵清风拂过,一切,都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西沉的红日微微从傍晚的暮霭里探出头来,忙碌的行人与车辆上像是被覆盖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朦胧感,可那嘈杂的说话声与引擎声音可是一直在真实的络绎不绝着。当李莓被久违的声音吵醒时,发现自己所躺的还是最初八角枫的那间两室一厅的房子,灯火通明,窗帘紧紧地拉着,厨房里炉灶上炖着的小排汤还热腾腾的冒着蒸汽。她知道或许一切都结束了,门就在眼前,只要走出去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2 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继续着他们那自青少年期后就一直荒唐着的爱与不爱。 门并没有像李莓所预想的那样被打开,在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拉后,也只是偶尔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吱吱呀呀的老化的的防盗门外的光鲜的世界在李莓的眼里忽隐忽现,她身后的柯克和爱伦也同她一样用着各种各样可以想到的方法来打开这扇囚禁了他们已经太久的门,他们几近疯狂的同时急着离开这间屋子。 又是一个懒洋洋的吱呀声,那门不见了。惊恐的几个人眼睁睁地看着那门变成了只有半个人大小的洞口,而墙壁上所有的窗户也都随着这个变化不见了,留下的只有刚刚下过雨的潮湿的人行道,不时的会露出路过的人腿和一闪而过的远一些的行驶中的车轮。 李莓隐隐的从洞口看到了自己儿时每天放学等待奶奶来接的那个街口,熙熙攘攘的人群,旁边的菜场里老是传出来的嘈杂的讨价还价的声音,奶奶持着口吴侬软语念着自己的小名,问自己想吃什么…… 太过熟悉的春天的味道依附在空气中被风吹了进来,柯克听到外面有很多人在唤着自己,循着那声音的记忆,他想起很久前的那条与冯叶几个人骑着自行车打打闹闹的那条小路,也如眼前的这个一般的热闹,一般的市井,一般的无忧无虑….. 此时的这几个人仿佛同时失去了理智,同时朝着那个通向外界的洞口撞去。也就在那个瞬间,洞口受到了惊扰般的立刻缩小了,只一瞬就剩下了只能一个人爬出去的大小。 柯克没有考虑太多,他也立刻趴下想从那里爬过去,刚刚弯下腰的他马上就被李莓拦住了。 “如果那个洞再缩小怎么办?”李莓质问他。 柯克明白了,那个洞会受到撞击而变小那么多,那也说不定只一点的触碰就可以使它缩小到连一个人都爬不过去的地步。 爱伦狠狠地推开急红了眼的李莓,问道:“不就是说只能一个人出去,你来决定?你不是一直把持着那几张通行证么?” 李莓也一改以往的温顺无争,猛的朝爱伦扑了过去。两个昔日的好友不顾形象的在地上厮打了起来,压抑了多年的不快在这一刻对于她们来说已经失去了掩饰的必要。 武力上不占上风的爱伦痛述着李莓的自私,说她是故意弄掉那几张通行证让她走不了的;说她早就想甩掉自己和冯叶,一心只想着和柯克一起;说他们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李莓也是始作俑者,到了最后,爱伦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们?为什么老是跟着我们……”只这句话,无限的重复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跟着你,因为你爱出风头!因为你会欺负每一个不顺你意的人!因为你想要一个陪衬的跟班,而我自己有神经病渴望做你的跟班!我习惯了!”说着说着,李莓瘫软在地板上哭了起来,抽搐着继续说着:“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们每次救我都是因为我把通行证放在了自己身上,你们每次和我一起玩,都是习惯而已,习惯而已……” 柯克看着痛哭的李莓叹了口气后朝她走了过去。他心里知道自己所留恋的并不是这两个女人,也不是与冯叶的友谊,而是一直割舍不下早已逝去的往日的情怀。那是一种活的岁月越多,在自己的心里扎根越深的情感。回忆,如果有选择,他会选择自己活在回忆里,18岁以前的回忆里。 他如以往一样像哥哥一般抱住李莓,轻抚她的背部来让她平静下来。柯克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直到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入了他的腹部,他仍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刀在他的身体里用力地转了几圈,他向后仰去,所最后见到的是李莓冷漠的面孔。她的嘴微微颤动着,轻声地对他说道:“我爱你,但我更爱自己。” 李莓很有把握自己可以杀掉阻拦自己的爱伦,脱胎换骨的她快步拦住了正想离去的爱伦,她一只手紧紧地攥住爱伦的左肩,一只手用刀带着一直以来积压在心中的不屑、愤恨地向爱伦插去。奇怪的是爱伦的脸上并没有半点惊恐,甚至她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嘲弄的微笑。李莓最恨这笑容! 砰! 枪响过后,李莓再也不用见到那个纠缠了自己半生的笑容了,她倒在自己和柯克的血泊里抽搐了一会儿,未能瞑目的双眼瞪着天花板上仍在摇曳不止的昏暗的吊灯。 爱伦将手里的枪丢到了一边,她知道自己不再需要它了。她很轻易地打开重新又出现在原位的门,对身后的冯叶说了声:“再见!” 冯叶的身体在阳光射入屋内的刹那化入了这黄昏的最后一抹光亮中,随着一粒粒看不清的尘埃漂入空中。爱伦并不打算看他最后一眼,正像他们落入海水中自己佯装溺水将救自己的冯叶拖入水下后没再看他一眼一样。她早已厌烦透了这屋里的人,正如她厌倦了过去所有的日子一样。 关上身后的门,爱伦眼前的世界又重新回到了一片黑暗中,没有任何熟悉的街道,没有任何过路的行人。她孤零零的在一条被阴郁的树林所夹的萧索的大路上,身后的屋子早已了无踪迹。爱伦站了一会儿,她看了看头顶红色的月亮,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爱伦的身后开来了一辆破旧的4路公交车。由于时间过久,那车身上歪歪斜斜的黄绿的油漆早已斑驳不堪。它晃晃悠悠的停靠在爱伦的身边,老是关不上的前门几乎是自己晃开在她眼前。瘦骨嶙峋的司机问她要上车么?她欣然跳了上去,穿过两排仍在熟睡的乘客身旁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她身旁的男孩不断地吵闹着让自己的父母赶快把前排的爷爷和奶奶杀掉,那声音难听的刺耳。不过对这一切漠不关心的爱伦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阴郁的风景快速移动着。她深吸了口气,似是摆脱了什么的欣喜。爱伦将窗户略开了一条缝,想让满含凉意的冷风尽快吹干眼角止不住的泪水….. “你最怕什么?” “我最怕摆脱不掉那些虚伪的友情、浮夸不真实的爱情、明知只是责任而非要保有的亲情,我不想终日用笑容来掩盖伤心、不想用无所谓来安慰自己所受到的苦难。我不是个豁达的女人,我更不是个善良的女人。与其在人群里面对总有一天会到头的虚假的感情,我宁愿把它毁在当下,抹去不开心的部分,封存仅有的美好,然后自己一个人上路。” 第108章 第十四章 箱子里的人 一个女人在黑暗中醒来,她想活动僵硬的四肢,可是它们都如自己呼吸的浑浊的空气一样凝固着。她使不上力气,好不容易张开的嘴里吐不出半个字来,声音仿佛就停在了嗓子口那里,出来的只有辨不清的呜咽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3 。头部的剧痛困扰着她,她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是谁,自己这是在哪儿?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着,渐渐地,女人的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轻轻地唤着。 “小楼,小楼……” 那声音是在叫自己吗?女人的心有些迟疑,随之而来的,是一幅幅破旧的老房子里零碎的画面。暗黄的墙漆,满是灰尘的白色圆形顶灯,积着厚厚的油渍的厨房与紧挨着着它的局促狭小的客厅。一个卧房的角落引起了女人的注意,上面不起眼的角落里挂着一张被画满了涂鸦的全家福,父亲模样的男人尴尬的坐在中间,一个母亲样子的女人正经的坐在他的身边,紧张的情绪让她的笑容显得格外奇怪。这两个人的身后站着4个16岁左右的骨瘦如柴的孩子,两男两女,空洞的眼神里不见丝毫童年所应有的天真与单纯。在这其中,一个站在边角的女孩子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只见她乱糟糟的长发被随意的扎了起来。她的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嘴唇青的有些发紫,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似在,看着女人自己。女人伸手触碰自己所看到的景象,耳边又一声嘶哑带着破音的叫喊声传来。 “小楼,小楼……” “马上就来!”回答的声音脱口而出,女人被自己吓了一跳。此时,她的手正触到了前面的镜子,镜中的自己是那样的陌生,仿若另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陌生人。她惧怕镜中那深入骨髓的空洞的自己的双眼,她努力地想记起究竟发生了什么,另一个大得有些离谱的倒梯形脑袋也挤进了自己视线中。 “我赶着出门,快点滚出去!”脑袋的男主人呵斥着自己。女人这才看清楚脚下踩着的湿滑老旧的瓷砖,一股厕所独有的味道让她的胃部产生了阵阵的不适,恶心的她几乎随时会呕出来。她半梦半醒间被推到走廊上,照片里母亲样子的女人向自己走了过来。她的嘴里咀嚼着什么东西,不时的露出她参差不齐的牙齿。那牙齿好像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只可惜每次它只被露出小小的上半部分就被完全隐藏了起来。 一个书包被狠狠地扔到了女人的身上,她急忙从里面翻找出了一个贴着自己的照片的小卡片。上面赫然印着“段小楼,48区b组9级工作人员。”一波又一波记忆的碎片顿时大量的涌入了女人的大脑。她的头剧烈的疼痛着,伴随着的还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浑浑噩噩间,她走上了大雾弥漫的街道。她走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她转身看了看自己那如梦境般忽隐忽现的家,被荒凉而又被冰冷的灰砖块搭起来的小院子围起来的只有一层的破旧的小屋。 段小楼的四周一片黑暗,世界的一切似乎都被融合在了一起,什么也看不见。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半个行人,一切似是沉沉的入睡了。然后,汽车发动起来的引擎声从她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声音沉闷而又迟钝,好像被这浓厚的大雾围住挣扎不出来似的。 段小楼并没有等多久,一辆被画满了向日葵的客车便停在了她的眼前。段小楼驾轻就熟的用包里找出来的印着自己身份的卡片刷了一下门把手上闪着红光的按钮。门自动开了,上去后的她跟着自己的感觉坐在了司机后靠窗的位置上。接着,便是枯燥的一整天的流水线上的工作。他们工作在一个庞大的如同一座小镇的铁罐子里,罐子的内部有街道,有路灯,有一个又一个辨不清区别的巨大长方形的没有窗户的水泥厂房,而段小楼所在正是第48区里的一个。 段小楼熟练的把一个又一个瓶子里浓稠的红色的液体倒进下方同样在滚动着的长形铁箱子里。那箱子很长,长的看不见尽头,段小楼所能看到的只有和自己同样重复着机械动作的其他工作人员,大家早已习惯了这般麻木的生活,他们等着中午吃饭的时间,等着下班的时间,等着第二天另一个工作日的到来…… 这个城市终年都看不到太阳,有的只有雨天与阴天,气温阴冷的很。城市里所有的人都在同一个地方上班,年龄无论大小。这里没有孩子,没有狗,除了如行尸走肉般的人以外,一切有生命的在这里都不存在。 段小楼并不喜欢自己的家庭,她厌恶着沉默无言的父亲、暴戾而又神经质的母亲、嫉妒心强又老是无故揍自己的哥哥、胆小却总是藏在阴暗的角落里诅咒其他人的弟弟与大部分时间把自己锁在柜子里的最小的妹妹。甚至有的时候段小楼会梦见自己把他们都杀了。她用一把长长的西瓜刀把他们砍的血肉横飞的,看着他们求饶的样子,别提有多痛快了。当压抑得受不了时候,她也会逃到街上,想着能离开,但是每次无论走了多久,身旁依旧是如同一个版子里出来的围墙、房子与街道。没有人会听她诉说,甚至没有人会额外多看她一眼。 在第6次出走失败后,段小楼接受这就是自己余生的现实。她开始习惯于每天在母亲的叫骂中起床,辛苦劳累做一家子的饭菜,把与哥哥和弟弟导致的一切怪异的事情当成电视看,不惊讶于随时会在某一次开柜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妹妹吊死鬼般吐着长舌头的脸。直到,那只箱子的出现。 那是一只巴掌大的被放在衣柜左下角的黑色樟木箱子。在段小楼不经意间越来越大,一直大到可以装得下一个成年男子,大到段小楼再也无法无视它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段小楼去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可是那没有上锁却似是牢牢黏在箱子上的铁扣子每一次都让她无功而返。她越是着急着想看里面,那箱子越是固执地拒绝着她。 又过了一些时日,段小楼在刷牙的时候发现了面前的镜柜里也有那么只箱子,小小的、上面还多了些精致的花纹,她想让自己的父亲也来看看这奇怪的东西,可是母亲却生硬的说父亲一早去了奶奶家,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段小楼从没有见过奶奶,这是母亲第一次提到她。只是提一下,她也再不愿意多说什么了,段小楼更不敢多问。 这次的箱子很容易就被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面画着一道弯弯的弧线,像是人的耳朵。段小楼小心的把纸片收好,把箱子放回了原处,她觉得自己可能还会再看到这样的小箱子。 果然,在橱柜里,床底下,书桌的抽屉里……陆陆续续的,上了瘾般的段小楼前后又从大大小小的9个箱子里发现了9张画着古怪的曲线的纸片。她把它们都贴在了自己床前的窗户上,在无聊的时候来回地颠倒着它们的位置。有的时候,它们看起来像一条条毫无秩序的蛆虫。有的时候,像是被困在箱子里的抹布。有的时候,在微弱的月光的映照下,像是缺了中间部分的人的四肢与五官。而这个时候,距离段小楼上次见到父亲已经半年了,她开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4 始怀疑自己那一直懦弱寡言的父亲是不是已经不在了。想到这里,段小楼不自觉的被溢出的泪水湿润了眼眶。她的记忆里出现了非常遥远的过去,那个时候她的家庭也曾被明媚的阳光照耀过。老是坐在一晃一晃的藤摇椅上看书的父亲,厨房里忙碌的母亲的身影,小孩子们玩耍的吵闹声……一切都那么的真实,好像真的真的发生过。 段小楼糊涂了,她还未来得及否定刚才浮现在自己脑海里的画面,一大片向日葵的海洋又冲进了她的视野,如烈日里的刺眼的阳光般占据了段小楼全部视野。渐渐地,她所能看到的仅有的金黄色被搀上了一抹鲜红。鲜红与金黄交融着慢慢变黑,直到变成了浑浊的暗红色。段小楼感到有些恶心,只因那暗红色沸腾了起来,如液体般向着不同的点流动着直到汇集成了不同的形状,从那一张张杂乱的纸片上噼里啪啦的落在了下来。 段小楼吓得声音都叫不出来,她急忙推开堆在自己身上的断肢、滚动着的眼珠子以及耳朵、鼻子,朝着母亲所在客厅奔去。 此时的夜正是最黑的时候,四处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中。就快跑到到门口时,段小楼忽的停下了脚步,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母亲正和人说着什么。她轻轻地压低了身子,蹲在门口的角落里,竖起耳朵努力地听着他们谈话的内容。那些声音忽轻忽重了许久,段小楼也没有弄明白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她索性偷偷的往里探过去,想看看到底母亲在和谁说话。可里面的场景着实让段小楼后悔起了自己的莽撞,她宁愿自己仍抱着那些尸骸躺在床上。只见背对着自己的母亲正在餐桌前大快朵颐着,而桌子上的鲜血淋漓的小碎骨被堆得如同一座小山般让人触目惊心。 看着母亲正对面的相片里一本正经的父亲,段小楼联想起刚才自己所看到的一些,胃里一阵阵的恶心猛然翻腾了出来,她急忙捂住嘴想着还是悄悄离开的好。谁知母亲那悉悉索索的咀嚼声突然停了下来,她似是感到了异常的响动,微微向两边看了看。没有发现身后自己女儿的她笑了一下,刚巧露出了一直隐藏着的细长而又尖锐并且数不清有多少个的密密麻麻堆积在口腔里的牙齿。吓坏了的段小楼知道自己应该有多快跑多快,可是此时的瑟瑟发抖的双腿早已脱离了她的掌控,直接瘫软在了地板上。 觉得母亲随时都有可能发现自己的段小楼用身上仅有的一点力气向着自己的房间爬去。没有几秒钟,母亲的脚步声便响起来了。此时的段小楼正爬到自己的房间口,她紧紧地把门关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是她那粗重的喘息声早已将她出卖。段小楼也意识到了这点,她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口鼻,极力不去注意那还摊在床上的一切。母亲的脚步声越来越重,直到停在自己的门口外,紧接着的便是砸门的巨响。明白身后的门抵不了多久的段小楼又想起了那个打不开的大箱子,出乎意料的,这次箱子的扣子只一下便开了。看里面空荡荡的刚好能放得下自己的段小楼没有丝毫犹豫便躲了进去。 周遭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一片黑暗中。 咔嚓!外面的扣子似乎自己扣上了。段小楼没有多想,她只关注着那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 啪嗒!啪嗒!啪嗒! 脚步到了跟前停了下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八角枫!八角枫!” 第109章 第十五章 狂想曲 八角枫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在那很长的梦里,她彷徨地徘徊在那一座座冰凉灰色的水泥建筑间。当她从梦中醒来时,黑暗随着箱子的开启而融入久违的明媚的阳光里,而打开箱子的尼古丁依旧挂着之前那一贯不冷不热的笑容。 被从一个黑色的大木箱子里拉出来的八角枫环顾了一下四周。她此时身处在一个封闭的直径不超过三米的类似塔楼的地方,一个铁质的螺旋楼梯直通顶端。八角枫沿着它向上望去,光线是从往上每一个隔着一段距离的、刷着淡黄色油漆的圆弧墙壁上的窗户射进来的。巨大的钟鸣声在这纤细深远的空间里回荡着,微弱的几乎没有了的尾声持续了很久才归入这寂静的空气中。八角枫想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爬到跟前才发现,那不过是画着窗户的一层纸罢了。尼古丁带着她向上走着,说是想去看看塔顶的天窗是不是真的可以打开。看着他的背影,八角枫也没有多问什么。这两个人似乎对双方的遭遇都没有兴趣,这时只是一个人发出了指示,而另一个无所谓的顺从了,仅此而已。 走了很久,尼古丁突然回过头来问八角枫这样一直沉默着是不是很无趣。八角枫停了下来,她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其实她内心是喜欢这样自在的安静的,可是眼见明显想说什么的尼古丁眼里的期盼后,又把赞同的话咽了下去。 “那说些什么好呢?”八角枫问道。 “不如我讲个故事给你吧。”尼古丁边走边说自己的这个故事也是从一个朋友处听来的。 在故事的开始一个名叫李枫的女初中生站在教室里忽然塌陷出的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前,大部分的老师和同学早已掉落了进去,唯独剩下还在用力的抓着水泥地的边缘挣扎着的班主任。李枫无视这个可怜的女人对自己的再三求助,她对着那已经布满鲜血的仅剩的几根手指狠狠踩了几脚,满意的听着凄厉的喊叫声在黑色的洞里逐渐消失。 只可惜如此的情况只会存在于李枫自己的幻想中。在现实里,她的班主任正大声地训斥着自己的愚蠢,预测着自己不堪的将来。而底下的同班同学们则无一不冷漠的或带着嘲讽的表情听着老师所说的,或看着桌子下的课本发着呆。她不是一个受人欢迎的人,一直如此。 听到最后一堂课结束的铃声响起,李枫深深地松了口气,终于解脱了的她独自一人走在与自己无关的其他有说有笑的三两成群的人中间。她早已习惯了这种被孤立的感觉,上学、课间、午间、体育课,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是不被大家所欢迎的,甚至没有人愿意和她友善的说上一句话。 李枫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现状,她只能在自己每次难受的时候便在脑海中导演出一幕又一幕自己决定这些讨厌自己的人生死的戏码。每一次他们在自己的幻想中受尽折磨而死去时,她的心里都能产生极为愉悦的感觉。李枫知道这样的自己很变态,可是每当想起那人群外的日子似乎永无止境、那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话一直得不到回应的她又会沉浸在了对自己的自怨自艾中。她原谅了自己,毕竟一切的残酷都是自己幻想出来,不会成真。 而即便成真,又能怎么样呢? 一日下午,李枫的班主任在课后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5 走出教学楼时□□场另一边飞来的标枪直接穿过胸膛。难以置信的她抬头向上望去,刚好看见正从楼上窗户里探出头来的李枫。如注的鲜血喷洒了一地,本来被这怵目惊心的场景吓的走不动路的学生渐渐又往前围了上去。看着痛苦地抽搐着的长者,人群中忽的传出了轻微的笑声,嘲笑这实在是倒霉到了极点的死法。众人脸上凝重的表情似是受到了鼓励般的缓和了下来,对着逐渐没了呼吸的尸体评头论足了起来。他们或调侃着这位老师生前带着方言的普通话,或打趣着他不同常人的走路方式。不一会儿,下一节课的铃声响了起来,密密麻麻的人群又立刻四散而去,留下空荡荡的操场与孤零零的挂在标枪上的尸体。没有人想起要去打电话给医院,没有人想去追问到底是哪一个操场对面正在为运动会做准备的运动员扔的。 李枫感到很兴奋,她认定这样的意外一定是自己幻想的能力到了能够成真的地步。此刻,在她眼里的众生开始变得渺小起来,她觉得一直伴随着自己的可笑的自卑心已经跟着班主任的生命一起消失了。 在第二天清晨,李枫与同年级的其他同学踏上了一辆火车,赶赴学校为他们安排在周末的与另一个城市的学校的交流活动。 与以往一样,在车上没有人愿意与李枫同坐,她独自一人坐在整个车厢的最后一排空坐上。看着前面无一不笑着参与新上任的班主任提出的联欢会的其他同学,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知不觉中,众人感到脚下的铁皮开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本来笔直的过道不知怎的忽然在大家的眼前扭曲了起来。车厢里的灯光在剧烈的晃动下一个接着一个的灭了下去,直至全部的陷入了黑暗中。大家这才发现,此时的列车正飞快地驶入一条隧道中。就在他们还没来得及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火车已经被坍方的巨石压在一片废墟下。 终于,李枫再也不会听到那些总是与自己无关的恼人的笑声了。她与其他几个少数的幸存者被送往医院。当她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竟是一张对着自己微笑的面孔。李枫早已忘记了上一次看到有人对自己笑是什么时候了,她努力的想回给医生一个感激的表情。谁知她每一次的努力都引得嘴角产生阵阵剧痛,医生让她还是再休息休息,毕竟能醒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枫感到有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顾不得医生护士的阻拦,执意冲进了病房里自带的卫生间。看着如同被包扎的像个木乃伊的脸,李枫颤抖着双手将绷带一一拆下,惊愕的看着镜中完全陌生的面孔,随着自己的意愿做着或高兴或生气的表情。她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是作为另一个人的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夏华,你的家人来看你了。” 夏华没有细究李枫的去处,她欣然接受了自己作为另一个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伤势并不严重的夏华很快便出了院,在家中休养了一段时间后的她又去了另一个新的学校。在那里,殷实的家世与姣好的容貌让她不再被排挤在人群之外。变得和善开朗的她渐渐的忘记了有关自己的不堪的过往,后来更是顺利的毕业于一所知名大学,拿着丰厚的报酬工作在一家大型公司里。可是这一切的美好与平静在夏华爱上傅临风的那一刻便结束了。 傅临风是夏华的直属上司,成家多年。有一个漂亮能干的妻子和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的他虽然已年过四十,但眼角额头的皱纹不但没有削减他相貌的英俊,反倒平添了几分儒雅与成熟。 在刚开始与夏华交往的时候,傅临风只是把这段感情看成是婚姻外的一味调剂品。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发现夏华根本不能够满足于这样一份不能公开感情,于是便索性向她表明了自己不可能离婚的事实,并且提出了分手。 本想用青春来取胜的夏华想不到这个男人如此干脆的与自己划清了界限。她没办法忍受刚刚还存在于两个人之间的炙热的感情突然冷却了下来,变成了自己可笑的单相思。 感到被羞辱了的夏华辗转弄到了傅临风太太的电话,约了一个冷僻的咖啡馆与她面谈。她在心中模拟了千万次与这个女人谈话的过程,想着即使不能弄垮他们的婚姻也要让自己成为他们今后生活里永远也没办法抹杀掉的一根刺。 她故意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一个小时。夏华没有想到在那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可以发生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例如,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就变成了被拦腰截断了的尸体。 夏华站在人群里围观着里面忙碌着的警察。虽然看不到尸体的样子,但从被架出的满身鲜血的傅临风还是可以看出那个女人的死状该是何等的惨烈。 夏华有些不知所措,惊呆了的她始终无法挪动开自己的步子。她任由无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杂乱的巨响涌入自己的大脑,直到被一个狠狠的巴掌给扇回了现实。她这才看清已经走到自己跟前的哭肿了双眼的傅临风。 本想解释的夏华此时将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在那一刻,她彻底不爱这个男人了。她恨他! 可这样的恨意也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几日后被上门的警察告知那个男人已经死于非命后,麻痹了的对傅临风点点的爱意又重新涌回了夏华的心头。伤心的她被带回了警局,在一个黑暗的只开了一盏台灯小房间里被质问着男人死的时候她在做什么,那男人的太太死的时候她又在做什么。 夏华几近崩溃的强调着自己并没有谋杀他们。可是那些薄弱的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的自己的不在场的证据只能让警察更加的对她百般怀疑。 “有人在现场看到你!” “不可能,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出家门。” “你说在那之后完全没有和傅临风联系过了。但是我们在傅临风手机的通话记录里发现了在他死前,你曾经他通过近10分钟的电话。都说些什么了?” “没有,我没有和他通过电话!” “这是你的手机号码?”警察将一份材料上的手机号码指给夏华看。 “是,但是我确实没有和他通过电话。” 夏华陷入了沉默中,她觉得一定是一个很了解自己行踪的人做的这些事。她不再回答警察所问的任何问题,只是一味的想在自己模糊的记忆里找出半点线索来。 “我想去洗手间。” 夏华带着手铐被一个女警官带进厕所。她拼命地用冰冷的自来水打湿着自己的脸。突然间,夏华发现镜中的自己有些不一样,她的心也跟着莫名其妙的慌了起来。拖着颤抖着的身体的夏华想尽快离开这个给她带来不适的地方,却猛地不小心撞到了那个女警官的身上。女警官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6 手上的文件散落了一地,夏华急忙帮忙去捡。 一个又一个久违了的名字在那纸上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夏华索性坐在地上笑了起来。 李枫,那些文件上都是李枫的名字。 破碎的记忆片段在李枫的脑海中自动地拼接了起来。在那里,她杀了傅临风的妻子,她杀了傅临风,她还杀了很多人。 女警官问犯人道:“可以走了吗?” 犯人仔细的收拾好自己的仪容后冷静的跟着女警官走出了阴冷的卫生间。在关门的那一刻,女犯人带着嘲讽的笑容朝镜中又望了一眼。在那里面,漂亮的夏华正与一群有说有笑的学生坐在一辆行驶中的列车里。 第110章 第十六章 原来是故人 尼古丁的故事说完了的时候两个人的路程连一半都还没有走到,八角枫有些沮丧地问他究竟还有多久。 尼古丁一句一个就快了的敷衍着八角枫。此时的他已经很疲惫了,可是惯性使然般的让他仍旧一步一步的继续迈上又一节阶梯。楼梯的空间越来越窄,渐渐地尼古丁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他感到自己的头阵阵发麻,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五彩斑斓的色彩在他的眼前互相融合着、分解着、分明的来回交错、从混杂的世界里透出一抹鲜艳的红色来。那越来越深的红色覆盖了一切,深到极时颜色开始转淡,直到淡的如同未动一笔的宣纸一般。尼古丁紧张地喘着粗气,热气被呼到了那上面,使得从上面透出了纸张后面的世界。 那世界里人头攒动在一个狭小而高长的塔楼里,一个乌黑长发的老师模样的女人对着一堆小学生讲解着墙壁上的一幅幅照片里所发生的历史事件。忽然,女老师停下了演说。她若有所思的向自己这边看了过来,她的嘴动了动,尼古丁听不清他所讲的。他喊着我听不到,听不到…… 周围的同学笑开了,尼古丁也感到有些尴尬。不知所措的他不停地用手指在身后抠着墙壁上红色的油漆。老师对着尼古丁笑了一下,原谅了他方才的无理,继续一边向下走着一边讲解着墙上挂着的照片里所发生的故事。大家都听得很认真,唯有尼古丁的心早已随着从窗外传来的哀婉而又动听的歌声飘远。 那轻悠悠女声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尼古丁很惬意的在暖洋洋的光线下无意识地跟着大部队迈动着自己的步子,仔细的听着那似有似无、断断续续的声音,辨析着其中的词句…… 我走进昏暗的教堂, 完成简单的仪式。 我等候美妇人的到来, 明灭的灯光闪着红色。 在高高圆柱的阴影中 吱呀的门声使我颤栗。 面对面直视我的— 唯有光灿灿的神像,唯有关于她的梦。 啊,我已看惯高傲的永恒之妻 身着这样的法衣! 微笑、童话和梦 沿着屋檐高高地离去。 …… 突然下起小雨的外面又卷起了狂风,吹的塔底的玻璃门忽开忽关的。玄关的地方挤满了等待车子接送的人群,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尼古丁也悠闲的排在长龙里,并不焦急着马上离去。 “先生,这是你的钱包” 尼古丁顺着声音回过身来,从一只纤细白嫩的手里接过自己的皮夹。他对着面前黑发清瘦的姑娘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你经常来这里?”姑娘开口问道。 “小的时候经常来。”不大习惯与陌生人搭讪的尼古丁敷衍道。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陆续缩短的队伍,急切的想要摆脱身后意欲与自己闲聊的女人。 意外的,那姑娘没有再说一句话,好不容易坐上接送车子的尼古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无聊的数着沿路的白杨树打发时间,不经意间,窗外荒凉的景色慢慢热闹起来。开始有三三两两的车辆从旁边开过,路灯的光芒也渐渐被进城后越来越多的营业着的商场以及灯火通明的写字楼等所透出的光亮所掩盖。 当尼古丁下车时,雨已经停得差不多了。急匆匆的他下车的时候又撞上了刚才那个黑发姑娘,她还是笑盈盈的表示没关系。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一个高档的住宅区,进了同一栋楼,只按了一层的电梯。走出电梯门的尼古丁看着过道里堆着着的纸壳箱才明白到,原来她就是自己对门新搬来的邻居。 那姑娘有些自嘲的向尼古丁介绍到自己叫八角枫,刚刚来。 尼古丁又是随便应了一下就开门回家了。和以往一样,他并没有兴趣知道自己的邻居是谁。 可又有谁知道,在那一天以后,八角枫又无数次的敲开了尼古丁的房门。每一次都让他无法拒绝的请她进来坐一会儿,只因为她总是会带几个可口精致的小菜来让单身又无心独自下馆子的尼古丁大快朵颐一番。 尼古丁的话并不多,所以每当在他吃饭的时候,滔滔不绝的基本上只有八角枫一个人。 她说自己在一家证券公司里做经纪人,说自己曾在这里附近的那个重点学校从小学读到高中,说自己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尼古丁慢慢地习惯了海螺姑娘一样的八角枫存在于自己的生活里。于是,尼古丁和八角枫也开始会像普通的情侣那样去约会。尼古丁很乐意满足八角枫的每一个喜好。 他们经常会去海边的一家名叫契约的海鲜餐厅吃饭,经常会在雪夜里到彼岸花大桥上看群星。八角枫喜欢给尼古丁做水煮鱼、辣子鸡之类口味颇重的菜式,或许是她手艺太好的缘故,使原本喜好清淡口味的尼古丁也渐渐上瘾起来…… 尼古丁承认自己改变了许多,但他并不承认自己爱上了八角枫。他明白这样的女人是最适合结婚不过了,所以没有过多长时间他便向八角枫求婚 。很快的,两家的房子被彻底打通,成了一户人家。 对于尼古丁来说,婚姻只是自己的年龄到了一定时候所要完成的一个项目罢了,根本无所谓爱情。 八角枫是个温顺的妻子,在嫁给尼古丁后她便彻底留在家中做起了家庭主妇,不再上班,细心的她把尼古丁的饮食起居打理的仅仅有条。 随着岁月的流逝,在安逸中过久的尼古丁开始觉得自己的妻子索然无味起来。很自然的,他与在工作中相识的颇为热情火辣的女同事开始了隐秘的半同居关系。尼古丁自认为做的很好,他仍然会讨好满足家中贤妻的所有要求。并且利用着出差的借口,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的公寓里与情妇享受着并不符合自己年龄的激情。 一日,八角枫说要去参加自己的一个同学的婚礼,需离开数日。尼古丁早早的将她送到车站,看着远去的车子彻底失去踪影的他想到了可以让那个人来住几天。 他打了一通电话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7 后,火速赶回家中收拾一些没有必要被看到的物品。而就是这次清理让尼古丁发现了八角枫一直隐藏在衣柜一个隔板下的小木箱子。箱子并没有上锁,他打开后,看到里面只是堆满了零零散散的旧□□和信件。尼古丁看了几眼,都是一些在契约吃海鲜开的,另外还夹杂着一些出租车的□□。他随意的拿起一张细细看来,上面的日期竟都是5年前的。他又把剩下的看了看,无一不是在五年前开的□□。 而那时候的尼古丁,还并未认识八角枫。 妻子为什么要这般小心的保存这些东西呢? 尼古丁取消了这次的约会。有些迷茫的尼古丁开始对自己一直以为再了解不过的八角枫原来是那样的不可捉摸 那一夜,他读完了箱子中的每一封妻子写给同一个人的信。 原来他一直以为深爱着自己的妻子竟如此的爱着另一个人。她无数次在信中提起两个人经常去那个叫契约的餐厅以及那个彼岸花大桥。 原来在还没有认识自己之前,妻子是并不会烧菜的。妻子在每一封信上都会提到正在学习着的那个人喜爱吃的菜。 水煮鱼,辣子鸡,毛血旺……. 如今,这一切早已变成尼古丁的习惯,尼古丁的喜好。不知不觉间,八角枫将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包括了自己对她的背叛,亦如那个人对她的一样。 八角枫给了尼古丁出轨的理由,给了他出轨的机会,默认着自己对她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第二天早上,尼古丁迷迷糊糊的走出了家门。浑浑噩噩中,他来到了妻子所说的自己曾工作过的地方,走了上去。 尼古丁从里面的工作人员口中得知,八角枫从来没有在那里上过班。他又打电话到那所被提到多次的学校查问,八角枫果然也从没有在那里上过学。 尼古丁感到一种自己的灵魂猛然被剥离了的感觉。他极力控制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回到家中,他以为自己受到如此大的欺骗后应该会很愤怒,谁想到并不是这样。 尼古丁所感到的痛楚里满含的竟然是对那个自己从未关心、从未了解过的妻子的爱。他很害怕会就此失去这个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所呈现的是如此的不真实。 尼古丁在八角枫回来的那天坚持要在去吃晚饭前,再去逛逛那个他们相识的塔楼。 寂静的塔楼里只能听到窗外秋风的呜咽声,八角枫和尼古丁一前一后的向上走着。身边照明的灯一盏盏的熄灭,直到两个人只能依靠着微弱的星光来辨识脚下的台阶。 “八角枫,我希望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尼古丁试探的叫了一声走在前面的八角枫。 “从前,你还记得从前吗?”八角枫带着轻蔑从上方俯视着尼古丁,“又或者,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尼古丁惊愕地转头看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人影。那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陌生人了。尼古丁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奇幻而又熟悉的场景,有幸福的、有恐惧的、有疑惑的、有愤怒的……醒悟了一切的他猛然向前紧紧攥住了八角枫的双肩,本来温柔的目光渐渐凶狠了起来。 忽的,塔顶传来了巨大的钟响。尼古丁一系列的质问被在这空间中回荡着的声响所遮住。当那声音逐渐退去时,尼古丁正企图将毫无反抗能力的八角枫从楼梯上推下去。 也就在此时,正巧有一道刺眼的白光将塔楼拦腰截断。八角枫眼睁睁地看着突然癫狂起来了的尼古丁的头消失在狂啸的飓风中。那风将一切有形的物质卷入空中突然出现的黑洞里,只剩孤零零的紧闭着双眼的八角枫守着尼古丁的尸首躺在那最初的黑箱子里。 有一滴粘稠的鲜血滴在了八角枫的脸上,她不适的擦去了遮住自己视线的部分。八角枫慢慢睁开双眼,李可乐正拿着一把菜刀站在箱子外面,而她脚下滚落的正是遗失了的尼古丁的头颅。 第111章 第十七章 序言 1 若不是那熟悉的声音,八角枫绝不敢承认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李可乐。 只见曾经圆润漂亮的她如今面色发青,上宽下窄的头上已满是白发,两个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的眼眶使得那不停转动着的黑色的瞳孔显得格外吓人。 李可乐许是很久没有看到八角枫了,她试探的朝她近处走了过来,仔细端详着,并且还不断地用她那纤细的过分的手指摩挲着八角枫的脸。吓的看到已经骨瘦如柴的李可乐的八角枫刚听到句问候的话语便跌跌撞撞地爬出了箱子。 也正因为这样,她躲开了李可乐那狠狠的一刀。 八角枫没有想到,原来第一次到李可乐家做客竟是这样的一番场景。两个人互相追逐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每一个窗户都被窗帘紧紧地遮住,透不进一丝光亮。 本来就不大的两居室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用水泥砌出来的石柱,横向的、纵向的,如同迷宫一般。不要以为这样的环境适合躲藏中的八角枫用来逃生,也正因为这里的死一样的寂静出卖了她所发出的每一个动静。 八角枫知道自己已经陷入绝境。她虽然看不到李可乐,但她仍感到身后的那个人一直像鬣狗一般追踪着自己的足迹、探寻自己的每一个声音,冷静而沉稳地等待着自己露出慌张的那一刻。 呜呜的□□声不时地从身旁柱子的裂缝里传出来,看着那里面藏着的李可乐的母亲、老是孜孜不倦的敲门征收水电费的女人以及一具又一具一模一样的男人的尸体,八角枫渐渐明白了楼上的那些令人不解的声音来自何处。原来,一直被自己当作消遣的楼上的争吵声的结尾处是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而那让人厌烦而又割舍不下的亲情终究还是以入骨的仇恨收场。 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如同迷宫般狭小的过道里,八角枫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下一秒前方是不是还有路可以让自己走。她觉得自己很窝囊,她想着哪怕狠狠地转过身去与李可乐做一番搏斗也好。她开始烦躁了起来,因为房间内闷得透不过气来的空气,也因为心里对自己越发的不可知。 渐渐地,也不知道是从哪个人开始的,她们停下了脚步。她们没有互相厮杀,而是又开始像刚认识的时候那样聊了起来。 八角枫给李可乐讲了一个叫冯陌的人的故事。 2 那一天夜里,四岁的冯陌如以往一样躺在自己的床上。就在她即将入睡的时候,忽的窗帘被一阵强烈的风吹了起来。一辆挤满了人的破旧的公交车从外面晃晃悠悠的开了进来,歪歪斜斜的写着“4路”的铁皮牌不时的敲打着车身,发出沉闷的咣当咣当的声音。冯陌眼见着那车的前门自动在自己的眼前打开,露出一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8 个面色发青的瘦瘦的司机。他冲着她笑了一会儿,而冯陌也只是用傻笑来回应着那个人。不一会儿,瘦司机的面色凶狠了起来,他问冯陌:“票呢?怎么还不上来?” 冯陌不明白司机的意思,直到从车上跳下了一个身形健硕满嘴金牙的男人来抓她的时候,方才害怕的哭了起来。也正是她的哭闹声惊醒了冯陌睡在隔壁的父母,他们匆匆推门进来,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冯陌详细的叙述了前几分钟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恐怖的情景,以及它是如何一溜烟的开走的。 冯陌的父母哈哈的笑了起来,权当那只是孩子梦醒时的童言,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只是敷衍的稍稍安慰了一下冯陌便离开了房间,留下冯陌一个人。冯陌永远都记得那个深沉的没有一丝生气的黑夜,世上一切活着的生物仿佛都被它吞入腹中,她感受得到那来自那里的细细的咀嚼声以及偶尔呵出来的让人不适的热气。可是她并没有恐惧太长时间,只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又重新进入梦乡。她想着这一切有可能真的只是一场梦。 自那一夜后,冯陌总是会在午夜的时候感受到那辆车子的到来。她知道它一直都在自己的身后注视着自己。它沉着而冷静,似在等着什么,或许等着自己做出一些事情,亦或是等着自己犯出一个致命的错误。 又过了一些时日,冯陌习惯了这神秘的4路巴士的存在,正如她习惯了自己的父亲久久的出差在外一样。冯陌的母亲开始变得愈发不可理喻起来,她甚至视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仇人一般。她不许冯陌和自己走的太近,她不习惯看到她,于是干脆把她丢到了冯陌年迈的奶奶家,很少探望一次。 冯陌忘不了原本那样喜爱自己的母亲狠狠地甩开自己的手让自己离她远些时所流露出的对自己的厌恶。那表情就像是一根又长又冰凉的钉子一般深深地扎入了她的脑海,她摆脱不掉它,摆脱不掉它时时刻刻所提醒着自己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孩子的事实。 冯陌的整个童年大都是在冷漠与无助中度过的,阴郁的性格让她既不讨大人的喜欢,也不被同龄人接受。奶奶那老是无来由而又不可理喻的絮叨灌溉着她全部的成长过程,冯陌开始由衷的恨起身边的人来,恨自己的父母,恨自己的奶奶….. 冯陌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无耻,但这似乎是唯一可以让自己在密不透风的世界里透风的机会。 冯陌总是随意跳上一辆公交车,漫无目的的张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羡慕着路上面带笑容的行人。她老是来回地行走在家与学校的两个公交车站间,直至深夜也不想回去那冷冰冰的屋子。 那辆破旧的载满乘客的4路车每天都会在午夜时分准时地停靠在冯陌身边,司机会问她“你的票呢 ?” 冯陌不明白司机话里的含义。于是车子不一会儿又会开进茫茫的夜色中,徘徊在冯陌看不见的周围,等着下一次机会。 那一个夜的雪下得很大,冯陌仍旧如往常一样游荡在街上逃避着回家。正当她靠在学校门口车站的牌子上发呆时,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冯陌看着奶奶蹒跚的步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发酸。可就在她想上前搀扶时,奶奶那永远也不会停止的唠叨声又再响起。冯陌心里对自己那无止境的怜悯又重新涌了上来,盖住了奶奶话语里对自己的关心。那愚蠢遮住了她的双眼,使她看不见奶奶对自己一直以来的疼爱。冯陌觉得很烦躁,她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她又看见了那如同幽灵一般的4路公交车朝自己开来,鬼使神差的,她第一次向它招了招手。 车子停了下来,门开了。 冯陌毫不犹豫的将奶奶狠狠地推上了车子。她站在下面看着奶奶无助地挣扎在如恶鬼的人群间,慢慢地,冯陌已经完全看不见她了。 冯陌很满意,她觉得自己的世界终于清静了。她向司机挥了挥手,如同老朋友般,那瘦司机也颇为会意的关上了车门。 沉闷的引擎声终于完全融入寒冬的冷风中,冯陌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平静,她想到了自己还可以再做一些事,比如父亲,比如母亲。 终于,第二年的除夕,原本就冷清的家中真真正正只剩下了冯陌一个人。冯陌不由得想起前一年的这个时候,母亲做了一桌子的菜给自己与父亲吃,吃后没多久,他们展开了新的一年的第一次争吵,一如以往的琐碎,一如以往的让人厌烦。 如今她终于得到完全的清静,她再也听不到那些折磨自己的声音了。冯陌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可为什么午夜的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是无限的无助与荒凉呢。 她想去恨他们,恨他们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恨他们不爱自己却又生了自己。 他们真的不爱自己吗?冯陌轻轻的问自己。 冯陌想起了许多被自己刻意遗忘了的事情。原来每次冒雨为自己送伞来时的奶奶的裤腿上沾满了污泥,原来每次自己看见她蹒跚的背影时眼眶都会止不住的湿润;原来每次父亲回来时都会迫不及待的来接自己放学,从小到大,原来每次自己看着父亲从口袋里拿出皱巴巴的钱给自己时,看着他爬满辛酸的皱纹的额头,自己的心都是暖暖的;原来那厌恶自己的母亲会在自己中考的那天紧张的坐在学校门口的台阶上等着自己,原来每次被她打骂后,她都会红着双眼为自己做上一桌的菜,希望自己能不憎恨她…… 冯陌记起了自己的一生中并不都是阴雨连绵,原来还是有明媚的阳光与让人看得感动的暮霭。 又是那辆车子到来的时候了,但是它并没有来,在以后的岁月里,它再也没有来过。 只剩冯陌一人永久的面对空荡荡的房间,空荡荡的人生,永远永远。 八角枫把故事讲完后,一把扯下了遮住阳光的厚重的窗帘。 原来外面的世界早已变了样子,不再是她们两个人所熟识的那个。就在她们纠结在自己所谓的痛苦中时,这个她们生活着的城市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细细的小雨打在破碎的已经辨不出原本样子的水泥碎片上,八角枫打开了窗子,这个世界安静的使得她们听得见每一滴雨水落下的声音。 不再有熙攘的人群拥挤在一个又一个狭窄的街道,不再有来来回回的此起彼伏的引擎声,不再有喜怒哀乐所催动的大大小小的话语声。 李可乐问八角枫:“你要离开了么?” 八角枫回答她:“如果有一天我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了,或许我还会回来看你。” 八角枫起步迈向窗子正对面的大门,就在她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她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刚才的讲的不完全是故事。” “有多少是呢?”李可乐问她。 “下次我再告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49 诉你吧。”八角枫走出李可乐的家,还没等身后的门被关上的声音彻底结束,楼下又响起了那熟悉的脚步声。 八角枫和李可乐的丈夫微微示意,他们擦身而过。八角枫已经不会再去好奇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将趴在过道里的威猛先生装进背包,走出孤零零的立在废墟上的14号3栋楼。她没有再回头,沿着一条被风吹出来的小路向着不可知的前方走去,口袋里揣的信封的一角写着“卡夫卡寄。” 第112章 第十八章 血色的月亮 八角枫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是觉得自己的小腿肚子已经发麻发酸。她的身旁没有任何可以凭靠的地方,她所面对的是一片又一片广阔无垠的水泥渣子堆起来的废墟,偌大的世界里只剩数十只乌鸦盘旋在上空,依依呀呀的嘶鸣着。 八角枫摇摇晃晃的费劲地挪动着步子,抱怨着身后背包里打着呼噜的威猛先生越来越重。渐渐地,她被因为虚脱而流下的汗水模糊了双眼,恼人的乌鸦叫不知怎的变的软哝起来,耳旁刺耳的风声化作了抑扬顿挫的琵琶。隐隐的,八角枫听见了一个男人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唱着自己幼年时常听到的评弹。如雨的汗珠大把大把的从八角枫的额头涌了出来,使得她整个人瘫软了在了不知哪里来的一张长凳上。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眼见自己正身处一个颇有些年代的小巷子里。她的头顶挂着只用一根线垂下来的灯泡,昏黄的灯光招来了不少或小或大的的飞蛾、蚊子不断地往上扑着。八角枫微微的向边上斜靠了一下,一张木桌支撑住了她的身体。那桌子上香味扑鼻的小馄饨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一个狼吞虎咽的穿着破了几个洞的白背心的男人的口中。 “老板,钱!”中年男人留下了一张皱皱的多年前就停止发行的1块钱后边便起身一边扇着手中的大蒲扇,一边迈着悠闲的步子消失在巷子的下一个拐角处。 “又是你,这次想吃什么?”摊子的老板似乎认得八角枫。他看八角枫愣愣的半天也没回答自己,便又问“还是菜肉大馄饨?” 八角枫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其实她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并不陌生,恰恰相反,她太熟悉了。一样闷热的天气,一样热气腾腾的锅子,一样闪着白雪花的放着妆台报喜的12寸电视机,一样用破了口子的瓷碗装着的菜肉大馄饨。 八角枫将包里的威猛先生抱了出来,与它狼吞虎咽的同分了一整碗馄饨。 老板问八角枫后来有没有找到那个朋友,八角枫只是笑笑反问他上次见自己是什么时候。 老板说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她向自己问了几遍4路车站怎么走。 “我又找不到了,能不能再指给我?” 记下老板指的路线后,八角枫又将威猛先生放回了包里,起身离开了馄饨摊,没有回应那人身后问自己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光顾的问题。 不一会儿八角枫便从巷子里穿了出来,她也这才知道原来那七转八弯的巷子竟是坐落在一片茂密的白桦林间。 八角枫一边走着,一边心里想着许多过去和卡夫卡赶公交车的琐事。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一条笔直的大路前。一根有些年月的标着“4路”的车牌孤零零的立在她的旁边,还没等八角枫细看,一道刺眼的远光灯从左前方打了过来。载满乘客的车子并没有停靠,而是呼啸而过。八角枫咽下了卡在嗓子眼的呼喊,呆呆的蹲了下来,等着下一班车的到来。 面对着冷清的大路,八角枫的心到有些慌了起来。一阵微风吹过,吹的只穿了一件长及膝盖的外套的她直打冷颤。八角枫望了望头顶的天空,这一夜没有一颗星星,只有挂的远远的一轮又白又圆的月亮。它那白蒙蒙的月光掠过树梢洒在八角枫脚下的水泥马路上,慢慢地,拂过八角枫的头顶。八角枫觉得头有些微的发麻,一种很踏实的感觉的涌上了她的大脑。 八角枫睡着了,睡的很香。直到她被又一束伴随着嘈杂的引擎声的远光灯惊醒,一辆空空的4路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子开了,闻着车窗外吹进来的空气,八角枫觉得自己仿佛又重新找回了学生时代。她将头探出车窗,张望着好像越来越近的月亮,心里无比的畅快。这种久违的畅快让八角枫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八角枫看见一张漆的鲜红的老式五斗橱上放着一台正滚动着黑漆胶片的留声机。轻柔婉转的女声混着嘶嘶的杂音从支起来的宽大喇叭里缓缓流出,一条黄绿相衬的过膝碎花裙子跟着节拍旋转出一圈又一圈涟漪,两条纤细的胳膊也随着那轻盈的身体左摇右摆。八角枫看不清那女人的脸,只是隐隐的觉得她是在笑着的,笑的肆无忌惮,笑的仿佛这世上只剩下自己与那美妙的音乐了一般。 “刘沁,刘沁…..” 一个男人上前搂住了女人,温柔的一面抚着女人的头发,一面轻轻地唤着女人的名字。 本来就模糊的画满随着八角枫耳边渐渐消失了的音乐慢慢融入了一片白色的大背景中。 “朱大中,98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嘹亮而又严厉的女声,像极了八角枫少年时初中的女班主任的声音。 八角枫眼见一个带着粗黑边框的男生志得意满的走到讲台前拿回自己的考卷。老师欣慰而又自豪的对他说:“祝你高考有个好成绩。” 嗡……..窗外的蝉不断的鸣叫着,印着这炎热的夏天,印着那不着边际的年少轻狂。 八角枫觉得内心也跟着教室里紧张的气氛激动了起来,为脚下那刚刚拖过的水泥地,为了门外的那另一块天地。她迈开步子走了出去,她想去看看。 原来门的那一边是另一块天地了。 郁郁葱葱的大槐树下坐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不住的一边与从身边经过的街坊打招呼,一边逗弄着妻子怀里的刚刚开口学讲话的婴孩。 “爸爸,来,叫爸爸。”女人耐心的哄着幼小的女儿。 “爸爸。”看着女儿挥舞着的稚嫩的小拳头,男人不禁欣慰的开怀大笑起来。 “武风平,武—风—平—,爸爸的名字。”武风平希望女儿能牢牢的记住自己名字,记住自己给予她的爱。 八角枫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有些出神,以至于她没有留意到不断的从自己身后穿过孩子。一个又一个,越来越多,穿着统一的校服,或是扎着两边对称的辫子的小姑娘,或者梳着大人一般平头的男生……直到她被一个孩子狠狠地撞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是放学的时候了。 “阿姨对不起。”小姑娘很有礼貌。 “小敏!小敏!” 一个老太太疾步走上前来将孩子揽到自己怀里,给了八角枫一个敷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0 衍的抱歉的眼神。 “您是王敏的奶奶。”一个中年女人叫住了婆孙两,她拿着一个本子走到两人跟前,很认真的核对着什么。 “您叫李同霞是吗?”老人点了点头。 “我们学校需要家长登记联络方式,请问她的父母……” “我带她,留我的就可以了。”老人非常认真的在本子上歪歪斜斜的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及名字后便告别了老师。 这时候的阳光极为明媚,上天似乎格外厚爱的给人们头顶披上了一身金纱。轻柔的风抚着世间的一切,就连平日面目可憎的毛毛虫也都可爱了起来。 八角枫远远地跟在那婆孙两后面,看着前面一个步履蹒跚却慈祥的,一个充满了朝气而又稚嫩的身影,她的心里又感到了那无限的惆怅。她叹这样的好天气总是不长久,叹着这样和睦的感情总是会到尽头。 渐渐的,李同霞与王敏的身子彻底消失在那远远的金光里。 八角枫向前跑了几步,想把那梦幻的场景看的更真切些。果然,前面出现了一个用鹅卵石铺满的小路,一个似乎大了些的女孩子正回头好奇地看着自己。 “晓希,马晓希!” “知道了!知道了!”女孩子急忙转回头去向已经领先自己不少的其他孩子挥了挥手“来了,来了。” 这样岁月里的笑声总是听得最真切的,八角枫心想。就在她想着停下来看看身边的风景时,天地突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忽的一阵狂风带来瓢泼大雨,忽的八角枫感到自己仍处于一片宁静中。她感到自己似乎在好几个不同的世界里来回的乱转,时而是一条宽大崭新的水泥马路,四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的背影猛然撞入八角枫的视线中;时而是一辆空荡荡的公共汽车,只有她与司机结伴行驶在同样荒无人烟的不知名的大道上。 八角枫隐约听到有人在哭,那声音是窗外传来的。她打开车窗,惊奇地的发现声音竟是来自那些树梢的上方,那不知何时染了一身血色的月亮里传来的。八角枫觉得自己一定是又疯了,她关上了车窗想再小憩一下。 “八角枫” 八角枫听到身后有人在唤着自己,她回头,空荡荡的车厢并没有变化。只是当她回头时,前座的人连着椅子重重的向自己倒了下来,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八角枫的眼帘。 是李同霞,少了双腿和一只胳膊的她紧紧地抱着将眼睛瞪得铜铃般大的王霞,或许是被奶奶的死状吓得,或许是被自己身上那让人不忍睹目的血洞。 八角枫觉得胃里起了阵阵的反酸,她赶紧从椅子上起来,不料却一下子踩中了苍老了许多的武风平的上半身。慌乱的八角枫被他脱离了自己的另一半身体狠狠地绊了一脚,正巧倒在了一个老人的跟前。被割了头的老人的手仍紧紧抓着一个女人的裙角,知道自己掉进了死人堆里的八角枫顾不得恐惧,只想着快些从这样的环境里抽身出来。只是发软的脚止不住的又重新让她跌倒在地上,她用尽全力的抓住了裙子主人僵硬的身体,借着向上的力气重新站了起来。谁知起来后,八角枫第一眼看到的竟是那个叫刘沁的女人,她虽记不清那女人的容貌,但她记得那笑容。 她是笑着死的。尽管,她的头被削去了近一半。尽管,她已经失去了那如海藻一半浓密的长发。 八角枫想让司机停车,她也做了。但是司机并没有回应她。急的八角枫上前去拍他的肩膀以求得到注意,谁知司机不知在什么时候换了人,已经不是那瘦得不像样子的男人,而是个正处妙龄的姑娘。 八角枫知道这姑娘不会回答自己什么,因为她的嘴不住地往外涌着鲜血。 八角枫不知道这车子究竟是哪里来的动力。它不需要司机,或许也不需要汽油。它只需这一车子人的血,载着自己向着前方奔驰着。 “八角枫。”那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了,八角枫也记起了声音的主人。 “爱伦!” 八角枫没有来得及看见爱伦,因为她的梦在那一刻醒了。此时的车子停在另一个车站前,一个只有10岁左右却有着40多岁的中年猥琐男人神情的男孩子与自己父母及爷爷奶奶跳上了车。 八角枫又打量了一番窗外的月亮,一样的皎洁,一样的冷漠,亦如过去,或许也亦如今后。 第113章 第十九章 坏小孩 “黑曼巴,要不要喝水?”坐在男孩身边的中年女人殷勤的拿着一个保温瓶问道。 “滚开!”男孩厌恶的拒绝了母亲的关怀,几乎是粗暴的拿过女人手里的瓶子,将其狠狠的砸向了八角枫。八角枫本能的举起手里的包挡了一下,痛的里面的威猛先生乍得跳了出了,直扑正得意着的罪魁祸首的脸。 黑曼巴的惨叫声如八角枫预料般响起,男孩儿的家人一拥而上企图抓住这只惹事的猫咪。威猛先生不与众人恋战,直直的跳上了公交车的拉杆,如杂技演员般悠闲地趴在位于司机座位上方闭路电视上,任下面如狼似虎的四人如何恐吓也不下来。 “畜生不懂事,难道人连畜生都不如吗!”话是从一个看似苍老病弱的老太太嘴里吼出来的。 八角枫对待这种场景的方式从来只有不去理会,彻底的不去理会,任耳边那几个男女老是不断从嘴里蹦出各种污言秽语,她都不做回应。八角枫依旧如常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平静的如上面那只来回荡着自己大白尾巴的威猛先生。她的心没有任何波澜,亦如以往每次母亲在耳边辱骂自己的时候一样。 有些东西你若真的不把它放在心上,它便真的可以不存在。卡夫卡似乎说过这样的话。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了,八角枫忽然觉得自己身边传来的或歇斯底里的哭喊、或孜孜不倦的叫骂、或拉扯着自己的不止5个人。她在众人的推搡中东倒西晃,有时还会瞥见威猛先生鄙视着自己的眼神,尴尬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可能是八角枫近乎无赖的对应,使得这一家五口的怒气根本无处发泄。他们很想痛揍这个欺负了家中宝贝的女人,可是每次拳头挥舞起来的时候,总会有种无所下手的底气使得自己又把手伸了回来。 不知不觉间,车子开到了颠簸的地方,老是不经意间或急停或加速地开着,车上的人唯有用力抓住椅子的把手来不至于被不知是哪一次的摇晃而甩出窗外。没有人再沉浸在骂街中,威猛先生也早已偷偷的钻回了八角枫的包中,继续做一只嗜睡而无忧的懒猫。 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候,黑曼巴依旧没有停止嘴中骂骂咧咧,语言里即不乏有关全家上下生殖器官的问候,又充满着有关亲属之间乱伦的绕口令般的叫嚣。 黑曼巴的父母颇为自豪的与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1 其面露欣慰的表情的爷爷和奶奶笑着,笑中带着鼓励,带着荒唐的希望。 八角枫觉得自己的脑浆此刻一定正沸腾着,因为脚下的破烂铁皮车,因为这让人无助而又随时会发疯的不知所措。车内被窗外忽明忽暗的月光照的或阴沉、或惨白着。风声仿若被撕裂成了数个碎片,八角枫真希望自己也是那其中的一部分。她受不了这似乎永无止境的黑夜,看不到尽头的…… 两边广阔的白桦林在路中间投下一个又一个阴影,如同伸展着身体的鬼怪一般,吐着舌头,张着嘴,随时准备着吞噬一切。 忽的,不断冷却的空气慢慢地炙热了起来,黯然的前方现出了一波又一波渐长渐短的红光。 急速行驶的车子被另一辆横躺在路中间的4路车挡住了去路,八角枫认得它,正是自己错过的那辆。只是消失了那些被挤得满满的乘客,留下了满车的正腐烂发臭的尸体,四处散落的凌乱的遗物。车子的油箱敞开着,泻出的却是不知是什么的鲜血。血止不住的流着,不一会儿变染红了大片的路面。 八角枫问司机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司机不语,只是一味的在报废了的车厢里翻来翻去。 身后的黑曼巴一家不断地催促着,八角枫同司机一样并不去理会。她收起了自己脚边的三张在李莓身上看到过的卡片。她对那几个人发生了什么没有太大兴趣,不过还是会感慨世事的无常。 曾经活生生的生命,可能如今就剩下这些了。 车子缓缓地开动了,冷漠的绕开了发生了惨案的现场。八角枫眼见着身后那片红光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没有,平淡的就好像完全不存在过一样。 八角枫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她本来想很快就进入梦境,可是愈发稀薄闷热的空气让她不适的实在难以入睡。那些让人作呕的汗臭味与不时地被擦碰的感觉让八角枫徘徊在崩溃的边缘,她有种自己回到了从前每天挤公共汽车的年代的错觉。 “啊!”黑曼巴的头突然向一边偏了过去,像是被什么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那让人讨厌的孩子的哭声又如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可是很快又被耳边嘈杂的声音给掩盖了下去。八角枫看到转到另一排坐着的那一家5口的嘴巴不断的动着,可就是听不清他们究竟说了什么。虽然他们的情绪很激动,但他们无处可用的挥舞着的手臂看起来也格外的可笑。 车子里莫名的人声越来越大,但就是完全听不清究竟讲了什么,你只知道发出那声音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响。 八角枫很真切的能感受到来自于身边的好些个粗重的口气,即便打开了窗户也无法稀释的那些似乎凝固在了脸庞的热气。车子上方横杆上荡下来的扶手摇的越来越厉害,尽管此时的车子里没有一丝清风。 大家都能感受到身边的挤在人群中局促得紧的步子,迈不开却偏要挪动着的。 车子越来越重,重的使得行驶的速度慢的还不如小孩子骑得童车快。 八角枫不耐烦起来,她想去问问司机到底怎么回事。可就在她起身的刹那,车头仿若陷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大坑里,巨大的冲击力把没有任何防备众人用力的甩到了一边。车子剧烈的晃动着,不情愿地挤靠在一起的众人只能跟着其左摇右摆,唯有威猛先生可以趁最后罐头从八角枫的包里灵巧的跳出窗外。 咯吱咯吱咯吱…… 这不是在吃东西所发出的声音,这是板油马路在吞噬八角枫所乘的4路公交车的声音。 咯吱咯吱咯吱…… 第114章 第二十章 六尺之下 八角枫并不留恋车子下降的过程中,窗外那渐渐被磨灭的一丝丝光亮。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恐惧,尽管其他的人已经乱作了一团,或尖叫,或将手边的重物扔出窗外企图减轻车子的分量。 有什么用呢?八角枫冷笑道。她稳坐在已经不在摇晃的车厢内,看着突然布满了雪花的闭路电视,任由脚底的铁皮不快不慢的向下坠着。 没有办法再打开的车门与车窗让耳边黑曼巴家人那刺耳的吵闹声渐渐消失了,不知不觉间,车上只剩下了八角枫、司机和黑曼巴三个人。可能,原本车上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此刻,他们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任由恐惧过后的平静一点一点的摧毁着他们的意志。 他们没有注意到窗子上趴满了各种惨状的游魂,全都目不转睛得盯着车子里左上方唯一发出光亮的地方,沙沙的声响震耳欲聋,直直的刺痛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 再往下,再往下,能往下多久呢? 八角枫看不到尽头,也无所谓尽头在哪里。 电视上闪烁了一阵雪花后又重新回到黑屏的状态,与方才不同的是,一个苍凉沙哑的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喂?喂?喂喂?” 几声似乎是试探性的咳嗽声后,一连串类似弹拨乐器混杂胡琴的乐曲婉转的传了出来,清新而舒缓的节奏在人们即将沉浸其中的时候忽而转向明快,一支轻悠悠的歌曲从早已褪了黑漆泛着不明的暗黄的电视机里唱了出来。 车厢在剧烈地震动,电视里的音量越来越大,大到几乎要把八角枫的耳膜震破时,无数的白光从车窗外直射进来。那仿若来自刀刃上寒冷的光芒充斥了整个车厢,刺得八角枫几乎无法睁开自己的双眼。 空气不知不觉的清新了起来,伴随着耳边渐行渐远的歌声,夹着雨水的冷风猛地从敞开了的窗外吹进来。看着窗外街道上拥簇的人群,挂着各种吸引眼球的招牌的小店,不耐烦的鸣着喇叭的汽车,八角枫感到了自己的世界前所未有的真实了起来。 只有现实的世界才会灰暗的如此生动,也只有现实的世界才会即让你感动,还要你承受那难以自制的心悸。 八角枫坐在司机身后的第一排的位置上,她将手臂伸出窗外去体会那久违的真实。虽然悲伤,但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5号公路站到了,5号公路站到了…..” 并不拥挤的车子停靠在了一个学校门口,一个长卷发的女人在此下了车。车下的一滩污水刚巧溅到了她漂亮的细高跟鞋上,不过她并不在意自己的脚踝上黑色的污渍,此时的她心事重重,因为她正要去做一件会影响自己一生的大事。 这件事并不困难,不过却极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刘沁本可以等的,可是谁知道那时间表超乎她想象的长,几乎耗尽了她的青春与美丽。 铃…… 刘沁按响了门铃,被打开的门缝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咳嗽声。 “今天你怎么回来了?” 刘沁没有回答,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2 留在外面的只有她刚刚从超市拎回来的白色塑料袋。那袋子皱皱的,还沾着不知来自何处的黄色的油渍。它的里面应该没有装多少东西,以至于只能摊在那里,扭曲的像是一张苦笑的脸。 那脸上自是有眼睛的,无神地半睁着,望着楼道窗外那映衬在灰蒙蒙的天下的一颗梧桐树以及那摇摆着的一片又一片绿油油的叶子荡漾在飘忽在细雨中的春风里。 快被炎炎夏日赶走的春风骑乘着街对面的一个音像店里传来的歌声一路前行,随着节奏的加剧越来越快,脚下生动的城市也被吹得抽象起来,看得一个个房子像是被拉长了的涂满色彩的长堤,看得一个个人像是被充满了气又被戳破了的漫天乱飞的气球 “九江站到了,九江站到了……” 四路车女售票员的破锣嗓子惊散了浮在空中的各种怨气,滚动起来的车轮碾碎了一地的它们带来的愤怒的荒唐。 朱大中回望着远去的车子,想起自己上一次坐它已经很多年前的事了,十年、还是二十年?太久了,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太过漫长的平淡的岁月已经磨平了他年轻时曾有过的豪情壮志,无常的世事只留给他斑白的两鬓和再褪不去的额头上的细纹。 此时的朱大中手里紧紧地握着方才老同学留给自己的电话,耳边不断重复地回忆着他的话。 “好好准备一下,这对你来说绝对是个机会……” 朱大中明白这应该是他一生中最后的机会了,对成功的渴望像烈酒一样灼伤了他本应有的睿智,激动的他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终于成功了的样子。 终于,终于等到了,朱大中用颤抖不已的右手打开了闲置已久的父母的老房子,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和他们说些话了,哪怕这里只剩下了遗像。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本该落满灰尘的那张母亲生前最爱坐的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在开门的那一霎那,迎面窗子直射进来的柔光与那女人的背影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以为那就是自己的母亲。 朱大中不可置信地走了过去,无数的话语卡在他的喉咙里,它们都争先恐后的想要冒出来,却又集体在关口那里胆怯地退了回去。 “朱大中,是你吗?” 身后传来的老邻居的话惊得沉浸在臆想中的朱大中猛地回过头来,也正在此时,窗外传来了春末的第一声蝉鸣,象征着季节不可更改的转换…… “以后你来看我的时候,最好先和我说一下,我不是经常有空的。” 武风平听着女儿的嘱咐,带着尴尬的笑容急急的在西州站下了车。他本该在浔阳站下的,只因自己受不了女儿那不耐烦的神情,敷衍一样的和自己的每一句交谈。 武风平回想很多年前自己每天都会骑着车子送女儿到四路车的车站。哦,就是这里。原来和妻子离婚已经是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久的他几乎忘记了这个自己住了数年的地方。 武风平又想起了许多曾经美好幸福的日子,他的心墙暖暖的,可是又被一波又一波孤独的巨浪冲击着。他漫无目的的环顾着四周,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只是任由着自己跟着人群的走向盲目地迈着步子,走到了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群中,那里面正有一对男女激烈的争吵着。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大不了大家都去死好了,死在一起也不错啊!”女人满脸泪痕的歇斯底里的喊着。 男人并没有回应女人的话,只留给她一个执着的背影。 “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绝望了的女人无助的跪在地上,重复着也许在她心里并未当真的誓言。她的重复,只是在说服着她自己。 偏偏在这样一个本该悲哀的时刻,一个用温柔的情歌做手机的铃声响起了。那声音响了很多遍都没有被她听着mp3的主人发现。 在大部分时刻,你的伤心只与你有关,没有人会为你分摊多少。 武风平仿佛想通了什么,他心里那自哀的浪潮也跟着慢慢退了下去。他拨通了前妻的电话。 “喂,是我,我想在离开前最后再跟你和女儿吃顿饭。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我保证。” 那重复着的手机铃声终于停下来了,还有那老是拂乱头发的不知下一刻吹向何处的夏日的晚风。 “我没钱,你们不要来了,来了也没用!” 被挂断电话的另一头的李同霞努力撑出了一个满含希望的笑容给王敏,安慰她说道:“你妈妈会把钱准备好的,放心吧。” 王敏虽然心里明白现实是怎么回事,可也只能顺着老人的话说道:“其实,我不一定非要上绘画班的,真的!” “你既然喜欢,就一定要学下去。”李同霞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底气些,尽管她不敢直视王敏的眼睛,尽管她早已不自觉的看向窗外那一颗颗一闪而过的郁郁葱葱的梧桐树,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树叶的缝隙里透出来的天空的颜色,数着上面为数不多的星星,以至于差点错过了自己该下的车站。 “长乐站到了,长乐站到了……” 车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一个女学生赶了上来,她被夹住的书包引得下面另几个女声大笑起来。 “马晓希,大不了就不要回来了……” 马晓希没有理会那些连自己也听不懂的笑话,她只是从车窗回望那些显得越来越小的影子,一边想着等一下回学校要做的事情,一边把身后被车子驶过的街道幻想成是一根长长的杆子,那些亮着灯的店铺则是上面支出来的枝杈,那些路灯下一个又一个的行人便是枝杈上细小的羽绒。杆子荡了起来,数不清的羽绒慢慢堆积成一团,像极了飘荡无依的蒲公英。 忽的一阵强风袭来,那些白色的点点立刻四散开来,浮在空中,慢慢地,不知所终…… 铃…… 八角枫听见一阵电话的铃声。起初只是隐隐的不易察觉,直至那声音越来越大,几乎灌注了她整个的耳道,使她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她感到自己的大脑在被什么狠狠地撕裂着,在疼痛的过程中,她又一次感到了脚下四路车的摇晃。那些街道,那些乘客,那些行人都不见了。有的还是那个破旧的车厢,零零散散的坐着的七个人。哦不,不只七个,那车子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黑曼巴和几个人上了车。八角枫努力地想看清那些晃动的厉害的人的面孔,却无奈得只能看清黑曼巴越来越近的阴笑着的脸。那让八角枫讨厌得很的表情无限的放大了着,大到她疯狂的想要撕裂眼前的一切时,她的双手触碰到了一个真实而冰凉的东西,软软的像是一块布,她狠狠地将它撕成两半。一切,又回到了黑暗中。 电视机里闪烁着的雪花似乎表示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车子还在往下坠着。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3 黑曼巴回头看着八角枫的眼神告诉了她,一定是发生过了什么。 猛地,车子似乎触到了底部,就在八角枫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那一霎那,车子的尾部踏空了一般摔了下去。整个车子悬挂在了另一个世界的上空,是的,八角枫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此时只有他们所在的车子的车头是卡在刚才那片黑暗中,而其他的所有都荡在另一个灰暗的下着小雨的另一个世界的上空。 牢牢的抓着椅子扶手的八角枫不自觉的向下俯视着,恐惧着脚下那一排又一排整齐的小黑点,恐惧着那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冒着不和这个世界基调的血红色的烟。 第115章 第二十一章 暗夜鬼叫声 昏昏噩噩中,八角枫听见了爱伦在喊自己的名字,她本能的回头,眼睁睁地看着那张漂亮的面孔从自己的身后落下了四处都滚动着仿佛是鲜血染红的浓烟的深渊。 八角枫没有听清她对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从剧烈摇晃的车厢中落下的一个又一个或眼熟或陌生的人,他们都如同无所依凭的落叶一般消失在脚下那一片混沌中。那些人都很轻,轻的几乎让八角枫以为他们随时都会被风托起来,浮上那些灰暗的云朵,跟着隆隆作响的雷鸣,如闪电一般划向脚下这片不可知的世界。 这里一定是没有上帝的。 八角枫默默想着,她努力的仰头看向自己的上方,幸运的黑曼巴刚好能够坐在椅背上,虽然不大稳妥但起码比和自己一样依靠上臂支撑的瘦司机要轻松很多。 没有人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也没有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和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一样,任凭着命运的喜好随意的摆布自己。 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实在无从抗争。 不易察觉的细雨忽的下大了起来,倾泻而下地灌注使得整个地平面瞬间升高了许多,高到让八角枫足以看清那些四四方方一模一样的灰暗的院落和房子,横着的竖着的,整整齐齐,没有任何差别。冷僻的街道上没有半个行人,有的只有数辆涂满了金黄颜色向日葵的公交车穿梭其中,运送着没有半点生气的乘客。这些人无一不是机械的走下车子,各自回家,互相之间没有交谈,脸上也没有表情,与这世界一样的冷漠。 八角枫的体力渐渐支撑不住了,本来浑身酸痛的她开始觉得舒服起来,一种梦幻一样的感觉让她不再觉得冷,不再觉得累。她放开了手里那根不知退了几层颜色的椅子的扶手,任由自己向下落去。至于落向哪里,她不在乎。 四处升腾的红雾越聚越多,慢慢地,完全覆盖了地层的表面。 八角枫没有等到自己的尸体落地的时刻,只是觉得自己很没有安全感的漂浮着,风往哪里吹,她就往哪里去。越来越响的嘶吼的声音从她的身下传来。有的在求救,有的在喊疼,有的只是无意识的呜呜的□□着。有男人的,有女人的,也有小孩的……. 八角枫也听见了自己的。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在叫。 这样的奇怪持续了一会儿,就在八角枫即将适应了的时候,她发觉原来升腾起来并不只有那些浓雾,还有无数和自己一样漂浮在空中的人。她再向下看去,正有数不尽的人从地上的那些房子里被抽出来。那些人渺小的就像是一粒粒微乎其微的尘土,被上天一口庞大的吸尘器毫不费力的吸了出来,回到顶层那看不见尽头的黑夜里。 天,黑了。 八角枫觉得自己一定又做了一个非常长的且荒唐的梦,如今梦醒了,她仍在那辆空荡荡的4路车上。车上,仍然只有自己和司机两个人。 唯一变了的,是皎洁的月亮多了一道血痕,像是一道新鲜的伤口,随时会豁开涌出血来。 车子颠簸了一会儿停在了一个看不清牌子的啤酒广告板前,一个脸上挂了彩的女人匆匆的上了车。尽管车子马上就开了,但她仍止不住的向后望着,像是生怕被什么追上来。 八角枫记得这个女人,是刘沁。 刘沁没有注意到八角枫,她只是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的位置上不断地用自己的左手按压着颤抖不已的右手。她极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越是用力,就越是陷入到一些早已被抹去回忆中。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干涩的喉咙紧紧地在阻止着什么,使得只能发出听不清的呜咽。那声音怪异的难听,但终究还是冲了出来,变成了扯着嗓子的干吼。 八角枫对这个想要大哭却没有多少眼泪的女人没有兴趣,因为在她的人生里见过太过这样的情景,每个人这样哭过以后,生活还是照旧。眼泪,不过是给自己的可怜的理由。虽然没人在意,但至少自己相信就行了。 只有自己,旁人都在忙自己的喜怒哀乐了,谁会在意? 果然过了一段时间,刘沁就平静了下来,与大多乘车的人一样,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没有所谓的悲伤,没有所谓的后悔,没有所谓的兴奋。 下一站,车子停在了书报亭前,八角枫觉得在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能有这个实在奇怪的很。朱大中急急地上了车,他向司机尴尬的笑了笑,仿佛自己给车上的人带来了不便。见没有人理会自己,他便悻悻的在最靠近门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朱大中的嘴角一直挂着微笑,他的眼睛很亮,像是在想着什么,有的时候甚至会大笑出声音来。 八角枫以为,他一定是陷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或真实的,或虚幻的。这个人不会再在意其他的人对他怪异举止的看法了,因为他不会看到。 他已经完全疯了。 车子并没有再开多久便在一个电话亭前停了下来,哭得完全扭曲了面目的武风平上了车。八角枫从他手里拎着的一个鼓鼓囊囊的箱子推断出这个人一定是匆忙间收拾行李的,以至于有几件衣服的边角还被夹在的箱子的外面。 武风平的哭声持续了一路,或是大哭,或只是断断续续的抽噎…… 起初听着却是有悲痛的心意在里面,但到了后来,又像是为了骗什么人才在哪里干嚎的。因为没了泪水的武风平那时看起来已经全然不见半点哀伤,有的只是没有底气的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谎言。 八角枫苦笑着听着那些哭声,可笑着这个人根本不明白这辆车上是不会有人在意他的往事的。 车子摇摇晃晃的停在了一个夜排档前,李同霞与王敏有说有笑的上了车,在她们身后的是马晓希。 车子没有马上就开,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王敏一坐下来便继续向李同霞讲起当日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李同霞慈祥的看着她,眼神里再没有往日的半点心事。 对于这祖孙两,一切的辛苦与不安似乎都过去了。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4 而马晓希则一如以往的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厚厚的教科书,默背着上面的内容。 一切如常。 八角枫又感到了阵阵的睡意,正当她想闭目养神时,爱伦那甜美的笑声又在她的耳边响起。 那着实是听了让人愉悦的声音。 “八角枫。” 八角枫睁开眼睛时,爱伦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 “尼古丁呢?”爱伦问道。 “死了。”八角枫说的很轻松。 “哦。”爱伦就如听了一个八角枫前日在哪里吃饭的事情一样淡定,她问八角枫可还记得他们轮流讲一个故事的事情。 八角枫表示自己的记性非常好。 “这样的旅程一定是无聊的,让我来讲一个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真实的事情吧。” 八角枫不置可否。 爱伦的故事有些长,但还不失为一个有趣的故事。当她的故事讲完时,天仍然没有亮,而车下传来了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八角枫记得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只见黑曼巴率先跳上了车子,车子并没有马上开,因为要等前面不远处的几个黑曼巴的家人。 接下来的一切,八角枫就记得不大清楚了。她只隐约的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给重重的砸到,以至于意识模糊了起来。当她醒来时,只发现自己被卡在严重变形了的车厢中。 八角枫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因为其他几个人的身体一个又一个挤在了一起,以至于让她连向外爬的缝隙也没有。 黑曼巴在八角枫的身后不断地又哭又骂着,又过了一会儿,八角枫听见了人的身体被活生生的用刀子割开的声音,伴随着一个男人再三的求饶声,八角枫顿时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情。她紧闭着双目想要不去听从那边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也极力的不在脑中刻画那些血肉横飞的景象。 黑曼巴的家人终究还是在人堆里给黑曼巴杀出了一条逃生的路来,让那本就是恶魔的孩子布满鲜血地从断肢残骸中爬了出去。 “黑曼巴,黑曼巴……” 黑曼巴的奶奶欣喜的冲着自己的孙子叫着,八角枫不忍听,更不忍看,她觉得很累,于是闭上了双眼,回到了那片死一样的寂静中。当她再睁开双眼时,眼前站着的是那个多少年都未曾变过样子的瘦司机。她握住了瘦司机向自己伸来的手,起身站了起来。 八角枫脚下所站的是那个发生了惨案的车子,那个曾被他们抛在身后化作红光里的一个不起眼的黑影。 “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瘦司机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下子车子掉到地底下去了,一下子又吊在那个鬼地方,一下子又回来,我只是个开车的…….” 瘦司机滔滔不绝的讲着,讲着八角枫完全听不进去的东西,此时的她只是细细的数着什么。 突然,她说:“这里有23具尸体。” “你说什么?” “应该有7具尸体,或者,应该是8具?”八角枫反问满脸愕然的瘦司机。 “我,我不明白你说的。”瘦司机表示听不懂八角枫的问题。 “算了。”八角枫快步走下车子“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把我们的车子找回来。”瘦司机也跟着走了下来。 “我叫白板。”瘦司机自我介绍。 八角枫向白板伸出了手,笑道“八角枫,我也顺便去找下自己的那只猫。” 第116章 第二十二章 荒野恶林 白板没有告诉八角枫黑曼巴的去向,八角枫也没有问,两个人似乎都刻意的遗忘了那个孩子曾经存在过的事实。这遗忘里虽然有冷漠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恐惧。 八角枫离开了被好多颗长得怪异的树木包围的车祸现场,踩着茂盛的杂草,跟着白板向着据说可能是车子停的地方走去。 两个人默默无言的走了一会儿,突然白板回过头来,眯起他本来就不大的细长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八角枫一番,很肯定地说:“我记得你,不过上次好像你身边还有一个人,和你长得很像。” “车子要开多久才能出去?”八角枫对以前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你不是去过吗?”白板的嘴张得大大的,眼角有一点嘲笑的意思,露出了那一嘴的蛀牙。 八角枫尴尬的表示自己一定是糊涂了,辩解那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应该不久吧。”白板见八角枫不愿意提起过去的事情,只得继续悻悻的往前走去。 行走中要不住的折断刮到自己树枝的八角枫愈发烦躁了起来,刺骨的寒风迎面袭来,吹得她不住将自己的脖子往本就不高的衣领里钻。 升腾起来的雾气遮住了人的大半个膝盖,使得八角枫有种踩在云里的感觉。 无法知道脚下是何物,前进是唯一能做的。 一种刺耳的声音在八角枫的头顶不住的叫着,那声音时而像是幼儿的啼哭,时而又像是女人幽怨的抽泣,伴着呼呼地翅膀拍打的声音,惊得一群早已入睡的乌鸦纷纷涌出,遮住了带着红晕的月亮的大半个头。 “那是什么?”八角枫冲着走在前面的白板喊道。 白板猛地回头制止了八角枫的话语,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以示她的声音太大了。 很快的,乌鸦四散,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了下来,驱走了雾气,露出了一条崎岖弯折的泥泞小路来。 一直目不转睛的屏气凝神仰着头的白板松了口气,他轻声对八角枫说道:“声音小一点,那是黑哭鸟,它不喜欢人说话太大声,更不喜欢有人笑!如果惹怒了它,它会狠狠的飞下来啄伤你,那伤口很不起眼,却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只是一种有嫉妒心的鸟儿罢了。”八角枫很不屑。 “你一定是没有见过那些人死时的模样,眼球从睁大了的眼眶里凸了出来,全身溃烂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嘴角一直扯到了耳根,长得很大,像是惊恐,又像是笑着的。”白板的语气听起来很凝重,眼神充满了惊恐,仿佛正身临其境的描述着此时所看到的一般。 “前面一直是这样的路吗?”八角枫将话题转移了开来。 “不,走出这片森林后,我们还要穿过一个很大的墓地,再走过一个垃圾场后应该就到了。”白板不再耽搁时间,继续快步向前走了起来,而跟在他身后的八角枫几乎要用小跑才不至于让自己被甩掉。 “墓地?”八角枫以为这样的地方应该是乱葬岗更有可能。 “对,过去的时候千万不要看脚下,也不要留意墓碑上的字,只要跟着我走就是了。记住!”白板很认真的对八角枫说。 “你知道那里葬的都是什么人吗?”八角枫很有兴趣的问道。 “都是一些死了的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5 人,没有什么稀奇的。那里很久以前是一个村子,也有人住。后来来了一个外乡人,外乡人曾写过一本书,他送了几册给村里的人看。村里没有人喜欢他的故事,于是,他就匆匆的走了。走的时候,他住过的房子还一切如常,什么都没走。是过了好一段时间房东去收房租时才发现那个人原来已经不在了。紧接着,村里的人陆续都离开了。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像那个外乡人一样,没带走任何东西,也没有打任何招呼。于是,有人开始怀疑这些人消失的不寻常起来。可惜的是,无论他们怎么调查,都丝毫没有结果。村里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叫茶满的人。他一把火把村子给烧了,在废墟上给自己立了一个墓碑,碑前挖了一个坑,跳了下去,将自己埋了起来。” “之后那里的墓就越来越多?”八角枫问道。 “没错,自那以后,不断地有人跑去那里将自己埋起来,像是一种特殊的传统,只是没有人知道那其中的缘故。再后来,那个村子的废墟上立满了从未有人拜祭的墓碑,越来越多,直到前后一眼都望不到尽头,墓上落满了数不尽的乌鸦。”白板提到乌鸦时有些许的犹豫,好像是在隐瞒什么,又好像是又提到让他自己不舒服的事情。 “乌鸦总是与墓地相配的,就因为那身褪不了的黑。”八角枫自认并不讨厌这种总是与死亡相伴的禽鸟,但提到时也总是会有些许的厌弃,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偏见。 白板眼角又恢复了最初那轻微的嘲笑,他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上扬的声调对八角枫说:“你一定想不到,那些乌鸦,全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八角枫却是没有想到。 “所以我们去的地方才叫白乌鸦精神病院啊。那些乌鸦也不是一直呆在那里,它们也会在一个季节一起飞到别的地方去。哦,天知道它们会去些什么地方。总之回来的时候,全部叼着大大小小的不知哪儿的人用过的破烂丢弃在墓地旁边。年复一年,终于有一天那个像垃圾场一样的地方比墓地还要大了。你能想象吗?”白板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激动地对八角枫说,“那里面甚至有废弃的一整辆公共汽车。” 白板极力的想表现的像一个尽职的向导,他滔滔不绝的为八角枫介绍着脚下的历史,林子里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传说,各种拥有人类才有的负面情绪的生灵。但是,八角枫的心一直在别处游荡着。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所走的方向刚巧与要去的地方相反,这样下去,她永远也到不了。 “以前有人离开过这里吗?”八角枫终于打断了白板兴致正浓的演讲。 “有,不过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但,还是离开了是吗?” 白板只留给八角枫一个焦急赶路的背影,不再回答什么,也不再闲聊。 八角枫并不以为这是他要赶时间的缘故,而是把它归结为白板所守的这个世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里的一个罢了。由此,她想起了在自己幼年的时候也总是有人用沉默来回避着不想告诉自己的事情。 奶奶的头为什么在流血,奶奶在说什么,她好像在叫我们。 妈妈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爸爸,冰箱里怎么有只手。 老师,你看见夏日了吗?她让我在这里等她。 外公,下水管道堵住了,那些血肉模糊的是什么? 爸爸,今天我们班级来了个新的班主任,你说她还会走吗? 卡夫卡,墙的那边是什么? 卡夫卡,我们在等什么? 卡夫卡,再见。 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 …… 无数的场景像是黑白的幻灯片一样上映在八角枫的眼前,没有声音,只有字幕,如同默片一样,被或悲伤或疑惑的背景音乐配合着,白色的字体颤动在简陋的黑色荧幕上提醒着自己曾经存在过的话,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黑哭鸟幽灵一般得紧紧跟随着八角枫和白板,忽而盘旋啼叫,凄厉的哭声几乎掀翻了头顶那一片又一片黑压压的云层;忽而俯冲下来在他们两个人的身旁急速地掠过。那速度快的惊人,若不是那紧跟而来的呜呜的声音,八角枫只会当那只是一阵风而已,吹得她直起鸡皮疙瘩。 八角枫心里认定了这只黑哭鸟是有意的,它是有打算的,是等着自己惹怒它,亦或是等待着要与同伴来分享自己。这些胡思乱想让八角枫的心里不安极了,弄得她觉得自己此时仿佛就是那砧板上的肉,何时下来一刀,全凭那畜生的高兴。 白板的态度则与八角枫完全相反,虽然他开始的时候也因为恐惧而小心翼翼过,可随着路程的拉长,他显然已经完全习惯了。甚至,他为了排遣这无尽黑夜里的无聊,他轻声唱起了关于它的歌谣。 两只大黑哭鸟抬着小黑哭鸟, 两只老黑哭鸟围着小黑哭鸟, 一群麻雀飞过来, 吓得小黑哭鸟哇哇叫, 呜呜呜,呜呜呜, 麻雀的头儿落下来,脚断了不再飞,喉咙破了不再叫, 乐的小黑哭鸟拍手直叫好, 呵呵呵,呵呵呵。 两只大黑哭鸟忙着喂小黑哭鸟, 两只老黑哭鸟忙着找食给小黑哭鸟, 一群白鹭飞过来, 吓得小黑哭鸟哇哇叫, 呜呜呜,呜呜呜, 白鹭的肠子满天飞,扯掉了的翅膀挂在树枝上, 乐的小黑哭鸟拍手直叫好, 呵呵呵,呵呵呵。 两只大黑哭鸟哄着小黑哭鸟快入睡, 两只老黑哭鸟为小黑哭鸟赶蚊虫, 呼呼呼,呼呼呼, 一群猫头鹰飞过来,煞气的队伍惊得鸟儿退回巢里去, 呼呼呼,呼呼呼, 鸟儿悄悄立回枝头,带血的羽毛满天飞,猫儿叼走了滚在地上的眼珠子, 呼呼呼,呼呼呼。 …… 第117章 第二十三章 非请勿进 八角枫终于走出了那片让人压抑的幽怨丛生的深林,以紧贴着最后一排白桦树为界,她迈过了第一个墓碑,站在了浩如烟海般的墓群中。在站定的那一刻,八角枫的内心感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震撼。她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脚沉重的一步也迈不开来。她就那样愣愣的站着,眼睁睁的看着前面的白板只剩下了渺小的背影,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歪七竖八、奇形怪状的墓碑后。 呜呜呜……. 一直跟着八角枫的黑哭鸟如风驰电掣般从她的头顶掠过,在她眼前打了一个急旋后,懒洋洋的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座墓碑上。它的眼神半睡半醒的,不时地露出一种可以说是邪恶的眼神打量着八角枫。 八角枫无暇再去感受恐惧带给自己喉咙深处的干涩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6 与大脑里不断变化着的奇想,她小心翼翼的迈动着步子,极力不想让那只黑哭鸟注意到自己。但那鸟儿怎能不去注意她呢,于是她只能让自己不去想它,也如白板所说的那样,不要去细究墓碑上的字,不要去看脚下的路,只是朝前走着。 走了一会儿,就在八角枫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那千变万化的各种哭腔时,一声声听的人心里欢快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起初,八角枫还以为是另一只鸟,她也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加紧着步子以求能追上白板。 可那不曾间断的声音还是渐渐小了下来,像是轻吟,又像是在向情人轻声的倾诉。八角枫听不清,更准确的说是听不懂,那声音断断续续,偶然吹来的风声可以很轻易的将它打散。不过每次风声过后,它又会从隐秘的黑夜里探出头来,继续低吟,继续婉转的撩动着听者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八角枫听到了一个召唤自己的女人的声音,那声音似曾相识,却怎么也记不起出处。 “八角枫,八角枫,停下来看一看,看一看我,八角枫,八角枫……” 八角枫沉醉在了那轻柔的呼唤里,她倒在了地上,贪婪地感受着那海绵般柔软的土地,以及里面阵阵青草的芳香。八角枫非常怀念这种童年时才有的香味,这熟悉的味道带着她飞了起来,拨开重重黑夜,背上是一望无际的青天。她越过蔚蓝的大海,乘着风来到了一个城市的上空,俯瞰着一座座五颜六色崭新的住宅,一家家杂乱狭小却挤满了人的店铺,人们的喜悦都挂在脸上,到处都能听见孩子欢笑的声音…… 神秘的女人的声音忽的被另一声尖锐凄厉的笑声打断,本在睡梦中的八角枫狠狠地从空中坠了下来。在下坠的过程中,她看到下面的房屋上的颜色也跟着急速褪了下来,直到褪到灰色时,那些整齐的堆砌在上面的转头竟如同夏季时间存放时间过久的肉一样腐烂开来,城市的上空升腾起了深红色的烟雾,到处都弥漫着让人呕吐的恶臭。惊慌失措的人们纷纷跑到了街道上,起初他们只是惊恐的望着所在世界的巨变,有的强忍恐惧安慰着年幼的孩子,有的双膝跪地捂着脸不忍再看…….慢慢地,人群中开始嘈杂起来,那些虚伪可笑的和睦关系终于呈现出了它最真实的面目,人们互相指责,互相残杀,直至哀嚎遍地,世间只剩下了冰冷的水泥残渣与曾经行走、欢笑、悲伤的断肢残骸。 腐败了的血肉之躯与破碎的钢筋水泥交融在一起沉入土地,一群又一群白色的乌鸦在上空幸灾乐祸的欢笑,停落在一座又一座墓碑上,歌唱着夜空中那一轮血红的月亮。 八角枫满身泥土地从几个倒塌了的墓碑中爬了起来,不经意的,她看了身边的一个破了一个角长满青苔的墓上所刻的字。 “南枫,从未活过的人。” 八角枫像是翻开了一本神秘的童话书,既然已经看了第一页就老是想要看下后面的是什么。 在南枫的墓旁边的另一个墓只剩下了一半,被拦腰截下的另一半被用力的刻着:“马拉特,这里安静过以往任何时候。” 八角枫从马拉特的半块墓碑边走了过去,看了在它后面所立的。 “陈呈,死于此。” 陈呈的墓后一个赫然的名字引起了八角枫的注意。 “卡夫卡。” 只有这三个字,再未有任何多余。 “八角枫,快走!”白板的声音刚落,那如同哀叫一样的笑声也跟着停了下来,世间万物死一样的寂静。这样的死寂持续了一段时间,吓得八角枫和白板只得静静的等着心里所预料的恐惧的降临,他们屏着气,仿佛稍大的呼吸声会惊扰到谁。突然,黑哭鸟那让人心里发毛的哭声从天而降,响彻云霄,那声音听起来几乎是在哭嚎着追赶什么,越来越近,简直是紧贴着奔跑起来的八角枫飞行了。它已经不是像戏弄猎物一样地只是象征性的飞在她的身边,而是真的想要狠狠地攻击八角枫与白板。 每一次他们避过了黑哭鸟的一次俯冲,下一次它就一定会选择一个更为刁钻的角度去攻击他们。 八角枫觉得自己已经跑了很久,胃里似有滚烫的开水在翻腾,火热浓稠的液体不断地会从食道涌上来。 “快到了!快到了!”跑在前面的白板带着粗重的喘气不断地提醒着八角枫。 不知不觉间,脚下那些扭曲绞缠的荆棘变成了满地的旧报纸上的尘土,数不尽的墓碑终于消失在眼前小路的边缘。这条路被夹在向上望不见顶端的两堆由人类各种生活废物重叠起来的垃圾山的中间,在神秘黑暗的笼罩下延伸的很长,像一条越来越细的线一般,一直到被折叠入地表的另一面。 愤怒的黑哭鸟在狭小的过道里来回冲撞着,不断地扑空,又不断地再一次撞上来,那样子虽然凶狠但也极为的笨拙。一个又一个看不清楚的废品从摇晃起来的两边小山上掉落下来,八角枫不敢细看,只是凭着直觉躲着,跟着白板又跑了很久,直到横在路上的废旧的4路车拦住了去路。 没有过多的犹豫,他们同一时间从眼前半掩的门钻了进去,横穿过沙沙作响的车厢,在身后的黑哭鸟冲进破碎的车窗前一刻,爬出了司机座位旁的窗户,到了车子的另一面。 黑哭鸟没有如八角枫与白板所预料的也跟了出来,它那愈发响亮的哭叫忽的变成了几乎是求饶的□□声,听的人也能感受到它似乎在受着巨大的痛苦。 八角枫与白板没有敢过多地停留去细究黑哭鸟的遭遇,他们没有能力去掌控什么,只能尽量远离,远离以为的危险,远离臆想中的黑暗。 这剧烈摇动的四路车与那只黑哭鸟渐渐被八角枫与白板甩在了身后,他们没有看到那无数只掐着黑哭鸟咽喉的手骨,没有看到那一个个紧贴在车窗的玻璃向外张望的双眼,更没有看到黑哭鸟被狠狠的甩出内脏,两只邪恶的绿眼睛滚落出来的场景。 这可能是八角枫一生中跑的最久的一次。月亮的光辉被一层层乌云遮盖住,杀气腾腾,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本就灰暗的过道里只能隐隐的看见自己微弱的影子,八角枫听得见自己极富节奏感的心跳声,像是在给自己的每一步打着拍子,耳边呼呼的风声或轻柔或高亢的唱着她听不懂的歌曲,眼前的一切上下地颠簸着。 那富有节奏感的曲调使得八角枫的大脑亢奋起来,她的嘴角又浮现出了很多很多年前才有的笑容,她觉得自己是看得到路的,她觉得自己,是可以抓到什么的。 “尽管在这个时候,我的手里什么都没有。”八角枫是这样想的。 八角枫用力去踩每一个步子,享受着这种踏实的感觉。地上无辜的报纸或多或少的被踩地皱了起来,那上面的字体虽然扭曲了,但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7 仍然固执地守着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实,可没有人会去发现它,更不会有人来细细的读它。 此刻的八角枫自然也是没有这样的心情的,一个又一个精彩而诡异的他人的往事在她的脚下匆匆而过,只留下一些微不足道的痕迹。 …… 1999年2月,一刘姓女子因谋杀其夫被捕。被判死刑。 …… 1999年3月,一朱姓男子因谋杀其父母生前住所的一邻居而被捕。被判死刑。 …… 1999年4月,一武姓男子骗其前妻及女儿至家中,在饭菜中下毒以求同归于尽。但男性所服药量甚少未果,在确认其妻女身亡后逃亡在外,现已被捕。被判死刑。 …… 1999年5月,一李姓老太协同其年幼孙女趁其亲生儿子与儿媳熟睡时将两人杀害。李姓老太现已自首,被判死刑。王姓幼女在福利院泳池中溺毙,暂时排除他杀可能。 …… 1999年6月,某大学礼堂7人深夜被杀案现已告破,嫌疑人马姓女大学生虽然自首,但考虑到案情及其恶劣严重,现已判其死刑。 …… 1999年7月,一爱姓女子因残忍杀害其3个朋友被捕。被判死刑。 …… 生冷的文字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它虽然记录了一些往事,却无法生动的描绘出那往事中一幕幕的矛盾与心酸,仇恨与爱恋。 它没有办法道尽刘沁想摆脱平庸的丈夫,却又无法忽视他对自己千依百顺的矛盾。 它没有诉清朱大中穷尽一声有多么的渴望成功,他有多么的想要自己的父母能看到自己的成就,他得到了机会却不想被疑似的谋杀案而毁了得之不易的前途,他杀了一个人去掩饰不是自己的错误,他以为自己肃清了道路,可到头来,那机会原来不过是朋友的一句敷衍,一个玩笑。 它没有办法说明白武风平该是有多懦弱的男人,虽然他也有过一段平淡而美好向上的日子,但终究抵抗不过命运给予他的一个又一个挫折。他开始逃避一切,甚至到后来连生存也要逃避。他想死,下不了勇气的他偏要拉上已经展开全新生活的前妻女儿。他下毒给别人时,毫不手软。他下毒给自己时,心里却不断地退缩。他又逃开了,与以往岁月里的每一次都一样。 它怎能讲明,李同霞早年曾经很坚定的拒绝过尚未成年的儿子带着一个满脸浓妆、大着肚子的小姑娘进门。甚至在那女人在家里的厕所中将没有呼吸的孩子生下来后,她也非常冷漠的让他们把她扔掉。儿子与那女人没有再去看冰冷的马桶里的婴儿,只当是买了一个廉价残次的废品一样抛在脑后。李同霞气呼呼的在夜里把死婴扔进了家门外的垃圾桶里。那天午夜梦回,她始终无法安枕。她又回到了扔那孩子的地方,她听到了那孩子的哭声,她激动地哭了出来,将孩子抱回了家,取名王敏,抚养她到大。 加粗了的黑体字也自然是说不清楚马晓希自小是怎样备受同学的排挤的,她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性格的原因,还是自己的相貌太过难看的缘故。这样的压抑一直到她大学的时候终于爆发了,她再也受不了那些冷言冷语,有意无意的刁难了。她无数次梦见自己将那些人用冰冷的尖刀刺死,满足于那些人痛苦的□□,扭曲无助的面容。因为学校的宿舍重新装修,所以大家都住到了大礼堂中。那一夜,她又做了这样的梦,可与以往不同的是当她醒来时,自己满身的鲜血,而那几个人也永远睡了过去,不会再嘲笑自己了。马晓希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的一定奇怪极了,又像是哭,又像是笑。礼堂里其他的人都还呼呼的睡着,只有她一个人坐在一具又一具血腥的战利品中间。 …… 眼见着再往前就是平坦的大道了,白板放缓了脚步问同样没有力气再奔跑的八角枫道:“一个被伤害了的人杀一个伤害了他的人是应该的么?” 白板的问题很突兀,不过八角枫还是立刻给了他一个回答:“一个叫爱伦的女人曾对我说,大部分时候,人们都是只愿意看到自己被伤害的那部分。他总是以为别人对不起他,殊不知,这样自怨自艾的人也正在伤害着别人。只是,愚蠢的他看不到。” 第118章 第二十四章 死水 八角枫在自己就要踏出曾以为永远也走不出的垃圾场时,回望了一下身后那狭长的通入黑暗的道路,想着环绕在耳边过的或哭或笑的怪叫,一种莫名的不舍涌上心头,仿佛那里面有某样沉重 八角枫的内心又重新不安了起来。 “快走!快走!要涨潮了!”白板恐惧而急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八角枫转过身来,与他同望向头顶那一轮不知何时已经胀的的鲜红的月亮。 八角枫不明白眼前这样平坦的道路怎么会涨潮,可空中正在不断鼓胀的充血的月亮又分明的告诉了她事情的不寻常。 他们只有一秒的时间站在那里发愣,因为只这一步的间歇,被困已久的滚烫浓稠的鲜血像洪水一样冲破了月亮那早已脆弱不堪的表皮,直泻而下的血液奔腾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与缭绕的烟雾纠缠在一起覆没了一切。 奇怪的是,八角枫并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虽然她的一生中经历了太多如梦的幻觉,可是这一次的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她畅游在一个铺着白色瓷砖的泳池底部,她听得到上面吵闹的声音,看得到一双又一双来回摆动的双腿。 “我要到上面去。”八角枫心里想。她看见了不远处的一个直通水面的梯子,她很轻易地游了过去,顺着梯子向上爬,仰着的头前所未有的贴近着水面,她看到了那一头的蓝天白云,明媚的阳光,俯视自己的欢笑的人们…… “八角枫!” 八角枫终是没有到达自己所想的那个地方,她被一个有力的手狠狠地向下拽了回去,一股子还热着的河水被吸入了鼻腔,无助的她连续地干咳着来排解呼吸困难的痛苦。 八角枫睁开双眼,黑夜依然,只见白板又长又窄的头紧挨着自己,瞪大的眼睛似在确认着眼前最后一个乘客的死活。八角枫很不适应这样的距离,尤其是白板口中吐出的带着鱼腥气的温热的呼吸。 “车子找到了。”确认八角枫是活人的白板用手指了指两人身旁的那辆仿佛在这些年里唯一不曾变过的4路公交车。 八角枫看了看道路尽头的红色的泛着汹涌波涛的河水,庞大而阴霾密布的垃圾场只剩了河对岸不起眼的一丛矮小的阴影,不时地闪着白色的星点。 “不要看了,再过一会儿就会退潮了。”已经上了车子的白板再次催促八角枫道。 “可是,我的猫……”欲言又止的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8 八角枫看到司机身后的车窗里荡下来一条格外扎眼的白色的胖乎乎的长尾巴,正悠闲地摇晃着。以及,那从里面倒下来的正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圆圆的脑袋。 车子很利索地向右转了一个45度角,以背对着河水的方向开去,两旁不再是茂密的树林,而是被人为开垦的很整齐的一条又一条长方形的小土丘,种满了说不出种类的植物所露出的白色的小头。笔直的道路好像一条灰白色的丝带,向上弯曲起来,尽头处被遮盖在浓雾中的白乌鸦精神病院显得格外巨大,它那怪异的绿色尖顶从弥漫的大雾中高耸出来,低沉的钟声每个一段时间便会响上一会儿,像在催促,又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空中泄了气的月亮只剩了个白色的薄皮,瘪瘪的瘫在那里,无精打采的散落下银白色的余晖。微凉的清风从窗外吹进来,冷威猛先生觉得有些不舒服,它伸了一个懒腰,大摇大摆的迈着它优雅的步子从高处轻盈地跳了下来,一溜烟的钻进了八角枫已经干透了的背包中,继续着它的美梦。 “哦,爱伦,爱伦。”八角枫忽的自言自语起来,她根据还算可靠的记忆中拼组出一些事情曾经是如何发生的,因那里面的种种笑了出来,笑声惊到了白板,他回头问八角枫缘故, “我那个叫爱伦的朋友曾经坐在旁边的这个位子上讲了一个故事。你经常听故事吗?” “不,我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不过我很喜欢。天知道,如果有天我死了,在那之前我一定要听一个足够精彩的故事来送自己上路。” “这个并不精彩,甚至有些可笑。” “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你可以讲给我听听。” 八角枫很愿意随便找个人讲出曾经在爱伦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她略微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前后的因果,缓缓地从爱伦与柯克分手讲述开来。 很少有人知道爱伦曾经和柯克谈过,这好像是他们两个人不成文的约定。他们会一起吃饭,会一起看电影,会相拥在一起看日出,当然也会上床,可就是没正式开口说过自己是对方的另一半。 直到有一天,柯克对爱伦说以后还是少见吧。爱伦没有当真,她也不觉得柯克是当真的。因为此时两人正携手走在去一家法国餐厅的路上,甚至她脖子上还带着前日柯克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是真的!”柯克重复了一遍,他的眼神很认真,可是嘴角却洋溢出一股子轻蔑的笑来,让爱伦不知所措,连她自己都鄙视起自己现下的蠢样来。 于是,各种对不堪往事的指责纷纷从爱伦的嘴里涌了出来,在那过程中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纠结的到底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自己被当成白痴一样戏弄的结局。 是的,爱伦并不爱他,她对他所有的好像仅仅是从幼年建立起来的一种习惯性的好感,长大了,那感情有些变质,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了。 其实,她无法承受的是这分开的话语是从对方的口里说出来的罢了。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大不了大家都去死好了,死在一起也不错啊!”爱伦满脸泪痕的歇斯底里的喊着。 但是柯克只留给她了一个甚是无情的背影。 爱伦的心跌到了谷底,她又想起了冯叶刚刚给自己的电话,说是李莓要结婚了。 爱伦没有问新郎是谁,冯叶的话里似乎也在隐瞒着什么,只是一向厌烦冯叶的她匆匆敷衍了几句便将电话给挂了。 “回到故乡的路程远比离开的时候要近。”这是李莓迎接许久未曾回家的爱伦的第一句话。 而看着拿着一大袋自己喜欢的零食递过来的李莓,爱伦还是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给即将步入婚姻的好友,简短的寒暄了几句互相的工作与父母。 李莓强烈要求爱伦一定要去自己的新房看看,其实就是她幼年时住过,后来她的父母换了更大的以后送给她的那间老房子。 “楼下那户人家还是空的?”爱伦想起了她们小的时候经常在夜里偷偷的撬开楼下一户并不牢靠的房门,进去探索里面主人生前的痕迹。 如今,她只记得房子里落满了灰尘,简陋的只有一些老旧的木质家具,而让他们最感兴趣的是那放着遗照的柜子里一本本相册。 “你记得吗?小的时候只有柯克不敢来这里,每次都在门外让我们快些,倒是冯叶的胆子大得很,撬门之类的活都是他做的。” 此刻,李莓正坐在那把空荡了很久的黄漆椅子上,手里摆弄着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这户人家的全家福调侃道。 爱伦本并不想来这里,但李莓却执意要在结婚的前一夜再干一回儿时所做的荒唐事。而在这以前,她可并不是这么有主见的姑娘。 爱伦听得出李莓话中隐隐炫耀的意思,尤其是每次提到柯克的时候,都会强调一下将来这个名字与她自己的会永远被个圆圆的厚重的钢印圈在一起。 这在爱伦看来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可她看得出李莓确实在用这个做成的胜利的棍子向自己挥舞着。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李莓终于得到了一个自己想要却不可得的洋娃娃时,脸上所露出的恶心的表情。 她不是不愿意别人拥有,只是单单的的不愿意那人是李莓。 想到这里,爱伦厌恶的放下了李莓递给自己的饮料,绕到了她的身后,用脖子上的围巾勒住了一直滔滔不绝的李莓的脖子。爱伦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当她火热的大脑被从窗外进来的凉风吹醒时,李莓的脖子已经柔软的耷了下来,唯一与生前未变的,是她那瞪着的双眼,以及嘴角的胜利者的微笑,永远的定格在了那里。 爱伦试了几次想让李莓将眼睛闭上,可每一次它又会重新打开,每一次,都好像她要重新活过来一样。 没想到这个人死了以后还是这样的让人讨厌,爱伦心想。她很冷静的收拾了屋子里自己的指纹,带着那一大袋子李莓的心意,留下了一具女人的尸体,最后一次离开了脚下的空房间。关上房门时,爱伦有种错觉,她从越来越小的门缝里看到了几个孩子玩耍的身影,她甚至觉得这门一被关上,自己又会回到童年。 爱伦并不喜欢那段日子。下楼的时候,她走的有些急,在她的心里那段日子远比李莓的尸体更让自己厌恶,以至于没有看见一户人家门口的垃圾。被绊了一脚的她有些丧气的爬起来,拾起掉在地上的恐被李莓揉了很久的塑料袋匆匆的离开了。 爱伦没有马上回家,因为冯叶打电话来说约了李莓和自己吃夜宵。在等待冯叶的过程中,她走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闲逛。几个一直用怪异目光盯着自己手里袋子的店员让爱伦发现了方才黑暗中自己的失误,那是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袋子,里面装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59 着好多瓶同一牌子的药剂,从说明书上看应该是服用过量会产生幻觉的镇定剂。 爱伦明白遗落的是什么,马上向外跑的她撞上了另一个进来买药的女大学生,袋子里的小瓶子落了满地,她只是大致的往里装了几瓶后便跑回去将原来的袋子换了回来。 当爱伦在夜风中平复自己急速的心跳时,冯叶便到了。她上了车,说是李莓不去了。冯叶说先不急着去,他想和她聊一下。他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说了很多,可那些字就像是一个个单纯的符号一样,只是在爱伦脑中划过,没有转换,只是符号而已。 爱伦开始不耐烦起来,她想快些回家好好地睡一觉,她把李莓给自己的那瓶饮料递给了冯叶。不一会儿,冯叶终于安静了下来。他的头重重的靠在方向盘上,空旷的街道上响起一声沉闷的鸣叫声,只一会儿,仅仅惊醒了熟睡在树梢上的几只麻雀。 爱伦那滞后了许久的恐惧此时一起从喉管中涌了出来,在这寂静的长夜里盘旋在自己的周围,怎么也摆脱不掉。她发了疯似的猛砸起车子的中控台来,砸的双手遍布鲜血,泪水止不住的拼命的流了出来。被她无意中打开的电台里面正放着一个情感咨询的节目,一个很好听的男主播在读一封来自小学5年纪女生的信。 “我叫王敏,我的爸爸妈妈不喜欢我,是奶奶一直抚养我的。我想问,如果他们经常打奶奶,我该怎么办?” “下面让我们来听一听听众的建议吧。” “如果他们死了,就不会欺负你奶奶了。” 爱伦的手机就一直保持着通话的状态被留在了冯叶的车中,走回家的途中她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节目里最后所播放的一个女人所唱的舒缓甜蜜的老歌。 一首年幼的时候她们四个老是偷看父母们跳交谊舞的时候放的老歌。 现在想起来,虽然过于甜腻,但是非常好听,好像一种只有在那个时代才有的与明媚的阳光交融所产生的美好的感情才会有个歌。 爱伦已经忘了许久那首歌里的感觉,但当清晨回到家中的她打开母亲所说的李莓送来的包裹时,她全部都记起来了。原来,那是接近于一种喝了烧酒后,心火辣辣的却满是幸福的感觉。她站在椅子上踮起脚够出放在柜子顶部许久的相册,从里面找出一张几个人的合照对着柯克的头颅说:“你看,那个时候我们有多傻。” 泛黄的黑白照片上的几个人穿着各自最漂亮的衣服笑的很开心,是真的开心。 “人长大以后,有些东西就会不一样了。”八角枫感慨道。 白板没有回答,因为当故事讲完的时候,八角枫让他把车子靠边停一下,她希望再看一眼身后的世界。 白板照做了,以前并不是没有乘客提出过这样的要求,不过只有这一次会有人狠狠地用一把尖刀割破他的喉咙。他很痛,却叫不出声音来,因为八角枫正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与鼻子,双重的窒息让他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八角枫很随意的把白板的尸体丢弃在路边,上车后的她立刻将车子掉了个头,朝着背对着白乌鸦精神病院的方向开去,路过无数被开垦过的土堆,开过血河退潮后留下的空旷的水泥地,穿过用人类不愿意面对的过去堆起来的垃圾堆,撞倒无数刻着无意义幽怨的墓碑,离开了遍布着黑哭鸟的哀鸣的深林。 八角枫打开身旁的车窗,用力的呼吸着外面真实世界里青草的香味,她大声唱起一首儿时夏枯草哄自己睡觉时才会唱的老歌。而此时,她的车子正开进一片无垠的向日葵地,迎来了多日以来的第一次日出。 第119章 第二十五章 闲草镇 到正午的时候,八角枫的车子刚好开到一个收费站前,红蓝相间的长杆挡住了她的去路,一个中年男人从几乎是用几块破铁皮搭起来的长方形盒子的小洞里探出头来,不耐烦的说了声:“五块钱。” 八角枫递了钱过去,问这是什么地方,男人好似没有听见,将头缩了回去,不再理会她。长杆缓缓抬起,八角枫的车子沿着从公路旁支出的一条平坦而狭窄的小路开向不远处的一个小镇。小镇的入口处被钉在一根生了锈的杆子上的木板歪歪斜斜地写着“闲草镇”三个字。八角枫把车子停在了靠近杆子的空地上,扯着拴着威猛先生的绳子徒步向镇里走去。 大部分的时候,威猛先生的行为都像一只猫,例如:蔑视众生,好吃懒做,反复无常。可是又有那么一小部分时间,它会表现得像一条狗,例如:需要人遛它。八角枫没有想到它并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走路。所以一进镇子,看到不断有围观自己的人的威猛先生突然凄惨的扯着嗓子嚎了起来时,她着实被吓了一跳。只见威猛先生拖着自己愈发庞大笨重起来的身躯拼命往自己的身上爬,而无助的八角枫也只能任它挂在自己的肩膀上甩来甩去,极力无视那家伙祈求着能回到包里去的泛着泪光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八角枫不想背着它,更不想挂着一条毛茸茸的肥胖四爪猫满街走。于是只能把它扔回了车上,独自进镇找吃的,威猛先生倒也乐得在车上睡它那好像永远也睡不完的觉。 这天的天气很好,蔚蓝的天空上,温和的日光透过淡淡的云层射下来,驱散了前一夜下过雨的潮气。遍布在空气中的金色在早春的微风的轻拂里晕染开来,所到之处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满脸笑容的人们闲逛在街头,一群又一群欢笑着游戏着的孩子们。连墙角下的小狗都格外的享受着美好的日光,一个劲的的趴在地上笑眯眯的伸着舌头。 八角枫此时格外想吃一种盛在酱油肉汤里的细面,配着现钞的浇头,那刚出锅被放在热气腾腾的面上,嘶嘶的冒着热气。 八角枫按照紧靠小镇入口的老榕树下的一个老人告诉自己的路线,沿着脚下一条夹在两排红砖砌成的只有三层高的居民楼中的小径走了二十几分钟,推开尽头处嵌在红色砖墙的黑漆铁门,一条缓缓向对面弯曲延伸着的马路便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老人说,你不用担心会迷路,因为这条路是一个圆,当你看过所有后,回到的一定是最初的起点。 老人的话是另有深意的,只是这时候的八角枫体会不到。她并不急着穿过对面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过道,而是沿着脚下环形的路逛了起来。这一边的房子与刚才另一边颇有些年头的居民住所不同,这一边的应该大都是商铺所组成,供应着人们生活的一切所需。 沿街有许多各色菜系的小饭店,虽然店面不大,内里装修却都是精致且各具特色,不断飘出的香味证明着厨师的高超手艺。从楼上传来的腻人的情歌加深了浮在空中溢着的甜酸辣咸鲜,刺激着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0 你脆弱的味觉,跟着大脑欢跳的指令用不得不咽下的口水来阻挡来势凶猛的那一刻“特别馋”的窘相。 不断的有接近中年的父母带着年幼而无一不漂亮的孩子从那一家家店走出来。其实不仅如此,那些橱窗摆满了可爱布偶的玩具店里,那些五颜六色让人垂涎欲滴的糖果店,那些有着各种游艺设施的室内游乐场里都是一派人头攒动的景象。而每一张挤的满满的失踪的孩子的照片在每一个布告栏里却被大部分人冷清着,没有人会驻足看一看。那上面的孩子在照相时的愁容与每一个从它们身边走过的显然还不知道人世疾苦的孩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们没有漂亮的衣服,他们的脸蛋并不好看、甚至是丑陋的,他们伸出有些脏的小手却不敢触碰镜头,他们的眼神中有好奇、有恐惧、也有少许的快乐。 他们全部都消失了。 八角枫最后还是放弃了数清失踪孩子确切数量的想法。因为她每一次抹开那上面厚厚的灰,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另一群面孔,被随意的叠在一起,有的甚至只能看见面孔的一个小小的角落,根本辨不清面容,好像这一切只是要单纯的证明着一些孩子不见了的事实罢了。 八角枫走的路越多,就越是想不明白这畸形的小镇道理所在。 一个有些可怜八角枫身份的本镇人很自豪的说:“这里工作的都是外乡人” 这里的人是不用工作的,除了底层那些为了孩子服务的各种店铺以及饭店以外,楼上皆是琳琅满目的开设出各种为成人服务的设施。 全天24小时不间断地满足着人们的虚荣,人们所能产生的各种欲望。若是你的心里有一块自己无法忽视的阴暗的角落,这里一样有让你发泄的地方。 看得多了后,八角枫开始有些恶心这里的人那脸上的微笑,轻的像是浮在水上的油,假的很,却偏要无时无刻的带着,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渐渐地,她不再停下脚步驻足细看,而是一路任由五颜六色大同小异的风景从身边流过,眼见着太阳从当头烈日变成远方没入云层的一抹带着红润的橘黄。不经意间,天已经黑了,八角枫看了看脚下的路,果然如那位老人所讲的,自己回到了原点。她走过身旁两栋房子间狭长的阴影,出乎意料的,脚下的路延伸成一座座架在空中的桥直通到中心的被几根柱子支撑起来一座广场上。而那成圈的房子的边缘则呈螺旋向下状,形成的阶梯向下一直延伸着,通往与坐落在广场上正在倒计时的巨大的光亮不同的黑暗。 八角枫并不急着探寻那片神秘,因为没有什么比找到自己所想的那家面店更重要的了。在她正要走进老人所说的那家“四方面馆”时,一个大致只有6岁左右的男孩突然撞到了她的身上。在八角枫伸手去扶倒在地上发着抖的孩子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快,我们走快些。”一个衣着鲜丽的女人领着自己打扮得像是洋娃娃一般的孩子一脸厌恶得从八角枫身后快步走过,她看那孩子的眼神简直就是在躲避一场瘟疫。 而那孩子也很识相的马上爬起来跑开了,一直到很多年后,八角枫都忘不了那孩子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些许感激,但大多的是恐惧。午夜梦回,每当她想起来时都会有些心悸,仿佛那样看自己的,是另一个自己。 店里的老板看只迈了一只脚进来就一直在发呆的八角枫有些奇怪,便询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八角枫回过神来,“那孩子?” “哦,这里的人相信,丑陋的外表是会被传染的。” 第120章 第二十六章 不合格的人 “四方”的面条并不好吃,但八角枫还是给了眼前热切地等待自己评价的店老板一个感谢的微笑。不一会儿,她便放下了空荡荡的汤碗,并非出于礼貌,而是她着实的饿了。正如一个衣不蔽体的人怎会去评价另一个人裙子的好看与否的道理是一样的。 八角枫在吃完后并不急着离开,她向老板要了一杯奶茶,坐在一张贴皮的靠背椅上,细细地看着小雨打在窗户上留下的水痕后模糊的行人。 如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架设在眼前与远处广场之间的桥上,人们色彩艳丽的衣服在耀眼的屏幕的反光下渐渐地只剩下模糊的影子。若是你把那漆黑的夜空颠倒过来,他们便像极了立在上面或长或短的会走路的粉笔,被随意支着的身体,任网外的眼睛随意挑选。 235天12小时45分钟50秒,235天12小时45分钟49秒,235天12小时45分钟48秒...... 虽然隔得很远,但是那屏幕上倒数的时间仍然可以看的很清楚,只是,走的似乎快了些,八角枫觉得这个小镇的时间似乎走的格外快,快的她能够听见秒钟飞速的奔走时粗鲁的给铸造这世界的泥石上留下刮痕的声音。 200天7小时20分钟50秒......199天12小时6秒......198天4小时34秒...... 窗外的人越聚越多,狭窄的桥面上到处挤着无法挪动步子的人们,很多人在哭泣,似是失去了什么。 失去了什么呢? 人们低着的头看不清悲伤地面孔,那黑压压的人群仿若一笔不经意洒下的油墨,浮在在桥面的表层,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慢慢瘫了下来,直到最后只是增添了桥面颜色的厚重。雨水冲刷了拥挤不堪的悲伤,随着一口又一口精致小巧的白木棺材被簇拥至那永远在记录着时间的牌子下摆满了鲜花,随着一直在倒记的时间终于到了接近清零的时刻,人们的衣裳重新填上了色彩,欢乐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精心打扮,牵着各自的孩子,走下一直空荡荡的台阶。一个又一个,有序的长长的人龙看不见尽头。而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则是失望伤心的蹲坐在桥上的那些相貌平凡甚至可以说丑陋的孩子们。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八角枫终于在眼前的场景里找出了根源所在。这里漂亮的孩子大都是6岁左右,而另一部分不漂亮的也皆是如此,或者更小。但是这里成人的岁数做这些孩子的父母似乎又大了些,至少都在40岁以上。 这里没有少年,没有青年,直至中年以下的所有,都没有。除了,那些有工作的外乡人。 只见开始有成人从广场上桥的那端走过来,人们的队伍也跟着缓缓移动起来。队伍慢慢地缩短着,直到完全不见了,阶梯上又变回了最初冷清的样子。人们陆续从广场上走过那些桥,钻进楼与楼之间的黑影。 清零了的倒计时的牌子又重新闪亮了起来。 365天24小时60分钟60秒......365天24小时60分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1 钟59秒...... 一切如常,除了不在了的那些被带着走下阶梯,如今已经完全被人们遗忘了的孩子之外,一切确实如常。 八角枫向四万问了去邮局的路后,便离开了面店。她一步步的走下冷清下来的台阶,向黑暗的中心走去。随着她一步步的下移,昏黄的灯光也在脚边亮了起来。那亮度,只够看清脚下的路,不至于让自己被绊倒而已。八角枫走了很久,终于倒了楼梯的最底层,与她之前心中的千般奇想不同,下面并不大的空地上只是立着一根与一块巨大地石顶连接起来的柱子,柱子并不是很粗,大约也就只能容纳三个人在里面,而那上面的一部电梯恐怕就是带着人们上下的载体所在了。 这电梯看起来比八角枫的奶奶还要老。要把最外层的铁栅栏拉开才得见内里真正电梯的门,一个外边镶着精心雕刻花纹的红色漆木的门,中间嵌着一块透明的玻璃,方便外面的人能看到里面,也方便里面的人欣赏外面的风景。 八角枫按了向下去的按钮,倒三角的箭头并没有如她所愿的亮起来,而是同身边的氛围一样的死气沉沉的。 八角枫又按了一下向上的按钮,正三角的箭头亮起了淡淡的接近于橙色的光,一声声粗重的吱吱哑哑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带起了一阵小小的旋风。一个画满涂鸦小铁箱从暗黑的世界里冒了出来,恰到好处的与电梯门对应上,内里左上角的电风扇来回扭动着,呼呼地喝出带着地底阴气的冷风。 门被八角枫呼啦啦的关上,她任由自己的身躯跟着脚下的破铁块浮起来,她感受得到满是灰尘的有孩子手臂一样粗的绳子在黑影下缓缓擦过轮滑,听得到那自上而下、自下而上来回对峙的强风。 八角枫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摇晃,哦不,摇晃的应该是这个随意颠倒、每一刻都陷在不安里的世界。玻璃外一直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风景可以供她观赏,她唯一能够打发时间的,便是欣赏正对着门的泛着游魂一样的银光下的铁皮上用稚嫩的笔触涂抹出的图案。 虽然此时的光线非常微弱,但是那上面分明的色彩让八角枫看起来并不费力。 图案从上方起是一大片由纯黑、深蓝、深灰组成的不均匀的色块,占据了画面的大半部分。一整根银白色的带子填补了与底下一整片棕红色地表之间的缝隙。一条随风飘起的蓝绸带被密密麻麻的用火柴棍支撑着的小黑点簇拥着,向着八角枫脚踩的方向而去。 八角枫听不见身后轰隆隆的巨响,因为她被遍布整个画面的白色的小圆点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于是她更感受不到吹到身体上的越来越大的冷风,看到不到电梯上下门缝的现出的丝微光亮。在她的眼睛里,那些白色的圆点正逐步的缩小,直到成了整齐的细长的一根根连接上下两端的银线。那些线被浓厚的色彩晕染开,变得断断续续的,像一张被随意剪碎的网。忽然间,那网动了起来,散发着让人作呕的,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臭气,迎面扑来。 八角枫厌恶的低头捂住了鼻子,这才注意到了原来自己的鞋子早已湿透,以及脚底那雨水才会带来的泥泞。 当她再抬头时,眼前的图案活生生的动了起来。淅沥的小雨中,被上帝大刀阔斧的裁剪出的暗潮涌动的夜空,头顶的倒计时荧幕射的前处一片惨白,被因愤怒陷入疯狂的人群从桥上拉扯过来的穿蓝色裙子的女孩。 八角枫走出了电梯,走入只剩下灰色的画中,而被她踩在脚底的是一口又一口如今已是血的颜色的,曾经的小小的白棺材。 第121章 第二十七章 无声言证 “吕珊,你的家人告发你谋杀了自己的亲妹妹以及镇上其他失踪的54名儿童,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 “吕珊,你对于我们在你的衣柜里找到的55名死者的衣物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 “吕珊,我们会将你的沉默作为你认罪的表示。” “......” 我听到很多人在喊我的名字,那种感觉让我想起自己刚出生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也有好多人围着我,他们笑着喊着我的名字。 “吕珊,这是你的名字,吕珊......”母亲温柔的唤着我,看我的眉眼里写满了喜悦、幸福与希望。 我永远也忘不了插在母亲床头柜上的花瓶里的那一只玫瑰,带着晨间的露水的花瓣仿佛是当今世上最伟大的画家随意的一笔,涂在白色的墙面上,栩栩如生。那娇艳的色彩流了下来,缓缓地,缓缓地,染红了洁净的床单。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带着暖意的金黄色融入了那片红,又轻易地被一阵微风吹散,剩下的只有母亲乌黑的眼珠,盈盈的笑意,海藻般浓密的长发,以及那略张的樱桃小口中喃喃的念着:“吕珊,吕珊......” 我想,那个时候父亲和母亲应该是非常喜欢我的。他们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我的身体,哪怕只是多了些哭闹,略微的咳嗽,一点点的不适都会让他们紧张的手足无措。 他们把一切能够最好的都给了我,我的衣服,我的食物,我的玩具,一切的一切。 他们会因为我的开怀大笑而幸福,他们也会因为我的哭泣而难过。 我永远不用担心会跌倒,因为总有一双大手会扶住我。我不会恐惧黑夜的神秘,因为总会有温暖的怀抱来让我安心。 直到有一天,一个严肃的声音告诉他们:“这是一个不合格的人,你们还是趁早打算吧。” 在一系列对我的体检后,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是这样宣判我的,而那时的我,才刚会说话不久,不过我已经会牵着母亲的手在街上散步了。 “妈妈!”在回家的路上,我又如往常一样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但是这次的场景却不像过去的那样幸福了。 “离我远点!”母亲狠狠地甩开了我的手,带着厌恶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只下水道里濒死的老鼠,正是这个眼神伴随了我今后所有的岁月。 他们不再给我讲故事,也不再关心我的喜怒哀乐。他们每天仅给我一些剩菜剩饭,拿走了我所有的漂亮衣裳,让我住在一个堆满杂物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 我所拥有的不再是过去的那个缤纷的无忧无虑的世界,褪了色的墙壁上只剩下灰暗的影子与我相伴。在刚开始的时候,我做了很多期望能够有所挽回的措施。我极力的讨好他们,我在他们出去玩的时候拖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扫帚收拾房间,跪着用抹布一点点的把地板擦干净,甚至还企图点火烧上一顿饭来给我的父母一个惊喜。 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我的手,飞溅出来的油烫伤了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2 我的脸,手忙脚乱中,我打翻了家里的碗碟。我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中,我拼了命的想把厨房收拾干净,生怕他们会更讨厌我。或者,他们会因为我身上的伤而重新心疼我,愚蠢的我也曾经这样幻想过。 我什么都没有等到,既没有责骂,也没有关心。似乎,打我都是一件浪费他们精力的事情。他们只是一再的要求我,离他们远一些!离他们远一些!因为,我的妹妹就要出生了。 这里的人相信,丑陋的基因是会传染的。 所以,我要离他们远一些,为了那个快要出生的妹妹,我会离他们远一些。 “这是一个不合格的人。”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句话。就像我忘不了我的母亲甩开了我的手让我离她远些的那一刻一样。 我和其他不合格的孩子被送到一个离镇子不远的被荒废的工厂里,每天会有人来送吃的给我们,仅够维持我们的生存。他们不许我们乱跑,尤其是跑回镇子,还是那句话,离他们远些!离他们远些! 但总会有孩子偷偷的跑出去,仅仅为了看一看自己的家人,只可惜,我们的家人早已不当我们是家人了。 比起如此冷漠的对待,我宁愿他们能狠狠地揍我一顿!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有一天早上,那锁住的门突然敞开了。虽然那天的天气并不好,但并不会驱散我们马上就要看到久违了的亲人的喜悦。 我们跑了出去,向着小镇方向,一口气的跑了回去。我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妹妹,或许,或许她能喜欢我,也或许爸爸妈妈又会重新接受我了。 我回到了空荡荡的家,在那里的墙上挂着一幅照片,多么快乐的三口之家啊,我是不存在的那个。 最后,我们在镇中心的广场处找到了他们,他们很整齐的在排队等着什么,不许我们靠近,我们只能等着,蹲坐在桥面上看着他们。只因为,我们是不合格的人。 “吕珊,走,我们回家。” 过了很久,我终于等到了他们,他们又会对我笑了。我激动得不能自已,尤其是母亲又握住了我的手的那一刻。母亲又说了一遍:“走吧,吕珊,我们回家。” 我没有看见妹妹,不过,这并不重要。 他们为我换上了漂亮的衣服,他们还给我准备了属于我自己的房间,那里面有一个非常大的衣柜,堆满了各种式样的衣服,虽然里面有好多并不适合我。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回家了。 “吕珊,有看到你的妹妹吗?” “我......” “这些衣服都是哪里来的!都是哪里来的!”母亲不容我有任何辩白的时间,她那久违了的和颜悦色又消失了,她一刻不停地质问了我好多好多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因为,这些年我并没有在这里。而她的问题,都好似我从未离开过。 我真的没有离开过吗?我真的去过那个黑暗的水泥盒子吗?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的记忆开始混乱,大脑痛的像被无数根针刺着一般,模糊的视线里母亲与父亲的影子忽闪忽现的。我只感到房间里所有的物件都在互相颠倒起来,任意的挪动着。那些合影上的人,那些衣服,那一句离我远一些,那些像老鼠一样生活的日子像让人看不懂的抽象画一般互相拼凑起来,混乱的摧毁着我的意识,让我开始怀疑一切。 我,真的有一个妹妹吗? 我,真的杀了自己的妹妹吗? 我,真的杀了那么多孩子吗?用我的双手去勒住他们的脖子,把他们的头切下来,把他们埋在花园里 ...... 不,我没有做过。 当我想很清晰的说出这句话时,我已经说不出来了,因为大脑逐渐清醒过来的我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舌头。我感受不到剧痛,或者是麻药还没有完全过去的缘故吧。 母亲已经不在质问我了,她只是沉默的坐在我的对面,好像是在等着什么,等着处置我吧。 我想哭,但是眼泪怎么也流不出来。直到,一伙愤怒的人群突然冲进了房间像拖着一个待宰的猪肉一般毫无尊严的撕扯着我的衣服,将我拖拽了出来。我奋力的挣扎,也用过祈求的眼光看向母亲,她只是冷漠的避开了。 我知道,她想让我离她远一些。 家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冷风吹了进来,我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我知道自己没有杀任何人,我已经能够完全地体会到口腔内部那种撕裂心肠的疼痛,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心的存在,总觉得那里面空荡荡的,装满了人们对我的咒骂。 我尽力的让自己的头仰着,因为这样能看清拖拽我的人们的表情,看似一个个都怒火中烧,可是眉眼间却都是笑着的。这怪异而又让人恶心的笑容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迫不及待的把我拉到了据说是装着死在我手里的孩子的棺材前。 他们让我忏悔,他们让我认罪。 哦,我说漏了一些事情。 应该是,他们让我们忏悔,他们让我们认罪。 这里的棺材堆得像小山一样,这里犯了罪的孩子有好几十。 “吕珊,我现在判你入白乌鸦精神病院服刑,直到你死亡为止。” “......”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裙子,那是母亲最喜欢的颜色。她说因为是海的颜色,所以她很喜欢蓝色。虽然那时我非常小,但是我都记得。 审判我们的戴口罩的黑衣人把我和其他孩子安排上了一辆写着“4路”牌子的公交车,那上面只有一个瘦瘦的司机,我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透过后车窗回望着闲草镇,暗暗地发誓总有一天还会回来。 回来做什么呢?我没有想好。 没有人来送我们,因为我是有罪的、不合格的小孩,而在那渐渐远去的车子开出来的地方只有一个穿着白色长外套的年轻女人。 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对着我们的车子看了很久,直到我们的车子消失在街角的那一刻。 第122章 第二十八章 明信片上的历年表 八角枫问到了去邮局的路。她按着每一栋楼上的标号,从23与24号商业楼中间的过道走出,穿过那条永远拥挤着消费享乐着的人群的马路,推开另一扇黑漆铁门,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四万的脸,那个四方面馆的老板。 “你是刚才的那个......” “你想寄什么?”四万打断了八角枫的问题。 “我想寄一封明信片。”八角枫递了一张通行证给四万。 四万看过后,示意让八角枫坐上他身后的绿色小巴士,上面刚巧还剩下最后一个空座。 一片看不见尽头的被烈日烤着的火热的黄沙,几个从里面冒出头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3 来的仙人掌,坐落在远处的一个用各种奇形怪状的木头搭建起来的房子,原来这就是那扇门后的世界,这就是八角枫脚下的一切。 不知不觉间,那扇孤零零的门已经离她很远了,远得只剩下沙漠上的一粒黑点,直到完全被淹没在了漫天的风沙中,再也看不见。 车子开了好一会儿,直到停在了那个巨大的怪异的木房子前,人们陆续下了车,最后一个下来的是八角枫。四万告诉她闲草镇的邮局应该在1楼的104号房。 这东西是活的! 呈现在八角枫眼前的分明是一个不断蠕动着披着木头外衣的怪物。两只庞大的双脚间有一张露着尖牙、不时还会流口水的大门,敞开着的它吞食着一切送到嘴边的食物。而向上望去则是几乎有一个足球场一般宽大的肥腻的肚子,在狂风中不断的颤动着。八角枫不断地向后退,她想再看看,看看那上面...... 八角枫看到了,原来这怪物带着黑白相间条纹的帽子下那短小的脑袋也正看着自己。它那两只闪着黄光的眼睛里尽是污浊的混沌,让人觉得恶心,好像此刻那让人作呕的眼睛是长在了自己的身上了一般。 是我疯了,还是我本来就生在一个疯狂的世界。 八角枫笑了,她觉得那怪物也在笑,她听得见那大门里滚动着的红色舌头后的窃笑。不过她丝毫不介意,也不害怕。 “你知道我会来?”八角枫拍了拍算是门框边的雕着乌鸦头的门铃,像是与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打招呼后,她走上了咯吱作响的楼梯。虽然八角枫的头顶没有任何灯光,但她依然可以看见楼梯上面那鲜艳的随时会流动起来的红漆。很快的,八角枫站在了一个两边皆没有尽头的楼层,这一层的楼道很窄,窄的八角枫站在中间张开胳膊,她的双手就可以触碰到两侧的墙面。这里没有窗户,光亮发自于两排整齐的每个门上发着绿光的号码,长长的,练成了一条绿色的长线,指引着人们去到所需的地方。 很奇怪的,这样的一个封闭的地方竟然丝毫不会让人感到压抑,反倒是一种微凉的空荡感占据了八角枫的内心。她又感到了那种让自己不安的头皮发麻的不适,那种被人窥视的、看透了的挫败感让她烦躁起来。她快步走进了自己左手边靠近楼梯处的第二间房,她知道自己的动作很慌乱,趔趄着的她简直可笑。她几乎是撞进那一个房间的,她急需一个全新的哪怕稍微敞亮一些的环境来让自己平静下来。 104号房虽然不大,但的确要比外面明亮许多,那亮光直接来自于头顶的天花板。八角枫找不到灯的所在,或许头顶的一切就是一盏巨大的日光灯吧。 这房间的中央处有一个军绿色的邮筒,紧贴着邮筒的一张两人位的玻璃桌上放着一叠信封、几张白纸、一小罐浆糊还有一只半旧的圆珠笔。若是要寄明信片,你可以从墙上那一排好似展览着的各种明信片里挑一张。被整齐的排成一排的每一个略有些扁平的玻璃盒中的明信片从进门处的两边墙上便有,固定在墙上下正中的位置,像是故意的,沿着墙面的伸展而延伸着,在正对着门处的中间处会和。 八角枫随意从中抽了一张出来,上面画着的只是那条人头攒动着的闲草镇的商业街,与现实不同的只是上面的人都胖了不少。这样的明信片还有不少,只是上面的人居然没有一个身材正常的,若不是八角枫去过那个地方,否则她还会以为那里都是胖子呢。 胖子们过的都很开心! 八角枫的心里是这样给这些明信片定义的。她转而又抽出隔壁的几张明信片来,那上面不再是闲草镇的生活风情画,更像是宣传类的小广告。 “换一张脸吧!前面的那个已经过时了!”肯定的语气配上499999的数字,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里拥挤了无数的各式各样的眼睛,一张充满诱惑的嘴唇微微向上扬着,得意着什么。 “超强的幻觉体验,更多的舒适点,告别以往那不稳定的眩晕,想试试吗?”这一张标着78888888的数字的卡片上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身形图,每一个上面都点着好多被重点标记的小红点。 “每一个人都可以做明星,升级打8折。” “权利的游戏,三次重玩机会,升级8888888。” ...... 八角枫隐隐的有些明白上面的含义,她只看了一会儿就开始觉得无聊了,于是又拿了一沓相隔远一些的明信片。 那上面的人的身形终于恢复了正常,只是不见了面孔上的笑容,更甚者有些痛苦,像是有什么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得的东西在引诱着他们。八角枫一张一张的翻看着,只见那些商店里的人渐渐地都从里面走了出来,伫立在街上,有的在呐喊,有的在跪地祈求。原本丰富的色彩慢慢地灰暗了下去,八角枫有种错觉,好像那些人是在她的手掌心里消瘦变老的。她干脆直接看到最后一张,上面只有一扇不知是属于哪一家店铺的门,一个蓝色的印章盖在上面,框内只有两个字“停业。” 在这沓明信片的隔壁,八角枫看到的是一张从上空俯视闲草镇全景的卡片,萧瑟的街道,稀落的行人。 与前面的不同,在这张后仅另有一张卡片,上面画的是一个跪在石阶上吃着生肉的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老人,他眼神凶狠的看向所有看画的人。而在他脚边的,是另一只与他一样苍老的断手。 八角枫默默的在心里念着那断手边的几行小字。 “有一天,我出生在温暖的床上,我所要是人们所有的微笑。 有一天,我坐在忙碌的母亲身后,我所要的是那可口的饭菜里的亲情。 有一天,我走出大学的校门,我所要的是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利。 有一天,我坐上刻着自己名字的飞机,我所要的是一份真挚的爱情。 有一天,之后又有一天,我记不得是多少天后了,这时的我要的,只是活着,活下去!” 八角枫并没有选这一张明信片,她读过后就将它放回原处,只从它的隔壁抽了一张单单画着一株丁香花的明信片,在背后写了几个字后便扔进了邮筒。 当八角枫走出来时,车子上的人都已经回来了,她依旧是那最后一个。 四万在八角枫坐定的一刻发动了引擎,飞驰着的绿色巴士大大缩短了她的回程,几乎只是一杯茶的时间,八角枫又站在了那扇黑漆门前。她向远去的四万挥了挥手,看着那辆车子消失在自己视野里,回想着四万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夏枯草?哦,对不起,看来我真的认错人了。” 第123章 第二十九章 不合时宜的丁香花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4 在八角枫的记忆中,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经常陪卡夫卡去一家门前玻璃上画着长颈鹿的咖啡店。那一段时间的天气大都很好,春天的翠绿凉爽尚未走远,太阳也不急着让人们感受到它的炙热,每次正午漫步在街上的时候,都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八角枫不知道那味道到底来自于什么,只是觉得闻起来很舒服,再烦躁的心情也会被融化在里面,留下的只有轻轻拂面的微风。 “这里的房子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入住了。” 地产经纪肯定的语气打断了八角枫的思绪,这时的她站在一个正在建设中的小镇的工地上。到处都是忙碌着的建筑工人的身影,几个穿着看似专业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各领着一群游客在四处参观,竭尽所能的说服人们能在两个月后入住进来。 “你所说的环形商业街会不会小了点?”一个20岁上下的女人问道。 “我们推出的配套服务绝对足够满足你们所有的需要!” “那消费的水平会不会很高?你们刚才所说的那种方法是不是真的?” 八角枫的手里也跟着其他人分到了一张广告的单页,16开的彩色硬纸顶端写着“闲草镇的美好生活”几个字。下面细细的说明每一种6岁孩子的价钱,根据各个所能达到的级别,得到的钱也不同,级别越是高,价钱也越是高,从10000000元到1000000000元不等。 “这里一间独栋的房子才要100000元,从这点就可以知道并不高了,请大家放心!” 没错,按常理,一个合格的孩子足够他的父母一生都衣食无忧。 “孩子会被送到哪里?”八角枫问了一句,可是她的问题马上就被身边其他人类似于此地是否有声色场所的问题给淹没了。 “这里养大一个孩子的费用高吗?如果我生的不合格怎么办?” 嘈杂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着答案,这答案决定着他们是不是真的要选择这样一个全新的生活方式。 “这位小姐,我只能说抚养一个孩子到他6岁是要不了多少钱的,但是如果把他一直养到18岁肯定就要花上不少钱了,虽然你们不一定负担不起,但是肯定会影响你们生活的质量。” “你是说……” “我是说,希望大家都能生出一个合格的孩子来。” “如果孩子夭折了呢?” “我们也有一系列严紧的保护未成年人成长的调查机构,以保证他们都能健康而幸福的长大。” 八角枫能够很明显的感到身边那一众年轻男女间紧张了一会儿后忽的又陆续松了口气的反应。 好像只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大家都解决了一件极为棘手的事件一般。 凝结住的尴尬被驱散后,人们又开始陆续询问有关于他们住进来之后各种琐碎的细节问题。 “一线品牌的门店是不是真的能全部在这里驻店。” “如果对服务不满意,投诉在哪里?” “孩子交付之前的费用由谁支付?” “到底有多少种娱乐项目?真的又像宣传广告里所说的那么神奇吗?” …… 偏偏没有人在意他们那些被送走的孩子会有什么遭遇,也没有人在意那些不合格的孩子今后要在哪里入学。 八角枫离开了正往小镇中心参观去的人群,凭着记忆朝着进来的地方走去。 真是奇怪,不久前这里还到处拥挤着脸上写着各种欲望的人群,转眼就只剩下冰凉的砖瓦了,没有半点痕迹留下,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希望演变成了愈发变态的欲望,啃噬了他人,最后也将自己啃食殆尽。 接下来,一群毫不相干的人涌进来,他们是来收拾残局的。彻底推倒破烂了的城墙,捣碎残破的楼房,把这里的一切碾到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每一日升起来的太阳会逐渐晒净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风会带来郊外的野花香,谁会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谁会在意? 总会有人带着同样的想法走进来,在这里住下,在这里生活,在这里死去。我们一直重复着昨日做过的事,对也好,错也罢,没有人看得清那只同样未曾变过的一直在摆弄着我们的大手。 八角枫踏出闲草镇的一刻,眼前的一切又回到了黑夜,原来只不过在那里耽搁了半天的时间。她唤醒了熟睡中的威猛先生,喂它吃了带回来的猫粮后便爬上了车顶,许是这一夜的星空实在太过美好,惹的八角枫非要看着它才能入睡。 “你看那一颗特别亮的。到哪里都能看到它,可就是说不上名字。” 卡夫卡的这句话总是会在这样的夜里被八角枫想起,她记得那个人老是会傻傻的像自己此刻这样望着夜空很久。 “都是些看不到头的东西” 这是八角枫的标准回答,她不喜欢无尽的宇宙就如同她不喜欢夜里的大海一样。她始终觉不出卡夫卡口中所说的那些美丽,她受不了那被隐藏在黑暗里的神秘,每一次看它的时候,都会觉得那随时会将自己吸进去,她恐惧它们。 相比起来,八角枫更喜欢看一扇扇居民家的窗户,看那些活生生的人,那会让她非常切实的感到自己是活着的,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踏实感。这种踏实会让八角枫感到安全。 “那是你的想象力太过丰富造成的。” 八角枫并不认可卡夫卡对自己的这句总结,她又想起了两个人曾经做的好些傻事,有些现在想起来还会让她笑出声来。 不知不觉的,沉睡过去的八角枫走进了一张张与卡夫卡过往的回忆画片中,最开始的时候,她还看得清那上面自己清晰的面容,可是随着画片越来越多,直至杂乱的一股脑的漂在了不知何时出现的湖面上。八角枫定睛看到自己正穿着一条绣着小天鹅的白裙子坐在秋千上,她把秋千荡地很高,直到可以让天空能够与自己脚上所穿的红皮鞋同时出现…… 自由的快感并没有伴随八角枫太久,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要飞起来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声好像是来自于肚子的咕噜咕噜的声音,紧随其后的便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窒息。喘不过气的八角枫胡乱挥舞起自己的双臂来,就在她吓跑了正企图趴在自己脸上的威猛先生后,一片青灰色的天空便挤进了她的视野。 原来天才刚刚亮,泛白的月亮仍挂在空中的一角,没有得到日光正式换岗通知的它显然不愿过早的离开。 “喵”威猛先生不快的用后腿挠了挠被八角枫不当心打到的耳朵,留下一个蔑视笨蛋的眼神后,摇摇晃晃的回到车厢里去了。 八角枫也不打算再耽搁下去了,就在她从车顶跳下来回到车里的时候,一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5 株不知是被她忽视了还是一夜间长出来的一株丁香花引起了她的注意。它就开在那收费站的旁边,可她不记得自己有看见过。 这并不是一个丁香花应该开的季节,显然此时已经入夏有一段时间了。奇怪的不仅如此,那上面还用绳子挂了好多写着类似寄语的小卡片,仿佛着了魔一般,八角枫翻遍了所有的卡片,终于如自己所愿的在上面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卡夫卡”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车子在八角枫的耳边从主干道上呼啸而过,拉回了她在一瞬间被抽空了的大脑,她本来握的紧紧的双手也松了下来,卡片又荡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八角枫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到底为的是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路程才刚刚开始,她就已经很累了。 第124章 第三十章 无脸之眼 八角枫剥着夏天递来的一篮子扁豆,眼睛不舍得盯着墙角18寸电视机里正播放的动画片,随意地敷衍着坐在正对面的夏天提出的问题。 八角枫觉得,他们两人大可不必这般故作牵强的搭话,哪怕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泰迪,快让你的宠物老鼠滚出去!”动画片里一个肥胖凶恶模样的主妇正在大声呵斥自己的儿子,这情景让八角枫想起了汤姆每次捉不到吉瑞反而把家里搞得一团糟的时候被主人训斥的狼狈样。 动画片里的儿子在偶然的情况下遇到了一只可爱的小老鼠,出于好意,他把它偷偷的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而他的父母自然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把这样一只啮齿动物养在家里的,于是在各种互相间的怀疑、追逐、驱赶、欺骗、戏弄里发生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情,剧情里遍是荒诞不经的情节与出乎意料的笑点。 “找到这里并不容易。”夏天说道。 “你是怎么到这里的?”见八角枫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夏天不厌其烦地又换了一个问题。 怎么来的?八角枫也在问自己,从那个被诡异多变的混乱了的气象毁灭的世界?还是从陷在那个黑色漩涡里的荒唐畸形的深林?或者是那个专职以贩卖自己的亲骨肉来换取自己美好生活的闲草镇?又或,是那条挤满了黑色桑塔纳车的、开也开不动的高速公路。 “下面一条新闻还是来自于闲草镇上一个月发生的大屠杀事件调查的后续报道。”八角枫没有想到脚下这辆破车的收音机居然还能用,眼见着前面的一排排车队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她索性收听起新闻来。 “在上个月也就是5月9日,闲草镇发生了近三十年以来的第二次大规模屠杀事件,和上一次一样,镇里剩余的58名60岁以上的老人全数死于枪杀,到现在未有任何组织要对这场袭击负责,而大部分的民众则认为这是政府又一次有意策划的对浪费资源的老年人的清洗。”八角枫想这个播音员的声音原本应该是很好听的,只可惜被这个大有年头的音响扭曲的像是从一个夹着鼻子且故意吊高嗓音的幼女喉咙里传出来的怪声。有时,噼啪噼啪的杂音还会把她的一句句话又多分了几段,只剩下几个勉强能够听清的发音,每当这种情况发生时,八角枫都会暴躁的痛砸上去,即发泄了自己的情绪,又能让这老家伙正经的工作上一会儿。 这天的阳光很好,八角枫感到自己好像闻见了一股晒被子的味道,她把头伸出了窗外,拂面的清风带来的微微的暖意让她愈发的感到自己好似被一张绣着白云的天蓝色被子盖着,若不是那些黑压压寂静无声的车子,她真想爬上车顶再睡上一会儿。 “你开始养宠物了?”夏天将八角枫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一只豹猫。”八角枫脱口而出,她老是在潜意识里把那只又懒又肥的威猛先生幻想成一只机敏、矫健、拥有着流线型身材的豹猫。不似威猛先生每次吃饭所表现的那般猥琐,而是有一副永远保持的高傲的头颅,俯视众生的神态...... “你不要再抓我的脸了。”显然又饿疯了的威猛先生要给八角枫些颜色看看,它挥舞着自己肥硕的爪子拍打着她的脸,它的脚下是被打翻了的品质显然不符合它心意的猫粮,它那蹲坐在方向盘上的屁股一扭一扭的,使得八角枫的双手只能紧握着而不会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等一下到加油站就给你买!”威猛先生听懂了八角枫的意思,它狠狠地哼了一声,带着威胁的含义,迈着胜利者的姿态又回到了放电视的架子上闭目养神去了。 如果八角枫早能知道加油站没有油是造成路上堵车的原因,如果她能预先明白没有油的加油站里的小卖铺也是不会开门的话,她就不会这么随便给这位大爷承诺了。 八角枫将频道调到了一个叫做“高速边境”的交通频道,里面正有另一个女人在调侃着各个堵车的道路附近发生的趣事。 “有人爆料说现在百利甜市的各个街道都被灵车占领了,不过可怜的是公墓已经没有位置让他们安放尸体了。” “其实在一年前死人注定会成为他们那里的隐患了。”一个操着沙哑嗓音的男人也调侃道。 “你是说那场瘟疫吗?”女播音员显然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想更深入的谈一些。 “我可不敢说,市长不是说都是意外吗?” “意外?好吧,就算是意外吧!”女播音员忽然扑哧的笑了出来,她带着嘲弄的语气说,“刚刚有听众来电话说在闲草镇沿线的高速公路上空发现了不明飞行物,这,这根本不可能。” “没错!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男嘉宾肯定了她的说法,“我们都知道......” 轰 ...... 八角枫头顶突然的巨响打断了这两个人的闲言闲语。只在那一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被倒转了过来,滚滚的浓烟掩盖了碧蓝的清空,呛人而刺鼻的烟味四处弥漫着,把原本的风和日丽彻底变成了乌云密布。 剧烈的眩晕后,八角枫从几乎被压扁了的铁皮里爬出来...... “你是说一辆火车横躺在你的面前?”夏天不可置信的又重复了一遍八角枫的话,“这里是不可能有火车的。” “不过我确实是看到了,实实在在的,不是在做梦!” 其实八角枫的心里还有另一个比脱轨的火车更让她震撼的场面,她忘不了威猛先生那摇摇晃晃的模糊的身影,忘不了尘嚣里所遍布的人们痛苦的□□声,忘不了那一个个从黑色桑塔纳车子里走出来的无脸之眼。 他们就那么无声的站在路上,密密麻麻的,望也望不到尽头 ...... 第125章 第三十一章 一桩没有发生过的谋杀案 八角枫告诉夏天自己经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6 营着一间酒店,这次出来是因为听说闲草镇附近有一处风景极好的温泉旅馆。她说想好好给自己放个假。 “你一定想不到,我现在是个警察了。”夏天说道,“我只给你讲一个案件,因为我这一生中所碰到的所有案子都不如这一个诡异奇怪。” 八角枫心里并不认为自己会听到一个多么新鲜的故事,她听过了太多所谓的奇闻怪谈,可是每一次她都能在那些被以为是精彩绝伦的情节里找到类同重复甚至老套的地方,不过夏天认真的表情又让她有了些许期待,他不是一个喜欢夸大其词的男人。 这两个人的头上的一个用粗麻绳吊下来的灯泡忽然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惨淡的白光在四面满是裂痕的墙上映出了歪歪斜斜的影子。这一刻死一样的寂静,电视上面的画面刚好停留在那善良的男孩子正在喂那只小老鼠吃饭的画面,虽然在这一集的开头一个开货车的男人告诉过他这老鼠不该吃这些东西。 头顶上陆陆续续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像是有一辆庞大的火车正在上面碾过,白色的雪花伴着沙沙的小杂音取代了彩色生动的画面,夏天说那事情的开始也是从他们所在的这个如同罐子一样的地方开始的。 “与之不同的,那是一个会行走的罐子。”夏天很注意八角枫的表情,好似,这是一个与她有关的故事一般,他说着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期待着能从她的脸上看到自己心里所期许的反应。只可惜,八角枫真的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故事来听。 “那时候我刚当上警察不久,还记得那一天的清晨才下过一场暴雨,一下午都阴沉沉的,我突然接到绿毛兔储藏公司的电话,说是货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说到这里时,夏天故意停了下来,他问八角枫,“你知道绿毛兔储藏公司吗?” 八角枫摇了摇头,反问夏天道:“难道我应该知道?” “我只是问问,没别的意思。”夏天笑了笑,企图缓解两人间略微浮出的紧张,他接着说道,“绿毛兔储藏公司一直还是挺有名的,毕竟他们做了很多广告,宣传他们的百年时光蛋的理念,就是把你认为暂时不需要用且占地方的,也可以是非常有价值生怕遗失的,又或者你想保留的一道菜、一种气味储存在他们那里,时间可以是一两个月,也可以是一两年,甚至可以是一两百年。他们的设备非常先进,可以完美的锁住那些东西被装进箱子那一刻的形貌,无论过多少年都不会变。” “虽然有些新鲜,但也并不是什么非常特别的。”八角枫不屑道。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夏天讲到这里时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那轻微的震动已经消失,而电视里又重新放起了那部动画片的第46集。 “它与众不同的地方不在于它的存,而在于储。”夏天很满意八角枫略微迷惘的表情,那不一定是不解,也有可能是听到一些信息后所引起的走神,他紧接着说,“它四处的广告里很详细的列出了租用各种尺寸箱子以及储存时间的价钱,为的是方便客户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把钱付给他们,也就是,客户并不需要亲自去他们的公司办理手续,而是把东西装进他们在各地所盖的自助储藏所就可以了。你把钱投进与所放箱子的编号相同的另外一排小箱子里,他们每天夜里都会派车子来取,并且一定会在第二天的中午以前统一收入总公司所注册的占地几乎有一个百利甜市那么大的仓库里。” “那怎么取呢?”八角枫问道。 “他们会按照客人留下的地址在约定好的时间送回到原来的箱子里,你可以用它当初吐给你的磁卡来取。”夏天觉得自己解释的应该很清楚了。 “有人寄过活人吗?因为你说无论是什么他都可以保持他原有的面貌,甚至是几百年后。”八角枫虽然看起来很有兴趣,其实她也只是习惯性的对说话对象所述内容的回应,被她认为的又一个老套的故事又让她脑子在预备走神了。 “也有人用来寄尸体。”夏天没有直接回答八角枫,他转而继续叙述那个案子,“通常箱子会先经过扫描来排除里面有非法的东西,然后就入库,除非到了解存日否则根本不会有人去想那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 “你是说有尸体在入库以后被发现了?”听到一些新意的八角枫又重新开始认真听起来。 “没错。”夏天也很满意八角枫的这个问题,“还记得我说过那天下过一场暴雨吗?雨水居然穿透了他们自以为坚不可摧的仓库房顶的一部分,又非常偶然的正有一个放置在顶端的箱子上方裂开了一个缝隙,雨水就那么像长了鼻子般顺着流了进去,又从箱子下方另一个不知怎的开了的洞孔带出了阵阵恶臭,那臭味很快的就灌满整间厂房,到它弥漫至整个园区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一具浑身擦满了油的裸体女尸。不得不说绿毛兔储藏公司真不是盖的,那尸体居然就像刚刚死了一般,若不是几乎已经断掉的脖子,我会以为她随时都会坐起来,告诉我她只是想保留一下青春罢了。” “我想这只是第一具被发现的尸体。”八角枫说道。 “没错,在很长的时间里它确实是第一具被发现的尸体。”夏天故意拖长了很长两个字的发音来暗示自己因为这个无奈迷惘了好一阵子,“据说涂上油可以防止尸体出血,我推测凶手可能是一个略通医学的人,他这样做是为了方便自己在开始的时候搬运尸体用的。” “那让你困扰究竟是什么呢?”八角枫看得出另有一件让夏天头痛的疑团让他直到今天都未曾释怀。 “是那个死者的身份。”夏天说出来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你能相信吗?这简直就是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我们没有办法在过往有过dna记录或者是指纹的人身上比对出死者,我们在各种媒体上滚动插播了许久寻人启事,可是一直都没有人认领。” “或许她只是性格孤僻且没有亲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认尸这种恶心事的。”八角枫深信人与人之间绝对是可以冷漠至此的。 “我也想过有这方面的可能,就在我快要放弃了的时候,另一场格外大的暴雨带来了第二具尸体。”夏天说到这里时显得激动了起来,“在之后陆续又有46具同样的尸体被找出来,还有13具没有头的,有男有女,都是裸体并涂满了橄榄油,我一直以为是橄榄油。我们没有公布过那个女人的死状,因此不大有可能会有人模仿作案,谁知道呢,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夏天又停了下来,他的眼神写满了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又变得低沉了起来:“如果一个人的尸体会因为种种不明的原因辨认不出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7 身份,那剩下的59个人呢?我想尽了所能做的一切的方法去查找他们的身份,甚至印出他们生前的模拟图来让各个区的兄弟拿着去找人一个个的问。” “还是无果?”八角枫觉得自己问的实在多余。 “这些人简直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夏天说的咬牙切齿,带着一股无处可发的怨念。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案子就不了了之了?”八角枫觉得是时候结束这个让夏天好几次陷入激动的陈年旧案了。 “我也这样以为过,可是就在那一年快结束的时候,一个匿名包裹寄到了警察局来给我,那里面是一本笔记本。”夏天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上面只有两页是有字的,第一页写了栗子两个字,第二页写的是南枫和一个火车的班次与时间,第三页被撕去了大部分。我根据假设第一个应该是个人名,果然真的核对上了第一具女尸体的身份。真是可笑,我费尽了脑汁去做的事情只一个名字就解决了,在那之后,我根据那个叫栗子的女人生前的关系网找到了另46个人的身份,他们之间有的是亲人,有的是朋友,只一个名字又让他们存在于世上了。而南枫就是他们都认识的却一定没有死的人。我们根据第二页的内容在火车站逮捕了她,可笑的是,其实我们只是去试一下,但她却在看到我们的那一刻承认了所有的一切。” “你相信这一切吗?”夏天又开始用那种好像八角枫知道一切的语气问起她来,他没有等她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我不相信,至少有一部分是不相信的,我一直认为凶手应该是两个人,很有可能是两个女人,一个是人格分裂者而另一个是重度抑郁症患者。” 八角枫沉默了一会儿,夏天也是,他们看着又一集片子被放完,字幕缓缓的从上至下地滚下来。 “我不认为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还可以杀人”八角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反驳这一点。 “我也不认为重度抑郁症患者排解的方法只有自杀一种方式。”夏天冷笑道。 就在八角枫琢磨的字句想再回应回去时,那一边字幕上编剧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何坤......老板,你的名字不就叫何坤么?” 屋子传来了好几个人的笑声。 “没错,那是我以前写的。”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坐在八角枫的旁边回答道,“不聊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家可以吃饭了。” 八角枫和夏天也没有再继续争论,他们和坐在长桌上的另七个人一样埋头吃起了这个加油站老板所烧的第一顿饭。 “八角枫,”一阵沉默之后,夏天的神情忽然凝重了起来,他又开口了,“吃完这顿饭,就要送你回去了。” 八角枫惊愕地抬起头,神色中有不解,又有难以接受的恍然大悟。 “难道你已经完全忘记了吗,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第126章 第三十二章 新的航程 1 八角枫被夏天带到一个井口前。他告诉她,下面的水道可以让她通往外面的世界,到了那里,她就自由了。八角枫纵身跃下,任自己的生命在刺骨的井水里毁灭,随便灵魂飘荡到哪一个晦暗无光的地方去腐爛殆盡…… 八角枫沒有被淹死,果真就像夏天说的那样,被井下一道說不清楚的激流衝到了下水道的一條只有兩米見長的岸上。她怔怔地在水邊坐了好久,又是嘆氣又是苦笑,覺得累了便倒頭睡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一對男女爭吵的聲音從不遠處傳到八角枫耳里,那聲音越來越大,吵得她無法入睡。男人的声音咕咕哝哝得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女人的声音倒是聽的清,可只说了几个“没,沒”便不再開口了。 向著聲音的源處走過去,貼在水道兩壁上密密麻麻的塋蟲所閃著的淡淡綠光恰好給她照亮了去路。她往前走了幾步從右手側轉進另一條與方才筆直水道相交的去,這才想到這裡也許是像蛛網一樣由無數條水流交匯而成的。她刻意讓自己的腳步聲掩蓋在潺潺的水流下,只因知道那兩個人一定就在前面又一個拐角處,在快要到的時候,她放慢了腳步,也就在此時那對男女停止了争吵轉而扭打了起來。 “夏枯草!”八角枫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境下重遇她。 八角枫立刻轉身離開,後悔自己不該湊這個熱鬧,誰知只一剎那間,一个相貌与八角枫一般无二的女人鄙夷地看了看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男人手裡的小刀,她拉住了急於离开的八角枫,嗤笑其道:“怕什麼?”八角枫一时也找不到自己怕的理由,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观看。 狠狠地喝道:“看著!”只見她說完便径自向男人走去。男人有些對夏枯草突如其來的厉声厉色嚇着了。就在他猶豫的一剎那,夏枯草冰涼的手已經搭上了他的。男人还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便被刀劃破了喉嚨,一股滾燙的鮮血噴湧出來。男人随之到底死去。 夏枯草仔細地洗乾淨了手。站在她身边的八角枫一心想著是不是要把屍體抛到水道里。 “你现在也是逃犯了?”夏枯草的聲音在八角枫身後響起,帶著三分好奇七分嘲弄。 八角枫只停頓了一下便繼續走下去,讓她吃驚的並不是那女人的話,因為活成如今這個樣子已經沒有什麼好嚇到她了。她搖了搖頭,既不想承認也想不反駁。 “你做我的大副吧!”夏枯草的話裡滿是得意,自認給了八角枫一個優厚的無法抗拒的條件。 八角枫還是沒有絲毫放慢腳步的意思。對於她的無動於衷,夏枯草又急忙追上來拋出了另一個她以為的好條件。 “我现在是星期五號的船長,可以給你很多錢!” 八角枫終於停了下來,她半信半疑地回過頭來,嘴角帶著不可置信的笑容:“星期五號?” “我有一條很棒的船,你做我的大副,我就给你钱。”夏枯草對八角枫終於回應了自己顯得很興奮,她一边挥舞着手里的一枚金币,一边将八角枫往水道深处领。 “如果你真的有船,我可以做你的大副。”八角枫无处可去,她想着做夏枯草的大副,或许也不是太糟糕的事情。 不可否認,就是夏枯草及其自豪地提起星期五號時眼中所閃爍的興奮之情讓八角枫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答應了夏枯草的要求,跟著她走向傳說中的星期五號。 一路上,夏枯草都在介紹自己的星期五號是如何經得起風浪、如何宏偉,那一副誇張的激情讓八角枫心里一陣陣地發笑。原来曾几何时,夏枯草变成了眼前这样的人啊! 2 “夏枯草,你說星期五號有15米高?” “沒錯。海上的計量方法和陸上的不一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8 樣。” “你還說頂層甲板和艙內共配了31門加農炮?” “嗯!被刻在船上。” “你的船員呢?” “都死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在吹牛,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會大言不慚到這種地步。” 八角枫蹲在岸上看著夏枯草解纜繩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要不然沒辦法解釋眼前的這個醜陋的可憐蟲竟然就是夏枯草口中“大名鼎鼎”的星期五號。 它是被各種木頭的邊角料拼湊起來的,它的上面只有一個桅杆和一個四四方方的被稱為船艙的鐵皮屋。 八角枫不願意承認這樣的怪物就是“船,”儘管它有船的形狀,但還是從心里不願意承認。 “上來吧!我的大副!”夏枯草這才露出了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 “你騙了我,怎麼肯定我還會上來。”八角枫苦笑道。 “你是逃犯,你不想死,你需要一個出路,無論是什麼,只要能離開就好。相信我,這條船經得起海上的任何風浪。”夏枯草出奇地肯定。 “死對於我來說不一定是壞事。”八角枫一面笑夏枯草自認為瞭解自己的想法是很不可靠的一面跳上了船。 “那你還上來?”夏枯草反過來嘲笑八角枫的言行不一。 “你雖然不是個合格的船長,但你卻是個合格的騙子,你知道被騙的對象需要聽哪些話,也有膽子去把它說得繪聲繪色。”八角枫說到這裡停了一下,轉而用非常認真的語氣對夏枯草說,“我深信你將來會騙來一條大船的!” “其實我沒有騙你”夏枯草從黑手提包里拿了一個黑匣子說道:“這個不但可以付給你應有的工資還可以讓我有一條可以震攝任何海域的星期五號。” 對於夏枯草的誠懇說辭,八角枫並沒有回答。她將星期五號的旗子掛上唯一的一個桅杆上,由於沒有風,那面旗只能一直垂著。她沈默了一會兒後對傻傻地站在一旁看著自己背影不知所措的夏枯草道:“開船吧,騙子船長!” 很高興有人作伴的夏枯草馬上回答道:“遵命!逃犯大副!” 船的底部猛然響起了巨大的機器轟鳴聲,那巨響帶來了一陣強風,使得畫著拖把與笤帚交錯圖案的旗面迎風飄舞起來。敞開的風帆驚地貼附在兩壁的塋蟲紛紛落下。就在這仿若點點跳躍的火星包圍中,星期五號原地打起旋來,所捲起了萬丈的深渦使得其徑直地墜落了下去,一波又一波的大浪了填平星期五號上方的空蕩。而不斷顛倒上下的星期五號也終於被掀翻過來,世界就此顛倒,一個巨大的拱門呈現了出來,星期五號由此駛進西蟬水道。 第127章 第三十三章 逃犯与騙子 1 “我聽說西蟬水道都是用来让那些死囚的人送死的。” “我要有了黃金才會有將來。” “黃金對你有這麼重要?” “勝過一切!”夏枯草肯定的聲音不容半點質疑,她深信自己若抓得到科多,就能得到黃金,有了黃金,便可以改寫她那太过晦暗的人生。 科多是一種西蟬水道里的特有物种,它有一个婴儿一般的头和鱼一样的身体尾巴,尽管它的哭声能迷惑任何一个最有经验的水手驶向深渊、黑化世上最善良的人的心智,但它那呢喃的笑语却能让你看到通往堆满黄金的道路。也仅仅这一点就可以让任何贪财之人趋之若鹭了。 这一切都源于人们长久以来对于黄金的渴望,它是罪恶的根源,亦是欲望的起始。夏枯草深知自己处在一个蛮荒的世界,有了黄金便是拥有了一切。 而八角枫却恰恰相反,她无意去发一个金灿灿的梦,她只想在这过程中能找回活着的感觉。只因西蝉水道里的一切都太似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恶梦了。 她每天都坐在几乎与水道一般宽的船头上,无数貼在布滿綠色水漬的壁上的塋蟲被碾地只剩下一道道惨烈的血痕。常常,数个小时都不见半点动静,整个西蝉水道静得如同棺木中一般。难得的一些火星那也是八角枫手里鱼竿上垂下的长舌螺因为长时间的浸泡浮上水面所发出的反光。 八角枫始终对于这个夏枯草从一个刻着双蛇交叉花纹的黑匣子里拿出的吐着蛇的信子一般的软体动物心有忌惮。夏枯草坚信自己从一个集市的地摊上淘来的古董货会让她找到科多,而八角枫除了照做以外也别无他法。 长长的鱼线勾着长舌螺垂落到水中,跟着星期五号的航线在水里划着,只为能引来科多最喜欢吃的蛇颈龟。蛇颈龟喜欢吃在游动中的食物,有的时候甚至会数千只蛇颈龟在水下紧随一个长舌螺,伺机而动。蛇颈龟不会急着一口吞下,只因长舌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有毒气味,让威胁到自己的生物还未靠近便死于剧毒。因此蛇颈龟只能隐藏在水下遍布的黄汤草里等着长舌螺上岸的那一毒素最轻微的一刻发起攻击。 夏枯草想出的方法就是用长舌螺引来大量的蛇颈龟,而在伏击大量的蛇颈龟所吸引来的科多怪鱼。 然而经过这5日的一无所获,夏枯草和八角枫在这长得不见尽头的水道里连条单眼灯鱼都没有看到。 她们所有的只是船驶过水面划出的波纹声,那哗哗的声音渐渐地融入了两个人听觉,与周围的一切合为一体,沉入了身后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不知不觉间,时间又过了一个月,夏枯草与八角枫依然一无所获。她们很少交谈,大多时间都是坐在星期五号船头凸出的四方木箱上沉静的看着睡眠。渐渐地,她们连时而高处水面的黄汤草都看不到了,酽酽的夜吞噬了一切。 2 转眼入冬了,八角枫与夏枯草在星期五号上已经待了足足半年,她们依旧没有看到科多的半点影子。 雪花从头顶的石壁渗透下来,竟还保有原来的样子,飘在肚子里不断往外冒烟的这四角怪船的甲板上。只一秒的功夫就化作了嘶嘶作响的水汽,蒸腾至挂在桅杆上的吊灯处,使得那忽明忽暗的昏黄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让人错把扑腾在灯罩里的茔虫错当成了点点星火。 真好似永远地行驶在了星夜中一般,八角枫想。她从未问过夏枯草还要等多久。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船上的生活,习惯了靠着窠窠作响的木钟来确定又过了一日。夏枯草很少谈论自己,就如同八角枫从不谈论过去一样,她们更多的都是水道里新出现的物种与外面世界的不同。 然而这样平淡的日子终究是不长的。某夜,八角枫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听见甲板上有细微的响动,绝不是人走在上面的脚步声,倒像是一把刀来回地划在磨石上的嘶嘶声。八角枫悄悄地将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9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69 头探出船舱,只见夏枯草正背着自己,佝偻的腰,嘴里念念有词地做出磨刀的动作。 但见夏枯草手里刀闪着淡淡的银光,不时的映照出她那骇人瞪大的眼神。八角枫看了一会儿后便又回去躺下了,一夜无眠,直到夏枯草又回到了她身边的那张床上,她都没有开口问过夏枯草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那以后,每个几日,八角枫总会被夏枯草那诡异的行为惊醒,她试图让自己不要去管这位怪船长的特殊癖好,可终还是耐不住性子问了一句。 “你昨天晚上在甲板上做什么”八角枫趁夏枯草吃前一日捕来的银鱼时问道,她极力地做出一副无所谓的,只是随便那么一问的姿态。 “我没有上过甲板啊,昨天我睡的很好,一觉到天亮。”夏枯草愉悦地回答道,似是正回味着前一夜的好梦般。 “是你梦到的声音吧?”夏枯草打趣八角枫道。 “可能吧。”八角枫讪讪地回答道。她决定不再提起此事。 转眼又是一个静谧的深夜,那奇怪的声音再一次飘飘摇摇地传到了八角枫耳中,扰得她无法安眠。随着声音一点一点地加大,整个船都随着其固定的节奏剧烈地摇晃起来。与之增大的,还有夏枯草那即听不清口音又无法辨识含义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寺庙里上千个和尚一起念起了经一般,听得八角枫几近崩溃,抓住大脑的手指仿佛已经深深地掐入了头皮里。 挣扎在床上很久的八角枫好不容易爬起身来,拖着如针扎般疼痛的双脚向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在船舱里,她从左边撞到右边,打翻了角落里小书架上的几本书后,又因星期五号的摆动而滑到了左边,撞上了放在另一个角落里的脸盆。不绝于耳的叮叮当当声与时远时近的和尚念经声让八角枫眼前一阵阵发黑,但她还是坚持着爬到了通往甲板的楼梯处,顺着爬了上去,狠狠地撞开了被反锁住了的铁门。 这个时候,八角枫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声音,重复地念着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而夏枯草好似也看出了背后八角枫脑中的想法,她缓缓转了过来,暗黄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手里那只是用来削铅笔的小刀闪着让人发冷的寒光。八角枫这才看清她的头发全白了,哦不,那是停留在头发上的雪花造成的。不一会儿,那些雪花果然化成了一道道血水顺着夏枯草的双颊流了下来。 此时此刻,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星期五号正驶入更宽阔的水域,不再有两边被碾压了的茔虫,亦不再有船身划过石壁时发出的轻微的火花。 八角枫与夏枯草都狠命地要将对方置于死地,好像在让对方咽气的那一刻,这无尽的黑夜会走到尽头,这紧裹在他们身上的浓稠黏腻的外衣能被褪下来,恢复原本世界所该有的无际辽阔。 在八角枫的大脑中,夏枯草的脸变成了一头画满浓彩的胖猪,长着一口参差不齐的犬牙,其中一个硕大的耳朵上挂着接收天线的圆盘。她一只手死死地摁住了它的身体,而另一只手则扯着那扇发出所有乱七八糟声源的耳朵。那耳朵已经被拉得很长了,可总也不见断,就好像是刚刚煮好的年糕一样,中间被扯得越来越细,但丝毫没有断掉的意思。 而在夏枯草的眼中,八角枫则是一只瘦的惊悚的乌鸦,柴火杆一样的身体上顶着巨大的脑袋,鲜黄色的嘴里不断地喷着火焰,灼烧着她左边的耳朵。尽管她被压地无法动弹但还是抽出了一只手去拧那托着大头的脖子,在眼前的怪物彻底断气以前,她始终不敢放松自己的手,生怕会就此丧失逃生的机会。 这两个陷入殊死搏斗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身边那诡异的静谧。 吊着长舌螺的鱼线早已垂直了下来,只因星期五号被什么给挡住了去路,停了下来。一批又一批的九节蛆被水流冲上了船身,这些无脑的软体动物显然想以数量取胜去享用一顿鲜活的人肉大餐。谁知它们哪知道自己口中的食物此时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只顾着互相残杀,她们就像热恋中的情人一样眼睛里只有对方。所不同的是,这对显然是反目成仇的恋人,那刀子,那随手抓到的木棍,那脖子上的掐痕、嘴角的乌青无一不在证明着这一点。 当然了,九节蛆是不在乎猎物相互之间的关系的,它们在只在乎餐量有多少,够不够它们吃饱。越来越多的九节蛆聚上了星期五号,它们有的穿着用漂在水中的废旧纸张做成的衣服,有的骑着四角虾,还有的竟在头顶绑着比自己的身躯还要重的羽毛,像个将军一般指挥着后面的部下。 九节蛆是完全没有视力的,完全凭着物体的气味来辨别方向。夏枯草与八角枫在船上打斗的路线使得九节蛆的队伍行进出了一条蜿蜒旋转的艺术画。因为夏枯草与八角枫的追来逐去,使得九节蛆的迟迟无法肯定确切的方位。它们就那么定定地站成了一排,以至于身后同伴的越聚越多,很快地便压地星期五号的一边失去了平衡,让自己也跟着船板上乱七八糟的物体落下了水中。 跟着一起落水的八角枫与夏枯草被轰隆隆响起的星期五号的巨大引擎声惊醒,两人在船的甲板还泡在水面上但未完全翻转过来之时迅速的爬了回去。 夏枯草打开了分布在船身四周的八盏探灯,这才看清了水里那让人看了心寒胆战的场景。破碎的船骸在那一具具破碎了的尸体中间已经算不了什么,终于冲破阻碍了的星期五号不断地将那些已经不知道是否还能称得上是人的肢体卷到身后,密密麻麻的九节蛆贪婪地啃噬着这些尸体,有的已经只剩了一具白骨,有的刚刚才露出皮下的鲜肉。 夏枯草说这里的水一定很浅,才使得星期五号差点在这里搁浅。八角枫点了点头补充道:“一定是这里堆积如山的尸体早就了这里的浅谈。” 两人同时想起了不久前自己还曾浸在水中的一刻,心里都不由得泛着阵阵恶心。哪怕在已经进入全速的星期五号完全将那副诡秘的场景抛在身后之际都无法忘记。 八角枫与夏枯草把不久前两个人的死斗都归结为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哪怕在看到对方那红肿滴血的耳朵和带着深紫掐痕的脖子后,仍然这样想。 她们互相之间不发一言,皆默默的收拾起甲板上的狼藉起来,一张被浸透了污水的告示引起了八角枫的注意,上面还依稀可见一行加粗了的大字写着“悬赏5万金捉拿眼镜蛇号船长查韦斯!” 3 查韦斯是奥基乔比水域最强悍的海盗。 在传说中,他从残忍的沧鳄身体中剖腹而生,他人生中的第一声并不是啼哭,而是响彻天际的长啸,吓得身边的沧鳄群纷纷四散逃窜。 查韦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0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0 斯在海上漂流了许多年,从一个婴儿长成了一个少年。他大多以海里的猴爪鱼为生,偶尔也会捕食停落在水面上的海鸟。他不会讲话,也没有朋友,只知道喂饱自己的肚子,不知人世上还有许多其他的快乐。 直到有一天,眼镜蛇王号驶进奥基乔比海域追捕鬼鱼群。狡诈的鬼鱼一面将眼镜蛇王号引进沧鳄的栖息地,另一面用它们头部的孔洞制造出巨大的喷雾来迷乱眼镜蛇王号的航向,它们辨不出深渊就在眼前。 就这样,眼镜蛇王号由捕食者的地位一步步地转变成了被捕食者,他们迷失在鬼鱼掀起的巨浪中,还没等他们看清真正的危险,沧鳄的血盆大口已经吞向了眼镜蛇号。 就在眼镜蛇王号的船长库比欣然接受死亡之神的到来时,迎面扑来的一只沧鳄身后竟然跳出了一个少年。只见得他只一拳便将那只沧鳄打翻入海。紧接着,他重新跳入海上的烟雾中,如注的鲜血从那里面不断的喷涌出来,到处都是沧鳄的惨叫声。没有多久,它们便又四散而逃,留下了28只沧鳄的残骸,与屠杀他们的人—查韦斯。 库比船长像迎接英雄一般将查韦斯迎上了船,尽管站在他眼前的男孩有着如野人一般生活习性,他仍将自己美丽的女儿安瑟林娜嫁给了他。 安瑟林那教查韦斯说话、识字,让他像人一样生活,像人一样爱。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数年,有一日,眼镜蛇王号抓到的俘虏里出现了一位名叫夜枭的巫师。库比在夜枭的怂恿下让安瑟林那给查韦斯喝了一种名叫骨艾的毒酒, 查韦斯是那样的爱着安瑟林那,她是自己见过的第一个女人,有着能同群星争辉的美貌,风铃般悦耳的声音。更何况,她又是那样地深爱着自己。哪怕安瑟林那真的喂一杯毒酒给他,他也会欣然喝下。 然而,这杯酒并不是让他死那么简单。 从见到查韦斯第一眼起,库比就垂涎起了他那超常的力量。他深深地明白,在这海上,力量便是一切。他处心积虑地将女儿嫁给他就是为了将他留在船上。 如今,他终于等来了这个让自己脱胎换骨的机会。 浓烈的骨艾酒灼烧着查韦斯的肠胃,苦不堪言的他痛得摔倒在地上,惊得安瑟林那连连退回了父亲的身后。 查韦斯在那张美艳的面孔上已再见不到往日恩爱的温情,剩下的只有冷漠的惊恐与厌恶。这比在他身体中翻腾的毒酒更让他难受万分。他就那么像一条虫子一般痛苦地蠕动在地上,没有人听得见他嘴里念着的安瑟林娜的名字。只见他的身体里长出了紫红的水草,这些水草飞速地绕着他的身躯生长着,直到将他完全裹了起来,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紫红蝉蛹一般。 库比用一把大刀劈开了蛹壳,顿时从那满是血污的壳当中倒出了一团肉球来。库比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走进了壳子当中,他的双手从两边伸了出来,他的牙齿咬碎了顶端的部分以至于伸出了自己的头。 蛹壳慢慢地变得柔软起来,似流淌着的脓液,融入了库比的身体。只见得库比那满是褶皱的皮肤平滑了起来,苍老清瘦的面孔开始显现出了年轻的身材,一个与查韦斯一模一样的青年站在夜枭与安瑟林那眼前。他用自己强壮而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夜枭的脖子,只那么轻轻一甩,巫师变成了与查韦斯无异的一滩肉泥,被扔进了茫茫大海。 库比船长自此消失了。一个全新的查韦斯出现在眼镜蛇王号上,他邪恶、狡诈、多疑,他既不相信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大副海王星,亦不相信既是女儿又是恋人的安瑟林娜。而他的眼镜蛇号也自此称霸在奥基乔比海域,任何由此经过的船只都无一不胆战心惊地生怕遭到他的袭击。 又过了许多年,查韦斯日渐庞大笨重的身上长出了就如同沧鳄一般的鳞甲,可以抵挡任何的兵器与撕咬;他一嘴的牙齿早已落光被换上了又密又尖的锥形齿可以轻易地咬碎世界上最坚硬的鬼鱼的骨头;原本明亮的双眼被蒙上了一层透明的眼睑,让他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水下的情况。 在传说中,查韦斯有一颗海兽古斯特的心,那是一种只在远古时代统治了海洋数千年的海怪,它的残暴而冷酷让查韦斯以压倒性的优势横行在占了足足占了海洋三分之一的海域。 4 “所以生活在礁石上的人们凑出了五万金来悬赏查韦斯的人头,只因他们随时随地都生活在那头残暴的怪兽的阴影中,要想安生的过日子,他就得死。”夏枯草的语气中满含了对查韦斯的崇拜,全然不见对那些死在查韦斯手上的村民的怜悯。 “所以你宁愿来这里抓科多,也不愿意去取查韦斯的人头来挣黄金?”八角枫揶揄夏枯草道。 “如果你见过那些想领这笔奖金的人的下场,就不会这样笑我了。”查韦斯严肃地说道,“我的理想就是用从黄酒巷得来的黄金来造一艘真正无敌的星期五号,然后像查韦斯一样做一个海盗王!” 八角枫不清楚夏枯草为何如此渴望去做一个成功的海盗,但从夏枯草所讲述的故事中,她明白了在这个蛮荒的世界里,再好的骗子也抵挡不过那原始的蛮力的重击。 在拳头面前,言语总是显得那么苍白而可笑。 眼前的水路开阔起来,几只吊在壁岩上的野狐蝠时而俯冲下来,它们那细长的爪子轻轻地掠过水面,一条条长着三只眼睛的青头鱼被轻易带了起来。不绝于耳的磨牙声远远近近地回响在这黑色的水道中,与船的驶过所响起的沉闷的波纹声此起彼伏,青头鱼的内脏与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使得星期五号到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 还没等八角枫返回船舱去睡回笼觉,一直拴在船头的鱼线忽的卷曲了起来,摇起了系在中端的铃铛。八角枫和夏枯草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几乎已经被两人遗忘了的软舌螺正缓缓地爬上了甲板,向着夏枯草放黑匣子的背包爬去。只见它很轻易地拱开了匣子上的扣子,跳进了随之打开细缝中。 夏枯草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大喊:“快,快拿网!” 八角枫立刻拿起手边那张已经准备了许久的渔网跟着夏枯草跑到了船尾的控制台,用力的压下阀门,一声声粗重的巨响伴随着腾飞起来的水花,星期五号终于听了下来,它也知道自己等到了那被期待已久的猎物。 很快,就要起航回家了! 八角枫从船尾的栏杆向外望去,看也看不到尽头的蛇颈龟群正朝着星期五号游来,那些长满苔藓的龟壳,每一个壳中都有两个蛇头从里面探出来,凶残的眼睛里闪着淡淡的白光,时而又转成鲜红的颜色。 “它们是来觅食的,你的软舌螺根本就不够喂它们!”八角枫质问夏枯草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1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1 道,“你根本就没想过会来这么多的蛇颈龟是吗?” 夏枯草没有回答,八角枫起初以为这沉默大概是因为身边这位船长已经被吓傻了。但是当她看到她的表情时,她才明白,夏枯草对黄金到底有着多么疯狂的执念。 八角枫觉得夏枯草的眼中的蛇颈龟群分明就是一只只的科多,而那些科多则化成了一堆又一堆的黄金。 “夏枯草!夏枯草!”八角枫狠狠地摇晃着夏枯草,想尽快将她从美梦中摇醒,此时的她已经听到蛇颈龟靠在了星期五号身上的声音,她甚至感到了这些怪物势必会在星期五号上凿出一个洞,将自己和夏枯草都拖到下面那满是污泥的水潭中,啃食殆尽。 “你看,它来了!”夏枯草笑道,她指着不远处引起蛇颈龟骚动的跳动的影子让八角枫看。 八角枫看了之后更是笑不出来,只因那翻飞的像蛇一样身体的婴儿脑袋也同样在阴惨惨地看着站在星期五号上的她们。 “夏枯草,你要真想抓住她,就得完全听我的!”八角枫的话不容置疑。 “没问题!”夏枯草的回答让八角枫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她根本就有想过要怎么做。”八角枫心想,不过此时显然不是争论探讨这个的时候,她命令夏枯草道,“把船开到最快!” 第128章 第三十四章 黑夜无尽时 1 蛇颈龟与西蝉水道的其他生物一样好吃、一样贪婪,他们的心由食欲支配,大脑也是专门为其服务。它们每天在深不见底的水道中游来游去,为的都是满足自己口腹之欲。其实这一点和人类很像,只要把食欲换成金钱、权利、美人,有的时候,为了吃的人类也愿意去做任何事。 因为长期生活在黑暗中,蛇颈龟的视力已经退化到了近乎全瞎的地步。由此,它们进化出了一种极为先进的嗅觉系统,使它们可以在2000米以外就嗅到合它们心意的食物的气味,然后浩浩汤汤地前来觅食。 可笑的是,如此每次它们如此兴师动众地赶到那里,能吃到的都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大多是连看恐怕都看不到。只因为蛇颈龟的天敌实在太多,只能依靠这样的活动方能活的更长久些。 于是,老是吃不饱的蛇颈龟在东奔西走的过程中变成了世界上最耐饿的动物。它们因为期盼而总是将头伸地很长。也许是上天这样的蛇颈龟还不够可笑,便让它生长出了两个头来互相争抢食物,使得原本就不够的食物显得更加稀薄。 八角枫不知道有关蛇颈龟这些来自书本的资料有几成是真,相比起来,她觉得传说故事里的蛇颈龟更有意思些。 传说在远古传说中有一个叫黑三角洲的地方,上面生活着巫师黑曼巴的族群,他们在与海蛇的战争中失利。海蛇部队为了羞辱他们,便将其关进了一个又一个的龟壳,和蛇颈龟共用一个壳子,与乌龟争食,并且永生永世都在饥饿中为了食物而屈辱地活在西蝉水道里。 全速开动的星期五号并没有如八角枫所料地很快地驱赶着科多离开蛇颈龟群。恰恰相反,她们被桎梏在越聚越多的蛇颈龟中,丝毫动弹不得。 眼看着就要吃够大餐离去的科多,夏枯草着急地大喊:“快跑了,它快跑了!快想办法啊!” “我知道!”八角枫觉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了极限,她又有了一种要杀掉夏枯草的想法,这个念头不是一下子就跳出来了,它好似就一直隐藏在她的潜意识里,引诱着她跟着夏枯草,让她上了星期五号,驱使着她去拧掉她的脖子。 “八角枫!八角枫!”夏枯草看八角枫有些走神,便用力地摇了摇她。 八角枫被猛地从幻想中拉了出来,有些不知所措,她结结巴巴地让夏枯草去拿鱼叉来。 夏枯草不明白八角枫的用意,但还是照做了,在递给八角枫的同时叮嘱道:“可别伤到她了。” 八角枫依稀记得蛇颈龟的胆子很小,哪怕毛刺鱼那单单用来起吓唬作用的长满刺的脸都可以四散而逃。现在它们拼命的朝星期五号用来恐怕是因为要逃避正在大餐的科多。她爬到正摇晃不已的穿透,高高地举起银灰色的渔叉,狠狠地刺了下去。 顿时,一只受伤的蛇颈龟的嚎叫在船底响了起来,它的声音惊到了正源源不断向星期五号聚拢来的蛇颈龟,使得其拼命地又往想法的地方。 这些胆小的生物来来回回于科多与星期五号之间,每当要靠近星期五号时,八角枫又会狠狠的将叉子刺进水里。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弥漫在四周,恶心得八角枫连连作呕。 每次蛇颈龟离开时,星期五号都会向前驶一点。就这样周而复始的,八角枫离科多越来越近了。八角枫让夏枯草关掉了星期五号所有的照明,熄掉了引擎,让船顺着水流轻轻地滑过去,她断定吃得正欢的科多并没有在意有一个怪物正在悄悄地接近她,又或者是它根本就不在意,谁知道呢? 八角枫紧紧攥着已经准备了半年多的渔网,她的手心里满是因为紧张而分泌出的汗渍。她生怕自己扔的不够远,生怕网上的绳线会突然断掉。她期望自己可以这样想很久,而永远不去验证无数个夜晚里自己梦游去检查网子是否真的结实到底值不值得…… 船越来越靠近那个白色怪物了,还没等八角枫怎么测量清楚,网子已经从她的手中抖了出去,眼看着那些网格罩住了科多的脸。八角枫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怎么容易,她的双手感受的到来自那一边的拉力。 “快掉头,快!”立刻清醒过来的八角枫朝同样惊呆在驾驶室的夏枯草喊道,她明白自己一定要甩掉蛇颈龟,一定要!否则抓到科多她们也出不了西蝉水道。夏枯草曾向她表示过那黑匣子里的软舌螺以后还有用处,所以她们只能借这个机会来甩掉黑匣子里的住客的追随者们。 所有的探照灯都打开了,星期五号嗡嗡地低声轰鸣着,它横摆在水道中挡住了所有的道路。 “你确定那个不会断?”仍然不放心的八角枫一面帮夏枯草拉着控制方向的转盘,一面指向被她用来将网子固定在船上的巨大的铁扣问道。 “我确定,你放心吧,那个以前用来拉过还要重的东西。” 夏枯草的话音刚落,那本来在网中还算平静的科多突然激动了起来,它奋力地在网中摇摆着粗大的尾巴,血盆大口中不住地往外吐出蛇颈龟的外壳,如人类一般的双手忽的扯住了网子潜进了水里。 “不好!它是想将我们拉进去!” 星期五号剧烈的转动将夏枯草和八角枫甩出了驾驶舱。 “快进船舱。”夏枯草借着在甲板上的一滑打开了船舱的门。 八角枫刚进船舱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2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2 ,将舱门加上三道锁的夏枯草便自豪地对八角枫说,“这家伙在水里也能开!科多每隔几个小时就要浮上去换气,我们只要等着就好了。” 八角枫深信自己已经被彻底关进了一个密封的罐子里,往哪里去,都要随罐子的心情。她没有心思去停夏枯草对星期五号船舱的密封性与如何换气的讲解。她只知道虽然驾驶舱就在头顶上,但她们都出不去,就是无法控制这条船。 换句话说,她们根本就是在等死。 就这样,八角枫和夏枯草在星期五号的腹中跟着发了疯的科多潜入了水底。 夏枯草和八角枫没有任何言语地相互对坐了很久,两人始终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好做的。后来,她们又记起了似乎这一夜还没有睡觉,于是索性在各自的床上躺下。为了不让自己也跟着星期五号剧烈的晃动,她们将自己绑在了床上。不一会儿,两人少有的粗重鼾声从星期五号两侧的窗户里传了出来,惊扰了不少深眠在水底的鸟面鱼。 2 八角枫以为自己睡得很长,可是当她醒来时才发现时间刚刚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死寂的船舱里一片漆黑,八角枫想把灯打开,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跟着科多在游历水底城呢。控制电力的装置在外面,又不能生火,否则没等她们被淹死就先被活活烧死了。 夏枯草轻轻地打着鼾,八角枫借着黏在墙上的夜光贴所发出的微弱光线看到她正搂着被子浅浅地笑着,想来是做了个好梦。她透过舱内唯一的一扇圆窗向外望去,什么也看不到。 说不定那家伙也累了,八角枫想。然而很快的,星期五号底部所产生的轻微擦碰声让她明白了科多只是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你说它在干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夏枯草凑过来问道。 八角枫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老是觉得这家伙就好像在小心翼翼地搬着什么东西一般。 “我们不能这样等下去!”同样感到危险的夏枯草说道,她那抓住八角枫的手因为恐惧而失去了血色,她紧接着说道,“它是想把我们扔到基拉维厄的肚子里去。” “那是什么。” “我只知道到了那里,就到了地狱。”夏枯草从未有过的冷冰冰的语气说道,让八角枫有种身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只听得那女人补充道,“我知道,一定是那里!” 说着,一条闪着白光的腐鳞鳗游过,只见科多刚好停下来转身看了看床舱内的两个人,嘴角上所流露出的笑容渗得让八角枫在以后哪怕最炎热的天气中想起来还浑身发冷。 只见罩住科多的网子已经嵌入了它的皮肉,由于太过用力地去挣脱,反而让网子越裹越紧,导致了遍身地伤痕。 “我看它一定不大喜欢我们。”八角枫说道。她眼看科多的背影消失,它又开始以极大的速度拖着星期五号俯冲向一片下方越来越大的火光中。 整个星期五号顿时被倒了过来,船舱内所有的东西都同时划向了房间的一头,毫无秩序的堆在那里。混乱中,八角枫抓住了本来钉在床头用来挂毛巾的钩子,她摸了摸已经开始有些发热的墙,想着外面等一下可就不止这么热了,她正在测算从舱门游到驾驶舱排水加上启动引擎的可能性。 “只有受虐狂才会喜欢这样。”明明用双手拉着窗棂的夏枯草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个扳手来递给八角枫,她大喊,“用这个可以打开阀门。” “为什么一开始就不留在那里?”八角枫终于舒了一口气问出了放在心里已久的话。 “因为我没试过,不能肯定。”夏枯草觉得自己的理由够充分了,她觉得八角枫不该在蘑菇下去了,便催促道,“快点吧!” “你让我上船就是用来试验不能预料的意外的吗?”八角枫一边问道,一边松开手让自己轻易地落到了铁梯上,正当她准备打开右手边的舱门时,隐约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再说话。 “总比被人绞死的好!” 八角枫没有看见上方夏枯草阴森森的笑容,但还是对上面的阴影感到一阵阵凉意与恐惧。 她开始觉得自己开始离那个谜底有些近了,谁知道呢,还是先活下来再说吧。 八角枫没有费多少力就打开了舱门,临出去前,她回夏枯草道:“下来吧,我可不负责管你。” 舱门打开了,入住的水流涌了进来,八角枫凭着记忆中舱门的位置向上游了过去。她隐隐地感到夏枯草在拉自己的脚,好在这个时候她的手已经拉住了船舱的门,只要再过去一点,一点就好了! 周围的一切都仿佛燃烧了起来,兴奋的科多长啸起来,所有的水仿佛都沸腾了起来。但是八角枫和夏枯草感受到的却是从未有过的彻骨的冰冷,她们很轻松就打开了排水的阀门,就在两人准备重新将船发动起来的时候。科多猛然向上游来,且将星期五号向下狠狠一甩,企图抖断因为炎热而早已脆弱不堪的网绳。 谁知那网绳竟丝毫没有断掉的意思,星期五号与科多就在外面这样僵持着。而在星期五号的八角枫与夏枯草则一遍又一遍地去拉起打开引擎的扳手,竟好如用处。 她们看到了星期五号的外壳已经在融化了,露出了斑驳的绿色的花纹,船尾因为方才过程中的撞击被敲掉了三分之一,再有半公分就连驾驶舱也不保了。 “八角枫,八角枫,那东西要跑了!”夏枯草急着往外爬去,好像要凭一己之力将它抓住似得。 八角枫及时地抓住了夏枯草,告诉她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而就在夏枯草与八角枫说话的时候,驾驶仓已被高温完全消融,一团透明的泡泡从两人脚底生了出来,那东拼西凑的铁皮船身竟长出了绿茸茸的长毛来。 一条与船身一般长的尾巴不时地在身后拍打着本来船尾的位置,早已被烧空的甲板里原来隐藏着一张大嘴。此时,正凶狠地向着疯狂地扭动身躯的科多扑去。 八角枫与夏枯草都被这一切吓得不知所措,她们站在这怪物的眼球里,看着它与可多不断地扭打着厮杀出了基拉维厄。在绝对的黑暗中,听着不断地传来了它们的撕咬的咆哮声。渐渐地,八角枫又看到了茔虫那淡淡的绿光,它知道离一定离水面很近了,却不知该如何上去。 “你以前看过这家伙吗?”她问夏枯草道。 “卖给我船的人说过,不过我以为他在吹牛。”夏枯草回答道。 “你花了多少钱?” “一枚最不值钱的沃尔波铜币。”夏枯草现在回想起来仍不敢相信,花了那么少的钱买了这么一个“东西。”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的时候,怪物星期五号已经与科多缠斗到了水面上。只见他正用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手去抓科多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3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3 的脸。 “哦不!看来你买的星期五号是雌的?”八角枫脱口而出道。 “没错,你看她还在扇它的巴掌。” 说到这里,星期五已经将科多挤压到了岩壁上。 八角枫与夏枯草看的兴起,完全不顾因为在圆球里因为翻来倒去而昏昏沉沉的大脑。 占了绝对上风的星期五号忽然张开了大口企图将科多直接吞下,吓得夏枯草死命地敲打着怪物的眼球,她大喊:“笨蛋,不要吃啊!用那东西给你买多少吃的都可以啊!” “完了。”两人异口同声道。 “看来她是个暴躁的姑娘。”八角枫在科多消失后总结道。 就在这两个人准备听星期五号咀嚼科多的巨响,以及因为吃的太撑而打得饱嗝时,它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干咳起来。 没有多久,星期五号的咳嗽声轻了下来,到最后只剩下了如同小猫的呜咽。它的头一晃一晃,眼球上不断地蒙上一层黑影,让八角枫与夏枯草不时地陷入黑暗中。 “她是要睡着了吧。”夏枯草道。 星期五号的鼾声响了起来,那声音起初听起来还像个海兽吧,可是过了一会儿竟然开始像以前它的引擎发动起来的声音了。 八角枫与夏枯草在沉睡的星期五号的眼球里等待着,她们的心里都觉得可能还会有什么发生。 还会发生什么呢? 无非就是眼球变回了驾驶舱,长长的尾巴不见了,七拼八凑出来的铁皮又爬上了星期五号的身体,被打晕了的科多躺在甲板上束手待擒。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八角枫这样想。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在船下那密密麻麻的黄汤草中同样隐藏着为了黑匣子里的软舌螺而来的蛇颈龟。 一切,果然恢复了原样。 3 看着笼子里的科多,夏枯草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在她的眼中,那像蛇一般的身体,不符比例的婴儿的脑袋,哪怕是那脑袋后随着微风展开折起的如扇子般的鳍,都是那么金光灿灿的。 八角枫在巡视过全船后确定除了有些潮湿没有任何异样便重新启动了引擎,想着能该是出去的时候了。 “我们该去黄酒巷了吧?”八角枫随口问道。 夏枯草被八角枫的问题从黄金梦拉了出来,她嗫嚅道:“那个......” “嘘!”八角枫打断了夏枯草的话,她又听见了那个恐怖的声音,那因为拥挤而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它们背上的长毛与黄汤草混在一起几乎让人分不出来,它们那即使饥饿却仍精力无穷的身体正慢慢靠向…… 星期五号猛地被撞得向一侧歪了过去,惊醒了沉睡不久的科多,沙哑的嘶吼声从笼中船出,那狰狞的面孔简直不属于方才还如同婴儿一般的脸。夏枯草急忙用一块黑布罩上了笼子,然而,越来越倾斜的船体仍然让笼中更加烦躁了。 眼看又要掉入水中,夏枯草急着想用绳索将笼子固定住,然而那高出一侧的船体露出的蛇头猛地吓得她直接向水里掉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八角枫抓住了她的手,她朝她喊道:“快把软舌螺扔掉!” “不!”夏枯草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就让这船再变成怪物!”八角枫又抛给夏枯草一个选择,此时蛇颈龟们已经从船的翻起来的那一侧与斜入水里的那一侧爬了进来。 “不行,我 ……” “你这样下去,连笼子里的那只都保不住去了。”八角枫催促夏枯草快点决定,已经有蛇颈龟开始啃噬自己的手了,但大都因为不合胃口而绕路朝夏枯草而去。 夏枯草明白到情形已经由不得再考虑,便单手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黑匣子,勉强着去打开。 周围爬满了的蛇颈龟骚动起来,纷纷朝软舌螺扑去。它们还没等夏枯草将盒子打开,便将嘴凑了上去大嚼起来,顿时间,夏枯草的手也被连累的鲜血淋淋。 “快扔掉吧!”八角枫已经忍无可忍了,她呵斥道,“在这样下去,大家都活不成了!” 夏枯草手上的疼痛很快就传到了她的大脑,让她一时无法去衡量利弊,迷迷糊糊间,黑匣子跟着还没出来的软舌螺掉入了水中。 夏枯草想去伸手去抓,但身体因为船身突然回转回来的力量而掉到了甲板上。她忍着剧烈的疼痛想去追寻,却被身后一股莫名的巨大力量所撞晕。模模糊糊间,她看到一团黑色影子将科多扑到水里,所有的蛇颈龟都被吓得四散而逃。她感到船正在下沉,八角枫担心的面孔在眼前一闪而过。她隐隐地感到了一丝心痛,在彻底昏厥前咕哝道:“完…...完了!” 第129章 第三十五章 武陵杀人店(完) 1 夏枯草觉得自己在黑暗里行走着,从陆地走进水里,淌着走的感觉总是不如陆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哪里,只是想着再走一会儿是不是能到一个有光的地方。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从远处传来了锤子敲击木板的声音,错落有序。夏枯草喊了几声,但失踪没有得到回应,她想着或许离自己还很远,于是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一束摇曳的火光忽然出现在夏枯草眼前,她定睛看着,那里面似乎有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孔对自己说了句:“我认得你!就是你!” 夏枯草顿时坐了起来,她一边擦拭满头的冷汗,一边问蹲在一旁敲着钉子的八角枫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夏枯草所指的是破了一个大洞的甲板下不断往外冒水的船底。 八角枫正将七拼八凑钉起来的板子从洞里扔了下去,紧接着,她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听到夏枯草问自己,她回答道:“简答的说,就是你那个黑匣子没了,那个科多也没了,船还被不明生物砸出了个大洞,但我们都还活着。” 八角枫的话让夏枯草记起了自己昏厥前发生的的事情,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难过。或许是因为过去她已经遭受过太多的失望,早已习以为常。 就在夏枯草仍半坐半躺在甲板上胡思乱想时,八角枫探出头来说道:“去把引擎打开看看。” 如八角枫所料,星期五号好死不死总算开起来了,尽管与过去比起来,它更丑了,那缺了半角的船尾,漏了一个大洞的甲板,只是由几块废旧铁皮打起来了连顶都没有的驾驶舱…… 但是它还能开,这才是最重要的。 八角枫问夏枯草现在有什么打算。 夏枯草回答她说:“看来我们需要休息一下。” 八角枫跟着夏枯草的视线转向一旁,正有一艘挂着彩灯,打着“武陵旅馆特惠”横幅的小船向她们驶来。 “离这里还有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4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4 多远?”夏枯草问道。 只见那缓缓停下的船上闪出了一只只有巴掌大的小猴子,穿着笔挺白色的迎宾服,细着红色的小领结,显得神气十足。 它生怕别人看不到自己便直接跳上了星期五号,用扩音喇叭冲着八角枫说:“往前再开20分钟就能看到了。” 夏枯草尴尬地回答道:“可是我们这艘破船也许要开上不止20分钟。” 小猴子很老练地接话道:“我们可以代客泊船,你们坐我们的船就好了,他会送你们去的。” 说着,它向旁指了指另一只头顶有几撮红毛的稍微胖一些的猴子。那猴子看说到自己,便很有礼貌地向八角枫和夏枯草敬了个礼。 八角枫和夏枯草看到这两只猴子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失笑。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下颜色,那意思是这样的旅店可不可信还不知道就把船交出去未免太傻了。 夏枯草和小猴子确认了一下路线后还是一口回绝的它的帮助,声称她们会找到了。 小猴子也不勉强,只是叮嘱道:“最好快点,晚宴已经快结束了,你们要是再晚些,可能就要在房间里吃了。” 星期五号远要比夏枯草和八角枫想的争气,她们居然真的用了不到20分钟就看到了旅馆坐落在陡峭的岩壁上的武陵旅馆。这里不仅水路宽阔了很多,连两边石壁都高了很多。因为它的坡度并非直角,就像一座小山一样。你若向上望,是怎么也望不到尽头的,所有的边界都消失在了那漆黑一团中。 就是这么一个地方,盖着一家三层小楼的旅馆。里面灯火通明,外面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船只,嘈杂的人生与音乐从那些个明亮的窗户里传出来,让人想象得出里面是怎样的一副热闹场景。 不得不说,无论是八角枫还是夏枯草,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了。 “上次我来的时候,这里还叫四平旅店呢,想想也不过过了两年罢了。”夏枯草一边将船倒进由一只巨大的鹅形汽艇与一艘粗看只是个稍微大一些可供4个人坐进去的木箱船中所空出的船位,一边向八角枫介绍道。 “这里的服务生倒是没有变。”夏枯草紧接着又补充道。 “都是猴子?”八角枫问道。 “没错。”夏枯草笑道,“回想起来,再前面的加州旅馆、婆罗洲旅馆等等的也都是猴子。” “这里开了这么多旅馆,也一定倒了不少,难道是生意不好?”八角枫一面说着一面推开了崭新的漆黑油漆的大木门。 一副五光十色的画面顿时展现在她面前,这里到处都是喝得东倒西歪的一手抱着衣着暴露的女人一手拿着酒瓶的女人,桌上的盘子里摆着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大块烤肉,一群群顶着盘子与拖着毛巾的小猴子穿梭在这些人中间,不时地与一些熟客或寒暄着天气,或聊着最近听说到的奇闻异事。 八角枫与夏枯草找了一个不是那么起眼的边角坐下。 八角枫问前来抹桌子的侍者有什么特色菜。 “我们这里只卖一种烤鱼肉,非常鲜美,你们可以试一下。” 夏枯草看八角枫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应声同意,又加了一瓶苦艾酒。 在等菜端上来的功夫,几个破衣烂衫男人挤到了两人的桌子上,他们或者在断掉的手上装一个钩子,或者于断腿上插一个有助于行走的木棍。这些人酒气熏天,应该是方才已经喝了不少了,他们很熟悉地与夏枯草打着招呼。夏枯草也很熟捻地与这些客气者。 一个名叫单耳的独眼男人问夏枯草有没有听说西蝉水道里最近出现了一伙厉害家伙。 “为首的是个叫茶斑蝰的女人,她们一伙总共四个人,另外三个分别叫尖吻蝮、海黄蜂、莺栗。”单耳很神秘地拿出了一张小报来指着上面一张模糊的四人照片给夏枯草和八角枫看,谨慎轻微的声音好像怕被人听见似得。 “就是这个女人。”单耳指着站在中间的一个高挑女人说道,“这个就是茶斑蝰。听说这照片还是她们自己拍了发给风言风语报的。据说她们现在抢了足足有五千金,我听说有大把的人等着她们的存货翻一倍时候好给这伙一窝端了呢!” 八角枫细细打量照片上的所指的那四个人,都是不过27、8岁的年纪,满身的鲜血,一脸兴奋满足的笑容后挂着7具尸体。听单耳说,这几个人都是爱斯基摩旅馆的伙计,那是她们的第一庄案子,每一次做完了以后都会把人的尸体挂起来。就像前几年很有名的“杀虫剂特别组”杀完了人要把尸体卷起来一样,是一种标志。 夏枯草听了一会儿后拒绝了单耳几个人邀请她参与打劫毒芹的“白医生杀人队”计划,后来架不住单耳的几番劝说,便改口道要考虑一下。 等单耳几个人晃晃悠悠地跑到别桌拉拢同伙时,八角枫终于有了机会去问夏枯草:“你和这些人很熟?” “他们们和所有人都熟悉。”夏枯草回答道,“只要你有船。” “但是看他们做事的方法,完全可以抢一条船啊!”八角枫说道,她生怕夏枯草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比如说你的船。” “其实在见到你之前我是没有船的。”夏枯草笑道,“我刚刚买下了星期五号,你就上来的。” “那你说它可靠 ……” “猜的。”夏枯草的眼睛闪着一股慧黠的光芒说道,“而且我猜的确实不错是吗?” 八角枫顿时有种天昏地暗的感觉,她欺骗自己是饿昏头了造成的。毕竟这接近一年以来,她们在船上吃的都是罐头和速食饼干,新鲜的食物今天还是第一次。 就在八角枫胡思乱想时,夏枯草点的菜和酒已经被端上来了。几只小猴子很利索的放下了食物和酒杯便消失在一旁嘈杂的人群间了。 “你不觉得这肉有些眼熟么?”八角枫拦住了正打算大快朵颐的夏枯草,她指着肉皮部分让夏枯草看仔细些。 那深入血肉的网格勒痕,以及那明晃晃的星期五号造成的抓痕….. 大门忽的又开了,武陵旅馆引来了这一夜它们的最后一波客人。而走在前面的正是鼎鼎大名白医生杀人队。他们的进来没有让整个大厅里人群起任何波澜,人们依旧醉生梦死着,眼睛里装满了烈酒与美人。 其实这几个人进来的很不起眼,他们又是坐在一个与八角枫两人一样偏僻的角落里并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八角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茶斑蝰,而茶斑蝰也同样看向八角枫,就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那样,在对方那已经陌生了的面孔上寻找旧日的模样。 2 蜿蜒漫长的西蝉水道里遍布着127家旅馆,其中的127家驻扎在最东面,只有一家在中段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5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5 靠近西侧的部分。 没有人愿意在西面开旅馆,一方面是因为那里狭窄的环境以及陡峭的岩壁,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里复杂的水生环境,那些到处乱飞的茔虫,无处不在的九节蛆,老是跟着食物的香味乱扑腾的蛇颈龟,还有那些数不尽的生活在深水的凶恶水兽,都会让你觉得不是个开旅馆的好地方。 武陵旅馆所在的地方正是西蝉水道中段最靠西侧的那一家,与其他老店不同。这个位子上的旅馆每隔几年就会异一次主,有的时候,一年会换好几家。 每一次都是一夜之间只剩下了个空荡荡的店壳子,里面人皆不知所终。刚开始的时候人们还有些忌惮,可是慢慢地也就习以为常了。 武陵旅馆是这里所开的第59家店。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口字,所有的房间都是围着口字边而建。除了一楼外,另还有2层的客房。客房的生意时好时坏,可是大厅里倒是常常客满的。唯一的巨大吊灯从房顶悬下来,不但没有因为太高而失去用处,反倒让底层的大厅到处都是亮堂堂的, 武陵旅馆的老板是一个40岁上下的女人,名叫印花烛。她为人很是豪爽,又做得一手让人吃过不忘的烤肉,因此自从搬来后生意一直就非常不错。 没有任何人知道印花烛所烤的肉来自哪里,出产如此让人垂涎的美食的厨房永远只有印花烛一个人在忙碌。侍者猴子们永远只能从一扇窗口拿到应该传递出去的盘子,而不会有任何偷窥的机会。 八角枫和夏枯草一只充满了暴发户气质的带着金项链的猴子的一句话而确定了留在武陵旅馆过一夜的想法。 “我们老板每天打烊后都会去进新货,然后第二天又会有绝对新鲜的烤肉来款待各位了。” “听到了吗?它说每天。我们只要跟着她就行了。”八角枫轻声说道,“就凭我们知道那个秘密,她一定会见我们的。”说着,八角枫使了个颜色给夏枯草。两人便心照不宣的起身离开了位子,朝厨房走去。在离开前,她扫了一眼茶斑蝰的位子,原已是空无一人。 “老板请你们在二楼等。”听了八角枫的请求传话后,一个小猴子回话道。 夏枯草问八角枫道:“你让它传了什么话。” 八角枫笑道:“说我们捞到了一条科多的尸体,想问她要不要收。你说过要活的科多才能找到黄金,死的就没用了。” 夏枯草恍然大悟道:“所以你确定她的来源一定都死掉的科多。” 八角枫点头道:“没错,我推测一定有一个专门装这东西的洞穴被她找到了,既然有死的,难保不会有活的。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怎么说也要试试。我仔细看过,在那个厨房里她工作的地方是全封闭的,也就是说她进去的是另外一个秘密的地方。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地方,然后在那里等着她去进货。” 两人正聊着,忽听见楼下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但见一个顶着一头蓬乱卷发且叼着半只烟的女人满面欣喜的走了上来,她的双颊因为老去而耷拉下来,但妩媚的双眼依稀还可看出年轻时的风采。 “你们说的那个在哪里?”印花烛没有任何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 “500金。”八角枫说道。 “贵得太离谱了,我最多给你们5金。”印花烛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余地,“更何况我还不知道你们那个是不是真的呢?” “你确定它只值5金?”八角枫失声笑道,她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向夏枯草。 “500金,一点不少。”夏枯草有确认了一次八角枫的价钱,“你应该知道它不止这个价钱。” “姑娘,行情我当然懂。要是活的,别说500金,就是50000金它都值得,而且你们也不会卖给我,不是吗?”印花烛回道。 她见面前的两个人丝毫还没有商量的意思,便做出了一副妥协了样子,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让一步,7金,一点都不会高了。” “那还是我看算了吧。”八角枫示意夏枯草谈判可以结束了,她一面向印花烛做出了一个抱歉的姿势一面准备向楼下走去。 印花烛倒也干脆的回道:“那就没办法了,等一下你要是想通了可以再来找我。” “没问题。” 八角枫伸出手来与印花烛告别,她紧紧地握着老板娘的手遗憾的说:“其实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不能再加了!”印花烛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底线。 “那好吧,我会考虑的。” 八角枫告别了印花烛,与夏枯草回到两人先前的位置上又叫了瓶酒。 “你做了什么?”夏枯草问道,她总觉得八角枫还有事情没有告诉自己。 “我的手里抹了星期五号特有的灯油。”八角枫回道。 “你是说 ……” “没错,等打烊了以后,放几只茔虫就知道那个秘密的地方在哪里了,你也知道那些东西有多么地喜欢你的那些特制灯油味。” “看来我们现在只有等待了。”夏枯草笑道。 不过这两个人绝没有想象中等的那么久,就在夏枯草话音落下不到一分钟,她们另叫的一份苦艾酒还没上来的时候,灯忽的全熄了。 大厅里的人这时大都已喝得东倒西歪的人们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怪异,但是见过来许久都没有亮光回来的时候,有几个来自旧曲礁的醉鬼忍不住了,嚷着要猴子快滚出来。 声音在空荡荡厅堂里回响着,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他们这才觉出了事有蹊跷。 一个早就想散场了的人想趁机离开,谁知竟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了不觉得被吓出了魂,顿时套出了腰间的长刀来,挥来舞去地胡乱嚷道:“白大夫杀人组要来杀我们啦!” 大厅里的人顿时炸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在那一刻被惊醒了。惊醒他们的并非是方才那人的一通呼喊,而是不知什么时候从大厅吊灯上摔下来的一个死人。不久前,他还在四处网罗同伙与自己去打劫白大夫杀人组。 单耳终是没有机会弄到那一艘心仪的船,只因还未等他的计划开始实施,他那计划的对象便已经找上他了。 八角枫与夏枯草没有听到大厅里所发生的一切。这两个人当灯一灭的时候便迅速地掏出了茔虫开始实施她们之前的计划。 茔虫带着两人走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后面就不见了,八角枫敲了敲这不大的地方的地板,正好觉得声音有些空。她又细细地摸了一面,发现了一块有翘起来的痕迹。她将其轻轻地拉开,一条通往下层的路出现在了她们两人面前。 夏枯草和八角枫立刻跳了下去,她们没有再见到那只茔虫,只听得一个女人说道:“告诉外面的人,今天的货已经都卖完了,要吃明天再来。”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6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6 “是印花烛的声音。”夏枯草激动道。 八角枫向她做了个嘘的手式,轻声道:“小心点,她等下可能还要下来。” 果然,上面立刻就传来的印花烛拉开木板的声音,一道亮光射下来,吓得八角枫与夏枯草只能小心地退步到尽量可能是角落的地方先躲起来。岂料一步便踏了个空,双双都落入了水中。两个人都被猛地呛了几口水,但都因为已经提灯走下来了的印花烛而忍住了会被发现的咳嗽。她们隐隐地从水下看到原来有一艘小木船正等在这里,于是便轻声游了过去,用手搭在船后不起眼的地方,跟着印花烛驶出了武陵旅馆。 “原来她在自己的脚下专门修了个暗道。”八角枫想到。 这三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武陵旅馆,全然没有意识到此时里面会发生的恐怖事件。 她们缓缓向着西面驶去,那正是八角枫与夏枯草来时的路。 八角枫决定自己一个人去,。于是便轻声让夏枯草把星期五号开出来,切记不要停在武陵旅馆,不要让任何人上船,在她们两个失去黑匣子的那块地方等她。 一艘巨大的香蕉船与她们擦肩而过,站在船首的是一只带着半月形海盗帽的红毛猩猩。它斜视了一眼偷偷跟在印花烛船后的八角枫与夏枯草,没有说任何话。当船完全开过去时,也再没有转身回来。 倒是印花烛回头看了那艘挂着榴莲号的船几次。那家伙正朝着一片漆黑的武陵旅馆的方向而去。 3 在夏枯草印象中西蝉水道是一条虽蜿蜒曲折但没有任何支路分叉的地方。在这里你永远也不用担心会迷路,虽然你去的地方可能会很远,但终究会到,你只要一只开下去就行了。不过,这一次八角枫看到却是一番不一样的景象。 只记得印花烛的船行进了很久,直到驶出了八角枫与夏枯草好不容易进入的宽阔水域,又回到了那窄得张开双手几乎能碰到两壁的地方。 停下船的印花烛谨慎地朝四周张望着,八角枫立刻将头沉入了水中。等到印花烛又背转身去两人才悄悄地将头伸出了水面,正巧见到印花烛在一边石壁上点火的场景。那火只一瞬便蔓延了开,所形成的火幕上所跳跃着星星火点不断地像水珠一样流淌下来。 只见这燃烧着的石壁慢慢倒了下来,与奔腾着的流水混为一体,汇入一座被废弃已久的空城的内城河。 数不清的夜猫在河两岸凄厉的叫唤着,一座肥胖的白猫雕像被拦腰折断,倒在冰凉的河水里。 八角枫觉出这城市定是曾经极度辉煌过,从两岸陈旧却仍显得庞然大气的建筑都可看出这里或许在历史上的某个时期它作为过世界上的中心存在。只不过书上没有留下它的名字,因此也没有人知道在西蝉水道的两侧有着这样宏伟的一座城市。 不远处一座高楼上的牌子布满了灰尘,透着淡淡的月光依稀见得三个字“暮蝉城。” 八角枫觉得这名字着实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出处在哪里。 不知不觉间船离开了主干道,行进至一座三分之二被泡在水里,只露出4层楼高的医院门前。那挂在楼顶的牌子早有一半被乌鸦叼走了,只剩最后的“医院”二字来显示着自己曾经的身份。 印花烛将小木船停在一扇玻璃早已碎了的窗户前,她留了一盏灯在船上后便钻了进去。八角枫慢慢游到那窗口边上,向里望进去,只看漆黑一片,听不到半点声音。 4 八角枫已经很久没有闻到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了,她在漆黑的走道里走了一会儿,既没有看见房间,也没有任何可以通往其他层面的楼梯。她感到自己就好像进入了一个空荡荡的大平层。 偌大的空间里八角枫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与呼吸的声。忽的,一只枯瘦的鸟儿从她的脸颊飞过,只拿翅膀一瞬间扇到脸上的感觉顿时便让她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凉意。她吓得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倒下的过程中不经意间撞到了墙上的开关。 顿时十几盏日光灯齐刷刷地亮了起来,八角枫这才看清了自己脚下所在的全貌。 数千平方的地板上铺满了被擦的极为干净的白色瓷砖,上面流淌着的水渍泛着光照出了此时八角枫那张因为恐惧而发青的面孔。每一面墙上都用红色的红漆涂满了背叛者死的的四个字,到处都是,有的还会在旁边配上一把斧子从人头劈过的鲜血淋漓的画面。 八角枫沿着墙壁走了整整一圈,在嘶嘶的忽明忽灭的日光灯地照耀下,不时地从窗口向外望去。 什么都没有,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又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 八角枫确定印花烛是走进了这里,但是,她又去了哪儿呢? 她找不到任何出路,也在没有听见印花烛那噼里啪啦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个坐落在房间中央的铁块引起了八角枫的注意。那是一块有半人高,约10厘米宽,两米左右长的铁块,被嵌在正中的地面砖里。在它顶部的中间,还有浅浅地一个凹痕,八角枫好奇地摸了上去,直觉头顶一阵疾风下来,脖子立刻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一把硕大的铡刀正巧擦着她的鼻尖落了下来,重重地落在了那块铁板上。 随着那撞击声的响起,八角枫顿时觉得脚底一下子空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落进了水中。 四周不再有任何光亮,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八角枫本能的划着水,不断地触碰到身边那不只是人还是动物的尸体。她极力将自己的鼻子伸出睡眠,在水面与顶部所留出的恐怕连5厘米都没有空隙里拼命地呼吸。她的双手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地方,只能极力的抓着上面唯一的坚实,跟着水流缓慢的流动着,直到被身后一股巨大冲击力的浪潮冲进这所医院的另一层。 一张冷冰冰的大台子凭空坠落下来的八角枫,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便立刻就是滚到了台子下,一块淡蓝色的塑料台布遮住了她。 “今天的只有这些?” 八角枫一下子就听出了是印花烛的声音,她贴着地面往外看,那双满是油渍的矮跟黑皮鞋不就是印花烛的吗。 “放心吧,大部分的货后天就能到,你先拿这些凑活吧。”说话的看似是一条挪动着的肥大且布满红色鱼鳞的尾巴,八角枫看不到说话者的脸,只能凭声音判断是从一个雌性口中而出的。 “没问题的话这些现在就叫人给你装到船上?”那红色鱼尾巴说着便离开了,八角枫觉得它可是去叫帮手了。 谁知到呢。这里似乎只剩下了印花烛与八角枫自己。八角枫忍受着印花烛愉悦中所哼唱的并不好听的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7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7 去掉,听着着她那啪嗒啪嗒的黑皮鞋从一边走到另一边。她可以想象得到这女人此时一定正一边抽着那半截烟,一边翻动着那些科多的尸体,就像屠夫在进货之前彻底检查一下是否新鲜一样。 就在八角枫胡思乱想之时,印花烛的双脚在她眼前停了下来,歌也不哼了,且还发出一种因为极度愤怒而产生的粗重喘气声。她正猜着这次又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坨白花花的肉忽然掉了下来,那瞪得圆圆的眼睛刚好与她的双眼所对视。 八角枫很想伸手去将那双可恶的双眼合上,包括从它身后凑过来的印花烛的脸。 八角枫没有让印花烛有任何考虑的时间,她一手就势将其狠狠地拖入了桌下,一手捂住了那张几乎已经吼出声来的嗓子。她听得到外面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所以她不容自己有任何犹豫来让印花烛有逃脱的机会。 印花烛全身都在挣扎,但都没有办法甩掉拧住她脖子的八角枫的手。八角枫很熟练地、没有丝毫心里挣扎的让印花烛的脖子在自己的手里生生地被拧断。 这不是她第一次杀的人,也不会是她最后一个。 八角枫迅速爬出桌子,正撞上一个人身鱼尾的怪物,从她满身的红磷可以推测出它就是刚才与印花烛交易的东西。 八角枫匆匆扫了一下自己所在屋子的布置,空荡荡的房间里摆着几张如刚才自己所躲的大桌子,上面堆满了科多的尸体,除了她脚下的,其他的都没有头。 “看来是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八角枫一面想道,另一面朝门外跑去,一连撞开几个企图拦着她人身鱼怪。 八角枫朝着走廊尽头一个看似窗户的地方跑去,只听得身后有声音大喊道:“放水,快放水!” 还没等它们的水放出来,八角枫已经撞开玻璃游出了那家医院。她以为可能结束了,谁知那些怪物并没有就此罢休,反倒对她穷追不舍。 八角枫深知自己在水里应该找不到便宜,因此索性沿着医院的大墙游在绕过一个墙角时,故意跳进她最初所到的那一层。她总觉得那里会有通往楼上的路,只要能在陆地上,那些鱼就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要能甩掉她们,那找到活的科多就还有可能,那么她就不用驾驶着一条空船回去。 那些怪物不再追自己了,当八角枫奇怪地觉得有些不对经的时候,回头竟看到她们都在外面很惊恐的看着自己。 八角枫这才明白自己可能倒错了楼层,因为她现在所在的地方绝没有刚才的那个那般空旷的听得见风的声音。这里到处都是老鼠的悉悉索索声,无论她怎么走,都会撞倒一堆不知什么的东西滚到地上。 八角枫想起了似乎身上的盒子里还装着几只茔虫,于是便放出了几只来,让她这才看清了原来那些怪物所害怕的,就是在她眼前那堆得满满当当,高至屋顶的科多的蛋。 从那半透明的蛋壳,八角枫能很清楚的看清在里面睡觉的还未睁开双眼的幼小的科多。 “孩子,我劝你还是不要拿那个东西。”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一个阴影处传出来,八角枫这才看到了这里的看守,一个伛偻着身体缩在摇椅上的猫咪。 “他们会给你带来厄运的。”那只老猫补充道。 “我相信自己已经拥有够多的厄运了,再多也不会产生负担。”八角枫随便拿了一个抱在怀里,本想转身离去的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我以前见过你吗?” 再回头时,方才的老猫与摇椅居然全都不见了,八角枫甩了甩头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有定睛看了一眼,只见那地方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丝毫不见有东西放在那里的迹象。而偌大的仓库中,也只有八角枫一个人的脚印。 5 八角枫没有找到原来的楼层,自然就没有印花烛的船送她回去。她从一个凭空出现的大门走出,眼前原本的河水早已退得不知踪影,而脚下踩着的是一条名叫本溪的街道。 八角枫想再看一眼那家奇异而恐怖的医院,谁知竟与那条内城河一样不知所终,变成了一家齐家便利店。 八角枫在这家便利店里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结实的包来装科多的蛋,在她走出店门时顺手拿了一张架子上唯一的一本。杂志上的日期是距离当时100多年前的一个元旦,头版用加粗的大字标题写着“海蛇肆虐奥特兰托群岛,百草枯部队全军覆没。” 八角枫粗粗地扫了一下下面的内容,无非是某一本讲述海盗战胜了其征讨者的书籍的简介。她又看了看其他的内容,大多是国王对与新的一年的预期,以及各种庆祝活动展开的具体时间。琐碎而无趣的内容让八角枫很快便将其弃在一边,转而朝着街上另一家咖啡店走去。 一个穿着黑色大衣,头戴猎鹿帽的男人正背对着自己喝着咖啡。八角枫看见那热气腾过了他的头顶,奇怪一家明显已经停业许久的咖啡馆怎么会有热咖啡。 “先生。”八角枫将手搭上了那人的肩部,只听得呼啦啦一连串的声音,那人的帽子衣服皆空落到地上,露出了一副完整的骨架。至于那杯刚才还被他捧在手中的咖啡,倒是依旧的新鲜浓郁。 八角枫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她听到流水的声音,便朝着声音发源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到处是落满灰尘无人打理的空荡荡的店家。这些店伫立在街道的两旁,完好无损地好像马上就可以开张一样,包括那一盏盏头顶的路灯,每到街口停在那里等红绿灯的车子,某辆敞开着箱子只装了一半的火车……. 这些都好像只缺了一个开关,只要一打开,这里的一切都好像马上会活过来,包括了那些空裹着各种衣服、保持着各种姿势的白骨。 八角枫终于走到了河边,但并不是她当初进来时的那一个,于是她就一直沿着河道走,希望能找到那个暮蝉城的牌子,还有那尊巨大的白猫雕像。 自从那家便利店出来开始,八角枫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无数只眼睛在看着自己,让她感到背脊阵阵地发凉。可每次她回头,有丝毫不见有任何活人的踪影。八角枫想还是将它们归结为是心里多疑作祟的结果。但当她在河道边又走了一段时间后,她实在无法忍受那种被窥伺的感觉了,她很确定又不只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这个地方非常安静,静的几乎能让她听见那些越来越接近的呼吸,那些爪子在地上留下痕迹时所发出的声响。她甚至不时的会看见绿幽幽的鬼火摇曳在自己的不远处,她开始肯定一直以来跟踪着自己的就是那些鬼火的主人。 它们环绕在她的周围,无处不在,无处不是。 走着走着,河上开始出现了各种奇形怪状战船的残骸,拥挤在并不算宽大的河道内。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8 超自然凶杀档案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分卷阅读178 八角枫顺着河堤走了上去,想着或许上面会有什么信息能现实这个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与城市里遍地皆是人骨不同,这些船都是空荡荡的,有的上面甚至还摆着吃到一半的早餐。 八角枫从一条船走到另一条,细细地搜索着,直到眼前又能看到流淌的河水时,都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提供给自己信息的物件。她郁闷地看着不知奔波流淌至何处的河水,仰望两岸静谧地没有任何生气的死城,想着还不如被那些人身鱼尾的怪物追逐,起码还有个奔头。 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吃的食物,八角枫知道如果自己还不能找到一条出路的话,迟早会饿死在这里。 就在八角枫坐在一艘造的像是海盗的三角帽形状的船的头部胡乱地想着时,那些被她以为是鬼火的绿光忽然一个又一个地为了上来,不一会儿便将两岸挤的密密麻麻。喵喵的声音不断地从那些黑暗中传出来,让八角枫终于看清了这些野猫的真面目,看清了它们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一直紧随自己的挂在空中的硕大的火红月亮正有一股潮水奔腾泻下。 这股潮水很轻易就将城中所有的建筑捐得粉碎,那些绿光很快也被熄灭在白色的浪花中。八角枫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便被一个巨浪掀入水中,沉进完全被水淹没了的暮蝉城。 八角枫用力地胡乱挥舞着自己的双臂,她企图抓住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她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想看清形势,谁料却与无数只人身鱼尾的怪物擦肩而过。 她们似乎同样在逃避这一浪潮的冲击,八角枫本能地抓住了其中一只的脖子。那畜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反抗,只顾随着其他同类逃命的队伍。 八角枫就这么跟在她们中间,时而他们沉入水底,时而被水下诡谲的漩涡赶上水面,刚好让她趁机换气。 八角枫又看见了许多自己寻找已久的那些标记,那些废旧的大铁皮牌,那艘标着武陵旅馆的已经被打碎了小木船,还有那具仍然瞪着眼睛漂流着的印花烛的尸体,都被大浪来回地翻卷着。总是在不经意间翻到八角枫的眼前,让她不要忘记曾经做过的事情。 终于,那面火墙又出现在八角枫眼前,但又很快地坍塌了。 西蝉水道的界限似乎被打破了,所有在那里面生活栖息的生物都与暮蝉城的河水融为一体,向着远处的桃花江奔腾而去。 6 八角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地想念着星期五号,她当看到它在不远处出现时,她激动地几乎要哭出来。 她一面大喊着夏枯草的名字,一面向着星期五号划着水。很奇怪,那摇摇晃晃的船既没有任何灯亮着,也没有八角鞥的身影,连船舱也是漆黑一片。 “难道夏枯草还没有回去吗?” 八角枫没有想太多,她太过怀念身体不在水里泡着的那种感觉了。她要把身体擦干,然后换一件全新的睡衣,再好好的睡上一觉。 想着想着,八角枫已经游到了星期五号边上,她又唤了几声夏枯草的名字,但上面仍是死寂一片,没有任何回应。 正当八角枫觉得蹊跷时,她依稀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八角枫顺着挂在船体一侧的绳梯爬上了甲板。她还是看不到任何人,于是她一边继续唤着夏枯草的名字,一边朝船舱走去。她想着那家伙或许是睡着了。 此时的星期五号是完全安静的,没有开动引擎,就那么随着滚滚的浪潮漂流着。 船舱的门被反锁了,这更让八角枫确定了里面有人,但可能已经不是夏枯草了。她开始后悔让夏枯草独自回星期五号的决定,她想起了那只斜视自己的那只红毛猩猩。 难道…… 就在八角枫想到了什么时候,那只红毛猩猩猛然出现在了八角枫面前。它的头被砍去了一半,眼睛里渗满了血丝,嘴巴痛苦地长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它的双手就那么耷拉着,断掉的双腿跪在那里使得她与蹲着的八角枫对视着。 猛地,红毛猩猩向着八角枫倒下来,吓得八角枫连忙起身后退了好几步,撞上了站在自己身后已久的人的身上。 八角枫回头看去,茶斑蝰那张熟悉的面孔引入眼帘,她调笑道:“好久不见啊,八角枫。” 此时此刻,星期五号又一次驶过了武陵旅馆。而不同于上一次的时,里面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灯火通明,那张硕大的招牌与其他断裂的木板漂在在水中,与所有的一切一样,都向着桃花江而去。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