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穿越永璋》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1部分阅读 还珠之穿越永璋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1部分阅读 恶奴欺主 第一章 恶奴欺主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睡在不认识的一个地方。 这房子空间倒是大,可是阴惨惨仿佛鬼屋。 原本翠绿的纱帐现在颜色衰败。沿屋的桌凳不但老旧,而且积着一层厚灰。多宝格上看得出曾摆过各色玩物,现在几乎空空荡荡,剩下的一看就不值几个钱。 窗子半开不开。再一阵冷风吹来,真能吓死个人。 老四又想玩什么把戏?我噌的跳下床,将古代式样的鞋子随便往脚上一套,在房间里四处搜索起来。 也许是意料之外,也许可算作是意料之中,我不但没找到摄像机,还发现这房间内的东西,竟然全都是皇室用的正品。 老四这小娘养的,哪儿有这么多钱来布这个局,那么大概不是他干的。 我顺着身体的记忆,找到一面古旧扭曲的铜镜,看着自己脑袋上怪异的发型,和年轻清秀的小脸蛋。 我明明二十五六岁了,面容刚毅,高大健壮。这小身板怎么看都不是我的啊。 于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或许已经不在现代了。 当意识到这个现实之后,脑中不停盘旋的记忆似乎不再那么难以接受。 原来我这具身体是清朝皇帝乾隆的第三子,名叫永璋。因为在皇后的葬礼上没表现出足够的伤心,被皇帝训斥,从此一蹶不振,成了现在这副焉头耷脑的形象。 身体因郁卒而虚弱,这几天越发不好,身边的宫女太监也不太关心。最后不知道是病死了还是饿死了,总之便宜了我。 我在现代是某个沿海城市黑帮老大的儿子。最近跟老二老四争得死去活来,不过是为了老大这个位子。可是努力的再多,也就得到一块小地盘,多没劲儿啊。 现在不一样,我要是争赢了,就是新皇帝。乾隆的儿子里没什么人才,我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这身体的底子实在不算好,站了一会我就头晕目眩。 我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大概还是饿了,顿时心头火起。 在现代我在小城里也算个呼风唤雨的人物,现在却被几个奴才欺负? 人肚子饿时,脾气总会大些。 大声呼喊太没面子,我从桌上捻起一个茶盏,盏沿上爬着灰色的霉菌,显然多日没有人清洗,便狠狠掼在地上。过了一会,才匆匆忙忙挑帘子进来几个人。 打头的一个叫小莲,见我起来了,脸上也没什么高兴的神气,只是敷衍的道一声:“哎哟,爷您起来啦,怎么把茶杯打翻了这是。您身子弱,我还是扶您回床上吧。” 说罢扭着身腰,敛着眉眼,淡淡的走过来。 我自小到大还没被如此冷待过。记忆里,这不知死活的女人是我这里的大宫女,两年前被人硬塞进来。那些奴才们的坏习气想必都是她给带的。 这小莲相貌不错,如果平时我心情好,还会陪她玩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可惜她运气不好。 她家世低微,父亲是个七品小官,我用不着对她客气。 我也敛着眼帘,神色淡淡的,待她走到我身边,狠狠的一个窝心脚踹过去,那小莲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陶瓷渣子上,疼的满地打滚。我还不解气,又在她身上踹几脚。 后面几个宫女太监吓得呆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谁知道一天不见,这软趴趴如同柿子一样,被人一捏就泄了气,病病歪歪的三阿哥,忽然凶神恶煞起来。这简直比耗子吃猫还怪异,还荒唐。 我知道不能给他们时间思考,免得他们折腾起别的幺蛾子来,我这个病秧子倒要先吃亏,于是喝道:“跪下!” 几人膝盖一软,跪在碎瓷片上,面色越发忐忑。 用沉默吓唬了他们半晌,我才开口道:“小莲对我不敬,小英子小川子你们先把她拖到柴房去关着。” 两个小太监立即恭敬的道了声嗻。将去了半条命的小莲提溜起来,我过去踢踢她的小腿,她哼哼一声。我瞧着两个小太监说:“现在她还活着,过两天她要是死了,拿你们是问。” =============== 我舒舒服服的靠在床上,一个宫女捶脚,一个侍妾喂粥,要是再来两个角儿唱戏就更完美了。 说起来我这前身也实在凄惨,快二十岁了,身边别说福晋,连个格格都没有。只有额娘送来的侍妾三两只。幸好长的还不算丑。 刚才传唤这赵阿萝进来的时候,她哭哭啼啼的。 见爷还生龙活虎着,立即破涕而笑了。娇娇怯怯的身段,湿漉漉的小鹿一般的眼睛,脸蛋圆润,下巴瘦的尖尖的,长的我见犹怜。她一边给我喂粥,腮上还挂着泪,想必是很久没见到我,听我传唤,以为我快死了,要见她最后一面呢。 我吞了一口热粥,味道跟茶餐厅的差不离。 瞥了眼恭恭敬敬站了一圈的奴才,觉得似乎少了几个,于是问小英子:“小林子和小桂子哪儿去了,怎么今天没见到他们?” 小英子也不嫌膝盖痛,又是一骨碌跪在地上,一副挣扎着不敢说的样子。 我说:“小英子,你家人都住在京城东街槐树胡同吧,也不知他们过得好不好。” 小英子依旧表情纠结。 我想想也是,不是每个人都觉得家人的命比自己还重要的,于是说:“你今儿个说出来,以后就是我的人,我保你富贵安宁。要是不说,爷这儿也不缺一张破席子给你裹去西边儿林子赏风景。” 宫女杀不得,你一个小太监我还怕是怎的? 这下子有用了,小英子急忙磕头分辩说:“爷,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不好开口……那小桂子前几天儿冲撞到令妃身边的宫女,被万岁一怒之下杖毙了。小林子是半个月前冲撞了五阿哥,被狠揍一顿,然后被打发到冷宫那边倒泔水。” 都是冲撞?哼。五阿哥和令妃,居然公开让我没脸,咱们的梁子结大了! “去把小林子接回来。”我指挥小英子和小川子及一干侍卫,“要是接不回来,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小英子被威胁过一次,起了免疫,响亮的应了一声,便带领众人出去,也不知忽然之间哪来这么大的干劲。 等人的时候,赵阿萝倒是个机灵的,她看出我身边缺人手,便举荐她正在宫里当侍卫的哥哥赵勇。我一打听,才知道这侍卫在皇后身边保卫呢。 虽然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我还是试着叫一个小太监去求一求,就说那赵勇是三阿哥侍妾的哥哥,想放在三阿哥身边办差,望皇后行个方便。结果皇后轻易的答应了,人也立即送过来,只缺点移交手续,一两天就能补完。 承了皇后的情,我决定等过两天力气回来后,去给她请个安,再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帮她一把。正所谓雪中送炭心中记,锦上添花不如无。 吃完粥,我嫌这房子太脏,又死过人(我的前身),太晦气,就在这阿哥所里换了间大些的客房。 东一所东二所还给早殇的老大老二流着,我住在东三所。其实阿哥所里没几个阿哥,年纪小的阿哥们大都住在自家母妃身边;年纪大的出门建府去了;不大不小的根本没两个。阿哥所里没人敢置啄我的决定。 又命几个宫女将小金库里过往赏赐的玩意儿在房间四处摆放,看起来比原先那间还贵气一些,想到我原先的寝所被小莲这女人怠慢成那副模样,我便气得磨牙。 两个小太监带着小林子进门来。 这小奴才见我跟见了爹妈似的,一脸孺慕之情。一开始还带着委屈和隐忍。等膝行到我身前,实在忍不住了,抱着我的腿就嚎啕大哭起来。 “爷,小林子被欺负的好惨,你要为奴才做主啊。”他抽抽噎噎的,这句话倒说的顺畅,想必是在那边受苦的时候,日里夜里想过多少次,一句话说的回肠荡气又百转千回。 我安慰性的摸摸他的半个小秃瓢,一看脸,确实是瘦了,原本漂亮的小脸,变得跟个猴子似的,看来被虐待的不轻。 “你说说是怎么个事。”我说。 小林子说:“奴才碰见福侍卫,他那日似乎受了晴格格的气,看奴才不顺眼,就骂奴才自甘下贱当太监,是个不忠不孝的废人。奴才不敢分辩,想要离开,结果五阿哥看见,以为奴才在骂福侍卫,天可怜见的,奴才都没说过话呀那天。” 小林子停了停,看见我茫然的样子,解释说:“就是福侍卫,福大学士的儿子,令妃的远房侄子。” …… “身材高大,文武双全,曾被皇上亲口称赞过。” …… “他曾经跟晴格格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传过好一段美事。他还有个弟弟做五阿哥的伴读。” 有这号人,竟敢染指晴儿? 小林子没辙了,最后灵光一闪道:“就那个鼻孔特别大的。” 我一个钉锤,“你早说啊,你这奴才好不灵活。” 小林子捂着脑袋赶紧承认错误,继续讲,“然后五阿哥一脚把奴才踹晕,等奴才醒来,那冷宫的老太监跟奴才说五阿哥让奴才来倒泔水。但由于奴才是编外人员,倒泔水这福利活轮不上奴才,于是奴才只能三五天抢着倒一次,换点饭吃,然后被编内人员揍一顿。大部分时间奴才连饭都没吃的。”他讲着讲着,又辛酸的哭起来。 其实五阿哥的命令没有经过正式手续,是不能生效的,但因为我这个主子没什么能耐,导致小林子不敢回来求我帮忙。怎么说呢,对这个前身,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话说回来,我还以为这奴才是被人使唤的太累了,结果是没活干饿瘦的? 五阿哥心思这么诡谲。 之后我将几个行动鬼祟另有主子的奴才丢出去倒马桶不提。 ||乳|燕投林 ||乳|燕投林 将养了两天,觉得身子爽利许多,赵阿萝提醒我去四处请安。 趁乾隆去西山打猎,我晃晃悠悠的吃过早饭,狠狠的剜了两眼赵阿萝凹凸有致的身材,擦擦口水出了门。 一路上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繁花似锦,莺燕纷飞。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走了几步,安静的廊道里忽然热闹起来。太医太监侍卫们开始来回走动。 我抓住一个宫女询问,原来是乾隆打猎的时候遇到了个刺客,那刺客长的美貌,乾隆欣赏带刺的玫瑰,打算收服她做个小妾,故此不但不下狱,还请太医去治疗。 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飞来的艳福。我艳羡起来。 没想到运气不好,本来打算躲开,却恰巧狭路相逢,直接跟绯闻男主角撞着了。 只见一群太监的簇拥下,乾隆一身五爪金龙袍,步履稳健焦急,盯着老五抱着的一个美娇娘,浑然忘我。 跟印象中比起来,他腰身略粗一些,想是中年发福了。发辫长至腰间,坠了个玉穗子。天庭宽阔,一双浓眉如云间松枝眼不怒而有威,鼻宽而唇厚,面白而有须。说起话来,声未闻而先笑,仿佛嫖客临门。 虽没有十年前英俊,但在猥琐大叔里,也算个翘楚。 我不敢挡路,绕到一旁,给他请安。 他嫌弃的用眼角扫了我一眼,拂袖而去。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这是,见亲儿子活蹦乱跳的,却不高兴? 想必是傲娇了。 福尔康经过我身边,竟也瞪我一眼。这狗奴才胆子比狗还大。 乾隆才与我擦身而过,仿佛想起什么,转过头冲着我把大袖一挥。算了,反正早晚要见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跟了上去。 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来自现代的黑道未来新星,还是饿死在床上的可悲皇子。因为我认为人以记忆,而非躯体区分。没有张三记忆的张三不是张三。拥有王五记忆的李四,只是王五。 而我的大部分记忆属于三阿哥,黑帮太子的记忆几天内几乎全部消散了,只余性格还残留着。 也许死掉的其实不是永璋,而是现代的林……林什么来着?我可悲的发现,我连自己在现代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或许我只是得到了另一种记忆和性格的永璋吧。 现在我不但对于叫皇阿玛和下跪请安无压力,对吐槽自己和皇阿玛也毫无压力。 我重拾心思,跟着乾隆,却越走越迟疑。一看面前宫殿的牌匾,不是吧,这不是令妃的住处吗。皇阿玛今日如此豪爽,让我等一干快成年的皇子进他妃子的寝宫? 管他怎么想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春寒未尽,令妃穿着一身家常衣服,戴着白狐围脖,打扮的明媚俏丽,在门口等待。 我与令妃互相施礼,然后跟乾隆在延禧宫转了一大圈。等到可以看的看了,不可以看的也看了,乾隆终于想起他有些废话没来得及跟我说。 吩咐太医照顾女刺客后,我们来到一个偏厅。 “你不是病了么,怎么生龙活虎的在宫里到处跑?你额娘整天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我还以为你好不了了呢。”乾隆喝着茶,面色不郁,用鼻子哼了一声。 说话真难听,可惜他是君我是臣,不能顶回去,只避重就轻的简单答道:“回皇阿玛,儿臣的病好了,正准备去给皇阿玛和额娘请安。儿臣不孝,这段时间让皇阿玛为儿臣担心了。” 乾隆又接着酸了几句,大意是你怎么不接着病啊,你不就是恨朕斥责了你一次吗,你这是在用生病惩罚朕,等你死了,御史记上一笔乾隆寡恩,骂死皇子,你就报了仇了,爽快了。 我的前身保不定真是这么想的,可我又不脑残,给皇帝找不痛快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何况乾隆这种小气刻薄的。 于是我装痴卖呆,嗯嗯啊啊喳喳喏喏的敷衍他,赞美他几句,又表示自己忠诚纯良,心思简单,绝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总算把他的心情糊弄好了,只是还绷着个脸,硬装出一副严父模样。 扯了半天,终于说到正题。 “我听说,你前儿打死个宫女?”乾隆说到这个话题,脸色不好。 “还没死,在柴房关着呢。”剩几口气儿,我舍不得她死。 饿死皇子的女人妄想轻轻松松死掉,当我是大善人呢。 “令妃跟我提起这事,说将来你怕是个刻薄寡恩,草菅人命的性子。” 不就是小报告嘛,爷才不怕你。 我顶着乾隆审视的眼光,决定先示弱。 我挤出点眼泪,眼圈憋的通红,说:“皇阿玛,儿臣知道令妃娘娘这么说是为我好。可是儿臣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就被一帮奴才欺负到头顶上去了。”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乾隆皱着眉,转过头去:“你身为皇子,这样眼泪汪汪的像什么样子。” 嘴里这么说,其实还不是心软了? 我面上不显,说:“皇阿玛,儿臣在阿哥所里躺了好几年,渐渐的太医不那么殷勤了,奴才的尾巴也翘到天上去,屋里的东西被那帮奴才偷的偷,卖的卖,甚至儿臣的饮食也没人关心,儿臣好几次吃的都是半冷的饭菜,只有母妃来探望儿臣时,儿臣的待遇才好点。” “最近额娘病了,那帮奴才愈加猖狂,儿臣那些时日竟连着好几天没有饭吃,饿的晕了过去。等儿臣第二天自己醒过来,心里就决定,这帮奴才不治不行了。” 乾隆从小被康熙宠大,从没经历过这种荒唐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接着添了一句:“要是儿臣第二天没醒过来,估摸着就成了大清第一个被奴才饿死的皇子了。”我一边说一边落了几滴泪。 乾隆沉默了,想必是在想象,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会怎么样。结果被想象中御史的参奏恶心的不行,半晌说了句:“朕知道了。” 我不指望他说点朕没照顾好你呀,抱歉没尽到父亲的责任呀这一类的话。 作为一个高傲而绝不低头的皇帝,他这么说,内中的含义很明显,他给予我整顿自家内务的权利。即使我以后再做点更激烈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巴巴的来斥责我。 我笑嘻嘻的冲他一拱手:“皇阿玛多谢了。其实是永璋自己以前手段太软了,被欺负不能怪别人。您看咱们大清的皇宫里,有几个主子像我这样软弱到被欺负的。” “儿臣今后不但要保养好身体,还要努力表现出皇子该有的威严,永璋以前错了,而且做了不少错事,现在不能再错下去。还望皇阿玛仁善,既往不咎,不吝鞭策。” 过去的一页不光彩,我不想回顾,乾隆更不愿意面对。 生活本来最多的就是无奈。在特定的环境和关系之下,有些事情,比起直面,还是遗忘比较好。 况且,作为臣子,不敢跟皇帝有隔阂,作为儿子,不能与父亲有隔阂。我表现出粗枝大叶毫不在意的态度,这父子君臣关系才能正常的继续下去。 再说我是个爷们,心眼没那么小。 乾隆的表情果然自在了许多,哥俩好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带我进去看女刺客——太医在门口跪了半天了。 令妃的宫殿其实布置的不好,贵重物品比比皆是,但堆挤在一起,凸显出典型的少年贫困、中年发达的暴发户心理。 我跟在乾隆后边,撩开珠帘进去,差点给门口三个象牙嵌绿猫耳的小墩子绊了一跤。乾隆倒是轻车熟路的绕开所有的障碍物。估计坤宁宫他都没这么熟。 “皇上,三阿哥,醒了,这位姑娘醒了。”令妃欣喜的说。 乾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发出招牌式的哈哈大笑,询问女刺客的姓名,生辰年月,家住何方,家里有几个亲戚,养了几头牛几口猪,母亲每天能织几尺布云云。女刺客答了一半,力气用完,再度晕了过去。 这都是媒婆干的事,你一个皇帝,娶个小娘这么殷切,也不嫌掉价。我腹诽着。 不过一看这女刺客的脸,我有点理解乾隆了。这女刺客——现在知道她叫小燕子——长的确实楚楚动人。 巴掌大的小脸颜色苍白,青丝如瀑布一般披在床上。 一双柳叶眉,眼睛紧闭着,长长地睫毛如蝶翼一般微微颤抖,樱色的嘴唇精致可人。脖子细腻纤长,出了一身薄汗,全身都带着淡淡的水汽。青丝粘在雪白的肌肤上,延伸进小衣里,随着呼吸缓缓的起伏。 仿佛要淡进山水画里。 连我都有点心动了。 等乾隆的热乎劲儿过去,不知有没有有机会把她弄回去尝尝鲜。 见乾隆望着美娇娘再度‘目中无人’起来,我知趣的告退,也不知他听见没有。 兄妹相得 第三章兄妹相得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我吃罢饭,带几个奴才来御花园里消消食。 御花园里,百花繁似锦,绿草映碎金。 参天老树,枝繁叶茂,回廊重重,宝阁深深。 在曲曲折折的小径上走了一会,只觉山重水复疑无路,谁知道柳暗花明时,前头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窜出个穿红戴绿的大马猴。 两个耍猴戏的跟在后边,拳脚相加,你来我往,任她狼奔逐突。定眼看去,一个是永琪,一个是个黑皮,想必是老五的伴读,福家二公子。 宫里出现这种玩意倒真是稀奇,老五这蠢弟弟怎么不知道保护珍稀动物呢。 那大马猴窜到我身前,唬我一跳,定睛看去,这姑娘十五六岁年纪,未婚女子的打扮,梳着旗头,红底牡丹碎金旗服,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让牛也羞愧。 我说:“这妹妹好生面善,仿佛以前见过似地。” 老五护食的老母鸡般,将那姑娘拦在身后,说:“这是皇阿玛新认的干女儿,还珠格格,你上次在延禧宫见过的。你别想欺负她。”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本以为他要娶个小娘,结果收了个干女儿。怎么想都奇怪,不知道理何在。 我笑道:“你别瞎说,我干嘛欺负自己妹妹。只是上次见到小燕子,她一副柔弱仙子的摸样歪在床上,今日一见,却是个活蹦乱跳的调皮丫头,故此没看出是同一个人。” 小燕子听见称赞,眼睛一亮。 我又说:“要说欺负,你们两个不是联手在欺负这妹子吗。” 老五气哼哼的道:“你才瞎说,小燕子说她会武功,我们这是在切磋武艺呢。喔,你多年难得下床,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切磋。” 正中红心! 我有点羞恼成怒。你这夯货懂个屁,爷已经开始练习骑射了,下次找到机会定要狠揍你一顿。 我拨拉白菜似地拨开不停废话的老五,打量着新妹妹。 她化了明妆,大眼睛忽闪忽闪,樱唇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眉飞色舞的。别说换白衣白裙了,头上连朵花都是红的,一般人真看不出她刚死了娘。 虽然容貌没变,可还是歪在床上的样子更合我口味。 腹诽归腹诽,妹妹归妹妹。我学戏文上唱个肥诺,说:“妹子,初次见面,三哥这厢有礼了。” 小燕子嘴巴一咧,喜上眉梢,也唱个肥喏:“三哥,小妹这厢也有礼了。”说罢她自来熟的与我把手言欢。 老五气得直跺脚:“小燕子,你不知三阿哥的为人,莫要跟他走的太近。当心他脚崴了,肚子疼了,就骗皇阿玛说是你害的,让你里外不是人。” 这说人坏话的段数忒低了,还当着当事人面前说。我以前没发现,老五这么不着调。我有些恨铁不成钢,到时候夺嫡,老五水平也这么差,如何显示出我的英明神武? “什么里外不是人?我只知道女人怀孕了,肚子里面是人,外面也是人。” 小燕子一派天真无邪,噎的个老五哟…… 老五的跟班福二急忙要捂她的嘴:“小燕子,你一个未婚格格,不能说这些的……” 小燕子听的厌烦,拍开他的手,堵着耳朵赌气的往前走,前边一个亭子,正是他们来的地方。小燕子眼前一亮,对着亭上的牌匾读道:“把,草,问。” 令妃正坐在亭子里装模作样的喝茶,噗的喷出一口水来。老五和跟班捧腹大笑。望着和宫内女子截然不同的小燕子。她是如此清新可爱,两人眼里满是赞叹。 令妃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用绢子轻轻擦嘴笑道:“小燕子,你娘没有教过你念书吗。” “诶?不是这三个字吗?”小燕子知道自己读错了,脸燥的通红。 我假装没看到他们眼中的赞叹,维护小燕子说:“笑什么,我看这名字也像把草问。”几人这回放开肚子嗤笑了。 小燕子立即将我视为患难知己,豪气顿生。小姑娘忒豪放,把我拉进亭子,倒上酒,惺惺相惜的与我干了一大海碗。 我抹抹嘴继续挑拨:“人家一个姑娘家,认得半个字就蛮好的。偶尔读错,你们却笑,看把姑娘家燥的。” 其实我真的挺喜欢小燕子。 在我看来,生在皇家,皇子们都是你死我活的对手。格格没什么竞争力,生的柔弱,长大了还要当和平大使用,小时候自然要宠着爱着,宠上天也没关系。 小燕子身世凄惨了些,在民间养到十几岁,没享过格格该享的福,磕磕绊绊长到十几岁才进皇宫,却要受格格该受的苦。 嫁出去就是眼前的事,现在不宠,将来让她为政治目的牺牲而嫁给一个外族老汉,我良心何安。现在当然要多护着她。 我拍拍妹子的肩膀:“女子无才便是德,小燕子的额娘教的很好。小丫头子有娘生没爹养的,长到这么大,多不容易,你们要体谅她。” 老五听见这混话,一脸牙痛的表情。 小燕子眨巴着眼睛,崇拜的看着我,令我的兄魂燃烧起来。不甘寂寞的老五蹬蹬蹬跑来,一巴掌拍掉我的手,浇熄了我的兄魂。示威似地牵着小燕子站在令妃后头。 我看了一眼略微焦躁的令妃,估摸他们兄妹有私房话要谈,便挥挥手,在小燕子依依不舍的眼光中走了。 =========== 之后我借着病愈,在皇宫里东奔西走的跟皇后妃子公主阿哥们联络感情。 似乎是因为为我高兴,额娘纯妃心情一号,身子也很快康泰起来。由于去掉了心中的芥蒂,面对乾隆时格外温柔小意。 两人的琴瑟和谐,导致乾隆对我的感情竟上升到‘略微喜爱’的地步。 额娘敏感的察觉到我的某种想法,那日问我:“我儿可是有问鼎的打算?可是你皇阿玛已经斥夺了你继承的资格。五阿哥的荣宠无人能及,你还是莫要白费力气,将来徒留笑柄。” 我安慰她说:“额娘不要担心。儿子确实有这个想法。皇阿玛是说过什么剥夺我的继承资格,可这只是气话嘛,做不得数。儿子将来会努力一把让朝臣看看,让他们知道我并非无能之辈。世事变幻,人无常好,皇阿玛某日后悔了,放弃老五,属意于我,也未可知。” 额娘焦急道:“可是君无戏言。” 我笑道:“君无戏言是骗孩子的把戏。咱们祖宗还说了不杀御史呢,结果明里暗里死掉多少?额娘为儿子做好后盾,静待佳音便可。对了,儿子福晋的事,要靠额娘费心了。” 我的前身善良平凡,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挺好。永琪傲慢,其他阿哥要么死了要么过继了,嫡子小十二不讨皇帝喜欢。 大家见我身子好起来,又开了窍,心里认为我顶了天就是个亲王,很乐意被我笼络。 于是气氛一直维持在你好我好大家好哈哈哈的程度上。 对小燕子,我经常给她送些糕点饭食。 听说她挨了几次打,还是深受宠爱,果是个福星,与她交好没错。 忽然有一天她神秘兮兮的跑来求我,说在宫外有个结拜姐妹,希望我帮忙接进来一起享福。 我赞她是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女子,派人出去打听。结果竟在在福大学士家找到了这女子,不知他们起了什么心思。我没知会福家,令奴才们把人偷出来安顿好。 事实的真相不必对那姑娘隐瞒。我让奴才直接告诉她自家老板是三阿哥,以及为什么这么做。然后我让舅舅认她作干女儿,光明正大的带进宫里,送给小燕子。 有花堪折 第四章有花堪折 我从额娘那儿用膳回来,路上再度碰见乾隆,他带着一个提灯笼的小太监,迎面而来。 掐指一算,今儿十五,他却在外边瞎晃悠,皇后想必又要寂寞了。 乾隆早就看见我了,他现在渐渐养成每天不骂我几句心里就不舒坦的坏习惯。我趁他还没想出今天该骂我什么,先跟他打招呼,打个千儿说:“皇阿玛真巧啊,您去哪里?” 他眼睛一瞪:“你晚上不回寝宫,怎么在花园里瞎跑。” 我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皇阿玛你看儿臣现在多健壮。过两年儿臣就是下一个巴图鲁。” 小太监捂着嘴嘻嘻笑。 乾隆斜睨着我说:“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尽胡咧咧。朕要去看看还珠格格,你——” 我忙接道:“同去同去。几天不见,儿臣甚是想念妹妹。” 这句话自然挠到他痒处。当一个人喜欢什么的时候,总希望他人也一样喜欢。我们便交流起小燕子到底有多可爱起来。 谈兴正浓,盘旋的回廊也不嫌它唱了。离淑芳斋进了,忽而树影摇摆,冷风吹拂,再走一会,听见一阵鬼哭,凄凄凉凉的荡漾在月色里。 乾隆倒是欣赏的紧,听的一会专注,一会神往,一会凄凉,一会震动。 我也是一会掉鸡皮疙瘩,一会按摩嗓子忍吐的。这点技巧跟宫廷乐师比起来,简直是神武门和右掖门的距离。 声音从淑芳斋里传来。 乾隆一脚高一脚低的摸索过去,如痴如醉的在窗边偷听,最后受用无比的把窗子推开半边。 我从缝里望去,果然是一个女子在思春。虽在思春,长相却让有些亲切。 小燕子巴巴的坐在小凳子上,歪着脑袋看那女子。 听见声响,小燕子忽的着了魔似地大叫道: “你是人是鬼?给我滚出来!半夜三更,在我窗子外面叹什么气?上次没抓到你,这次再也不会放过你了!滚出来!你是那条道上的?报上名来!敢惹你姑奶奶,你不要命了……” 啧,到底谁不要命了? 乾隆冷冷的开口:“朕的名字,需要报吗?” 小燕子大惊,抬眼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朕是那条道上的,你看清楚了吗?”乾隆继续吓唬她。 小燕子噗通一跪,大喊: “皇阿玛!这半夜三更,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啊,还有三哥。”看见我,她有点惊喜。那弹琴的面容亲切的姑娘,表情怪异的看着我和乾隆,不知在想什么。 屋里三个女子把我们迎进去,烧茶倒水,好不殷切。 乾隆又对那陌生姑娘问起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父母可尚在,家里养了几头牛几口猪的问题。末了对我说:“原来是你远房的堂妹。” 姑娘生得娇娇怯怯,风流袅娜。 一张圆圆的瓜子脸,脸颊微丰,下巴纤巧。黛眉弯弯,双眸似望穿秋水,琼鼻俊秀,樱唇不点而红。 圆润的耳垂上两个翠绿的坠子,浅绿色臃肿的宫女常服,遮不她住曼妙的身段。素手捧茶,蹙眉强笑,比西子还美上三分。 不知衣服脱掉了,是个什么光景。 我配合乾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小燕子托我接进宫享福的义姐。 她偷瞄乾隆,欲言又止,神色奇怪。 我忍不住多瞧了她两眼,心想这大概又是个妄图攀附皇族的野心女子。这就好办了。 那边小燕子跟乾隆插科打诨,逗得他哈哈大笑。 我回过神来,也挤过去凑趣,听了一会他们的话题,插\进去说:“皇阿玛,刚才听紫薇姑娘唱歌,我也想起一首歌,跟小燕子很是和衬。” 小燕子拍手道:“快唱,快唱,我要听。” “咳,三哥有点五音不全,你不要嫌弃才是。” 乾隆笑道:“唱来听听。” 我清清嗓子:“小燕子,穿花衣,(乾隆)二十五年来宫里。若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小燕子扑哧笑了。 乾隆绷着脸说:“你这又是杜撰的吧。” 我蹲在他脚边说:“除四书外,杜撰的多了,偏我是杜撰的不成?” 皇帝替御书房的师父钉了我一擂鼓。 我委屈的垂首道:“皇阿玛这般粗暴,儿臣如何在皇妹前保持威严。” 笑得打跌的小燕子勉强道:“这歌儿我小时候真听过,三哥就改了几个字。” 乾隆终于忍不住龇了龇牙,说我嚎的比狼叫还吓人,让紫薇再弹一遍。 紫薇面上欢欢喜喜的弹着,暗自抹了几次泪。 用眼泪吸引乾隆,平时倒是个好招数,可惜今天乾隆只关注着小燕子,没注意她。 我想,这个努力垂泪吸引乾隆的姑娘,第二天若是发现自己几乎成功了,不知会有多开心。 早晨鸡鸣了三遍,紫薇揉揉眼睛,感觉不对。 等她彻底醒来时,发现自己本来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竟躺在我,三阿哥床上。浑身上下就一个肚兜,四肢酸疼,私\处还有异样感。 说到底是个女孩子,打击之下,她嘤嘤的哭了起来。 反正她本来就想攀龙附凤,没攀上皇帝,皇子也不错嘛。只是这事发生的有些突然,她一时想不通也不奇怪。 我柔言软语的哄她,说她这么高贵这么美好,我一见到就心动了,情不自禁的想拥有她,以后一定会待她好云云。 女子,尤其是那些看多了西厢记牡丹亭,抱着几句情啊爱啊,就能过一辈子的年轻女孩,大都有些水性儿,不论男子做错了什么,只要道个歉,说点一见钟情呀情不自禁呀什么的,就能很轻易的原谅你。 做也做了,清白没了,一个姑娘翻不出天去。 紫薇哭了一阵,骂了一阵,既不疼也不痒,我不还手任她打骂,她渐渐的就消停了,认命了。 只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看着碧纱帐,眼泪汇成小溪,痴痴的说:“三阿哥,你可知道,我是你亲妹妹呀。” 难道我误解她了,她并非是前来攀附? 我按捺住心思,问:“怎么说?” 紫薇说:“三阿哥,在宫外你派人照顾了我一阵子,紫薇很感激。昨日我一见到你,就觉得很亲切。” 我心说,我也觉得亲切呢,原来有个由头,我跟她是兄妹来着。难道我把一见钟情和见到妹妹的亲切感弄混了?这可真糟糕。 “可没想到……”,她幽幽的叹了一声,“明明我才是大明湖畔夏雨荷的女儿,小燕子只是帮我送信的。可是阴差阳错,她成了格格,我成了宫女,现在,现在还跟亲哥哥兄妹乱……”说到这里,眼泪更是止不住。 傻姑娘,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大家都难看。我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出那两个字,又怕她哭傻了,用袖子给她揩泪。 我安慰她说:“我们不是一母所生,其实也不算太亲,跟表哥表妹差不了多少。你看伏羲和女娲两兄妹就成了夫妻。咱们这是亲上加亲。你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我自己也知道这是胡话。可是既然生米煮成熟饭了,饭再苦也得咽下去。 紫薇沉默不言。 我抚摸她的青丝,“你既是我的人,我必要给你一个名分。你现在的身份是我表舅的干女儿,做个格格是没问题的。如果有机会,我会慢慢升你的位份,决不亏待于你。” “你做皇阿玛的格格能得到的荣耀和尊贵,我都给你挣回来,如何?你是我妹妹,我不待你好待谁好。你看我怎么对小燕子就知道了。” 紫薇的思路从眼前被拉到未来,听的心思略微回转了些,对我露出惨惨一笑。 我又说:“现在小燕子顶了你的位,你根本没办法要回来,是不是?你来京城,不就是为了认爹吗。等你做了我的格格,我阿玛就是你阿玛,我额娘就是你额娘。殊途同归而已。”不过我福晋可能会欺负你。 紫薇看了我一眼,垂目不语。 ?br /gt;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2部分阅读 还珠之穿越永璋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2部分阅读 。 女子一般比较含蓄,不反对就代表她是认可的。 心思活了,就不怕她再寻死。 我从来不是那种会为过去而后悔的人。此刻心下既安,心思立即蠢蠢欲动了起来。当初不知道是妹妹,现在知道了,这禁忌之感,更让我对她不释手,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吃进肚子里。 紫薇刚尝过禁果,一开始有些抗拒,我略动几下,她便食髓知味,渐渐放开胸怀。 事罢,她斜躺在床上,我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我家妹子怎么可能这么软。 紫薇半掩着胸脯的春光,迟疑的说:“三阿哥,我问你一句话。是小燕子把我送过来的吗。” 我说:“怎么说呢,算是我问她要的吧。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要娶做你嫂子。 紫薇说:“可是我是你妹妹啊,小燕子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做出这种事。” 我安慰她说:“她的心思像小孩一样简单,估计就算知道,也不会往深处想。”这当然是我瞎说的。实际上她或许是想讨好我,或许是想让紫薇消失,她好坐稳格格的位子,也或许就真的是天真无邪。谁知道呢。 我又说:“其实她一开始没同意。后来我承诺,每个月送她一些新奇的吃食和玩意,还说服皇阿玛经常给她放放风,她就答应了。她昨晚叫你昨晚提着食盒跟我回来,还跟你说‘紫薇,有个人真心喜欢你,我好羡慕’的,你忘了吗?” “我,我,没想到我在她眼中就值得这些玩物。你昨晚以为我只是个宫女,所以用点小玩意跟她换我。可是小燕子跟我是结拜姐妹,约好了同生共死的啊,她这点价就把我卖了。”紫薇又气又笑,又笑又气,在我肩膀狠狠的啃了一口,眼泪滴在血淋淋的齿印子里,腌的我生疼。 傻妹子,你养在深闺,怎会知晓。这世界,只有铜皮铁骨,狼心狗肺的人才能生存。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理我,没人吐槽,作者觉得好寂寞~~ 小猫小狗 小猫小狗前篇 听了紫薇爆料,我马上派人处理紫薇身份的善后问题,这才知道福尔康曾试图给我戴绿帽:祭天那日,紫薇在街头喊冤,福尔康见她美貌,要拐她回去做小妾。 紫薇天真无邪的将自己的身世来历一一透露后,福家有了新计较。 天赐良机啊这是。 两个女子没见识好哄骗,他们只赞了几句善良美好,提供些吃食玩物,一来二去,便轻松将两个格格攥在手心里。 紫薇远在大明湖的家人可没这么好运——盘算完计划后,仆人被令妃派人暗地四处卖了,亲戚都死在大明湖里。 阴谋家们正想着将两个格格一个配福尔康,一个牵住老五的鼻子,被我把人偷走了。 我说令妃最近怎么冷淡了老五,多次向我抛媚眼。原来是抓住了我的把柄,想先借我扫除异己,等自己生了孩子,就把我和紫薇的事透露给乾隆,借此让自己的孩子上位。 就算她生不出儿子,也可以一辈子拿捏我。 可惜她跟后宫女人斗惯了,不知道男人都是直来直往,一刀毙命的。 我派人帮令妃处理完首尾后,想尽快送紫薇去表舅家备嫁,一来免得夜长梦多,二来要使些手段处理掉知情人。 谁知乾隆突然闹幺蛾子,死活要去游山玩水,美其名曰微服出巡。 小燕子是随巡人员没跑儿,紫薇却来央求我,希望跟着小燕子一起去。 她说就当做最后一次作为女儿,伴随乾隆左右,下半生也好留个念想。我哪儿忍心拒绝。 “不过你不恨小燕子了?” 紫薇摇摇头,垂着眼帘,说:“不是不恨,也不是特别恨。我只是不再傻傻的把她当做姐妹。从今以后我只是你的妹妹与妻子,与小燕子再无关系。借她的帮助出巡,是她欠我的。” 我知道她这么说是想让我放心的放她随乾隆去,但开心亲了亲小娘子的额头,在接触到她肌肤的刹那,她的反应依旧有点僵硬。我并不介意,说:“再过几年你就知道你的选择有多英明了。你看着吧。”接着顺势将紫薇就地正法。 乾隆组队旅游的结果有好有坏。 谁都没想到,被留下来处理朝政的是我,被带走的反而是一向跟乾隆亲厚的老五。 个中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大臣眼里,这是有内在政治含义的事件。 皇三子咸鱼翻身,呆永琪错失荆州这种想法估计很大众。 小燕子好样的,继续拖死老五。 我提前开始为摄政做准备,忙着居移气养移体,培养温良恭谦让的气质。忙里偷闲,我叫来小林子,一起做点恶作剧,放松心情。 小林子虽然是太监,却是一个俊俏美太监,在宫里爱慕者不少。可因为老五和福尔康的无端迫害,他那段时间在冷宫饿坏了,回来之后胡吃海塞,变成现在这副痴肥模样,连家中老母,见了面都笑问客从何处来。他对这二人的恨意不比我小。 小林子肚子里的脂肪一翻腾,就想出个馊主意。 我听了嘿嘿j笑,忙叫金锁和赵勇过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吩咐着,并让他们借服侍紫薇和小燕子的机会共同执行任务。 今非昔比,现在我身边忠心的侍卫多得很,不缺赵阿萝的哥哥这一个。 郊外道别的时候,正是夏至。马车上,紫薇对我垂泪挥手,小燕子双手做喇叭状说:“三哥,我会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回来的!” 福尔康看着紫薇柔情似水。老五偷偷搂着小燕子,冲令妃挥泪作别,愉妃默默的凝望着完全忽视自己母妃的老五,百般无奈。 额娘纯妃最近与乾隆蜜里调油,也在出行之列。她走之前已经在我面前哭了一桶子眼泪,这会儿倒不哭了,望着城门有些黯然,想来在思念被过继的老六。 乾隆抱了抱令妃,对送别的端庄冷肃的皇后哼了一声,对我哼了两声。 我忙表忠心表忠诚,说儿臣之心日月可鉴,皇阿玛一路顺风,此去一别应是良辰好景虚设,记得带点土特产回来儿臣想吃椰子干云云。 皇后看的目瞪口呆。 御驾在滚滚烟尘中离去。 乾隆离开的这些天,我在朝堂里混的如鱼得水。 一开始王公大臣们对我尴尬的身份不知所措,希望我去做个聋子瞎子,莫管多了,叫他们为难。 日久天长,性子磨合了,倒是一起解决了不少问题,像是西藏的离心,国内的天灾,西南的起义等等。渐渐地,富查和纽祜禄家几个家长,隐隐有结个三阿哥党的意思。 不过时机未到,大家只是隐隐有个默契。 宫里没皇帝,难得安生了一阵子,京外却传来荆州差点失陷的消息。 怒大海自称勇武无匹,实际上没什么用,他救了端王府两个孩子后,宣称自己此战并非一事无成,就沾沾自喜的回京了。留下一个富查家十七八岁的副将军与反贼抗衡。 满朝大臣暗里骂他荒唐。他此去就是个保姆,专为乾隆宠爱的那孩子保驾护航的,现在他自个儿先回来,岂不是本末倒置? 幸好富察家孩子能力不错,在荆州打得有模有样,一个多月的仗下来,居然从原本的劣势,变成隐隐压了反贼一头。 期间我每一旬收到紫薇的三封家书。里面提到老五最近有点怪,脾气喜怒无常。老五跟小燕子的关系也起了变化。以前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成两只斗鸡了,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斗到最后,常拉乾隆做裁判,让他好不头疼。 还有福家大公子,总是一副情圣的样子缠着她。小燕子为维护嫂子揍了他几顿,他竟敢还手,结果被侍卫踹翻了按在地上给小燕子出气。 两三次后,本来就大的鼻孔,被打的愈加外翻,下雨天需用袖子揣着才不进水。现在只敢远远的哀怨的看着她。 过了几旬,家信没了。我想是不是我从来不回信的缘故呢。 说回朝堂。 怒大海虽然行事荒唐,又没什么用,但好歹救了两个孩子,令端王府不至绝后,朝廷不至蒙羞,也算出了点力。大臣们商量后,决定捏着鼻子升他个内大臣。反正此人不大识字,每天议事时把他丢进茶房喝水就好。 富查家护短,自家小子受了怒大海的欺负,定要报复回来。 他们家在礼部有些人脉,等怒大海护送两个遗眷到了,为了恶心他,令礼部只派几个小吏接风。 在这件事上,我觉得怒大海确实有错。且就家族势力,他太弱小,不值得维护,我最近跟富查家关系又贴近,便默许了。怒大海若是跳脚,还能借机会申斥他一顿。 没想到他是个虚怀若谷的人,呵呵一笑,全不在意。富查家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郁闷的肾虚了好几天。 端王政绩平平,城破而死,兼现在国库空虚,因此端王府家的葬礼只是简单操办,几日就完成了丧仪——当然,表面上那可相当风光,毕竟是政治需要。 等遗眷在驿站休息够了,我和皇后一起召见他们姐弟俩。 大殿里缭绕着令人心情安宁舒爽的白烟。 先进来的是一个娇娇柔柔的女孩子,青丝间插着白花,耳坠玉珠。面色苍白却带着□,一身松松的白色旗袍,有些弱不胜衣的样子。 后面跟着的小男孩想来就是克善。身量尚未长成,含胸缩肩,低头不敢看人。 新月与其说是跪,不如说是跌坐在地上,在大殿中央磕头不止。 “新月,克善,你们是烈士之后,不必多礼,坐下吧。”皇后僵硬的说。 我还没发话,屋外忽然喧闹起来。 “怎么了?”我问。 门口的侍卫小跑进来,一头雾水的说:“禀告皇后,三阿哥。怒大海将军没有封诏就进宫了,此刻在门外想要面见。我们问他所为何事,他说新月格格善良纯洁,请主子们不要伤害她。” 谁要伤害新月?怒大海跟新月是有仇还是怎的?他这么一来,我和皇后可很难对新月有好感。 我说:“你去告诉这奴才,新月是个好姑娘,爷和皇后很喜欢。先请他去东耳房喝杯茶。” 侍卫心领神会的下去。 东耳房其实是为不受欢迎的访客所设,常备巴豆,赶他们早早滚蛋。 新月的腿软的跟蛇尾巴似地。 她噗通跪下,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哽咽道:“皇后娘娘,三阿哥,求求你们饶了怒大海吧,他是个善良勇敢的人,是我眼中的天神。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这格格的身份也不要,求求你们饶了他这次把。” 一时间我还真不知说什么好。 这一男一女真真是绝配。 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俩要是不废话,谁会闲着无聊治你们的罪,你们有被害妄想症吗? 是不是在城破的时候被人把脑子给打坏了? 不管怎样,在气氛尴尬的时候,打哈哈都是万事万灵的方子。爷在大庭广众下给你面子,等没人了,非跟你死磕。 我哈哈笑道:“新月,快起来快起来。爷对怒大海欣赏的很,赏他都来不及,怎么会罚他。你快坐下。嬷嬷,给新月擦擦脸。” “喳!”容嬷嬷大声领命。从墙角捡起一片拖地的糙布,给她抹了一通脸,又使劲拍她膝盖上的灰。那胳臂粗壮的哟,新月疼的直哼哼。 皇后假装没听到,板着脸说:“克善小世子,新月格格,你们这一路辛苦了。端王一家为国尽忠,我们不会怠慢功臣之子,克善尚未成年,先封新月为多罗格格。克善成年后搬入府邸。” 新月是亲王之女,本该做和硕格格的。不过端王守城失败,大臣们想借此机会,将新月和克善各降一级,好收回些封地。 如果新月稍微有点常识,就该跪下来替端王谢罪。 我和皇后静静的等着。 克善左顾右盼不知该做什么,最后从花瓶里抽出一朵花掐着玩。 新月诚惶诚恐的双手撑地跪下,磕头说:“皇后娘娘,三阿哥,臣女不愿当多罗格格。”克善见姐姐跪下,急忙也跪了,说:“不愿,不愿。” 这两个瓜娃子好不上道。皇家说话向来冠冕堂皇,就是叫你去死,也说成个恩典,仿佛你求着盼着巴巴儿的想去死似的。 你就算不满意,当面知情识趣的跪下谢恩,背地四处送礼求情才是正道,怎么跑来瞎胡闹呢。端王府怎么教孩子的,两个二百五。 谁知道新月这孩子比我想的还二百五。 新月抽抽噎噎的继续说:“臣女想换个恩典。” 我温和的鼓励她:“你这孩子,说话总留个尾巴。大胆说,没关系。”要是这恩典太异想天开,就莫怪我到时候对外称新月格格一路硬撑着,终于病死了。然后打折双腿丢出去当乞丐。 新月满心感激的说:“臣女我今天带着一颗充满歉意的心,跪在这儿请皇后娘娘和三阿哥原谅,对不起!真是几千几万个对不起!我也知道,我的不理智的反对,实在有诸多诸多的不是和不妥,使你们大家都很生气,很难堪。可是,我出此下策,实在是身不由主,我对努达海已是一往情深,不能自拔。” “请你们相信我,我今天不做这个格格,是诚心诚意想成为这个怒大海家庭的一份子。你们别在把我当做格格了,就让我在怒大海身边做一只小猫小狗吧。” 我和皇后都楞住了,一往情深?小猫小狗?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一个未婚姑娘,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表了一篇露骨的爱情宣言!其中还有滛\秽情节,克善这样未满十六岁的未成年人应该在家长陪同下观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真是太温柔了,我最喜欢大家了! 小猫小猫 小猫小狗后编 我心说你想嫁怒大海容易呀。这货本来就不抢手,二十年来,没有一家人愿意把女儿给他做侧室。你想做正室,我就赐雁姬做平妻。你想做侧室,我也睁只眼闭只眼。 可这二百五怎么就这么没追求呢,我郁闷的捶腿。 新月不知道我们是沉浸在纠结中没回过神,还以为我们生气了。 她连忙哭着膝行到我脚边,磕头说:“三阿哥,皇后娘娘,我永远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怒大海骑着马,飞奔过来,像是个天神般从天而降,扑过来救了我。就从那天起,他在我的心中,就成了我的主人,我的主宰,我的神,我的信仰,我情之所钟,我心之所系!新月眼里除了他,没有别人。” 克善这下子愣住了,他本来就不懂礼仪,蹬蹬蹬跑到皇后身边说:“皇后娘娘,为什么姐姐因为一个奴才救了她,就要当他的奴才?奴才救主子不是应该的吗。姐姐要做怒大海的奴才就算了,我才不想做奴才啊。”皇后心软,让容嬷嬷抱着他。 新月哀伤的对克善说:“克善,姐姐对你太失望了。”克善以为姐姐要逼着自己当怒大海的奴才,吓得哭了起来。容嬷嬷几十年没抱过孩子,慌的手忙脚乱。 新月流着泪说:“即使我们的爱情没有一个人理解,我付出的爱永不收回,永不悔改!纵使这番爱对你们大家来说只是一个笑话,对我,却是一个永恒!求求你成全我们。新月宁愿什么都不要,只求在他身边啊!三阿哥,你这么高贵这么善良,一定能懂我们的。” 香梅赶忙捂住她的嘴。 我在驿站耳目灵通,新月休养的这些天,怒大海偷香窃玉,雁姬哭闹不休,新月下跪伏低做小,骥远求爱不成反成仇的事我都知道,不过还是抱着侥幸的态度召见她。 可惜她看来已经脑残到底,不能挽回了。 我请皇后先离开,把事情交给我处理。叫宫女抱走克善,然后安抚新月坐下来,欣赏的对她说:“新月,你是个奇女子,让孤大吃了一惊。你是功臣之后,又是爱新觉罗家的格格。你既然说爷是个高贵善良的人,那么如果你这样一点小小的要求,爷都拒绝了,脸上实在过意不去。” 新月听的惊喜不已,我继续赞叹道:“新月你是个好姑娘,知道国库现在不充盈,赏赐功臣很困难,竟愿意自我奉献。这样的牺牲精神,虽然奔放了些,但也堪当官妓的楷模。” “不过你是个女子,女子性柔而娇,当小狗是不合适的,就当个小猫吧。听说怒大海的福晋叫雁姬,孤就赐你个新名字,叫喵姬,如何。”她膝盖骨软,总爱四肢着地,这样也算不浪费她的天赋。 新月急忙磕头谢恩,喜悦洋溢而出。 我又说:“你尚未除服,爷再给你个恩典,你在宫里服三九二十七日便可,期间爷会派人来教你如何做一只小猫来取悦丈夫。只是,这对外不好看,堂堂正正的把你嫁进去,爷做不到,爷可以对外宣称新月格格病死了,暗中将你送入怒大海府中,你这般痴情,可吃得了苦?” “不苦不苦,这样一点都不苦!喵姬愿意,喵姬愿意!”新月容光焕发的抛弃掉父母给的本名,在我脚边磕头不止。碎发落在我的脚上,凉凉的,痒痒的。 我摸着下巴想,爷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怪呢,总觉得这个世界有点荒谬的样子。 在额娘来信之前,我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乾隆遇刺,紫薇舍身相救。 之后紫薇卧床养伤,乾隆不忍心先回来,便留下来照顾她。因父女天性,对她关怀备至,解衣推食,亲手喂药。 乾隆总想为她做点什么,可是赐免死金牌她不要,赐格格的爵位她不也要。只说十六年来就盼着面见天颜,与皇上说说话,紫薇福气薄,今日心愿已了,不敢祈求太多。 乾隆立即被感动了,一定要满足她一个愿望。 于是傻姑娘说,当年母亲为她取名后发现名字不吉,又无法更改,所以十几年来生活多坎坷。这次死里逃生,便全当紫薇是她的前生,望乾隆赐个吉名,使今后生活顺遂。 我想想没错,紫薇这几年来,发生了一连串事件:母亲病死,亲戚谋财,千里来京,四处碰壁,鹊巢鸠占,街头受辱,最后进宫做了小燕子的宫女,还被亲哥哥拉上床。 虽然我待她并不太坏,让她理智上想跟我一辈子算了。但感性上,我的行为无疑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隐隐萌了死志。 幸好老天不让她死。 乾隆欣然同意,为她日思夜想了个新名字,叫明珠,意喻被父母宠爱的尊贵女子。 紫薇听的当场落泪。 不过这只是私下发生的故事,在外边大家还是叫她紫薇,没人改口。 额娘说她经此一事,神色比以前更有朝气些。又说要不是小燕子天天跟乾隆炫耀紫薇是她姐妹又是她嫂子,乾隆差点扒灰了。 这真是峰回路转,我看罢欣然一笑,将信纸轻飘飘搁置一旁。 既然新月想做个玩物,嫁妆于她就没什么用了。 当然我这人很讲情面,绝非吝啬之辈。 端王府早年在京城的钱庄存了一份嫁妆,让他们经营。二十年来数目翻了两倍。我把一半划拨给国库,五分之二入我私库,剩余十分之一拿去变卖后,钱都用来给新月买首饰,以及支付调\教费用。 过了十来天我去探望她。小娘子浑身只披了块轻纱,头戴猫耳,四肢蜷曲,遮挡着重要部位,在挂满薄幕,颜色暧昧的堂屋里舔着一碗羊奶。 嬷嬷不许她说人话。她看见我,一边喵喵叫一边哭。我温和的说:“莫急,莫急,慢慢说。” 新月可怜兮兮的说:“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我说:“你说你当初是要当怒大海的侍妾奴婢,不是要当真正的小猫?傻姑娘,你不知道你现在多漂亮,怒大海见到你后,肯定看也不愿意看一眼雁姬了。” 新月马上开心起来,说:“喵喵,喵喵喵,喵~” 我说:“快了快了,再过十几日就送你去见怒大海。” 新月一时无法用猫叫表示她的喜悦,就爬到我脚边蹭我的腿。 怒大海是个不安分的,新月进宫第二日就跑到宫门口大喊大叫,让皇后放过新月。 我早有准备。将教养好的克善丢出去。 克善在宫门前跪在地上对他说:“怒大海将军,我敬你救了我们姐弟,不愿求皇上治你的罪。看在我姐姐已经走了的份上,求求你不要玷污她的清誉了。” 果然,围观群众听了克善的话,都啧啧称赞这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唯有怒大海除了新月的事,什么也听不到。 “什么?不可能!新月不可能死!”他癫狂的一把推开克善,在围观群众的嘘声下,大拍宫门。 玷污格格清誉,对世子无礼,宫门咆哮,激愤的大臣们纷纷在斥书上拍上自己的官印。怒大海数罪并罚,降做参领。 既然成了个小小参领,侍卫们不再手软,毫不留情的把人拿下,剥掉他的官服,叉出宫门。 怒大海坚持不懈的爬回来,在门口坐了一整天,到了半夜肚子太饿撑不住,才中场休息,回家吃顿便饭。 这件事一日内传遍京城。怒大海这样对待克善,且愚蠢鲁莽,迅速臭了名声。 怒大海也是背时,好端端在家中走动,被一群正义群众蒙着脑袋打断了腿。 脑残都是愈挫愈勇的,怒大海身残志坚,过了几天瘸着一条腿拐到宫门,继续让皇后放人。 可怜的皇后,老背黑锅。 这次我在权限内直接将他降为百夫长。 祸不单行,怒大海在回府的路上被不明人士打断了另一条腿——荆州一役,大小贵族们都是冲着便宜军功,送儿子侄子表侄子去的战场。 怒大海中途带着一半兵马跑路,被留下的子侄们的家长能不恨他吗。 过了几日打不死的怒大海还想出来,可惜出不来了。 他他拉家老夫人心一横,将他关在屋里,对外称得了失心疯。京官的夫人们纷纷哀叹没有了怒大海当笑料,日子变得好寂寞,联名要求怒大海家老夫人放他出来。 据说怒大海知道后信心大振,连夜翻墙,夜巡的官兵错以为是贼,将他拿住。家人四处打听了三天发现他被关押了,心灰意冷,不愿赎回,冷眼看他吃了三天牢饭才接回家。 第二次见新月,调\教已经接近尾声。她身披红雾薄纱,赤身捰体,头戴猫耳,在铺了毡毯的屋里灵活柔媚的爬来爬去。手掌和膝盖上都裹着兽皮,防止起茧。 我不禁赞叹嬷嬷教的好,新月的眼中,羞耻与坦荡各占一半。要是太过奴性了,反而没趣味。新月在嬷嬷的示意下,扭捏的爬过来。 不知是不是训练的太好了,她一到我身边,就无意识的用胸前的红豆在我的小腿上前后磨蹭,白皙的脖子和纤细的手腕上,铃铛铃铃作响。 磨蹭了一会,新月的脸颊变得嫣红可人,双眸也染上媚意。她不停的扭动的双臀,仿佛很不舒服。幽怨的喵喵叫着。 我说呢,原来连尾巴也安上了。白色的尾巴像真的猫尾一样翘起,根部消失在幽深的臀缝中。 由于没穿衣服,新月的肌肤触手冰凉滑腻,我顺着她背部的曲线划到浑圆的臀部,爱不释手。 新月喵喵叫着,一边颤抖一边闪躲,眼里满是哀求。 我哪里忍得住,将她拖到屋里颠鸾倒凤了一番。事毕,新月躲在屋角呜呜哭泣,青丝从猫耳间垂下,包着兽皮的手揩着眼泪,粉嫩的茱萸在手臂的缝隙里时隐时现。臀缝中的猫尾还在微微摇动。 这小妖精,装的真够味!我从她臀缝里抽出湿淋淋的猫尾,搂着她微凉的身子,再次前前后后的倒腾了三四回才罢休。 小英子说:“主子,这只猫仔您若喜欢就留下来呗。怒大海这奴才还敢跟您要不成?” “跟一个奴才抢东西,爷没那兴致。” 在约定当日,我就将喵姬用红布裹了,装在箱子里,扎上蝴蝶结,打包送去怒大海家。 届时痴男怨女相会,怒大海权势不比当初,两腿皆折,年过四十,身体老朽。新月青春年华,热情似火,想必是女上位。 我和赵阿萝正说着话,令妃打发来小太监,说乾隆在回京的路上,要我过去商量迎接事宜。 令妃现在掌着后宫大权。这是一边拉拢我,一边给皇后示威呢。 此时夏末秋初,正是繁花似锦,烈日如炽的时节。 我笑眯眯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号称重口味控,但写不来h的废柴作者参上! 委员会议 委员会议 延禧宫里,令妃和福大学士的夫人都在,大门敞开,福尔泰站在走廊守卫。一来示以光明正大,二来防止偷听。一个宫女在一旁端茶倒水。 福晋向我屈身请安。 外面日头炎热,延禧宫倒是清凉。 我端起茶杯一咕嘟喝完了,喘了口气才满不在意的让她坐下,瞥了眼给我续茶的少女,说:“这宫女……” 令妃笑着说:“三阿哥不必忌讳,香雪是我身边得力的奴才,忠心得不得了。” 我点点头,让小姑娘过来给我扇风,一路走来热的我满头大汗。 前些天我和幕僚分析令妃和老五,发现他们之间是一种奇怪的互利互惠关系。老五在乾隆面前为令妃争宠,令妃在乾隆面前为老五争利。 奇怪之处在于,为什么老五不帮他母妃呢?从这个角度想,问题就明白了。 老五和瑜妃是母子,他俩互相称赞会使得乾隆反感。老五和令妃是外人,反而是绝好的搭配。 小燕子的出现成为一个变数,令妃第一步棋走错,撺掇乾隆将她认为格格。 福家也下了一步错棋,他们收留紫薇,得知她的来历后,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乾隆,而是妄图让福尔康攀附格格。 两批人因为一个共同的错误,结成更紧密的盟友。 他们有两个选择,一是想办法恢复紫薇的身份,这样福家会出一个额驸,风险虽大,收益也大;二是让小燕子继续做格格,紫薇消失,这样可以保证现在的收益,同时将风险降至最低。 显然,由于我的出现,采用折衷的方法将错就错,从中牟利,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现在我们与其说是同盟,不如说是共犯。 而我的优势在于,我传出的消息让他们以为我不知道紫薇是我妹妹,因此她们不知道我知道她们与我是共犯,而错以为将来可以凭借信息优势以把柄拿捏我。 于是她们乐得维持着与我表面上和平的盟友关系,不到鱼死网破,不会对紫薇的身份透露半个字。 令妃也有自己的信息来源,南巡传来紫薇救驾和老五行为古怪的消息。她判断紫薇嫁给我后,我在乾隆心中的地位会进一步上升,老五有可能失宠。 心中的天平在向我大大倾斜之后,她待我比以前更殷勤许多。 会谈在愉快状态下开始,令妃首先发表了一番对未来前景的展望,作出合作愉快的美好祝愿。 接着缅怀过去,肯定我们的合作精神和各自的付出,希望我们不要因为现在的成绩而得意忘形。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然后提出,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在令妃和三阿哥的领导下,努力与乾隆,老太后,以及各级官员打好关系,全面把握好政治与后宫的平衡,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我和福晋鼓掌表示同意。 接着,我在会议上发表讲话,指出前景是美好的,道路是曲折的。 我们的队伍中,还有些歪风邪气。有些同志意志不坚定,想要两头讨好,在两个派系之间,摇摆不定。 这是犯了极大的右倾主义路线的错误。我在这里就不点出这些同志的姓名,希望这些同志勇于承认错误,坚决改正。 令妃与福晋坚定支持我的这一观点,她们保证立即找出犯了错误的下级同志,并严肃批评。 我继续发表讲话,指出还有一些同志虽然努力了,却没用对地方,导致事倍功半。 比如令妃同志,应该把重点放在生养阿哥上;福大学士同志应该在政务上用心,争取早日提升;福晋要与贵妇集团打好关系,共同为三阿哥团队的胜利,积攒决定性的力量。 令妃和福晋同志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更加坚定的支持以三阿哥为核心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方针。 在热烈的掌声中,会议进入了尾声。 迟疑了半晌,令妃终于不太自在的提出,上一次怀孕,她受了小燕子的惊吓,导致生产并不顺利,亏了身子,太医说将来或许会子息艰难。 我与福晋对视一眼,福晋笑着对令妃说:“表妹,这可真是巧了,六月的时候三阿哥找到一个妇科圣手。不少多年无子的,或有隐疾的,经她调理,两个月以内便能怀胎。我派几个妇女去一试,果然都有了信。” 令妃说:“可是宫外大夫,如何进得了宫?” 福晋笑道:“这好就好在,是个女大夫。我下次入宫带上她,让她给您瞧瞧。” 令妃欣然点头。 乾隆的行程拖了又拖,终于预定在秋至前一天回来。 我和皇后令妃带领大臣和后妃去迎接。 巍峨的紫禁城在众人背后投下淡淡的阴影,紫禁城前面场地巨大,空旷无垠。风吹得旗帜猎猎作响,马蹄声和车轮声越来越近。 乾隆年纪虽老,耍帅之心不减,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头。 满朝文武跪下山呼万岁。妃子们盈盈一福。 乾隆立即哈哈傻笑起来。带着王八之气,携臣归朝。 临走前给了我一个你等着我要你好看的表情。 我敷衍的搭理了一下他,在随行人员中寻找紫薇。谁知第一眼看到的是福尔康。没办法,鼻孔太大,优势明显,小姑娘哪里有他抢眼。 我瞥了一眼觉得恶寒,假装打酱油路过。 福尔康投来怨毒的视线,福尔泰讪讪一笑,拖他离开。一阵风吹来,福尔泰赶忙说:“哥,你鼻孔大,快用袖子揣着,莫要吹坏了。” 福尔康揣着鼻子闷闷的说:“弟弟,你不知道,刮风还好,下雨时着实令人头痛。” 肥熊猫小林子洋洋得意:“爷,您看我跟他谁英俊?” 说真的,跟畸形残障人士比帅,你寒碜不寒碜。 “三哥,我回来了!”小燕子咋咋呼呼的在车架上挥手。 “三哥,我也回来了!”小燕子身边一个人半掐着嗓子说。 我眯着眼睛半晌没认出来。 这谁呀,叫爷三哥?爷有这么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吗。 小燕子叉腰怒目:“永琪,你又学我!” 那爷们儿相当熟稔的昂首说:“爷才没有学你,是你在学我。” 缓慢的经历了老五这些天的渐变的随行人员,淡定的表示毫无压力。 迎接人员下巴都掉了——这是五阿哥吗? 以前的五阿哥可没有……嗯,以前五阿哥脑残是脑残了点,可是没有现在这么……嗯,仔细想想,以前和现在只不过是从不同的角度脑残,实际上区别不大——经过一番心理建设,迎接人员纷纷表示无压力,默默的扶回下巴转身,留下萧索的背影。 “小燕子,你你你再说一遍,你说他是谁?”我淡定不起来,抖着嗓子说。 “老三,你连我都不认识了!”那人说话声音也不娘,是少年式的清澈。他气鼓鼓的,翻个白眼,推的我一趔蹶。 定睛一看,这爷们穿着老五那套从来不换的黄|色皇子服,光滑圆溜的脑袋,秃瓢上一根长辫,明眸皓齿,隆鼻修眉,胸部平坦,没错是老五啊,我怎么就认不出来呢。 “三哥三哥,他在路上一直欺负我。他抢我的零食,抢我的衣服,还跟我吵架。你要帮我。”小燕子摇我的衣摆。 我头大了:“老五你怎么越长越幼稚,还欺负你妹妹来,男子汉大丈夫,对女孩子低头不丢人,快道歉去。” 老五傲娇的偏过脸说:“好啊老三,你不帮我,居然还叫我道歉。” 我用眼神告诉他:蠢弟弟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干嘛要帮你,我揍你还来不及。 老五眼中似乎浮现一缕雾气,他用脚往地上一跺,袖子一甩,低头走了。他身边的宫女太监围了一个圈簇拥他回去。 我讷讷转过头的说:“小燕子,说真的,是不是你这次欺负他欺负的太厉害了?” 小燕子对我怒目而视:“三哥,亏我还记得给你带零食,你怎么向着他呢,我从来没欺负过他!”也哼了一声,把一包奇怪的果子丢我脸上,跺跺脚跑掉了。 我呆了一会,把果子丢进小林子怀里,弱弱的挪到额娘身边说:“额娘身体是否安好?” 额娘揪着我的耳朵说:“虽然你没有寄给额娘一封信,没有问候额娘一句话,但额娘的身体好得很,倒是你的紫薇不太好。” “疼疼疼,额娘放手,紫薇怎么了?” 额娘说:“紫薇保护你皇阿玛受伤后,在马车里躺了一整个月,眼巴巴的等你来信问候,可是一封都没收到,每天偷偷背着大家哭呢。回来时被你皇阿玛被送到你舅舅家休养了。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 “永璋,我要提醒你一句,这是个好姑娘,你不要错过她。”她塞给我一个精致的香囊。 女孩儿家家的,有空想东想西最好,什么都不在乎才坏了事。 我喜滋滋的把香囊挂在腰带上,说:“您多虑了,我宠她宠的紧,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恨不得把她拴在我腰带上,一刻也不离开呢。” 额娘一脸不信,待还要教育,我借口皇阿玛召唤,带着小林子跑路。 古人说的好,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宁可得罪小人,不要得罪太监。你们让我一时肥胖,我让你们一辈子见不得人。小林子这个思想用得好。 路上他邀功说:“三阿哥,奴才的点子不错吧。五阿哥现在这副娘娘腔的样子,多解气呀。” 我怨念的说:“好个屁,爷看的牙都倒了。爷本来以为给他吃点那玩意,他会长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3部分阅读 还珠之穿越永璋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3部分阅读 两个大咪咪呢。” 心有余悸的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我说:“先不说这,倒是你,首尾都收拾好了没。” “爷您一万个放心,金锁和赵勇做的干净。除他俩之外,谁都不知道。” 我让他继续掌握好福家和令妃的动向,有事迅速报信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提供一个自由名额,除了老五以外,众脑残中,大家来想h掉谁? ps,脑残女最好啦,如果情节会很有趣的话,脑残男也可以勉勉强强勉为其难略微考虑一下。 如果可以营造出合适条件的话,我可以试试哟。 不过如果很难实现,或者实现了也没什么意思,就有可能pass掉。 金锁——结局已内定 小燕子——结局已内定 小白花——结局已内定 尔康——结局已内定 尔泰——结局半内定 香妃——总觉礐ao掉她太简单,没什么趣味的样子,我考虑一下 耗子——结局半内定,不过也可以考虑一下 选乾隆的筒子——这家伙……h他口味也太重了吧orz……不过感觉似乎会很有趣的样子,嗯…… 兄友弟恭 午饭前,我宫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正是老五。仿佛把自己当此间的主人似地,他在我屋里自说自话,一会耍阿哥性子,一会撒小姐脾气,上房揭瓦下地打洞,好不快活。 这家伙到底想干啥?青春期躁动症? 终于他折腾累了,决定留在我这儿吃饭。我咬牙切齿的吩咐小林子往菜里加药,冷眼看他贵女似地细嚼慢咽。 吃吃吃,吃死你个吃货。 下午蒙乾隆召见。 令妃的奴才冬梅装作路过,向我递话,说爷安心的去,一切都勿要担心。 进去一看,乾隆的脸色比平时还臭三分。 他两手负在身后,浓眉皱成一字型,长方脸下坠成椭圆,略微躬腰低头,从下往上盯着我,不阴不阳的说:“老三,你还挺能耐的,将朝廷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大臣们都对你交口称赞。” 我摸摸脑袋笑道:“皇阿玛哪儿的话,都是您教得好。再说真正有干系的重要奏折,儿子能力不够,都呈给您解决了。儿臣处理的都是一些起辅助作用的小事。” 令妃的耳边风很给力呀,乾隆竟意外的对我表示满意。 他按捺着火气说:“不过有一件事,朕很不满。” 我说:“儿臣洗耳恭听。”难道是紫薇的事?可是福尔康自称情圣,绝不会告密的。 乾隆说:“你猜。” ……多大的人了,要不要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啊。 我搜心刮肺,怎么也想不出我到底做了什么惊动了这位大佛,苦着脸说:“皇阿玛你就告诉我吧。” 乾隆龇牙一笑,猛的提溜起我的耳朵,大吼道:“小子,老子去的是江南,不是海南!老子找遍干果铺子,哪有什么狗屁椰子片!。” 喷我一脸唾沫星子。 “哎哟,疼,没有就没有,儿臣不吃了还不行吗。”我可怜的右耳,第二次遭毒手。 乾隆此时心里肯定在大呼:你这时候该请罪呀口胡!你这跟新月格格一样不着调的蠢儿子! “不行。”乾隆几十年的修养让他扯出魅惑狷狂的一笑,“江南虽然没有椰子干,却有官员献榴莲。朕给你带了一车回来,限你三个月内吃完!” “皇阿玛,我错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行了行了,旅游纪念品去你额娘那儿领,”乾隆正色说,“今天叫你来是为了两件事。第一是小燕子出嫁。她如今十六七,正是女儿家最好的年纪,再大一些,虽是格格,找好婆家也难。长兄如父,你留心一下你接触的京城子弟中有没有好的,与她相配。” 自家血统纯正的格格送去和亲,没有半分血缘的却留在京城享福? 乾隆真是个好人。 我说:“皇阿玛,小燕子这飞扬跳脱的性子嫁出关外还好,在京城做媳妇,定是个祸害,莫要应了俗话:结亲不成反结仇。您要心疼她,非把她留在京城,咱们皇家不缺她一天三顿饭,一年四季衫,不如把她养一辈子更妥帖。” 乾隆瞪过来。 我的气势立即弱了,改口道:“行行行,不就是找一个额驸吗,我去找。小燕子怎么折腾都没关系,我一定给她撑腰。对了我看福家兄弟跟小燕子很好,您看福尔康怎么样。” “不行,他文不成武不就,何况容貌丑陋,朕不能让自己女儿的额驸顶着个猪鼻子。” 人家也不是天生的,不是被你女儿打的嘛。 “要不,福尔泰?这也是个才俊。”这小子多次求我给他牵红线呢。 我很想说你家老五也对她有意思,可我实在没那狗胆。 乾隆沉吟了一会说:“福尔泰什么都好,可惜不是长子,小燕子嫁给他太委屈了。” 真麻烦。我背负着将来可能被知情人掐死的压力,咬牙提出几个压箱底的京城女婿热门人选。 像是在荆州之战名声鹊起的富查家小子福康安,最近崭露头角的钮祜禄和珅,钻石王老五阿桂,新科状元高大胖等等。乾隆都大摇其头,列出一二三四五点不足。 我盯着乾隆的老脸说:“别逗我了,您心里其实已经有人选了吧?” 乾隆王八之气一发,哈哈傻笑,胸有成竹的点点头:“没错,朕去年就挑好了,就是硕王府那个捉白狐放白狐的皓祯。” 去年?您今年才认的女儿吧,究竟是哪个可怜公主被抢走了未来夫婿? 不过这关我什么事,我连忙拍马说:“您老爷子记性真好。新女婿玩过狐狸这么大点子个事,都调查得清清楚楚,那他的资历为人,肯定是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勘察过的。既然已有人选,那就儿臣就告退了。” 才转身想溜,乾隆按着领子把我扯转去,说:“朕看你这些天收拾政务,勉强有几分能力,礼部现在有几个缺,你去挂个名,置办迎接西藏土司事宜,再顺便辅助皇后准备小燕子的婚事。你年底就大婚了,也可借此机会观摩学习。” 我苦着脸点头。 他又说:“你皇妹的额娘去了,与皇后又不亲,年纪比她大的皇姐嫁在关外,年纪比她小的尚未成亲。所以你这个做哥哥的先去跟她说说,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好了,滚吧,朕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我滚出门外。向额娘请过安后,去淑芳斋把这事告诉了小燕子。 小燕子很好打发,她根本不懂成亲是怎么回事。我告诉她成亲后她就可以出宫去丈夫家玩,去丈夫的亲戚家玩,等我开了府可以来我家玩,丈夫还会陪她做有趣的游戏。小燕子于是心心念念盼着嫁人。 礼部报道的事最繁杂,一直东奔西跑到晚饭前,我才得闲去练武场耍耍。 没想到阴魂不散的老五又出现了。 他幽幽的看着我,幽幽的拿起一根银枪,幽幽的说要跟我过两招。 我记得是我跟他有仇,不是他跟我有仇啊,兴许我最近人格魅力爆发,让他自知有错,前来负荆请罪? 于是我当仁不让,飞起一脚踢飞银枪,接着按着他的双肩,对准肚子一个膝撞,轻松把他撂倒在地。老五的腰弯成虾米,小脸疼的发白,脑门滚滚流着冷汗。 我见他起不来,不由笑了,痛打落水狗什么的,我最喜欢了。于是我踢球似地,踹的他在地上滚来滚去。 过了一会他身上的疼痛似乎略缓过来,便挣扎着往起站,不过每次才站起来一点,就被我再次撂倒。七八次下来他终于认命了,捂着脑袋,任我踢打,兀自做个缩头乌龟。 半盏茶时间我恋恋不舍的才停下来。 “真爽快。”我把踩在他背上的脚拿开,微微喘着气道,“老五你今天实力很不济呀。男子汉大丈夫,胜不骄败不绥,莫哭莫哭,来来来,我们兄弟二人再大战三百回合。” 我本来只是寒碜寒碜他,没想到他一直蜷在地上不动,肩膀一耸一耸的。 疑兵之计?我悄悄转到他面前,将他捂着脸的袖子一抽。 ……不是吧,真哭了! 他浑身上下,只有袖子捂着的头脸是干净的,白暂的脸蛋上,秀眉微蹙,两眼通红,却不是像女子一样啜泣,而是呆呆的看着前方,无声的哭着。眼泪珠子一落下来,他就用黄底龙纹的袖口擦走,可是眼泪不停的落下来,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见我傻看着他,倔强的把我手里的袖子一挣,略带鼻音的说:“你都把我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结婚吧,我负责。我差点条件反射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虽说天家无兄弟,也没有真正的孩子,可他毕竟才十几岁。我心软了一瞬。可话说回来,我也才十几岁,这么打他似乎也不过分。 算了算了。 我不理他的挣扎,从地上拽他起来,用抹布把他脸上眼泪鼻涕抹干,又拍掉衣服上的灰,弄出个人样。才把他抱到练武场外。本想把他丢回他住的地方,结果他在我身上又捶又咬又扭,我只好就近把他带回了阿哥所。 走了一半路他就不再折腾了,不过我懒得拐弯,还是往阿哥所走。 我撞开卧房左边的一间厢房,把他往床上一扔,准备去找个宫女来包扎一下。 这厢房很少有人使用,因为采光不好,只有北墙有一扇纸窗,微微开着,外面挂着一串风铃,一动不动。没有风,待在里面很有些气闷。 暗橙色的夕阳隔着树影映在纸窗上,照起屋里的一层浮灰。 老五在床上看着帐子顶,静静的说:“三哥……” 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老五,你别叫我三哥,你突然要跟我玩兄友弟恭我不习惯。” 他改口说:“永璋……” 我忍住想撞墙的冲动:“你还是叫我三哥吧。” 这张黄花梨架子床还是春天的置配,垫着厚褥子,老五躺在上面,人陷下去五分之一。深红色的厚绒帐围了左右和靠墙三面,老五双腿落在矮塌上,人正对我躺在中间。 我想这样会不会太热了,还是换间凉爽点的屋子吧。 他却说:“你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哈,爷做的坏事多了去了,你诈唬我啊。我做黑帮太子的时候,可是玩这一招的祖宗。 他低低的说:“我不怪你。你过来,我想跟你说话。” 我听得乐了:“那是,咱们是兄弟嘛,有什么事,打几场架就和好了。”我靠,这孩子出什么毛病了,没听说吃点治更年期症状的药能把人吃成傻子的啊。不对,这是他在降低我的警惕,把我当傻子耍呢。 要不要过去?难倒他想趁机宰了我? 可是这半瘫的细胳膊细腿怎么看都不行嘛。 于是我淡定的走过去,俯下身说:“说什么?” 帐子的阴影让他的眉眼看起来有些模糊。挨得近了,我发现老五长得确实不错,脸上有几分愉妃的影子。或许是他以前盛气凌人了些,让人错以为他长相粗犷。 不过他虽比我清秀,却没我英俊,我自我安慰。 我遏制住掐起他纤瘦的下巴作弄他的冲动,正色问他。 他却不知不觉把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靠,这不是我揍他的第一个动作吗,这小子果然要闹幺蛾子了。 他今天力气虽小,却有一股不死不休的架势,捏着我的肩胛骨,加上百八十斤的体重,我双手撑着床,一时没挣起来。 老五半垂着眼帘,轻轻的一字一句的说:“老三,爷说不恨你,你还真信啊?你什么时候,这么蠢了?” 他的动作由搂变成掐,两个拇指压着我的气管,食指和中指抵住颈椎,说话仍是轻轻的,但字仿佛是一个一个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把爷弄成这样子,爷怎么可能不恨你,爷恨不得亲手掐死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挫你的骨,扬你的灰。” 一个玩笑而已,至于吗?这蠢弟弟也太过认真了。认真的孩子,一点也不好玩。 我失了兴致,讽刺的笑道:“你说爷为什么敢过来?因为爷有轻易撂倒你的自信。”我从内向外分开两条细胳膊,将他苍白带淤的手腕左右按在床上。 老五不带表情的眼睛盯着我,嘴唇抿着,忽然抬起膝盖。我早就防着他这个动作了,膝盖抵着他的大腿,让他一动不得动。 窗外的风铃叮叮一响。 “想弄死爷?再过一百年吧。” 我把他丢开,居高临下,淡淡的说:“不可能的事就莫要再想了。爷去找人给你包扎。对了,爷说我把你弄成这样?不好意思,爷听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老三第二集做出的揍老五的承诺,终于实现了~ 张飞李逵 乾隆在御花园里玩了一场假刺客的游戏,再次证明硕王府世子皓祯是完美额驸人选,小燕子在小寒嫁为人妇。 据说当日除了刺客游戏,还有对对子和问答环节,贝子多隆的回答颇合小燕子的意,两人惺惺相惜,差点三牲六畜,捻土坐灰结拜为兄妹。 小燕子多次叹息为什么自己嫁的不是多隆呢。 可以出宫后,小燕子反而不走了,闹着要在宫里过年。乾隆和新额驸开心的同意了。 随后令妃怀孕,太医都说是个阿哥的可能性极大,而且听声音,健康的不得了。令妃生了几个孩子都病病歪歪,这次终于有了个健康的。 我在腊月前两天被封为纯郡王,乾隆赐予殊荣,同时迎娶一福晋一格格,并赐郡王府,宫里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郡王府尚未完工,且离皇宫稍有些距离。有时候在礼部工作的晚了,我还会住在旧所里。但总算不必天天被老五歪缠。 那天我见了老五的情形,心里过意不去。 他好歹是个皇子,又是个男人,却被我捉弄的失去尊严。我即使要打败他,要么在朝堂上,要么在战场上。靠恶作剧将他逼疯算是个什么事。 于是这些日子倒劝他找太医好好调养。乾隆对此也很关心。 太医诊断后说,少年人嘛,青春期嗓子尖细,内分泌紊乱,正常的。简单一句话将恶作剧遮掩过去,根本没我什么事。当然,实情如何,我和老五都心知肚明。 本以为老五身体恢复了,不能拿歉疚感要挟我,可以消停些。 谁知他更是变本加厉,常常来我房中死缠烂打。要是再不搬走,我就要认真考虑到底是要偷偷宰了他呢,还是偷偷宰了他呢,还是偷偷宰了他呢? 有时候我完全搞不懂他想干嘛,他经常不请自入的在我屋里幽幽的看着我,坐一整天。 形貌仍是个清秀少年的摸样,只是动作不再女气。 我有一天实在受不了了,找乾隆哭诉:“皇阿玛,儿臣苦啊!儿臣刚刚置备完两次大婚,又要迎接西藏来人。家事繁多,工作疲惫,老五还跟我瞎折腾。他盯儿臣的眼神让儿臣胆颤心惊啊。您要是再不管管老五,儿臣保不准哪天就被他强哔——了。” 他眯着眼睛瞧我半晌,一脚把我踹出去。 我不屈不挠的爬回来:“皇阿玛您救救儿臣吧,儿臣真的快被他逼疯了。” 乾隆施展冷面大法,批着奏折不睬我。我自己哭的没趣,灰溜溜的走了。 有了府邸,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组织自己的班底。私下里和珅担任幕僚长,小林子担当内外耳目,小英子管理内务,明面上大家自然是各司其职。 我的福晋是钮钴禄家孙女辈的长女,十五岁,美貌还没显出来。性子跳脱聪慧。年纪虽小,管后院很有一套。 我向福晋咨询,说有这么一个人,性别略了,最近待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以前此人与我不善,有种种矛盾,然误会解开后,他依然行为诡异,到底意欲何为? 当然,作为故事的主角,爷是真诚善良雄才大略的,所谓的恶作剧都是误会呀误会。 福晋俏皮的笑道:“三爷何必捉弄妾身。您和此人交往如此深厚,何不早日带回府来,与妾身做个姐妹,大家一起玩耍。” 我对乾隆也就随便那么一说,怎么就一语成谶了?我有些不悦道:“此人可是曾经差点掐死爷,你小女儿家家,看事恁不透彻。” 福晋一言不发,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盘算了一会,想到什么,抬头见她眼神,唬的心惊肉跳,舒缓了四天才好。 紫薇如今好好养着,心宽体胖,胖了三斤,下巴成了两层。以唐人的眼光,也算个不出世的美人。 阳春三月,冰雪消融。四月中旬,西藏土司一行人即将到达京城。 我这个礼部空降人员早已在两次婚仪中站稳脚跟,这次轻车熟路的忙碌起来。 说真的,大张旗鼓的迎接一个土司,搞得我很没面子。土司往好了说,相当于一个州县的土皇帝,实际上换算过来不过是一个从三品官。而我手下一个礼部侍郎就是正二品。 礼部里的官没有一个心甘情愿,只想随便糊弄一下那西藏来的土包子便罢了。 本朝雍正时期开始实行改土归流。 土指的是西藏土司,流是指代京城指派的流官,京城的流官在西藏做三五年的行政长官,期满换人,免得成为另一种土皇帝,故称流官。 流官是为了解决西藏土司作为地方自治官员权限过大的问题而设置的。 那么这个西藏土司难道是突然大彻大悟,前来投诚,打算摘掉顶戴,甘心做狗? 然而从土司特使提供的行程安排来看,这明显是一个来京城骗吃骗喝的西藏旅游团,顺带招赘作用。 更令礼部官员不可思议的是,乾隆这日居然亲帅众皇子大臣迎接此小小土司。这下他们反而心里平衡了,反正皇帝比我们更丢人,我们这算啥。 我阴着脸看那狗屁土司和公主,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致。说是公主,实际上不论品级还是封地,连县君都算不上,当皇子的格格都勉强。 小燕子倒是和她耍的开心,我随她去。正是无礼格格对刁蛮公主,张飞对李逵。 第二日的节目是西藏武士与皇宫侍卫的对打表演。 我跟福家提建议,说福尔康现在这副面孔,已经被乾隆厌弃。将来娶妻,莫说门当户对。这世上谁不把女儿当掌上明珠,就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也不情愿把女儿下嫁给他。 且他留在京城,你们也没脸。何不借此机会,让他在土司公主面前表现表现,嫁入西藏。 这样一来眼前干净了,二来他在西藏掌了兵权,我们在京城更是势大。福家还有福尔泰可继承家业,不缺男丁。 三来,我听说福尔康对我府里的格格有些意思,他若一直在京城晃悠,再说点幽幽谷、山崩水竭与君绝什么的,我不保证他第二天还完完全全的。 福尔康忽从少年才俊堕落到人憎狗嫌,且因鼻孔常常进水,头疼脑热,导致脾气暴躁,整日不停咆哮。福家夫妇渐觉讨嫌。被我一吓,立马奉为良策,忙不迭的答应回去就做福尔康的思想工作。 第二日天高云淡,风和日丽。在皇宫的比武场上,乾隆带着皇后、令妃、众妃嫔、众大臣、阿哥格格们一起观战。乾隆身边,坐着巴勒奔和塞娅。 一个小小的友谊赛,乾隆看的一会扼腕,一会惊呼,一会叹息,我恨不得把这个没见识的乡巴佬丢出去。 几个京城侍卫被打下场后,为了挽救大清荣誉,福尔康带着暗金面罩,打扮的英俊潇洒,纵身跃下看台。他将衣摆一拍,拱手道:“赛亚格格,御前侍卫福尔康来也。” “御前个屁。”乾隆小小声说。 不明真相的群众欢呼起来。 福尔康有几分真功夫,一会就将西藏武士打下去。赛亚眼中含春,亲自上场。福尔康习惯性的表现风度,谦让公主。结果不知她刁蛮本性,被一鞭子过去,抽掉了脸上的布,看台上立即一片嘘声。 赛亚变脸,将他踹落擂台。 最后还是福尔泰下场才抢救回气氛,并得了赛亚青眼。 于是在一片祝福与艳羡中,福尔泰被赛亚公主娶回西藏,福家全家抬入镶白旗做补偿。 福家夫妇暗自抹泪,家里唯一完好的子嗣要去偏远之地做那男妃,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福尔康跌在角落里被众人遗忘。一直到福尔泰离开那天,也没人想起他。 除了爷。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想三千字写完的,结果连着第八章第十章,一共写了一万字。郁闷的撞墙 禁宫夜语 清明已过,立夏未满,京城的夜晚尚有些寒冷。 办完了西藏土司的狗屁倒灶事,我和一帮礼部官员喝酒庆祝,快半夜才散场。 今天喝的有些醉了,骑不住马,我带着一群护卫,沿着城墙,打算回阿哥所歇息。 一个小太监过来说了几句话,我忍着头晕,带人转向护城河那条近道。 借着月光,看见一个老熟人,颓废的靠着墙,说着胡话。 我叫护卫拿灯笼往脸上照照,只见那人脸盘宽大,头发多日没剃了,青茬从头顶连到下巴,两条卧蚕眉一高一低,眼小而瞳大,鼻长而孔粗,五官都挤在一起,显得脸颊肥肿。 果然是福尔康。 他看见是我,仿佛是被欺负的孩子见了爹娘,带着满身劣酒气味,一下子扑过来,在我怀里呜呜的哭了着。两股酒味一冲,我差点吐了。 他边哭边说:“三爷啊三爷,为什么我福尔康命运如此惨淡。活了一十八年,嗝,才对一个姑娘一见钟情。我说,山无陵,嗝,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可她马上就不知所踪。天可怜见,叫尔泰在宫里遇见她,我才知道她被人带进宫了。我向她询问近况,抒发情意,嗝,告诉她我有多爱她。” “……可是写了几百封信,始终没有回音……” 爷撕了呗,傻蛋。 我冷着脸对护卫使个眼色。 他继续说:“我听说那姑娘要和皇上一起南巡,好不容易求了个机会一起走,还珠格格却说那姑娘心里有人了。” “我千方百计的想与她说说话,说说话而已呀,刁蛮的还珠格格,竟然把我打成这样,不人不鬼的。现在别说皇上,连额娘阿玛看了我都皱眉,还被外来的赛亚公主羞辱,三爷,为什么啊,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一边想给爷戴绿帽,一边问爷为什么,你这不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吗。 他抹了我一襟子的鼻涕,才把埋着的头抬起来,眼睛一圈是红肿的。他浑浊的眼中渐渐浮起一抹悲愤,涕泪横流的瘪着嘴摇我说:“为什么啊,苍天啊,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三爷,紫薇她,紫薇她,你和紫薇明明——” 他话还没说完,嘴巴被他身后的护卫一只手捂住,另一只胳膊勒着他的脖子后退,他睁大眼睛,还要问为什么,喉管已经被护卫用匕首割断,在血喷出前,马上被白布堵住伤口,没溅出来。 为什么,就是为了防你这一句。 白布迅速被染红,他伸出两手往上,似乎想抓住什么,很快便无力的垂下了,尚未冰凉的身子还不停的抽搐着。 几个护卫是杀人抛尸的熟手,他们两人分工找来石块,一人打开随身携带的布袋,另一人连同尸体一起塞进去,并用绳子捆扎好,一齐丢入河内偏僻的激流。 波光中,袋子几次沉浮,然后了无踪迹。 世界上再也没有福尔康这个人。 时间还不到半柱香,警戒的护卫报告期间没有行人来往。 我点点头,硬撑着酒劲神情自若的带人回宫。一团暗色血迹留在河沿,不久就会消失在人来车往中。 明早福家会受到一封以福尔康的笔迹和口吻写的信。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福尔康自呈爱上了赛亚公主,不愿就此放弃,所以决定偷偷追随弟弟一起去西藏。如果能让赛亚爱上自己最好,如果不能,也要娶一个相似的西藏女子。到时候携儿女一起回来请罪。 我走进阿哥所的老院子,叫护卫回各自宿舍歇息。宫女们见我来了,殷勤的点灯开门,服侍沐浴更衣。 在酒楼喝了不少,本来走了几步路,酒渐醒了,可是沐浴之后,血流加快,身上有些燥热,暂时压制的酒气又涌上来。宫女送上醒酒茶,我一口喝尽,丢下杯子,叫她们不必伺候。 正要进去歇息,见卧房里有灯影晃动。该不会又是老五吧?我忍不住了,今日一定要问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气冲冲的走了两步,更觉脑门发热,头重脚轻,眼前的物事都是朦朦胧胧的。 最后与其说是推开门,不如说是身体把门倚开了。门内飘出淡淡的檀香味,闻起来很舒服。 恍惚间看见人影摇动,不知到底是人在摇,还是我在摇。屋里仅点着三两只烛火,照亮不到半尺的事物。我踉跄到屏风背后,有一个美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形容窈窕昳丽,百般难描。 我看的更醉了。 我弯下腰凑到他脸颊旁说:“你……是谁。” 他闻见我身上的酒气,冷冷的斜我一眼。 我捻起他的下巴,脸贴着脸,仔细辨认,却怎么也看不真切,我在他耳边说:“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你看起来真美,像愉妃呢。” 他扭转头说:“你喜欢愉妃?” 我被他逗笑了,咕哝道:“怎么可能。”便俯下身堵住那小嘴,将酒气递过去,按在椅背上,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小美人两手揪住我的衣襟,用胳膊肘隔开与我的距离,仰首说:“那你喜欢谁。” 人喝醉了就是思维迟钝,我想了半晌,才记起官方答案:“嗯,皇阿玛,额娘,老大老二老四老五老六,可多了。” 他嗤笑:“老大老二早死了,你骗人骗惯了吧,喝醉了都不改口。讲实话。” “我怎么就不是实话了,”我无赖的说,“好吧好吧,我喜欢……紫薇呀,赵阿萝呀,福晋钮祜禄氏呀,金锁呀,嗯……” “还有呢。”他等了半晌,问。 我将沉重的脑袋靠在屏风上,眯着眼睛边想边说:“还有……太阳啊,它多伟大,永远照耀,永不坠落。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哈哈——” 我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不等他追问,继续话痨:“月亮也喜欢。诗云,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 我眯着眼睛抬头,窗户关着,看不见月亮。 低头却看见灯火之下的美人。 便笑呵呵的说:“灯火照兮,佳人燎兮,殷勤邀兮,胡不乐兮。嗯,嗔兮怒兮,如我弟兮……”我再次亲下去。 他站起来,把我狠狠往后推。 不错不错,欲拒还迎,我喜欢这一招。 我醉的半清醒不清醒,知道自己站不住,但还记得后面是床,就顺势倒下去。 帐子晃得我眼晕,我半坐起来,扯开帐子,勾住他的汗巾,轻轻一带。 他一个趔蹶,面对面跌在我身上。 美人高傲的扬起下巴,半垂着眼帘,露出纤长的颈线,按着我的胸膛,跨坐起来,深深地看着我。我正猜他要做什么,他捉住我的两襟,往外撕扯。 真热情,我顺势脱掉纠缠的袖子,将他按倒在床上,蜻蜓点水般从额头,眉毛,眼帘,鼻尖吻下去,一直吻到嘴唇,温香软腻,唇齿留香。 从嘴唇往下,吻到喉咙,我反复舔舐那淡青色的血管,啃噬他的锁骨,再往下…… 却被他一个使劲,推翻过去,后脑勺磕在床上。 他不服输的再次跨坐在我身上,粗鲁的撕扯我的衣服。 我的手指从他喉间擦过,若即若离的挨着他的肌肤,感受他轻微的战栗,和急促起伏的胸膛,嗤嗤的笑着耳语:“你这不服输的样子,真像一个人。” 手指缓缓滑至他的盘扣,一粒,一粒的解开来,每解开一粒,他的肌肤就多露出一分,雪白剔透,在昏暗的屋子里仿佛盈盈发光。再慢慢抽开腰带,他竟然没穿中衣,身体一览无余,背着烛光,纤细的腰肢,仿佛可以掐断似地。 窗外传来隐约的丝竹声,飘渺悠扬。晚风吹得蜡烛熄灭了两支,房里愈加黯淡暧昧。 我自己脱掉中衣,他咬住粉唇,缓缓坐下。这傻孩子不知轻重,疼的额间冷汗冒出,不敢稍动。 绝妙的触感让我脑中一热,怜香惜玉的理智再也按捺不住欲望,转身狠狠将他压倒,一手压着他的手腕,一手捻弄他的茱萸,毫不怜惜开始动作。 他疼得闷哼,双手却无法抵抗,弓起腰来,使劲把我往外抵。不过既然到这程度了,他怎样反抗,与我都是情趣。 我不管不顾的逗弄,渐渐他适应了,觉出乐趣来。 “舒服吗?”我轻声问。他咬着嘴唇不答话。 “不要忍着,多没趣儿啊,乖,叫我。”我含着他的耳垂轻轻说。我一个冲刺,他忍不住呻吟一声,喑哑的嗓音略带哽咽,“三,啊,三哥——”眼角泪痕仿佛流星一划而过。 “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三,三哥,嗯,啊……”美人扬起尖翘的下巴,脸颊酡红,双目微微阖,媚眼如丝。两手抓住被单捏紧,捏出埂子来。仿佛是索吻的姿态。 我俯下身碾压品尝,甜蜜中略带苦涩,简直是最好的催|情药。 他修长有力的双腿紧紧环着我的腰,呻吟被我堵在喉中。 纱帐摇出阵阵涟漪,交叠的人影在屏风上晃动。 不知折腾到多晚才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尔康攻略达成,老五攻略达成~ b,就木有人说一句“尔康好可怜”咩,作者觉得好寂寞~~~ 令妃添子 早晨天光射入,我略微清醒,懒得睁眼,兀自沉浸在昨日梦中。犹记得美人腰肢轻软,香舌灵活,情动神荡,妙不可言。 手凭着记忆轻轻抚摸着一个柔软的事物,那润滑的触感,仿佛昨日美人的香臀。 等等,香臀?我正觉得有些不对,听得门外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朱门吱呀一声打开,随着熟悉的步伐重重的迈进,我忙睁开眼睛。面前床帏凌乱,罗衣纠缠,肢体交叠,明显昨日发生过少儿不宜情节。 乾隆这么早来,总不至于对儿子的私生活感兴趣。 这架势怎么想都有问题。而问题的节点,很可能出现在我昨晚厮混的对象上。 但实际上昨晚的事我完全没印象。对方是宫女?太监?侍卫?大臣?总不会是妃子吧?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我忍着头疼从身边那人的脚趾一点一点的往上看,脚趾圆润而不细腻,玉腿修长笔直,双臀……好吧,形体上似乎是个男人。 居然是个男人!我倍受打击的同时又略微庆幸。至少妃子的可能排除了。 再往上看,身体纤瘦但是结实,辫子油光油亮,不像太监。再看到那圆圆的秃瓢和半边脸,可不就是老五吗! 千万别……我颤抖的摸摸自己,同样没穿衣服。 晴天霹雳! 我吓得的宿醉一下子醒了,裹着被单子滚下了床。 “老三,这是怎么回事!”那声音,任谁都听得出,是压抑在三尺冰川之下,几欲爆发的火山。 我对着门口那双龙靴没敢抬头。 床上甜睡的老五也缓缓醒来,他似乎并不对现在的状况感到奇怪。 他用一种我说不出的眼神看过来,我电光火石的回忆起昨日肢体纠缠的片段,的眼睛仿佛被刺扎疼了似地,赶紧移开。 我皱起眉。仔细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模模糊糊的记得,昨日回来时屋里有个美人。我醉朦朦的以为是谁献殷勤来着,再加上美人颇懂情趣,我便半推半就的上了她。 可哪里知道,对方不但不是个女子,还是天杀的老五,不但是老五,而且他还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我不可置信的再看他一眼,恨不得剖开他的脑子,看里头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皇……”我刚要开口,一个盘子飞过来,我没敢躲开,厚重瓷盘上一个锐角在我右眉毛上撞了条血痕,然后啪啦碎在地上。我捂着眼睛,血从指缝里哗哗的流。 “你吃了猪油蒙了心,竟然跟你弟弟,跟你弟弟!”他哆嗦的指着我的鼻子骂,他身后的老太监忙抬出老话安慰他。 失血让我心跳速度加快,冷汗拌着血一起往下流。 冷静,冷静。镇定,镇定。 我咬着牙从瓷片上爬过去,血淋淋的跪在乾隆脚边,眼泪立即出来了。 我哭着说:“皇阿玛,儿臣委屈啊,皇阿玛你要为儿臣做主啊。儿臣刚刚大婚娶了福晋,两人互相爱慕的紧。接着儿臣为西藏事宜忙的头昏脑胀,连福晋都没时间看,哪里有精力起这个心思。” “再说儿臣一直喜欢女子,从小到大就未碰过娈童,更何况自己的,自己的,弟弟。” 我艰难的吐出那两个字后,言辞顺畅了起来:“这段时间的工作好容易告一段落,儿臣晚上带大臣们一起去喝庆功酒。昨晚儿臣喝的昏昏沉沉,盘算王府太远,就回到阿哥所,权衡着歇一晚上。可谁想老五丧心病狂,早已偷偷藏在里面,接着趁我醉酒,将我给迷x——了呢。” 听到这话,知道的说是我上了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他上了呢。 我接着抹眼泪说:“皇阿玛,我早就跟你说老五对儿臣不轨,谁料到他竟做得出这种事来,皇阿玛你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乾隆听的火大,一脚把我踹将出去,这次是真踹,重重的靴子印在我肚子上,我被踢的一骨碌倒在地上,滚了个圈,撞到案脚才停下。脑袋也疼,肚子更是一抽气就疼。我还是咬着牙爬回去,继续抱着他的腿哭。 老五披着件衣服跪在床头,说:“皇阿玛,真的不关老三的事。是我设计他的,您罚我吧。”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就知道是你! 乾隆对着老五气得直喘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黑着脸没再踹我,闻了闻,说: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4部分阅读 还珠之穿越永璋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4部分阅读 闻,说:“这屋里是什么味道。” 老太监走到案桌前,捻起一撮香灰,放进嘴里尝了尝,说:“回皇上,是迷情香。有辅助催|情的作用。” 乾隆勉强按捺下火气,说:“两个狗东西!给朕滚起来把衣服穿好。” 我抽抽噎噎,委委屈屈,满身带伤的从地上爬起来,用被单擦拭眉梢的大口子,却一眼看见那站在门外的宫女。 我怒上心头,声色俱厉:“你!你不是令妃宫里的人吗,我上次还见过你。你怎么在我这里,是不是令……” 乾隆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我挡着右眼没看见,一下被扇翻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虽然想充好汉,可泪珠子疼的直掉。 乾隆冷冷的盯着我,我知趣的不再说话。 那香雪赶紧下跪道:“奴婢曾在令妃娘娘宫里待过很短的时间,然后很快被安排到瑜妃娘娘宫里了。今日娘娘想找五阿哥说说话。奴婢知道五阿哥与三阿哥交好……” 听到这里我差点上去踹她,不过今天被乾隆揍得太狠,又仅围着个被单,只好用眼神在她身上戳洞。 “……所以来这里找五阿哥,奴婢并没有故意引皇上进来。奴婢不是令妃娘娘派来的。” 乾隆冷眼看她半晌,阴阴的说:“把这院子围起来,不要放任何人进出。老三,朕回来再收拾你。” 他一甩袖子,带着老太监走了。 老太监临走回头,叹着气对我拱一拱手。 乾隆的侍卫们一开始就明哲保身,站的远远的。听了命令,便守在阿哥所的各个出口,绝不靠近。我门前只远远的站着两三个,生怕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就丢了小命。 香雪簌簌的跪着。 我随便套上袍子过去,几巴掌扇的她皮破脸肿,不成|人形。然后一脚把她踹到廊上。她弓着身子哆嗦了半天才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在廊上束手站着。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衣服穿好,不然一会乾隆回来,我又不好过,便招手唤两个宫女过来服侍。 衣服穿了一半,回头见床上老五在慢里斯条的套褂子。我抓着领子一把拎起他来,狠狠抵着他的额头,咬牙切齿的低声说:“老五,你能耐了啊,居然这样暗算爷。爷日防夜防,不知你到底要干什么,却没料到你会用这种歪招。” 老五看了我一眼,眼神缓缓转向别处。没有血色的嘴唇抿出一个微笑。 “你到底想怎样。毁了爷,你也讨不了好。”我将他掼在床上,突然很想掐他的脖子。待我回过神来,手已经禁锢住他的喉管。 他发不出声音,用口型说:“我想怎么样,你到现在还不清楚?”。 我站起来,刚想说我怎么可能懂。他攀着我的胳膊把我往下拽,轻轻的说了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接着含住我的嘴唇。我脑子一蒙,差点被拽的跌在他身上,连忙向左一滚,保持三尺的距离。 “晦气,晦气!你果然疯了。”我恶狠狠的擦着嘴,扣好扣子往外走。 他在后面说:“你昨天说你喜欢我的。” 我听的怒极反笑:“不说说爷昨晚喝了那么多,冲着那进门的迷香,爷昨天就算上了头母猪,自己都不知道。” 他仍不罢休:“昨天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你还叫人家小美人。” “小美人?”我牙都酸倒了,不耐烦道,“老五,说真的,你有病,得治。对了,”我招过来一个侍卫,“爷昨晚还喝了一碗茶,现在想想,那茶也不太对,还有倒茶的宫女。你们去搜一下,呈给皇阿玛。我去小花园散散心。” 侍卫点头称是。 我忍着肚子上的伤,慢慢挪出这乌烟瘴气的屋子。 经过香雪的时候,侍卫们紧张的围成半个圈,生怕我下手重了,打死香雪,他们不好交差。 香雪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了,她眼中含泪,转过头来看着老五,又看向我,传递着祈求的意味。我微不可查的点头。 香雪满足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毫无征兆的用尽全力撞向左门柱,侍卫待要去扯已经来不及了。 她娇弱的身体缓缓滑下,犹自双目圆瞪。 富查家的一个孩子摸摸她颈部的脉搏,摇摇头。去通知乾隆。 我在小花园不一会得到消息,说令妃一开始不承认自己做过手脚,乾隆听的半信半疑。 后来知道香雪自杀了,乾隆大发雷霆,说令妃好能耐,竟教出这么多忠仆。接着历数令妃做过的龌龊事。令妃被他吓得喊肚子疼,乾隆不信,过了一会血流了一地,才送进产房。现在还不知到底如何。 之后我被关了七八天,直到福晋带紫薇来寻,乾隆终于软化,将我丢进纯王府禁足。 局外人得知的情况都是剪辑版。 宫里失踪几个太监宫女。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愉妃被以管教奴才不严而训斥了一番,皇后遭受池鱼之殃。令妃难产,留下一个阿哥便死了,直到最后,乾隆连看她一眼都欠奉。总的来说,除了小部分女人,后宫基本上处于低调的喜悦中。 福家夫妇倒是惊惶的来问情况,我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令妃没资格享小阿哥的福,但你们现在有了一个阿哥做侄子,不是很好嘛。 礼部的工作暂时搁置,我悠闲的待在自己府里。 过了几天,又听说一桩更大的新闻,说是九州清宴殿火灾,老五大发神威,救出乾隆,自己却死了,追封为和硕荣亲王。于是后宫死了一个妃子的小事,立即被大多数人遗忘。 在紫薇和小燕子不计前嫌的共同努力下,乾隆取消了我的禁足,回礼部办事。 闻风而来的大臣小官,在我门前像大白菜一样挤的满满当当,我一边挑着堪用的人才,一边怀着奇怪的心情给老五置办葬仪。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要挂了= =第八章的作者发言依然有效。请大家提供想要h的人物。作者最后仅选一个。绝对不想h的人也可以说出来。作者本来挑了一个,又发现ta不太受欢迎…… 金锁——几乎没戏份 小燕子——结局已内定 小白花——结局已内定 尔康——挂了 尔泰——结局半内定 香妃——结局已内定 耗子——结局半内定,可考虑 乾隆——结局半内定,可考虑 令妃——挂了(昨天今天选令妃的筒子们太抱歉了,在你们挑她之前,她就被作者写死了) 大海古泰 虽然被取消了禁足,再次回到礼部。但我心情仍未平复。 我毕竟是正常人,居然与一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弟弟,发生关系,要说淡然如常,是不可能的。 于是这段日子我一反勤劳的常态,懒洋洋不想出门。别说礼部,连早朝都能躲就躲。乾隆对我心有芥蒂,两父子默契的互不相见。 时近六月,纯王府终于竣工。 下午,我将伺候的奴才赶光了,在书房前的花园里摆张躺椅纳凉。 花园里古木森森,我头顶是一棵几百年的老榕树,几千条枝干拥在一起,树腰比太和殿的柱子还粗。 年初福晋嫁进来,移植了几株娘家的紫藤花,如今全部成活了,攀在榕树枝上开出几百几千朵,沿着榕树的气根一起垂下来。 工匠在花园的右边引进了一条小溪,清澈的水从石山上涌出,沿着曲曲折折的鹅暖石渠,倒映花园胜景,携着几片红叶,缓缓流动。 鸟鸣阵阵,凉风习习。虽是初夏,也丝毫不觉闷热。 我看腻了书,随手放在小桌上,拿一块帕子叠了三叠,遮住眼睛,偶尔从盘子里摸索一颗果子吃。 正觉得要睡着了,闻到一股暗香,随着清风拂过。我刚打算起来,却被一只小手轻轻按下去。那人递了一颗葡萄在我嘴边。我张嘴一咬,汁水四溢,触到一个柔软事物。 原来那人是含在口里递过来的。 待我囫囵吞下葡萄,那人又哺过来一口酒。我挑拨着她的青涩的香舌,唇齿纠缠间,她酥软的整个儿娇躯贴在我身上。 我以为是哪个怀春小婢,待要扯掉脸上的手帕,她喘息着紧张的说:“爷,不要。” “紫薇?” 她半个身子斜卧在躺椅上,环着我的脖子,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柔柔的说:“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我听了沉默起来。 我这个丈夫做的实在太不称职。出了事要靠妻妾搭救。我在皇宫被困了多少天,她们就担心了多少天,终于平安回来,还摆出一副情绪低靡的样子,图惹她们担心。 我刚想道歉,说这些日子忽视了她们,她的手指轻轻堵在我唇前,说:“爷什么也不必说,我明白的。爷只要能振作起来,比什么都好。” 一个害羞的小妻子,能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咬住她的指尖,往下摸索着腰带。 “爷,”她轻柔的惊呼道,“不要在这里。” 我将她的头按下来,吹着她的耳朵说:“不行,爷忍不住了,”然后扑哧一笑,“莫急莫急,逗你的。你要怎样,今天都依你。” 她将那手帕系在我脑后,从我身上起来,牵起我的手。我牵着那小小的柔夷,走过重重光影,在她的细心下一级一级踏上台阶。 停在书房内间。我轻轻把她放在床上,覆身而上,俄而佳人香汗淋漓,蒙眼的手帕早已掉落,偶见窗外彩霞重叠,落英缤纷。 我附耳道:“紫薇,此刻我也想起两句诗,漠漠水田飞白鹭,凤凰台上凤凰游。” 她羞的将脸偏过去。 耳鬓厮磨间,度过了整个下午。 我终于恢复到正常状态。 处理礼部积杂的公务,清理宫内不再需要的内线,为殉职的奴才安排家事,选拔人才分配任务,与大臣维持正常交往,以及找人给乾隆吹风。 可惜不论是太监大臣,宫女后妃,吹风都没有令妃给力。我不禁叹她死不逢时。 等事情过去快一个月,乾隆才恩准我进宫。 此时我眉梢的疤早消了,只是见到瓷盘子还微微心惊。那可是汤盆那么大的盘子。 老五,你千万别死。 爷这次废了好几条暗桩,靠家里的女人说情,才逃过一劫。你要就这么死了,爷剥谁的皮,拆谁的骨。 我意滛着把老五片成小肉片蘸酱吃,他疼得在地面滚都不敢打的惨状,走进御书房。 乾隆似乎还没找到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我。 从正面来看,我和老五发生苟且之事,致使他废了一个儿子,死了一个宠妃,简直不可饶恕。 但反过来看,老五和令妃都是加害者,各自自食其果,我毕竟是受害者。况且此事之后,在家里低迷了许久才振作起来。他把所有的怒气发在我身上,似乎有些过分。 老太监给我递了个眼色,在我身后关上门。 乾隆在案桌上低头握笔,忙着批奏折,没时间搭理我似地。不过写几笔又涂掉,再写再涂,将奏折划的不成样子。 我在门口踯躅了一会,走到他身边跪下,扶着他的腿,泪水涟涟的说:“皇阿玛,儿臣,儿臣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被您召见了。” 他手中御笔一顿,缓缓搁在笔架上。 我枕在他膝盖上说:“皇阿玛,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您心中不快,就打儿臣,骂儿臣吧,千万别因为儿臣气坏了自己。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乱喝酒,也绝不会惹您生气了。” 他微微叹息,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微侧过身子,抱住我的脑袋,轻轻抚摸着,说:“老三啊,令妃死了,那该死的逆子,也死了。若不是你,他们怎么会死。朕也想怪你,可是怎么就怪不起来呢。” 我却不信,说:“老五他,真的死了?” 乾隆神情复杂,说:“爱新觉罗,永琪,确实死了。你怎么看?” 无聊的文字游戏。 我冷笑了一声,看向别处,说:“死得好,死得妙。” 乾隆没忍住,一巴掌扇过来,将我的脸打偏过去,咬牙切齿的瞪我说:“他是你弟弟!” 我说:“儿臣没有那样的弟弟。” 大概被我的表情惹火了,他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提起来大吼:“你知不知道,他是为了你才选的这个结局!” 犟一下表示表示态度就可以了,继续玩火实在不智。 我将嘴边的‘他活该’咽下去,改口说:“他怎么就这么傻呢。太可惜了。” 乾隆丢下我的衣领,唾沫星子都喷到我脸上:“可惜?老三,难道你对他也有那不可告人的想法?” 怎么可能。 我哽了一下,说:“不可惜不可惜,他死的正当其时,恰到好处。” 结果乾隆再度爆发了:“你和老五做了十几年的兄弟,怎么就说得出这样的话?” 幸灾乐祸也不行,伤心也不行,客观评价也不行,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乾隆虽在发怒,眼中却并没有一丝怒火,他将所有的感情,都隐藏在深深的阴翳里。我站起来,叹了口气。俯下身来拥抱他曾经厚实的脊背。 御书房里只有我们父子两个。香炉缭绕着淡淡的青烟。似乎可以遮蔽一切视线,给万众瞩目的君王,一个唯一的歇息之地。 他此时不是帝国之主,只是一个年老的父亲。连着丧子丧妾,打击的他身心疲惫。他需要的只是发泄,以及静静的伤心。 于是我作为受害人,在挨揍之后还得忍辱负重的担当慰问大使。 不过安慰完乾隆,老五事件总算落下帷幕。 我擦了点药在脸上消肿,带领侍卫们打马回府,心情轻松喜悦。见路上一处,围观群众甚多。 闲嘴的路人说,主角儿是新月格格的一个奴才,叫莽古泰的,因主子死了,得了失心疯,将怒大海——那人说话时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样子——家的一个舞姬当做了新月格格。 他非要说怒大海家的福晋欺负了这舞姬,于是挟持怒大海的福晋出来,想寻皇后讨个公道。这忠诚是忠诚,可那新月格格在天之灵多伤心啊,被同一个舞女相提并论。 众人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喜滋滋的传递将军府的第二桩八卦。 怎么说呢,不愧是新月的奴才,思维同样独特。 远处,围观群众见莽古泰挟持着一个弱女子,纷纷义愤填膺,要把雁姬救下来。怒大海家小女儿洛琳着急的奔过去,双手张开,挡在莽古泰前面嚷道:“不可对我娘无礼。” 莽古泰发出一声暴喝:“啊……给我滚开!”他伸手一阵挥舞,力大无穷,顿时间,不论是正义的路人还是洛琳都东倒西歪。 雁姬手腕被莽古泰捏着,随着他的动作晃得头发散乱,狼狈得不得了,仍然努力维持著尊严,色厉内荏的说:“放肆! 你有什么身分直闯上房?有什么身分私入内室?更有什么身分来质问我,挟持我?你给我松手!我好心才收留你这两个奴才,如今竟挟持我对一个舞姬打抱不平,端亲王府就这么忘恩负义吗?” 莽古泰气炸了,目眦尽裂,对著雁姬大吼大叫:“你还算一位尊贵的夫人吗?这样怒打格格,你有人心吗?有风度吗?有教养吗?我豁出去了!我要押着你去找皇后!” 他另一只手怒指著雁姬,声如洪钟的吼著:“再说你凭什么伤害格格?你以为格格对不起你吗?是你们将军府对不起她呀!你们占了便宜还卖乖,害新月格格削去了封号,如今这样做小服低,简直比丫头奴才还不如!你们居然还要虐待她,你们堂堂一个将军府,堂堂一个贵夫人,做出来的事见得了人吗?不怕传出去丢脸吗……” 我见他差不多把将军府(现在或许叫百夫长府?)的脸丢尽了,才命一个侍卫持令牌将那奴才带回府里。 闭门的时候,几百个围观群众强烈要求进门观看,侍卫们苦苦阻拦,只放进一个自称是新月格格的贴身婢女的,名叫云娃。 侍卫们把莽古泰推搡进一个偏院,莽古泰仍扣牢雁姬的手腕不愿松开,雁姬叫救命叫脱了力,软软的跌坐在地上说:“莽古泰,你还不放手?你是不是疯了,在郡王府里还敢无礼,你简直目无法纪。放手!放手!” 我不发一言,等他自己松手。 不过这奴才显然完全不懂察言观色,实在是一朵奇葩。 “我不放。”莽古泰拖着雁姬跪下,说,“王爷,这是个好狠毒的女人,奴才不教训教训他,死也咽不下这口气,”他用力扭住雁姬的胳膊,“至少,让雁姬当众给格格陪个罪,说再也不虐待格格了,我才放手。” 雁姬一路颠簸而来,钗环散乱,衣服破裂,羞愤已极,悲切的痛喊:“苍天啊,雁姬被一个狗奴才在大街上这般羞辱,已经没脸苟活了!” 说着便要挣脱莽古泰的手,往偏院的墙上撞,不想莽古泰握的紧,她一挣扭断了手臂,跌倒在青草上。好好一个尊贵优雅的福晋,被折腾成这个样子。又疼又怒,万般无奈,呜呜哭泣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紫薇已经没戏份了,可我又看到了这一段戏,嗯,就是这样。 “老爷,我临时作菜,这乡下地方,只能随便吃吃,这道菜味道普通,名字不错!叫 ‘燕草如碧丝!” 众人不禁哈哈大笑,乾隆笑得尤其高兴。 紫薇又上了一盘炒青菜。 “这是:”秦桑低绿枝‘!“ 紫薇又上菜,还是炒青菜,上面覆盖豆腐。 “这是”漠漠水田飞白鹭‘!“ 紫薇再上菜,还是炒青菜,上面覆盖炒蛋。 “这是”阴阴夏木啭黄鹏‘!“ 乾隆大乐,一群人笑得东倒西歪。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荤菜,是烤鸭子。 “这是什么?”“乾隆问? “这叫‘凤凰台上凤凰游’!” 乾隆大笑。所有的人,都跟着笑得嘻嘻哈哈。 ===========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纬? ……当你终于记起要回来的时候,妾身已经思念的肝肠寸断了…… 海上明月 自清醒以来,在我面前撒野,还敢提要求的奴才,大都死光了。 紫薇不忍心看,说:“爷,快把雁姬救下来吧。” 我安慰她回去休息。 不过是个奴才的奴才,我要对他做什么,连理由都懒得说。 王府司礼长和珅向来善于察言观色,他与我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令侍卫上前,拔刀砍白菜一样简单的砍断了莽古泰的手,将雁姬抬到一边救治。 莽古泰来不及反应,左手齐肘而断,鲜血喷涌。他这时才一声大吼,伏在地上疼的涕泪齐流。 云娃拦在莽古泰前面大喊:“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王爷,您高抬贵手,饶了莽古泰吧。” 莽古泰歪在地上,仍挣扎着去抓雁姬,说:“我不放,就算王爷杀了我,也不放……奴才的主子……只有格格……雁姬一定要道歉……” 这奴才目中无人到这种地步,真是皮痒。我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想,示意侍卫把他堵着嘴拖下去打。 “王爷!”云娃哀求着喊:“我知道您很生气很生气,可是万一你把他打死了,你不是也会难受吗?” 我为什么要难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这奴才是我远房表舅? “您一向那么宽宏大量,那么仁慈,那么真挚和善良,你饶了他吧,你不要让他来破坏你美好的人生吧。” 我宽宏大量,仁慈,真挚,善良没错,可我干嘛对一个奴才表现这些,对乾隆和大臣们表现就够了。 再说要是打死个奴才就能破坏爷的人生,爷的人生早就千疮百孔了。 “王爷,我求你!求你!你从来不赞成用暴力……这样的你,实在不是真的你……请你最起码,还保有一颗善良的心吧!” 这女人相当聒噪啊。 和珅转过头来用眼神问我:三爷,这是您以前养过的小情人? 爷的眼光有这么差吗?我瞪回去。这女人一定是吓疯了。 那云娃在地上拼命磕头,求我放过莽古泰。 果然还是看别人跪自己才看的轻松愉快。 一会儿,一个贫嘴的侍卫上前禀报,说莽古泰嚷嚷的很厉害,其实是个银样蜡枪头,本来爷让打五十板子,结果才打了三十八下就咽气了。 云娃发疯了似地哭着跑过来说:“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和雁姬都是一伙的!” 我堂堂阿哥,还能跟你一个奴才一伙?我淡定的继续品茶。和珅一脚扫飞她,撞在墙上头破血流。 侍卫们随便捡了捡两人在地上掉落的零件,把她送往顺天府。 估摸着将军府到现在已经可以摘果子了。我让和珅带幕僚们进书房商量各方利益分配事宜。商量的意见是,第一对富察氏卖好并培养福康安,第二用怒大海的军中遗产扶持觉尔察式一脉。 我发现和珅在榨取利益这方面很在行。 下午我专门护送裹好伤的雁姬回将军府。 她一副心死如灰的样子,我怕她在路上自尽了,王府的面子不好看,便将几个丫鬟婆子也塞进轿子,令仔细照管。 路上雁姬突然记起自己的女儿,打发婆子来问我洛琳在哪里。我说那姑娘想必被当做围观群众赶走了,现在可能在家里焦急的等她呢。雁姬的死灰脸色才淡了些。 将军府,老夫人庙里上香去了,架着拐杖的怒大海跪在最前面,将我们迎进去。 大门再度阻断热心群众好奇的眼光。 丫鬟婆子将颜色灰败的雁姬从轿子里搀下来时,洛琳和骥远喜形于色,碍于怒大海,不敢前进叙话。 这位前任将军,初次见面时,丑虽丑,也算得上意气风发。 现在却发泽黯淡,面色焦黄,两条八字眉下,一双下垂眼,皱纹迭起,黄浊沉沉。 上下唇胡子拉杂连成一片,左右腿一瘸一拐已成废人。宽松的衣袍遮不住松弛的肌肉,勒紧的带子系不住发福的肚皮。 与早晨看到的雁姬相比,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一枝梨花压海棠。 我暗自摇头。 他浑浊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雁姬说:“你还回来做什么?这个家已经散了!散了!我是一刻也不要留了!你不走,我走!我要和新月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了!” “阿玛!不要!”洛琳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跑到雁姬身边,摇着她的手祈求说:“额娘,停止吧!停止这场战争吧!我忍了好久好久,一直想跟你说这句话,原谅了新月和阿玛吧!这样充满了仇恨的日子,你过得还不够?为什么不试试宽恕以后,会是怎样一种局面?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呢?” 骥远也不复欣喜神色,冷漠的看着雁姬。 雁姬脱臼的胳膊被洛琳一摇,立即疼的冷汗淋漓,她咬紧牙关,几乎晕了过去。洛琳惊叫一声,赶紧松开说:“额娘,额娘你怎么啦!” 雁姬虚弱的护着手臂说:“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额娘被奴才羞辱,要不是怕你们将来无人照顾,我立即就撞死在那里。现在我留着这条命回来,却听到你这么说。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你还有心吗?你的心早被狗吃了!你居然要我宽恕他们,向他们求和?让我失去丈夫,失去尊严之后,还要失去地位,主动抛弃最后一点尊严,是不是?你这个叛徒,你居然这样子糟蹋你母亲!” 怒大海冷冷的说:“闭嘴!你用性命威胁也没用。我们不需要你宽恕,不需要你求和。这个家既然闹得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雁姬忍不住发作了:“你只看的到你和新月,你看到别人遍体鳞伤没有?为什么你只有心情去看新月!你甚至不问莽古泰对我发疯,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怒大海看了一眼雁姬脸上的瘀伤以及吊起来的手臂,说:“如果你不曾虐待新月,莽古泰又何以会发疯?莽古泰呢?” “他死了!”雁姬恶意的笑着。 “你果然是个恶毒的女人!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是我结发几十年的妻子。你不配做福晋!你这样做,新月会有多伤心,多难过,你完全不在意。这样的家,再待一刻我都觉得恶心。” “新月新月!你眼里心里,只有新月!我知道,你早就想走了!这个家是你的累赘,是你的阻碍,你巴不得早日摆脱我们,去和新月过双宿双飞的日子!你要走,你就走!留一个没有心的躯壳在这儿,不如根本不要留……” 洛琳和骥远左右为难。 我搓着下巴。这将军府,是不是风水不好,或者祖坟被人淋了狗血?怎么一家子就没个正常人呢。 怒大海身为将军,为了个女人发疯,导致降做百夫长。 换个角度看,他身为一家之主,想留个舞姬都留不住,闹到要离家出走。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惧内还是绝情。 而雁姬身为福晋,居然去吃一个舞姬的醋,还手段拙劣。 叫她意外身亡,或者偷偷卖给人牙子不就好了。何必闹得如此之大,导致自己丢面丢皮。 洛琳和骥远一看就意志不坚定,随时变脸投敌的白眼狼。养出这样两个孩子,可见雁姬是个不合格的贵妇。 况且,一个舞姬就能把这个家庭毁了,这种家庭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喝着泡的没了味的茶,我觉得这出戏唱到这里应该差不多了。 我拍拍手让他们闭嘴,说:“爷怎么听你们新月来新月去的,爷明明记得送来的那个舞姬名叫喵姬。你们可知道,这样做是对逝去的新月格格的不敬?” 怒大海吹着拉杂的胡子气鼓鼓的说:“三爷,您不能这么说。新月格格那么美好那么高贵,她即使做了舞姬,在我心中仍然是那个高贵美丽的格格。” 这也算个间歇性痴情种。 我说:“怒大海,你年轻时有过不少功劳,怎么临到老来,行为如此荒唐。为了个舞姬,你甘愿断送前途名誉?” 怒大海深情的说:“为了新月,奴才什么都可以失去。” 我随意的点点头:“爷成全你。爷本来是奉皇阿玛之命,来看看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你既然又老又糊涂,就继续做百夫长吧。” 我起身要走,想起还没看新月一眼——或许这才是我来将军府的理由也不一定——便让怒大海领路去探望探望‘喵姬’。 怒大海听见‘喵姬’二字,脸上糅杂着隐忍的喜悦和深深的痛苦,带我们往望月楼去。雁姬冷漠的注视着他的背影。洛琳和骥远也远远注视着他的背影,神色各不相同。 怒大海在路上如寻常老人一般絮絮叨叨。 说自从被剥职,家里的奴才就都不听话了,雁姬和骥远的地位反而更高一些。 雁姬成天虐待新月,要不是有莽古泰和云娃护着,恐怕不论是他还是新月都没有好日子过。 骥远对新月有好感,成日想方设法接近新月,他已经快没办法了。 他自己保护不了女人,责怪福晋欺负她,岂不可笑? 说着,几人进了一个杂草丛生的小院,怒大海战战巍巍的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上绕了五六圈的铁链。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轻手轻脚的接近。我身边六个护卫挡在前面。 我拍拍雅满泰的手,叫他们不必担心,侯在外边。推开门,一张洗的颜色发白的暗红毡毯铺遍堂室。 我踏进半步,屋内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双纯黑的眼睛仰视着我。 我不带表情的与她对视。她身上穿了个肚兜,外边仍披着纱,膝肘上的皮垫已经磨旧。头发随意挽了个髻,歪在一边,全无钗环。 多日不见阳光,她依旧容貌清丽,脸色却成了不正常的苍白,身体消瘦。她动物般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失望的垂下头,灵巧的爬至拐角,伏在地上。 我走过去,发现她却是在吃食盆里一个半烂不烂的西瓜。 怒大海看的呜呜哭了起来,他一把握住新月的头发,把她的头拽向自己胸前,看到她脸上表情麻木,西瓜的汁液从下巴和脸上低落。 他深深吸了口气,老泪纵横的说:“当初在巫山,真该一刀了断了你!免得让你今天来受这种身心摧残,而我来受这种椎心之痛!” 新月静静的看着他。 “当初你说,自杀是一种怯懦,一种罪孽呢,你说那是逃避,是没勇气。可我现在,真的怯懦了,失去勇气了。” 新月眨了眨眼睛,仿佛听不懂似地。 怒大海站起身来,说:“我现在已经认清楚了。我们两人在府里已经没有了出路。可是我根本丢不开和你共有的这种幸福!和我一起活下去。让我们找到出路吧!莽古泰,云娃,去收拾……” 他说到一半,眼睛暗淡下去,说,“我去收拾东西,等我。” 我不和疯子计较,任怒大海自顾自的蹒跚离开。掏出一块帕子,将新月的脸擦干净,掐着她的下巴让她站起来。 她四肢着地多日,此时弯曲着的膝盖不停的颤抖,直到最后,只是勉强维持着半屈的姿势不倒。 她的瞳孔如同黑珍珠,圆润美丽,却没有任何光彩。一言不发,缓缓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仿佛蝴蝶的触须。 我轻轻对她说:“你好好的格格不做,看看现在像什么样子?” “当初你乖乖的奉旨,光明正大的嫁给一个宗室子弟,不比这般光景强?” “你马上就可以独自拥有怒大海了。” “因为很快,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人会要他。” “可是,值得吗?” 她身体颤抖起来,眼泪汹涌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福尔康人气好低,那么有人可怜喵姬吗? 表让作者寂寞呀~ 白狐投怀 第二日圣旨下来,怒大海的爵位由骥远降级承袭。 接着百夫长怒大海携舞姬参军征讨夔东十三家军,途中与舞姬一同失踪。 年后,多罗格格赛娅嫁入。 骥远此时才得到消息,于是求恩旨支援征讨军,乾隆见他孝顺,便允了。 骥远率领三万兵马前往,老夫人帅全府女眷相送。 不过听随行军官递回的折子说,骥远将军似乎完全不通打仗,只是带着兵马在山沟瘴气里走来走去,与其说是在打仗,不若说是像在寻找什么。士兵多有病死。浪费粮草无数。 最后在乾隆的大力斥责下,骥远勉强才赶赴战场。然五战未尝一胜,士卒死伤甚重。 赛娅听说了怒大海与‘新月格格’的爱情故事,十分感动。为了让自己与丈夫的感情同样得到升华,她连夜背着嫁妆,去战场寻找夫婿,给予爱的支援。 可惜半路被人牙子盯住,辗转买卖到朝鲜。 几年后,王爷福晋终于在朝鲜找到了赛娅。 那时赛娅看起来四十有余,身上背着两个脸大眼小的孩子,腿上爬了两个,正蹲在土房子门口一边啃辣白菜一边纳鞋底。 一家三口相貌仿佛同一代人,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爷的新晋妹夫福隆安奉命前去四川支援,五月,大胜,继他弟弟福康安之后,成为军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但背地里,得益最大的是觉尔察氏。由于怒大海在军中十几年打下的人脉对他他拉父子无比失望,在我的暗示和压力下,大部分选择换主子。 欣喜的找到舞姬的骥远还没发现自己成了光杆司令。 回来后,骥远被削官削爵。 祸不单行,妻子失踪,岳家成敌,再也没有翻身的本钱。 自此骥远被人笑称为绿帽将军,他他拉家由此倾颓。 老夫人在家里苦苦等待,结果只等回孙子和舞姬,开始缠绵病榻。 雁姬为维持将军府,散尽嫁妆。最后被一个贝子半强半逼,做了个侧福晋。 将军府家计愈发艰难。一日洛琳出门寻找雁姬借钱,半路上被债主拐跑了。 有花间客说,某次他花船上,遇见一个浓妆艳抹的舞姬,春宵一度后自称是将军府格格,想让他多给些银两攒钱赎身。也不知是否以讹传讹。 将军府背后有个酒家,失意人常在那里流连。一次骥远喝的醉醺醺的,来了个瘸腿的年老乞丐,寻找什么新月格格,骥远暴怒,与他打了一架,将乞丐揍得半天起不了身。 老板嫌他挡路,将他丢入破庙自生自灭。 老乞丐身残志坚,在破庙里跟人学了首莲花落,想入白莲教,无奈人家不收。 最后入了丐帮,成为四袋弟子,流浪到两广,贩卖假冒伪劣武功秘籍为生。 骥远殴打乞丐后,愈加颓废,到处赊账饮酒。在酒客的咒骂中,有一天终于失踪了。 八卦人士说他那天喝的醉醺醺的,被一个贝勒看上,捡了回去。如果有人不信,他就拿出一本坊间广为流传的《将军为妾》作证。 老夫人再也无钱维持家计,遣散丫鬟仆人,独自住在将军府中苟延残喘。 每天哭诉着我真傻,真的,我单以为长寿是好事,却不知白发人送黑发人更痛苦,我为什么不早些死呢,眼睁睁看着他他拉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一开始有说书人去听墙角,后来大家听腻了,就不再关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墙内渐渐消了声息。第二年将军府被粉刷了一番,住进了新的将军。 将军府一家与舞姬的故事,自此成为传奇。 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身为上位者,想得到什么,想整治谁个,我只需给出意向。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附庸的人纷纷而至,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直把人踩入地狱,再翻不得身。 骥远袭爵的同一天,乾隆命我兼任宗人府左宗正。 乾隆不知哪里找来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娃,宝贝得不得了,说是老五的儿子,名叫绵亿,叫我登入玉牒。 绵长的回忆? 我被这名字恶心了一下。 这活脱脱是春风一度后,被情夫抛弃的怨女经常给自家孽种取的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5部分阅读 还珠之穿越永璋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5部分阅读 字嘛。 我说:“皇阿玛,这名字意境深远啊,到底是谁起的?” 乾隆露出怀念与伤感的眼神。 嗯,原来如此。 我辨认了一下,这孩子扎着小辫,长的粉妆玉琢。鼓鼓的苹果脸,眉清目秀,鼻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凸起,菱唇撅着,小耳垂略微厚实。 我恶意的捏了捏他的脸蛋,这孩子小脸憋得通红,撅着嘴用眼神控诉我,眼泪在眼眶里咕噜打转,就是不哭。跟老五小时候确实挺像的。 乾隆啪的打掉我的手,说:“这孩子身世不好,你要多照顾照顾他。” 是是是,儿臣遵命…… 乾隆以前给我的都是闲职,这次的左宗正看起来风光,其实也就是管管爱新觉罗家务事的。 我本想当甩手掌柜,可惜乾隆当场察觉了我的心思,耳提面命的让我好好干,还把皇叔叫来坐镇。 案牍劳形啊,我无奈的翻检着爱新觉罗家这几年的一堆鸡毛蒜皮。 第一个来宗人府告状的,居然是小燕子。 在一片“安静,安静!宁神,宁神!”“还珠格格,你不能这样!”“哎哟,救命!”的阻拦中,小燕子三下五除二推倒一批不敢认真阻拦的侍卫。 我知道小燕子破坏力巨大,赶紧请过来交接工作的皇叔先行休息。 小燕子使轻功呼的飞到我案桌上,踩裂了毛笔,然后噗通跳进我怀里,说:“三哥你要帮我!额驸和王府福晋雪如联合一个奴才秧子欺负我。” 我架起她的双胁把她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突然间有种我是她叔叔她是我小侄女的感觉,赶紧叫和珅抓点糕点给她吃。 我说:“你堂堂还珠格格,公主府里有三个侍卫两个典卫保护,谁敢欺负你?” 小燕子啃着绿豆糕说:“我四月才进了硕亲王府,谁知前几天他们就抱了个孩子进来。说是个通房丫鬟生的。要我承认他。太气人啦!” 我无奈的说:“你成婚了又不与额驸圆房,他们急着抱孙子,可以理解。你要是年初就进去,发现有通房丫鬟怀了孕,我也可以帮你。可现在都这么久了,孩子都生了。追究起来有什么意思。” “三哥,我告诉你。”小燕子神经兮兮的说,“那个通房丫鬟,是一个白狐狸精。她可以变化,吸人阳气,可以迷惑别人。”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还有那该死的额驸,他昨天说我把那狐狸精关起来了,居然要打我,还差点勒死彩霞。要不是我会武功,彩霞就真的死啦。” 我笑道:“这可不得了,你额驸居然敢做出这种事,三哥一定替你出这口气。你真把那狐狸精关起来了?” 小燕子睁大圆溜溜的眼睛说:“三哥,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摸摸她的脑袋:“妹子,哥教你,遇到这种情况,先二话不说,把丫鬟打死了,然后把孩子抱进自己房里养,才是正道。” 一旁的几个书吏侧起耳朵。 小燕子咋咋呼呼的说:“我干嘛要帮别人养孩子。” 一个老书吏语重心长的说:“格格,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您身为格格,身为大妇,额驸所有的女人都是您的奴才,她们生的孩子都该叫您额娘啊。” 我怕她听不懂,补充说:”你这不是帮别人养孩子,是要别的女人帮你生孩子。你想想,自己生孩子多麻烦啊。” 小燕子说:“这倒也是。”转眼她又可怜兮兮的说:“可是那通房丫鬟不见了。额驸威胁我说要是找不到那丫鬟,他今天就杀掉明月彩霞,怎么办啊。” 大清格格叫一个奴才秧子威胁了? 我说:“居然有这样狗胆包天的奴才。这好办,我今晚就去当着他父母的面打得他半身不遂,跪下来向你磕头道歉。再让皇阿玛派二十个护卫保护你。” 书吏们听了,立马散开了一个圈,想了想,又有一大半聚过来。 “不行不行,”小燕子着急起来,糕点也不吃了,说,“三哥你不要打额驸,他也是有苦衷的。” 小燕子居然对他有感情,这下不好办了。 和珅说:“格格,那通房丫鬟叫什么名字?” 小燕子挠挠头说:“好像叫白吟霜什么的。她天天又哭又跪的求我让她做一只小猫小狗,每天看一眼额驸就行了。谁知道这小猫小狗居然生了个孩子。我气得要死,想到她既然是小猫小狗,我为什么要养她,小猫小狗自己会找食吃。就拿棍子把她赶出去,要她自己每天吃好了再回来。结果她就再也没回来了。” 我说:“是不是掉进泔水桶里去了,你四处找找嘛。” 和珅咳了一声,示意我把耳朵凑过去。他说:“爷,奴才记得您昨天抓了个疯女人。” 我恍然大悟,以拳砸掌。 确实有这么回事。 昨天在街上有个疯疯癫癫的白衣女人拦我的驾,说她什么也不图,什么也不要,求我恩准她在皓祯身边当一只小猫小狗,她绝不会妨碍皓祯和格格的感情的。 回想起来,不就是这个白吟霜的调调吗。 我当时想想新月就算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凑什么热闹。爷又不是拉皮条的,你想当谁的小妾,还要爷写介绍信啊。 结果她抱着我的腿死活不放。甩都甩不掉。 这种暗杀方式老早就不新鲜了,我毫不怜香惜玉的用入宫的牌子扇飞她的脸。令侍卫拖下去打一顿,打不死就劳兵。 想到这里,我有点心虚的扯过和珅的领子,问:“那女人死了没?” “爷,她昨晚慰劳了半个营的兵,奴才今早一看,还活着呢。就是脸上您抽的印子留下了两个字,准入。” “那还挺合适的。”我笑着说。 和珅也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洛琳攻略达成 骥远攻略达成 怒大海攻略达成 雁姬攻略达成 老夫人攻略达成 赛娅攻略达成 有木有人能还原出来他们的实际遭遇? b,问一问,乃们是想一个星期看五章然后小说完结呢,还是一个星期看四到五章,三个星期完结呢? 好吧作者坦诚,我本来想写一个九章完结的短篇的,所以前面进展很快。可是编辑要求把故事完善,写长。而且乃们推荐的几个娃,我也很想收,很想很想,心痒难耐gt;_ 所以,作者其实选的是答案b。 嗯~男性数量已经够了。容嬷嬷就别考虑了,汗,有木有有趣的女人可以收一收啊。 初战额驸 当晚我让小林子去下帖子,第二日穿着便服,只带上七八个护卫,领小燕子去硕亲王府喝茶。 硕王爷是外姓亲王,无甚实权,在我面前不敢托大。我让他不必太铺张,将马给门子牵了,两人互相见礼,进门内叙话。 这硕王爷,一双浓眉常常皱着,使得两眼狭小坚毅。面上一只鹰鼻,唇边两撇横须,嘴唇紧抿,灰白的头发保养的光滑油亮,衣着整洁,仿佛刚上完朝回来似地。 但是一张白面团似地圆脸,将他脸上所有的锐气与严肃都磨去了。 去年我与他在小燕子的婚宴上喝过几盅酒,有些交情。 硕王爷携着我的手,笑得一团和气,说:“三阿哥不是外人,请内室坐。” 我站在廊上,开门见山的表明态度,说:“还是不必了,就在大厅谈吧。硕亲王的内室,我怕进不起。” 硕亲王惊讶道:“三阿哥这是怎么了?”他看了一眼小媳妇一样不自在的小燕子,“难道是与犬子有关?” 我客气的笑着说:“硕亲王,莫急,按理我还要叫你一声伯父。我这次不是代表礼部而来,也不是作为左宗正而来,我今天,只是小燕子的哥哥。” 今天爷先以礼相待,你伺候不好,让爷明天翻脸了,有的是手段整你。 硕亲王显然听懂了潜台词,勉强笑道:“三爷这话怎么说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若王府里有人对还珠格格做了什么不敬的事,本王绝不轻易放过。进来谈,进来谈。”说罢毕恭毕敬的把我迎进内室。 一路上雕栏玉砌,亭台楼阁。进了门四壁珠玑,满堂锦绣。 硕王府的家底,比空壳一般的将军府强上许多。 我缓缓品了口茶,叹息道:“伯父啊,我本来以为我这妹妹比较浑,生怕你们家受了委屈。可没想到,我妹妹的浑劲竟完完全全被我那妹夫比下去了。老三我在此奉劝一句,结亲不成反结仇的事我见过不少。硕亲王莫要与我爱新觉罗家弄到这等地步。” 硕亲王听的冷汗蹭蹭,赔笑道:“三阿哥是否危言耸听了些。犬子……” 我打断他道:“我听皇妹说,皓祯额驸前几天有了个孩子。” 硕亲王住了嘴,为难的点头。 “而且这孩子还不是小燕子生的?” 硕王爷忙说:“这件小事,怎么值得三阿哥来一趟。那孩子出生贱,福薄,我马上就叫人把这孩子送走。” 我说:“这倒也不必,他怎么说也是硕亲王的亲孙,就照普通一样,养在小燕子膝下吧。只可惜这孩子虽是个长子,却妄担了长子的名声,没有长子的命。” “这是他的福气。”硕王爷松了口气,亲自给我添水。 “不敢当不敢当。”我压下他的手,为他斟上,说,“那孩子的庶母……” 硕王爷略微松了口气,说:“那本是个奴才,就让她继续当奴才,伺候格格,可好?” 我不置可否,说:“今日前来,却并非为了这桩小事。” 小燕子做了媳妇,也知晓些畏惧,坐在我下手的椅子上,不与硕王爷说话,只眼巴巴的看着我。 不过毕竟是民间来的,少了天家气势,畏畏缩缩,如同麻雀。 “只是,”我叹道:“这事实在不好开口。说出来,恐伤了和气。” 硕王爷巴不得我一个字也不要说,赶快走人,奈何我是阿哥,只得勉力接我的话说:“一家人没有两家话,三爷莫要客气。” 我说:“那我就只好说了。小燕子昨日委委屈屈的找我告状,说她只是弄丢了额驸的通房丫鬟,没想到额驸暴怒,几乎打杀了她从宫里带来的丫鬟。并且要挟小燕子说,如果不把丫鬟还给他,今儿就真的勒死明月彩霞给小燕子看。” “宫里的宫女大都是满族官员的女儿,我们这些做皇子的,轻易也不会碰她们一根指头。额驸不过是个贝勒,八旗和宫里的颜面,需仔细照顾才好。伯父您说是不是。” 硕王爷吃了一惊,气得发抖,说:“真有此事?赶快把那孽子带上来,先打二十板子给我消气!” 我笑了笑说:“我是额驸的大舅子,按说妹夫做了这等混事,我揍他一顿,并不为过。看在伯父的面上,我才专程跑一趟来说明。伯父切莫让我失望。” 硕王爷咬咬牙说:“打三十板子。”小厮应了声是,关上门跑了。 闲聊间,远远的听见一阵咆哮:“你们这群狗奴才,抓爷做什么,快放开!不然爷要让你们好看!” 紧接着一声粗吼。在太监侍卫的惊呼声中,小燕子推开门看热闹。 正是六月初,朱门外石径曲折,苍苔点点。石径两边有丛丛凤尾竹,蔷薇四处盛开。池塘里红莲出水,蜂飞蝶舞。 却见状若疯狂的皓祯青筋突起,鼻孔翁张,张嘴一边咆哮一边发力,将拿着他的奴才甩的七零八落。 又一个粗壮的武士,踏过花丛,杀进重围。挨着谁就摔开谁,像一阵旋风般卷进皓祯身边,抓起两个要行刑的太监直扔了出去,又撞倒三四个小厮。 我留在门前的几个一等二等护卫同喊抓刺客,一拥而上。 结果还没动手,那武士便直挺挺的在台阶前跪下,硬邦邦的磕了个头,声音嗡嗡的说:“奴才不是刺客,奴才名叫阿克丹,是府里的谙达,负责武术教习的!奴才愿意代贝勒受刑,恳请王爷恩准!” 硕王爷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阿克丹,简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笑道:“没想到王爷的话在府里做不得数。” 硕王爷呆呆的说:“此话怎讲?” 我说:“老子该不该打儿子,竟然由一个奴才说了算。硕亲王何不早早相告?否则我一开始便去找这阿克丹。既然今日事已不谐,我便告辞了。” 硕亲王拽着我的胳膊往回拖,一边大喊:“给我打,两个一起打!”可是围着皓祯的小厮皆是出工不出力,我带来的护卫看的直笑。 见了小燕子,那皓祯分外眼红,对着她大喊:“你往哪里去!快把我的吟霜还给我!你这恶毒的格格。” 小燕子大声吼回去:“你恶毒恶毒你恶毒,你才恶毒!你全家都恶毒!你眼里就只有个奴才!从来都没有我!三哥,他欺负我!” 从来都像傻大姐一样开心的小燕子竟然嘴一瘪哭泣起来。 我拍了拍她的背,站在台阶上说:“皓祯额驸,本王前日抓了个女刺客,你且看看是不是你的人。” 皓祯立即不闹了,目光灼灼的盯过来。 早上硕亲王就对我带来的麻袋好奇了,不过看形状大小,与一头母猪相仿佛,没人怀疑里面是什么。 一个二等护卫把麻袋从回廊上提下来,解开绳子,拎起底子往外一倒,一个白白的物事便咕噜噜滚了出来。我捂住小燕子的眼睛,叫和珅送她进屋。 来之前我把她清洗了一遍,不然袋子里往外渗红,吓到路人。 皓祯抱着双目含情,却被他勒的直哆嗦的吟霜,嚎了一声,惊走无数飞。 他咆哮道:“三阿哥,小燕子,这是你们干的?吟霜是我所爱的女人!如果小燕子你能容纳她,我和你的婚姻还有一丝丝希望,偏偏你不能容纳她!你不是置她于死地,你根本是置我于死地!如果为了真爱,我必须与全世界为敌,我就只好和全世界宣战!” 他想上前拼命,又舍不得手里的女人,左右为难。 我看这人是个二百五,谈不出什么结果,便带着哭哭啼啼的小燕子,对硕亲王客客气气的告辞,说:“本王还要筹备迎接含香公主事宜,先走,不送。” 他知道留我不住,软软的依在门上,看着左边的还珠格格,看看右边脸上印着字的奴才,对咆哮的儿子心死如灰。 晚上去和珅家庆祝他承袭三等轻车都尉。 和珅从后门把我迎进去。 前厅的宴会已经快要散场。后厅都是几个老熟人。有妹夫福隆安,他弟弟福康安,觉尔察氏叶赫,索琳,温福,丰升额,以及几个家世不错,且与和珅交好的王府一等侍卫。 前些日子,和珅在我的允许下,从他他拉家捞了一笔,终于摆脱赤贫,一夜暴富。 便从江南亟购美女,今晚一股脑儿拿出来亮相。 几个妖娆少女,隔着几张红绡,翩翩舞蹈。小嘴里唱出的歌,甜的腻人。 酒酣情浓,我们一人搂了一个下来,用屏风隔出三四个隔间。和珅笑着说:“爷,您怀里那个叫卿怜,我这个叫豆蔻,正是奴才最喜欢的两个小妾。” 卿怜在我怀里扭来扭去,我摸了几把,说:“果然有味道。”任她动作。 福康安在屏风那边说:“人生三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今儿托和珅的福,倒是跟爷占了第三条。” 我笑道:“这么说来,你跟营里的大兵们,可比跟爷亲多了。” 和珅凑热闹说:“爷,等一会要不要试试豆蔻?” 我眯着眼睛一瞧,那豆蔻确如其名,娇滴滴水灵灵的。和珅也是唇红齿白,两人厮混在一起,互相增色。 和珅暴发户归暴发户,倒有几分眼光。 “爷却之不恭。”我满意的将卿怜拉下来,沁香扑鼻。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再等等啊,等含香来了,就可以收网了 ps,筒子们你们太善良了,人家最喜欢你们了~~~~~~~~~~ 有什么问题,请多告诉我你们的感受,我一定认真阅读,坚决改正~ 香妃御史 第十六章 大清早,我告别一帮狐朋狗友,带着和珅赶回郡王府,换补服点卯。本来只打算叫丫鬟服侍,没想到惊动了家里的两个女人。 福晋一直是个笑面菩萨,从没跟我翻过脸,这次也不例外。她来告诉我硕亲王昨晚送来一张礼单,庆贺我当上左宗正,但上面列的物品太过贵重,不知如何处理。 看来硕亲王还晓些事。我说这点东西不算什么,且安心收下,以后凡是他的礼,只要不违制,尽可以收下。 紫薇心不甘情不愿的挪过来,闻到我身上的粉脂味道,当场撅起嘴。 出门时听见小英子缩在门角同和珅在说话。 小英子抱怨说:“和珅和大爷,你怎么老是抢我买卖。” 和珅心情很好的呵呵笑着说:“大爷不姓和,姓钮祜禄。你们汉人就这点最不靠谱。我抢你什么买卖了?” 小英子说:“大买卖。我才是爷的贴身太监,你没来之前都是我跟着爷到处走,你来之后爷就再也没想起我了。你说你一个司礼长,管幕僚管纲纪的,干嘛跟我一个贴身太监抢买卖。” 这倒也是。和珅很擅于揣摩心思,他来我身边后,不知不觉就取代了小英子的位置。我一日比一日倚重他。又因为他的姓氏和爵位,为了不委屈他,让他任了司礼长这个职。 可他在谋略统领方面,能力算不上拔尖,看来得重挑一个司礼长,否则我的幕僚团就要造反了。 给他一个什么新职好呢。 和珅笑道:“肯定是你服侍的不好,三爷才不选你。怎么还用了个抢字?行了行了,快快快,把马牵过来,爷要出门了。” 小英子跺跺脚,忍气充当马夫。 我决定还是让他继续作司礼长,主要待在我身边,再提董浩和曹顒为副手,统领幕僚。 我敲了敲门沿,叫他们别闲磕了,又小英子多注意硕亲王府的店铺田产的资金周转,若突然便宜出售,就买下来。 小林子牵过马。 途中一边跟赶路的官员们打招呼,一边讨论了一下明天到达的含香公主。 据说是个肌肤生香的美人。如果她是上京来找驸马的,我们还能半夜劫她出来啖口汤。可惜稍微分析就知道是献给乾隆的,只能闻香兴叹。 我意滛了一下,和珅没敢搭话。 正叹息着,和珅扳了扳指头,说:“爷,奴才记得这公主生于雍正末年,如今已经快三十岁了。” 我手里马鞭一抖,迅速打消了主意。 进了宗人府,又是一整天的案牍工作。 当小吏有小吏的好处,可以东奔西跑。 做了宗正,我没有时间四处行走考察,只能对呈上来的问题提出解决意见。大部分时候书吏连解决方案都拟好了。我需要选择的只有可,不可,或暂时搁置。 不过出于小燕子是我皇妹,府丞勉强同意我自行处理额驸威胁事件。 所以我现在即忙又闲。 忙到每时每刻都有折子要批复,闲到有时间去考虑以前没考虑的问题。 比如老五。 他为什么突然对我产生了这种不可对外人言的感情,我倒不大在乎。 他眼神一向不好。 他既然能看上小燕子,爱她爱的死去活来,连兄妹身份都不管,那么这样的眼神突破了男女的界限看上我也不奇怪。 我给他下药那会,他正在南巡途中,围着小燕子打转。那段时间他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大概处在一生心理最脆弱的时刻。 紫薇和小燕子在一起,关于我的话题肯定不少。或许他就是在那时对我渐渐注了意。接着不知从什么途径,推断出是我在作弄他,就深恨起来。 南巡回来之后,他多次两方面向我试探,一方面看我对他是否有情谊,一方面看我是否罪魁,甚至下血手,说明这两种感情始终没分出个胜负,令他进退失据。 虽然他在试探后,我马上停止了作弄,并找太医给他瞧,但恨意仍埋在心里。 爱恨交织,最后爆发出了一场迷x——从这件事上我没有捞到任何好处,他更是损失惨重,可以说是损人不利己,白开心。 当然,他也有可能觉得开心。 十几岁少年人的曲折心思,我可不明白。 再说乾隆。 他最近对我确实有些感情,但以他对老五喜欢的程度,不可能为了保我的名声而强迫他去死,至少也会封他个郡王,然后把他赶出紫禁城,眼不见心不烦——我从来没信过他真的死了。 所以假死出宫很可能是老五自己求的恩典,也许他还替我求了情。 乾隆是个非常唯心的人。对待喜欢的人,他根本不在乎你做了什么。无论怎样的错事都可原谅,还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你。 比如说他派福康安打仗,会出动全部精兵良将,为他造一个必胜不败的战局,并以欣赏的眼光看待他的纨绔子弟习气。 可如果你失宠了,那完了,鸡毛蒜皮的小错都罪大恶极。 比如他为了老五将来的继位,全然不念父子之情,废了我和老大,还把老四和老六都过继出去。 因此老五绝对不会就此失宠。 那么乾隆最近对我的安排,包括他提前放我出宫,让我给老五置办丧仪,将我塞进宗人府,时不时带我去看绵亿,就有深意了。 我那时榆木脑袋,没有任何表示。 于是在香妃进宫前,我的日子不大顺——御史们一直可着劲的弹劾我。 乾隆的路子是先失宠,再犯错。御史们吃过他几次钉子后,都学的很乖,在某人失宠后,才会突然发现此人罪大恶极,纷纷弹劾。 那堆折子乾隆虽然都留中不发,但每次都会喊我过去,丢给我看,渐渐发展成丢在我脸上,再加一顿臭骂。 御史们见乾隆态度暧昧,一部分打算暂且观望观望,一部分继续让我没脸。 我现在才猜到他这么做理由——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 下午抽时间去礼部检视迎接含香公主的工作,一切都井井有条,只待东风。 次日早朝过后,乾隆带着我和一众皇子大臣,以及回娘家的小燕子,将阿里和卓和含香公主迎入。 迎接就迎接吧,我自我安慰,至少这次是个真公主,不像西藏土司那一拨,名字风光,其实是草台班子。 见了面才晓得,含香公主的年纪似乎只用于增加风韵,而非皱纹。 她从一顶横抬的金柱蓝顶轿上,施施然揭开白纱帐下来。 头带着白色毛球头饰,绒毛随风飞舞,彰显雪山风情。丝巾半遮半掩下,一对晶莹的眸子,半含忧郁半含愁。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弯腰行回族札,说道: “含香拜见皇上!” 我隔的有些距离,也问到了香味,清雅馥郁。 乾隆看的心神荡漾,当场调起情来,含香不说话,阿尔和卓便代替女儿与乾隆对答。 群臣表情怪异。 说了好一会,我估计乾隆已经心算出两人的生辰八字的匹配度了。而且结果不错。 因为他面上大喜,马上吩咐赐宴。 ================ 迎宾会上,我和福康安等高级纨绔子弟坐在一群,和珅忝做陪衬。 永瑆永璇一干小孩看孙悟空大闹天宫看的眼睛发亮。 绵亿不过三岁,锦缎金玉的裹做一团。却不知谁教的,严肃着脸,正襟危坐的奶妈怀里,看起来很是笑人。 令妃的末子永琰才几个月大,唯一可以做的自主行为是吐泡泡,因此只是被奶妈抱来凑热闹的。 台下群猴方收,含香被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抬出来,混在裸男群里,跳了一出被晴儿称为‘力与美’的舞。 太后面上赞叹,心里大概恨不得缝上她的嘴。 一个女儿家家,看这种舞看的赞叹不已,若被风评为豪放,日后难找婆家。 不过她既然能看上福尔康,说明她本身眼神也不好。我水葬了福尔康,心里正有点虚。这下好,估计随便找个大鼻孔的男人,就能把她糊弄高兴。 对于含香,小燕子与晴儿所见略同,两女好的蜜里调油,将含香共同赞赏了一番。 我纳闷了一回,才想明白,小燕子喜欢的皓祯鼻孔很大,晴儿喜欢的福尔康鼻孔也很大,两人品味相同,正是英雄惜英雄。 阿里和卓本来想把女儿多留几天。可看见乾隆目光灼灼,脸红脖粗,恨不得将含香就地正法的形状,知道自家闺女是一刻也留不住了,干脆的在宴会上将女儿献给他。 我摇头叹息。如果他把女儿裹的严严实实的塞进宫,乾隆封她个什么都不为过。可他现在让女儿混在男人堆里,像舞姬一样给所有王公大臣献舞,那含香就算身份再尊贵,以后也只有当舞姬用了吧? 乾隆哈哈傻笑着笑纳了献礼。 皇后和庆嫔脸色不太好。自令妃死后,庆嫔在后宫荣宠第一,含香一来,地位受到最大威胁的,自然是她。 皇后倒根本没必要如此表现。反正她就不受宠,就是来十个含香,她的处境也不会更差了。 愉妃失了儿子,郁郁寡欢,根本没来。 我额娘到没什么,不论是病好前还是病好后,她一直是如此宠辱不惊的样子。 其实乾隆很可怜,身边有品级的几个女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剩下的几个,又实在算不上好看。他年纪渐大,能让女人怀孕的几率渐小。 还有什么必要考虑,每月临幸谁、临幸几次,才能保证朝政与后宫平衡的问题呢。 因此这时候按照自己的口味寻找女人,不算为过。 反应最大的竟然是小燕子,她气呼呼的说:“皇阿玛已经有了二十几个老婆,怎么还不够?看到那个含香公主,依旧色迷迷!你看,人家一场舞蹈,他就动心了!” “或者,他是为了解决回疆的问题,只得这样做。人家路远迢迢的把公主‘献给’他,他也拒绝不了吧。”晴儿勉强的解释。 小燕子一语中的:“你别傻了!你看皇阿玛,那儿有一点点想拒绝的样子?男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是见一个爱一个?尤其可恶的是,他们要女人什么‘唯一’,什么‘到底’,自己就可以左讨一个老婆,右讨一个老婆……真气死我了!” 御史们本来就在找我的茬,这下好,看他们一脸正义奋笔记录,估计都将小燕子的无礼行为归咎于我了,明天又要应对一摞洋洋洒洒几千言的弹劾。真头疼。 不过小燕子这话倒是有感而发。 那日我把她带出硕王府,她还心不甘情不愿的,埋怨我这做哥哥的没有给她出气,迫切要求我让额驸回心转意。 可皓祯的阿玛好歹是个亲王,我这个郡王按理说还低一等。只能徐徐图之。 我问她,你是要一个听话的,只属于你的额驸,还是要一个对你又打又骂,还喜欢别的女人的额驸? 小燕子听的眼睛发光。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乃们会觉得老五挂了,望天~~~~~~~~~~ 根本不可能嘛 你们看新月都出了两次场,老五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挂了 青青子衿 到六月底,乾隆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善。 这其中也有含香的缘故。含香一直清高自持,不肯委身,小燕子又跟着含香穷折腾,闹出不少荒唐事。哪个男人碰到房事不谐不会发点火的。 宫里有个西洋来的画师,名叫郎世宁,靠着画技服务了三代皇帝,竟做到了侍郎的位子。 七月初六,小吉,宜出行,宜嫁娶,宜入殓。 早朝实在推脱不了。天还黑着,我就换上朝珠蟒袍,披星戴月的出了门。 街道上点着两排灯笼。几个仪仗在前面开路,我才出偏门,迎面就是一箭飞来,擦过朝冠。 哪个草头道士说今天宜出行的! 紧接着是几箭齐射,在以马腹挡箭和冲出去之间,我选择伏下身子,从护卫腰间抽出一把刀,驾马而出。 “爷,是正规官兵。”和珅在后面递话。 护卫长说:“大概有二十个人,右前方墙角六个射箭的,左边还埋伏着十几个。” 我笑着说:“就这么几个人,还不够塞牙缝的。” 和珅说:“爷说得是。察哈尔,咱俩比一比看谁杀的多。” 护卫长是个黄脸的高大汉子,他龇牙一笑,带护卫冲在了前头。 背后郡王府的墙垛上射出弩箭,密密麻麻,让对方的弓箭手不敢出头。 我迎着夜风,将对面冲来的一个蒙面人当胸一劈,鲜血四溅。第二个蒙面人淋着血出枪,我将刀从他胁下劈入。刀身入肉,没想到他就地一滚,硬是忍疼卷走了我的腰刀。我一抽不回,第三四个刺客已经上前。 墙角的箭手死了几个,仍有一两个苟延残喘,其中一人趁隙射箭,我感觉不对,狠拉马缰,胯\下白马两只前蹄立起来,飞箭在马腹划过血痕。 这时和珅才惊呼了一声,从重围里往这边挤。 马蹄将右边的刺客阻了一阻,我拉起袖子,用袖箭往两个方向各射三箭。两人随之倒地。 半盏茶功夫,四顾几乎看不见站着的刺客了。 小英子随后带领而出的几个二等侍卫,只能打扫打扫场地。 一场规模甚小的刺杀。 清点人数,我依靠武器之利干掉了四个,和珅和察哈尔各两个。五个一等护卫解决了九个。护卫没有受重伤的,但死了两个仪仗。 几人杀的热血沸腾,嘻嘻哈哈的比较战果。 和珅和察哈尔检查了一下刺客的身份,说看不出是谁派来的。 迟来的城尉拱手作揖,直说对不住。 我觉得意兴阑珊,叫他派人将前面搜索一番,看是否还有别的刺客。 一个月应付一两波刺客,有时还在禁宫外陪同剿敌,我都已经腻了。 此时衣服乱了点,来不及换,和珅自发上前替我整理。小英子将染红的那匹牵下去,换了匹新马, 虽然早朝没有迟到,不过大臣们奏过军国大事后,乾隆依然见缝插针的找我的茬。 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对我示好的那些老家伙们知道乾隆的性格,淡定的在我背后没吱声。可那些年轻些的,都有些脚软,开始考虑另谋他途,令我很是苦恼。 当然这不怪他们。我自己位置不稳,怎能强求他人对我有信心。 下了早朝,我打着哈欠往回走,被军机大臣李侍尧拦住了。这老儿身材短小精悍,脸颊消瘦,眼睛炯炯有神,下唇一撇胡须,头发花白,拉着我说了好一通话,到最后我也没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纳着闷,在宫门碰到了乾隆身边的太监,说是乾隆有请,先让我去额娘那里坐坐,中午有家宴。问额娘才知道,原来是要让郎世宁给这大清第一家庭画一张全家福。 午间我睁着眼睛躺了半个时辰,窗外莺飞蝶落,蜂舞虫鸣。 下午我们一众男女老少,在御花园里找了一处花开的正好,又阴凉的地方画像。 大家背靠着一株百年老槐站着,因为有乾隆,不大自在。 画师不止郎世宁一个,他的十几个徒弟也在一旁执笔。 皇玛嬷站在最中央,左边是乾隆,我,永璇永瑆,蔫头耷脑的永璂。玛嬷与皇后手里牵着晴儿,和恪和静年纪小,和小燕子一起蹲在前边。 右边依次是我额娘纯妃,愉妃手里抱着绵亿,含香穿着维族服饰,庆嫔逗着永琰。 再往右是几个不打眼的妃子。 老四和老六都不在。和小燕子一样不着调的老五也不在。 和恪和静是令妃所生,自令妃去了,在宫中地位尴尬,只跟着嬷嬷安安静静守着本分,举手投足有些畏缩的样子。 大家一开始整整齐齐站着,后来乾隆改了心思,让大家随意。 小燕子成亲后被额驸厌弃,略懂了点什么叫愁滋味,此时与和恪和静在一起,倒像个姐姐。 和嘉与我感情并不深厚,如今见面,只是相视一笑。和敬在蒙古,不知过的如何。 晴儿礼仪周全,柔柔的站着同皇玛姆说话。庆嫔和愉妃抱着孩子,不一会就累了。小太监搬来两个墩子给她们坐下。两人特意离香妃远一些。 香妃一身傲骨,幽谷兰花似地。只有小燕子和晴儿不计前嫌的跟她说话,乾隆在众人面前摆着架子不动。 皇玛姆表情很不耐烦。 愉妃抱着听话的绵亿,勉强微笑。 永琰如今在我额娘膝下养着,庆嫔逗了半晌,便还给她。永璂蔫不拉几的站了一会,腻在皇后身边撒娇,乾隆看的一脸嫌弃。 永璇有脚病,不太爱动,看谁都是阴沉沉的样子。平时不说话,像个沉默的影子,说起话来,又能把人气死。幸好只针对他人,在我和乾隆面前还算乖顺。 永瑆安静腼腆,总爱一个人看书。 小燕子发现有个蔷薇缠绕的秋千架,带和静和恪去玩,又扯上永瑆。他似乎不知道怎么拒绝,扭扭捏捏的去了,想离开又不好意思说。 过了一会,绵亿装乖装腻了,爬到槐树树叶的缝隙处,用手指玩着光影游戏。 老四和老六看来真的已经被排除在外。这次乾隆不仅没叫上他们,连提也没提一句。 前些天我去看望老六,问他想不想做点什么,他从字画堆里回过神,看着我一脸茫然。 我叹息着摸了摸他的头。 大家真是被康熙时的夺嫡吓坏了。一个个都将自己逼成只爱诗词山水,不问国事的文豪。 乾隆欣赏的看着旁边玩乐的小燕子和恪和静永瑆,回头露出笑脸跟皇玛姆凑趣。 我早晨起得早,又经历一场打斗,此时觉得太阳晒的正好,不知不觉在树旁的一块大石上躺下。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仍是下午。清风吹落一阵槐花雨,几朵落在我脸颊旁,我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绵亿趴在我肚子上,咬着我的衣服冲着我笑,一摸,襟子湿了大片。 对着这张恍如老五的脸,我不由的回忆起小时候的情形。 那时候爱新觉罗家几个皇子大多还在?br /gt;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6部分阅读 还珠之穿越永璋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6部分阅读 在。我和老四喜欢喜欢把太监宫女集结起来模拟战役,互相打的一身是伤。 老五喜欢作弄小太监,可是当他来作弄我和老四集结起来的太监时,就被反过来欺负了。老六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跑,老八通常趴在地上对蝉壳流口水。 大家一起玩的开心,就算互相打得受伤了,哭了,第二天仍是兄弟。 我拎着绵亿的腰带把他放下去,掸掸衣摆,睡的有些头疼。 郎世宁收了一会尾,大家各自散去。 我和乾隆一起在额娘宫里用过饭出来,沿着曲折回廊,不知不觉走到以前住的东三所。有段时间没来,进门一看,道路上竟已长了青草。蟋蟀们不知疲倦的叫着。 石板上有刷洗过的痕迹。 想着老五已经到七七了,却不知棺材里躺的是谁,不由觉得好笑。 我走进去,推开门,绕过屏风,是一张桌案。以前的香炉被搬走了。 云影流动,月光浮现。案上有一块玉佩。正是我自那天起不见的一块。 玉佩下压着张字条。多日风吹雨淋,颜色发黄,凹凸不平。 我拿起字条,对着月光,却空无一字。我记起老五那天的话,丢下纸,匆匆走向宫门,跨上马,狠狠抽着鞭子,驰往城外。 一骑护卫安静的跟在我后面。 耳边掠过的不是风声,而是老五那天说了一半的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他想说,就算我没有明说,你就不能认真理解我的心意吗。 骏马穿过一个个灯笼和高高低低的房檐。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他说,纵然我没有去见你,可你就不能来找我吗。 我纵马踏过重重云影,头顶是绵远无尽的星空。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和珅把守卫拖起来开城门。我迫不及待的出去。看见远远一座新砌的宅院。 将马停在门前。抬头一看,牌匾上虽没有盖章,却是乾隆的字迹,艾府。 门子见我身上服饰,知趣的退下。 我穿过前院小径,一脚深一脚浅的踏过半尺深的莲花方台。 止住护卫,我走进主屋。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屋子里空荡荡的,显然主人没有把这里当做家来安置。 撩开重重帘幕,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仿佛穿过无数虚幻的剪影,仿佛穿过如水流逝的时间。 终于,看见那个身影,蜷曲在窗沿下。 月光从木栏照入,将他留在阴影里。 我踏进一步,握着门栏,骨节发白。 他穿着靛青镶白边的衫子,勾勒出瘦弱的身形,仿佛一朵将开未开的清丽睡莲,无声的隐在黑暗中。 他缓缓抬起埋在膝间的脸,深深的看着我。 我踩着窗外映入的树影,缓缓走近,直到整个身体照在月光下。 “……三哥……”他轻轻的说,仿佛担心我是一个幻影,一吹气便会消散。 我走到他跟前。 他苍白消瘦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嫣红。 他的双瞳似空无一物,又似深不见底。他咬着唇,一副将要哭出来的表情,将脸再度埋下,带着鼻音说:“三哥,对不起……” 来的时候想象的怒骂,一顿饱揍,或者恶毒的嘲笑,此刻似乎全都无法做到,我用沉默掩饰着自己的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本来想着,让爱新觉罗永琪死掉,我们便扯平了……” “可是,离开之前,……我还是忍不住对皇阿玛说,希望……再见你一面。” “……我真可笑,那样伤害了你,却奢望得到原谅……你一定不想再见到吧,如此……卑劣的我……” 我蹲下身,将手覆在他的额头上,将他的脸扳起来,他低垂眼帘,咬着下唇,满脸是泪。 我挨近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说:“确实想揍你一顿。可是下不了手。为什么呢……或许因为,你是我弟弟吧。” 我温柔的品尝他嘴唇,舔舐着每一道纹路。 冰凉,苦涩,柔软。 上次没记住,原来是这样的味道。 我将他抱起来,靠在墙上,细细捻研。感受着衣服下冰凉的身子,渐渐回暖。 月光穿过云层,透过窗栏,在侧畔流淌,树叶在风中摇出沙沙的声音。 他一开始僵直着身体,木偶一般的任我作为。 继而仿佛终于感觉到我的怀抱,他渐渐松下紧绷的背脊,恍如多日的重担放下了。他试探的轻轻环住我的腰,继而狠狠的搂住我的脖子,回应起我来。 月色渐暗,窗外迷蒙起重重烟雾,继而绵绵夏雨,沾湿窗棂,濡透了纠缠的衣衫。 作者有话要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我在城阙焦急的来回盼望你的身影,一日不见,如三个月那般漫长。 为毛我一碰见老五就这么文艺,为毛为毛~~~捂头打滚~~~~~~~~~~~ 番外 皮影戏 八月十四更新 乾隆三十二年正月 身份变动: 永琪:和硕亲王。 永璋:双郡王。 太监宫女用将窗户大门都用罗幕围上,殿内黑漆漆的,只有一块白幕,背后映着暗黄的烛光。 一个宫女充当背景音,风吹流云一般的悠悠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殿内渐渐亮起灯笼,宫女太监们穿了寻常男女的衣服,手里提着雪花灯,荷花灯,兔儿灯,莺儿灯,金鱼灯,走马灯,来来往往,摩肩接踵。 铺织地锦,火树银花。灿烂繁华的仿佛真正的元宵佳节一般。 永琪提着一个娇柔女子的皮影,贴上白幕,放在一棵树下,念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自我郎君远行,已是足足五度春秋。” “每一个明天都那么遥远,郎君出行前走过的台阶,已经长满了深深的绿苔。” “多少次午夜梦回,与他相见,醒来都只是枕边沁凉,好梦一场。每当八月,蝴蝶成双飞舞,而我形单影只于旧时的西园,哀叹红颜渐老,良人不回。” 永璋还穿着朝服朝靴,脖子上挂着朝珠,他深呼吸了几次,才抑止颤动的指尖,操弄起一只男子皮影。 宫女念道:“男子在人来人往中回顾四望。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身处繁华,心中愈加寂寥。忽见柳树下一抹倩影,不由自主,移步而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永璋再次深呼吸,让声音温柔起来,道:“这位姑娘,漫漫长夜,露湿重衫。我以为在满国的欢声笑语中,只有我独自一人徜徉于繁华的孤城,为何你也默默立于,灯火阑珊?” 宫女念道:“那位女子,敛起长袖,深施一礼,垂首低眉。” 永琪念道:“这位官人,你看那红楼之上,水袖招展,碧水之旁,笑语盈盈。京城之路,如此宽阔,贵女美妇,多送秋波。你的孤单并不真切。而我等待的,另有他人。” 永璋狠狠白了永琪一眼,温言道:“我曾见过金陵玉殿莺啼晓,也曾见过秦淮水榭花开早。琉璃窗棂,白玉栏杆绕。那时节,堂内高朋满座,身边皓齿细腰……” 永璋念到后面,越发咬牙切齿,抖着手将那卷台词掼到地上:“爷才下早朝就陪你玩这个?前天是一起洗澡,昨天是变装出宫,今天是皮影戏,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他拂袖欲走。 永琪高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只是笑道:“三哥,你这要是走了,那兵部彭启丰的事,我就要落井下石了。” “而且户部的几个空位,我绝不会嫌多。只可惜你身边的人,跟着你连个官位都捞不到。三哥,你忍心吗?” 永璋收住脚步,缓缓转回,捡起台词,松了松领子,冷着脸坐回去,继续念道:“谁知你柔媚的身形让我停下了脚步,你低垂的颔首让我看不清前进的路途。” “你究竟是山中的神女,还是乘着夜风而来的精灵,竟让我忘记了权势的甜美,竟让我想不起满手的血腥,竟让我……宁愿停留在你身畔,踟蹰不前。” 宫女念道:“月色婵娟,灯火辉煌月满冰轮,灯烧陆海,人踏春阳。 三美事方堪胜赏,四无情可恨难长。 怕的是灯暗光芒,人静荒凉,角品南楼,月下西厢。” 永琪念道:“这位官人啊。春风不来,柳絮不飞,我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响,春帷不揭,我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你扣开心扉的声音,是个美丽的错误。你不是归人,只是个过客。” 永琪虽是在念着,眼睛却几乎一刻也没离开永璋。 厚厚的石青色朝服包裹着纤瘦有力的身躯。 他微微皱起的眉毛,冷淡的眼眸,怎样看都不会觉得厌烦。 他无情的薄唇,明明是在讽刺,却总让人觉得是诚恳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他生气的时候,总喜欢垂着眼帘,遮住眼中的感情。他的下巴总是高傲的微微扬起,却让人感觉恭谨有礼。 他贪婪的看着,仿佛那是生存必须的空气,离开了就只有死亡。 永璋的声音淡漠悠长:“姑娘,你看这元宵将过,转眼又是一年。” “正月于耜,二月举趾,三月条桑,四月伐扬,五月鸣蜩,六月振羽,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十月纳禾,北风觱发,寒冬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 “你纤细的十指比蝶翼还要脆弱,如何提的起农具;” “你柔嫩的肌肤轻薄的仿佛鲜花,如何抵御的了寒风;” “你那明亮的双眸怎能在烛火中昏聩;” “你美丽的面容如何挽留似水年华。” 和珅递茶给永璋顺气。 宫女念道:“百枝火树千金屧,宝马香尘不绝。飞琼结伴试灯来,忍把檀郎轻别。” 永琪念道:“这位官人啊,你可知你调戏的,是怎样痴情的一个女子。” “即使生活贫寒酷烈,我也从未忘怀过我的丈夫。每当在山间,摘采苍耳,我便想起,他或许正在攀越崔嵬,我姑酌彼金曐,维以不永伤;每当在深涧,摘采葛藤,我的丈夫,或许人马疲惫,酌彼兕觥,维以不永怀。衣带渐宽,日夜嗟叹。” “所以,请你快快住嘴吧,看在上天的份上,不要开启你饱满的双唇。” “我的心情像柳絮一样纤弱纷乱,你的眼睛比湖泊的碧水还要润泽动人。哪怕再有一丝你呼吸之间的微风,我也要跌入你的深渊。” “可是我那远行的丈夫,或许路途艰险,仍在记挂着我。” “请你快快走远吧,不要将可怜的我纠缠。” 围住宫殿的帘幕闪出一丝耀眼的亮光,转瞬即逝。 永璋念道:“看那苍耳细茎缠绵摇摆,我的心比它们还要缱绻,看那葛藤枝蔓纠缠,我的心比它们还要迷乱纷繁……” 和珅带着哭腔说:“爷,不要再勉强自己了,奴才已经受不了了……” 永琪狠狠对和珅瞪过去。 永璋继续念道:“任什么皇权在握,任什么烈酒美人,任什么结发夫妻,任什么兄弟常伦,他们加起来,也比不上你娇躯的微微一颤。” “随我远行吧,离开这满目伤感的地方,它让你我双双经受磨难……随我远行吧……” 帘幕刷的一下被乾隆拉开,他大步走过来,一脚踹翻白幕,将男女皮偶踩在地上。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在玩什么?啊?苍耳?迷乱纷繁?夫妻?兄弟?远行?你们要去哪儿?永琪,这又是你的主意?别在我眼皮子低下闹幺蛾子!滚,都给我滚!!” 宫女太监四散奔逃。永琪怏怏的低下头。 永璋带着和珅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老三!你跑什么!朕最近亏待你了,啊?朕真没想到朕家的老三居然沦落到要靠出卖色相在朝堂上立足的地步。” 正中红心! 永璋的背影停住了。无奈的转过身来。 这没什么…… 大丈夫能屈能伸…… 韩信胯\下之辱…… 霸王江边自刎…… 陪老五玩个皮影戏算什么…… 今天你让爷丢脸,明天爷让你没皮…… 爷上都上过他了…… 谁比谁屈辱…… 即使这样安慰自己…… 即使这样安慰自己…… …… 爷这些天都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皇阿玛!”永璋眼眶微红,心中酸涩,跪下来抱着乾隆的腿痛哭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终于有机会稍稍描述老三的长相了gt;_ 模仿的大明宫词里的皮影戏。 也许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呢,望天。 初次领兵 天色还黑着,月亮映在一个个水洼里,反射出朦胧的光。 我将那块玉佩留在永琪枕畔,匆匆去上早朝。 刚起身,却发现衣角被拉住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醒的?” 永琪说:“你要去何处?” 我说:“我自然是去请罪。” 他默了一会,艰难的开口道:“皇阿玛不会怪罪你的,因为这是我向他求的恩典。” 我转回去,仔细端详他的脸,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当初莫要做那件事,大家一起在皇宫里做兄弟,多好。时不时见见面,叙叙情谊,只要你乖乖的莫太过分,我还能杀了你不成。” 他苦笑道:“我忍不住。你现在有福晋,有紫薇,有新进府的格格,有三四个侍妾,十几个舞姬,将来或许还会更多。一想到这里,我就快疯了。心里就像被几百几千只猫爪挠着一样。” 他躺在床上,眼角眉梢显出几丝风情。 与那时在‘把草问’的意气风发相比,实在判若两人。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也许,我那次在南巡的路上,就已经毁了他。 不过话说回来,他那时候喜欢小燕子,要是继续和小燕子一起混,说不定比现在还惨。我捏着老五的下巴想。 他任我挑逗,说:“要是我现在不出手,将来更是不知被你忘到哪里去了。可是不行,这样我绝对受不了。我宁愿毁了你,也要让你眼中有我,即使是因为恨。”他垂下眼帘遮住锋芒,声音确是阴狠的。 我噗嗤一笑,说:“是吗。你怎么忘了还有一条路?皇阿玛这么喜欢你,你再努把力,将来皇位十有八九是你的。我一个小小郡王,被你捏在手心,还能翻了天去?” 老五说:“我怎么没想过。我推演了无数遍,可是不论怎样,结局不是我死,就是你死。倒还不如现在这般,至少在心头留个印记。况且,”他将褥子捏做一团,“我在心动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我说:“如果你现在已经满足了,那么将来爷走爷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如何。” 他深深地埋下头,将褥子捏的更紧,指甲掐破了肉,将靛青染的殷红。 我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扳开,在他耳边说:“爷还是有一点点舍不得的。” 护卫们都在艾府的客房休息了一宿,此时整整齐齐在前院等着。我留了两个人守在这,跨上马,问:“和珅,爷长的很英俊吗?” 和珅笑着说:“爷的相貌即有先帝爷的肃穆清俊,又有皇妃的婉丽柔美,自然是美男子。您看道旁少女,田间妇人,不都在看您吗。” 我心说她们看的可都是你。五官端重,肌骨匀称,风度翩翩,顾盼神飞,标准的春风得意小白脸,跟你比漂亮,爷真是万万比不上。 我吩咐和珅回府驾一只辇,恭恭敬敬的将老五请回郡王府,告诉福晋这是爷聘的先生,要以礼相待。 福晋见过老五几次,绝不敢轻慢。 也许她会猜测为什么已经死了的老五,会出现在我府里。 可能出现的大众化猜想是老五犯了事,被乾隆厌弃,所以在我府里躲着。 能猜到真正理由的人,不是废物,就是疯子,没人会在意他们的看法。 乾清宫的气氛十分沉闷。 乾隆的面色不好,大臣们连呼吸都较往常轻些。 我纳闷了,他皮条不是已经拉成功了吗?不但不高兴,还摆出这副神色,又傲娇了吗? 御史最善揣摩上意,一见乾隆心情不好,便拿出这段时日最有效的手段——弹劾我——帮乾隆消气。纷纷出列奏我当街杀人,殴打官差,夜开城门,彻夜不归,敲诈皇亲云云。 结果乾隆脸色更黑,抓起折子往御史们头上砸,咆哮着让他们闭嘴,又丢下一张奏折让太监念。 原来是新任云贵总督杨应琚请功的折子,上面说缅甸入侵,大清灭敌数万,将缅人杀的溃不成军,缅甸国王请求罢兵归顺。 阶下大臣们议论起来,军机大臣李侍尧胆子挺大,他捡起折子,仔细看了一番,说:“皇上,看杨应琚描述的战胜之地,似有不对。尤其是这两个地点,深入四川内腹,若两军真在此对战,说明缅军已经跨过了两座边境城池,四川危矣。” 乾隆沉着脸色等他继续。 “皇上,如此看来,杨应琚驻守云贵,已是强弩之末,再无还手余地,于是才报以虚假军情,希望能苟延残喘。”李侍尧下结论。 福康安愤慨上前道:“杨应琚惜命,不愿朝廷知道战败,可是四川百姓何其无辜,因为他的失败和谎报军情,而遭外敌践踏掳掠。臣虽能力微薄,愿前往四川,击退缅军,为皇上分忧。” 杨应琚当了十几年封疆大吏,能力绝不弱,在乾隆心里的得意人物中是排的上好的,连他都被打的惨败,不惜抛却乾隆多年信任,虚报战功,缅军战力可想而知。福康安才十几岁少年,又是乾隆心尖尖上的人,他哪里会舍得叫福康安去。 见乾隆沉吟不定,傅恒上前道:“皇上,犬子年未弱冠,能力浅薄,微臣愿意前往,击退缅军。” 福隆安和阿桂的长子阿迪斯,以及众大臣也同时请战。 合力表现出虽然杨应琚是个软蛋,但我大清仍然能臣济济的样子。 乾隆看的心情稍好。 我岳父吏部尚书奏道:“杨应琚之事尚未查明,不宜轻易下结论。杨应琚之言是真是假,需查明再办。” 李侍尧嘲笑道:“等查明再办,四川不知又葬送了几多冤魂。” 我岳父只是奏的老成之言,并不与他分辩,倒是其他官员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来。 乾隆最后决定让我和傅恒带轻兵前往,先去查明杨应琚一事的真相。不论是真是假,傅恒都留下指挥战情。福隆安和阿迪斯在京城厉兵秣马,待消息确定后动身支援。 这一来一回,怕要几个月功夫。 下朝后乾隆剜我一眼,示意我跟他到后面去。 我接回老五的事他肯定已经知晓了。这一点从他身边的老太监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上次因为老五,他在御书房把我狠揍了一顿。这次又打算怎么样呢。 老太监躬身等我们进去,在外面谦卑的把门关上。 我说:“不知皇阿玛有何吩咐?难道是因四川路远,您心中留念,要提前为儿臣送行?” 他心情不好,阴阴的说:“去四川这么点事,你要是办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我说:“是是是,自然如此。礼部的事……” 乾隆说:“阿里和卓过几天就走,你交给两个侍郎处理就好。” 他的手一直笼在袖子里,扔折子的时候才露出半截,有一圈不太明显的绷带。 小林子的人说,昨天乾隆被香妃惹得有些不耐烦了,想强行压倒,结果香妃拼死保卫贞洁,刺了乾隆一刀。乾隆宽宏大量的原谅了她。我本不信,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他摩挲着手上的绷带,想了很久,才缓缓说:“你收拾收拾,下午就出发。”然后摆手,让我走开。 我走到门口,又听他仿佛叹息一样说:“……好好待他。” 我默默点头,退了出去。 本来说中午回去一趟,结果事务太多,一直到出发前都没时间。福晋打发小英子送来换洗衣服和药品。 不必我提醒,福晋自会为我维持京中交际。小英子继续管理内务。小林子充当耳目。我带走曹顒和几个幕僚,将和珅留下继续勒索硕王府,以及挑选适合的投靠者。 觉得准备的差不多了,便同傅恒一起上路。 去的时候是七月,回来已经是十月。这一年的冬天来得晚,京城还是深秋景色。 杨应琚果然战败,但还有些羞耻之心,见我和傅恒带着皇命到了,便知道事情败露,乖乖的束手就擒,跟我一起回到京城。 不久被赐自尽。 这几个月,后宫抬了几个妃嫔。我额娘被封为纯皇贵妃,只在皇后之下。京官们估摸着我又恢复了荣宠,郡王府门庭若市。 我在四川事事顺遂,一呼百应,春风得意的紧,只叹着没带和珅,侍卫兵不够机灵,导致生活琐事,烦恼甚多。 本想回来后立即把和珅拴在腰带上,没想到却听到不和谐的消息。 据说人小时候的经历都会对人生有影响。和珅小时候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对钱财有不同寻常的欲望。小林子打小报告说,和珅这些日子趁职位之便,对前来拜访的官员收敛财物,吃相难看。 我还真没想到会这样,本来我的风评不算很好,再差点也没关系。可是他不该阻了京官们敲门拜访的路子。 于是我回来后,继续将和珅晾在府里,换上小英子保荐的几个宫女。 和珅还是头一次得到这样的待遇,很是战战兢兢,想问又不敢问,独自烦恼着。我想知道害怕就好,还有救。 休整了几天,乾隆找我述职。我刚到御书房,却见他匆匆出来,领我去后宫看了出好戏。 其实乾隆是个很大度的人,怕我们这些皇子寂寞了,时不时带我们去他妃子的宫殿晃悠,以前是老五,现在这份殊荣落到我头上。 还没到宝月楼,便听见皇玛姆和皇后气势汹汹的说:“香妃!这满人的规矩,你还没学会吗?见了长辈,总得请个安!” “你这身打扮,也太奇怪了。既然成了大清的妃子,还是入境随俗比较好!晴儿,回头你找些衣裳、鞋子,让香妃换装!是满人的媳妇,要守满人的规矩!” 乾隆后宫的女人们比较傻的一点就是喜欢顶针。 她们总把自己当御史用,以为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乾隆错了,她们就要指责他改正。却不知御史都是察言观色,柔佞宛转,把自己当女人用的。 香妃此时正得宠,她们绝讨不了好。 乾隆匆匆走上宝月楼。 “含香不能从命!可兰经说得很清楚,众生平等,没有人可以勉强别人做任何事!” 太后没好气的说:“居然敢跟我谈平等,简直不可思议!皇后,我把她交给你了!扒了她那身衣服,我看不顺眼!” 小燕子冲下来,说:“皇阿玛,三哥,快去救救香妃娘娘,她快被皇后太后逼死啦。” “我生为维吾尔人,死为维吾尔鬼!就是死了,也要穿维吾尔的衣服!”含香视死如归的说。 这香妃其实就是矫情。仗着一时受宠,把自己的意愿看的比天大。越是这样,将来跌的越惨。 嬷嬷们可不理她,一拥而上,钗钗环环,珠佩首饰,叮铃当啷的滚了一地。 “大清不是文明的国家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不要!不要……谁都不许碰我,不许碰我……” “皇上驾到!” 乾隆只见含香被几个嬷嬷按在地上,徒劳的挣扎着,被头散发,衣不蔽体。怒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停止!马上停止!” “皇后!你今天扒了香妃的衣服,朕要扒了你的皮!” 皇后大惊,踉跄一退。 含香服装不整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到自己半裸的身子,顿时感到屈辱已极。她忽然飞奔到阳台上,想也不想,就纵身对楼下一跃。 “香妃!”乾隆惊喊。 小燕子使出轻功,紧紧的抱住她,两人掉落在地,滚了几圈。 两人睁大眼睛彼此注视,都是惊魂未定。 片刻,含香挣扎着爬起身子,坐在地上,抱着小燕子放声痛哭。 乾隆心惊胆战的问:“怎样?怎样?小燕子,你们都活着吗?” 含香掩面而泣。 乾隆就对皇后、容嬷嬷等人跳脚道:“你们通通滚!让小燕子陪着香妃!谁再敢到宝月楼来闹事,我一定摘了她的脑袋!滚!滚!滚!” 皇玛姆阴沉着脸,说:“皇帝,你可是在杀鸡儆猴吗?大家只是要给含香换个衣服,她就要跳楼。那今天赵妃不想带旗头就跳楼,明天刘妃要不到胭脂也跳楼,你是不是要把整个宫里的人都杀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保证,这章只是铺垫gt;_ 这章写的好羞愧,人家才入v不会操作,二十二章人家一定要赠送五百字免费,握拳! 下章一定,咳,不剧透 和光同尘 第二十章和光同尘 丑时没到,小林子急急进来禀报,说宫内情况不对。明火通烛,似在寻找什么。 我安抚福晋睡下,换好衣服来到外室,果然不一会乾隆派人来,叫我不要声张,快快进宫。 福晋扶着肚子出来,给我披上大氅。 一出门,天黑漆漆的,纷纷扬扬下着小雪。马蹄踏过这一年的初雪,驰进禁宫。 宫女帮我解下大氅,我见老太监抱着个手炉跟着,乾隆气的发抖,在御书房走来走去。 “儿臣……” 他挥手阻断:“行了行了,你看看!你看看!”他压抑着怒气,急促的敲着桌上的一张纸。 我拿起来一看,是小燕子的字迹:“三哥不给五包仇,黄阿马对干香不好,干香有西欢的人,五门走了,在也不回来了。” 我辨认了一会说:“这字有进步,白字也不多,皇阿玛真是教导有方……咦,香妃和小燕子出宫了?” 乾隆砸了一块砚方,说:“若不是你没有解决小燕子的问题,小燕子会在宫里吗?若她不在宫里,含香丢得了吗?” 我说:“皇阿玛,要是小燕子不在宫里,香妃那天就摔死了。” 他噎了一下,说:“这件事朕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前儿去四川,朕给你的两千兵马都是京城子弟,熟悉路径。眼下城门未开,她们不出去。你带他们在京城里好生搜索,不得走漏风声。” 本来以为手下这些兵只给我摸一下,就再也不是我的了,没想到还有机会,我心下一喜:“儿臣领旨。” “如果含香身边有男人,一起给我抓回来。”他咬牙切齿的说。 于是下半夜我就晃悠在大街上,带领士兵一家一家的敲门,询问有没有新疆来的j细,无果。夜里的凉风冷飕飕的,竟没人给我个手炉,我怀念起贴心贴肺的和珅来。 早朝结束了我回御书房禀告,走在廊上,突然被人拉到一边,原来是晴儿。她穿着白狐腋毛小坎肩,哈着白气,说:“三阿哥,含香那么可怜,你就不要抓她了好不好?” 我看看四周没人经过,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角落里:“嘘,小声点,这事你怎么知道?皇阿玛对她那么宠爱,她哪里可怜了?” 晴儿悠然神往的说:“三阿哥,你有没有听过那句‘你是风儿我是沙,风儿飞飞,沙儿追追,风儿飞过天山去……’” “……没听过。”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是含香与她的青梅竹马的伟大的爱情呀。我听了这个故事,被感动了,震撼了,几乎是着魔了。” “嗯嗯,是很伟大。”我跺着脚,大冷天的,让我走吧。 “三阿哥,原来你也是性情中人!”晴儿两眼发光,说,“含香离开家乡,离开爱人,为了族人的福祉,来到遥远的京城。这是多么不容易呀。她本是个回人,却被要求适应京城的一切。太不公平了。那天含香不小心划破了皇上的手臂,太后和皇后气的要将她缢死,她孤零零一个人承担这一切,是多么痛苦啊。你可以理解吗?” “可以可以,哈哈哈……”爷身边的女人,怎么除了福晋,就没一个着调的。 我扯开袖子想走,又被她拉住抒情:“还有那天含香只不过是没换旗装而已,竟然被太后皇后逼迫到跳楼。含香在宫里再也留不下去了,否则她会死的,只有自由才能让她活过来,你明白吗,三阿哥?” “明白明白……”我可以走了吗? 晴儿意犹未尽,把福家两次帮着含香的野男人,伪装成萨满,进宫与含香见面的事也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她前面发表一些奇怪的观点,我还能把帮她藏着掖着,这种事我实在捂不住。 乾隆听了我的转述,一脸的震惊郁怒和不可思议,将晴儿叫过来,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你和小燕子居然两次假借萨满巫师的名义,把那个回人偷运进宫和香妃私会?” 晴儿俯头不语。 乾隆气得握紧了拳头,瞪着晴儿,抖着声音说:“晴格格,你把朕的尊严放在哪里?这样一次两次的戏弄朕,你们怎么做得出来?” “皇上!”晴儿含泪看他,真挚的说:“在娘娘强烈而无助的感情面前,我们觉得好像天地万物都很渺小,这个皇宫也很渺小!我承认,我们顾不得皇上的尊严,正像我们顾不得自己的生死一样!” 乾隆狠狠的看着她。咬牙说道:“好,好。皇宫渺小,朕也渺小!伟大的是那个回人和香妃!你只看到那个回人的感情,那朕对香妃的感情呢?就活该被糟蹋吗?” “我看到了。”晴儿深刻的说:“可是皇上,感情这回事,好像应该有个先来后到,我们应该有一种‘感情道德观’!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事二夫。那个回人,和香妃娘娘从八岁就相知相许,那份感情,更胜于一个丈夫啊!” 天下的聪明人各有各的聪明,脑残却都是一样的脑残。 乾隆差点吐血。他绝没有想到历代皇帝大臣的愚民政策,把自己的干女儿也教傻了,真是报应。 “你胆敢和朕谈‘感情道德观’!你做出这么多荒谬绝伦的事情来,你的‘道德观’在哪里?啊?”乾隆简直要抓狂了。 晴儿神往的说:“您是那么宽容,那么伟大,您就当香妃是一个美好的梦,是一只自由的蝴蝶吧。” 乾隆表情冷厉,她改抓住我的衣服说,“就当她已经化为蝴蝶飞走了,好不好?” 乾隆阴阴的看过来。我咳了一声,说:“当然……不好……” 乾隆盯着她:“现在,朕只要你再回答一句话,你们把香妃送到哪里去了?” 晴儿哀恳的看着乾隆:“皇上,你不能原谅他们吗?不能用一颗宽大的心,去接受这件事情吗?如果你肯把自己置身事外去看,这件事其实是很美很美的!” 这倒是,如果我抢了人家老婆,我也会觉得很美好。 乾隆恨不得把她掐死。 我见晴儿除了美好和伟大,就说不出别的词了,建议将福伦夫妇秘密提上来问话。 福伦的福晋立即将经过一五一十的交代,然后撇清干系,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以为还珠格格受欺负,借了她几个家仆用用,绝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一边使眼色向我求救。 乾隆令侍卫把三个人拿下,丢进大牢。 我为了不让福伦狗急跳墙,牵出紫薇的事来,进牢中探望他,责备他怎么尽出昏招,又叫他安心,爷一定把他们救出去。 福伦欲言又止,我假装没看见,宽慰几句。 第二天,福伦夫妇上吊自尽。 乾隆不但没有追究,还让狱卒去鞭尸。 憋了这么久才对福家动手,我居然没能亲自上场,说几句风凉话,这让我觉得很忧郁。 城门连续三日戒严。 我已经搜索了大半个京城,仍然没有两女的消息。 这次有个由头,我不再手软,当晚就将硕王府围起来,抄了个底朝天。对外宣称硕王府虐待公主,杀害宫女。剥夺皓祯额驸和世子爵位,并将他和吟霜带入宗人府。 硕王福晋哭着说:“你们不能带走吟霜啊,她是王府的四格格啊。”这下好,理由更充足了。 次日审出真相,刑部带人把硕王府又抄了一遍,不过这次只是个形式,东西早被我搬光了。剥夺皓祯额驸和世子爵位,硕王爷和福晋贬为庶人。吟霜的血统不被承认,因她经验充足,天赋异禀,充了官妓。 我将皓祯留下,预备调教一番送给小燕子做礼物。后来想了想,又买下吟霜,凑做一对。 三天都没找到人,估计是找不到了。 大半夜回到王府,想到还有幕僚写的几个条陈,以及上百个才子投来的名刺和文章没看,便让侍女告诉福晋我今晚在书房歇息。 还没进去,和珅就迎了出来,仿佛一直在等我似地。 书房里早就烧好了炉子,比外面暖和许多,我马靴上带着雪水进去,解下氅子,温度刚好不冷不热。 和珅很早就取代了太监宫女的位子,端茶倒水,磨墨送笔,只有他用的最得心应手。 我伏案看条陈,和珅默契的递本子。 蜡烛的亮度刚刚好。窗外很安静,只有落雪的簌簌声。 晾他了一会,我才懒洋洋的问:“司礼长找本王有何事啊。” 和珅今晚心烦气躁,时不时的发呆,见我终于垂问,他倒犹疑了半晌,说:“多日没见到爷,奴才甚是想念。奴才觉得爷或许会来书房,于是在此等待。” 我点头,说:“你现在已经看到了。” 可以走了。 和珅的坏习惯不能惯着,暂时闲置,敲打敲打,好让他懂些事,知道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日后才好使唤。 咦,这个叫林海的举子见解很不错,值得一用。我在名字上勾了一个圈。 接下来是一篇《大清二十年涉外方略》,想法同样可圈可点,值得借鉴。 再往下是一篇针砭时弊的文章,内容老生常谈,不过文笔娴熟老练,可做个文书。 等到看完,滴漏上已经是亥时了。我无意间抬头,见和珅没有像往常一样知趣的退下,竟还站在那里。 和珅在我开口前说:“爷这些天真是辛苦了。奴才在王府里闲着也是闲着,明日陪王爷一起出去可好?” 我说:“不必了,爷这里人手充足的很。”也就是说可以代替你的人多得是,“你将王府里的官吏管好,莫要让我失望。”否则你就没机会了。 “是是是,奴才知道,一定办好,绝不让爷劳心。”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7部分阅读 还珠之穿越永璋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7部分阅读 。” “还有一事,奴才将艾先生安顿在东厢房,不知可否。”和珅先将灯吹灭了大半,然后过来给我整理书案。 他贴身工作做的实在是好。其实就冲着这一点,我也不舍得让他滚蛋。 且他面容姣好,放在身边赏心悦目,我哪里舍得。 “很好。”我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不大想动,随手捡起一本书将脸遮了。 和珅小声说:“爷,冬天凉,去炕上睡吧。” 我唔了一声:“爷累了,先休息一下。” 和珅说:“爷,奴才有一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我听得不耐烦,说:“不知道就莫问。”半晌见他真的不说话了,我又叹口气,“问吧。” 和珅小心翼翼的说:“爷,您为什么要把五……艾先生带回来呢?” 不论是老五还是紫薇的事,我都没瞒和珅及几个心腹。 很多事不是藏着不说就能解决的,还是要集思广益。 光一个人做,秘密是秘密了,结局很可能是一事无成。 当然,也要有叫奴才管住嘴的能耐。如果连下属的嘴都管不住,更可以早早给自己准备棺材。 和珅在我颈下安顿入一个小垫,让我靠的更舒服些。我说:“不带回来能怎么办。” “若是不带他回来,皇阿玛会觉得我恩情寡薄,全无兄弟之义。今后更加猜忌。” “再说,你别看老五那副痴情的样子,他也不是个易与的茬。” “当初他不顾伦理的喜欢小燕子,在知道真相之后,为了小燕子,甚至一度打算让紫薇消失。他现在看起来温顺,假如我把他丢开不理,他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呢。那时候才是真的祸害。倒不如放在身边,有什么事,早作准备。” 和珅说:“爷考虑的真是周全,奴才自叹弗如。” “况且,他的滋味也不错。”我闻着幽幽的墨香。 和珅突然轻声快速的说:“爷,您和五阿哥在一起时,感觉是……” 他揭开我脸上的书,俯□,炙热的唇轻轻一碰便离开,“……这样吗?” 我的心猛的一跳,睁开眼睛,睡意全无。 和珅的脸离我很近,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这才看出他才沐浴过,肌肤洁白如玉,官服里面,是轻薄的单衣,松松露出小半锁骨。 “你……” 和珅再次一个吻封下来。 那日他与豆蔻欢好的样子,甚至在我午夜梦回里出现过。 修长的身体,匀称的骨肉,是超越了男女界限的美。 他也算个人才,我想着就算不吃,留在身边看看也好,才勉强忍着。四川的军营里没一个女人,我怕忍不住下手,才将他留在京城。 然而我这些天努力维持的君臣距离,被他一刹那打破。 胸中苦苦掩藏的欲望,仿佛森林中蜷曲在黑暗里的枝蔓,一遇夜雨,立即蓬勃生长,四处蔓延。 我推开案上的书简,将他按在上面掠取唇中的甜蜜。他的身体软的如同糖人,被我压着喘不过起来。 接着抱着他滚到炕上,将小茶几扫下去。 蜡烛的亮度果真是刚刚好。 炕被烧的很热,他的身体也很热。 我迫不及待的剥掉和珅的官服,他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白腻的肌肤□出来,在寒冷的空气中,战栗起一个一个的小疙瘩。 我像抚摸珍宝一样,一路细细描摹过去,手指摩挲之处,肌肤一路浮起嫣红,他忍不住扬起了纤细的下巴,冷冷的吸了一口气。 白色的身体在墨绿缠花的褥子上是那么的妖媚。有这样绝妙的身体,贪婪也好,钻营也好,还有什么不能原谅。 “爷——”他沙哑的嗓子轻轻唤我。 我将他翻过身去,从尾椎骨开始,绵绵密密的吻着,像朝圣一般。只不过到腰肢,他便忍不住扭动起来,发出动人的呻吟。我舔舐着他完美的肩胛骨,以及两翼间深陷的沟渠,咬住他的耳垂。 手指沿着股缝探入,已是湿淋淋的,可以轻易放入两根手指。 “爷,快——,求您——”他低低的哀求。 “刚才……不是还挑逗爷吗,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我恶意的在他耳边吹着气。 他身上的汗将褥子都濡湿了,我伸手摸去,他竟硬的不像话。 我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该死,你吃过药了?” “奴才,奴才……”他喘息着,神志不清,凤眼迷醉,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窗外的积雪已经压垮了树枝。 和硕亲王 第二十一章 我摇铃叫小英子进来,小英子唤几个侍女准备好衣物,知趣的退下。 我将和珅赤\裸的身体抱进后面的浴池——这是我在改造王府的时候要求的,引进地下泉水,冬温夏凉,池底还有地火烤着。他绵软着身体,趴在池边,随水波起伏。 爷从来都是坐着让别人动手,这辈子还没给人洗过澡,和珅算是头一个。我粗手粗脚的,将他的身体擦的红白不均。 清洗后\庭时,回想起老五都是自己处理的,我突然觉得有点愧疚。 接着将和珅翻过来。他仍是双眼迷蒙,筋骨酥软,真真是尤物。 我再次着了魔一般,不理会他呻吟的声音越来越低,在浴池里要了他一次又一次。 将和珅套上衣服丢进客房里,我在书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当然,大冬天的,即使正午,日光也是惨白。 和福晋紫薇一起用罢午膳,传来一个好消息。 消息是小燕子在额驸测试上拜把子的多隆提供的,他说前些天在一个酒楼曾看见小燕子和一个新疆人在一起。 这回没看到小燕子,只有那个新疆人,但没看真切。怕会不会小燕子交错了朋友,那人恰巧是正在缉拿的逃犯,叫我小心些。 我谢过他,饭也不吃了,带兵出发。 查探后,觉得很可能是含香和她的野男人,便悄悄将酒楼围住,慢慢疏散了一楼的普通客人。缩小包围圈到二楼时,野男人觉得不对,要带含香逃窜。 他横抱着含香,刚从窗子跳出,楼下便箭阵齐射,箭簇贯穿了他的双腿。 他护着含香,从半空中跌下来,落入备好的罗网。 新疆男人不顾腿上的伤势,抱着含香拼死挣扎。 含香看的泪流如注,魂飞魄散,说:“蒙丹!你放弃吧,我求求你!” 原来这野男人叫蒙丹。 亲兵待要将两人绑起来,蒙丹依然拼死挥刀,护住含香。我叫他们小心女人,对这个男人不必留手。 一会千总来报,说楼上的几个新疆人一并抓住了。 含香踉跄从罗网里爬出来,在我跟前噗通一跪。抬着悲怆欲绝的脸孔:“三阿哥,含香求你,放了他!含香给你磕头了!”含香说着,就磕下头去。 你磕头很值钱吗?一副割肉的样子。你以为爷稀罕。 蒙丹大吼道:“含香,不要求他,让我们两个轰轰烈烈,潇潇洒洒的一起死吧。” 我理都不理,一挥手,士卒拥上,将两人绑成粽子,丢进马车厢里,对几个接触过蒙丹含香的亲兵下了禁口令,才撤了戒严。 这下终于可以交差了。 回宫的路走了一半,我想起还没找到小燕子,便爬上蒙丹含香所在的车厢。下过雪的路面很有些起伏,两个粽子在里面滚来滚去,鼻青脸肿,还不忘最后的眉目传情。 我问他们小燕子在哪儿。蒙丹操着蹩脚的京腔,很是合作,说小燕子是他们的大恩人,求我不要为难她。又说小燕子带他们从一个大官家出来后,本来要去一个大杂院,可是大杂院里空无一人,邻居告诉他们里面的人早被遣散了。 这是令妃和我的功劳。 城门被锁,他们出不去,于是几人便找了个酒楼住下。一开始小燕子变卖首饰,负责买吃食,几个新疆人躲在屋里不出来。后来小燕子出去玩,不见了。他们猜测小燕子回宫去了,便不得不亲自出面解决生活问题,才被我们盯上。 看来很可能是因为首饰值钱,被盯住了。小燕子带走的都是宫廷物品,在当铺打探消息应该没错。 小燕子生命顽强,想必能撑到我找到她的那一刻。 忽然有人敲车厢的门,亲兵打开门,见是小英子。 他面色焦急,似乎是赶过来的,衣服头发上都冒着白气。 我本要出去说话,他却挤了进来,叫四个亲兵下去,动手敲晕了含香和蒙丹,对我说:“爷,今天早上艾先生不见了。” 我一瞬间想到老五被抛尸荒野的样子,怒道:“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不见的。” 小英子跪下说:“奴才罪该万死。” “你先起来吧,说说情况。”生气无济于事。 小英子不敢起来,回禀道:“今早侍女去送饭,发现东厢窗门大开,有几名高手进出的脚印。艾先生房内床铺整洁,桌椅完整,似乎未有挣扎过的痕迹。” 接着双手奉上一块被摔成两半的玉佩,说:“爷,奴才还在您书房外捡到这块玉佩。看式样应该是您的。”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将两瓣玉佩放在手里,摩挲着边缘处,跳下车厢,说:“走吧,回宫了。” 原来昨晚那声,并不是积雪压塌树枝的声音。 我跨上马,迎面的寒风让我眯了一下眼睛。 小英子惊讶道:“爷,您的手,受伤了,让奴才给您包扎吧。” 我倒还没发现,将玉佩收进袖子,挥了挥马鞭,令大家全速前进。 道旁扫着整整齐齐的两堆脏雪,京城居民们带着敬畏与欣喜,看这帮官兵打道回营。 我将人带入宫门,往来官员只以为抓住了逃犯,纷纷恭喜,我一一拱手作答。 还没到御书房,乾隆欣喜的从明堂走出来,握住我的双臂说:“老三,人捉到了?” “是,皇阿玛,香妃和……已经带回来了,不过小燕子仍然没找到。” 他脸色暗了一暗,还是拍拍我的肩膀,亲切的笑道:“做的好,此事勿要透露,朕会好好赏你的。现在跟我一起去前殿,宣布另一件喜事。” 被他携着手前进,还是第一次获此殊荣。我说:“不知皇阿玛喜从何来?” 他大笑着拍着我的背说:“丧礼取消。朕的五皇子回来了!那日反贼放火烧宫,永琪将朕救出来以后,精疲力竭,被反贼劫走。朕以为他活不了了,才为他举办丧礼。可是天佑大清,朕的三皇子有勇有谋,智斗反贼,五个月后,终于将五皇子救了回来。你明白吗?” 真是个好故事。 我露出喜悦的笑容:“儿臣明白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如果老五依旧是那个老五的话。 “永琪终于回归正轨,如此,儿臣心中真是松了一大口气。” 乾隆满意的点点头。 若我露出留恋的意思,怕是得不到老五那样的宽待。 接着乾隆宣布,以前的册封不变,永琪仍是和硕亲王,而我封为双郡王。 晚上赐宴。 门外飘着雪,门内烛火高照,歌舞升平。宫女们往来穿梭,酒菜一盘一盘的端上,又满盘满盘的撤下,营造出一片盛世景象。 我坐在乾隆座下,官员纷纷前来贺喜。滋味却十分怪异。 很少出现的老八永璇,今天大概是被讲明了厉害,不得不来。 永璇生得瓜子脸,一双柳眉,杏眼菱唇,本该是清秀的,脸上却总带着戾气和阴晦。 他近日与我走的很近,今晚携永瑆前来,敬我一杯酒:“三哥,你是咱们这辈皇子里,第一个做双郡王的,恭喜。” 永瑆端着一杯马奶凑热闹,勉强喝了。 我一口喝干,又倒了一杯敬永瑆,再度喝干,说:“老八,十一,莫急,等你们年纪到了,一定比三哥风光的多。” 额娘在女席坐着,很高兴的样子。晴儿在皇玛姆的求情下从大牢放出,但被禁足在房间里,故而不在。 这边众人分开四座,每人一席。 傅恒福康安纳兰多隆等皇亲是一波,阿桂李侍尧明瑞等大臣也是一波,敬完了老五,又来敬我。老五据说惊魂初定,只是以茶代酒,我来者不拒,越喝眼睛越亮。 和珅下午醒了,虽然四肢绵软,但还是忍着不适,赶到我身边服侍。 他是个聪明人,很容易想明白老五回归的前因后果,因此在我面前有些抬不起头。 我不以为意。这自然不是和珅的错。只能说命运如此。 老五虽然重归荣宠,但乾隆春秋鼎盛,我还有的是时间布置。 和珅的小心思虽多,然而不论是他的逢迎还是他的容貌,我都爱的紧。知道我对他有意,甚至自动把身子奉上。虽说这是他为了恢复宠信而打出的一张牌,可作为接受者,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自此待他比以往更是不同。 老五在乾隆右边座下,围在他身边的官员两倍于我。 他仍是穿着过往的一身明黄蓝边团龙吉服,身体略显消瘦,衬的衣服有些宽松。以前的椭圆脸瘦成了瓜子脸,肤色苍白中带着嫣红,秀眉微挑,单薄的嘴唇抿出上扬的线条,眼中却掩藏着阴影。 他总是装作不在意的瞧过来,每当看见和珅,脸色就阴沉一分。 我反而觉得有趣的很,便要身边服侍的宫女下去,令和珅布菜,更显亲昵。 和珅为难的斟着酒,说:“爷,酒多伤身,您心情不好,不能这样糟蹋自己。” 我笑道:“谁说爷心情不好。如鲠在喉的老五走了,紫薇怀孕,福晋将要临盆,爷有了你,还被封为双郡王。爷为何要生气,为何要糟蹋自己。” 我握住他羊脂玉一般的手腕,将他手中的酒按进杯子。 老五那边的气氛一度低沉的要结冰,他自己察觉过来,又说几句笑话解了围。 他朝这边看了一眼,端起酒杯,我也起身走去,站在他席前,说:“老五,三哥在这里恭喜你了,不仅救了皇阿玛,还因祸得福。哎呀,错了,哥哥是不是该叫你一声亲王?” 老五眼中毫无笑意的说:“什么亲王不亲王的,你永远是我的,永琪的三哥。永琪还要多谢三哥的搭救才是。” 两人一起喝干了酒。我丢下酒杯,重重的搂住他,说:“恭喜,恭喜。” 前后两次,感觉真是天壤之别。 老五目光低垂,回抱着我,指尖深陷进我的衣服,在耳边轻声狠狠的说:“我想要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我充耳不闻,依旧维持笑脸。 戌时散了席。 残雪被踩的七零八落,两个太监在前面提着灯笼,和珅给我打着伞,后面跟了十七八个护卫。我让护卫牵着马,缓缓走出宫门。 灯笼只照亮七八尺远。两边的民宅里透露出淡黄的灯光。 街道安静的仅仅听见马蹄声和车辙压雪的声音。 我抬头看着夜空,吐出一口白雾,说:“和珅啊。权势这东西真是好。玩弄的伎俩娴熟了,简直可以翻云覆雨。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让你为了得不到的好处,奔忙拼命,到最后便宜他人。 “仿佛是驴子前面的胡萝卜,仿佛近在咫尺,却只是引诱你往前走,走一辈子也咬不到一口。” “爷奔忙了这么久,没想到成了笑话。” 和珅不说话,陪我踩着雪。 “爷这次输了一局。”我将重量压在和珅身上,终于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预定更新六章,数量不变。因为周五更了三章啦,所以下章更新时间,周日 人生三铁 第二十二章 第二个关于小燕子的消息,仍然是多隆送来的。 他那天在酒楼里,听小二吹嘘亲眼见到官差和三阿哥抓反贼救五阿哥的事。 忽然传来小燕子的声音。探出头一看,她正从一匹马上摔下来,大喊着师傅救命。为了挽救小燕子的名声,他捂着她的脸把她背回了王府。 多好的孩子,如此舍己为人,多隆贝子的恶行肯定又加了一条当街强抢民女。 再见小燕子,仿佛又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 太医刚给她上过药。她在厢房盖着大被子,像一只冻僵的麻雀,病病歪歪躺在床上,脸上青青紫紫,手腕上有绳子的勒痕,手臂上还有鞭痕。 看来抓住她的人是重口味。 “你这个母夜叉,母大虫,母老虎,母妖怪……我跟你拼了……”小燕子突然醒来,一面喊,一面双手乱舞。侍女给她吓退了几步。 我抓住她乱舞的手说:“好了好了,小燕子,是三哥。你已经没事了。你没事了,你没事了。”我拍着她的背。 小燕子终于清醒过来,惊喜交集,热泪盈眶:“三哥……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含香呢?蒙丹师傅呢?” “你好好休息,他们都活着呢。”我保证他们死不了,可以哭哭啼啼的活到八十岁。 小燕子说:“三哥我被那些人欺负了,你要给我报仇!” 那是自然。 ‘赶车棋社’当天就封了。我按上个人肉包子黑店的罪名,将老板老板娘伙计,以及他们来往频繁的朋友亲戚全部带走。 老板等人当晚无声无息的死在牢里。他的亲戚朋友则会在黑牢里呆一辈子,遇赦不赦。 事关皇家名声问题,只能如此。 小燕子很快就活蹦乱跳了。次日乾隆召见,我把她安在马车里,自己先骑马去早朝。 入冬以来,大雪小雪绵密不断。 白天只余四五个时辰,夜晚倒有七八个时辰。 大冬天的骑马是种折磨,早上又困,我真怕迷迷糊糊给颠下去了。 官道左右两排灯笼,隐约照着前路。 这时间,只有那些给侍卫准备夜宵的小店开着门,悉悉索索倒着残汤。 自老五回归,刺杀事件几乎失了踪迹。 身在局里,出手者是谁,很简单就可以推断出来——必然皇子中某个觉得老五虽然争不过,但是跟我还是可以争一争的——永瑆虽然受宠,毕竟年纪太小,一定是永璇无疑。 按照常理,刺杀者能安然无恙的在我府前埋伏,是件相当稀罕的事。因为我多罗双郡王府出了方家胡同,向紫禁城左拐几百米就是顺天府。 巡夜的官兵从这里出发,到这里汇聚。如此一来,刺客还能窜到我门前,就相当值得斟酌。 也不知主事者,同多少官员通了气。 康熙时代是主强臣弱,皇子个个有兴风作浪的本事,且那时入关未久,蛮族气息犹在,大臣们不敢死顶,只有择良木而栖,或者乖乖被拉上贼船。 之后经几十年的孳养,八旗子弟们从弄权玩人,变成斗狗遛鸟。乾隆的皇子成器的不多,还基本上没实权,由此变成主弱臣强的格局。 那帮奴才现在不仅要自己选主子,还想自己培养一个听话的主子。 我当然够不上好主子的标准。 老五前几天搬进了谢家胡同里一个前明的亲王府。别说修葺,房子还没捂热,就披红挂绿,吹吹打打的住进去了。 谢家胡同就在方家胡同的斜对面,中间隔一条安定门大街。 这地方是老五死乞白赖求来的,原话是老五觉得这里离太学近,将来生了格格贝勒,好闻些书香。 乾隆两年前就为他备好了大学士鄂尔泰的孙女西林觉罗氏和左都御史观保的女儿索绰罗氏。听了这话,立即以冲喜为名义,将婚期定在三十二年正月。 婚礼仍然由我筹办,不知这次是否也同样有深意。 走了几里,侍卫长察哈尔禀报,有辆亲王的辇车一直不远不近的在马后面缀着。 ……连尾行都开始了,接下去我是不是该防备夜袭了? 有肌肤之亲后,我愈加倚重和珅,甚至将府里的一半内务从小英子手里交给了他。小英子本立志要干一番大事业,经此打击,闷闷不乐了好些天。 和珅任务加重,昨晚我又对他索求过多,今早仍在沉睡。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曾经我还嘲笑过这句诗,觉得为美人所困的君王,定力太差。结果轮到我自己,才体会到色之一字,最是难去。 越是勉力清醒,越是容易沉沦。 路过乾清门,上书房只有永璂在里面摇头晃脑的读书。永璇永瑆都在乾清宫的御阶下站着。 老五与我前后脚进入,早朝的气氛再度发生了变化。 永璇亲昵的站在我这边。 身在权利中心,永璇这样十几岁的少年也成了玩弄平衡的高手。知道老五势不可挡,于是当机立断的在宴会上与我互弃前嫌,携手合作。 在老五垮台前,我们将亲密无间。 大臣们隐隐分成几派。不愿意招惹皇权斗争的缩在后面,几个位高权重的三朝老臣作壁上观。其他臣子在各个皇子身后,分布不太明显。 朝堂里,数个与我相熟的老面孔消失了。 他们因各种大大小小的罪名,或者被发配到大清的某个沙漠里种番薯,或正持着节杖在印尼朝鲜吃土豆啃咸菜。 他们走的时候,老五专门派人送行,说只要你们是忠臣,自此一去,回来必定高升。 老五的意思是说,只要你们立即离开老三,投靠我,那还有机会回来。否则就等老死了骨头埋在那儿吧。 因为我还没倒下,他们不敢当面背叛,哭哭啼啼的求我莫要忘记往日的恩情,期期艾艾的走了。 早朝的重点依然是清缅战事。 杨应琚被赐自尽。四川战事胶着。 我奏道福隆安与阿迪斯皆少年,云贵此时仍缺乏一个主事者。 乾隆点头,谕前往云贵战事的明瑞为将军兼总督。 明瑞一直与我交好。他曾征讨过阿木尔萨那,有些底蕴,我很放心他。 老五不愿让我舒坦。 他的准岳父鄂宁,参湖北巡抚李因培渎职懈怠,湖北吏治废弛,属员亏空,导致民怨四漫。 接着御史纷纷上奏,证明鄂宁所查属实。李因培降做四川按察使。 李因培博学多才,为官清廉,性刚气盛。 可是大家都说他渎职,于是他就渎职了,我连分辩都不能分辩。否则他们马上会‘记起’李因培是三阿哥推举的,让我损失更大。 乾隆看到这一幕倒是挺高兴。他大概觉得老五总算知道上进了,对老五的所有政见都报以支持态度。 一个从小疼爱到大,救过自己,犯了错但迷途知返的儿子,和一个本来不喜欢,后来觉得还行的儿子,谁的分量重,一目了然。 下了早朝后,乾隆仿佛抽了大烟,兴奋的不得了。叫我晚上赶回宫一同吃晚膳。我旁敲侧击,看他要闹什么幺蛾子,他半个字也不透露。 忙完了宗人府和礼部的事,看看滴漏,申时十分,我便与各官员道别回宫。 用过晚膳,天早已黑了下去。 重云低垂,寒风刺骨。 乾隆神神秘秘的拉我上御辇,往后宫驶去。 我无奈的想,敬事房的太监会不会把今晚侍寝的人写成三阿哥呢。 穿过崇喜门,经过长春宫,储秀宫,百子门,路程的终点原来是宝月楼。 我不知道回族风情到底如何,但这间宝月楼和禁宫里的宫殿实在没什么两样。 迎面的朱红正门大开,旁边两个同样大的侧门,屋檐斗拱,雕梁画栋。第二层搂的正面是几十扇并列的鎏金木格户牖。有灯光透出。 没人知道香妃曾离开过,因此香妃仍然是香妃。 一则别人知道乾隆戴绿帽会很丢面子,二则新疆二王之乱刚定,阿里和卓此时胆子小的很,吓不得。 但乾隆绝对是吃不得亏的人。 我被他牵着手扯下辇。经过之处,太监宫女一层一层的报着:“给皇上请安,给三阿哥请安。” 乾隆脱掉马褂,穿一件长袍上到二楼,掀开珠帘,示意奴才们都下去。 楼里点着火盆,温暖如春,地上铺着厚厚的伊斯兰教的地毯,甚至还烧着回族的香料。以前赏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在屋里。 若不是听到幽幽的哭泣声,我真以为香妃依旧圣眷正浓呢。 我犹犹豫豫的,跟乾隆一起走进了含香的香闺。 只见那正对门口的黄花梨月洞架子床上绑的,不是含香是谁。 虽说有雕花床栏和桃红色帐子掩着,仍可以看出她穿着那套白色的回族服装,脖子上缀着回族特有的镶红蓝宝石丝链,红绒裙,兔毛边,两只皓白的手腕用红绳绑在一起,双腿大张,分别绑在床柱上。 她看见乾隆和我,哭的更大声了,说:“不要……不要这样……安拉不会放过你们的。” 乾隆表情立即就变了,他垮下脸说:“香妃,含香。朕对你还不够好?你想吃回族食物,怀念家乡,朕满足你。你多次拒绝朕,朕不追究。你行刺朕,朕反而袒护你!你不愿意换我大清的服饰,朕为了维护你,还跟太后产生了罅隙!” “可是,朕付出一片真心,换回的,就是你无耻的私奔!你还蒙骗朕的公主,让她们带男人回来与你厮混!安拉是个什么东西!朕是天子,号令天下!安拉这等小神,能管得了朕?” 他将手伸向含香的脸,含香吓得尖叫了一声,他却是从含香枕头底下摸出一只匕首,说:“含香,你上次就是用这只匕首刺伤了朕!你想要朕怎么报答你?” 纱帐里,含香缩着身子往后退,可是手脚被绑住,能退到哪儿呢。 乾隆用匕首挑开她肚脐的衣服,慢慢的割裂。割完了第一层,匕首划过含香的喉咙,又划到含香的脸颊。含香睁大她那双异族风情的眼睛,瞬间忘记呼吸。 乾隆冷冷的说:“那天你不是说没有任何人可以脱你的衣服。你宁愿去死吗?”他撕碎了一块布料,“朕现在给你机会。你要是真的敢死,尽可以咬舌自尽。朕会按妃子的等级,好好安葬你……你怎么不去死?” “你这狗皇帝,放开含香!” 原来隔着一层纱的另外半间房里,还躺着一个粽子。 蒙丹浓眉阔鼻,方脸厚唇,左右编了两根回族麻花辫。此刻气息奄奄,几乎是赤身捰体的歪在墙角。身下一块白布,前边还在渗血。 “永璋,此人敢勾引朕的妃子,朕让他再也无法人道。你看着奴才折磨他,让他叫,一直不停的叫。” 乾隆在含香的惊呼声中翻身而上。 原来是找我来分享复仇的快感吗。 我在纱幕这边的躺椅上靠着,叫太监找一个壮汉让这对小鸳鸯一起舒服舒服。小太监立即灵活的带来一个马夫。介绍说这个马夫曾连御数马,尺寸不一般。 “狗皇帝,狗皇子,你要做什么,你不能侮辱我们!你杀了我们吧!”蒙丹见一个壮汉进来,精赤着上半身,欲有动作,吓得大喊起来。 含香那边床架吱呀摇动,她哭着说不要不要,求求你放了我,始终没有说一个死字。 壮汉扒掉蒙丹身上最后一块布,把他摆成四肢伏地的姿势。蒙丹拼命挣扎,不过这与马的挣扎相比,算不得什么,壮汉轻易的进入。 含香那天说什么众生平等,真是好笑。 众生何曾平等过。 整个大清,除了乾隆,谁不是奴才。皇后是奴才。我和老五是奴才,大臣是奴才。 还有大臣的奴才,奴才的奴才,以及无数想做奴才而不得的人。 匹夫一怒,溅血五步。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两人践踏了乾隆的尊严,结局如此,已经是天大的好运了。 含香似乎还是初次,她一开始叫着喊着,让安拉惩罚乾隆,又改口求乾隆放过她,后来慢慢不出声了,似乎在拼命的忍耐。 乾隆在此技上沉滛数十年,技巧绝不一般。含香实在动到妙处,嘴里发出细碎的呻吟,像哭泣一样。 蒙丹则更是不堪,从大声咒骂,到疼的直哼哼,再到一声不出,脸颊憋的通红。等马夫将他翻过来继续时,只不过捏了捏xxxx,他便嗯嗯啊啊起来。两人协作越来越默契,他紧闭双眸…… 含香听见声音,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再度挣扎起来,用回语呼喊蒙丹。 蒙丹沉浸在欲海里,表情即痛苦又沉迷,像怒波中的一只扁舟,将壮汉当做桅杆紧紧搂着,哪里听得到青梅竹马在说什么。 含香抛弃了在乾隆面前的所有矜持,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 渐渐的她终于认命了,哭声变成啜泣,啜泣变成嘤唔的鼻息。 四人琴瑟和谐,鱼水交融。宫女吹熄蜡烛。几人沉入黑暗的浪潮中。 我在躺椅上和衣睡着,迷糊中想到,我究竟是来干嘛的,帮乾隆助兴? 明天御史会怎么参,让我猜猜。多罗双郡王以色事君? 两父子共御一女? 乾隆和三阿哥原来是嫖友? 恭喜,答对了。真是可喜可贺—— 以下免费:人家在18章更了番外,没看的要去看哦~~ 另外,无评论很寂寞gt;_ 删掉了几十个字的xxorz 以后的xx大概会模糊点……虽然本身就很模糊,据说定制印刷可以出完整版……等我全文大修一次后,会有人买咩?—— 作者有话要说:收费字数39xx,实际字数46xx 这是重要情节哦~ 本周更新计划完成~ 下周更新计划:一三五六七 流觞曲水 二十三 大雪几乎封住了整个北京城。早晨起来,枕衾都是冰的。树枝窗棂,街道屋顶,遍布积雪,将阴沉的天空照的明亮起来。 腊月二十九,宫里召开家宴,我带着福晋,侧福晋,以及多罗双郡王府长子绵懿前往。 郡王府长子绵懿出生于十月二十五子时三刻。出生的第二天,乾隆亲自取了名字,表示对我宠爱不失。 绵懿前面还有两个格格,都是侍妾所生,身份低微,我不太看重。 紫薇的身子现在已经有五个月。知道她怀孕后,我便提她为侧福晋。 同时有两个侍妾与她在差不多的时间怀孕。倘若她生出畸形儿,便挑一个格格顶上。 当然,福晋只以为我怕紫薇生了个死婴。 福晋常常半开玩笑的抱怨我对紫薇太好了。 我说紫薇相貌很像和嘉,和嘉自小与我不亲,因此看见紫薇,总想多照顾她一些。 黄昏时分,夕阳染红了低垂的云层。宫里屋檐上,梁上,树上,系着锦绸,挂满了大大小小精致的红灯笼,宫女太监换上新衣服,新首饰,脸上带着喜气。 走在宫里,有不少新进宫的小主走岔了路,与我们擦身而过。 大清的皇族都不怎么怕冷。宴设在慈宁宫花园的临溪亭旁边。周围假山重叠,曲水流觞,松柏苍劲,白梅盛开。还有红艳艳的杜鹃,层层叠叠的茶花。 临溪桥上搭着红方台子,一会是孙悟空大闹天宫,一会是小生小旦依依呀呀的唱着,声音飘过流水,携卷着梅香雪雾吹过来。 天色渐黑,远远的看不真切,宫女便张罗起烛火。 炮竹声在紫禁城外隐隐响着,烟花将天空映的红红紫紫。 我让福晋把绵懿抱给额娘看。 坐下来时,大家几乎都到了。 老五穿着明黄五爪团龙吉服,在皇子辈里坐的离乾隆最近,中间隔了几个皇叔。我穿着石青五爪团龙吉服褂坐在他旁边,下手是永璇永瑆永璂。乾隆右手一列坐着皇玛姆,皇后,额娘,愉妃等人。香妃不见踪影。 永琰被我额娘身边的大宫女抱着,坐在皇孙辈的小桌上。 绵亿头上扎了个小辫,粉雕玉琢的一团。看见我还认识,吐着白气,软绵绵的滚到我身边,揪着袍脚叫三皇叔。 我从果盘里捡个金桔给他,他就两手捧着,一口咬下去,觉得味道不好,张开嘴,桔子汁从下巴滴到围兜上,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你看着我也没用啊。要不,再给你一个山竹? 他丢下金桔,捧住紫红的山竹,用力啃下,染紫了两颗门牙,山竹一骨碌滚下去。绵亿嘟起嘴喊了声:“三叔,坏!”宫女匆匆把他抱走了。 老五已经看了我半晌,见绵亿走了,说:“三哥,我不在的日子,多亏你照顾绵亿,我以茶代酒敬你。” 酒菜未上,他手里只得一杯清茶。 我转过来端茶润了润唇,顶着乾隆的怒目,对他说:“老五,你也要成亲了,爷到时候一定捧场。” 老五欣喜顿无,低下头,神色略黯。 他尚是个少年。尖削的下巴,看起来比前些日子坚毅些。脸颊仍没什么肉,身体纤纤瘦瘦的。抬头正视的时候有些气势,可低下头去,尤其像女子。 他不自在的看向别处,说:“我……” 女眷那边,福晋一脸幸福的与额娘说话,怀里抱着绵懿。紫薇身子重,依假山坐着。大点的小格格小贝勒们跑来跑去。 我深吸一口新年的气息,说:“可是你现在把绵亿带过来,将来你福晋如何自处。绵亿虽入了玉牒,毕竟母家身份低微,入牒只是权宜之计。将来你福晋所生的,才是正正经经的嫡长子。” 老五却笑了,他说:“三哥,绵亿的名字可是你登入的玉牒。绵亿的名字又和绵懿读起来相同。你说这有缘不有缘。” 永璇阴阴的坐在我左边翻白眼,他大概以为这是一幕兄友弟恭的戏。 “……缘分还真不浅。”我半听不听的敷衍道。四顾望去,奇怪怎么没看见小燕子。那次我带她进宫请罪,乾隆不是原谅她了吗。难道现在还在禁足? 老五悠悠的说:“三哥你在找小燕子?不用找了,她已经不在了。” 我剥开一个金桔给永璇,说:“什么意思?” 老五轻声说:“我已经让皇阿玛把她送走了。在她回宫的第二天。” “到新疆,嫁给阿里和卓。弥补她所做的错事。” 老五的岳父鄂宁调为湖南巡抚,鄂宝顶了李因培的缺。我的人在腊月里节节败退。我笑道:“老五,好样的。你还要弄走爷多少助力才甘休?爷记得你喜欢过她,这么快就翻脸无情?” 他定定的看着我说:“自那次南巡回来,我就忘记小燕子了。” 桥上飘来的歌声令人熏醉。宫女流水价的上菜,乾隆说过新年致辞后,大家不再拘礼,筵席上热闹起来。 女眷们玩笑家常,嬉儿弄女,阿哥和小贝勒小世子们先一一敬乾隆,接着按辈分亲疏四处敬酒。 我带着老八永璇走了一圈,几乎喝了两人份,弄得满身酒气。我避开乾隆时不时的盯梢,悄悄离开喧闹,穿过提着气死风灯的宫女,到园子里散散心。 厚重的云层散开了一些,缝隙里照出几丝月光。 琉璃瓦片被雪覆盖,朱红的廊柱绵延仿佛上古的腾蛇。我绕过斑驳的树影,不知不觉走到流觞亭。 流觞亭是康熙初年建的。里面挖出曲曲折折的小渠。溪水从西边进来,流到亭南,接着沿双龙戏珠图案的渠道流遍整个亭子,然后折回亭南,最后从亭东流出。 有一个人正蹲在亭子里,趁着月色玩水。 他看见我,扯出一抹落寞的笑容,道:“三哥,我们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呢。”他捻起一个玉觞的薄沿,将酒倒进去,送入水中,玉觞便顺着溪水磕磕绊绊的流走。 我喝的头重脚轻,不顾地上湿气,跌坐下去,看老五缩在那里,小小的一团,简直要把头埋进紫貂披领里,不由觉得好笑。 “你不跟在乾隆身边,到这里来作甚。你这些天日子不是很顺嘛,官场得意,御前得宠,成亲在即,怎么一副悲春伤秋的样子?” 就近一闻,老五也是满身酒气。 他忽然转过来,扯着我的衣襟说:“三哥,我们再来玩小时候的游戏。我喝一杯酒,你回答我?br /gt;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8部分阅读 还珠之穿越永璋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8部分阅读 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行,大过年的,爷就陪你玩一场。”我拿起一杯酒,掂量重量,怕是有二两,顺着流水丢下。 老五先前放的一杯酒已经顺着渠道,沉沉浮浮的漂了回来。 他带着水拾起酒杯,慢慢抿下,说:“第一个问题,三哥……你……恨我吗?” 我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笑骂道:“咱们十几年的兄弟,互相之间谈什么恨不恨,你说你好笑不好笑。” 他怕冷似地,身体缩成更小一团,倒像小时候闹别扭的模样,说:“你骗我。” 我笑着扬扬眉,不再说话,又丢下一杯酒。 老五沉默了一会,拾起打着旋的第二杯酒,说:“如果我赢了,你会怎么样。”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说:“老五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哈哈……如果你赢了?如果你赢了,我当然委身于你啊。爷这能屈能伸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 老五表情幽幽的,默了一会说:“你又骗我。” 我抛下第三杯酒,溪水溅湿脸颊,冰的刺骨。我笑意还没落,说:“你只是不懂爷而已,怎么说爷骗你呢。” 老五吐出一口凉气,嘴唇有些发颤。 溪水在月光中明明暗暗,夜色幽深。 他屏住呼吸喝干第三杯酒,说:“如果你赢了,你会把我怎么样?” 我忍住笑意,抚着他玉石一般滑腻冰凉的脸说:“若登太极,得阿五,当以金屋贮之。” 老五听了似乎想笑,最后却渐渐低下头,大颗眼泪像珍珠一样滚落脸颊,他带着鼻音说:“你怕又是在哄我吧。” 我叹了口气,用袖子给他擦拭。 “你多大个人了,又是成亲在即,怎么说哭就哭。” 他委屈的说:“我还没成亲呢。” “好好好,还没成亲。”我哄孩子呢? 他拾起顺流漂下来的第四杯酒,指尖透明的仿佛可以沁香。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天,我没有走……” 我夺过他手中的酒,泼进渠水道:“好了别再喝了,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他突然软软的倒在我背上。 我扶老五起来,感觉他周身冰凉。赶紧抱着人,在宫里找一间烧了炕的空房,将他安置进去,又喊来太监用烈酒给他擦身。 太医和乾隆都匆匆赶来。 太医诊断说他最近思虑过度,又着了凉有些低烧,这次不顾身体,喝了许多冻酒才会这样。不过五阿哥身体底子厚,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乾隆看见脸烧的通红的老五,心疼的不行,扯着我的耳朵说我不该招惹他,狠狠骂了我一顿。 回到筵席,两父子装作无事,该敬酒敬酒,该吃菜吃菜,和和乐乐,太太平平。 大大小小的闹到酉时,才欢欢喜喜的散了。 回去的辇上,福晋抱着绵懿偎在我身边说:“爷,妾身看额娘的身子怕是……” 额娘的身子在我醒来那次就不行了。前几个月乾隆晋她为皇贵妃,怕是也有预料。 她只是熬着生命,勉强撑着而已。她撑到我在朝堂立了足,撑到我娶妻,撑到福晋怀孕,撑到抱上孙子,终于撑不下去了吗。 我逗着绵懿默然。 小燕子去了新疆,训练好的二奴没机会给她。我把他们放在一间小屋里,定期喂食。女奴自丢进军营那次后,便无法生育了。小英子报告说,经这些天,二奴渐成怨偶。我便更放心的将他们养在一起。 说不定小燕子哪天会回来呢。 正月十五,老五大婚。 这是由我按亲王品级主持的的昏礼。 那天别说谢家胡同琉璃寺胡同锣鼓巷,就是安定门大街,也被载满礼物的马车挤的满满当当。 嫁妆在皇子府摆不下,蜿蜒了半条街。 吹吹打打,锣鼓震天,半城欢腾。 住的近,有幸观看的百姓,听着太监念的单子,啧啧称赞这才是天家富贵。 那天,老五与福晋东乡西乡行两拜礼,面色严肃到麻木不仁。 二月,额娘病重。 缅军入云南,清军与其战于底瓦江,败绩。调鄂宁为云南巡抚。 庄亲王允禄卒。 奉天承德兴京凤凰等城县饥荒。 在这样的情况下,乾隆决定巡幸天津——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的说一句:小燕子攻略达成…… 吟霜皓祯攻略达成…… 暗夜行路 正月底,我府里悄无声息的多了几个格格。 云贵终于传来好消息——或许也是这段时间最后一个好消息——明瑞上奏,克缅兵于贵州蛮结。 这同样只能蒙蒙不懂军事的门外汉。 蛮结位于贵州境内。克于蛮结,说明缅兵已经跨越了云南,深入贵州八十余里。 他在给我的密信中如实写道:缅军势强,这次小胜,他打算乘胜追击。虽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情势相迫,不得不去。惟恐有去无回,希望我早做准备。以及求我照顾家小云云。 我忙发信说:既然小胜一场,你纵使不战而退,回来也有功劳。何不速归?人活着才是一切,一个活着的将军比死了的将军有用的多。 乾隆明面上封他为一等诚毅嘉勇公。实际上也并未斥责,而是写了张罪己诏,将过错归诸于己。 说关于用兵缅甸的事,是自己轻敌导致的失利。一开始的小怨小愤,由于大清对蛮夷的轻视,导致仇视加大,以至于产生战争。又由于轻敌,没有用尽全力,使得大清连失良将,清军节节败退。 并且乾隆深怕他步杨应琚后尘,急诏明瑞班师。 谁知圣旨和密信都还没到,明瑞就战死了。 大清惨败。我痛失一臂,老五一党欢欣鼓舞。 乾隆发出谕旨,命傅恒为经略,阿里衮、阿桂为副将军赴云南。接着便按照预定,带上皇后和几个宠臣起驾去了天津。 临行前要我和老五共同主持朝政。但实际上这是爱新觉罗永琪的储君之路的第一步。他唱主角,我刚巧有经验,从旁辅助而已。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当政治处于弱势时,战争又可以反过来主导政治。 傅恒和阿桂是我在朝堂仅余的不会动摇的后援,然而在老五的鼓动下,两人被一同派去云南,再加上明瑞已死,我在朝中失去了所有依靠。 而老五一时间位高权重,只手遮天。我偶尔会觉得年底那次见到的颓废低迷的老五,仿佛是眼花认错了人。 乾隆走后,不过半个月功夫,我的人就废了一大半。剩下的唯唯诺诺,当个墙头草。 我发话时他们说好好好,老五发话,他们又说善善善。来回几次,这些人便被排除在决策人员之外。只有几个老臣谁的面子也不卖,依旧作壁上观。 朝堂正式成为老五的一言堂。 凡是我所支持的,老五联合起朝臣一起反对,凡是我反对的,他们便鼎力支持。 每当我在朝上被堵的哑口无言,老五便冲着我笑,笑得疹人。 我说的话越来越没有分量。几年来树立的威严,几乎丧失殆尽。 宗人府里,左右宗人和府丞在老五的示意下,联合将我架空。现在别说处理文书,我去了宗人府,连杯热茶都欠奉。 甚至在宗学,与我交好的大臣的子侄也受到了联合欺压。 福晋转述官眷带子侄来的哭诉。我听了简直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岳父吏部尚书被斥罢朝。 唯有花架子一样的礼部,老五那帮人懒得插手。大家看我好歹是个郡王,稍稍给点面子。 我被迫学会了何谓沉默是金。 老五独裁到过了头,我又被欺压的实在太惨,无奈只得写信向乾隆告状。可是信发出去,迟迟没有回音。不知是乾隆没有收到,还是给老五中途截了。 他此时在京城一手遮天,截一封信还真不算不了什么。 老五的件件行为,都是揪着领子在大众面前打我的脸。 要是能哭,我早就哭了。 可是一来,大众都注意着我的反应。 我若是自怨自艾,做出郁郁不得志的样子,他们立即会痛打落水狗。我表现的一切如常,他们反而疑神疑鬼,不敢动作。 二来,我得让家里的女人,外面的奴才放心。 因此我不但不能哭,还得笑。 要笑的安稳惬意,笑得自在平和,仿佛智珠在握,随时可以翻牌似地。 就算抄家的人已经跨入了二门;就算我骑马走在街上,被人敲昏了打包送进老五府里,我都得笑。将笑容维持到死前的一刻。就算是死了,脸上也最好带着笑。 用笑容掩饰疲惫,掩饰愤怒,掩饰无奈。 谁的人生没有个跌宕起伏的。否极则泰来。关键是要挨得过低谷。我安慰自己。 老五对老八永璇更不客气。 老八不久称脚病发,再不上朝。我以为他迫于压力,暂时退却。但去探望了一次才发现竟然并非虚言。他躺在床上哀凄呼喊,腿裹着石膏,宫女侍妾但坐垂泪。 真够狠的。 额娘二月薨了,尚未来得及看见这一年的桃花。 因为年前便有预料,这些天日日夜夜,仿佛就等着这一天似地。所以等她去了,我竟然表现不出十分的伤心。 只是心中沉郁,难以抒发。 这世上全心全意,不求半分回报的对我好的人,再也没有了。 乾隆那时正在巡视子牙河堤,听说了消息,命以贵妃礼葬,群臣辍朝一日,素服十日,我素服百日。 我便不再上朝,换上孝服,全心全意的操办额娘的后事。 安排完之后,我借口守孝,终于可以闭门谢客。 官员由董浩曹顒和珅应付,官眷往来交给福晋和侧福晋。侧福晋是阿桂的女儿,去年末嫁进来的,年纪比福晋长些,性情和缓,文静常笑。 我则待在府里饴子弄孙。 春分时节,府里两个格格已经能踩着残雪到处跑了。我让奴才在桃树下扎了几个秋千,绕上蔷薇藤,给格格们玩。 像上次被乾隆勒令思过一样,我每天无所事事,搬个躺椅,还坐在书房前边的园子里。 头顶的榕树葱翠如旧,覆盖的白雪化了一大半,只余星星点点。紫藤花都谢了。不过园子四角的桃花已然三三两两的绽放,清风一吹,花瓣飘散。还有一丛一丛的蔷薇,海棠,和兰花。 繁花似锦,在我眼中却是一片惨白。 福晋是很有分寸的人,她以前从不让格格们靠近书房打扰我,现在却经常赶着她们过来闹。我猜她怕我一个人想多了,心里不舒服。 这两个孩子很会折腾,一会爬树摘花,一会折草茎编环,一会扑蝴蝶抓瓢虫,一会挖坑堆泥土,然后顺着我的腿爬上膝盖来献宝。 我这些年一直从年头忙到年尾,现在闲下来,竟觉无事可做,就拿起书读。一开始看看论语,翻了两页很快丢掉换成通鉴,通鉴太重,换做兵书,兵书也懒得看,换成游记,游记换成小说,小说换成神仙志,神仙志换成道德经。 今天又换成了庄子。 初春的天空湛青而高远。下午温度正好。案几上点着清净香,阳光从树叶缝隙里照下斑斑点点。我叫一个侍妾在旁边斟酒。眯着眼睛慢慢啜着,渐渐醺然。 书举的累了,我懒懒的放下,想起一首词,正合心境,指节敲着扶手吟道:“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 不知今天两个格格怎么没来,让园子里显得格外安静。除了斟酒剥果声,只有风拂树叶,流水潺潺,蜂飞蝶舞,虫跃鸟鸣。 身边的侍妾突然无声无息。一会儿,我感觉到面上的阳光被阴影遮住了。有凉凉的东西,犹犹豫豫的,非常轻的碰在嘴唇上。 又是紫薇吗?难怪今天没让格格过来。 这小女子,怀孕了如此顽皮。 我丢下庄子,略微仰首,将那人深深搂进怀里,唇齿厮摩,鼻息纠缠。 情到浓处,我另一只手搂住那人的腰,正欲翻身将他压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紫薇一头青丝,披下来也好,扎成髻也好,怎么都不该是根辫子。我松开那人,不舍的睁开眼睛,竟然是老五。 侍妾在一边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老五喘着气,指尖触着自己微微发肿的唇,神色怔怔的。我也怔了一下,沉下脸,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气氛一瞬间结冰。空中飘渺的香雾仿佛也凝固起来。 他穿着蓝袖团龙明黄朝服,五官依旧清秀,但看起来不似前些日子的青涩,倒有了几分威势。我注视了他半晌,直看到老五不自在的想要偏过头去,才噗嗤笑道:“老五,是你啊。” 他似乎没想到我的反应如此平淡,稍稍松了口气,气氛舒缓了些。 我不太在意的摆手道,“对不住了,我还以为是侧福晋呢。算了,亲个嘴而已,你我都是大老爷们,莫要当回事,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我捻起酒杯,将琼浆倒进嘴里,又将侍妾扯过来,和着酒与她亲吻。直到嘴里的味道全消了,才放开她。 我是想赶老五快些滚蛋。好不容易心里舒服一点,何必跑到我面前叫我再度闹心呢。 福晋出现在照壁那头,被老五带来的护卫拦着,神态焦急。随她而来的和珅和几个一等护卫也没法稍动。 可老五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定定的站着,眼神从迷茫到惊讶,惊讶到刺痛,从刺痛到内疚,他说:“三哥,你这些日子,就在看这些书?” “你我何必闹到如此地步。你同我回去,我们共理朝政,让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蠢弟弟又是哪根筋不对了?我何时认过输,何时求过他。为什么他说话带着一股子怜悯味? 我眯着眼睛,掸掸身上的孝服说:“多谢和硕亲王的好意了。爷这是在守孝呢。” 他摇着头,甚至没说一句节哀顺变,而是浅浅的笑道:“三哥,你在等皇阿玛回来主持大局?你放心,他在天津迷上了一个女子。所以留给我的时间充足的很,足够我一点一点的将你逼到墙角。” “皇后削发劝谏都没让他回来。云贵危急他也不管。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回来?为了你的信?他根本就收不到那封信。” 果然是你。 “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些?”我淡淡的说。 他两手撑在躺椅两边,朝服覆了下来。 他俯身说:“三哥,我可以立即让他们住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除了你,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愿意同我……”他贴下来掠夺似地含住我的嘴唇。深深的,用力的,仿佛想将我揉吞下肚一般。 唇舌被迫与他交缠,口腔内混着浓重的血腥。 福晋还看着,护卫都在,他怎敢如此大胆! 我被他压在躺椅上,右手迎合似地扶上他的腰,顺着肩膀的滑过锁骨,握住他的纤细的脖子,拇指深深掐入动脉,缓缓推离他的脸。 他的唇角拉出殷红的丝线。 究竟是什么让你觉得,我的事可以由你决定了? 老五的护卫迅速放开福晋等人赶来,又不敢跟我动手,呆呆站着,手足无措。 和珅冲过来摇着我的衣服焦急的说:“爷……” 我冷着脸看着老五脸色从惨白一直到发紫,才放开他的喉咙,将他推开。老五摆着手叫护卫退下,胸腔起伏,剧烈的咳嗽,几乎要将肺刻出来。 和珅拿出手帕,为我擦拭唇上被咬出的血。 老五终于喘过气来。他捂着脖子,环视过侍妾,和珅,福晋,对我笑道:“三哥,咳,我不急。咳咳,总有一天,你是会我的。”他一挥手,利落的带人离开。 我待他的身影消失了,才不悦道:“谁把他们放进来的。” 福晋跪在躺椅边,说:“爷,五阿哥是您的兄弟,又是亲王,妾身拦不住,也不敢拦。” 我拍拍她的背,让她起来,说:“你都看到了?” 福晋为难的点头。 我笑了笑:“他确实对我有那种意思,我会处理。你不要声张,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等皇阿玛回来,他就闹腾不起来了。皇阿玛毕竟是皇帝,国事为重,不会继续偏袒他。你先下去吧。” 福晋的衣着有些凌乱,她福了一福,整理了一下,留下带来的两个侍女,温顺的走了。 “和珅,刚才看见的人,除了护卫,全部处理掉。”我轻声道。 察哈尔等人将侍妾和侍女带下去,一会报告说三人服毒而死。 小林子证实了老五所说,天津总督购了批扬州瘦马讨好乾隆,乾隆看上了其中一个名叫夏盈盈的。这些天陪她游山玩水,流连忘返。 我挥手让他下去,留和珅陪在一边。 仍是眯着眼睛懒懒的躺着,让他送酒。 春色如画。 我握着他端酒的手腕,将玉液倾入口中,和着血腥,慢慢品尝。一手在黄花梨木躺椅上敲着…… 竹杖芒鞋轻胜马……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小林子匆匆过来对和珅说了两句话。和珅凑到我耳边说:“爷,皇上遇刺受伤,已经失了踪迹……” 我推开他的手,玉杯从指尖滑下,酒香四溢。 再聚禁宫 一刹那的震惊之后,更重要的是应对。 我召集起幕僚,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个打破现今局面的好机会。 乾隆在的时候,大家只有规规矩矩的,才能得到青睐。大臣如此,皇子更是如此。 哪个皇帝在身体将衰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儿子在朝中呼风唤雨,一呼百应,群臣伏帷听命,会觉得高兴的。 我宁愿被老五压着打,眼睁睁被他折损大半羽翼,也不愿撕破脸下重手,就是如此。老五行事如此过激,等乾隆回来后,必定会被压制。而我只需要装装可怜,乾隆不仅会替我恢复一切,还会有所补偿。 他心目中的天平也会因此而倾斜。 我其实一直很不解,为何老五眼光这般短浅。他这样只能一时得势,乾隆回来绝不会给他好脸色。下午听了他的话,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的野心没有我想象中的大。 倘若乾隆一直被老五留在天津,那么我的屈辱日子不知还会持续多久,若是撑一时撑不住,遂了他的愿也未可知。 不过乾隆遇刺,生死不知,局势再度发生变化。 现在不同以往,大清正在危机时刻,位高权重的大员们会将分散的权利收紧,以维持京城稳定。老五一党就难以再次兴风作浪。 而以营救乾隆的名义,对我来说有些力量就可以动用了。不仅可以破解现在的局面,而且还可浑水摸鱼,趁机揽权。 大致商议完毕,我脱下白孝,换上补服朝珠,带护卫驰马进宫。 看见宫门时,已经是夕阳落山,满天红霞。 先到的几个老臣表情凝重的向我打招呼,大家沉默着一同进入弘德殿。 弘德殿平时是乾隆读书的地方。他让我和老五在这里与大臣们一同商量政事,意喻让我们向大臣虚心学习。 因为云贵战事,边防内乱,各地赈灾,以及乾隆巡津,京内的大员数目显得有些青黄不接,消息灵通的更少。 只有阿尔泰,李侍尧,兆慧,哈善,阿兰泰,于敏中等人从自己的渠道得到了消息,匆匆赶至。 殿内老五也在,他换了件五爪金龙亲王补服,脖子上围着厚厚的貂皮围脖,表情惴惴的想着事。见我进来,眼神略微躲闪。 老臣们以为他心中记挂乾隆,并不为意。 几人合聚,默契的隐去消息来源,将各自的情报互相印证,除了细节,枝干大同小异。证实了遇刺的真实性。 这些老臣大都是些不偏不倚的实权人物,平时会任老五闹腾,现在关键时刻,大家尽弃前嫌,协力渡过难关。 太监点上蜡烛,悄悄的关门。 讨论出的结果围绕一个稳字。 第一自然是封锁消息,照常上朝。假装乾隆尚在,重要奏折照样送往天津。只向朝中二品以上大员透露情况。 乾隆没事最好,等他回来,大家一切如旧,让民众在毫无知觉中度过这场危机。就算有事,也等事情明朗了,新帝登基后再向天下宣布。 我的意见是宫里由老五坐镇,我带兵去救援皇阿玛,大臣们坚决驳回。 反而提出第二条原则,以商议云贵之战的名义,我和老五自此住在宫里,一步也不要出去。因为皇子中就我和老五像样点,剩下的小的小,病的病,不能让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出意外。 当然,真正理由是我与老五的不合太明显了。他们是防着我和老五为了皇位,明争暗斗,到时候一个把持不住,血洗京城,两败俱伤。不仅他们要受池鱼之殃,大清也大厦倾颓。 但这只能拖得我们一时。不说一个月,我和老五只要半个月不出宫门,京内就会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乾隆不归,我们之间的斗争在所难免。 第三是勒令天津总督封锁消息,寻找乾隆,戴罪立功。并派出几路京中兵马,对外称前去廊坊剿灭反贼,实际上跨过廊坊往天津搜寻。 第四是如果十天以内没有消息,就告之太后。这事瞒不了皇玛姆。况且皇后不在,要稳定后宫,还得靠皇玛姆压着。这任务便落到我头上。 之后又讨论出零零总总的朝事分工办法,乾隆救援计划,危急时刻协作办法等等。 甚至还决定,如果乾隆一个月还没回来,就由我和老五带领举行一场春狩以安定民心。 直讨论到子时。 大臣们在宫中歇下,我与老五也各自回原来的住所休息。 紫禁城的夜景总是庄严沉郁。 二人身后跟着泾渭分明的两拨护卫和心腹。老五神思不属,一路无话至岔口。我请他随我进屋喝茶。 结果转过影壁,发现阿哥所内只是勉强维持原貌。青砖间生出细细的杂草,花圃里的芍药和杜鹃开到了小径。屋内怕更是不堪。我们只得先站在门外,吩咐宫女快些收拾。 月色昏黄,疏影横斜。老五裹了裹围脖,心事重重,在宫殿的影子里沉默。我与他站的虽近,却似乎无话可说。 和珅有些紧张的跟在我身后,像是担心我一个忍不住,把老五掐死了。 他完全是多虑了。 宫女们点着蜡烛在屋里忙碌,我们站在外面各自想着事。 里面很快收拾出几间干净的。 我带着老五穿过大厅进入暖阁,其他人在厅外留守。宫女点起炉子,驱散了初春的阴冷。 暖阁里依然是丹红与明黄的色调,梁上的彩画年久失修,有些褪色。 多日没来,一切似乎都没变。我坐在炕上。看烛光在屏风上摇曳,眼前浮现起初次与老五欢好的吉光片羽。 老五坐在小茶几的另一边。刚冲泡好的君山银针在两人之间隔起淡淡的雾气。 他也定定的看着屏风,神情恍惚,眉宇间有一种莫名的脆弱,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在艾府的状态。 大部分咬伤是在里面,外面擦了药不甚明显,不然御史一定会参我个孝期宣滛。 我轻啜一口茶,嘴里的伤浸了水生疼。 “老五,你下午也真够狠的。竟然把爷咬成这样。”我放下茶盏,指尖无意间与他的手指相触。他吓到了似地,手猛地一缩。 继而咬着下唇,脸颊略红。 我拨弄着盏子说:“下午的事,管好护卫的嘴,莫让他们到处乱说。” 老五的局促减轻了一点,说:“我知道。他们都跟了我几年了,知道该怎么办。你不生我的气?” 茶水的涟漪中隐约倒影出老五如画的眉目,我用指节碰了碰唇,回忆起下午的吻,不在意的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情趣。 屋里有点闷,我脱下朝珠,放在小案上,继而松了松领子,闲适的问:“皇阿玛的事是你做的?” 他先是疑惑,继而明白了我的意思,站起来惊讶又委屈的说:“怎么可能。我不论怎样,绝不会对皇阿玛动手的。” 我让他稍安勿躁,笑了笑道:“可是皇阿玛去天津,背后有你撺掇。那批扬州瘦马也是在你的示意下送去的。” “你说不是你,我信。可是大臣们会相信吗?” 他木然坐下,无法反驳。 我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我。 “况且你就真的没动过一点心思?” “一点也没有?” 他撇开脸去,挣扎了半晌,幽幽的说:“是,没错……我是动过心思。他走之前动过,听说他遇刺时,也动过。可我只是想,如果他不回来的话……如果他不回来的话……” 如果他不回来,你以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握住茶盏,狠狠的往下砸,瓷盏落在厚厚的织锦上,只发出闷闷的一声,染湿了深褐的一块,正如他无法抒发的心意。 “……可他是我皇阿玛呀!我虽然没有动手,却将他置于险地。而且我居然不想救他!我怎么能这么想!”他逃避似地,两手捂着头。 我怜悯的看着他。 他只是个初临权力场的愣头青,傻乎乎的横冲直撞。乾隆活着,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他可以放肆的为所欲为。乾隆若是死了,我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他碾压。 不过我还是希望大清可以在安定和平的状态下,尽量少流血的迎来皇位更替。 我绕过几案,来到他跟前,温柔的抱住他。他将头埋进我的补服里,双手微微发抖,搂着我的后腰。 我拍着他的背说:“那么你有头绪吗,皇阿玛是在哪里失踪的?” 他闷闷的说:“是在大王庄。”小林子的人是在永乐桥发现的踪迹,两者相差不算太远。看来就在这附近了。 “是哪批人动的手?” 他警觉的站起来,推开我,退了两步,勉强道:“你……” 我欺身过去,将他禁锢在墙上。 他没有反抗,垂下手贴墙站着,抿着嘴不说话。紫色淤痕衬得他脖颈愈发细腻白皙。我轻轻抵着他的额头,脸颊蹭着鼻子,嘴唇若有若无的触碰,低低的说:“告诉爷。” “……不行……” 他轻微的挣扎着,可是背后就是墙,他无路可退。 闪烁的烛光下,他的双眉微微皱起,不愿与我对视,气氛中氤氲着暧昧。 我捧着他的脸,让他直视我。 “你看,你下午将爷咬的那么重,伤口很疼呢。”我试探性的,若即若离的含起他的唇,轻轻舔舐,低声含糊的抱怨。 微风中,碧纱帐如同一池春水。 他不知不觉闭上眼睛,从胁下搂住我,扬起下颌,顺着我的挑逗回应起来。舌尖逐渐缠绕深入,安慰似地,舔过我口腔内的点点伤痕。 我将他压的更紧,指被轻柔的划过他的脸颊,一路啄过颈间妖冶的紫痕,吻湿他的耳畔,说:“告诉爷好不好。” 他呼吸不均,挂在我的脖子上才没有软倒在地,说出答案时,眼角却委屈的坠下泪来。 “你明知我拒绝不了……” “谢了。”我微笑着的放开他,为他整理衣袍,在额头上印下一吻。 转身欲走,他却软软的扑倒在我背上,从后面搂住腰,脸贴在肩胛骨上。 “你就不奖励奖励我吗。”他取暖似地紧紧环着我。 我忍俊不禁道:“护卫们都在外面,他们听到了怎么办。” “我顾不了那么多。” 老五隔着补服向下抚摸,我守孝多日未近女色,意动起来。 我没有推开他,转过身去捧着他的脸悄声说:“可是要爷奖励你什么呢,为了你的不辞而别,还是你这些日子让爷丢的脸,还是你截的信,抑或是……奖励你对皇阿玛起了杀心。” 他的瞳孔中只余黑暗与茫然,慢慢松开双臂,身子冰冷僵硬。 “怎么当真了,你这个傻瓜。” 我笑着叹了口气,将他缓缓的推倒在炕上,一层一层解开石青补服。我耐心的挑逗他,一点点磨去他的绝望,看他抗拒而又沉迷,看他执着而又无助,看他徘徊在幸福与痛苦的边缘,看他在溺水中沉浮。 缠绵旖旎间,他喃喃的说:“三哥……你这么温柔,只会让我会愈加放不了手。” 次日我和老五携手出现,仿佛尽弃前嫌。 老臣们对此表示满意。其他三四品官员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但他们在官场跌打滚爬几十年,对风向尤其敏感,乖乖的老实下来,什么小动作也不敢再做。 乾隆失去踪迹之后,朝堂问题真正开始让我和老五焦头烂额。以前我们需要处理的只是一些不重要的事务,而现在大大小小都要管。 一些重要的事,比如清缅之战,已经延续数年,不论是战况还是官员罢用,千头万绪,很多细节不清楚。 而且现在所下的每一道旨,都牵连成千上万人的命运。令我体会到决策之难。 我的消息网在天津还很薄弱,有了老五的人脉,总算可以做到有的放矢,得到的情报渐渐明晰起来。 派去天津搜索的兵马大都无功而返。 三月底,天津总督才发急奏称乾隆遇刺,尸体已经找到。为了掩人耳目,十天后派人偷偷用寻常的棺木运回来。 棺木推进乾清宫,大员们匆匆跪倒,放声悲哭。 我顶着臭味走过去,打开棺木,里面躺着的人穿着文士冠带,玉佩折扇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旁。面目腐烂到看不清,但身材与乾隆仿佛。勉强可以看出是受多处刀伤而死。 大清连个仵作都没有?这天津总督真是想死! 我冷着脸一踹,棺材板颠簸了这些许天,立即四分五裂,尸体掉落,群臣震惊。 我抓住天津总督亲卫的领子,往红木板的斜角上用力砸。他措手不及,带着一头一脸血,嘴叫淌着血沫子,软绵绵的倒下。其他亲卫吓得噤若寒蝉,摸着刀后退两步。 我又拉过一个亲卫,拽到死尸前让他贴近瞧,余怒未消:“这是个什么东西!现在才四月,尸体就是用水泡着也烂不到这种地步。滚回去继续找!” 晴空万里 26 天津总督的反应慢的超过了大家的忍耐限度,他在报告找到乾隆尸体后,便被弹劾回京,换三宝坐镇。 皇后从天津遣送回宫后,躲在坤宁宫里,即不向皇玛姆请安,也不过问宫事。我早先承她的情,一直到现在也没还。等到有机会了,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命内务府仔细照应着,莫要短了她的东西。 清缅第三战中,不听指挥,坐失良机,陷明瑞于死地,导致战争失利的额尔登额和谭五格被押解回京。此战失大将五人,按照乾隆之前的命令,额尔登额判大逆之罪,处以车裂,囚三代,族人迁于新疆戍守,世代不回。 谭五格被砍头,弃市三日。 我和老五亲自前去祭奠战死的将领。 随额尔登额和谭五格回来的有一个好消息:傅恒父子和阿桂等人在云贵总算没有继续失利。 缅甸毕竟国小,小胜一场可以,但人力财力上,持久战打不过大清。 缅甸国王很干脆的送来求和书。当然,作为实际战胜方,他们的措辞不会那么好听。字里行间都是傲慢与施舍。 乾隆不在,朝中好大喜功的气氛消了些。小部分人咽不下这口气,认为缅甸使大清折损了太多精兵良将,要求力战到底,让缅甸国王身死国灭才罢休。 大部分臣子权衡利弊,认为大清此时内忧太甚,既有小部分流窜的分裂分子,又天灾连连,不如暂时停战,让民众休养生息。 缅甸一直在那儿,仇总是有机会报的。 我同意休战,老五跟着点头。同老臣们讨论一番后,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我和老五共同在求和书上盖玉玺,让文臣写了一封措辞对大清比较有利的国书,派使节送过去,并附上一份清缅通商条约。 清缅战争失利,正如乾隆所说,最主要的原因是轻敌。没有弄清对方的国力,兵力,将帅之能,战争意图,匆匆发兵,失败几乎是必然的。 因此这份通商条约,一来可以侵蚀缅甸经济,二来混入j细打探敌情,培养亲清人士,为下一次国战做准备。 随着乾隆遇刺情况调查的深入,大员中渐渐对老五产生了轻微的不信任感。他们发现乾隆出巡的种种,都有老五作梗的痕迹。 四月中旬,为了平缓上下气氛,我和老五按照预定的计划,举行了春狩。 我借春狩的机会,召集起乾隆以前给我的三千京兵,从中挑选了一千二,又带上两百禁卫,春狩次日便留书去天津。那些京中老臣伺候乾隆多年,经验丰富,一定能给我找个好借口。 我们一行备好武器干粮,叫三宝接应。边分析情势边赶路,三百里路,我们无马可换,为了保持体力,养精蓄锐,五天才到。 可以说是歪打正着。 本来借口天津有反贼只是托词。然而乾隆竟真的是被一波反贼所抓。 他们寄来两封信,第一封要求换一个汉人当皇帝。无稽之谈。我笑着将信撕了。 第二封又不同,要求让天津独立。 这就更可笑了,这帮乌合之众没有一点军事常识吗。 三宝比之前那个总督可靠太多,大半个月功夫,便打探出反贼的大部分流窜点。不过他们流动太迅速,且几波人在不同地点同时活动,难以摸清乾隆究竟在哪里。 出发的第一天,队伍里出现了小小的意外。我傍晚回车厢稍作休息,看见一个令我万分意外的人,晴儿。也不知道她怎么躲进来的。 她说我将事情告之皇玛姆时,她都听到了。她因为含香的事,心怀歉疚,所以这次偷偷跟我一起出来救乾隆。 我心说你不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这女子思维方式太怪异,天晓得她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可是她撒娇坚持要去,我还是同意了。 她果然没让我失望,第二夜住客栈时,遇见了一个与她看花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男人,名叫萧剑。她立即坠入爱河,将乾隆和陪她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福尔康抛入九霄云外。 水性的女人大都如此,每一个男人都是初恋,每一个男人都爱得深沉。 不过这萧剑是什么来头,竟出现的这样巧? 他自称是武林人士,视钱财如粪土,一萧一剑走江湖。可见不是个打劫的就是卖艺的。不知晴儿怎么看出这样很浪漫。 他此去天津寻找幼时遗失的妹妹。每天白天分离,到了晚上又巧合的与我们相遇。 我们一行明显是官兵,他一个武林人士,不快快躲闪,还凑上门来,没企图就有鬼了。不过晴儿对他情根深种,我不好动他。只得任他在队伍后吊着。 到了天津地界,我与三宝的人遥遥相望,准备来一场围追堵截。但那帮反贼往往未卜先知,我们在静海,盐山,南皮全扑了一场空。 这下别说幕僚,连和珅也受不了了,认定萧剑就是个通风报信的反贼,常常去为难他。 我将萧剑叫进房里安慰,说晴儿是我心爱的妹妹,我看他与晴儿是真心相爱,绝不认为他有什么其他心思。只是晴儿身份尊贵,他一个浪子,无法与晴儿相配。 何不入军,博取一个功名,既可以保家卫国,又可以加官进爵,我也好将晴儿放心嫁给他。 他听了表情很复杂,当晚失去了踪迹。 我派人通知三宝,说已经得知了敌人的行踪。约定好缴贼的时间地点,以及里应外合,声东击西的计划,先后出击。 反贼的聚集点还是大王庄。 我和幕僚退?br /gt;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9部分阅读 还珠之穿越永璋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9部分阅读 退在战线以外,庄内先是杀声震天,继而在兵刃相接中,一家大户的庄子冒起了烟柱。 里面的声音便散乱起来,不少乱民从山坳里冲出来,被组成拦截线的禁卫全部斩杀。三宝剿灭在天津各处的小团伙后,带兵从庄南侵入。使里面更加混乱。 一直到午夜,声音渐渐停了,只余零星的呼喝声,惨叫声,哭泣声。 我带人走近,见那家大户的庄子已经被烧没了一半,还有星星点点的火照亮夜空。地上的尸体被清开一条道路。 萧剑在屋顶上挟持着一个人,与官兵对峙。上千个弓箭手排成方阵,无数黑漆漆的箭头连成森林。 “狗官!让你的人退下!不然你们第一个射死的,就是你们的狗皇帝。”萧剑把人紧紧的挡在身前。 “皇上!”含香被三宝救下,跪坐在地上,悲戚的呼喊。含香在出宫前,学会了一切妃子的本分,把乾隆侍奉的舒坦的紧,于是携她一起巡津。 被挟持的那人穿着普通文人衣衫,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生死不知,赫然是乾隆。 见含香此时的表现,难道她已经被驯服了?我想起凄惨的蒙丹,有些疑惑。 三宝摆摆手,身后的官兵十分之九齐刷刷的站起来,后退两百步。 晴儿冲破护卫的阻拦,跑到我身边,看见乾隆杯挟持,双目哀戚的大喊:“皇阿玛!您怎么样啦!萧剑,你,怎么会是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说:“萧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欺骗女子的感情。” 萧剑看到我们,心神激荡,一脚踏空,差点摔了下去。神箭手立即齐射。密密麻麻的箭雨射穿了他的小腿,射穿了他的手肘,致命的一箭从他失去平衡时后仰的脖子间穿出。他斜斜的倒下。 “不要!萧剑——”晴儿双腿跪地,放声悲戚。 早已埋伏好的几个高手将乾隆接住,抬下来放在担架上。 我走过去道:“三宝大人,恭喜恭喜。” 三宝谦恭的还礼,说:“这都是三爷出力,托您的福,小臣只是跑跑腿,就白捡了功劳。” 我与他虽然几乎没见过面,但这次救援乾隆,部署方案,神交已久,感觉颇为亲切。携手谈了几句,带来的太医过来施礼道:“三爷,万岁曾受过刀伤,虽然包扎治疗过,但被转移过多次,伤口没有完全愈合,有些发脓。” “严重否?” “回三爷,并不严重,好好休养,两三天就能醒来,半个月后可下地走动,两个月便行动如常。” 我点点头。 乾隆带来的太监和大臣少了一半,但活着的都没受什么伤,被救出来后,都围在乾隆身边大哭。 三宝派人打扫战场和清理余孽,末了来问我是否立即发信告知朝堂。我说现在皇阿玛未醒,为了保险,暂勿声张。我先回京将消息告诉一批老臣。皇阿玛留在你这里养伤。等他醒来,必不忘你的功劳。 三宝安下心来,开始整队。 赵鸿英李贵芳等太监哭完了乾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我脚边谢我。我安慰他们几句,带他们回总督府安歇。 下半夜我一直守在乾隆身边给他喂药擦身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我留下两百禁卫和一千多京兵,只带五十个京兵和几个护卫幕僚,以及两百匹马轻装上路。 京城那边催的紧,郡王府的家眷和老五也多次来信闻讯。 至于晴儿,我总不能把她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子丢下。刚好天津工匠制出一辆轻便易走山路的马车,便将她也带上,不顾马力,匆匆赶路。有马累死了,便丢在路边,换一匹新的。 第一天白天就赶了一百二十余里。天津与京城之间,官道居多,还不算难受,只是倒下了三十匹马。 傍晚,我们六十余人包了间郊外的客栈,未时歇下,丑时起来。他们护送早朝惯了的,并无不适。晴儿眼睛红肿,像是哭了一天。 郊外,沿途已是深春。虽是下半夜,却并不黑暗,西边一轮皓月,照出满山遍地的野花,我们无心欣赏风景,依旧疾驰。 迎面的夜风并不寒冷,却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偶然抬头,见那轮银盘不知何时变成一片粘稠的血红。我大吃一惊,定睛再看,仍是洁白如玉。却心中惴惴,难以放松。 半晌才发觉我出了一身冷汗,衣服在身上粘的难受。行了几里,我再度抬头,夜幕中一轮暗红的血月,将周围的彩云,映成一片血海。 我让和珅过来,他却看不出任何异常,说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太累了。 我不敢稍停,仿佛想逃出笼罩着的月光一般。一直到日升月落,才稍稍心安。 众人在道旁休息半个时辰,用点干粮。察哈尔报告我们已走了一百八十余里,还剩一小半路程。 再度出发时,天空大亮,晴空万里。 还没走几步,三个做过斥候的京兵都说背后有马蹄声传来。听声音在二十余里之外,两百余人,皆带兵刃,总之来意不善。 我留下几骑速度快的,让他们观察对方到底是何人,一边快马加鞭。 那几骑兵马再也没有回来,而两百敌兵追踪不休。 究竟是谁消息这么灵通?我不禁为自己的轻率后悔。 两边的山峦匆匆后退,一追一逃至巳时,前面又出现一队蒙着脸的兵马,将我们逼入一个山坳,终于短兵相接。 他们丝毫没有抓活口的意思,士卒一个一个倒下,我们抛下一具具尸体,且战且退,退到山顶,再无可去之处。 悬崖下深不见底,唯闻鸟鸣凄厉,仿佛就是我的埋身之所。 我拔刀杀入敌群,说:“兄弟们,今天老三对你们不住,将你们陷入死地!咱们最后也不要留遗憾,最后大战一场,当个英雄!等皇上醒来,必定记得你们的功劳,将你们的名字刻入慰灵碑,善待你们的家眷,晋封你们的儿子!让你们在九泉之下,不愧对父母!” 察哈尔带着伤挤到我身边道:“爷,当初是我没有劝阻你!都是奴才的错!” 和珅喊道:“大伙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我们在九泉之下,继续做兄弟!” 晴儿从马车里磕磕绊绊的跳下来,躲在我背后哭泣。 我左胳膊中了一刀,腿上中了一箭,力气渐渐用光了,正觉得此战必死,山坳里又冲出两队人马。 一队是老五,他风尘仆仆的带着几百人从马上翻身下来道:“三哥,我来帮你!”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批生力军以加入,立即将颓势缓解了许多,我周围的敌人少了大半。 另一队人马渐渐临近,等看清面孔,却是我府里的小英子。 我惊喜道:“小英子你怎么来了,你带的谁的兵?” 我和察哈尔身边的蒙面人只剩下了两三个,察哈尔保护着晴儿,一刀砍死一个。 和珅前胸上中了一刀,本要过来与我同生共死,见小英子和老五到了,放下心来,专心杀敌。 满天腥味,我脚下的泥土已经被染成血泥。 “当心!”小英子一声呼喊,我堪堪躲过一支擦脸而过的流矢。 小英子奋力从厮杀的士兵中挤过来,喘着气笑道:“爷,幸好奴才来的及时。” 我身边已经没有敌人了,喘着气也笑道:“那是,小英子,回去必给你记一大功。你想要什么?” “奴才想要……”他低下头沉思着,我正要笑他竟如此认真,他忽而冲进我怀里,我只觉下腹一凉,尚未反应过来,他从我腹中抽出染红的匕首,接着一次又一次狠狠的捅入我腹中。 “奴才就要爷的命做奖励吧。”他笑眯眯的抬起头,溅了一脸血,慢慢后退。 我震惊的望着他,手里的刀无声的落地。 我竟感觉不出十分的疼痛,用手去捂伤口,可是血流不止,怎么捂也捂不住,我要说话,却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来。 用袖子去擦,顷刻将袖子染红一片,我不停的咳着血沫子,说不出话来。 “三哥!”“爷!”耳间都是轰鸣,隐隐听到两声叫喊,老五一脸惊惶,要往这里奔来,被身边的护卫舍命拦住,他疯狂的仿佛要将护卫杀掉一般。 和珅焦急的往这里挤,被小英子带来的兵反手砍过腰畔,软倒在地。 察哈尔是个绝不轻易落泪的汉子,他被一班人拦着,拼了命也怎么都过不来,急的眼泪沾湿了胡子。 我身后就是悬崖。我摇摇欲坠,勉强站着,伸出手抚摸晴儿的脸颊,说:“莫怕,咳咳,爷,咳咳,还活着,咳咳。” 晴儿路上一直凝满泪水的眸子看向我,忽而换成深深的恨意。 “三哥,是你借我的手杀了萧剑。” 我虽然已经听不清了,借着她的唇形,勉强猜出她的意思。 她忽而伸出两手,重重的一推。 耳边似乎传来众人的惊呼声,我根本无力反抗,沾满猩红的手指擦过晴儿的脸颊,留下三道血泪一般的痕迹,微微笑着,后仰着坠落下去。 她无声的哭泣着。脆弱的仿佛夏天的冰雪。 老五终于突破重围,扑倒在悬崖边上,似乎想一起跳下来,被护卫紧抓着不放。只来得及撕裂一片染血的袖子。 也许是十分之一柱香的功夫,也许是几个呼吸间,我就会变成一滩肉泥。 我算尽了一切可能,却没料到,会死在晴儿手里。不过想想,我杀了福尔康,又杀了萧剑,她这么对我,倒也不算错。 人死前,总是会想许多东西,山风从耳边掠过,我回忆起自己的一生,还有许多事没做。 与老五争位尚未成功;跟了我这么多年的幕僚兄弟尚未封赏;我还想战胜缅甸,征服东亚;我想开发经济,改善民生;我想研发科技,掠夺石油,扼住世界命脉;我甚至想在西方开发出一片属于大清的天地…… 一切都成了泡影。 耳边安静的什么也听不见…… 据说人死之前,会想起一个对他最重要的人。 我应该想起谁呢? 额娘会在九泉与我相遇吧。 皇阿玛,还是不要了。 绵懿已经半岁,紫薇刚生了个小子,我没来得及看孩子长大,没来得及与她们白头偕老,真是可惜。 老五就不用了,我这辈子还真不欠他什么。不过亲眼看见我死,他想必会很伤心。 和珅,似乎也不必。他这样的性子,即使没有我,一定也能活的很好。 算了算了,不要想了,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缠绵的清风卷起衣摆。 天空是那样的湛青而遥远,仿佛要与我做最后的道别一般。多想再看一眼这丑陋而又美好的世界。 我恋恋不舍的闭上眼睛…… 永琪番外 沉沦 人生三苦,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 我和永璋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但那次南巡回来,才仿佛是初见。 小时候他是一个顽皮的哥哥,和大部分半大小子一样,拖着鼻涕玩耍。每天出了上书房,几个皇子便跌爬滚打在一起,我经常被他欺负到哭。不过小孩子不记仇,哭过了就算了。 再大一些,他变的安静。我们会在节庆时玩一些大人的游戏,比如行酒令,赌博,女人。那时我尚且懵懂,抱着女人也起不了心思,他也差不多。 我甚至觉得怀里的女人长得漂亮,他也长的漂亮,好像抱哪个都无所谓。 等我略微懂得女人的滋味,他遭到皇阿玛申斥,从此一蹶不振。 每次去探望,他都没什么精神,不大理睬我。 皇阿玛宠爱我,不喜欢他,我便渐渐看轻了他。 第一年逢节庆,还会记起。随着他一年又一年的颓唐,我有了新伴读,新朋友,玩闹场所从御花园转向朝堂,便将他抛至脑后,连面容也淡忘。 直到我得到了一个新玩具——小燕子,他才再次进入我的视线。 我无意间发觉到,他的身体已经好了,眼中不复忧郁。 记忆中的少年一霎那长大。穿一身石青补服,腰间挂着玉佩,明明是普通的打扮,却显得身材颀长,面如冠玉,清清朗朗,华华美美。原来他长大后,是这样的容颜。 他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手腕灵活的涉足朝堂,没事似的与皇阿玛谈笑。 除了我被他遗忘,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偶尔我也会进入他眼帘,但他眸中只有淡淡的嘲笑与不在意。 我也不甚在意,至少我那时可以假装不在意。我有小燕子。她活泼可爱,天真善良,远胜过我们当日玩的女人。 直到南巡。 和小燕子紫薇呆久了,我从她们口中不断听到永璋的名字,他的种种事迹。晚上做梦都不可避免的梦到他。 梦里似乎是五六年前的场景。那时我还是个小小童子。 我远远的站着,看水榭楼台上,他十一二岁,少年模样,笑吟吟的与一个小童赌酒,输了的人喝一杯,那小童衣着身形与我仿佛。 他长着一张瓜子脸,白如冰雪的修长手指,让羊脂玉盏的颜色都暗淡下去。他输了一局,将酒倾入樱色的唇中,笑的非常开心。 那小童凑过身去,将他口中的酒吮吸干净。 我心里酥麻而又难受,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走到他身边,看到那小童却不是幼时的我。 我着急的说:“三哥,你怎么不同我玩?”他搂着小童,笑意一下子敛了,淡淡的看着我,不认识似地。 我抱住他的肩膀说:“我是老五,你不记得了?” 他皱起漂亮的眉,想了想,说:“嗯,不记得。”他的双肩冰冷,化作雾气,消散在我手里。 我猛的醒来,已是白天。浑身黏腻,很不舒服,尤其是亵裤。我用手摸去,再次惊出一身冷汗。 我将单子揉作一团,叫了个侍妾进来,迫不及待的将她压倒。仿佛这样就可以消除我的慌乱似地。 然而离开她的身体,我发现这只是徒劳。 永璋,永璋。这两个字自那一刻起,就像一个种子,深深的扎进我心底。到底能够结出怎样的果实,我不敢想象。 我想远离小燕子和紫薇,却怎么也遏制不了自己的耳朵,总希望多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继而我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似乎身体对女人的减退,声音比以前尖细了些,甚至对小燕子她们的衣服首饰产生了兴趣。小燕文学网友自行提供更新 shubao2 随员中也有人对我投来怪异的神色。 有人在捣鬼。 我说服自己,或许不仅我的变化,连我对永璋那隐秘的心思,都是有人在捣鬼。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永璋。 我要回去!我要拆穿他!我要让他尝到我的痛苦!我要向他报复! 南巡归来那日彩云漫天,他与众人站在紫禁城前迎接,表情轻松闲适,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中。妃子和大臣自然而然的站在他背后,城墙在众人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我从小到大见过他无数张面孔,却惟独没见过这样的他。 让人想要亲近,而又不敢狎昵。 什么拆穿,什么报复,都是假的!也许……我只是希望再见到他。 初阳之下,他与别人谈笑风生,而那个别人不是我。 我收敛眉目,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黯然离去。心中的种子似乎腐烂了一角,我任凭它腐烂发酵,长出苍白的嫩芽。品尝起来,苦涩如黄连。 这种感觉,或许叫做怨。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一切都是你的错。不可忘怀。不可原谅。 我放肆的去纠缠他,得不到回应,内心愈加痛恨。 额娘对我很担忧。我下定决心,来到练武场等待。我告诉自己,让一切在此了结。 如果打赢了,那他根本不值得我计较。如果我输了……我摇摇头,不可能会输! 然而我轻而易举的败了。 他重重的对我拳打脚踢,仿佛在抒发多年的怨气。我捂着头脸,把自己缩进果壳里,身体并不觉得疼痛,却不知为何,心中酸楚,滚滚落下泪来。 他拉开我的袖子,为我拭泪。动作轻柔的让我想哭。 我努力筑起的坚固城墙,就这样被轻轻打碎。 我在他怀里,像个歇斯底里的女子一样捶打撕咬。 他默默的将我抱进阿哥所。 炎热的空气中,蝉鸣不已。 我浑身湿冷,离开那片温暖,瞬间有些惚恍,不自觉的开口求他留下。或许这次他走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 是没有机会忘记他,还是没有机会得到他,我一时不敢想清楚。 他俯下身,问我做什么。 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离得这么近。 像多年沉浸官场的人一样,他的感情淡漠到几乎没有。 澄黑的瞳孔中总是蕴含浅浅的笑意,深究时会发现,笑意之下,是一片平淡,无喜无怒。除非有意示弱,大部分时刻,他即使觉得无奈,依旧嘴角微微上扬,唇尖略翘,从不给人可乘之机。 我在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恨不得就此沉沦。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停下,就此止步,让所有的感情到此为止! 我攀住他的脖子,禁锢那一片玉白。可是真正使出的力气,还不到六分——我怎么忍心下手。 他不骄不躁的,将我的双手轻易分开压制。 只是手指间的触碰,便让我身体潮红。 杀了我,或者吻我。 榻上恍惚间汹涌起黑色的潮水,漫过手掌,漫过胸膛,柔软坚韧的水草缠绕过脚踝,让我沉入深深的水底。 他居高临下,轻蔑的丢开我的手。 那颗种子,长出缠绵纠结的藤蔓,将我的心遮出一片阴影。 我不顾一切地接近他,然而再怎样贴近,他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态度。 越是这样,我心里越发难受,仿佛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能呼吸到空气。然而每一次相聚再分离,心中的藤蔓就愈发遮天蔽日,勒着我的脖子,捆着我的双手,让我喘不过气。 那深埋在阴暗角落的种子,疯狂的的蔓延生长,吞噬掉我的喜怒爱乐,吞噬掉我的理智情感,以心为土,以情为水,以为日光,以魂魄为养料,在黑暗中妖冶的绽放,扭曲的结出的黑色的果实。 我绝望的明白过来,我的路到尽头了,我已经毁了。往日的爱新觉罗永琪,已经死去。活下来的,只有丑陋的。 那是如此的肮脏、禁忌,可越是肮脏,越是禁忌,就越是甜美的让人忍不住去触碰,让人颠倒沉迷,舍生忘死。 我感谢上天让我双目明亮可以看见你。我憎恨上天让我只是一眼便再也离不开你。 我感谢上天让我双耳聪灵可以听见你。我憎恨上天让我听过你的声音再也无法忘记你。 我感谢上天让我可以闻到你的气息。我憎恨上天让我自此魂牵梦萦。 我感谢上天让我有双手可以触碰你。我憎恨上天让我无法拥抱得到你。 ============= 他在宫外,春风得意,可他知不知道,他特意的疏远,让宫里的我,无可挽回的沉入绝望。 我疯了。我确实疯了。我猜得到一切后果,可我顾不了任何后果。 我鸠占鹊巢,将他阿哥所里的大部分人收买。我准备好催|情香。我打探他的每一个消息,每一步行踪。 然后,那一天终于到来。 夜色迷蒙,月移影动。他带着满身酒气,真的站在我面前,我却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到底要怎样,才能抑制住全身的颤抖? 我是如此的焦急,以至于没有耐性逼迫他说一句喜欢我,便将他推倒在床上,颤抖的手,怎样也解不开扣子。他不耐烦了,翻身将我压倒,蜻蜓点水般的吻过我的额头,眉梢,眼帘,鼻尖,一直到嘴唇。 他的唇温柔的与我厮摩,肌肤相亲,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体内。我空荡荡的心一刹那被填满,竟泛起酥酥麻麻的疼。 眼泪沾湿枕巾。 让我得到你,或者让我属于你。 我毫不犹豫的献上自己。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永璋,永璋,永璋。这两个字,被我刻在心脏刻在骨间,刻的鲜血淋漓,每呼唤一次,即疼痛又甜蜜。 他仿佛是我在深海中的一线阳光,一块浮板,一个希望。可是越是贴近,抱的越紧,我越是往下沉沦。我不要阳光,不要希望,不要功名,不要皇位。 我心甘情愿的在黑暗中堕落,我心甘情愿在绝望中沉沦。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生养死葬,永不分离。 = 可是究竟是得到了,就不懂珍惜,还是越发放不开手? 亲吻了脸颊,便想抚摸身体;得到了一次,便想要更多。 我如愿以偿的进入郡王府,却主动离开。他从云贵回来的第一个夜晚,我走过雪地,在他书房前,听见放肆的喘息声。原来他身边不仅有女人,连男人,也不止我一个。 我在门外,紧握玉佩,被啃噬的将要窒息。 我不要这样。我想要得到的,是他的全部。 想禁锢住他,放在小小的笼子里,让他只看着我,只对我说话,眼中只有我。想看他笑,看他哭,看他生气看他无奈看他绝望。想要他的身体,想要他的思想,想要他的灵魂。想到恨不得毁了他,然后一辈子守在身边。让他永远属于我。 玉佩无知无觉的跌落。 在庆祝回归的酒宴上,他与我拥抱,我们已是敌人。 在皇阿玛对我的纵容下,他节节败退。我即高兴,又心慌。不知他心目中的我,变成了何种模样。 我不要命的在寒夜喝了三大盏冻酒,借着醉意问,倘若你赢了,会把我怎么样? 他笑吟吟的说,当以金屋贮之。 这动人的谎言,柔软的让我心疼。 他越温柔,我便越痛苦。痛到极处,反而又涌起几点酸酸甜甜的幸福,因为他注意着我,他恨着我,他眼中有我。 自皇阿玛离开,我更变本加厉,不留丝毫情面。他众叛亲离,勉力支撑,强颜欢笑,最后终于被纯妃之死而彻底压倒,闭门不出。 连他府里的太监也来投靠我,说老三被一个佞臣迷住了,不顾他多年劳苦,分了他的权,他很不甘心,不如换个新主子。 我将他赶出去。我要的不是这样的胜利。 快了快了。我告诉自己。很快就可以拥有他。或许只能占有十天,一个月。可一辈子太久,这便够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他即使躲在府里,我也要继续给予打击。 我让护卫把园子守着,独自进去。 整个京城尚处于冬末,他却独占了满园桃花。 薄烟熏绕,他穿着一袭白孝,躺椅放在一株老榕树下。茶几上摆着一堆仙仙道道的书,他懒懒的躺着,眉宇微皱,仿佛彻底疲惫了。春日的苍白的阳光透过绵密树枝,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个光斑。 他看上去沉静而忧郁。 我脑中空空的,一时什么言辞也想不起说,着了魔似地走过去。那侍妾吓得无声无息。 我俯身,将嘴唇轻轻,犹豫的印下去,仿佛去吻一个水中虚幻的倒影。 他原来没有睡着。他闭着眼睛搂住我的身体,加深这个吻,熟悉的气息与我缠绵,那是日日夜夜,让我魂牵梦萦的触感。 我用尽全身力气环抱着他,逐渐沉沦,即使在他福晋面前,也不愿放手。如果这是梦,不要让我醒来。 我发誓。有那么一天,你会完完全全的属于我。 没想到二人的关系因为皇阿玛遇刺而得到缓和。或许他那天下午就察觉到了我的破绽,只用一点点温柔,便轻易的击溃了我。 他在朝堂再次一呼百应,我无能为力的看着。他离开时,我和大臣都阻止不了。 我在宫中度日如年。四月过去了,五月中旬,我忽觉心悸,又收到密报,说察觉有兵马调动,我再也顾不得大臣的劝阻,带上禁卫,日夜不休的往天津赶去。 可我最终没有救得了他。他坠落悬崖后,那伙蒙面人匆忙离开。 我不顾一切的冲下去,看他满身伤痕的躺在山脚。我心中忽而涌上欣喜。 他是我的了!是我一个人的!谁也没办法抢走了! 他穿着软甲,腹部的伤痕并不致命,从山顶滚下,只是擦伤。我像对待珍宝一样将他抱上马车,带回亲王府,从此不理府外的任何事情。 我每天看着他,喂药喂食,与他睡在一张床上。不管外面传来什么消息,我都不闻不问。大臣进来一个打一个。即使福晋也没法踏进房门半步。 我不愿意让他醒来。如果他可以就这样睡一辈子,多好。 渐渐门外越来越乱,福晋躲回娘家,太监宫女逃散,除了几个忠心耿耿的护卫和太监,和硕亲王府几乎成了空城。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外面终于传来冲杀之声时,我知道这是末路了。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生养死葬,永不分离。 “小路子,端过来。”我轻柔的说,生怕吵醒了熟睡的永璋。 中秋团圆 我似乎有意识,可是眼皮千斤重,全身连手指尖也动弹不得,怎样努力也醒不来。 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外界光暗交替,有人在断断续续的对我说话,嘴里有药的苦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摸索着走出黑暗的识海,眼前出现光明。 我头一次知道清醒这么难。 此时不知身处何地,脑中尚有些混沌。我闭上眼睛积攒力气。从山顶摔下来都没死,真是福大命大。 “三哥,该喝药了。”有人轻缓的走过来,怕吵醒我似地小声说。 老五?这是亲王府? 我怎么会在亲王府呢。就算福晋同意乾隆也不会同意啊。 外面传来兵刃相接声,老五没什么反应,悠然自得的坐在炕沿,往碗里细细吹着气,接着似乎打算先尝一口。 我心中焦躁,总感觉不太对,挣扎起来,啪的一声打在他手上。药汁连着碗扑下去。 “永璋你醒了?怎么会这样?” 什么时候我从三哥降级成永璋了。 我没搭理他,迷蒙的眼睛看向四周,纱帐,吊屏,床柱,长桌,玉器摆设,无一不与郡王府的卧房相像。但我很清楚这不是郡王府。 此时是清晨十分,气候微凉。 窗外的天空一片纯白,小院里有两株缀满累累果实的银杏,一丛丛的秋海棠,木芙蓉开出灯笼大小的红盏。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落叶,显然多日没有人打扫。可惜视野太小,看不到交战的是何人。 老五穿着件箭袖玫红镶蓝五爪金龙马褂,维持着端碗的姿势,眉目间除了惊讶,还有失望。他到底在失望些什么? 他本来离开郡王府后胖了一些,抱起来柔软舒适,现在又瘦回去了。身形单薄的像个二八少女,下巴几乎没肉,像是冰雪凝成,一掐就可以掐碎似地。 肌肤苍白透明,脸颊上浮着几分不正常的红晕。杏眼看起来比以前略大些,但感觉有些呆滞。唇色淡到与肤色差不多的地步。唯有耳朵仍是精致圆润,花骨朵似地。 他自顾自的要扶我平躺。我突然想起自己刚从山顶摔下来,刚才那一使劲,伤口别又撕裂了。掀开薄衾,结果发现腹上只余淡淡的疤痕,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我到底躺了多久啊。我突然觉得头疼。 当视线从小腹上几乎看不清的浅坑移到别处,我觉得更头疼了——欢好的痕迹遍布全身,有斑斑点点的青红瘀紫,肩头和胸膛上还有啃噬过的印子。 而且都是前一日的还没消,后一日便重叠上去的。 你究竟把昏迷中的我当什么用了? 永琪停下手,了然的冲我笑。这笑容如同冬日阳光,隔着飘渺薄雾。 “……老五……”我扶着额头,一手攒紧拳头忍耐火气,平复半晌才问了句,“爷的身体滋味如何?” 他愣了愣,继而伤感道:“当做最后的告别也好。”他大概破罐子破摔,娴熟的拥着我往炕上倒去,冰凉的唇中带着诀别之感。 我刚醒来没什么力气,身子坐起来一半,一下被他压倒。 “莫要闹了!” 他的味道倒是很令人怀念,可是外面兵刃相接,明显不是办事的时候,我忍无可忍的捏住他的脖子,狠狠往床内丢去。 “爷睡了多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压着火气坐起来整理衣服。 他扎进锦堆里,却不屈不挠的从背后抱着我说:“现在是八月。外面我不很清楚,上次我打断了老八的腿,这次大概是老八登基,来对付我了。” 那我岂不是躺了三个多月。时间越长,计划偏差越大。三个月足够老八干多少事啊。 “老五啊老五,你就这点出息?足足三个月内时间给你布置,你万事不管,天天躲屋里跟爷在床上玩呢?玩到最后连老八都斗不过。那个碗里是什么东西?难道你最后还想跟爷玩殉情的把戏?”我恨的咬牙切齿,再次生出敲开他脑袋的心思。 他把头埋在我后背不说话,我冷着脸站起来。得,床下连鞋都没有,我踩进老五的靴子。把碍眼的黑檀木几踢翻。汤药勺碗叮当碎了一地。 老五扯着我的衣角不放,说:“你去哪儿?” 我冷冷瞧了他一眼,本想一巴掌抽过去,但想想两人大概要死在一块了,勉强温和了点,叹口气道:“爷可不想被史官记载,三阿哥某年某月被诛于和硕亲王床上。爷就是死也要站着死。” 他不松手,衣服抽了一下没抽回来,我从墙上摘下一把佩剑,割断衣角。他呆呆的望着手里的碎布,刚才勉强维持的神采顿时全无。 脚步声越来越近。 难道我就非死在老五的卧房不可?我绝望的想,早知这样,当初不如摔死算了,大家都当我是为救乾隆,好歹留个体面。死在这里算个什么事啊。 门被一脚踹开,意外的是,进来的竟是福康安,后面跟着福隆安。 “三爷,可找着您啦。”福隆安冷肃的表情一下放松。 我更是心下一安,丢下佩剑笑道:“是你们来了。有没有衣服给我换一件?”我身上只得一件中衣,还缺了个角,实在出不了门。 “带了带了。”福康安笑嘻嘻的说,“福晋亲手缝了好几套,千叮咛万嘱咐时刻把您的冠带佩玉备着,就等您穿呢。”两人明智的对我为什么在老五房里不置一词。 几个郡王府里的老人进来服侍我穿衣洗脸,小林子跟在后头,一张胖脸眼泪婆娑。可惜富查兄弟在场,根本没他上前叙话的份。 福康安对门外吩咐,不必赶尽杀绝了,转头对我说:“三爷,真没想到您在这儿,离郡王府就几里路的功夫,可叫我们好找。要不是侧福晋信誓旦旦的说您一定还活着,我们都要放弃了。” 紫薇吗。到底是兄妹,血脉连着的。 我在吊屏后面听他说话。太监宫女脱下中衣,看见淤痕,惊的齐齐抽了口冷气,我一个眼神叫他们闭嘴,问:“府里现在怎么样了?” “您放心,自我阿玛回来,就派兵守着,福晋的家人也接入府安置,连只苍蝇我都没叫它飞进去。”福康安自得的说。 我穿好湖蓝色金丝腾龙马褂,挂好玉佩,踏着深筒靴走出来,感觉自在许多。 经过两兄弟身边时,往他俩身上一人擂了一拳。 “好兄弟。” 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五祈求似地牵住我的胳膊,我不理他,四个护卫如狼似虎将他扯开带走。 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廊下停着辇,小林子扶我上去。我命马夫缓行,舒舒服服的坐在猞猁狲皮上,红帷半掩,熏香缭绕。宫女侍妾捶腿揉肩喂粥擦汗。 驻府的太医把脉说我的身体调养的很好,不但伤势早已痊愈,身体也康健。我让小林子把老五药房里的药渣给他看看。太医的表情有些奇怪,说这是两种药。 第一种是剧毒,可以令人在半柱香内不知不觉的死去。第二种是补药,喝一碗可以让人昏睡三日不醒,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反而可以舒筋活血,滋肾壮阳。 看来我在亲王府无知无觉的荒滛了三个月还没肾亏,多亏了这玩意。 我指挥宫女揉揉脑袋上的|岤位,让太医莫对他人提起,换董浩曹顒等人进来说说形式。 原来我自掉下山崖就失了音讯。 老五躲在府里不出门,形迹可疑,大臣们怀疑是老五害了我和乾隆。不过晴儿哭哭啼啼的自首了。他们没找成老五的茬,既庆幸又失望。 之后多方人士到山崖下搜寻,只找到一具穿着郡王补服的血淋淋的尸体,看不出到底是谁。 部分大臣认为我已经死了,一部分继续观望。 不久天津发生叛乱。 新任天津总督三宝到任时间太短,大部分时候还都在搜索乾隆,位子尚未坐稳,前天津总督的旧部不知和谁勾搭上了——现在一分析,很可能是老八——联合起来造反,将三宝等人一刀杀了,封锁天津和北京的交通要道,两地的消息从此断绝。 京城这边,五月还算安静,六月份,大臣压不住了,开始风传三阿哥和乾隆已死,五阿哥倒行逆施云云。没直说老五弑父弑兄,但跟直说没两样。 消息隐隐传到各地,其他各省总督倒没敢出幺蛾子。因为大清与缅甸休战,傅恒福隆安阿里衮阿桂阿迪斯等大将都回京了。京城兵员充足的很。没谁傻乎乎的想当出头鸟。于是大家默契的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日子照过酒照喝。 不到半个月,老五的名声基本上臭了。开始有人为老八造势。 七月份老八的名声扶摇直上。爱民如子,仁慈宽厚,礼贤下士,重视孝道,什么好名声都往他头上放。接着有人提起国不可一日无君那一套。在三推三让的戏码完成之后,老八在月底登基。 我说,他是不是中国第一个跛腿的皇帝? 曹顒严肃的说,不是,不过在大清是头一个。 老八的皇位并没有得到普遍的承认。每天早朝,只有李侍尧几个人给他充面子。有点权势的大臣都闭门不出,坚守非暴力不合作政策。 也有不淡定的,跳出来大喊五爷冤枉,乾隆和三爷死的更冤,八阿哥才是幕后黑手。 他们知道的太多了,自然下场凄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到了八月,本来位子就没坐稳,一直战战兢兢的永璇更慌了。因为前天津总督旧部并未将乾隆留住。 乾隆毕竟当了几十年皇帝,带兵征战数十次,论威望论能力,绝不是几个二流官僚拦得住的。他抱着病体,用我留下的一千多兵马做底子,从开始的流亡转战,人数减损,到后来的五千精兵,只用了短短三个月。 老八已经无路可退。 他太过焦急,干脆破釜沉舟,使用血腥手段强迫罢朝的大臣们进宫听命。只有亲王府和郡王府,他顾念名声,不敢下狠手。 京城渐乱,傅恒阿桂等人手里各截留部分兵马以防万一。我正月纳入格格换来的盟友也起了作用。 那几个格格的家世是在三千京兵里的千总和在京实权将领中仔细选的。既然成了亲家,自然倒向我这一边。 老五和乾隆一直以为我的势力在朝堂。其实不是。那些被罢的文官都是我准备好的弃卒。 我真正往来的,都是些军方势力。文官在和平时期能挣来利益,真正混战起来,手里有兵,说话才能挺起腰杆。 根据情报,乾隆?br /gt;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10部分阅读 还珠之穿越永璋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10部分阅读 隆在天津的战况已经是摧枯拉朽。正要带兵回归。 那么身为忠臣和孝子的纯双郡王自然要做马前卒,为皇阿玛打点好一切。 首先要对付的不是老八,而是通敌投敌之人。 先一颗一颗拔掉他的爪牙,看他慌乱无措,歇斯底里,然后再一口吞下,这才是乐趣之所在。 定好了大致行动方向,幕僚们知趣的退下。马车驶出亲王府,碾过青石街道,我在摇摇晃晃中昏昏欲睡,虽然身边有温香软玉,可总觉的少了点什么。 “和珅呢?”我终于想起来,拉开车帷问。 福康安将马驾到车旁,犹豫的看了我一眼,说:“三爷,您可别生气。和珅在那一战伤势很重,大伙都敬他忠诚,让他回家养伤。之后听说有八爷的人在他府中出入,我没当一回事,谁知他很快搬了家,住进八爷娘舅府里。” 他说到这里,冷笑道:“我们这才知道,和珅跟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现在啊,他是有拥立之功的大忠臣,又是八爷礼贤下士,招揽群臣的榜样。八爷让他当了内务府总管,还晋一等忠勇伯,此时估摸着正在禁宫兢兢业业的办事呢。您要不信,问问我哥。” 我真不信,把福隆安招来问,他说确实如此。 我再问小林子,得到相同的答案,终于死心了。 如果大家都以为我死了,他跟着一起放弃,那也算了。可这么多人都没放弃,他却轻易背叛,我闭上眼睛,指骨轻轻在侍妾腿上敲击,回忆起那日和珅焦急的脸,和腰畔渗出的血。我当时的心疼,就是个笑话。 回到府里,察哈尔丢下三个月没放的腰刀,一个大老爷们在我面前泣不成声。 我拍拍他的肩膀。 福晋侧福晋也迎出来,哭倒在我怀里。 福晋和紫薇张罗了一顿丰盛的家宴。几个孩子都在,绵懿会说话了,但有点不认识我,勉强喊了句阿玛。紫薇生的老二现在三个月大,身体壮实,我给取名叫绵福。还有一个庶出的小阿哥和四个格格。我中午要赶一顿军方的酒席,因此这顿只是略微垫垫肚子。 酒席从中午吃到晚上,回到府里,永璇的人到了。 来人是个太监,他知趣的没唱什么皇上有旨,而是亲切的与我相携到书房,说皇上与三爷手足情深,愿江山共享。 我说不敢不敢。老八得了什么江山,长江还是汉江,泰山还是黄山?我看他有的只是禁宫背后的景山吧。我这做哥哥的真不好意思跟他抢。 那太监脸涨得通红,一甩拂尘走了。 不少大臣得知我还活着,纷纷来府邸寻求庇护。我一一安排收留。 几天后我与乾隆搭上线,他知道我小命还在,很是高兴,给了我掌控京城半数兵马的权利。我便将京城各要道封锁,四处抓捕为伪朝效命的官员。 这段时间太过繁忙,不知不觉,竟敷衍过了中秋。 金銮光影 29 官场上,站队最难。 你永远不知道你跟的主子能否一帆风顺下去。原本英明的主子,可能突然做出让你觉得蠢到不可思议的傻事;最好的局面,也许恰巧掩盖着最深的陷阱。 于是你突然发现你站错队了。你说服自己,君子不立危墙,良禽择木而栖。你义无反顾的投入他人怀抱。 你愧疚而又沾沾自喜。 然而官场风云变幻,谁也预料不到,那个摔的似乎再也爬不起来,被大家纷纷落井下石的人,可能瞬间翻牌。 你一步错,步步错。 原来命运这双翻云覆雨之手,压倒的不是那些看似步步惊心的下棋者,而只有你这个聪明人。 铺往权力顶峰之路的皑皑白骨,或者现在的刑部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聪明人。 我一边抓捕叛官,一边慢慢消磨永璇手里的兵力,压缩他的势力圈。他越打兵越少,越打越绝望,直至最后看清现实,收拢兵马,在紫禁城龟缩不出。 剩下活着的官员尽量回归正位。兵部,工部,吏部,礼部,户部,刑部恢复正 我在后府胡同辟了一排大房,分设军机处,内阁,议政王大臣会议,隔日举行临时早朝。 各地送来的折子每天先与军机处大臣共同商议,之后知会内阁和议政王大臣会议,最后下派到六部。积压多日的紧急事务全部得到处理。 我仅在决定大方向或决策时给出意见,大小事皆由大臣自由发挥,各司其职。这让他们发现,我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随着大清权力中枢的井井有条,京城民心变得安定,接着这种安定渐渐延伸向整个国家。 眼看一切走上正轨,我与乾隆联系,问天津要不要我带兵帮忙。他此时大杀四方,一又美人在怀,春风得意,想也不想的断然拒绝。说他已经收复天津,兵力充足的很,我把京城压制好就可以了,他过五六天就回来。 我便同大臣商量起收复禁宫事宜。 老臣纷纷上谏,说乾隆还没死老八就称帝,现在等于有两个皇帝。乾隆和老八是父子,争斗起来写进史书不好看,不如由我这个儿子服其劳,逮捕叛逆。 我想想有道理。乾隆拖着不回来,估计也是这个想法,便开始部署。?晋江文学城tawodi1tgwg4 我不让他们坚决攻城。按常理,压迫得越紧,反弹的越厉害。叛兵要是真的没有退路,死守城门,那禁宫内食物充足,牛羊吃完了还有太监宫女,又有大把兵器,这样没三四个月功夫,不死五六千人,是攻不下来的。 到时候乾隆被迫在城外的临时政府办公,估计会恨死我。 倒不如把人一个个哄出来了,留个空城,看他无兵可守。 老八手里大部分是京兵,且曾在阿里衮手下待过,我便让阿里衮根据花名册将他们的父母亲属叫来,在城墙外呼喊,陈述利害:投降从宽,抗拒诛族。 第一晚不少士卒动摇,趁夜色逃出来,半路被督战队一一射死。 第二晚出逃的人更多,他们直接一哄冲散了督战队,打开宫门丢下武器束手就擒,督战队也跑了两个。老八安排了几营外地兵才把宫门守住。 情况愈演愈烈,四天工夫,永璇手里的兵连守门都不够用了。 于是时机来到。 首先得保证后宫安全。傅恒和福隆安是皇亲,我派他俩带八旗兵分别从神武门和佛日楼进去护卫后宫。 消息说留守的士卒见大军进来,二话不说就投降了。 永璇还算老实,没把后宫怎么样。除了太后,其他妃嫔皆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殿内。傅恒甚至还找到了永璇的母妃金佳氏,头上包着绷带。据说永璇要封她做太后墙了。醒来要不是想起永瑆,估计还。 我和阿里衮、阿桂、阿迪斯走午门。 阿里衮和阿迪斯两人分兵两侧清理余孽,阿桂的人将太和殿团团围住。 我带着护卫慢慢踱进去。 才三个月功夫,大殿已经带上了沉沉的暮气。穹顶的蟠龙藻井仿佛黑色的潭水,正午的阳光从棱窗照出几片惨白,指尖抚过云龙巨柱,挑起一抹浮灰。 永璇恹恹的坐在大殿中央七层台阶上巨大的髹金漆云龙纹宝座一角。 殿内的士卒看见我们,自觉放下兵刃,后退出去,大殿更加空旷起来。永璇身边的宫女抛下扇子,蹲在屏风前嘤嘤悲泣。 永璇细弱的手臂撑着脸,正在发呆。他头带东珠朱帷朝冠,身穿龙纹明黄披领十二章朝服,脖子上挂着东珠,十几岁的清秀面容,不堪重负似地,阴沉而又沉默。 他看见我,忽的抛下阴翳,面上大喜,站起来道:“三哥,你来啦。真是太好了。我等了你好久。快过来快过来。”幽深的大殿里荡起清脆的回声。 察哈尔示意我不要过去。我对他摇摇头,淡笑着踏上御阶。 才走完六级御阶,他便等不及似地,跛着一只脚匆匆走下朱台到我跟前,差点跌倒。 二十个护卫立即抽出兵刃。 我摆摆手制止,扶住永璇。他在我怀里埋下头,就像个离家多日,受尽苦难的弟弟向哥哥诉苦似的。 感受着十二章朝服包裹下的少年瘦弱的身躯,觉得很是荒谬。 我客气的笑着说:“皇上,这样于理不合。” 永璇可怜兮兮的抬起头说:“三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算什么皇帝。我根本没那本事当皇帝。我只是想当个合格的弟弟,哥哥想要什么,我就帮哥哥准备好。” 他珍视的脱下胸前的东珠,挂在我脖子上,又轻轻捧下朝冠,屏住呼吸为我戴好,一拍手掌,说:“看,合适不合适?” 我摘下朝冠放在仙鹤铜座上,看着他不说话。 他维持了半晌笑容,眼巴巴的望着我,最终渐渐黯淡,恢复成阴沉的样子,缓缓退后,跌坐进巨大龙座的阴影里。 “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少年带着怨气的声音在大殿响起,“要不是皇阿玛失踪,你失去了消息,老五闭门不出,我怎么可能会登基。”他抿着嘴扯下腰间的佩玉,在地上摔出一地碎末。 “都是你们的错!还有李侍尧,那个老狐狸,撺掇我什么天与不取反受其咎。现在好了,我完知道在哪里躲着吧!” “他上吊了,”我说,“巡捕司进入他的大宅,发现他半夜就上吊了。”夫人带着孩子服毒自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是个汉子。” “好好好,他死了,他死的好!”永璇笑的像哭一样,继而爆发道,“他是个汉子,那爷是不是也要自杀了才算个汉子。”他看起来就像个披着戏袍发脾气的小孩。 我略有点苦口婆暗算了皇阿玛,暗算了我,当过一个月皇帝,这还不够?知足吧。再说皇阿玛怎么忍心杀你,最多圈养你一辈子。你莫要让我为难,乖乖的束手就擒如何。” 若不是提防他的后手,我真懒得同歇斯底里的小孩讲话。 永璇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呆呆的看着龙柱,忽而笑道:“三哥,你小腹还疼吗?你知不知道,当小英子拿着血淋淋的匕首回来复命时,我有多高兴。我让小英子把当时的情景讲了一遍又一遍。还抱着那支匕首睡了一夜呢。你看,我现在还带在身边。” 他小心翼翼的将匕首从袖子里取出来,暗红的血渍和锈迹布满了匕首外沿,“三哥,在以为得救,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被叛,感觉如何?” 我想起和珅,诚实的回答:“感觉很不好。” “唉,五哥真奇怪,他那么恨你,看见你掉下悬崖,却伤心极了,还偷偷把你藏进王府,害我一直以了。你明明被扎了那么多刀,为什么不死呢,你要是死掉多好,”他撒娇似地抱怨,接着笑嘻嘻的拍手道:“小英子,出来出来!” 多日不见的小英子带着一队官兵,挟持着皇玛姆从御阶后面走出来。 “三爷……”小英子唤了一声,便低下头。皇玛姆的嘴被黄带子勒着不能说话。察哈尔等人立即虎视眈眈的拦在这群官兵前面。 “三哥,看到他开心否?”他咧着嘴笑,“冬天那会儿,你是在是太挫了,被永琪整的家门都不敢出,还连累我被他打伤。然后你看,你家的奴才都知道你失势了,他宁愿往我一个瘸子家跑,都不愿跟你。你说你失败不失败。”他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想他先去找的都是老五吧?肯定是老五不要,才被你捡了去。你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永璇的脸铁青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笑道:“退而求其次又怎么样。当初招揽这奴才只是一着闲棋,没想到作用这么大。只要想到你被刺时惊愕的表情,我觉得一切都值,太值了。” “对了,这奴才来的时候说你专宠一个小相公。小相公做错了事,你不但不追究,还把这奴才的权分了一半给他。没想到我冷血的三哥竟是个痴情种。这小相公似乎叫钮祜禄和珅来着?他现在也投靠我了。三哥,你看你御下之道多差劲。” 我不动声色说:“你说了那么多,结果还不是输了。闲聊就到此为止吧。” 他声色俱厉说:“皇玛姆在我手里,你敢动我?” 我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 永璇软下声来说:“三哥,如果我和皇玛姆一起死,皇阿玛是不会饶我上次的许诺依然有效,我们联手,不要让皇阿玛回来,两人共享天下。” “……听起来确实很动人。”我说。 皇玛姆祈求的看过来,含着黄带子拼命摇头,小英子给她松开带子,皇玛姆厉声说:“永璋!你是个好孩子,你别做傻事!皇玛姆宁愿死,也不能让你为了我毁掉大清的江山!老八绝不是当皇帝的料。” 我刚要说话,官兵在永璇的示意下敲晕了她。 “怎么样,三哥?” 门外的交战声渐停。 我垂下头。永璇也不催我。 “我仔细想了想……” “嗯?” “我仔细想了想,似乎还是跟着皇阿玛比较有保障,”我抬起头微笑着说,“所以,你还是乖乖自己下来吧。” 永璇坐在藻井的阴影里,说:“为什么?” “因为……小英子,把皇玛姆带过来。” “是,爷!”小英子陈肃的脸一下高兴起来。不顾永璇噬人的眼光,带官兵扶着皇玛姆过来。接着噗通跪在我脚下说:“爷,您终于叫奴才了。奴才还以为您生气了,再也不要奴才了呢。” 他边笑边说,说到哭着我的腿眼泪鼻子一大把,“那天您掉下山崖,是奴才计划不周。奴才想着,您要是去了,奴才就只有杀了八爷替您报仇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信!”永璇抓起仙鹤铜座上的朝冠,将上面的东珠揪下来,一把一把的往地上猛砸,珠子在偌大的金銮殿跌跌滚滚,立即失去了踪迹。 我突然觉得乏味,让小英子起来,踱下御阶,头也不回的走出殿门:“老八,我还以为你这么多年已经知道了。比起做的滴水不漏,让别人千辛万苦的寻找把柄,爷更喜欢亲手送上把柄。知道根底,反而好控制。” “那和珅呢,和珅也是?”他尖利的说。 我停下脚步。 “老三,我还没输!我埋伏了那么多人,我可以现在就叫他们点火,烧掉这个紫禁城。” 官兵从侧门涌入。 “老八,别任性了。” 背后传来少年饱含委屈的哭声。 若如初见 到傍晚,宫内基本上被梳理了一遍。 宫女太监被关入大佛堂,清扫宫殿还要靠他们。至于里面有没有老八的余孽,等乾隆回来后让他自己操心。 为伪朝服务的大臣被逮入大牢。叛兵要么投降,要么战死。 宫殿内外一片宁静,除了官兵来回巡逻的脚步,唯一可以听到人声的,是我专门吩咐留下的内务府广储司。 上百名官兵重重守卫通往内务府的右翼门。 我办完一天政务,再度回到紫禁城。 几抹淡淡的流云被夕阳染做茜红。内务府前有几株高高低低的树。部分树木的叶子业以落尽,余下光秃秃的枝干,将红墙碧瓦半遮半掩。屋檐斗拱上静坐着石兽。 踩着一地的宫鞋首饰,竹简白绢,穿过高耸的宫墙夹道。等待已久的官兵在示意下先行列队从两侧进入广储司,将大堂包围。 里面的官员听了一天外面的呼喊,早已无意抵抗。有的庄严正坐等待最终判决,有的双眼无神喃喃自语,有的大哭大笑,有的捂着脑袋走来走去。 等官兵进来了,他们反而像惴惴了一夜的死囚踏上刑场,终于松了口气,一脸轻松的站起来被押解出去,临走都复杂的往身后看了一眼。 千总检查各个房间,禀报已无残余人员。我让小英子跟他们一起退下。 斜阳只余一道金边,照不通透这堂内的昏暗。 我站在四列几案的中央,影子蔓延至大堂深处。 那里,和珅穿一身石青色圆领对襟芝麻纱锦鸡补服,红珊瑚顶戴,正伏在桌案上写写划划。一双白净的手和清曼婉丽的脸,在暮色中仿佛盈盈生辉。 等大门吱呀一声关上,和珅终于放下手中的笔。 他面色沉重,整理官服站起来,迈方步绕过桌案,打个千远远的跪在我对面。官服下摆的三山龙鳞水纹前后铺开。 和珅恭敬的摘下顶戴朝珠放在石砖上。端端正正,结结实实的给我磕了三个响头。闷厚的声音听起来生疼。 我与他欢好时,情动到极致,也忍耐着未曾弄伤他,他却自己将光洁的额头叩红了一大片。我不悦的眯起眼睛。 半晌,他下定了决心,终于道:“爷,奴才……” “和珅,你别,千万别,”我站着没动,皮笑肉不笑的阻止他,“爷当不得和总管的大礼。” “爷……”和珅原本端肃的表情变得黯然,一双远山黛眉微微凝蹙,瞳孔漆黑澄澈如两汪深潭,眼中带着隐隐雾气,“奴才知道错了。” 他的眼型如桃花,没有表情也似乎含情送意,此刻可怜兮兮的凝视过来,不由让我心中一荡,目光掠过他纤巧挺秀的鼻梁,和精致杏红的薄唇。湖缎蟒纹披领令他的身躯不似纤瘦少年模样,添了几分厚重。 我不带任何喜色的笑道:“和总管做错什么事了?来,说给爷听听。你要是讲的有理,说不定爷就原谅你了呢。” 他面带愧疚的膝行至我跟前,再叩了三个头。名书院网友提供更新 shubao2带起的微风漾起衣袍。 我即使闭起眼睛,也能描摹出二品补服下他修长谐美的躯体,比女子的圆润曼妙更加动人。 不知不觉看出了神,秋风从窗隙吹的我脸颊一片冰冷,才回过神来。 “奴才不奢望得到爷的原谅。”他垂下眼睑,睫毛与眼角勾勒出动人的弧度,“奴才知道,奴才所作的一切,都是大错特错。奴才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奴才想不通奴才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真的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吧。” 他丝毫不辩驳,我倒不好说什么了,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伏在地上,看不清神色,声音却是沉重带着叹息:“其实那天奴才在看见您掉下悬崖,恨不得跟您一块跳下去算了。直到现在,奴才还为当时没有追随而后悔。” “奴才孤零零的,浑浑噩噩的回到京城后,过起行尸走肉的日子。” “那段时间,奴才白天夜里,都想着爷的音容笑貌,想着奴才和爷第一次相遇,想着和爷多次并肩作战,想着多次和爷秉烛夜谈,讨论时局,讨论各种对策,讨论将来的治国方略。” “奴才每天想着您的一言一语,想着您尚未完成的政治理想,想到痛不欲生,奴才一个大老爷们,哭的连弟弟都笑话。” 我低头看着他,也想起过去种种,继而回忆起两人的初次。 那时和珅趁我不在,伸手太长,捞过了界,让我不满的很。 本来因为老五的事,我对京城亵玩娈童之风有些抵触。 他深知自己的武器。曲意奉承,知冷知热,柔意婉转,当他全心全意的体贴一个人的时候,简直谁都无法拒绝。 他凭借容貌和手腕,仅仅一个吻的挑逗,就让我毫不犹豫的决定忘记他的一切过错,放下理智,心甘情愿的瞬间沦陷。 我满足他的所有,放逐小英子的时候,更因迷恋他的身体,导致对他的纵容半是做戏半是真心。 我有时候想,我或许是在做一个实验,看自己究竟能纵容他到什么程度。 我走到他跟前,轻轻抚摸他的脸,他知趣的抬起下巴仰视。 我放缓声音说:“爷不是不知道,你这么做,确实有你的理由。冬天那会儿,你最疼爱的弟弟因为爷,在学堂受了很多欺负是吧?之后爷回归朝堂,他好了一阵子,又因为爷的死讯而再度被欺负。你与他相依为命多年,不忍心看他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 和珅磕了个头说:“爷居然连这个都知道,奴才真是深感羞愧。但奴才不敢为自己辩驳。” “况且情势上也是没办法。你若跟了他,还有个从龙之功,反之,则两兄弟性命都不保。人都会趋利避害。大家以为我死了,为自己找个退路,也不算错,是不是?” 和珅依旧重重的叩首:“奴才不敢辩驳。奴才这么做,确实有很多理由,可是奴才知道,这些理由都不是理由。” 我听的郁怒,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带着清脆的声响。 他跌滚几圈,脸颊当场青了,薄唇被染做殷红。他挣扎着爬起来对我磕头,说:“爷,奴才不敢祈求任何原谅,因为奴才自知罪不可恕,只有用这条贱命偿还奴才做的错事。您的知遇之恩,奴才来世再报了。” 接着站起来掸平官服,用尽全身力气向朱漆的柱子撞去。 我一时间甚至来不及说声停下,狠狠一脚将他踹离柱子。 他撞翻了几排矮案,跌在地半晌没有声息。 我气得声音直发抖,道:“和珅!你能耐了啊。爷还没叫你死,你这狗奴才居然敢自己寻死。你是活得不耐烦!”我抓起一块砚台砸在他背上,他疼的缩成一团。 我跨过翻到的案桌,拎起他的后领,恨的牙痒,冲腰眼再度将他一脚踹翻。 他这次摔的更重,在案椅堆里陷的更深,身子蜷的像个虾米,话都说不出来了,袖子捂着嘴无力的咳血。 看见他这副凄惨的样子,我愈发心头火起,抽出腰间的马鞭,不留情面劈头盖脸的招呼过去, “你这狗东西,居然敢撞墙?” “爷恨不得抽死你这个该死的奴才!” “还跟爷玩以退为进!” “你就这么想死?” 他不敢躲闪,抱着脸闷哼,任我发泄怒气,官服很快就残破了。 我还不解气,摔下鞭子,扯着他的辫子将他的脸拖过来,他浑身疼得直哆嗦,颤颤巍巍的放下遮头的袖子,昏暗的暮色中,嘴唇殷红,脸上都是清泪,说:“爷,奴才错了奴才错了,是奴才错了。” 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一下子意兴阑珊。我走过满地杂乱,在他曾坐过的主位疲惫的坐下,蹬翻面前唯一立着的黑檀木矮案。 他带着一身伤,匆匆爬到我跟前跪下。 “和珅,你这条小命是爷的。也许爷下一刻就要你死,也许爷明年才要你死。可是在那之前,你都得给爷活着。否则,你弟弟和你儿子都会死在你前面。”我淡淡的说。 “是,奴才知错,奴才再也不敢了。” 我习惯性的去转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结果却是空的,刚才不知掉哪儿去了。 和珅立刻看明白了,他跪在地上双膝摁着渣子一点点寻找。我一手撑脸,斜靠在椅子上,冷漠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终于,他在一把茶几下找到扳指,用补服的内里擦拭几次,膝行过来,跪在我脚边。我懒洋洋的伸出手,他眼中一片暖意,小心翼翼的给我套入拇指,将自己的脸贴上去。 触感细腻柔滑。 我抬起他的脸,拇指拂过他半是殷红半是杏红的薄唇,仿佛想透过他的双眸,看清他的心。他垂下眼帘,伏在我膝盖上,启唇将我的手指含在口里舔舐,接着换做食指。□的感觉顺着指尖而上。 我一把搂起他的身子,让他坐在我腿上,环着他的腰,将他压向椅圈,吮吸唇中的腥甜。他闭上眼睛,任我掠夺。 那是如此汹涌,我迫不及待到连他的官服都未脱,伸进下摆,扯落玉带,抚摸那一片浑圆柔腻。他丝毫不提身上的疼痛,使出全部手段婉转承欢。 虽因补服阻着,看不见那玉肌浮出的艳丽色彩,也看不见那惊心动魄的伤痕,却因这庄严肃穆的石青之下,媚如春水的神色和细碎呻吟,更觉。 即使在回府的马车内,也不舍得离开他的身体片刻。 车外人声喧闹,他被压在红帷上,微闭双眸,贝齿紧咬,香汗淋漓,颈间泛起一波一波的红潮,嘴里说着:“爷,奴才再也不行了。”双手却搂着我的脖子不松开。 我漠然的看着他的反应,心中感觉淡淡的,身体却沉迷在那一片柔软潮湿里,难舍难分。 回到王府,已是浑身疲惫。 饭毕,将一回来就躺下的和珅拖起来给我洗了个澡,服侍换衣。 小英子复归原职,前来禀报说老五连续几日进食甚少,今天虚弱的晕倒了。太医诊断他身体亏损有些严重,需得安定心神,好好调养半年才能恢复。问我去不去探望他。 算算日子,已经一旬多没见老五了,便令太监把文书抬到老五房里去看。 他如今住在我府内一个独立的偏院,拨八个太监八个宫女照顾着。还送了两个女人,但他似乎没碰过。莫不是那时候亏了身子?我一边看折子一边无聊的猜测。 案上点了一支蜡烛,我从酉时坐到亥时,直看得双眼发涩。期间瞥了老五几眼,他都沉沉的睡着。回想起来,他几年来似乎都是郁郁的,今天梦里也没有舒展眉头。 我轻声唤进两个宫女给我擦脸宽衣,然后吹熄蜡烛,在他身边睡下。 他双手端放在腹上,比醒着的时候老实多了。 我握了一握,冰凉的紧。 小时候两人似乎也曾一起睡过,那时候大家哪有这么多心思。 我沉沉睡去。 夜里梦到自己落入蛇坑,蛇身缠绕让我动弹不得,千百双碧莹莹的眼睛盯了我一夜。醒来觉得万分疲惫。不想睁眼,早朝也不想去。可是人生哪得片刻闲暇。 无奈的睁开眼睛,发现老五正目光灼灼的在我胸膛趴着,我极不耐烦的想推开他,但想到他尚是个病号,动作稍微轻缓了点。 福晋房里的宫女进来帮我穿衣洗漱。 室内一片压抑的沉默。仿佛说一个字,便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末了,我拍拍他的脸说:“今后好好吃饭,爷晚点回来。” 他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直到我出门走过转角,仍倚床目送。 乾隆其实早就回到京城,带着他的五千精兵在郊外驻扎。他去的时候身边只有香妃皇后,现在又多了夏刘章费王一干美人。 紫禁城既已收复,他便是时候进城了。皇玛姆受惊养病。我率领群臣着朝服朝冠从永定门迎接他。 道旁万千百姓齐齐跪下,山呼万岁。 这次与以往不同,乾隆居然才露了一面便乘上舆驾,并拉我上车叙话。 多日无主的紫禁城打开大门迎接乾隆回归。 若如初见 到傍晚,宫内基本上被梳理了一遍。 宫女太监被关入大佛堂,清扫宫殿还要靠他们。至于里面有没有老八的余孽,等乾隆回来后让他自己操心。 为伪朝服务的大臣被逮入大牢。叛兵要么投降,要么战死。 宫殿内外一片宁静,除了官兵来回巡逻的脚步,唯一可以听到人声的,是我专门吩咐留下的内务府广储司。 上百名官兵重重守卫通往内务府的右翼门。 我办完一天政务,再度回到紫禁城。 几抹淡淡的流云被夕阳染做茜红。内务府前有几株高高低低的树。部分树木的叶子业以落尽,余下光秃秃的枝干,将红墙碧瓦半遮半掩。屋檐斗拱上静坐着石兽。 踩着一地的宫鞋首饰,竹简白绢,穿过高耸的宫墙夹道。等待已久的官兵在示意下先行列队从两侧进入广储司,将大堂包围。 里面的官员听了一天外面的呼喊,早已无意抵抗。有的庄严正坐等待最终判决,有的双眼无神喃喃自语,有的大哭大笑,有的捂着脑袋走来走去。 等官兵进来了,他们反而像惴惴了一夜的死囚踏上刑场,终于松了口气,一脸轻松的站起来被押解出去,临走都复杂的往身后看了一眼。 千总检查各个房间,禀报已无残余人员。我让小英子跟他们一起退下。 斜阳只余一道金边,照不通透这堂内的昏暗。 我站在四列几案的中央,影子蔓延至大堂深处。 那里,和珅穿一身石青色圆领对襟芝麻纱锦鸡补服,红珊瑚顶戴,正伏在桌案上写写划划。一双白净的手和清曼婉丽的脸,在暮色中仿佛盈盈生辉。 等大门吱呀一声关上,和珅终于放下手中的笔。 他面色沉重,整理官服站起来,迈方步绕过桌案,打个千远远的跪在我对面。官服下摆的三山龙鳞水纹前后铺开。 和珅恭敬的摘下顶戴朝珠放在石砖上。端端正正,结结实实的给我磕了三个响头。闷厚的声音听起来生疼。 我与他欢好时,情动到极致,也忍耐着未曾弄伤他,他却自己将光洁的额头叩红了一大片。我不悦的眯起眼睛。 半晌,他下定了决心,终于道:“爷,奴才……” “和珅,你别,千万别,”我站着没动,皮笑肉不笑的阻止他,“爷当不得和总管的大礼。” “爷……”和珅原本端肃的表情变得黯然,一双远山黛眉微微凝蹙,瞳孔漆黑澄澈如两汪深潭,眼中带着隐隐雾气,“奴才知道错了。” 他的眼型如桃花,没有表情也似乎含情送意,此刻可怜兮兮的凝视过来,不由让我心中一荡,目光掠过他纤巧挺秀的鼻梁,和精致杏红的薄唇。湖缎蟒纹披领令他的身躯不似纤瘦少年模样,添了几分厚重。 我不带任何喜色的笑道:“和总管做错什么事了?来,说给爷听听。你要是讲的有理,说不定爷就原谅你了呢。” 他面带愧疚的膝行至我跟前,再叩了三个头。带起的微风漾起衣袍。 我即使闭起眼睛,也能描摹出二品补服下他修长谐美的躯体,比女子的圆润曼妙更加动人。 不知不觉看出了神,秋风从窗隙吹的我脸颊一片冰冷,才回过神来。 “奴才不奢望得到爷的原谅。”他垂下眼睑,睫毛与眼角勾勒出动人的弧度,“奴才知道,奴才所作的一切,都是大错特错。奴才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奴才想不通奴才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真的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吧。” 他丝毫不辩驳,我倒不好说什么了,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伏在地上,看不清神色,声音却是沉重带着叹息:“其实那天奴才在看见您掉下悬崖,恨不得跟您一块跳下去算了。直到现在,奴才还为当时没有追随而后悔。” “奴才孤零零的,浑浑噩噩的回到京城后,过起行尸走肉的日子。” “那段时间,奴才白天夜里,都想着爷的音容笑貌,想着奴才和爷第一次相遇,想着和爷多次并肩作战,想着多次和爷秉烛夜谈,讨论时局,讨论各种对策,讨论将来的治国方略。” “奴才每天想着您的一言一语,想着您尚未完成的政治理想,想到痛不欲生,奴才一个大老爷们,哭的连弟弟都笑话。” 我低头看着他,也想起过去种种,继而回忆起两人的初次。 那时和珅趁我不在,伸手太长,捞过了界,让我不满的很。 本来因为老五的事,我对京城亵玩娈童之风有些抵触。 他深知自己的武器。曲意奉承,知冷知热,柔意婉转,当他全心全意的体贴一个人的时候,简直谁都无法拒绝。 他凭借容貌和手腕,仅仅一个吻的挑逗,就让我毫不犹豫的决定忘记他的一切过错,放下理智,心甘情愿的瞬间沦陷。 我满足他的所有,放逐小英子的时候,更因迷恋他的身体,导致对他的纵容半是做戏半是真心。 我有时候想,我或许是在做一个实验,看自己究竟能纵容他到什么程度。 我走到他跟前,轻轻抚摸他的脸,他知趣的抬起下巴仰视。 我放缓声音说:“爷不是不知道,你这么做,确实有你的理由。冬天那会儿,你最疼爱的弟弟因为爷,在学堂受了很多欺负是吧?之后爷回归朝堂,他好了一阵子,又因为爷的死讯而再度被欺负。你与他相依为命多年,不忍心看他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 和珅磕了个头说:“爷居然连这个都知道,奴才真是深感羞愧。但奴才不敢为自己辩驳。” “况且情势上也是没办法。你若跟了他,还有个从龙之功,反之,则两兄弟性命都不保。人都会趋利避害。大家以为我死了,为自己找个退路,也不算错,是不是?” 和珅依旧重重的叩首:“奴才不敢辩驳。奴才这么做,确实有很多理由,可是奴才知道,这些理由都不是理由。” 我听的郁怒,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带着清脆的声响。 他跌滚几圈,脸颊当场青了,薄唇被染做殷红。他挣扎着爬起来对我磕头,说:“爷,奴才不敢祈求任何原谅,因为奴才自知罪不可恕,只有用这条贱命偿还奴才做的错事。您的知遇之恩,奴才来世再报了。” 接着站起来掸平官服,用尽全身力气向朱漆的柱子撞去。 我一时间甚至来不及说声停下,狠狠一脚将他踹离柱子。 他撞翻了几排矮案,跌在地半晌没有声息。 我气得声音直发抖,道:“和珅!你能耐了啊。爷还没叫你死,你这狗奴才居然敢自己寻死。你是活得不耐烦!”我抓起一块砚台砸在他背上,他疼的缩成一团。 我跨过翻到的案桌,拎起他的后领,恨的牙痒,冲腰眼再度将他一脚踹翻。 他这次摔的更重,在案椅堆里陷的更深,身子蜷的像个虾米,话都说不出来了,袖子捂着嘴无力的咳血。 看见他这副凄惨的样子,我愈发心头火起,抽出腰间的马鞭,不留情面劈头盖脸的招呼过去, “你这狗东西,居然敢撞墙?” “爷恨不得抽死你这个该死的奴才!” “还跟爷玩以退为进!” “你就这么想死?” 他不敢躲闪,抱着脸闷哼,任我发泄怒气,官服很快就残破了。 我还不解气,摔下鞭子,扯着他的辫子将他的脸拖过来,他浑身疼得直哆嗦,颤颤巍巍的放下遮头的袖子,昏暗的暮色中,嘴唇殷红,脸上都是清泪,说:“爷,奴才错了奴才错了,是奴才错了。” 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一下子意兴阑珊。我走过满地杂乱,在他曾坐过的主位疲惫的坐下,蹬翻面前唯一立着的黑檀木矮案。 他带着一身伤,匆匆爬到我跟前跪下。 “和珅,你这条小命是爷的。也许爷下一刻就要你死,也许爷明年才要你死。可是在那之前,你都得给爷活着。否则,你弟弟和你儿子都会死在你前面。”我淡淡的说。 “是,奴才知错,奴才再也不敢了。” 我习惯性的去转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结果却是空的,刚才不知掉哪儿去了。 和珅立刻看明白了,他跪在地上双膝摁着渣子一点点寻找。我一手撑脸,斜靠在椅子上,冷漠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终于,他在一把茶几下找到扳指,用补服的内里擦拭几次,膝行过来,跪在我脚边。我懒洋洋的伸出手,他眼中一片暖意,小心翼翼的给我套入拇指,将自己的脸贴上去。 触感细腻柔滑。 我抬起他的脸,拇指拂过他半是殷红半是杏红的薄唇,仿佛想透过他的双眸,看清他的心。他垂下眼帘,伏在我膝盖上,启唇将我的手指含在口里舔舐,接着换做食指。□的感觉顺着指尖而上。 我一把搂起他的身子,让他坐在我腿上,环着他的腰,将他压向椅圈,吮吸唇中的腥甜。他闭上眼睛,任我掠夺。 那是如此汹涌,我迫不及待到连他的官服都未脱,伸进下?br /gt;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11部分阅读 还珠之穿越永璋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11部分阅读 下摆,扯落玉带,抚摸那一片浑圆柔腻。他丝毫不提身上的疼痛,使出全部手段婉转承欢。 虽因补服阻着,看不见那玉肌浮出的艳丽色彩,也看不见那惊心动魄的伤痕,却因这庄严肃穆的石青之下,媚如春水的神色和细碎呻吟,更觉。 即使在回府的马车内,也不舍得离开他的身体片刻。 车外人声喧闹,他被压在红帷上,微闭双眸,贝齿紧咬,香汗淋漓,颈间泛起一波一波的红潮,嘴里说着:“爷,奴才再也不行了。”双手却搂着我的脖子不松开。 我漠然的看着他的反应,心中感觉淡淡的,身体却沉迷在那一片柔软潮湿里,难舍难分。 回到王府,已是浑身疲惫。 饭毕,将一回来就躺下的和珅拖起来给我洗了个澡,服侍换衣。 小英子复归原职,前来禀报说老五连续几日进食甚少,今天虚弱的晕倒了。太医诊断他身体亏损有些严重,需得安定心神,好好调养半年才能恢复。问我去不去探望他。 算算日子,已经一旬多没见老五了,便令太监把文书抬到老五房里去看。 他如今住在我府内一个独立的偏院,拨八个太监八个宫女照顾着。还送了两个女人,但他似乎没碰过。莫不是那时候亏了身子?我一边看折子一边无聊的猜测。 案上点了一支蜡烛,我从酉时坐到亥时,直看得双眼发涩。期间瞥了老五几眼,他都沉沉的睡着。回想起来,他几年来似乎都是郁郁的,今天梦里也没有舒展眉头。 我轻声唤进两个宫女给我擦脸宽衣,然后吹熄蜡烛,在他身边睡下。 他双手端放在腹上,比醒着的时候老实多了。 我握了一握,冰凉的紧。 小时候两人似乎也曾一起睡过,那时候大家哪有这么多心思。 我沉沉睡去。 夜里梦到自己落入蛇坑,蛇身缠绕让我动弹不得,千百双碧莹莹的眼睛盯了我一夜。醒来觉得万分疲惫。不想睁眼,早朝也不想去。可是人生哪得片刻闲暇。 无奈的睁开眼睛,发现老五正目光灼灼的在我胸膛趴着,我极不耐烦的想推开他,但想到他尚是个病号,动作稍微轻缓了点。 福晋房里的宫女进来帮我穿衣洗漱。 室内一片压抑的沉默。仿佛说一个字,便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末了,我拍拍他的脸说:“今后好好吃饭,爷晚点回来。” 他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直到我出门走过转角,仍倚床目送。 乾隆其实早就回到京城,带着他的五千精兵在郊外驻扎。他去的时候身边只有香妃皇后,现在又多了夏刘章费王一干美人。 紫禁城既已收复,他便是时候进城了。皇玛姆受惊养病。我率领群臣着朝服朝冠从永定门迎接他。 道旁万千百姓齐齐跪下,山呼万岁。 这次与以往不同,乾隆居然才露了一面便乘上舆驾,并拉我上车叙话。 多日无主的紫禁城打开大门迎接乾隆回归。 父子谈心 御辇内,乾隆亲切的牵着我的手放在膝盖上,倒没说别的,只问皇玛姆的身体。我说不要紧,受惊而已。老八顾念祖孙之情,并没有对皇玛姆怎么样。 可能是多日没见,他之后竟然没骂我一句,而是开始笑眯眯的讲着路上风景,天津趣事。我时不时发表几句见解与他附和,绝口不提老八如何如何,朝政如何如何。父子相谈甚欢。 我看他清癯了不少,浑圆脸瘦成椭圆,原本眉眼看起来时时刻刻在发怒,现在平淡了些许。 可能是这次东巡之路太过曲折,他脱去了一些浮躁暴戾,多了几分风骨,倒像个大学士。 说到天津,两人提起枉死的三宝,唏嘘了一阵。 接着,乾清宫召开久违的早朝。 五品以上官员全部到场,两列石青色一直排到乾清门。 看似热闹,其实乾清宫之外的地方空荡的很。大佛堂关押的宫侍清理完皇宫后,就被带出宫一一甄别。现在放了一小部分干干净净的进来,仅可以维持乾清宫这一块。 整个皇宫肃穆静谧,鸟鸣倒比人声大些。 乾隆从带回五千兵马中挑出两百个做皇宫护卫。其中的天津兵忠诚勇武是有的,但不太懂宫廷礼仪,因此守卫皇宫的大头,还是傅恒和阿里衮留下的官兵。 几个宫女在屏风前打扇子。鎏金香炉中的冉冉白烟让人精神一振。 乾隆威严的坐在金柱间的宝座上,处理完几条紧急的折子,便总结起这次危机的功过。 他先是赞扬在座大臣立场坚定,危急关头保住了大清的安稳,令其各有封赏。按功劳分别升官加爵,赐黄马褂,单眼花翎,佩剑,文房四宝,禄米等等。 我岳父启用为吏部尚书兼军机处行走。 我在纯双郡王之上,又加了个和硕亲王,并荫及额娘以皇后礼葬。太监端出亲王衣饰,当场带我去暖房换掉郡王服。 其实两者区别不大,亲王朝服仍是红宝石缀朱帷朝冠,石青五色云间四团金龙蟒袍,只是个意思。 老五渎职兼救驾不利,撤去荣字封号,改为和硕隐亲王。 乾隆朝的皇子青黄不接,死的死,过继的过继。很有希望的老五失宠了;老八被圈,这辈子估计没机会出来;皇后被打入冷宫,十二跟着没戏。 我这次又是救驾,又是维持京城秩序,得到大部分王公大臣的肯定。乾隆回来,不仅与我同乘一辇以示喜爱,还加封亲王。这般荣宠,那甭管以前乾隆训斥过我什么,将来继承皇位已是板上钉钉。 大臣们看向我的眼神安定下来。 当然,胡萝卜之后总有大棒。乾隆委婉的对我们私自接受缅甸的求和表示不满。说当时京城空虚,无兵可用,可以理解。但大清堕了面子,必须要找回来。 命撕毁通商条约,和平条约,傅恒和阿里衮整兵再战。 这不但削弱了我的实力,还是□裸的打脸。 我愧疚的上前请罪,乾隆大手一挥放过我。 之后略为点评我和大臣这段时间共理朝政的功过,便散了朝。 紫禁城现在尚不能维持办公。军机处和内阁大臣留下来。群臣仍回临时辟所。 乾隆回归,我不必总理政务。一下子不知干什么好。 宗人府我多日没管,今天去一看,大家工作的井然有序,根本没我什么事。礼部也如此。我去了,他们反倒要花费精力招呼。 我寒暄几句离开,发觉自己无处可去,只好回郡王府。恰逢府内外布置正在升级为亲王规格,繁忙得很。 想起今天没睡好,顿觉浑身酸疼。在卧房蒙头睡到下午,福晋派人传话,说乾隆召我进宫。 似乎自那次落崖,我就懒得再骑马,下朝乾隆送来一辆亲王规格的暖轿,银顶金幨红帷,貂皮坐褥比猞猁狲皮绵软厚滑。 我懒懒的半躺在貂皮里,宫女侍妾跪在毡上捶腿,和珅知道我一天没吃东西,轻手轻脚的喂送糕点。 他昨天既伤且疲,今天还硬撑着服侍我。柔缓小心的动作,认真的表情,配上婉丽的五官和肃穆的补服,真真赏心悦目。 我隔着衣衫在他腿上若有若无的逗弄着。他背着宫女侍妾,脸涨成粉红。 掀开车帷,天色半红半白,宁静的宫殿群铺下厚重的影子,仿佛潜伏的亘古巨兽。 非常时期,乾隆允许我携带护卫。 宫外几队兵马来回巡视。有曾在我手下待过的京兵,有福隆安的兵,还有乾隆从天津带回的新人。 老兵之间抱团,新兵对他们很不服气。三队人擦肩而过,互相带着敌视。 我远远打个招呼。过了金水桥,好一阵才到御书房。 进门我吓了一跳,接待规格也忒高了,宫女和太监不够用,送茶的居然拿是香妃。 她袅袅婷婷的阖门退下。 我环视过去,墙上是勤政亲贤的牌匾和名家字画。齐胸高的花盆几搁了两只羊脂玉盘。 几排蜡烛,地上铺着宁夏钴蓝白金龙抱珠羊毛毯,侧边数个博古架上瓷器玉玩古书错落有致,远处是满满当当不知凡几的书架,两个深红暗金花鸟瓶压着地毯角,紫檀书案上一只青花暗刻缠枝缸,还有笔架砚台及各色玩物。 乾隆穿着那件明黄五爪金龙箭袖,因瘦了些许,不显肚子。他头也不抬的批着奏折,知道是我,叫我搬个墩子过来坐下。名书院网友提供更新 shubao2 我说儿臣还是站着舒服。 乾隆放下笔,哈哈一笑,不以为意,拍拍我的背说:“老三,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 我笑道:“为皇阿玛分忧,再怎么辛苦,儿臣都甘之如饴。” 他叹道:“朕没想到老八居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不仅暗算到朕头上,还害了你。要不是你留下的兵,朕怕是回不来了。” “这是儿臣该做的,不敢说功。皇阿玛乃天子,吉人自有天相。”我乖顺的蹲下来给他拍脸。 他依旧叹着气说:“说到底,你这次遇难,是朕连累的。要不是朕遇刺,你就不会来救朕;要不是为了救朕,便不会算计萧剑,让晴儿恨你恨到那种地步;你为保护朕,才会只带五十个人回京;要不是朕勉强你忍让……老五也不会胆大妄为到囚禁你。唉……” 我枕在他膝盖上说:“皇阿玛,儿臣不苦,儿臣为了您就是死也甘愿。而永琪……他再怎么都是儿臣的弟弟,并没有把儿臣怎样。”我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他闪过一抹愧色,道:“皇阿玛听说你被伤了十几刀,现在伤势痊愈没有?” 我笑道:“那人胡说呢。您看儿臣现在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 他示意我站起来,说:“你掀给皇阿玛看看。” 他哪里是想看伤疤,我说他不过,挣扎半晌,勉强给他看一眼腰畔。老五实在太狠了,那些淤痕到现在还没退,实在尴尬。 他指尖掠过,深吸了口气,不动声色的说:“老五的事,朕以后不管了,朕已经对他彻底失望。只要不杀他,你做什么朕都不会阻拦。” 我干笑道:“哪儿能呢,说到底,他始终是儿臣的弟弟。” “老三,”他叹息一般的说,“你为朕受了这么多苦,朕要怎么补偿你才好。”说到后面,神色有些凝重。 我不知怎么回答,他突然说:“朕记得投靠老八的大臣里,有个叫和珅的吧。朕怎么没从名单里见到他?” 好吧,戏肉来了。 我诚惶诚恐的说:“和珅是儿臣身边的老人了,他这次只是以为儿臣……才做出糊涂事。他已知错,儿臣实在不忍心让他死,私自将他带走,请皇阿玛责罚。” 比起纤尘不染,冷静无情,做人还是有点瑕疵的好。 乾隆无奈道:“他可做过伪朝的标榜人物,你竟求朕放过他。唉,朕就不要这张老脸,为你破了这个例。” “儿臣惭愧,谢皇阿玛。”我感激的说。 他做得好买卖,一功一过就此抵消。 “这事就算了,但你以后万万莫再如此荒唐。还有,你手里的几千兵马是不是该还给朕了?” 我心里一突:“这本就是皇阿玛的兵马,儿臣根本使用不了,早该还给您了。” 屋里闷热,我应对的口干舌燥,端起茶喝了一大口。 乾隆微微笑道:“朕家老三过谦了,你怎么会用不了呢,你上次给朕留下的一千京兵,对你推崇备至;傅恒、福隆安、阿里衮、阿桂唯你马首是瞻。朕知道,现在去打缅甸不是时候,可是朕心里担忧,逼不得已啊。” 我听的冷汗滚滚,拿不稳茶盏,盏子一下从手中滑落。 乾隆温和道:“老三你何必吓成这样。朕不过是跟你开诚布公,免得你多想罢了。你是现在唯一成器的皇子,将来这皇位不给你给谁,朕会拿你怎么样。” 我双手撑在桌上,勉强没倒下去,说:“儿臣,惶恐,儿臣也不知为什么,突然间,这样……” 我觉得心跳如擂鼓,耳边雷鸣,仿佛整个书房都在旋转。看向另一盏茶,那茶水却纹丝不动,倒映出宁静的烛火。我知道是我出问题了。 乾隆一惊,要站起来喊太医,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继而连说话都困难。 我浑身难受极了,血液仿佛变成一条条火龙,在我肌肉里环绕奔腾。 我到底怎么了? 房内闷的窒息,我喘着气,抓起御案上的茶想喝,又忍耐着丢下去。 可是当看向乾隆时,我忽觉脑门清凉,一点也不难受了。我似乎是第一次发现,叫了他十几年皇阿玛,他其实并不老。 他的肌肤仍然白净细滑,一双修眉,眼睛明亮锐利,鼻梁挺扩,唇线精致。不似少年人柔和美好,却有足够的内蕴,使璞玉生辉。 等等,我究竟在想什么?停下脚步,不要前进! 我突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我绕过御案,无法自控的抚摩他的脸颊。 不能这样!住手,快住手,你疯了! “老三……你在做什么……”他的眼神幽深复杂,将声音从牙缝挤出来,可是没有半分力气躲闪。 “皇阿玛,儿臣也……不知道。”我吓的脑中一片空白,就是停不了手,不知不觉间满脸是泪。 我摩挲着他的脸,挑弄着他的耳廓,又向前将手指按入他的嘴唇,挤过牙关,强迫他的舌缠绕。 他恶狠狠的咬下去,几滴鲜血瞬间湮入口中。牙印深可及骨,我竟感觉不到疼。 停下来!现在还来得及!一切还可以挽回!求你了,停下来! 我拿出手指,俯身凑上自己的唇。 这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我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除非我疯了!我一定是在做梦! 可是唇舌纠缠的感觉,传递的气息,几乎让我整个人融化,难舍难分,连血腥味都是那么的甜蜜。我压在他身上,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瞪大眼睛,用力推开,两人随着椅子一起滚倒在祜蓝地毯上。 这是梦,别怕,没关系,继续下去。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真的是梦吗……… 他的身子与我交叠,互相可以听见呼吸心跳。 我的理智如潮水一般后退。反身压倒他:“弘历,你真美。你的眼睛,你的双唇,你的肌肤……” 说话的个人……究竟是谁…… 谁来……制止我…… 我剥开他一层又一层的衣服,露出满是伤痕,同时洁白精瘦的身躯。 让我停下,一切到此为止,不论是谁,求你了,阻止我…… 我温柔的舔舐着他的耳垂,两手在他身上游走。灵魂仿佛分裂成两半,一个对他万分痴迷,不顾生死,一个带着满心的恐惧瑟瑟发抖。 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 “老三,你给朕滚开!”他不知是郁怒还是恐惧。 可我停不了……皇阿玛,救救我…… 我拿出平日挑逗和珅的手段。这辈子怕还没人对他这样施展过。他很快溃不成军,呼吸急促。 “你给朕滚开……”他的声音变得软弱。 “弘历,弘历,弘历,弘历……你这样实在是太动人了……” 我不要这样!阻止我,快点,不然的话我就完了,我们都完了! 碰撞间,御案上的青花缠枝缸掉落。 我硬闭上的眼睛,捡起缠枝缸拼命往自己左手上砸,一下又一下,碎片嵌进肉里,手背血肉模糊,可是心中的没有消失一分一毫。 “滚!滚开!”他深吸一口气,重回理智,挣扎着要起来。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好不容易鼓起的一点反抗烟消云散,身体再次沉入欲念,灵魂却疼痛的抽搐。 让我停下来! 如果我的眼睛在贪婪的注视你,挖走我的眼睛! 如果我的双手在抚摸你,砍掉我的双手! 不要让我说出愚蠢的情话! 不要让我…… 我抚弄他的,在他面色潮红之时,侵入内部。他拼命推离我。可于我就如同欲拒还迎,更令人迷醉。 “老三,住手!你再不住手,朕,就杀了你!”他艰难的拿出匕首,刀刃锋利的可以削金断玉。 他无力的将锋刃对准我的脖子,触感清凉如风,却顷刻流下一连串血滴。 混着我无助的眼泪。 制止我!杀了我! 他凝望着我,迟迟没有下手,最后闭上眼睛,匕首软软的落到一边。 我娴熟的将他开拓完毕。 他挣扎着,抗拒着,可是又无法自控的享受着。我拥住他更进一步,让彼此更加贴近,进入的瞬间,既觉得无上的满足,又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细丝勒成一片一片。 我完全停不下来。每一次接近和远离,都是令人发疯般着迷的享受与折磨。 我由恐惧变作痛苦,痛苦变作无奈,无奈变作麻木。最后仿佛浮在半空,看着另一个人在中颠倒沉迷。 而那个人,拥有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谁来杀了我! 我危险的走向崩溃边缘。 夜已深沉。溢满的书房里,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恍惚间,一只手温柔的拭去我脸颊的泪。我觉得自己仿佛一瞬间被救赎。不知过去多久,我终于渐渐停下来,软弱的哭泣到像个孩子,在他怀中陷入沉睡。 为什么,不是梦…… 等到醒来,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凄惨的躺在地毯上睡着,紧皱眉头,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腿根更是斑斑血痕。 我一时间忘记呼吸。 捡起匕首,伸向他的脖子。 我告诉自己,就这样割下去,很容易,然后一切就此结束,你不必承担任何后果。 快!不要犹豫!不能犹豫! 可是,划不破的究竟是他的脖子,还是我自己的心?匕首悄然没入地毯。 我默默披上衣服,将他抱至御书房里密室的炕上,捆住双臂,盖好丝衾。 独立于室间,这双手,一只洁白修长,一只浸透鲜血,我麻木的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我闭上眼睛,过了很久,睁开时,已经下定决心。 门吱呀打开,走进来一个人。 含香一身初来时的红衣白裙。她用手帕盖住香炉,笑道:“三阿哥,我们回族的茶,好喝吗?”继而解脱的仰首祈祷:“真主阿拉,感谢您,含香终于报仇了。” 我沉默着走过去,将她扇到地上,朝靴碾向脖子。 她阖上眼帘,一脸自在和坦然:“你杀我吧。含香早已料到今天的结局。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死不要紧,只求你放过我的族人。” 可笑。你事到如今,还这样天真。 我微笑着,脸色阴沉的可怕,轻声细语:“你放心,他们很快就会死在你后面,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不!我死就够了!你不能这么做!”她的美目满是惊恐。 “能不能,你很快就知道。”我一点一点将她的喉骨碾碎,摘下天子佩剑走出去。 乾隆的贴身太监赵弘英迎过来道:“哎呀,三爷,您怎么才出来。香妃娘娘说你们在谈密事,不让咱家过去。咱家等得担心死了……” 他看见我脖子上的血,和手里的天子佩剑,立即闭嘴。呆立半晌,突然跪下来说:“三爷,别杀奴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愿意合作。” 我冷眼瞧了一会,扶他起身,带他走出门,将和珅等叫过来。 “听着,”我冷肃的说,“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和珅,你带几个护卫分头出去,就说香妃煽动天津兵叛变,让傅恒父子和阿桂阿里衮控制叛军,迅速救驾。察哈尔,你和剩下的人悄悄去集结宫内可用的兵马,待会我们要杀出去。” 和珅直挺挺的跪下:“爷,奴才不去。奴才这次要待在您身边。生一起生,死一起死。”我勉强露出微笑,拍拍他的肩,换董浩去干。 几人悄悄离开。 夜幕下一轮明月,明亮到让我不敢直视。 和珅心疼的一点一点给我挑出手上的瓷渣子。 “爷,疼吗?” 我微笑着摇摇头。 这微笑仿佛是个面具。我带上它,才能维持镇定。如果脱下来,我会哭还是惊惶,崩溃还是绝望,我不知道。 我的背后有妻子儿女,有并肩战斗的兄弟,有忠心追随的幕僚,有托付前程命运的朝臣奴才。他们为我付出太多,我不能辜负。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 也许,我可以试着去相信,乾隆会放过我。 但做了十多年皇子,看尽史书千年沉浮,我知道,天家子弟什么都能赌,唯一不能赌的,是感情。 乾隆在御书房的时间已经太久,天津兵觉得奇怪,一个千总询问何故。 我和赵弘英敷衍得一次两次。第三次,他们便亮出兵刃。 我敛眉拔剑。 天津兵身后,察哈尔总算带兵完成了包围圈。然而情势不容乐观。因为我与和珅被敌人围在最里面。 和珅拼死护我。一直战斗到丑时。 若非二十个京兵临时倒戈,结果难说得很。 幸好到最后,我们俩还能站起来。 我令三个校尉带兵将整个紫禁城再度清理一遍。除了自己人,一个不留。 到大清早。宫内的声音停了,宫门外仍有冲杀声。 我领着众人,踩过满地鲜血尸体,走到午门前。 脚上踏过张画纸,捡起来一看,画的是那日在御花园的情景。 画中央是株百年老槐。天空蔚蓝,流云缭绕,仿佛可以闻到夏末气息。 画里,皇玛姆慈祥的与晴儿说话,皇后一脸严肃,却仔细倾听。额娘抱着永琰与和静愉妃言笑晏晏,香妃孤独的望着西方发呆。小燕子与和恪和静在蔷薇枝秋千玩耍,永瑆无奈的推着。永璂看的很是眼馋。 永璇一反平日阴沉的样子,逗着只白猫。我在巨石上睡着了,乾隆坐在我身边,为我搭上一张薄毯,绵亿在石头下面裹着毯角玩。 时光何必太匆匆。 我将画纸撕作碎片,随风四散,沾满猩红。 天空惨白,东方,茫茫云海厚重如铅。 又过去半个时辰,兵器方歇。外面传来上千名官兵整齐的声音。 “臣等就驾来迟,请皇上开门!” 微光从云后浮起,垂云的一角恍如鎏金。 和珅拉扯我,说门外不知是谁。 护卫全部横刀守在我身前。我一挥手,两个校尉前去,下栏,拉开午门。 积云忽而被吹散一片,万里云海镶上金边,继而红日将云霞染的瑰丽荣华。 大开的午门中,一抹无比耀眼的光芒,隐隐照出几个黑影。 傅恒阿桂背着光上前,几十个大臣着朝服紧随其后,上千官兵执刃鱼贯而入,包围在我们两侧。和珅抓紧了我的袖子。护卫横刀虎视。 傅恒单腿跪下,替所有的大臣问:“三爷,恕臣等就驾来迟。敢问皇上御体如何?” 秋风扬起浓郁的血气。 我沉声说:“皇阿玛被含香用匕首刺入心肺,御体被叛军劫走。现在想必已经……” 千万人齐齐伏地,放声悲哭。 征和十年 乾隆三十二年末,我的继位实际上疑点重重。 含香怎么煽动的天津兵?御书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乾隆的尸体在何处?为什么宫里除了三阿哥的人和赵弘英,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写起居注的官员死光了,这些全部无法解答。 可若说我弑父篡位,他们更不愿相信。因为我的前景一片大好。 乾隆回来所作的一切,都是为我当储君打基础。即使我被剥夺了军权,也完全没有理由谋害他。 之后太医检查香炉,发现是一种常见的,令人嗅过后浑身无力的迷香,喝茶便可解。 于是事情便可以这样推理:含香趁乾隆无力反抗,刺死了乾隆。 而我手上的伤更加顺理成章。 我喝了少量茶水,仍然为迷香所制,脖子上的伤证明含香也试图杀我,我用疼痛令自己清醒,并杀了含香替乾隆报仇。 接着护卫冲进来救我,眼看乾隆的御体被穿天津兵衣服的人劫走。 大部分人选择相信看起来合情合理的谎言。 没有人知道事情的另一个版本。 我在香妃的随身物中找到那包药粉,暗地探查得知这是回族王室特制的秘药,可以制造出片刻的虚假爱意和浓重的。 本意是用来给含香争宠,没想到却用在我和乾隆身上。 她并不太傻。使用这种药而非毒药,想必一来是为了报复她与蒙丹所受的屈辱。二来不敢太过分,导致大清踏平新疆。 或许她成功了。 我与大臣讨论后,还是决定将征讨新疆的计划暂时搁置。 大清刚度过皇位更替,迫切需要和平。 谋刺乾隆是含香自己的打算,与新疆无关。况且新疆刚定,此时征讨,就白费了以前的努力。因此对新疆只是申斥。 但这笔账记在大家心里,从没被遗忘。 只要新疆略有动作,必遭大清疯狂的压制。 我在九月十五登基。福晋晋皇后,两个侧福晋分别为淑妃、贤妃。 次年改元征和。 我将乾隆撕毁合约的遗旨撤回,继续于缅甸和平通商交往。 征和一年,土尔扈特蒙古脱离罗刹国,返回大清。西方有使节前来,要求通商。 我令暂时只开放丝绸瓷器贸易,派一众大员,学究,士子,少年西行游历,考察西方各国国家制度,人才教育选拔体制,经济贸易思想,新兴科技学说。并购买西式武器研究革新。 同年,阿里和卓奉上自己的头颅,进献贡品无数。同时阿里和卓的长子图尔都,及一干才能卓著的贵族来京居住。和卓氏一名柔弱的末子伊萨克成为新疆主。 征和二年,通商小成,制船练水军保护领海。 同年,一名史官被抄家。家里搜出本笔记,上面记着:乾隆三十二年秋,帝归,叙话于御书房,三阿哥辱而杀之。 我知道了,淡然一笑,不去理会。 征和三年,罗刹国发兵大清。我早做准备,集半国精兵,大破之,垒京观。罗刹国惧。同年与罗刹签订友好通商条约。 征和四年,征缅甸,同时发贸易战。缅甸贵族和商人奉国王人头请和。再战,缅甸请内附,准。更名西疆。 同年,永璇娶福晋。遗一子,郁郁而终。 征和五年,政通人和,乱民渐歇,国内一片兴兴向荣。 普及启蒙教育,学生不限男女。准国内外各地人才科考或推举为官,不论种族,不分贵贱。京城外国人士渐多。 征和六年,西行团携蒸汽机及典籍,国书,并西方使节回。中西方互相增进了解。我再派使节前往交流。同年,在京为官的外国人增至两百。 征和七年,倭寇犯边,沿海皆扰。日本国王来使致歉。杀使者。派海军至日本岛,杀十倍而还。令以后皆按此行事。 又贸易掠夺日本的白银。日本经济很快崩溃,开始闭关锁国,决定背水一战。 征和八年,大清首次输出科技与经济学说。大清与西方诸国交换学子,随之开始输出文化。 同年在西方取得第一块殖民地,取名建安。 征和九年,国内多天灾,令官员赈之。太皇太后薨于大佛堂。 她既恨晴儿,又心疼晴儿,保护了她九年,去世时遗命将晴格格赐死。留给我一句,木实繁者劈其枝,劈其枝者伤其心。 她在大佛堂念了九年佛,临死也不愿见我一面。 征和十年,万国来朝。各地纷纷献祥瑞。禁之。 八月秋狩。 前夜下过一阵细雨,齐膝深的牧草青翠欲滴。清晨,围猎再度开始。察哈尔带兵引诱母鹿,继而野兽围聚。我张弓射死一只锦鸡后,众人便各自四散张弓。 克善是大清新一代的才俊。 绵亿已经十六岁,前年娶了福晋,成熟了不少。不论是打猎还是在朝堂,都不骄不躁,自有护卫和才俊心甘情愿跟在他身后。 绵懿十三岁,是个傲慢不逊的性子,除了他的伴读丰绅殷德,很多王公子弟都怕他。不过他与绵亿关系倒是很好。绵福十二岁,容貌秀美,和他额娘一样柔和恭善,好读书。另外五个小一些的阿哥在十年内陆续出生。 我自觉正是春秋鼎盛,故还没立储。 如今大清人才济济,福康安与福隆安、阿迪斯、多隆等人作为众多中坚力量的一员,并不显眼。 三月,日军占领台湾琉球,五月进驻辽宁。此时和珅与阿桂一起在辽宁缴敌。 和珅在政事上埋头努力,已在征和八年晋为尚书。骂他是二姓家奴的声音渐渐歇了。 老五自我登基后,便没有离开过我。我在禁宫,他就在禁宫。我出巡游猎,他也陪同在侧。 我将老五幽禁我的事宣传成我当时昏迷不醒,老五是为了保护我才出此下策。 这为我们赢得了重情谊的好名声。 他如今精神头好起来,才二十几岁,穿一身金蓝箭袖,看起来温润清爽,风华正茂。 不用回头也能猜到,他此刻定是气定神闲的骑马跟在我背后,微笑着追随我。 这一天收获太过丰盛。没到傍晚便满载而归。回到行宫,听说小燕子到了,我急忙去看她。 征和一年,小燕子已经为阿里和卓生了个儿子。因阿里和卓死了,她请求我接她回宫。 考虑到维持新疆和平,我令她改嫁给伊萨克。 她在新疆又撑了九年。撑到为伊萨克生了三儿两女,撑到伊萨克也死了,再度请求回清。 此时我派去新疆的官员已经把持了新疆大部分权利。新疆主只是名义上尊贵而已,不必再安排和亲。我便同意了,派人去接她。 使节一到,她当即收拾东西,带上儿女,乘马车赶往京中。 接着听说我在河南秋狩,又转途河南。 小燕子在无人依靠,只有大清的国力做她的后盾。 她两次改嫁,在怀孕不断的同时,还要应对各种从没经历过的私帷争斗,身体早就垮了。只是儿女尚小,她还挂念着要回京,硬撑了数十年。 现在一下子放松,竟至病体沉疴。 随行医官请她暂时休养,她不肯,坚决要来。 我早早辟了间秋和宫,仍改成当年淑芳斋的模样,一草一木,阁廊牌匾,宛然如旧。 到达的时候,正是夕阳涂地。我与小燕子十余年未见,再见时,她已经是成□人。 披金着翠,儿女成群。 几个小儿女一哄而上喊我舅舅。 小燕子躺在床上,看见我,忍不住微笑,让孩子们下去。 她眉目间已有风霜,脸比当年瘦一些,颜色有些憔悴,然而两只大眼睛,仍是那副单纯不通世故的模样。 “三哥三哥三哥三哥三哥三哥,我好想你。”她勉强坐起身,双目明亮喜悦。 我嗤然一笑,奴才搬过只凳子,我坐在床畔,握着她的双手,说:“你儿女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 她眯着眼睛笑得开心,却鼻尖发红,眼泪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落。 两人携手谈起当年,说到她在宫里的荒唐事,说她每个月都偷溜出宫去玩,说她把福尔康打得见不得人,说她和老五成天吵架。 问到福尔泰,我说他去西藏的路上就病死了。 气氛低沉了些许,我想起她的第一任丈夫皓祯,便说:“可惜你那年走的太急,三哥本来把那皓祯和吟霜抓起来,准备送给你玩,还没送出手,你就走了。三哥把他们养的活蹦乱跳的,你回京便可以见到。” 小燕子黯然了一瞬,继而笑道:“好,如果可以回京,我一定去看。” 我笑道:“你这傻孩子,三哥这里有众多太医,定能将你治好。你且放心便是。” 提到多隆,我说:“他如今早已建功立业,然而身边侍妾颇多,始终未有正室。或许是在等着什么人。他今日便在围场,你们当年也算情谊深厚,患难相交,可要见他一见?” 小燕子笑着摇摇头:“三哥,我现在都有几个孩子了,再见面有什么意义。只是紫薇,我还想再见她一面。如今皇阿玛已经去了,我在新疆,十多年来,念念不忘的,就只剩你和紫薇。” “好好好,紫薇也在,三哥去叫她来见你,莫哭莫哭。”我给她揩掉滚滚的泪珠子,匆忙转身。 在门外平复了一会,才命人传唤淑妃。 晚上我批着折子,紫薇送上夜宵,说小燕子和她聊的很开心,问了我的近况和一些皇阿玛的事,现在睡着了。 我点点头。 紫薇偎在我身边说:“爷,小燕子让我给您传一句话,说她始终不恨你。” 我看着那碗甜汤,怎么都入不了口。 紫薇说:“爷,紫薇若不是跟了您,是否也会和小燕子一样,为大清的和平献出一生?” 我抚摸她的背,有很多话想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是道:“莫要想多了,去睡吧。” 小燕子在路上已经是油尽灯枯,三天后就去了。 她对紫薇说,她是紫薇的义妹,却从未去过夏家,一直引以为憾。希望死后可以葬在山东,权当叶落归根。 但自令妃变卖夏府,夏家祖坟早已被人侵占,界限无法分辨。 便令多隆护送还珠格格葬于大明湖畔。 八月底秋狩结束,我接到辽宁吉报,起驾回京。 辽宁的日军已经全部剿尽。这已经是日本一半的兵力,傅恒福康安阿桂带水军即将登陆日本岛。 和珅先回来报喜,下午便到。 深秋时节,黄叶铺地,凉风习习,天高云淡,大雁南飞。 远远的看见一行人到了,京城百姓立即夹道相迎,舞狮舞龙,锣鼓震天。 和珅身着厚重铠甲,看见我立即跳下马,匆匆至我跟前跪下,与众将齐声道:“参见皇上。末将等得胜归来,幸不辱命。” 他身后十余名将领中,有两名女将,四名西国将领。皆忠诚勇武。 “好!”我将和珅扶起,“诸将随朕回宫,论功行赏。” 一时间钟鼓齐鸣。 征和十年未尽。 虽然很多计划才进行了一半,有的甚至刚刚开始,但大清繁荣的未来,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我额娘是汉人。满朝官员,汉人居多,满人次之,西人又次之,女官最少。我取消了汉人不得为后,满汉禁止通婚的祖命。反对之人寥寥。 也许再过五十年,一百年,两族血脉便会混为一体,不分轩轾。 至少二十年以内,不会有什么事会让我烦恼了。 紧绷了十年的心神,终于放松。 从筵席上出来,天色微暗,我带着赵弘英,慢慢散步到景山。 踏过青石小径,顺着溪水红叶,不知不觉来到一处竹舍。暮光中,竹影横斜,水车溅玉。 我让赵弘英停下,独自进去。 这条廊道不知走过几千回。 空旷的大堂半明半暗,一个青衣中年背对着我,伏案写字。 我安静的看着他的清癯背影。 曾经的痛苦,压抑,绝望,愧疚,祈求,希翼,早已被时光磨灭。心里只余淡淡的茫然。 那多年徘徊于唇尖的三个字脱口而出:“皇阿玛——” 他笔尖一颤,停下动作。 良久,始终没有回头。 我默然转身,行至门外,凭山眺望。 远处钟鼓回响,松柏如波,角楼峥嵘,初上万家灯火。 永琪番外 春梦 征和八年五月,绵亿大婚。 傍晚的宴席,和硕亲王爱新觉罗?br /gt;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12部分阅读 还珠之穿越永璋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12部分阅读 罗永琪坐在主位,看儿子身着大红蟒服,笑吟吟的四处敬酒。 绵亿虽眉宇间还带着少年的稚嫩,却气质沉稳,手腕娴熟。一群皇子皇孙围在他身边祝酒起哄。 气氛喧闹热烈,永琪却像个看客。 他这一生仿佛在不断的错过。少时因令妃而忽略了母妃,之后为伴读忽略兄弟,继而因小燕子忽略侍妾,最后因三哥忽略了皇阿玛,福晋,以及绵亿。 不知不觉,那个襁褓里的小小婴儿,已经成长至此。但他跟三哥都比跟自己亲昵。 永琪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宴后搭起戏台,二胡与铙钹响起,他模糊的听着。 先是,良辰美景奈何天……朝飞暮卷,云霞翠轩……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又听得,今宵勾却了相思债……我红娘成全他们鱼水和谐。 只觉荒诞不经。曲终人散,青衣小旦曳水袖退场。 绵亿早已入洞房。他起身离开时,宾客纷纷告辞。 堂外圆月高悬,又是十五。 院子里满是来来往往的奴才,靠墙还堆着不少结红绸的箱子,估摸是绵亿福晋的嫁妆。那女孩子叫什么来着? 他仔细想了想,还是苦笑。 算了,他的心从来不在这里。 既然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何需自怨自艾,悲春伤秋。 他往东南方向眺望,那里曾经是纯郡王府,现在空置着。听三哥说,等绵亿成年后,就把这座府赐给他。至少在绵亿入住前,让他继续把这宅子当个念想吧。 福晋规规矩矩的请他回房休息。 从他囚禁三哥那次起,两人再度见面,永远相敬如宾。 他摆摆手拒绝,决定今晚回宫。 福晋目送辇车的背影,直到马蹄声消逝在官道。 她一直为儿子大婚维持的喜色,化作深沉的凄凉。 匆匆走入禁宫,右掖门的大太监熟稔的上前:“哎唷,和硕亲王又来陪皇上处理政务啦?今儿没什么急事,皇上批完折子已经睡了。您是回去呢,还是跟以前一样,在乾清宫的暖阁歇一宿?” 永琪想了想道:“现在太晚了,本王回去吵醒福晋反而不美。” 太监拱手退下。 禁宫的夜晚总是特别宁静。路过上书房,里面桌椅满满当当,四处还挂着西洋玩意,已经变了光景。 他踏上石阶,特意从乾清宫正门进去。 宫殿在月色中显得空旷幽深。玉阶宝座上没有那人坐着,显得冰冷无生气。 穿到后面,似乎听到人声。 他踟蹰半晌,推开西暖阁的门。 暖阁里,窗扇大开,月色过于明亮,明亮到让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是他绝想不到今晚会再度见面的人。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收缩。 一个少年正面对着自己,蟒袍半解,削肩微露。 那少年一改晚宴的持重模样,伏跪在贵妃榻上喘息呻吟。 少年听到人声,凤眼略抬。永琪从不知道他沉稳凝肃的眼神,可以妩媚至此。 而绵亿身后那人,慵懒的搂着绵亿,手从他半开的蟒袍领子伸进去,姿态狎昵。 滛\靡的撞击声让永琪一阵恍惚:“绵亿,你怎么会在这里!” 永璋低头吻着绵亿的颈子,一手拉下他的玉带,将他青涩的身躯裸\露的更多。 绵亿面带红晕,菱唇微张,笑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忍着鼻间的呻吟,道:“阿玛,这有什么,何必一脸惊诧的样子。皇上这里……阿玛来得,儿子就来不得?难怪阿玛不愿回府……儿子本来是怨着的,可是……儿子自承欢之后,也片刻离不开皇上呢。” “今晚皇上召唤,儿子不敢辞……便撇下福晋前来。” 这是他儿子!这是他儿子?永琪觉得自己要疯了。 “三哥,为什么……”为什么要碰他? “为什么?”永璋未停下动作,他玩味着这三个字,漠然的说,“做了几年皇帝,能玩的都玩腻了,只好来些新鲜的。绵亿这孩子,我从小养到大,很是喜欢。”他半垂着眼帘,轻轻噬咬着少年薄薄的耳垂。 绵亿紧咬下唇,裸\露的脊背绷成弧线,继而轻轻尖叫一声,瘫软在塌上,气息微弱,脸颊红的似要滴血。 永璋捏了把绵亿的脸,从他身后起来,拿张毯子一围,随意的坐起来,道:“宫里三年没进秀女,朕身边来来去去的就那么几个,腻得很。你有什么新鲜手段,给朕解解闷?” 永琪睁大眼睛。 “过来。”永璋命令道。 他后退半步。 却有人与他擦肩而过。 “是,皇上。”那人容貌端丽,穿着石青麒麟补服,乖顺的跪至永璋脚畔。 永琪握紧手掌:“和珅……” 永璋裸着身体,自在的倚在榻上,令和珅站起,继而勾着他的秀美的下巴,让他俯身,双唇浅尝即分。 和珅眼中露出微微笑意。 当初皇上为了得到和硕亲王的支持,在阿哥所与亲王缠绵了一宿。他将侍卫赶出去,一个人守着门外,妒忌到心口疼。现在看看怎样? 永璋将和珅的脸贴着自己的□的肌肤一路往下按,直到腰下,含住起伏。 绵亿的蟒袍将脱未脱,露出上臂和整个后背,腰细的一只手就可以握住似的,纤长的双腿曲线柔美。 他缓过力气,像慵懒的猎豹一样爬到永璋身边,侧拥着他的肩膀,菱唇吻遍精瘦结实的胸膛。 “皇上不理妾身呢。”一个女子嗔声从榻后出现。借月光看去,赫然是愉妃。她仍是记忆中的样子,柳眉杏眸,琼鼻樱唇,带着成□人的风韵。 “……额……娘?”他的嗓子干涸到发不出声音。 他不由想起初次欢好时永璋对他说的话。 “你长得真美,像愉妃呢。” 本以为是甜蜜的情话,现在想来,心尖像被针扎似,他恨不得将心脏挖出来捏碎,免得承受万蛇噬咬之苦。 “隐亲王同来侍寝,妾身深感荣耀。”愉妃一福,淡淡的讽刺道。 包容了他这么多年,苦苦等候了这么多年,他从未想起自己这个额娘。 现在她放下了,见他痛苦的样子,心中竟有些微的愉悦。 愉妃注视着永琪,眉眼挑起笑意。 她仿佛宣告所有物似地,一双藕臂放纵的从背后挽住永璋的脖子,柔夷捧起他的脸,倾身与他亲吻缠绵。 三个人百般挑逗。永璋在塌上享受的闭起双眸,任自己沉入情\欲。 “地方还很大,阿玛。你就要走了吗?”绵亿依偎着永璋,肌肤相贴,狡黠的笑着说。 那花旦的声音顺着花灯流水飘过来:今宵勾却了相思债,我红娘成全他们鱼水和谐。 他为了三哥,已经舍弃了那么多,他怎样都不愿放手。 可若是留下,他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可以舍弃了。 我忙里偷闲去看了眼绵亿的大婚,又批完十几斤折子,今晚懒得临幸谁,便回到暖阁。 本以为老五会歇在亲王府,结果进门就被拥住。 我头皮一炸,抽出匕首横在那人脖子上,又发现是虚惊一场。 “你……” 他火热的唇堵住我的抱怨,将我压在刚刚关闭的门扇上。一口温酒哺过来,才到喉咙就变的滚烫,接着像一道炙热的火线,烧进胃里。 我任匕首落地,享受他难得的主动,唇舌无止尽的掠取纠缠。直到他口中一丝酒液也无,两人都喘不过气来。 常服被他褪下,布料滑落堆积在门角。 “老五,突然发什么情呢。” 我气息不均的推开他,忽然觉得下腹燃起了一团火。我在后宫被妃子们明里暗里算计过百来次,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 好笑道:“你和朕之间还需要玩这个?怎么,你觉得朕不靠这个就满足不了你?” 我牵引他到身边,待要吻过去,他却一闪。袖子被我扯下一半,小片雪白的后背若隐若现。 如果这是勾引,那么我很乐意被他勾引。 他今晚似乎特别的滑不留手,总是略摸得衣袍皓腕,便扭身躲开,我的被他撩拨的高涨,他就是不给我泻火。 好不容易将他压倒在炕上。他用指尖抵着我的唇,继而若即若离的滑进我衣服,湿润的双眸与我眼神交接。 “三哥……” “嗯?” 我忙着与中衣上的带子作斗争,原本一拉就开的,今天竟然打起了结。 终于脱掉了,我松了口气,突然被他一个用力,反压在塌上。 他目光灼灼的看进我的双眸:“我爱你。” ……什么? 这么□的字眼,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斜跪在我面前,衣衫像花瓣一样落下。 我被他诱惑的坐起来,急不可耐的将他腰间的汗巾拽出,抱过他细腻的双臀挤在靠墙的玻璃上。 “帘子没关,会有人看到的。”他咬着唇,纤腰绷紧,按住我往外推,这样的姿态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在挑逗。 被他撩拨至此,我一刻也等不得,匆匆为他开拓。 感觉到他已经准备好了。我抬起他的腿,缓缓进入那片紧致之地。我努力保持清醒,免得弄伤他。 他轻微的扭动着,仿佛想脱离我的控制,不知是疼痛还是满足的吸气声让我血脉贲张。 月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就像映着一座白玉雕像,纯净到不可亵渎。 我在他肩上吮吸舔咬,传递我的火热,将他从天上拉回凡间,打上自己的印记。 “三哥,我做了个梦。”他喘息着说。 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皮红红的,睫毛扑闪,晶莹的泪珠滑到唇角。 “你在梦里说,绵亿比我年轻,和珅比我漂亮听话,还嫌弃我不是个女人。” “朕就那么坏?”我细细的吻掉泪珠。 交\合处湿滑紧凑的触感消磨掉了我最后一丝清明。 他喃喃的说:“除了你,我心中谁也装不下。我对不起很多人。绵亿,福晋,额娘,皇阿玛,小燕子,我全都抛下了。他们不可能不恨我。” 我知道他在说话,可此刻我的躯壳中除了,再无他物。我搂着他的腰臀将他抬高,让他的后背紧贴着玻璃,□着,舔舐着他肩膀上的血痕,简直着了魔,恨不得跟他融为一体。 “而你,你是个好丈夫,好哥哥,好儿子,好皇帝。你可以原谅我,晴儿,和珅做过的一切。你为自己的所有行为负责。你仿佛对谁都关心,都体贴,都柔情蜜意。” 他的喉结下面的皮肤脆弱而敏感,只是无意间蹭过,便蔓延开红晕。 “这样不好吗。” 我游魂一般的说。 “可是我却得不到你的心。” 他的手指在我胸前游走,仿佛在寻找。 我模模糊糊的重复他的话:“你要我的心做什么?” 追逐他的唇,他躲闪着不让我得逞。 难以得到的总是比送上门的要夺魄。 耳鬓厮磨了半晌,他的身体紧绷到极致,窗户上都氤氲着水汽。 “三哥,看着我。”他的唇不可抑止的微微颤抖。我抵着他的额头,眼睫交汇,浅浅的品尝那杏红的菱唇。 “就算你明天就会忘记,说你爱我好不好,就一次。”他呢喃道。 “我爱你。”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似乎只要回应就对了。 “真的?” “嗯。” 一晌贪欢。 正文 乾隆番外 如果 乾隆番外如果(爱) 征和一年五月,万寿节。我行成|人礼,取字剡。 我正式亲政的时间从去年八月拉锯到今年五月,近乎一年。 朝臣与亲王郡王们隐隐联合起来压制帝系,掌握决策权,好借权利空挡获取更多利益。 国内大小内乱不止,天灾连连。贪官污吏横行,百姓生活贫困,国库空虚。然而治理起来,大臣又各行其是,阳奉阴违。 大清之外,罗刹国虎视眈眈,缅甸谨慎观望,西方国家来使试探。 周边国家看出大清内在的软弱,疆域隐隐开始被侵犯。 这十个月于我是无止尽的周旋和博弈。 我忍着这口气,顶着压力打开丝绸瓷器贸易,与周边国家友好往来。就算是稳赔不赚的生意也要做,起码先维持几年和平。过三年五年内政稳定了,再一一报仇。。 除此之外,还要推动那些老顽固重新认识他们眼中的蛮夷。以及威吓新疆,免得他们觉得大清不问罪就是软弱。 白天大脑一刻不得闲,晚上要与皇后妃子表演琴瑟和谐,免得言官做文章。 实际上我根本没心思在房事。每晚大脑中纷纷杂杂,基本上是睁着眼睛躺半夜,闭上眼睛想半夜。快一年了还没对上各嫔妃的名字和脸。 我简直像大清这艘万里大船上的一只舵,顶着内部的所有压力,还要带领大船在烟波诡谲的海上前行。 如果我顶不住压力断掉了,结果要么是换一只舵,要么大家一起沉没。 有时候会想,如果能和平继位,该多轻松。 不过一切终究都要往前看。 四月逼的阿里和卓献上脑袋,将一干新疆贵族囚禁在京,朝臣开始松口,一切在往好的方向转变。 万寿节过后,我亲政总算更加名正言顺,不必被骂作黄口小儿。又逢土尔扈特部来使投诚。我难得高兴,和珅不在身边没人拦着,不知不觉喝多了。 退了席,我坐在辇里,摇摇晃晃,头疼的不得了。我让马车停下,一脚把驾车的踹下去,让赵弘英出去御马。 “皇上去哪里?”赵弘英问。 无法向任何人启齿的秘密将我和他连在一起。于是这个乾隆身边的老人迅速上位,小英子和小林子退居二三。 “去景山。” “……嗻。” 一路上层层守卫。他们知道里面关着重要人物,但除了服侍乾隆的二十个太监宫女,没有人知道关的是谁。 我闻着窗外夏初的气息,觉得头疼渐渐好了。 走完驰道,车轮轧过一段泥土和芳草路。再接着是一层树叶树枝。 越是接近,心里越是轻快。山泉如同琵琶弹奏,黄莺惊起而歌。风吹动帘幕,天色已晚。暮鼓敲响,回声阵阵。 可是听见水车声,我的心又狂跳起来。我忽而害怕的牙齿打颤,恨不得躲得远远地。 “赵弘英!停下停下,转头回去!”我说。 “嗻。”赵弘英调转马头。 我无力的垂下脑袋,沉浸在自我厌恶中。小燕文学网友自行提供更新 shubao2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怯懦了!我打开紫檀小橱,拿出酒壶,对着瓶颈喝了一大口,两股酒劲一冲,什么都不管了,抹抹嘴,推门跳下去。 “皇上!”赵弘英唬的不是一点半点。他勒马跑过来,把我扶起。 “走!去找皇阿玛!”我摔的七荤八素,随便朝一个方向一指。 “皇上,这边这边。”他哭笑不得,为我掸了掸龙袍,架起我的胳膊往反方向走。 我闭着眼睛任他拖着,走了几步实在想吐,无奈还是睁开眼睛,眼前的事物都是扭曲的。 作为皇帝,去见自己阿玛,还要靠喝酒壮胆,说出去谁都笑话。 夜色渐深,我被石头绊了十几跤,终于踩上了竹阶。 我摆摆手让赵弘英走开,倚墙慢慢进去。 “皇阿玛,你在哪儿?” “皇阿玛?皇阿玛?”我像招呼小狗一样小声喊着,从可以临山下眺的大堂,到室内温泉汤,到书房,画室,都没有他的身影。睡了? 转进卧房,果然有个人在塌上躺着。 我露出笑容,带着酒劲轻手轻脚的过去,忽的捂住他双眼,道:“皇阿玛,猜猜我是谁!”小时候好像也这么玩过来着。 他身子一僵,继而粗暴的挥开我坐起来,重重一巴掌把我扇到地上。 我二十岁的人了,被他打的蒙住,竟然眼泪马上出来了。 他估计完全没想到父子的再度见面会是这样,还待要出气,愣了一下,带着戾气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哭什么!” 我狠狠心不要脸了,边流泪边眼巴巴的看着他说:“皇阿玛你打儿臣。” 他听的气到上火,揪起我的领子说:“老子不该打你?” 我左脸上肿了个馒头,可怜巴巴的仰视他,瘪瘪嘴不敢说话。 他见我这副样子,倒心软了,说:“你喝醉了?怎么醉成这副德行,跟个不懂事的孩子似地,衣服上也都是土。” 他松开手,我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在地上,含泪说:“儿臣今日成年了,心里高兴。” “高兴?高兴就醉成这样!你身边没人看着你吗?” 我扳着指头数:“皇玛姆在大佛堂,晴儿一起,额娘不在了,老四老六老八不在,老五出去了,皇伯父在治丧……皇阿玛没来……还有……”头疼,还有谁,想不出来了。 我耷拉下脑袋,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一路走来,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窗外,夜色深沉,参差小星,二三在天。虫鸣在水车停歇的间隙响起来。 他复杂的看了我半晌,仿佛回想起什么,神态温和起来。 他捧起我的脸,端详道:“老三,才一年功夫,你怎么就瘦了这么多。二十岁年纪就要和满朝文武,大小国家周旋。寡人本想等你长大一点,平平稳稳的……”他说到最后,黯然下来。 我听得鼻子一酸,才止住的眼泪又出来了,像小时候一样,埋在他的膝盖里抽噎。 “皇阿玛,儿臣好累。可是儿臣谁都不能说,谁都不能依靠。可以说,可以依靠的,都离开儿臣了。而且,都是儿臣自己逼迫的。” 他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抚摸我的头,叹息道:“老三,这都是造化弄人。” 我泪眼婆娑的摇头:“不是造化,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 他犹豫了一会,伸出手来为我揩泪,他的手温暖的叫人安心。 我握着他的手,按在脸颊上不松。 他像被毒蛇咬了似地站起来,狠狠将手抽回去。 指着门说:“滚!滚起来!滚回去做你的皇帝!你在寡人这里哭什么!你以为寡人会原谅你吗?滚!快滚!” “儿臣不走。”我缩成一团,别扭的坐在地上。 他提起我的领子,要往门口推搡。 我站起来,脚立不稳,他拽着我,被我一带,两人一下子倒在炕上。夏天没垫什么褥子,咚的一响,我的脑袋撞得发昏,肋骨又被他压了,疼得缩成一团。 “老三!老三!”他拍我的脸,摸摸脑袋,没流血,“骨头断了没?” 我咬着牙说:“好像没事,您给儿臣揉揉,一会就不疼了。” 他真个儿把手伸过来,我觉得骨头不疼了,倒是心痒痒。 “皇阿玛,”我赖在塌上说,“儿臣今天好累,脑袋又晕又疼,还想吐。让儿臣在这里睡一晚吧。” 他不说话。 我抓住他的手,再度放在脸上蹭。他的动作变得僵硬。 “皇阿玛。”我委屈的喊道。 他色厉内荏的说:“算了,你满身的酒气,就留你一晚上。只是,明早别让寡人见到你!” “皇阿玛最好了。”我红着眼睛说。忍疼蹬掉靴子,在竹枕上躺好。 他没好气道:“老三,滚起来,你衣服都不脱,就这么睡?” 我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儿臣不会脱。” 他黑着脸给我解盘扣。脱掉龙袍,我觉得舒服多了。不过脑袋还是迷蒙着,我伸个懒腰,扑到他身上,抱着他在塌上滚了几圈。 等我停下来,他的脸更黑了,揪着我的领子问:“老三,你几岁了?” 他声音一大,我的眼泪又出来了。 我怯懦的说:“儿臣,儿臣今年……嗯……对了,二十。” “寡人怎么觉得你才五岁。”他脑袋上青筋突突的跳,又打不得骂不得,无可奈何的放开我。 我滚到他身上,压着他说:“皇阿玛,皇阿玛,皇阿玛。”泪珠子滴在他脸上,笑得很开心。 “滚下去!”他瞪我。 我胳膊肘撑在他两侧,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他一下。 他睁大眼睛,楞了瞬间,猛的把我推下身。我不屈不挠的滚回去。喝醉的人力气比平时大的多,他根本扯不开我。 “皇阿玛。”我亲过他的额头。 “皇阿玛。”接着是眼帘。 “皇阿玛。”再往下是鼻子。 “皇阿玛。”最后是唇尖。 “皇阿玛,儿臣最喜欢你了。”我将他的指尖放进口中含着,接着按进中衣,从肩头的箭痕,到滚落山崖时树枝挂出的血槽,一直贴到下腹的伤疤。 他滚烫的手一颤,被我死死拉着,他无奈的抚摸下来,继而试探似地点触,最后贴上整个手掌,轻柔的抚慰,轻柔的仿佛我真个是小孩子似的。 “皇阿玛也喜欢儿臣吧。”我跪起来,手掌撑在他两侧,俯下身看进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复杂隐忍,挣扎与不舍并存。 我不再顾忌的吻住他的唇,传递炙热的气息。 他没有推开我,但也没有回应。 我轻轻解开他的扣子,一粒一粒,他仿佛是想拒绝又无法阻止,又仿佛是忍耐着不去拒绝。 我舔着他的耳畔,在他耳垂后面的小小凹陷里流连,他深吸一口气,全身微微颤抖。 “皇阿玛好敏感。”我低低的笑起来。 他听见皇阿玛三个字,瞳孔微缩,躲开眼神,微红的耳垂却泄露了一切。 装了半天乖孩子,我的内心潜藏的恶意分子又被他挑逗起来。 我扳正他的脸,额头对着额头,仿佛要亲下去,嘴唇却从他脸侧划过。 我将他的手贴在我腰间,将和珅挑逗的溃不成军的手段,一一在他身上实践。 “皇阿玛对儿臣有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对他的耳朵吹着气。如果不是被酒精麻痹着,我大概一辈子也问不出这句话。 “让儿臣猜一猜,是儿臣给皇阿玛看伤疤的那天?肯定不对。”滑动的喉结被咬住时,他无力而又认命的闭上眼睛的表情,是那样的脆弱。 “那么,是从儿臣救下皇阿玛,并给您擦身的那次起?”我描摹着他弧形的锁骨,纯白上浮起层层嫣红。 “嗯。是因为新年老五发烧时,皇阿玛与儿臣的独处?”他的茱萸被我啃噬成艳红色。他弓起腰,肌肤泛起小小的疙瘩。 “要么是带儿臣去宠幸香妃那次?皇阿玛那天牵着儿臣的手,让儿臣好生奇怪呢。”蝶翼般的肩胛骨,是不是真的像蝶翼那样轻薄脆弱? “或者因为儿臣在御书房那个安慰的拥抱?”我勾勒着他完美深陷的脊线,他深深的吸着气…… “还是因为您看见儿臣与老五欢好?”指腹与指甲往下挑画捻抹,一直到敏感的尾椎。 “总不会是遇见小燕子和紫薇那一天吧?还是更早些?”我缠绵的摩擦着他的唇,撬开牙关,追逐挑逗他的舌。 他被我的话刺激的心神波荡,恨不得钻进地底,身体上又难舍难分,不知不觉的搂住我。 “皇阿玛,皇阿玛,儿臣心里好欢喜。”我轻轻在他耳边说。 他终于松开了一直紧绷的肩线。我揉捏□着他的下身,他的身体烫热,呼吸急促,在我手中释放了第一次。 看着他动人的媚态,我的声音有些嘶哑:“皇阿玛,儿臣也很难受啊,您帮帮儿臣吧。” 我抬起他的双腿,他偏过头紧闭双眸,眼睫颤抖,屏住呼吸…… 烛光渐近,照亮了一室昏暗,我头疼欲裂,皱着眉,半晌才勉强睁眼。塌上皱褶迭起,斑斑点点,满是昨夜欢好的痕迹,身边却空无一人。 我闭上眼睛,双手大大的摊开躺着,回忆昨晚的荒滛。 赵弘英托着龙袍踩着小碎步进来,身边六个宫女太监提着灯笼。 “皇上,快到寅时,该起了。” 两个宫女扶起我喂醒酒汤。另外几个服侍洗漱更衣。 “朕知道了。” 我心情良好。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