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妆》 001 商洛休妻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01 商洛休妻 益州地处蜀郡西北,有肥沃的平原土地,有物产丰富的广袤大山,还有种植多元化的丘陵地带,如此地灵之处必然人杰辈出。 不说诗词大家,也不说能人志士,只来说说这益州公认的美男“商潘安”。 “商潘安”本名唤做商洛,乃是益州织造业近年来声名鹊起的商家少爷。商洛今年二十有一,向来以温良谦恭、彬彬有礼著称。 不过?!“温良谦恭、彬彬有礼”的商洛现在做的事情可是有些颠覆他的形象!他正站在商家后门外台阶之上,神情狰狞,一脚踢开扑在他脚边的纤弱女: “冯初晴,‘休书’二字莫非你都不识?再这样纠缠于我又有什么意义?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冯家小姐?四年前,我就告诉自己,终有一日定当如同四年前你爹丢婚书在我脸上一般把休书送还给于你!难不成你以为在府门口跪着堵我两日我便会把休书收回来不成?” 商洛身形颀长,俊美绝伦的五官因为想起冯家所给予的羞辱而扭曲,伸了沾了灰尘的脚尖让随侍的小厮擦拭,眼中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趴在地上的冯初晴只觉得浑身都疼,真想痛痛快快骂声脏话。可惜现在这身体内好像住着两个“冯初晴”,她这个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一缕幽魂只是掌握着想法和感官,而另外一个原身“冯初晴”才掌握着行动力。 很久之前,作为一个刚刚分配工作的幼儿园菜鸟老师的她就发现她时不时就会在梦里和这个“冯初晴”合体成功。以前。她都还像个旁观者似的在一边见证“冯初晴”对商洛一见钟情到痴迷不悟,再后来她还看到了“冯初晴”披上嫁衣嫁给心仪的商洛,她也看到了商洛在新房里对“冯初晴”说他身体不适暂不圆房时的冷漠。 但之前都只是“看到”,并未像今天这样真实体会到啊,周身发冷,被商洛踹到的肩窝钻心的疼!疼得神智都跟着徘徊在模糊和清醒之间。一会儿是伤心绝望、一会儿又是怒火冲天。 “死了吗?”许久没看到冯初晴挪动身体,商洛微微皱眉,擦完鞋的小厮连忙屁颠屁颠凑近一看,对上冯初晴逐渐清明的双眼,起身摇头,“爷,她没死。” “没死就好,别传出去坏了我商家的名声。”商洛挥手让小厮退,伸出脚尖勾了勾冯初晴的巴,“对了,你好像说过会把穗儿当亲生女儿看待,这么贴心,那你一并带走吧。” 被这么轻见的冯初晴意识一甩头,竟然发现很轻易地就控制了身体,连忙翻身坐了起来,微微仰头,因为商洛身后的阳光刺眼,她只能微微眯着眼睛注视着商洛,“也不知道冯初晴是怎么瞎了眼才看上你这渣渣!” “你?”商洛一愣,冯初晴这蔑视的眼神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她什么时候看他不都是一脸痴迷爱恋吗?哪怕天前她亲耳听到他和人庆贺彻底整垮冯家时那眸中爱恋也不曾淡过分毫,方才她不都还是一副为他生为他死的决绝模样么?怎么转变得如此之快? 冯初晴此时已经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身体笔直,眼神坚定。笑话,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她都不会像“冯初晴”那样无节操的摇尾乞怜。 “娘亲!”一声软糯的童声吸引了冯初晴的目光,门口摇摇晃晃走出来个四岁的小女孩,眼睛红红的,脸上泪痕未干,身上穿着破旧的青色棉袄,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青布包裹。湿漉漉的大眼睛一就萌住了身为幼儿园老师的冯初晴。 在孩扑过来抱住冯初晴的大腿时,商洛阴阴来了句:“冯初晴!你说等你把她养大后再来让她知道你就是害死她亲娘的凶手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就像是生怕冯初晴听到这番话会丢孩不管似的,他又补充道: “你也别妄想利用她来重回商家,不过是个庶女,你觉得我商家还会差她一个吗?要是被我发现你还把她留在商家,那我可不保证她身上的旧衣裳还会不会有?她这条小命还会不会在?” 冷绝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在说他的亲生女儿,倒像是生死仇人似的,听得冯初晴直皱眉,意识捂住了孩的耳朵,瞪眼骂道: “你就是个没人性的混蛋!你以为我冯初晴离了你商洛就活不去?我呸!本姑娘喜欢的是古天乐类型的健康型男,就你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白斩鸡似的模样送我我都嫌碍眼。穗儿有你这样只负责播种的**男父亲才是耻辱,你尽管放心,我和穗儿都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传染了你自恋的毛病可没地方医治。”说完,冯初晴拉了穗儿就往边上走,那嫌弃的模样就像商洛身上带着瘟疫似的。 商洛被彻底骂傻了!长这么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骂,也是他第一次被人给避如蛇蝎,这让他很是接受不了。半晌,冯初晴坚决的背影都消失后他才像是突然回神,跳了起来,“小贵,你听见了没有?她竟然骂我混蛋!她还说她喜欢谁?难不成她外面有人!难怪走得这么干脆!不行,爷要去看看这益州城有谁敢和爷作对!” 他身边的小厮同情地望了他一眼,“爷,方才小的什么都没听到。不过小的知道吴六爷现在指定在一楼等您很久了。”可怜的爷肯定气糊涂了,冯娘自打进了商家门就没出过府门半步,瞎都能看出来她一颗心全在爷身上,方才那什么,大概是做梦吧! “去一楼!”商洛想到了正事,神情一凝,拂了拂衣摆暂且将冯初晴给丢到了一边,不管怎么说,送走了压在心头四年的疙瘩解开了就好。 他的疙瘩倒是解开了,牵着孩大步流星离开商家的冯初晴却是郁闷了。为了克制自己的暴脾气,她特意拜师了好几年的蜀绣,谁知道刚才还是被商洛那个渣男气得破功发作了出来。不过倒是没怎么后悔,反正是在梦里,嬉笑怒骂随性点也没人认识,醒了回到现实世界她必定又是活泼开朗温柔大姐姐一枚。 只是??为什么这次的梦还没完啊!她都带着穗儿小姑娘走过了条大街,穿过了两条巷,身上的力气在逐渐消失,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快要挪动不了了。 噗通! 冯初晴只觉得手掌一紧,反应过来时手边上牵着的穗儿已经扑倒在夯实的泥地上了。她连忙把孩给扶起来,这才发现穗儿周身都被汗水湿透,小脸雪白雪白的,大眼睛中满是疲惫,看样累坏了。 “穗儿,都是……我不好,只顾着自己想事情都忘了你还是小孩。”冯初晴愧疚地帮穗儿擦了汗,为这真实得不像梦境的感觉惶恐不已。她以前的确曾经在梦醒时感叹过要是她做了“冯初晴”会怎样怎样,但从没想过真的就会实现啊!现在实现了她才知道有多茫然,从“冯初晴”的新婚到如今的被休,中间缺失的四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穗儿又是怎么回事? “娘,别丢我。她们都欺负我,说穗儿和娘一样不要脸,庶女占着嫡女的享受。”穗儿紧紧拽着冯初晴的衣袖,泪眼朦胧中全是恐慌。 “不会,我不会丢穗儿的,去哪都带着穗儿。”这么可怜可爱早熟的穗儿让冯初晴又生出斗志来,管她是不是梦,总是要过去的是吗?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01 商洛休妻 002 匆忙还乡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02 匆忙还乡 出了小巷,冯初晴问过人东元街的位置,带着穗儿重新上。要是以前梦见过的东西是真的的话,冯初晴的娘家就坐落在东元街最底端。 可等两人再次走了个精疲力尽后才发现,东元街的“冯府”竟然换了崭新的牌匾“吴府”。 站在吴府门口,冯初晴欲哭无泪,只得抓了一位过的大嫂问话,她的运气还算没背彻底,这位大嫂正好知情,而且属于聒噪的姑六婆型,才问了一句话,她就噼里啪啦一大堆。 “哎呀,你是问冯老爷一家?这个估计没人比我更清楚啦!……去年年底冯家上供的蜀锦在仓库里被一场大火给烧了精光,冯老爷当天就上吊自杀了,后来冯家两位少爷卖掉了所有的产业包括这座院才躲过牢狱之灾,之后哪里还有银东山再起?就只有拖家带口回老家了。这宅院也就成了咱们益州新蜀锦皇商吴家的地盘了!说到这儿,就不得不说说吴六少爷了,想不到他还挺仗义的,说是不想好友商爷的丈人房落去他人手中,这才出了私房买了这儿……”说着说着,这位话唠大嫂突然上打量了冯初晴一番,“你是谁怎么会打听冯家?哎呀,我怎么觉着娘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见过,见过个毛线!冯初晴是一肚火冒,这吴六爷哪是仗义,分明就是落井石,结合商洛话里透出的意思,搞不好他还是冯家家破人亡的幕后推手!她算是记住了这名字了,要不是冯家家破人亡,她现在犯得着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吗? 匆匆婉拒了那大嫂请她回去慢慢探讨两人为何相识的邀请,冯初晴拉着穗儿再次在城里转悠,终于被她看见了一个“当”字,兴冲冲打开穗儿交给她的包裹时才发现里面装的只有商洛给她的休书以及从衙门里脱出来的户籍,除非是想卖身为奴,否则这两样东西还是收好为妙。还好她随后发现身上还穿着一套质料不错的织锦衣裙,肩上还有根正宗的蜀锦披帛,在蜀锦属于贡的年代应该还是能值不少银的。 只是,十当九奸。分明只是沾了些灰尘的衣裙和披帛被硬生生扭曲成了“破烂恶臭”女裙一套,价值五两银。以前托“冯初晴”身边丫鬟的福,冯初晴知道在这儿的一钱等于一块钱,一等于一两银,五两银也就等于五块钱,作为一个小富商少奶奶的旧衣服卖五块钱这个行情她还是认了。 不过因为她还得穿一身布衣,这五两银到手的时候就只剩四两零七十个了。和穗儿找地方一人吃了一碗加鸡蛋的阳春面又花了十钱,冯初晴表示银钱还真是不经用。 一边吃面,冯初晴一边为一步做了计划。事到如今,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让她不得不将“梦境”当作是真人秀认真来过,穗儿和她在益州举目无亲,而且按照她沿打听的消息来看,益州的生活水平不是一般的高,显然不适合长期生活;更何况她还抱着什么时候眼睛一闭一睁就离开这的念头,到时候穗儿和性天真软弱的“冯初晴”单独留在益州怎么过?穗儿长相随了商洛,这身体的皮相也不差,万一被坏人拐去什么肮脏地方怎么办?时间不长,懂事敏感的穗儿已经深深牵动她的心,什么万一她都不想让这个可怜的孩承受。 所以,她决定也去冯家老家,离益州城十多里地的九陇县。印象中,冯初晴还有两个哥哥,对她这个妹妹还算不错。九陇消费水平也低,还能靠山吃山、种田养蚕,就算她突然消失,真正的“冯初晴”也会带着穗儿依附兄嫂过去的吧? 冯初晴性急,想好了一步怎么做,放筷立马就打听了去九陇的线。每天在益州西门外桥头都会有马车或是牛车往来,现在过去说不定能赶上申时末的车,或许天黑之前就能到九陇。听说了这些,她哪里还坐得住,多给了摊主两钱给穗儿准备了个白面饼,抱着她就往西门方向狂奔。 而此时,和吴家六爷吴桐在一楼完美酒换了茶水的商洛正问吴桐道,“吴六,你可知何为‘白斩鸡’?何为‘种/马’?”他可是寻思了半天,听过公鸡、母鸡、野鸡,就是不知道何谓“白斩鸡”?知道黑马、白马、汗血宝马,就是不知道“种/马”。吴桐常年在外跑商,又和蜀郡王世交好,想必知道的要多些,所以不惜向年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吴桐折节问。 “这白斩鸡是菜名还是另一种鸡?我不是很清楚。种/马?不就是马场养来专门给母马配/种的马匹!商哥难道想要?我劝你还是别养,种/马除了整天发/情和不同的母马交/配以外一无是处。噢,也不能说一无是处,至少这种/马必须得血统优良纯正。我们蜀地还不好找上好的……” 吴桐话都还没说完就发现商洛的脸色超级难看,白净的面皮绷得老紧,还透着血红,像是受了什么大的刺激,忙递过去一杯茶水:“商哥,你怎么啦?” “没事!”商洛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想也知道冯初晴别的话指定意思也差不多少,气得咬牙切齿,“那你可听说益州有何人姓古名天乐?” “商哥和此人有仇?”吴桐察言观色,不知道这叫古天乐的家伙做了什么能够把一向人温良谦恭、彬彬有礼的商潘安给气成这个模样。不过吴桐也是少数几个知道商洛真实性的人之一,不禁在心里为那位叫“古天乐”的家伙默哀,依着商洛超级记仇的性,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是把仇人往死里弄的。 “有仇!”商洛现在想的就是赶紧把冯初晴那贱人找出来,竟敢骂他“种/马”!他是那样的人吗,他很挑好不好,至少让他很恶心的冯初晴他就压根没碰过,然而此时想起她骂人时燃着怒火的熠熠双眸,心底却是生出了一股异样。 坐在牛车后座随着吱吱嘎嘎节奏正打瞌睡的冯初晴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压根不知道身后商洛派出去的人几乎把益州城给翻了个遍,揉了揉鼻,抱紧睡着的穗儿挪了挪身体,看了四周,低声咕哝了一句:“怎么睡了一觉还是在这?” 坐在她对面的一个老婆耳朵倒是灵便,立马直了直身和冯初晴搭起了话:“想要快点到就该去坐马车,这半晌都该出了西郊乡了。不过醒了也好,免得待会儿颠簸的时候摔去。” 打了喷嚏反正也睡不着了,冯初晴挺了挺开始酸痛的腰身,干脆和老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这一聊才知道,自己想得也天真了!九陇县竟然是个范围比益州城都要广袤的地名,一共十七个镇,每个镇又分好些个乡,冯家具体在哪个乡她哪里知道啊?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02 匆忙还乡 003 路遥遥兮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03 路遥遥兮 九陇县属益州知州管辖,但地域范围却涵盖了大半个益州,从益州西北方向出来过西郊乡就会分为四条道,一条通崇宁县黄土乡,其余条都通往九陇县辖不同的乡镇。 还好冯家之前名气不小,牛车上还有位之前也在瞌睡的中年妇女早已是耐不住寂寞,立马加入了两人的聊天中: “冯家?这位娘是说之前的织锦上贡皇宫的冯家?” 中年大婶惊讶的模样让冯初晴心生不详之感,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哎呀,那你真该去乘马车的,虽然要贵上那么十来,总好过你深更半夜才到止马坝吧。” “深更半夜?”冯初晴看了看天色,估计不会超过午的五点,就算春末还有些微寒,离天黑也起码还要两个小时吧?念及此,冯初晴不禁将埋怨的眼神投向前面赶车的憨厚老汉:“大爷,你不是说到九陇县要不了一个时辰吗?” 赶车的老汉现在可比冯初晴还要幽怨,今天赶车的人实在不多,听这个抱孩的小娘问九陇县,想着自己就是要回县里的家中,这才毫不犹豫就拍着胸膛把人叫上了车,要不是现在听人问起他还不知道这小娘的目的地是离九陇县还有二十来里地的止马坝,闻言哭丧着脸回道:“前面再几里不就到了九陇的塴口乡吗?” 只怪事先沟通不良,通天不顺的冯初晴已经无力计较,冲天翻了翻白眼,靠向牛车边上的护栏,气沉丹田,吐气开声:“大爷,不管怎么说,你收了我的钱让我上车你就要把我送到止马坝去。” “你这小娘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之前你并没说你是要到止马坝啊。我这马车都只到九陇县上,你要是去止马坝得在县城重新找车。”赶车的老汉也没办法,看天色等到了九陇肯定得天黑,晚上赶车走道苦着呢。 看势头不对,之前都还在车上坐壁旁观的几个人纷纷出言打起了圆场,最后双方不得不各退一步,要是还有人上车要去止马坝,赶车的老汉就多收五钱把她送过去;要是到了九陇县都还没人上车,赶车的老汉也要负责给冯初晴找个住着安全的地方。 牛车吱吱嘎嘎过了西郊乡,道变得狭窄紧凑,也崎岖不平起来,终于在摇得人七荤八素的时候抵达了九陇离州城最近的一个乡镇“塴口”,分成四条道的口上站了不少人,看到有牛车过来都纷纷动了起来。然而就在这时候,从另外两边小道上分别出现了一辆马车和一辆装着车厢的牛车,怎么看配备都属“空调车”级别。一这分岔口就有了冯初晴熟悉的“公交车站台”感觉。 先前和冯初晴搭话的那位老妇人就要在这边车,一边车一边劝冯初晴干脆去问问另外两辆车有没有要去止马坝的,可冯初晴的脾气就是那么倔,偏偏要让赶车的老汉送她去止马坝不可。 别人都意识往牛车内靠,她却是抱着穗儿挪动身体到车厢板的边缘,清了清喉咙大大方方喊了起来: “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们,敞篷牛车高端大气上档次,徜徉在春日暖阳中能够嗅到最新鲜的空气、能够闻到芬芳的花草香味,还有拂面春风让人心旷神怡!最重要的是,敞篷牛车特价旅程,原价八,这趟只要五钱就能直达九陇县,六钱就能到止马坝乡,八钱还能到同济乡;这么好的事情可不是每天都有的。名额有限,走得越远越优惠!” 赶车的老汉脸都吓白了,止马坝他都不愿意去,还更别说同济乡了,然而看着人群都因为冯初晴的这些话都涌到了他这辆最差的牛车边上,他最终还是住了口。如今来回益州和九陇的车马是越来越多,他家本钱少只能继续用着老牛套个木板,一个冬天来差点饿死,冯初晴这一阵叫,能坐十来人的牛车几乎没了空位。 冯初晴这样的举动在乡看来是十分出格的了,还好她梳着妇人的头饰,旁人也只以为她是赶车老汉家的什么人,倒也就没多说什么。车的那个老妇人本来都走出了一段距离,听着身后脆生生的女声不由呵呵一笑,和身边的同乡说了冯初晴现的尴尬,又低声嘀咕了一句:“这小娘倒是精明,要是侥幸能唤到一两个去止马坝的就不怕歇在外面了,可惜啊,这个时候就算是打算去远点地方的也不会在边傻傻等着了。” 老妇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却是被和她错身而过的袁漠听了个真切,他个高,很容易就穿过熙攘的人群看到了手中抱着个孩、脸上一副和煦笑容的冯初晴,原本大步流星的步突然一顿,差点撞到过他身边的一个小个男人。 “你走不长眼睛啊?”小个男人刚刚开口便发现袁漠高壮的体形,缩了缩脖就往边上躲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出乎小个男人意料的是,袁漠竟然摸了摸后脑勺,憨笑着连连道歉。 “哼,次小心点。”小个色厉内茬地给袁漠让开了道,使得袁漠能堪堪赶上已经启程的牛车。 牛车上,冯初晴正充当热情的售票员帮赶车老汉收着车钱,可越收越是沮丧,这上车的人全都是没到九陇县就要的,真真是浪费了她在口的那番口舌。 正想着,冯初晴突然觉得身边光亮一暗,转身时差点被吓坏。牛车的速是挺慢的不假,但也比一般人脚程要快些,谁知道这高个男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竟然和牛车走了个肩并肩。 过了岔口的道更窄了,袁漠几乎是走在肩上,从冯初晴的角看过去不过才到了他的腰部。 “那个……”背着光,冯初晴只能看出提着把木锯,背着个工具背篓的男年纪应该不大,一身褐色粗布短葛打扮,随着大步迈出,修长的双臂在身体两侧均匀摆动,每一次的幅都显得干脆利落。 “这位大哥,你要是赶车呢后面还有,不赶车能不能麻烦你别走在牛车边上,万一碰着你可就不好了。”冯初晴考虑了半晌才试着建议了一句,说她畏惧恶势力也好、没胆也罢,反正一个看上去就孔武有力的壮汉跟在身边就觉得心里发憷。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03 路遥遥兮 004 憨厚袁漠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04 憨厚袁漠 冯初晴的话音刚刚落,牛车内就传来一声嗤笑:“他袁木匠哪来的钱坐牛车啊!” 袁漠闻声脚步一顿,顿时就落后了牛车两步,冯初晴这能够看清他的长相了。说来也真巧,袁漠一身古铜色的黝黑皮肤和此时商洛满益州打听的“古天乐”无出二致,就连长相也相去不远,脸庞稜角分明、剑眉浓黑、眼睛大而有神、鼻高挺,只是少了酒窝和嘴唇稍厚。 冯初晴的眼神过于专注,以至于袁漠都忘记了同村的那人调侃,微微咧嘴露出个憨厚的笑容来,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给整个人增色不少,大大冲散了他高壮身材给人带来的威胁感,反而觉得这男人挺憨厚挺温暖的。 当然,这只是冯初晴的个人看法,并不代表牛车上别人也都这么看,就像刚才嗤笑出声的那个男人,随着袁漠慢脚步,牛车和他的距离渐渐拉远,那男人就高声说了起来: “刚才那袁木匠是景山脚古花村人,说来命也真苦,十二岁就被他爹娘送去给人做徒,这一送去就是六年,每年他爹只去取他挣的工钱,决口不提让他回家的话来。在他十八岁那年,他爹在景山上打柴的时候失足落了山涧摔了个半身不遂,他娘这才让她回来侍候。他倒是孝心,连着他爷爷、奶奶个躺在病g上的老人都一起给包圆了,可惜她娘还是受不了,和离改嫁给了同济镇的一个鳏夫。好在最老的两个前年先后挺不住死去了,剩他爹一个倒也不算艰难。” “这还不难啊?啧啧,他媳妇才命苦呢。”牛车里现在是自动分了男女各一边,那边男话音才刚落,这边便有个小媳妇模样的圆胖女咋舌,想必是方才见着袁漠长相不错还小小肖想了,这才有此感叹。 “他哪里有媳妇啊!他家里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妹几张嘴都靠他养着,他娘改嫁的时候是卖了田地走的,去年为了埋两个老的在村里还借了不少钱,这不都还没还完吗?房倒是有几间,可惜想卖都没人买。”说到这儿,那男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咦了一声道:“哎呀,说来我和他还是同村,见着他这样也觉着蛮可怜的,要是这位大姐有什么姐妹,回头记得给袁木匠介绍介绍啊!” 冯初晴笑了,“你都把人说成这样了谁还敢跳火坑里去啊?”她觉得,这有些斗鸡眼的小伙绝对和那个叫“袁木匠”的大个有仇,哪有说了人一大堆条件如何如何差之后立马就请人做媒的,分明就像是在提醒车上的姑六婆们回去好好将袁木匠的“条件”传播开去,除非脑袋里有问题的人才会嫁给这么个连几钱牛车都舍不得坐的男人。 念及那个男人,冯初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袁木匠走速还挺快的,和牛车竟然一直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牛车快、他就快,牛车遇上崎岖山道慢来,他的步也跟着慢来;牛车陷在泥坑里出不来停住了,他会热心地疾走几步帮着赶车的老汉把车扶起来,然后又会低着头等牛车走一截再跟上。 真是个有趣的人! 经过了半个时辰的颠簸,牛车停了来,那个长着斗鸡眼的男从牛车上跳了去,挑衅地对着后方缓缓走近的袁漠哼了一声,这才拍拍布衣上的灰尘一步摇往一条仅容一辆窄小牛车通过的山道行去,牛车继续一前行。 就在冯初晴以为袁漠会跟着转弯进山道时,他却在山道口愣了愣,摸了摸脑袋继续跟着牛车迈开大步走了起来。 就这样,前面是颠簸的牛车,后面是大步流星的袁漠,一走过了堋口乡的几个口,又过了一个叫田家沟的岔道,牛车上的人就只剩冯初晴和穗儿两个了。 “小娘,前面就是九陇县了,要是还没人去止马坝大爷也没法,只好退几钱给你了。”若不是在五岔口那边冯初晴叫上了**个客人,他这趟也挣不了这么多钱,要是真有人这时候往止马坝赶,他吃吃亏帮帮忙也没什么。 穗儿在冯初晴怀中睡了一,这时候突然睁开眼睛迷迷瞪瞪抓着冯初晴的衣襟说了句梦话:“娘别丢穗儿。”冯初晴心里一软,本想顶赶车老汉几句的也化作了叹息:“没事,实在不行我在县里找客栈住上一宿明天再去止马坝吧。” “小娘不会是第一次来九陇县吧?县里哪里有什么客栈?除非你打算带着孩睡街边。”赶车老汉苦笑不已,他家也没地方能收留冯初晴母女两个,看她们俩的模样他都不忍心带回去让家里那雁过拔毛的媳妇欺负。 街边?还是算了吧,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孩睡大街,想想都毛骨悚然。拢了拢怀里的小身,冯初晴深呼吸两口气,正打算为了穗儿求上两句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浑厚的男声:“这牛车是要去止马坝的吧?我要赶车。” “……”冯初晴转头就看见袁木匠那高壮的身形不知道什么时候杵在了牛车后面不足步距离,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直乱跳,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你去止马坝?”赶车的老汉也听到了牛车后的男声,勒了缰绳,转头看是袁漠,神情无比的惊讶,袁漠从五岔口跟了这一,起码有一个多时辰了吧?现在怎么突然开口说要搭车,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袁漠挠挠后脑勺,扯了嘴角露出个憨憨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在傍晚时分分外醒目:“是呢,只是身上没两个钱,之前没敢坐车;现在走得累了,就打算问问大爷你的马车去不去止马坝的。” “这……”赶车老汉一看袁漠就是个抠门的人,不然也不会到这儿才开始赶车。 看赶车的老汉犹豫,冯初晴也顾不上害怕袁漠的高个了,赶紧拍拍牛车结实的木板,盛情邀约道:“是是是,这车就是到止马坝的,只要五钱。五钱买不了车、买不了房,但却能让你歇歇脚不会那么累。” 激动之,冯初晴连电视里的广告语都搬了出来,没注意到袁漠在听到她激动语气时脸上奇怪的表情,快扫过她的眼神充斥着迷茫和惊愕。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04 憨厚袁漠 005 天黑路滑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05 天黑路滑 最终,赶车老汉还是妥协了。毕竟这一上两人都帮过不少忙,这一趟赶车的收入都能抵得过平日的好几倍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谁知道以后有没有个灾八难需要帮忙的时候。 古时候的牛车并不像现在的公交车上还安着舒适的靠背座椅,乘坐的地方不过就是很多片指厚、五六尺长的木板拼接而成。牛车上现在没别人,冯初晴抱着穗儿将双腿在木板上打直坐得比之前舒服多了。然而袁漠上车时还是选择了人多时的做法,屁股挨在木板边缘,双腿垂在地上,偏偏袁漠个高,一双腿垂在牛车就像是直接踩在地上似的,随着牛车前行,他脚上的布鞋还要在地上擦磨,这可让他伤透了脑筋,拿起来也不是,继续那样垂着也不是,姿势无比的别扭。还没走多远,他身上就见了汗,倒是比之前双腿走还要累上一些的样。 冯初晴也是看腻了两旁的山山水水,就多看了几眼袁漠,自然看出了他的窘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这个样不是比之前走还要辛苦?” “哦。”袁漠惜字如金地回了一个字,将僵直的双腿搬到车上放着,真心觉着坐车还没走来得自在。速偷眼看了冯初晴,轻轻吁出一口长气,要不是他的肤色本就偏黑,此时冯初晴指定能看见他本就黝黑的面皮几乎成了全黑,那都是臊的。 “你坐那么边上不怕摔去吗?”冯初晴为了安全起见,一直和穗儿坐在些接近车头赶车的位置,袁漠坐的地方那就是纯然的车尾,和冯初晴整整隔了整整一个车身,要不是他粗壮有力的手臂抓着车尾的一方木板,估计再来个颠簸他真的就掉去了,鉴于他“救星”的份上,冯初晴好心好意提醒了一句。 袁漠一口白牙刚刚露出来想说句“不怕”的,巧的是牛车车轮就正好碾压上了一个石头,整个车身重重一顿,冯初晴和穗儿被抛起来又落,已经发麻的屁股再次传来一阵锐痛,她都懒得呼痛了。与此同时,后面一声闷哼和一声闷响几乎先后响起,再看袁漠方向,那里已是空无一人。 “哇哈哈哈……”郁郁了大半天的冯初晴忍不住畅快大笑出声。真是好笑了,都说古人保守,这人也保守得过了吧,她和穗儿又不吃人,离那么远作甚?这被摔了吧。 牛车往前又走了几步,袁漠才揉着屁股疾跑几步追了上来,还好他的吃饭家伙之前有被他固定在车辕边上分毫未损,不然还有得他伤脑筋的。重新爬上牛车,他不得不往前面挪了一尺有余,方才的窘状让他恨不得捶自己两,再也不敢看冯初晴一眼。 到止马坝时,估计已经是晚上八点之后了,换在现代倒正是夜生活开始璀璨之时,然而现在的止马坝只不过是个山脚小乡镇,节俭的人们早已是吹灯上g,除了偶尔几声犬吠或是小孩哭嚷声竟然看不到一家灯火、更看不见半个人影。 “娘,穗儿害怕。”穗儿不知道是不是也感应到了危险,在冯初晴怀里睁开了眼睛,声音颤抖得不成样,让冯初晴也跟着害怕起来。再次暗暗埋怨自己八年不变的暴躁性,嘴上无意义安慰了穗儿两句,又把她诳得睡了过去;想了想,干脆转身去追消失在村口的牛车,黑灯瞎火的让她怎么找冯家大院?还是明天白天来吧。 谁知道刚刚转过身体就发现正前方杵了个高壮的身影,在黑夜淡淡的月光看过去像是个突兀出现的怪兽,顿时就吓得她尖叫出声。 “是我,袁漠。”袁漠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怕,把人吓成这副模样。 冯初晴看到他一口白牙时也是立即停止了尖叫,可惜之前声音过突兀,远处狗吠声骤然狂躁起来,动静也越发近了,好像从四面八方往她们身处的村口围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冯初晴的错觉,仿佛都能看见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在靠近。 “好多狗……”作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的85后来说,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和听起来就很狂暴的大狗接触,吓得冯初晴不自觉往袁漠身旁靠了靠,要不是还抱着穗儿,说不定都要伸手拉住袁漠的袖躲起来了。 颤抖的声音、颤抖的身体,袁漠微微低头只见着冯初晴素净的发髻,脸上也是一热,往边上迈了一步拉开一点距离,干巴巴安慰了一句:“没事的。” “袁……木匠大哥,你是要去谁家?能不能带着我过去。”左右都已经到了止马坝,冯初晴也不怕问不到冯家的住处,关键是问到住处之前她可不想被狗追,比起越来越临近不知道在什么方向狂吠的大狗,她情愿跟着袁木匠这个傻大个,至少他现在比起狂吠的狗狗们要憨厚老实多了。 袁漠又是招牌动作挠了挠后脑勺,很困惑地指向一个方向,“你不是要去冯家大院吗?就在那边啊,跟着我干什么?” 黑暗中,那个方向的狗吠声音最大,给冯初晴十个胆她也不敢独自前往,更何况怀里还抱着个穗儿,到时候想逃都跑不快。想到了穗儿,冯初晴眼珠一转,“袁木匠大哥,我抱了孩一,实在是没力了,你能不能行行好帮我抱过去?” “好。”袁漠从小就不会说“不”,二话不说将木锯往肩上一拉,让刃口对着外面,从冯初晴怀里接过穗儿,迈开大步就往直前指的方向走去。 冯初晴一愣,赶紧加快两步跟在了袁漠身后,一走得是战战兢兢,一会儿害怕从哪突然冒出条大狗,一会儿又害怕袁漠人高腿长的要是抱着穗儿一溜儿跑了到哪找去?还好没多长时间,袁漠停在了一扇木漆大门前。 生怕袁漠放孩转身就走,趁着他还没开口,冯初晴两步上了台阶,照着木门就是一阵猛敲:“开门啊,有没有人在家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 这么生猛豪放的叫门方式再次让她身后的袁漠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一副受惊吓的样;不过冯初晴此时背对着他,根本就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倒是一上睡得昏天暗地的穗儿听到冯初晴的惊呼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意识到自己在离地老高的半空中顿时就吓得大哭起来。 “别哭,诶,你别哭啊!”袁漠被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听着院内有声响传来,干脆把孩往冯初晴身边一放,转身逃也似的冲到了黑暗当中。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05 天黑路滑 006 冯家兄嫂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06 冯家兄嫂 冯正松和冯正柏兄弟俩分别住在冯家大院的东厢和西厢,但给冯初晴开门的只有住在西厢的冯正柏。 大门刚刚开了一条缝,里面就冲出来一条半人高的黑色大狗,冯初晴都还没来得及惊叫,冯正柏就是一脚踹出去,将黑狗踹得惨叫着跑向了了一边。 “小妹吓坏了吧?”冯正柏上打量了一番冯初晴的打扮,垂眼什么都没问,引着冯初晴就往西厢堂走。 “二哥。”冯初晴此时是又累又吓,那丝见到“陌生人”的生疏感觉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牵着穗儿跟在冯正柏身后进了。 走在前面的冯正柏此时脸上露出个苦涩的微笑,回家后没多久他就预料到了今天,张了张嘴,喟然一叹:“你还没吃饭吧,我让你二嫂起来给你弄点吃的。” “麻烦二哥二嫂了。”这个院,冯初晴还是有印象的,回头看了眼东厢那边昏黄的灯光,扁了扁嘴,印象中,大嫂冯杨氏是个嘴上面面俱到,实则性悭吝无比的人。二嫂那人倒是因为没什么印象,记不得为人如何了。 二嫂冯廖氏个娇小,冯正柏才叫了一声就从旁边寝室里钻了出来,叫了声小妹后二话没说就打着油灯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一大一小两碗荷包蛋走了出来,埋着头在昏暗的灯火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行了,这儿明天又收拾,你回房照看着孩们吧。”冯正柏吩咐了一声,冯廖氏便又低头进了房间,整个人静悄悄的几乎没有存在感。 “你快吃吧,我帮你喂穗儿。”冯正柏喂孩的架势很专业,看来在家里是个好父亲;穗儿也很听话的叫了声“二舅舅”,看样两人之间还算熟识,冯初晴也就放了心,闻着荷包蛋里的醪糟香味肚控制不住响了起来,忙拿了筷开吃。 冯正柏没错过她尴尬的神情,手上动作顿了顿,随即装作若无其事问道:“小妹这次回来是不是住不走了?” “看情形吧,”冯初晴囫囵吃一个荷包蛋,喝了好几口暖暖的醪糟糖水,这才拉了拉放在身边的包裹:“我被商洛休了,去东元街才知道你们回止马坝了。”她也不好意思直说现在无处可去,只能回娘家依靠两个哥哥。 好在冯正柏对这个小妹还是有感情的,丝毫没为难的就邀请道:“如今家里虽然没落了,吃住倒是亏不着你;大哥二哥但凡有一口吃的就亏不着你。” 冯初晴看得出他没有丝毫犹豫,心大定,至少,某一天她梦醒回到原本的世界,这个世界的“冯初晴”和穗儿能够有个依靠。正感概间,门口却是传来一声煞风景的低呼。 “正柏说得对,只要你大哥二哥有一口吃的断然不会亏了初晴的。” 顺着声音往门口看去,大嫂冯杨氏抄着手施施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明明比她高出半个头却毫无气势的冯正松,那声打断冯初晴感概的声音正是冯杨氏传出来的。 “初晴,不是大哥大嫂不给你开门,实在是你那几个侄儿侄女麻烦,哄好了这个那个又不依,你瞧瞧,生生让你等到了现在。”冯杨氏生着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就是和颜悦色说话也带着几分凌厉之势。好歹冯家风光了那么些年,她这个冯家长媳的威风算是立了起来,纵使如今落魄,她也尽量维持着大家贵妇的行事做派。 “大哥、大嫂,是初晴回来的仓促。累得你们都不安宁。”冯初晴听她说话心里就不怎么舒服,然而身在不得不低头,只好从凳上起身行了一礼道歉。 冯正松毕竟是大哥,轻咳了一声算是给媳妇打了招呼,对冯初晴露出个安慰的笑容来:“小妹你怎么回来得这么突然?”夫妻俩在门外只来得及听见冯正柏最后那句保证,之前说的并不知情,冯正松的性有些啰嗦,凡事必定要先弄清楚前因后果。 冯正柏深知兄嫂的性,害怕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让天真娇憨的小妹伤心,突兀地站了起来:“天晚了,小妹从益州城赶回来想必也累了,还是先去歇着吧,有什么我们明天早上再说。”说罢,不由分说便抱了穗儿往刚才冯廖氏进去的房间走去,不忘招呼冯初晴,“小妹,家里没多的g铺,我里的g还算大,你和你二嫂还有侄儿侄女挤一挤,我去蚕房将就一晚上。” 冯初晴填饱了肚,坐在温暖的室内也是觉得困顿不已,估计冯正柏是想避开她和大哥大嫂说点什么,便顺势跟着进了房间。外间,想必听到响动的冯廖氏正在倒水,接过穗儿对冯初晴温婉一笑,接着就轻手轻脚照顾起孩来,冯初晴低声道了句谢,两人合作打理好了穗儿,一起进了里间休息。 姑嫂两个在寝室倒是一片安静祥和,堂里的人却是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冯杨氏因为挂着东的孩忍不住先开了口:“正柏,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初晴怎么穿着粗布旧衣裳,还连件饰都没戴?” “大嫂,难道你忘了当初小妹是怎么嫁给商洛的吗?现在我们冯家家道败落,他商洛还不是正好落井石!可怜小妹对他痴心一片……”冯正柏说到后面不禁有些咬牙切齿,无奈形势比人强,如今的冯家实在是没任何资本能和商家对抗了。 冯杨氏才不管冯初晴的痴心是否错付,她只知道冯初晴被休惹人笑话不说,以后还得靠着两个哥哥过日,冯家如今不像之前还能锦衣玉食,如今孩们都快吃不饱穿不暖了,再来两个吃闲饭的怎么应付得开?顿时就急了,瞅着左右冯初晴本人不在,里也没外人,抱怨便没了顾忌。 “初晴怎么就那么傻?难道就等着被休?她可是商家少奶奶,这么多年他商洛靠着冯家挣了不少银,初晴怎么不要点傍身银什么的,日后要怎么过日啊?而且初晴领着那丫头不是她生的,人还是商家的种,怎么就让她领回来了呢?这不是多一张嘴又要多花一份钱吗?正柏,我们两家可是分了家的,你们只有两个孩倒是好过些,我们家可是四个孩,再来两张嘴怕是应付不来吧?”ookid=3195875,bookname=《女神》]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06 冯家兄嫂 007 懒人养蚕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07 懒人养蚕 冯杨氏说得那么大声,冯初晴又怎么会听不见,只是躺在暖暖的被窝全身舒展开来实在是不想再动,就算是听到了冯杨氏的埋怨也没放进心里,翻个身靠近穗儿,轻声说了句:“穗儿,拜拜。”她以为,这一闭眼睡过去,兴许醒过来就在幼儿园员工宿舍的g上,门外就是平整的水泥地,周围是漂亮的商业楼盘。 当她在此起彼伏的鸡鸣声中睁开眼睛,一时有些迷惘不知道身在何方,耳边上有稚嫩的童声在念着字经,她一以为真的回到了幼儿园,可惜当她看清头顶是陈旧的木橼后,饱胀的情绪像是被人用针给刺了一个洞,顿时就泄了气。 “娘是懒虫,还在赖g。”念字经的声音倒是停了来,穗儿柔柔的声音却又在耳边响起。冯初晴抹了把眼睛翻身坐了起来,宽大的g上除了她一个人就只有穗儿守在边上。 “娘,你醒了!”穗儿满是惊喜地唤了一声,从g尾爬到了她身边,拍了拍的肩膀,“二舅妈说你累了,让你多睡一会儿。你快快睡,穗儿守着你。”小姑娘想也是知道昨天冯初晴风风火火一阵给辛苦了,一副“孩你多睡会儿”的大人模样。 “娘不睡了,”再怎么睡睁开眼睛说不定还是在这里,与其颓废地等“梦醒”,不如积面对生活,多给穗儿和“冯初晴”创造点生活倚仗。 这么一想,冯初晴心里好受多了,利落地收拾好自己,在外间找到了洗漱用,这时候也顾不上洗面巾是不是二哥一家用过的,梳上的头发也多了点,两打理好两人,这才迈步出了寝室。 堂里同样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整个院正那边有说话声传来,牵着穗儿的手靠过去,不用她偷听,冯杨氏的抱怨便声声入耳。 “弟妹,不是我这做大嫂的小气。本来呢,被休回娘家的小姑养养也没什么,反正咱们两家的孩都还小暂时扯不上什么不好议亲;只是你知道大嫂家孩多、事多,古话说得好‘男女七岁不同席’,立春和处暑早就分了房间,哪里有多余的地方给初晴和她那野……” 说到这儿,冯廖氏低声说了句什么,冯杨氏又换了话题,“主倒是有这么五间大,要不然回头让你大哥和正柏商量商量把这养蚕的也分开,谁多一间就让初晴住着呗。” “弟妹你啊没和初晴处过是不知道她的小姐脾气,瞅瞅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见起来?如今冯家可不比从前,这苦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正柏也是,都不想想他是俩孩的爹了,哪还能娇养着妹……” 要不是掌心有一只温软的小手,冯初晴必然会推门进去反驳冯杨氏几句,然而她现在只能退到院里,抬眼望着院背后远处的青山深吸一口气,将胸臆间燥意一吐而出。 古蜀号称“蚕丛故里”,养蚕、抽丝、纺线、织锦在蜀郡最是兴盛,九陇县地处湔江分流之地,进则是群山环绕,出则丘陵平原,先天环境优渥,家家户户以养蚕为生。冯家以养蚕发家,想不到数年之后又重新回归乡里重操旧业。 冯正松对这个落差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说是和冯正柏去寻蚕作茧的枝条,结果出门就寻了村中间的茶馆坐着,远远看到冯正柏背了一篓嫩嫩的桑叶回转,吱溜一声将茶水喝个干净,依旧放了两钱,小跑着往村头最靠河边的冯家院去。 “大哥,你要是不想出门采桑叶就在家帮大嫂带带孩或是在蚕房搭把手;村中间那茶馆少去些,花几钱还讨不了好。”话是这么说,冯正柏还是把自己背篓里还带着露水的桑叶挪了大半放冯正松背篓里。回乡也几个月了,他也算是看清了人情冷暖,茶馆那些村人只会变着法或是打听或是嘲讽他们家,根本就没丝毫的用处,偏生他大哥像是听不出来似的。 想了想,冯正柏又想到了昨晚上进门的冯初晴,停了动作,“大哥,小妹的事情你没和人说吧?” 冯正松神色稍变,讪讪一笑推了冯正柏一把:“赶紧进去吧,我有些饿了。初晴那点事情今天别人不知道以后难不成就不知道了?” “哎呀,大哥,小妹以后还要在止马坝过日的,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说才能不让那些人说道,你着什么急啊……”冯正柏比冯正松小四岁,此时却像个操心的哥哥,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又问那个,倒和院里的情形恰恰相反。 俗话说“勤喂猪、懒养蚕,二十八天见现钱。”冯家两兄弟从益州城回到止马坝不过一个多月时间,正好赶上春蚕季节,兄弟两个把房钱财一分,接着又合作养了五间的蚕,多年不养了手上生分,还一口气弄了两茬,这几天最早的一批都开始出现老熟的征兆,最后那批也都孵化成功,正是最忙碌的日。 两人进门后,冯杨氏和冯廖氏正寻摸着该出来做早饭了,一前一后从蚕房里出来,冯廖氏背上背着她的小儿惊蛰,手中端着一大盆清理出来的蚕粪,见到院内兄弟俩不由就是一愣:“今天怎么回来得早些?还没来得急做饭呢。” 听着动静,冯初晴也从西的灶间走了出来,“大哥、二哥,我煮了粥、煎了饼、炒了菜。”扫了一眼院里,没见着家里另外的几个孩,鉴于冯杨氏的口蜜腹剑,她选择了多看、多做、少说话。也幸好她为了习蜀绣曾经跟着姥姥在乡住过些时日,不然面对灶房里的柴火土灶台和发好的面粉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冯杨氏看了眼她身后隐隐透着烟火气息的西灶房,不着痕迹撇了撇嘴,“二弟妹倒是福气啊,我嫁到冯家都快十年了也没吃过初晴做的饭菜。” 冯正柏这时候都已经进灶间看了一眼出来,正觉得向来娇养的妹能做出一顿早饭来心里反酸,他一直看不惯冯杨氏虚假的做派,还没等冯杨氏一句出口便出声截断道:“大嫂进咱们家门的时候冯家也算是小有恒产,洗衣做饭都有雇来的人做,你都没做过一顿饭就更别说从小娇养着的小妹了。你要是没吃过,就回房收拾了带着孩们一起到院里吃吧。”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07 懒人养蚕 008 分家单过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08 分家单过 蜀郡人重孝道、重亲情,哪怕是分了家也喜欢吃饭的时候各自端着自家饭菜凑到院里,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家长里短,俗话叫做分家不分情。 之前冯初晴不知道两位哥哥已经分了家,还按照六七个人的份量准备的饭菜,殊不知无意间用掉了冯廖氏天的用量,冯廖氏虽然还是一副低头小媳妇的模样,眼神中却是多了几分犹豫, 冯杨氏是个能生的女人,从最大的冯立春七岁到最小一岁的冬至,共生养了一女;冯廖氏嫁进冯家也才四五年,膝一一女;这些孩们无一例外都是以二十四节气命名,生日那天靠近什么节气就叫什么名字。 因着大人要说事,冯立春干脆让冯廖氏带着几个孩去灶间吃饭,依着他的意思,冯杨氏也是要去的,可惜冯杨氏打定了主意不想让冯正松被弟弟说服,抱着才一岁多点的冯冬至就是没挪窝。 没办法,冯正柏也知道大哥里的事情多是她说了算,就是现在支开了她估计待会儿大哥还是要找她商量一遍,倒不如现在说了就算。 “大哥、大嫂,小妹和穗儿现在也回了止马坝,肯定是要住家里的,这怎么住,咱们一起好好商量商量?”冯正柏是个有主意的人,以前家里日好过时也是他经常跟在冯家老爹身边,耳渲目染,说事情的时候看上去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冯杨氏在桌底狠狠踩了自家男人一脚,脸上漾起个假假的微笑,“说什么商量,二弟心里怎么想的不如直说吧?”她才不会上当,“一起商量”,万一商量个什么之后就说出银的事咋办? 冯正柏看了龇牙咧嘴的大哥一眼,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开口的迹象,抿了抿嘴,转向了冯初晴,“现东西厢房各间,二月时回家我和大哥就找了几位叔爷做主正好分成了两份。那时候也不知道小妹你会回来,就没想给你留上一两间,现在正五间倒是空着……” 冯正柏的话才刚刚说一半,那厢冯杨氏就是一咬牙,干脆在冬至的腰上掐了一把,小冬至顿时就哭了起来。冯杨氏忙赶在冯正柏继续说话前就道:“二弟,正房五间可是说好了用来养蚕过日的,这一茬春蚕养得有些急了都还嫌五间不够用,今天我都还和二弟妹说要在这院里起两间棚给蚕结茧。” 摇了摇冬至止住他的哭叫,冯杨氏又像是不经意的嘀咕了一句:“那时候公公婆婆可是说了,家里的东西都是留给几个男孙的。” 冯正柏这不好说把正房分给冯初晴了,毕竟他们爹临死前是说过那样的话,想了想,只好道:“现谷雨和惊蛰都还小,我那边一间空着也是空着,小妹和穗儿就住里面吧。只是里面连把凳都没有,得找个木匠做几样家什。” 这样的安排冯杨氏自然不会有异议,但找木匠做家什这件事上她还是有想法,毕竟今早她可是问过冯廖氏的,冯初晴回家就带着个小包袱,衣裳都没多带两套,还不是什么都让两个哥哥出钱! “说起家什,初晴当年那么多嫁妆难不成商家都不给退一些?东西大件不好拿总能折成现银的吧?”冯杨氏这番话是对冯初晴说的,要是冯初晴身上有几两银票,她倒是不介意让她在家多住上些时日。 “我是被商洛赶出来的,除了穗儿,什么都没让我带。”冯初晴一摊手,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概不知。商家的休书上说是她无所出、多言、不顺父母,倒是没说被休后她当年的嫁妆问题,但凭着昨日看商洛那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的样,估计不会让她还有银傍身的吧。 “他商家凭什么这样?”冯杨氏哼了一声,但也知道现在去益州城找商家无疑是以卵击石,只能哼哼算了。 “行了,事情过了就是过了。也都别多说了,初晴以后就住我们西里,帮着带带孩养养蚕,我这就去寻个木匠回来做家什。”冯正柏皱着眉头,国字脸上满是愁容,“只是如今条件有限,这家什还是都挑着省钱省事的做,银钱嘛……” 嘭—— 西灶间一声巨响,让院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冯廖氏手中的木盆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片,她正满脸惊惶地弯腰去捡。 “呜呜,娘,处暑哥哥骂我是杂种,让我滚出去不准住在他们家……”从冯廖氏身后,穗儿捂着脸也是一溜烟冲了出来,看头发凌乱的样刚才在里也不安稳。 在冯初晴看来,孩最是无辜,处暑那孩不过五岁,要是没人在他面前说过穗儿的事情他根本说不出那样的话来。冯初晴性本来就燥,之前在蚕房门口因着冯杨氏说的是她倒是无所谓忍就忍了,然而现在被说的是穗儿,她反倒是难以忍受,“唰”的一站起身将穗儿护在怀中,“穗儿乖,哥哥不是有意要说你的。娘会教哥哥应该怎样正确对待妹妹的。” 眼见着灶间的孩们一个个走了出来,五岁的冯处暑生得虎头虎脑,明明只比穗儿大一岁多却差不多高出了一个头,身上穿着宝蓝色绸衣绸裤,迈出门来还不忘冲着穗儿做了个鬼脸:“杂种,你就是杂种!我娘说你和姑姑都是别人不要的赔钱货,赔了别人的钱现在来家里让我们赔钱了。钱赔给你了大哥就不能念书、我就不能买麦芽糖、白露不能买头花。” 说了还不忘拉了冯正柏家的谷雨一把:“谷雨妹妹,你也不能买新衣裳了。” 谷雨的性和冯廖氏差不多,闻言猛地抬了头冲着冯初晴和穗儿看了一眼,那一眼中,有戒备、敌意、不善,看得冯初晴心惊。 “大嫂,不知道处暑的话是听你说的还是他自己想的?”冯初晴一手护着穗儿,心里无名火往上窜。 “这……这不是小孩瞎说吗?”冯杨氏向来口蜜腹剑,面功夫十足,没成想今早起床时哄几个孩的话现在被揭出,也很是尴尬。 冯正柏也是虎着脸就冲处暑发火:“处暑你说什么?还不快给姑姑和妹妹道歉。”冯正柏的国字脸本来就显严肃,沉脸的样严厉许多,顿时就吓哭了处暑。 冯廖氏没来得及收捡地上的破盆,忙拥了身边的处暑在怀里诳着,虽是轻言细语,投向穗儿的责备眼神却是被冯初晴给看得一清二楚。 见此情景,不知怎的,冯初晴脑海里突然就是灵光一闪,张口便道:“你们都别吵别争了!我和穗儿不会住在这里,娘之前不是在村里买过一间吗?我住那儿去。” 话一出口,不但冯正柏和冯杨氏几个愣住,就是说出这番话的冯初晴也是吓了一大跳!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08 分家单过 009 竹林深处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09 竹林深处 冯初晴也懵了,说前面那句不在冯家大院住的时候她都还想着去哪租间房,谁知道一秒脑海里就突然闪出了那句话,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 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貌似说出了那句话之后,她脑海中便出现了村头小过去的一片竹林,竹林深处两间精致的竹楼,小时候她就是在竹楼里刺绣。 冯初晴猛地摆头,不对!她小时候是在明亮的教楼念书,是过刺绣,但那也是姥姥家的青砖大瓦房中。刚才那记忆不是她的!应该说,刚才根本就不是她在讲话! 这种感觉诡异了,偏偏在那句话之后任凭她在脑海里怎么想也全是她自己的记忆,关于“冯初晴”的还是她以前梦到过的那些。 “不行,那边不能住。”冯正柏一愣之后想也不想直接了当拒绝了。初晴一个单身女哪能住在竹林那偏僻的地方。 “有什么不能住的?独门独院地方也宽敞,最主要是不会听到别人污七八糟说些有的没的。”甩开从心里冒起的寒意,冯初晴坚持了自己的说法。冯杨氏这样的人她不愿意招惹,也不想逼得冯廖氏那样的阴性人爆发。既然有地方住又何必挤在一堆多几个仇人呢。 冯正柏还待说什么,冯廖氏身边的小惊蛰突然叫了一声“爹”,趁他转头之际,冯杨氏快掐了把冯正松,“初晴啊,现在家里人多孩多,你一向喜欢清静,小时候就喜欢去竹林那边……;其实现在村头多了好几家人,就连咱们止马坝的新里长也在那边起了房,可见风水是好的。” 被她掐了一把的冯正松疼得龇牙咧嘴,但也懂了媳妇的意思,点头附和:“你大嫂说得是,那边好,那边好。” 回过神来的冯正柏就是想反驳两句也显得势单力薄,张了张嘴又讪讪闭上。 “二弟,你还是要去帮初晴找个木匠,该添的家什都得添,我们家也顺道做些。”冯杨氏说话很有艺术,“帮初晴找”,这中间的意思可就耐人寻味了。 冯初晴也懒得和她计较,说起木匠不免想起昨晚上同那个话不多,别人多说两句就挠后脑勺的壮汉,跟着点了点头:“二哥趁早出去问问,昨晚上就有个姓袁的木匠和我坐一个马车进村的。” 手艺人历来讲个传承,被人叫“木匠”的绝对是有真本事,并不是那么好找。况且这“袁木匠”的大名在九陇县还算是口碑上好,冯正柏不由喜笑颜开:“谁家请到了袁木匠?我得赶紧赶在别家人前头去排上号。”就是不给云英做家具两兄弟也是要找木匠干活儿,只是之前要么脱不开身去九陇县、要么就是去了没找着合适的木匠,现听了这消息哪里还坐得住,两喝完了一碗粥拿着外衣就出了门。 冯杨氏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又踩了一脚冯正柏,“当家的,今天左右也没啥事,你带两个大的帮初晴一道过去收拾收拾。” 冯初晴原本都还觉得这大嫂总算没有良心丧尽,竟然开恩让口人来帮忙;可到了地方才知道,她不过是在弥补小姑即将住在荒郊野外的愧疚罢了。 竹林也不知道多久没人走过了,根本就看不出哪里有,好在冯正松早有准备,随身带着锄头和镰刀,在前面一走一砍,总算是在竹林里砍出了一条能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小道。 眼前的景象让冯初晴很想问一句能后悔不?但她的性格也不允许她回过头去重新求冯杨氏等人,只有打起精神率先踏入了小院,如果还能称之为小院的话。 湔江河在止马坝一分为二,止马坝有些形似孤岛,竹林就在“孤岛”的最角落,竹林外就是滚滚前流的湔江河。竹楼就矗立在竹林当中,边上用人多高的密实篱笆围起来,总共占地面积大概有来个平方。 不过现在的篱笆墙几乎只剩个轮廓,都分不清门在哪个方向了。院里倒是好些,不过就是半人高的杂草荆棘。只是,那竹楼…… 冯初晴终于理解何谓自作孽不可活了!竹楼是最传统的吊脚楼形式,数根看不出材质的木头柱将两间木墙房撑到离地约一米,木墙和柱上漆色斑斓,但尚算保存完好。 关键! 关键是木头房的顶用了最原始的茅草盖的,至少十年没人经管的茅草用膝盖想也知道腐烂得不成样,有几处还根本没了茅草遮盖,裸露出有些腐朽的木头房梁。 好在,整个院的格局不错,悬空的木楼也很有原始风味,茅草虽然腐朽,空气中却还是有一股湿润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至于让人难受。 “大哥,要是请人重新弄顶得花多少钱?”冯初晴踩着露天的台阶上了楼才发现地板全是一根根笔直的竹铺成,灰尘和竹叶虽然是多了些,但还算结实。两间的木头门推开,里面也没什么大问题,想必当初的用料都是花了大价钱的。 冯正松长得倒是手长脚长看起来壮实,然而做了小半天的粗活累得直喘气,还不如在院里撒欢跑的两个儿欢脱。听冯初晴问话已是顾不得会不会弄脏身上衣裳,一屁股就坐在小楼的台阶上,拍拍衣服,“弄顶的话去找竹林外那新房里的里长问问谁家有多的陈麦草几十钱能买上不少,咱家二叔公家就会盖顶,我和你二哥打杂,一天功夫就能弄好,应该花不了几个钱。” 冯正松虽说是优柔寡断了点,但绝对不笨,知道依着自己妹的性若是被商洛寻衅休离指定是被吃得渣都不剩,说实话,冯初晴能够离开商家回来找他们两个哥哥这点都已经有些不像她死心塌地恋慕商洛的性了。家有母老虎,他也只敢帮冯初晴做这么多了。 冯立春和冯处暑绝对是精力过剩的孩,一不留神,两人从院里又溜到了竹林里,一会儿便传来兄弟两个兴奋的大喊大叫。喊叫没让紧跟着冯初晴的穗儿心动,倒是引来了住在家住竹林外靠近进村要道的里长媳妇余姚氏。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09 竹林深处 010 余家之宝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10 余家之宝 止马坝的里长姓余,已经传承了好几代。现在的里长名叫余德禄,他爹就他一个儿,在他爹过世之后顺理成章继承了止马坝里长之位。 止马坝因着和别的地方都隔着段距离,连田地都得去河对岸的山上耕种,一来二去的大多数人家都选择了养蚕这一“懒人”行当。乡人朴实单纯,在止马坝做里长要比其他地方轻松得多。 照理说里长当得这么轻松,余德禄又怎么会从村中心跑到村头这么远的地方来重新起呢?余德禄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风水!村中心住了十多年,他爹就得了他一个儿,他娶了媳妇后倒也是年抱俩,可惜全是女儿,最后找了九陇县一位著名的高人指点,才在村头另外起了几间砖瓦房。 只是,辛苦的来的独苗余家宝身体虚弱,走上两步都得喘上老半天,没办法,余姚氏只能经常把孩抱在手里,好在她家有六个女儿,如今虽然嫁出去两个,剩的四个都能或多或少帮家里做些事情。 二月底,家家户户都为着养蚕忙得不可开交,余姚氏家也不例外,把儿丢给八岁的小女儿带着,她则领着个大的在蚕房忙了大半天才收拾了竹簸里蚕排出的粪便和吃剩的残渣,然而到了准备烧中午饭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两个小的竟然不见了踪影,顿时就吓得魂魄散。 连忙大呼小叫喊了个女儿跟着一起出门找。还好刚刚出院门就听着竹林那边传来阵阵笑声,其中便有她熟悉的声音。 不过?笑声?余姚氏瞪大了眼睛。儿家宝从小身体虚弱就不能和别的孩一起玩耍,所以脾气很坏,听惯了他尖叫哭闹,乍一听这欢快的笑声还真是让余姚氏惊悚不已,急吼吼就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了去。 “快跑,要抓住了……啊——哈哈哈,冯大叔你又慢了。”传出一声声警告的是一个皮肤苍白的小男孩,二月底的天气他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棉衣,坐在冯初晴家刚刚整理出来的竹楼阶梯上又是拍手又是大笑的,脸上也兴奋地出现了一丝健康的红晕。 他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在院中奔跑的众人,最关心的当然是他血脉相连的姐姐。 姐弟俩便是被冯立春和处暑引来的小伙伴,正赶着冯初晴和冯正松收拾完了闲着没事。冯初晴本来就喜欢小孩,看穗儿一脸羡慕又拉着她衣角不放,心里一软,便提出和孩们一起做游戏。 余家宝的情况只需要看一眼她便知道不适合剧烈的运动,被她安排在台阶上“掠阵”,然后由她做“母鸡”,死磨硬泡让冯正松做了那凶猛的“老鹰”,一干小孩自然做了她身后被保护的小鸡仔了。 虽然冯正松是个大男人,但从不曾这样“发疯”过,又怎么能在经验丰富的“母鸡”手底抢出孩呢?玩了大概一刻钟也让冯正松这大男人心有不忿,他就不信比不过他妹妹一个弱质女流了。 这一认真,小鸡队这边可谓是险象环生,跟在队伍最后的冯立春已经被拿,现在跟在队尾的正是余六妹,余家宝这才紧张得连声惊叫,每当姐姐躲过一次追捕就兴奋地拍手大笑。 余姚氏穿过竹林看到的便是她捧在手心的宝贝拍手大笑,那高兴地模样是从来都没看到过的,一时站在院外都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孩那难得的喜悦。 最后还是冯正松一个转身瞧见了外面有人,窘迫差点摔一跟头,抬头认清了来人,轻咳了一声立正站好,绷着脸一副君模样:“德禄嫂,你是来找你家孩的吧?”他虽然努力保持了彬彬有礼,但因为运动通红的脸颊和满脸的汗水都出卖了他。 本来余姚氏是不喜欢冯正松的,回来止马坝个把月,他每天就只是绷着他富家大少爷的谱在茶馆里吹牛说大话,让不少人背地里都叫他一声“假仙儿”;但今天看来,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嘛,至少能帮她把宝贝儿给哄得笑起来了,点了点头,眼神扫向一边的冯初晴,脸庞有些熟悉,但一时却是想不起是谁了?只得不好意思笑了笑算是招呼。 “德禄嫂你好,我是冯初晴。”就像是幼儿园老师见着孩家长,冯初晴习惯性的勾起嘴角准备伸手一握,伸到半才想起这可不是她熟悉的现代化幼儿园,没人会懂得握手的礼节,忙收回了手在腰间擦了擦。 “初晴?哦,你是冯家小妹,你这是回娘家玩?”倒是余姚氏很是热情地凑到冯初晴身边将她上上一阵打量,“初晴比小时候在止马坝漂亮多了,也爱笑多了。”可不是,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冯初晴,总觉得像是冷冰冰的眼神傲慢;现估计是做了人媳妇,性像是变了个人,眼里的笑容那叫一个暖意融融。 “不是,我是被休了,打算回止马坝长住,以后就住在这边竹楼,还说待会儿等二哥回来再去德禄嫂家骚扰一二的。”冯初晴说完,眼角余光瞧见余六妹正弯着身要背余家宝,忙对余姚氏歉意笑笑,快走到姐弟俩身边扶着余家宝站了起来。 “家宝是个能干的好孩,我们自己在地上走走,多练练以后就可以和大家一起玩老鹰抓小鸡了。”冯初晴轻轻推了还弓着背的余六妹:“六妹,牵着弟弟多多练习走,不然弟弟都会忘记该怎么走了。” 余家宝的手腕细,都能看见青紫色的血脉流动,指甲灰白。从冯初晴的角看去,这孩已经形成鸡胸,头发有一圈枕秃,皮肤透着不正常的青白;走的时候腿软无力,很明显的缺钙症状。 刚刚兴奋过的余家宝没像以前别人让他走那样又哭又闹,反倒是借着冯初晴的力道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余姚氏靠近,微微仰起头,半眯着眼睛脆生生叫了声:“娘!” 这声“娘”差点没把余姚氏的眼泪叫出来,重重地点了点头:“诶,娘在这。”疾走了几步就要把孩抱起来。 “德禄嫂,家宝不累你就让他多走几步。”冯初晴的性也直率,见不得孩受苦哭闹,只是犹豫了几秒便接着问道:“德禄嫂,家宝晚上睡觉是不是不易入睡,入睡后爱惊醒啼哭,入睡后爱出汗。说话晚、步晚、出牙也晚,身体不好,时常腹泻伤寒?”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0 余家之宝 011 安家立户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11 安家立户 冯初晴每说一句,余姚氏的面上就惊愕愈盛,到后面看冯初晴的眼神甚至转为惊奇:“初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有些症状怕就是余德禄给孩找的那些大夫都说不准,却没想到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娘给一一说中。 余姚氏都还正觉得女儿儿怎么会和一个被休回家的女人这么亲近不吉利正准备带俩孩回家的,可冯初晴这一“铁口直断”顿时就让她把身份抛到了一边,任何对儿有利的人在余姚氏眼中那都是大大的好人。余姚氏这人本就简单直率,向来不打肚皮官司,心里怎么想的就会怎么做,刚才都还沉脸准备拉孩走人,一瞬就满脸谄媚,“哦,我差点忘了,初晴你是在益州城里带孩的吧?想必知道得多些,那你说咱家家宝这病能治好吗?” 看得出来,余姚氏也是为儿的事情病急乱投医了。做幼儿园老师的时候见多了这样的家长,问题更是五花八门比这个乱得多。走这么一截的间歇,冯初晴再次看了余家宝的情况,结合余姚氏的表情已经完全确定孩是缺钙,摸了摸余家宝微秃的后脑勺,很是笃定地说道:“家宝这不是病,多吃点东西就能好。” 这话可不是说给余姚氏一个人听的,更多的是让孩放心。果然,她话音刚落,一直留心听两人说话的余家宝猛地抬头,因为瘦弱而变大的眼睛期盼地看着她:“晴姨,你说我没病?那是不是就不用再喝好苦好苦的药药了?” 余姚氏还待说什么,被冯初晴用眼色给制止了,不但如此,冯初晴还直接蹲来和余家宝平行了视线,“不用喝药,但家宝今后也不能挑食,有时间呢就来晴姨家和穗儿一起玩儿,要不了多久就会和处暑跑得一样快,以后也能和立春哥哥一样去私塾念书道理。” 听到以后能做这么多事,余家宝的笑脸在此出现,一双眼睛亮得惊人,而且第一次有大人这么和他说话,不用他辛苦的仰着头真的很开心,止不住重重点头:“我都听晴姨的。” “这孩。”余姚氏听冯初晴说得笃定,又见孩那么开心,一时也管不了冯初晴是不是真的能让孩好起来;回头望了一圈竹楼的环境怀疑道:“初晴你真的要住这儿?” 得到冯初晴肯定的答复后,余姚氏眼神复杂地注视了重新在院里背着双手装样的冯正松良久。转过头后语气骤变:“这样的房要怎么住人?趁着天色早,我这就去让我家那口找几个人来帮你先把顶给盖好。里面有家什没?需要啥我也先借给你使。” 也难怪人家余德禄能够年纪轻轻当了里长,就凭余姚氏着仗义的气那就是少有人能比的。冯初晴心里也感激,忙在心里快盘算了一番:“盖顶的事的确是要麻烦德禄哥和德禄嫂操心,需要多少钱我先拿给你。家什的事情也只有先借嫂家的用用,回头二哥请了木匠上门做了就还你。”g、柜等大件都能先克服,木盆、凳这些小件。 说曹操,曹操就到。冯初晴这边话音刚落,冯正柏就从院外的小转了进来,眉头蹙得死紧:“小妹,这儿哪能住人呢?还是先跟二哥回家去住吧!”说到这儿,冯正柏才见着院中站着好几个人,愣了愣:“德禄嫂也在啊?” “没事的,二哥,你看德禄嫂多热心,这都帮着我张罗盖顶的事情了。待会儿去村口杂货铺我先买一点生活必需,这日不就过起来了吗?倒是二哥你出去找到袁木匠没有?”冯初晴这人就是有几分执拗,虽然称不上什么“好马”,但绝对是不愿意吃回头草的,两句把面临的问题敷衍了过去就转入正题。 说起袁木匠,冯正柏的问题就来了,“小妹,你是不是弄错了,咱们止马坝我半天就跑了个遍,没人请木匠上门啊!也没谁家见了袁木匠。”这一点冯正柏可以肯定,止马坝就那么几十户人家都住得比较近,半天他几乎将人给问了个遍,这时节,家家户户都忙着喂蚕,谁都没闲心请个手艺人在家里添乱。 余姚氏也是觉得奇怪,“咱们止马坝的人就算是请手艺人到家也是过俩月春蚕市,这两天应该不会有人请木匠上门的。”刚刚才得了冯初晴许诺要帮着“治好”宝贝儿,余姚氏倒是不想冯初晴又回冯家去,热心安慰道:“初晴不用担心,刚才我看过,大体上还是能用。这样吧,麦草我家里就有多的,我这就回去让你德禄哥找人来帮你先把顶盖上。前些天我家二女儿出嫁正好空出来一间架g,你要是不嫌弃待会儿就让你大哥二哥给你抬过来暂时用用。” 人一个外人都这么说了,作为亲哥哥的冯正柏又是愧疚又是欣慰,又劝说了几句冯初晴回去住未果,只好承诺会把家里冯廖氏当初的一套嫁妆被套毯给送过来;无法,冯正松也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送出了几样厨房用具,这么一来,冯初晴完全就能拎包入住了。 余姚氏性风风火火,效率也不低。当把余家宝带回家交给大一点的余妹,招呼着余德禄就帮着冯初晴操持开来。冯杨氏和冯廖氏问询自然带着孩、也带着些吃食过来,倒是把冯初晴给闲了出来,领着一群孩一边做游戏一边将院通往竹林外的小拓宽、压平,幼儿园老师的魅力在这个午得到了最佳验证,到了顶盖好时,这些孩看冯初晴的眼神中全都透着亲近。 盖两间顶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冯家帮着盖房的叔爷父个看里长媳妇像是和冯初晴关系好,干脆趁着天黑之前又就地取材帮她又弄出来个简易厨房,虽说就几根木棍顶着几个草垛,但总好过露天操作吧。冯初晴在余姚氏和冯正柏的建议,花了五十钱买了些简单的酒菜加上两个嫂带来的东西办了顿招待就算大功告成了,剩的就是些细枝末节,只要没侵占到切身利益,冯杨氏还是乐得让别人都能看到她的贤惠,上上帮着忙了起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1 安家立户 012 九陇赶集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12 九陇赶集 每逢六九是九陇赶集的日,冯初晴回九陇的那天正巧是二月二十六,几天来竹楼倒是大体收拾了出来,母女两个堪堪能吃喝睡觉。 只是,仅此天,她身边的银钱还剩了二两不到,穗儿倒是捡了余六妹两身不要的衣裳将就能穿,可她大人一个就没谁给她一身换洗衣物了,也幸好二月的天气不是热,坚持个两天倒是没问题。更为关键的是,这几天忙着倒是没觉得,闲来她才发现家里就冯正柏拿的一个木盆、洗手洗脸就没法洗脚,更别说洗澡了。除了两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瘸腿木凳,桌椅板凳也该添置了吧。 经会过日的余姚氏指点,这些物件请个木匠到家做要比买现成的便宜得多。止马坝背后就有几座大山,家家户户都攒着木料。冯家是积富之家,木料自然不缺,冯杨氏膝只有一个女儿,不愁木料不够做嫁妆,只要冯初晴别杵在她面前争利,几根木料她还是挺舍得的。 得了这应承的冯初晴也是松了口气,当即便决定听余姚氏的建议去九陇请个木匠回来一次性将需要的东西做个遍,算一算二十钱一天也不过五天时间,该用的钱她绝不会省。要请木匠,自然不可能让冯初晴一个年轻小娘出马,冯正柏也正想添些家具,二话不说就揽了才差事陪着冯初晴一起赶集。 想着赶集还有别的事要做,冯初晴就将穗儿寄放在了余姚氏家,为了安抚小姑娘,她出门前可是许诺了好几条奖励,还好经过两天磨合,穗儿已经相信她不会丢自己了,这点让冯初晴很是欣慰。 上冯初晴就在想,自己能做什么来挣银过日! 入乡随俗养蚕?她光是在余姚氏家看她们把蚕宝宝从这个簸箕翻到另一个簸箕都觉得浑身不对劲,更别说让她每天亲手去摸肥肥胖胖的蚕宝宝还看身体有没有变化了。 搞原职做幼儿园老师?先不说这和历史上不沾边的宋朝有没有幼儿园这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机构了,就止马坝一家可劲生孩的势头谁家不是大带小一起长大的?而且就算她帮着带孩教孩,估计止马坝的那些大婶小姑娘们最多就是像余姚氏和冯廖氏一样你给个鸡蛋我送俩土豆完事。看来最擅长的事情只能暂时用来敦睦亲邻刷好感了。 医术?不会!美食?不会?设计?也不成!绣花?! 对了!这些日也是忙晕了头,她都差点忘记她用来修身养性培养出来的最大爱好刺绣了!而且还是后世被列为化遗产的蜀绣!只是绣花这手艺发源于古代,她一现代点皮毛的人能竞争得过那些专业的绣娘吗?这点她表示压力很大。 “初晴妹,你一上一会儿愁一会儿笑的干嘛?”这些天正是止马坝人育蚕的高峰期,赶集的人不多。余姚氏倒是占了个女儿多的便宜能松泛些,也能跟着一起搭冯正柏的便车赶集。 人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冯家落拓了回乡也是唯一有马车的人家,冯正柏要赶集,自然是赶了马车,好在他不像冯正松那么养尊处优,赶车还挺像那么回事,让起初还有些担心的余姚氏这才有余力注意到发呆的冯初晴。 马车的速自然不是慢吞吞的牛车可比拟,回过神的冯初晴发现都已经快到九陇了,笑了笑,“徳禄嫂知道九陇哪有买绣线的吗?” 余姚氏赶集的事情很多,冯初晴总不能强迫人带她去逛吧,只好先问清九陇的布局,免得到时候抓瞎。 九陇的街道呈“丁”字形,条大街正好分为个部分。从止马坝过去正好是“丁”字那一竖,沿途都是各个乡的乡民摆出来的地摊、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平日里不赶集的时候这条街挺清净的啥都没有,赶集的时候能把人给挤得冒起来。 一条大街走到尾横着的便是九陇县固定的铺面范围了,左转是固定的肉、菜、米粮、小吃店、小茶馆等适合村人逛的实用范围;右手边则是布店、酒庄、农具、炊具、大点的酒家、茶坊以及九陇县衙所在,算是九陇比较高级的去处了。 在街口和余姚氏分手之后,冯正柏带着冯初晴直接往右手边的一家茶坊走去,来之前他就仔细问过了,九陇但凡闲着的工匠逢集都会在这家叫“万贯”的茶馆倒上一杯盖碗茶,一喝就是一整天。 找活儿的手艺人再好认不过,身边都会带着最显眼的工具,譬如蹲在茶馆门口肩膀上挎了把锯的袁漠。袁漠也正好是二十六那天结束了在红岩镇一户殷实人家的活儿回家,这两天把家里的顶翻了,又把地里的活儿帮着干得差不多,二十九这天才又背着工具来九陇碰碰运气。 他舍不得两钱一碗的盖碗茶,只得在人家茶馆门口寻个空地蹲着等了起来。也该袁漠今天的运气还不错,刚刚蹲不久就有个穿着还算体面的管事模样上前搭话,原来是牛心山上的一户茶农四月要嫁女儿,打算打制全套嫁妆。茶农给出的工钱是一日十,这管事的意思呢想从中吃上一截,在茶馆里问了一圈,少少的两个木匠要不不会做拔步g,会做的又张口就要十一日,这管事的没好处捞自然就谈不成了。 来到门外看着袁漠的架势顺口就问了一句,袁漠师傅在整个九陇都是有名的嫁妆木匠,袁漠又怎么会做不出一张拔步g来,管事的把要求一说,袁漠便连连点头。 “那多少钱一天?”管事的面上并未露出喜色,故作漫不经心问了句。 袁漠挠了挠后脑勺,脸上习惯性憨憨一笑:“我动作挺快的,别人做一套嫁妆要差不多一个月,我只需要半个月,工钱嘛,大叔您看着给就行。” 站起身来的袁漠起码比那个管事高出了一个头,管事忙退后了两步站到茶馆门口的台阶上,和袁漠平视,见他壮实的个,原本想给的十五也就变成了二十,又匆匆补了一句:“你不用做那么快的,做足一个月最好,得把活儿给做好、做漂亮。” 袁漠摆了摆手,“二十钱就二十钱,成!大叔,我干活你放心,铁定让主家满意。能半个月做完的活儿绝对不会拖一个月,保证做出来的东西和别人一个月做的没两样,你让我做足一个月,你家不是要多付我……钱?这不是坑您嘛!”其实他做过的那些主家都交口称赞他做得好,只是袁漠向来不会吹嘘,这么保证已经是他的限。他性憨厚老实,偷奸耍滑的事他绝对是不做的。 “没坑,不是坑。”管事的心中暗喜,有些郁闷袁漠不开窍,“你想啊,慢慢做、仔细做,这活儿不是就要精细些?精细些的东西绝对要耐看些。牛心山出好木料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木料就得慢慢做。” “牛心山的酸枝嘛,我知道的。就算加上雕花,我手脚快一张g也要不了十天,别的东西都是小件,半个月真的够了!”袁漠绝对是个老实人,依旧不愿意占人便宜。两人竟然就像是在这个问题上耗上了似的你来我往说个不停。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2 九陇赶集 013 定木匠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13 定木匠 冯初晴兄妹两个可不是故意要偷听别人谈生意的,实在是茶馆生意不错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冯正柏自然要护着冯初晴从边上点进门,恰好就听见了袁漠拍着胸脯保证他的活儿做得又快又好,关键工钱还挺合适。 可惜看样那管事模样的人应该是捷足先登了,兄妹两个就打算进门去重新寻个别的木匠,然而就是几步的距离,冯初晴算是彻底知道了袁木匠为人的“憨厚”,看他还在那边面红脖粗地给人保证他干活绝不偷奸耍滑,不由噗嗤一笑: “袁木匠,这位大叔是想你拖工期帮他也多挣些银钱呢。” 之前冯初晴被人挡着,袁漠根本就没看见,听着声音“啊”了一声,偏头看过去就是她捉狭的俏丽脸庞,就像是被人放进了沸水里,差点没跳起来,“哦……,你……” 被冯初晴一句话揭露老底的管事倒也不羞不躁,他是发现了,这木匠还真是一根肠通到底的老实疙瘩,若不给他说清楚,带回去露馅后怕更麻烦,当即点了点头:“嗯,这位小娘说得是。木匠你跟我去了我家老爷府上做家具工钱是以日计算的,一日二十多做些时日不就多挣一点么?实话给你说了吧,我找你做这个活儿自然也是要从中得两个酒钱的。” 袁漠这时候总算是搞清楚了管事的用意,讶然瞪圆了眼睛:“这样蒙骗人的事情我可不做。” “你怎么就这么说不通呢?你看这样行吗,每日我再多给你加两,你把活儿多拖上几日行不?”管事也是急了,工钱又往上加了两。 冯正柏倒是对袁木匠印象大好,要说他们兄妹俩此来想找个什么样的木匠必定是像袁木匠这样憨厚老实的,万一找到个木匠真的就是那种拖工期的可怎么办?冯正柏跟着死去的冯老爹毕竟做过几年生意,立马就决定抢一抢这袁木匠,“袁木匠,我家在止马坝,想要打两张g,再做些小物件,不知道你愿做不?” “诶,这位小哥你可不对了啊,这木匠是我先定来的。再说了,就你说的那点活儿能做得了几天?”管事的回头冲着冯正柏就是一句。 冯初晴也是和冯正柏想到了一处去,对着猥琐相的管事没一点好印象,当即就呛了回去:“你那的活儿倒是干得长,但你怎么不直接让人和你家主谈价钱?” “那你说你们打算出多少钱一天请人?”那管事对自家出的银钱很有信心,双手抱胸,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冯初晴一点儿都不喜欢被人站在高处这么俯视着,从先前管事和袁漠说话中就知道他从中肯定会得不少好处,这样的人两面刀,像袁木匠那么老实的人落到他手里还不知道后面要吃多少亏呢,哼了一声,“你不是出了二十二吗?那我们家就出二十。”她倒也没失去理智,还算是摸着钱袋来说话的。 “你!”管事被冯初晴这小无赖样给气得语塞,“我出二十五,但木匠你必须做满一个月!” 二十五?冯初晴算了算,在往上加,她手里头就没那么多银钱了,可是又真的不想放过袁木匠这个实诚人;犹豫间,袁漠却是毫不犹豫摇头拒绝了管事:“大叔,我从来都不会偷奸耍滑,你还是另寻别人吧。” 这拒绝,干脆利落,冯正柏本来正想往上也添到二十五的顿时也楞住了。 袁漠将地上的背篓伸手一勾,背到了背上,直接转向了冯正柏。对,就是冯正柏,他都不敢正眼看冯初晴。单手挠一挠后脑勺:“你们家请木匠是吧,我去!”说完,眼角余光却是瞧见冯初晴一脸要笑不笑的表情,像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可就说了那几个字应该没什么错吧? 冯初晴笑的是袁漠那句脆生生的“我去!”,要是放在前几天她听到说不定还以为这人是在骂人呢;想到前几天,冯初晴的笑容就淡了,那个世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你是脑袋有问题吧?我都出二十五了你不去?”管事的赌气说了二十五心里就后悔来着,出了二十五他可没什么搞头了。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袁漠竟然不受! “不去。”袁漠不去牛心山而选了冯家兄妹现在已经无关钱财多寡了,只是他的理由又实在说不出口,更说不来谎话,两个字都说得结结巴巴,幸好皮肤黝黑,脸热得几乎能烫鸡蛋也看不出变化。 “你,哼!”二十五,管事已经能够在茶馆内找到个会做拔步g的木匠,他也没理由在这儿和袁木匠较真,不过甩手离开之前却是将冯初晴兄妹俩好一阵打量,那意思大概是记在心上了。 冯正柏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今天赶集的主要任务,犹有些不相信的问袁漠道:“你真的去我们家干活儿?” “嗯,我姓袁,叫袁漠。你们家是要做些什么东西?”袁漠让自己不去看冯初晴那边,力持镇定地按照惯常的程序自我介绍了一番。 请好的木匠,冯正柏就打算去左边市场割点肉、给儿女儿买点点心;冯初晴却是想接着逛逛右边的布店、成衣铺什么的。没办法,兄妹俩只有兵分两一人走一边,这时候问题就来了,袁漠该怎么安顿? 冯正柏看袁漠挺老实又长得壮实,冯初晴是打算给竹楼添些物件的,大庭广众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闪失,犹豫着建议道:“袁漠,要不,你就跟着我家小妹吧。万一她待会儿买个什么东西劳烦你帮个忙,这……行吗?” “啊?!”袁漠只觉得脑门轰然一响,“让我……跟着……她?” 冯初晴看袁漠一个大男人一副受惊颇深的模样就来气,要不是身高相差远她指定扭着袁漠衣领问上句不可。不过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就是了,转身就要往斜对面的那家成衣店走去,“二哥,你别为难人家,让他去街口等我们就行。” “不为难,不为难,你去哪?”袁漠伸手压住心口,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双眼快扫过冯初晴白皙的面庞整张脸别到了一边,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3 定木匠 014 省钱杀器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14 省钱杀器 冯初晴的目标很明确,带着身强体壮的劳力第一个就进了斜对面的布店,这家布店她之前就留意看了,规模和门面算是右集市最大的店铺了。问了价钱来,她二话不说选择了直接买布自己做,至少能省出好几十工钱来。考虑到家中老父老母才死没多久,冯初晴扯了一丈浅的粉色粗棉布准备给自己和穗儿做一套母女装,六尺细棉一人再做两套**裤,又买了些做鞋面的粗布,回头请教余姚氏要怎么做鞋。 背着背篓等在门口的袁漠在看到冯初晴拿粗棉布和农人自家织出来的粗土布之时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由自主冒了声:“那个,粗布挺磨人的。” 冯初晴正摸着粗布粗糙的边缘琢磨着能不能想法软化了再用,头也不回地回道:“我倒是知道买细棉或是绸缎锦缎穿着舒服,但要手里头有钱才行啊?” 没钱?她嫁的不是益州城的殷实富商商家吗?难道冯家垮了她回个娘家商潘安都没多给她点银两吗?袁漠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并没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此时他的眼神中满是怜惜和不忿。 看了一圈布店,冯初晴也不知道是九陇县不上档次还是什么缘故,布料都是以粗棉、细棉为主,只有少量的绸缎绢纱,看铺里的摆放明显卖得不怎么好。倒是有绣了花的小物件,但都是平常的牵引绣法,用的丝线也不过是普通染了色的棉线;旁边倒是挂着一套全红的g上用以及盖头、嫁衣,上面用浅金色勾了芙蓉花和双“喜”字,应该算是小富之家的全副嫁妆了,绣花也比丝帕精致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和上好丝线用多种绣法绣出来的蜀绣简直有天壤之别。 许是她看嫁妆的时间有些长了,正给她包装东西的女掌柜凑了过来:“小娘家是不是正有妹准备嫁妆啊?要是觉着自家没时间绣嫁妆可以来店里买现成的,能省不少功夫呢。” 女掌柜倒是会做生意,可惜冯初晴看绣的目的根本不在这儿,闻言只是挑眉摇了摇头:“没有呢,只是看着上面绣的芙蓉颜色配得挺好看的想。” “绣花啊?”女掌柜的兴致低落来,要不是冯初晴之前在店里买了那么多东西她说不定都要出言赶人了,“这手艺在咱们九陇县可没几个人会,这么精致的东西我得去益州城找专门的绣娘绣,要知道,绣娘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大多数是大户人家里的丫头跟着小姐会了做出来贴补家用的。” 冯初晴不禁眼前一亮,伸手拉了一旁只绣了一支红梅的白色绢帕:“那像这一张绢帕也得去益州找绣娘?”想了想,冯初晴恍惚记得冯家也是开始往“大富”发展的时候才找了人教家里的女人们绣花,在此之前,女人们忙着养蚕做家务都忙不过来,能缝缝补补就很了不起了谁还会绣花? 女掌柜看了眼绢帕,“嗯,那些也都是人捎带着给我代卖的。小娘难道不是九陇的人,不知道九陇这地方的人宁愿自家姑娘多养蚕抽丝也不愿意这些没用的东西,除非是能把姑娘往益州城那些大户人家嫁的。” 冯初晴倒是没立即打蛇随棍上就问寄卖的价钱多少,要想知道值多少钱很简单,回去绣上两样东西拿来便知,如此想着,她咬咬牙又买了尺绸缎和尺浅蓝色绢纱,那苦大仇深的模样又叫门口的袁漠心头一颤。 那么多棉布和粗布加起来还没这六尺上等货花的钱多,也难怪冯初晴会肉痛了,掏钱的时候却突然触到一个硬物,这才想起和冯正柏临分别前他硬塞给她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小银元宝,估摸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五两的定制银。冯初晴心里一暖,冯家现在的境况她也不是不知道,可能冯正柏全部的家当也超不过二十两,却是毫不犹豫就给了她五两。 原本她还不敢问绣架这些的,有了这五两,她的底气也足了些,付过了银钱将一大包东西交给身后的袁漠,转身便问起了绣花的丝线。丝线可不比缝缝补补的普通棉线,特别是蜀绣所需的丝线必须得坚韧光泽高,翻翻看看了布店里的各色绣线,冯初晴不无遗憾,“掌柜的,你这里有没有光洁高一些的丝线,比棉线要细些,韧性也好些的?还有,能劳烦您说声益州城哪家卖绣架、花绷的有和您一样实诚些的不?”实在不行,她也只好多花些银钱去一趟益州城了。 “你说的是上等丝线吧?这个要益州城专门的绣庄里才有卖,我这里最好的就只有这种中等绣线和普通棉线了。”女掌柜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收捡起冯初晴看不上的针线筐,继续道:“你问绣架难不成想绣花?益州城里的锦绣庄里应该能买到你要的东西。不过倒是不用你亲自跑一趟益州城,你需要什么大可以在这儿定了,我们一次去益州城进货的时候就能给你带回来。” 布庄不是第一次遇到冯初晴这种情况,布庄帮着去益州城买到一些九陇人需要的东西,从中赚取一定的差价作为车马费,也能帮本地人省去上那一通颠簸。 说实话,冯初晴是走过九陇到益州的那一大段程的,颠簸暂且不说,一般要去益州城买东西一日来回根本就不够,要是在益州城歇上一晚上,这买东西也周折了点。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要什么东西,冷不防身后袁漠猛地就挡在了她身前:“绣架什么的我都会做,简单的用不了一天就能给你做出来;买绣线的话月踏青赶蚕会挑不是更好,万年场上丝线厂那么多难不成还找不着你要的。” 冯初晴也是一时想到绣花急性就出来了,经由袁漠这一提醒才想起和止马坝、九陇县呈角形的万年场本就是蚕户们卖蚕茧的地方,那里有生丝厂、熟丝厂、丝线厂,不正是蜀锦原料丝线的来源地么?商家之前好像就因为丝线厂想要搭上冯家的锦缎织造坊才让商潘安迎娶“冯初晴”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4 省钱杀器 015 木匠上门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15 木匠上门 得,冯初晴发现她算是赚到了! 布店里那点什么只能算小cass,接来不管是她看中了什么东西想要手购买,袁漠都一脸憨笑来一句:“你买这个哦?这个我会做,要不了一个时辰保管给你做出来,你放心,就吃饭那点时间我也能做出俩来。” 这当中有扫帚、竹编箩筐、洗衣裳的棒槌、绑东西的麻绳、盛水的水瓢……,很多日常需要的好东西,要不是锅铲是铁打的他实在无能为力,说不定冯初晴这一趟就什么都不用买了,光是带着这“省钱大杀器”看一就够了。 待得和冯正柏以及余姚氏汇合时,两人吓了一大跳,冯正柏更是拉着冯初晴到一边小声埋怨起来:“小妹你没发现我给你的银吗?蚕会卖了蚕茧咱们家也能进点钱,乡地方也花不了几个,你尽管买便是。” 冯初晴倒是想体验一把从街头买到街尾的畅快感,可袁漠那大个像是和店家商贩都有仇怨似的,别人家的东西拿出来他要么就说他会做,要么就说这家的不够好云云,弄得她几乎是狼狈而逃,偏生袁漠还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现背着背篓,左手一个包裹,右手一串叮叮当当的铁器,见兄妹俩凑在一块儿说话,扯了嘴角秀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冯初晴回头对兄长无奈地摊了摊手:“二哥,这五两银算是我向你借的吧,等我挣了钱还你。” 冯正柏就着急了:“你一个被休回家的女要怎么挣钱还给我?快别说了,有二哥一口吃的断然饿不着你们娘俩,该买啥你尽管放手买。” 冯正柏的声音稍微大了那么一点,这对普通人来说也只是唧唧私语的音调,但袁漠从小天赋异禀,听力和眼力都比寻常人要好上那么一些,不然他师傅也不会把手艺毫无保留地传给了他一个被爹娘都“抛弃”的孩。冯正柏的话才刚刚出口,袁漠就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词:冯初晴被休回家了! 袁漠差点失声叫了出来,关键时候转向了另外的方向,满脸的惊骇怎么都遮掩不住!难怪!难怪她那天会那么晚了带着个孩坐马车回止马坝!难怪她穿成这个样!难怪她得一钱掰成两半来用!所有的疑惑瞬时迎刃而解,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他自己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心尖被人拿手给狠狠拽住,这感觉,真是不舒服!袁漠浓密的眉毛几乎皱到了一处。 经过协商,袁漠先给冯初晴竹楼那边做活。但仅限于白天,吃过晚饭后他就得到余姚氏家歇着,毕竟冯初晴那边是单身女,说起来不好听。 到了止马坝,袁漠才刚刚平复来的心疼又重新开始,还有愈发严重的倾向。可是性向来内敛老实的他又实在找不到词汇来和冯初晴搭话,更不可能跑去献殷勤安慰两句。思来想去,唯有立马开始投入繁忙的工作当中。 冯家的木料都集中堆放在正楼上,这里的“楼”自然不是楼房。而是为了内美观在房大概分之二高的地方用结实的竹竿和木料铺就的阁楼,上面仅容人猫着腰来去,是人们用来存放木料、粮食、私房的不二选择。 冯杨氏为了彰显自己的大方,直接将梯让了出来,“初晴,上面的木料还是前些年家里条件好的时候攒来的,其中不乏好木料,只是搁了这么些年灰尘实在多了些,你要是不怕脏的话自己上去挑些,干脆多做几样东西放着。”在冯杨氏想来,冯初晴一直就是个爱干净的,估计是不会上去沾那些灰尘的,到时候就在阁楼边缘随随便便抽几根料给她便是。 不曾想冯初晴早就看透了冯杨氏的假仁义,她可是听小间谍冯处暑说了,冯杨氏为着冯正松想要给她二两银在家又是哭又是闹的;她冯初晴的确是怕灰尘,但今天偏就要多拿点木料,让冯杨氏心疼去吧,念及此,毫不客气地笑纳了冯杨氏的慷慨:“这感情好,多谢大嫂了。穗儿是个女孩,日后少不得要贴上一套家具做嫁妆,如今我被休在家谁知道今后过得怎样,不如趁着手里头还有些银一起把穗儿的家具也做了罢。” 说罢,冯初晴就要往梯走去,冯正柏正觉女上阁楼不大好看打算开口,身边却是风声一响,一道魁梧的身影率先蹬蹬两步上了木梯,袁漠在梯上回头笑了笑,黝黑皮肤和洁白的牙齿怎么看怎么憨厚:“既然冯家小姐请了我做活儿,这些脏活儿累活儿还是我来干吧。” “诶。”冯初晴退后到了门槛处,正好能看见袁漠高大的身躯在阁楼上几乎是蹲着行动,忙掰着手指头计划起来:“大件的我想要做两间g,两个衣柜,两个梳妆台,一个碗柜;小的都是些家里要用的零零碎碎,桌、板凳、绣架什么的都得有。” 随着冯初晴数一样,阁楼上就扔来几样或是一样木料,渐渐得竟然堆了半间,冯杨氏脸上的假笑快要挂不住了。终于,冯初晴的声音停了,上面的袁漠腋夹着一根成人大腿粗的木料跳了来,甩甩头上的蜘蛛,“这些木料都挺沉的,放着让我搬就行。” 他可是在上面精心挑选过的,这些木料要么是酸枝,要么是梨花木,最差的都是香樟木和松木,别说是冯初晴刚才报的那些家用器具,就是要再做几套益州城里大户人家才有的博古架、雕花桌都足矣。 在冯杨氏刀似的眼神中,冯初晴又请了余德禄和冯正柏帮着跑了几趟,这才把冯家里的那些木料全都搬到了竹楼所在院里。还没歇口气,袁漠就去竹林里两砍了不少粗壮的竹来,人又动作快地切断、剖成两半,看似粗鲁的高壮汉那双手就像是穿花蝴蝶般灵巧得紧,两地上就堆了好些。 冯初晴正回房放了东西,出门站到廊沿上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好袁漠已经剖了一小堆约莫两米长的竹筒,见她出来,搓着手冲她憨憨一笑: “我先帮你把灶房的顶给盖上,看天气这几天会有雨,我也要先在院里弄个棚出来,冯小姐你看盖在哪里合适?”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5 木匠上门 016 木质玩具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16 木质玩具 才不过两日时间,冯初晴就觉得竹楼变得像一个真正的家了! 虽说她和穗儿依然还是睡在从余姚氏家抬回来的半旧架g上,但里已经多了个泛着木材清香的梳妆台。妆台上面的铜镜虽然只有两个巴掌那么点大,但被袁漠打磨得甚是光滑,倒是影影绰绰能见着人形。 竹楼旁边的灶房也像模像样,土灶旁边多了石板的案台和木头碗柜,案台上摆着大大小小四个木头盆,竹墙上挂着竹编的筲箕、刷把等一应厨房用具。 最显眼的莫过于院左边一丈多长的新鲜篱笆墙,那是袁漠两天早上天没亮就开始的劳动成果。 两天时间,冯初晴都不知道在心里高呼多少遍“运气真好”了。袁漠别看人生得一脸憨相,手长脚长做起事来那叫一个利落!那天把木材搬回来就赶着先盖了灶房的顶和灶房旁边临时的“仓库”,眼见着天都黑了还乒乒乓乓赶了两根矮脚凳出来给娘俩坐。 去余姚氏家歇了一晚上,第二天天没亮到了冯初晴家“上工”,没见冯初晴娘俩起身,转身又去了竹林继续砍竹,这次砍的是小孩手臂粗的金竹,削成一人多高用来开始做篱笆墙。 待得篱笆墙的原料扛回来冯初晴才起身,又愧又臊地匆匆做了简单的早饭给人家吃,袁漠才算是真正开始工作。选料、料、开孔……,工具也在斧、凿、刨、曲尺、锛之间换来换去,冯初晴守了一阵发现看不懂,干脆拿了衣裳料带着穗儿去了余姚氏家做衣裳。 请木匠中午是要包一顿午饭的,可等她想起来后抱着衣料领着衣料匆匆赶回家的时候又是吓了一跳。 早上被在灶上的白米已经被袁漠顺手闷熟,拿出来准备全做的猪肉没动,倒是多了一锅散发着清香的鱼汤。 看见她回来,袁漠还一脸局促地挠着后脑勺埋怨她不该只买白米,应该买些糙米或是玉米和着蒸煮。肉贵,也可以不用买,竹林外的河湾里多的是鱼,要不是过河上山远了点,说不定他还能去猎上一只野鸡野兔野鸭啥的。 冯初晴还能说什么,一个如此“贤惠”的大男人简直让她愧疚,午也不好意思丢着家里到处乱跑了,领着穗儿用他削剩的竹在竹楼围了一处约莫一间大的范围出来,打算过几日买上十来只小鸡仔放进去。 晚上倒是没好意思让袁漠动手,把一条五花肉全都用豆瓣辣椒和酱油红烧了土豆,连袁漠多抓的另外一条鱼都拿来煎了,她觉得,就凭袁漠做事的利落劲儿也不该亏待了人家。 袁漠算是知道了冯初晴的“败家”,在她没看到的地方眼中又闪过浓浓的怜惜。 两天时间,有余姚氏家几个女儿的帮忙,冯初晴也做完了娘俩的衣衫,冯初晴就开始寻摸着要给穗儿兑现承诺了。 院里随处可见的竹和木屑瞬间就点燃了她的灵感,翻翻找找一阵,拿着几片顺手的竹片找上了袁漠。 “袁木匠,你能歇一歇帮我个忙吗?”两人虽说在一个院,但这两天都各忙各的事情,加上袁漠一般都不怎么看她,两人还真没说上两句话。 袁漠正在锯g板,听她清脆的声音习惯性的就是一阵脸热,虽然抬了头,却是没敢往冯初晴脸上看,低着头只去看她手中的竹片,不可避免的就见着她白皙细嫩的手指头上多了好几个针眼,心里就是一跳,抿了抿嘴没说话。 他不言不动,冯初晴就急了:“放心,你做得这么好,我是不会找机会克扣你工钱的。”和余姚氏聊天中得知,固然有偷懒的工匠,但也有不少赖账扣钱的主家。 “这么小的竹片你要做啥?”袁漠瞧了眼她手中的废弃竹片,细的不够做一支筷,平的也薄了些。 “帮我把这个磨成圆的竹签,不伤手就行;这竹片从中间往两头削薄一些,边缘弄成弧形,中间钻个刚好能穿竹签的孔洞。”冯初晴连比带划将竹蜻蜓的式样给形容了一遍。 袁漠接过去之后,冯初晴又开始去地上刨花中找了不少袁漠做榫头和卯眼敲来不用的各色长方体木头,找到后又要了些袁漠带来的干芨芨草开始打磨,等打磨出来不就是最天然健康的积木吗?要是还能涂上颜色画上些图案就更好了。 袁漠本来正把竹签削圆,突然就听到冯初晴一声细细的自言自语,偷眼看她发愁的样不加思考地便问了出来:“我背篓底有些朱砂和墨条你看能用吗?” “啊?”冯初晴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把心里想的都给说了出来,反倒被袁漠给吓了一跳。 一旦冯初晴的眼神来,袁漠必然是别开脸躲过,干脆低头专心削竹签,“前些天我给人做牌匾,主家多买了些朱砂和墨条,后来当做工钱给了我,左右我也用不上,你要是不嫌弃你拿去用吧。” “你用不上还拿来抵工钱?”你是笨蛋吗?后一句为了给人留面起见,冯初晴把话憋在了喉咙里。 不过在说话的同时,她还是手快脚快去袁漠那个背篓里翻了,这一翻虽然也是找到了一个木盒里的朱砂和木条,但也被一股汗味差点熏得晕了过去。定睛一看,原来盒底压了一套补丁摞补丁的深蓝色粗布衣裳,回头扫了眼袁漠现在身上那件颜色差不多的衣裳,果然见着肩膀上的补丁挪了些位置,想是今早上换了衣裳没来得及洗。 “没事,那家人也是没法才不得已拿东西抵了工钱。”袁漠回了句才想起背篓里还有今早换来准备晚上去河边洗的衣裳,忙放工具就要过去。 冯初晴却是已经抓了衣裳在手里,“我正好要去河边洗衣服,这个我顺道帮你洗了吧,就算是谢你的朱砂和墨条了。” “这……”袁漠一身都快烧起来了,这还是懂事以来第一次有女的帮他洗衣裳。 “不用不好意思,要不然你就顺道帮我把那堆木块也打磨出来吧。”冯初晴可是试过的,人袁漠用干芨芨草就能把两把木头打磨得光滑平实,轮到她,刚才浪费了人小半把芨芨草也没磨出一块儿来,所以说,术业有专攻,她还是洗洗衣裳算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6 木质玩具 017 蚕市踏青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17 蚕市踏青 待得到了月的蚕市之日,袁漠已经帮冯初晴做好了全部的大件家具,其中便有冯初晴心心念念的蜀绣工具。 冯初晴穿越之前是有过一个整体的绣架的,但那副绣架也是工厂中出来的“规格”,所谓的“规格”指的是尺寸大小、颜色都统一规格,其实个有些略矮的她用起来一直不怎么习惯,只是作为修身养性的爱好也便没有另外寻人单做,加之要做一副榫卯结构的绣架来怕是要花不少钱,她一个幼儿园老师还真的负担不起。 然而她坐到脚凳上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袁漠的手艺精湛还不止雕花g一样,先不说这就像是根据她不到一米六的娇小身材设计的凳,别的不管是大件的绷轴、绷架、绷框还是小点的插闩、嵌条、绷钉都打磨得光滑噌亮,摸上去竟然就像是上好的瓷器一般,让冯初晴暗暗啧舌。 工具准备好自然就需要购买绣针和绣线了,那天赶集回来后冯初晴也在余姚氏那证实了万年镇上的各种绣线价格都要比别的地方便宜两成。 在蜀郡,但凡是养蚕的人家都会忌讳一种叫“青”的蚕病,一旦蚕染上这种病症就像是人得了瘟疫,基本宣布无治。于是乎,在养蚕人家除了供奉蚕娘娘以求保佑之外还有着“踏青”、“挑青”的习俗。 益州每年的“踏青”都已经固定在了月这天登葛仙山。长久以来,葛仙山的万年镇也就形成了益州最大的蚕市,踏青之日,蚕户们两两挑着箩筐从益州的各个乡镇或是赶车或是走赶到万年镇,找生丝坊卖了蚕茧后就结伴登山,游览到天将暗时才会慢慢散去。 从止马坝到万年镇算起来程倒是不远,只是要先渡过湔江河,再翻过一座山,全靠着双脚行走。止马坝的人因着要去找买家卖掉蚕茧,丑时末便要成群结队出发。冯初晴之前答应了穗儿会带着她一起去踏青,想了想便拒绝了余姚氏的邀约,打算等卯时天亮了再带穗儿出门,毕竟她可没打算像止马坝的蚕户那样想把一座葛仙山的青给“踏”完。 原本她都做好准备和穗儿走到中午的,岂料娘俩刚洗漱完就见着袁漠从竹林小那边扛着一扇木头大步走了过来,穗儿这几天因着积木和竹蜻蜓的缘故对袁漠可亲热了,丢开冯初晴的手便奔了过去,“木匠叔,你又给穗儿做了什么玩的?” “这不是玩的,这是给你家做的门。”袁漠憨憨一笑,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分外醒目。竹篱笆的围墙已经将竹楼围在了中间,正对着竹楼的篱笆墙还余了个口,上面的门框是昨晚上他赶着做出来的,今早在余姚氏家他又赶了一道木门出来,放在留好的凹槽内,咯吱咯吱开关了两,位置刚刚好,不由咧了嘴无声笑了。 “这个我今天另外算钱给你吧。”昨天袁漠就明说了她家的活儿已经干完,今天开始他就要转去冯正柏家做家具了,但这么早人就送了门过来,对这样憨厚近乎傻的木匠,冯初晴真的不忍心亏了人家。说着便低头准备掏腰包。 袁漠瞧了眼冯初晴背后鼓囊囊的包袱,再看看她身边的小不点穗儿,眼中怜惜之意快闪过,待得冯初晴抬头时又是一副憨厚笑容,“不用,今天我原本就打算歇一天的,临时想起昨晚上还差你一扇门没安好,这才早些过来弄好,也好出去走走。” “木匠叔要去哪?今天娘要带穗儿去踏青呢。”穗儿在一旁着袁漠的样开关门几次也没了兴致,拉了冯初晴裙角抬眼说道。 “木匠叔也是去踏青。”袁漠伸出大手往穗儿头顶摸去,以躲开冯初晴的眼神。 “你也要去踏青?是万年镇吗?”冯初晴猛地抬头,伸手想要将穗儿揽在身侧,不曾想没碰到预期中柔细的发丝,反倒是触到了一抹温热,忙低头看去。 还没看清刚才是摸到了什么身前就是一阵风响,袁漠蹬蹬蹬接连退了好几步,只低低回了句:“是。” “你怎么啦?”冯初晴见袁漠一只手背在身后,憨厚的脸庞纠结成团,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不由四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啊?这一耽搁,她便忘了刚才触到温热的事情。 袁漠张了张口,只觉得从手背处有一种热热的酥麻感传遍了全身,像是剥夺了所有的思绪,舌头都麻得不听使唤,哪里还回得了话。 冯初晴也没多想,抬头看了天色,牵着穗儿迈出门槛将门拉上,满意地拍了拍,决定今天去蚕会顺道买把锁回家。紧了紧背上的包袱,再看袁漠的时候添了两分心虚,无他,包袱里装着两套画了水果蔬菜的积木以及二十多个竹蜻蜓,全是这些天捡了袁漠用剩的边角余料还让人家加班加点帮着赶制的,这可是今天她去蚕市的秘密武器,连余姚氏都瞒得紧紧的。 可抱着穗儿才走到止马坝过河的地方冯初晴就不得不苦笑着转身,在她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袁漠只好停步伐远远看向她,又咧了咧嘴,“冯小姐,我不是故意跟着你们的,我也是去万年镇。” “你能帮我把穗儿抱过桥吗?”冯初晴无奈望着身后用麻绳和木板架起来的桥。 湔江河就算到止马坝分流两股也比一般的溪流要湍急不少,特别是这止马坝背面的分河几次架桥都在夏日洪水中冲毁,但止马坝的人又要靠着渡河到山上砍柴采桑,不得已,便想出了用无数股麻绳在河两岸架起了桥。这桥一个人走都觉得头晕,冯初晴哪里还敢抱着孩走,还好回头时袁漠就在后面,为了孩着想,她只有又麻烦人家了。 “喔,好。”刚刚才平复激烈心跳的袁漠受宠若惊,两步上前正要接过孩,突然又缩回了手:“你先把穗儿放地上。” 殊不知,他这副模样看在冯初晴眼里只觉得这男人真是够老实迂腐傻帽的,她一个女人都不怕他还怕什么?不过求人志短,她也不想多做耽搁,依言把穗儿放在地上,“穗儿乖,你看前面的桥好高,娘害怕摔着,你木匠叔人高又很强壮,抱着穗儿过桥一定安全。” 穗儿懂事地点点头,今天娘亲能带她出来她已经很高兴了,要听话才好,一边朝着袁漠伸出小手,一边不忘建议道:“木匠叔也抱娘亲过河吧,娘亲就不会摔啦!”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7 蚕市踏青 018 人山人海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18 人山人海 抱冯初晴过河?! 袁漠一上都是飘的,翻山越岭对他来说和平地上没多大区别。 河边上穗儿无心的一句话冯初晴都没什么反应,倒是袁漠被臊得恨不得能跳到河里给身体消消热浪,以至于抱着穗儿不但把河给过了,还顺道翻过了横在止马坝和万年镇之间的一座高山。 两大一小来到万年镇的时候已是辰时末,哪怕冯初晴在后世见惯了人山人海也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从山上就能看出,万年镇的街道类似一个“非”字,中间的主街道比较宽,是连接从益州到葛仙山的官道,每年月蚕市之日益州城内也会有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会结伴登高踏青,都会从这官道上行走,不管别的地方拥挤成什么样,这条大道目前看来还是比较通畅的。 然而纵横其中的小街道现在基本看不清面颜色,一眼望过去全是各色头巾穿梭其间,叫卖声、争吵声、呼喊声连成一片,偶尔还间杂着器具相撞的各种声调,越是靠近越是让人生出一种热血沸腾之感。 在乡地方,男女大防不是那么严格,像这样的月盛会街面上男的女的接踵摩肩的比比皆是,只要行为别出格是不会有谁说什么闲话的。 袁漠在即将进街口的时候站住了脚步,待得冯初晴走近,他微微侧了侧身:“冯娘要是打算买绣线还是晚些好。这时候蚕户们都正在线庄交货呢。” “是吗?”冯初晴也是瞧见这时候往各条小街里挤的全都是背着背篓挑着担的蚕户,她不卖蚕茧跑去凑热闹的确不是时候。 “诶,前面的走不走?不走别挡啊!”不过是两句话的时间,两人身后已是聚了不少人,人肩上还挑着东西,自然要出声赶人了。 不得已,冯初晴往袁漠身边靠了靠,紧紧背上的包裹,“那你知不知道往哪走带孩去玩的人多些?”现实比想象中残酷,冯初晴原本还打算卖了包袱里的东西独吞,现在看来,有个大个在身边跟着就连走都要容易些。 袁漠愣了愣,“当然是洗心谷啊,你不知道?” 冯初晴略回神,斜睨了袁漠一眼,轻咳一声,“我自然知道,不过怕你不知道。”说着,便先往前迈了两步,“穗儿,娘去给你买花生。” 葛仙山,原名叫白石山,山型奇特、壮观、洞穴纵横、幽深难测,素有24峰、81洞之说。传说这里原是晋道士葛永璝与道友扬升贤结茅为庐、炼丹修道之所;后来葛永璝在此经过恶战收服一头凶恶的白龙,将其困于山顶一处洞穴中,令其在洞穴中修炼,并在山洞洞口雕塑雷公电母看守。 这白龙在山洞中口吐清泉,滋润山良田,清泉过处石山变沃土,长出郁郁葱葱的果树,结出瓜果繁茂的果实,所以沿着这泉水的地方又叫做“花园沟”,盛产桃、梨、李和樱桃。为此,人们感念葛永璝的恩德,在其羽化升后将白石山改成了葛仙山。 月,正值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又传说是葛仙老祖跳舍身崖羽化之日,每年从附近赶来朝拜踏青的游人香客多达数万人,今年看架势也不例外。 从四面八方上葛仙山的道很多,冯初晴和袁漠走的这条不是最著名的花园沟,也不是里一庙十里一门的朝圣梯,而是行走人不甚多的一条小。但不管从哪一条山上,到最后都会汇合在一处叫洗心谷的地方。 洗心谷中央有一眼丈见方的水池,又称“洗心池”,传说当年葛仙老祖当年便是在这里驯服白龙,两人各显神通,在山顶恶斗,以至于将山顶都弄出个大平地来,最后白龙被葛仙老祖摁在池里将黑心洗干净才算结束了战斗,所以后人便将这池用条石围了起来,在边上立了碑,有那寻求心灵救赎的人便会从朝圣梯来到此地掬水洗心。到后来,凡是来葛仙山的人都会到此掬水洗心,以达到心灵纯洁的目的。 山谷正中间是一片约莫两亩大小的纯平地,如此好日自然有聪明的小贩早就占据了有利位置兜售各家商,有山顶葛仙观诸位道童义务维持秩序倒也不显得混乱。 一走来,冯初晴就靠着一份毅力在支撑,到了洗心谷精神一松,顿时就坐倒在了平地边缘的草地上,若不是还想着丁点形象问题,她非得躺去不可。也就这样,袁漠也是不自觉地动了动身挡在了她面前,缓缓将穗儿放在了地上。挠挠脑袋,“我去给你们买油果吃去。” 他一走开,冯初晴自然不会任由穗儿在地上站着,观察了周围,发现像她这样累瘫的人大有人在,不过人家都找了草坡上的树坐着歇气,哪像她,就直接瘫在了人来人往的边。只好叹了口气,带着穗儿也找了一处草坡坐来。 “娘亲,穗儿给你擦汗。”穗儿本来就是个敏感贴心的孩,一上被袁漠抱着她看到了娘亲的疲累,现歇着立马就拿着手绢凑了上前。 “穗儿真乖。”冯初晴眼角眉梢都是笑,在幼儿园教孩的时候也会被孩们冠以亲切的“冯妈妈”称呼,现在角色转换倒也没觉着心塞,笑嘻嘻将脸庞凑了上去,让穗儿拿她的宝贝手绢给自己擦臭汗。 穗儿的手绢是冯初晴用普通棉线绣了只胖胖的加菲猫,一直被穗儿当宝贝藏着,自己都舍不得用;现在却是想也没想的就给她擦汗,这样的贴心小棉袄怎么不叫人心疼,夸奖的话自然是不要钱似的洒了出去。 很快,袁漠便拿了用荷叶兜着的油果过来,冯初晴忙拿出了包袱里的竹筒,里面装着早上临出门之前烧开的清水,“这个花了几钱?”说着,她又伸手去腰带里准备掏钱。 “不用给钱。”袁漠闷闷回了句,昨天他本来都不想接冯初晴结的一工钱的,无奈他嘴笨,实在是说不过,今天就想着怎么贴补她的,要是收了钱还怎么贴补?想想冯初晴带着个孩连嫁妆都没保住他就心里发酸。 “怎么不用给钱?又不是你捡来的。你这人也大方了,以后千万别这个样行事,会让人得寸进尺的。”冯初晴这点倒是拎得清,不该占的便宜她是不会白占的,难免心里又开始觉得袁漠人傻好欺负,难怪明明手艺那么好干活快也攒不钱娶媳妇,她可没忘记回止马坝的那天在牛车上从小个那听来的八卦。 袁漠被她直愣愣的教训又哽得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想说他也就对她大方了一点,别的人除了他弟弟妹妹倒是没有谁能占了他一钱的便宜。他人虽然老实憨厚,但并不是傻,断不会白白把自己的银钱拿出去的。只是,这样的理由叫他怎么在冯初晴面前说得出口,只得闷闷地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钱,好的。”冯初晴低头掏钱,那边穗儿正喝了一口犹带着温热的清水,因为感激袁漠一上的辛劳,小姑娘很是体贴地抱着装水的竹筒来到他身边:“木匠叔,你喝水。” 袁漠也正好口渴,见小姑娘抱着大竹筒的样也累,自然大手一伸接了过来,在小姑娘期盼的小眼神中就着竹筒咕咚咕咚狠狠灌了几口去,袖一抹,说不出的畅快。 冯初晴在腰带里没找着零钱,这才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换了腰带,忘记把零钱塞到这个腰带里来了,拍了拍额头:“算了,回去之后一并算给你吧。”还不知道包袱里的东西待会儿能不能卖着钱。 乌溜溜的眼神在山谷里扫了一圈,果然见着几个入口处不少人带着大大小小的孩渐渐多了起来,平地周围的草坡也开始拥挤起来,身边位置好的地方全都坐满了以“家”为单位的人群。这,冯初晴心情大好,伸手对穗儿招了招:“穗儿,娘口好渴,快把水给娘来点。” 袁漠再次感激自己皮肤黑,否则这一刻他非得出丑不可。敢**冯初晴就带了一个竹筒装水,还没怎么想,那厢冯初晴已是凑在竹筒边小口小口喝起水来。 袁漠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自觉狠狠吞了口口水,他方才好像就是凑在竹筒有个小黑斑的地方喝的,她……她竟然也是,两人的唇岂不是……岂不是碰到了一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8 人山人海 019 竹蜻蜓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19 竹蜻蜓 就在袁漠心里小鹿乱撞纠结不已的时候,冯初晴已是趁机四打量了一番。随着日头渐高,中间围着洗心池一圈又多了许多杂耍艺人和小摊贩,眼见着一**拖家带口的人在洗心谷集中,她唇边的笑容是越来越大。 “穗儿,来,娘和你玩竹蜻蜓!” 穗儿再怎么说那也是小孩心性,虽说陪在冯初晴身边不言不动的,一双明亮的杏眼却早已投注在前面一块不小的平地里疯玩的小孩们,闻言眼睛就是一亮:“娘亲,你对我真好。” “傻妞。”冯初晴戳了戳她白嫩的脸颊,解开包袱就拿了俩竹蜻蜓在手中,剩的都丢到了袁漠的手中:“待会儿要是有人来问你记得和人说钱一个。” 说完,还没等袁漠反应,就拉着穗儿一溜烟跑向了人群。袁漠看着娘俩一高一矮的背影离开,无奈只好守着包裹坐,扫了眼他亲自参与制作的“竹蜻蜓”,嘴边泛起一个苦笑:不过是个竹片做的东西,哪里就值当钱了?钱都要买一斤白米或是斤糙米了。 “哇!穗儿你看我的得多高!”远处,冯初晴微微仰着头,在她斜前方,速旋转的竹蜻蜓缓缓往一个方向落,她竟然提着裙摆就奔了过去,溢出一串清脆的笑声。 “娘亲,你等等我的。”穗儿小姑娘自然不甘示弱,双手来回搓动,往上一抛,旋转的竹片就带着圆滚滚的手柄向天空,吓得旁边盘旋舞的真蜻蜓纷纷躲避,惹得穗儿咯咯直笑。 冯初晴在幼儿园教导小朋友的时候就属于放得开的那种,她的教理念里,让孩尽情欢乐释放才能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而陪着孩们玩耍的她自然也会全身心投入到这种快乐当中,一旦玩起来会相当地认真。 好在乡户人家没那么多规矩,她带着孩们疯玩像余姚氏那样的人不过会笑骂她一句疯妮,只有冯杨氏会皱着眉头带眼露羡慕的谷雨离开,但也不会义正言辞说她败坏名声什么的。 穗儿毕竟才岁多,双手没什么力道,竹蜻蜓不过是了一人多高就摇晃着坠了来,她追上去捡到手里不由就有些沮丧:“娘,你的为什么能那么高?” 好不容易追着竹蜻蜓停来的冯初晴笑着回到穗儿身边,眼角余光瞧见此时平地上已经有好些孩注意到了娘两个,故意抬高了声音道:“这是穗儿你没掌握到方法,来,娘教教你怎么让竹蜻蜓得更高,明天咱们把你处暑哥哥他们都给比去。” 竹蜻蜓制作简单,在止马坝已经有两家的孩拿在手里玩,孩们喜欢找个空旷的地方比赛谁的竹蜻蜓放得最高,但冯正松和冯正柏照着做出来的竹蜻蜓都没袁漠亲手制作出来的得高,这点冯初晴早有发现。教了穗儿几个简单的诀窍,穗儿再玩的时候果然要得高些,见机冯初晴又鼓励夸奖了两句。 小孩都有比较的心理,旁边一个穿着宝蓝色衣裤,红绳扎着冲天辫的小男孩大概平日里在家就霸道惯了,竟然趁着竹蜻蜓落地的时候冲上去就抢了穗儿的。穗儿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得意地跑到一边着穗儿的样搓了起来,可没放竹蜻蜓的诀窍,他就算搓得再多,也是没办法起来的。 “小朋友,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抢别人东西?这个是不对的哦。”遇到这种不讲道理的孩,你必须很严肃地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冯初晴指了指周围虽然眼馋,但都还保持理智的其他孩,继续教训道:“你看别的小朋友不管是比你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都没有像你这样做,他们都是好孩,你想不想也做个好孩?” 谁不想做个好孩,只是小男孩还是舍不得手中的东西,冯初晴只得再接再厉,“你看你把东西从小妹妹手里抢过来也是不会玩吧?是不是也没多开心。要是我现在仗着我是大人把竹蜻蜓又抢过来,你会不会伤心哭鼻啊?” “给,又不是多好玩。”小男孩经过一番心理比较,觉得冯初晴说得还挺有道理的,直接就把竹蜻蜓丢到了穗儿脚边上。冯初晴有心多说两句也只有住了口,毕竟看这小孩的家境也算不错,这样家境的孩娇惯些也无可厚非,难不成会因为她几句话就能彻底改过来么。 笑了笑,转身对围观孩当中看上去比较大的孩招了招手,递上了手中的竹蜻蜓,“我家的小妹妹小,你愿意陪她玩会儿吗?”那小孩大概八岁上,看了眼长得粉雕玉琢的穗儿,接过竹蜻蜓重重地点了点头。 冯初晴就知道这时代的小孩单纯得紧,安抚似的对其他小孩道:“待会儿我教会这个大哥哥玩竹蜻蜓,你们大家排队一个个玩好不好?” 有新鲜东西玩总比疯跑要好玩得多,七八个孩异口同声应了来,冯初晴便手把手教了两个孩玩法,之后便在一边含笑看着,时而对穗儿露出个鼓励的微笑,时而在竹蜻蜓要落到谁身上时上前帮一把,尽责的模样落入周围不少人眼里都是会心一笑。其中有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小妇人本来都走到这边的,又默默退到了原本的地方坐着,她身边一个中年女人就诧异了:“言娘怎么不去把旺哥儿带回来,不怕待会儿伤着哪回去吃挂落?” “娘,你不知道旺哥儿在家有多霸道,偏生他爷爷奶奶护得紧,崇元又不常在家,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都不知道怎么管教才好了。你看他现在多听话。也不知那是谁家的媳妇,看孩真有招。”被叫言娘的小妇人眼睛盯着之前抢穗儿竹蜻蜓的那个男孩,又是欣慰又是宠溺地说道。 “甭管谁家的媳妇,看她的穿着也知道日过得不怎么样,想必男人是个不顶事的!还是你最有福气,崇元是咱们益州第一状师,就连知州大人也是要敬他几分,没曾想他还就认准你一个,看把你和旺哥儿养得……。”中年妇人每每想到自己的女婿,面上就是一片傲然之色。 冯初晴倒是不知道这番和小男孩旺哥儿结的缘分今后还有多少牵扯。渐渐的,见到更多孩被大人们放了过来,竹蜻蜓肯定不够用了啊,时机已然成熟,冯初晴指了指另一方浑然不知即将发生什么的袁漠:“我们是在那边买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9 竹蜻蜓 020 买卖初成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20 买卖初成 袁漠只是呆呆看着冯初晴在孩堆中言笑晏晏,不觉得她有失妇德,反倒是觉着站在孩群中的她笑得眉眼弯弯,让他的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个不停,见她突然转向了这边,袁漠就像是做贼被抓个正着似的慌乱不知所措,连忙低头避了开去,不断在心里唾弃自己异想天开,像冯初晴那样的大家小姐岂是自己这样的人能够肖想的。 就在袁漠默念时,一群小孩已经风一样跑了过来,“这个竹蜻蜓怎么卖?” 袁漠闻声抬头,发现围着自己的是一群半大孩,那“钱一个”还怎么说得出口,但又怕回答不好违背了冯初晴的嘱托,一时支支吾吾憋得一张深古铜色的肌肤成了纯正的黝黑。 冯初晴在外围急得跳脚,这合作者也找得忒老实了一点,急性的她自然看不过袁漠的无用,大声在外面回道:“我们刚才问了,这竹蜻蜓钱一个,要是一齐买两个五钱,一齐买五个十钱。” 这是以生得多为傲的时代,家家户户要是孩少于两个那是要被别人家看轻的。冯初晴这样给竹蜻蜓一定价,瞬时就让这些孩们听到了重点,出门在外,身上随身带着几钱的孩不多,当即就有人快转身去找大人要钱去了。袁漠身边就剩了四个孩,你一个、我两个挑了起来。 “我要!我要两个。”最先掏钱的正是那个一身宝蓝细棉衣裤扎着冲天辫的小男孩,四五岁年纪,竟然从怀里掏出个小荷包,一倒还倒出来个银馃,看样不止一两。咚的一声就放在了袁漠面前,“快给我竹蜻蜓。” “这个……”袁漠吓了一跳,意识看向一旁的冯初晴,银馃大,零钱怕是不够找的。 谁知道那孩还真是个急性,二话不说抓了两个竹蜻蜓就跑,丝毫没有等找零的架势。 “诶!”袁漠傻眼了,抓起银就要跟着去还钱,冯初晴此时却是看那些离开的孩都拿着铜钱回转,生怕就失了这头生意,连忙从他手里接了银,“你守着摊按照我之前说的价格卖,我去还银。这些竹蜻蜓是我花脑筋想出来的,是你花功夫做的,一两钱难道还不值当?” 冯初晴追着小男孩离开,袁漠看她身上那粗劣的粗布衣裙一时怔楞,是啊,她现在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若是能够卖了这几十个竹蜻蜓,她或许就能够买一身好看的衣裳了,就像那时候…… 这时候,被叫做言娘的女也发现了旺哥儿的不妥,提着裙摆走到了他身边,“旺哥儿,这两个东西是从哪来的?”不过是一眨眼没注意的时间,她就发现旺哥儿手上多了东西,生怕她那恶霸儿又做了抢别人东西的事情。 “买的。”旺哥儿腋夹了一个,双手捧了一个正试着往空中,根本没空理会他娘亲。 “买的?”言娘一愣,旺哥儿身上是有个银馃,那可是临回娘家的时候婆婆塞给他买零嘴的,一两多点的银得买多少零嘴,他不会被人诳得就买了俩小玩意儿吧?念及此,言娘不由追问道:“给娘说你花了多少钱?在哪买的?” “哎呀,娘你快让开,不然待会儿我的竹蜻蜓不起来。”性急躁的旺哥儿不由给了他娘亲一个大白眼,不快地往边上挪了几步,干脆转身背着言娘。 言娘蹙眉又跟了上去:“那你先和娘说买这两个东西花了多少钱?” 旺哥儿嘟着嘴再换位置,就是打死不开口,正当言娘冷脸想要骂人之时,冯初晴正好追到了她们母身边,“这位大嫂,你就是这小朋友的娘亲吧?”她来得也不算晚,恰恰听到了娘俩后面的对话。 “嗯,我夫家姓方。这是我儿方庭旺,小名旺哥儿。”言娘之前就见儿在冯初晴面前规矩许多,对冯初晴便生了好感,她不好意思主动搭话,但不妨碍她对冯初晴示好。 冯初晴看了言娘的相貌不由一愣,好一个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的美人儿。 言娘见她愣住,柔柔一笑:“这位妹妹是有什么事吗?” 冯初晴哦了一声,忙将手里的银馃摊开,“方大嫂,这是你们家旺哥儿刚才买竹蜻蜓给的银钱。那竹蜻蜓两个也不过五钱,这个我怕是找不开,不知道你能否收回去换了零钱给我?” 这时候,旺哥儿的竹蜻蜓已是顺利了起来,乐得他拍手咯咯直笑,跟着冯初晴来的穗儿也大声夸了句“哥哥真是厉害。”旺哥儿顿时笑得更为得意:“你们家的这玩意儿真好玩,要是再做得大些能带我上去就更好了。” 言娘不着痕迹打量了冯初晴和穗儿的穿着打扮,再看看被小孩围在中央的袁漠,并未伸手去接冯初晴手中的银馃,反倒是柔柔一笑:“既是旺哥儿给出去的那你就收着吧。我家相公常说要从小给孩留着面儿,大道理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但要是我现在把旺哥儿高高兴兴给出去的银馃收回来,岂不是驳了他的脸面,这可不行。” 那么小的孩就脸面?冯初晴也同样扫了眼这对母的穿着打扮,估摸着人家家境出这么点银也是九牛一毛,她现在的确是手里不宽裕,但人家一两多银买两个竹蜻蜓也不划算了点。言娘的态挺坚决的,两个人在这里争来争去也是徒劳,想了想,冯初晴低身在穗儿耳边上说了几句话。 穗儿点了点头,快回了袁漠那边,不一会儿就抱着个小袋跑了回来。冯初晴摸了摸她的头发,夸奖了小姑娘几句,眼见着平地里涌来不少年纪偏大的孩玩竹蜻蜓,便给言娘建议道:“旺哥儿和穗儿年纪,若是继续在这边玩耍怕被谁冲撞了就不好了,不如我们带着他们到那边坐。” 旺哥儿正玩得开心哪里肯走,冯初晴便将手里的布包一扬:“旺哥儿,你方才给冯姨的银馃可不止买了两个竹蜻蜓,这里还有更好玩的东西哦,要不要让穗儿妹妹教你怎么玩?” “我才不用她教,我自己什么都会玩。”旺哥儿自然不服输,讪讪收了竹蜻蜓就要来抢冯初晴手里的布袋。 冯初晴将布袋拿高不让他碰着,“旺哥儿要先把脸上和手上的汗擦干才能继续玩积木。”看言娘已是掏了汗巾帮孩擦拭,便对言娘解释道:“方嫂有心拉拔,初晴也不矫情了。这积木就算是我强卖给旺哥儿的吧。” 缘分这东西向来奇妙,言娘本身是个安静贤惠的性,对冯初晴这样爽快不加遮掩的性又是羡慕又是喜欢,当即抿嘴笑了笑,“也行。”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0 买卖初成 021 婶不可忍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21 婶不可忍 月蚕会踏青,出门的可不止远近的蚕户农人,益州城更是有书院将诗会搬到了花园沟的花园坪上,一群老少书生请了怜花阁嗓最亮的伶人吹拉弹唱,他们则聚在一起饮酒作诗,真真是无比的风雅。 吴桐和商洛虽然不是书院最有才华的书生,但绝对是最有钱的书生。此次诗会的花费便是由吴桐出了大头,商洛补足了余银两。只是两人先后沉迷于商道,书院那些一心求功名的书生对他们俩不怎么看得上眼;相对的,两人也看不惯那些满口之乎则也说到养家糊口就支支吾吾的书生,话不投机半句多,诗会才开始没多久,两人就给书院院长告了罪结伴往山上的葛仙观行去。 洗心谷中人满为患,商洛用一把折扇挡了半边倾国倾城的妖孽相貌,跟在兴致勃勃的吴桐身后猛皱眉头,“吴桐,这边人多了,我看我们还是回诗会去吧?” 吴桐正从一个小贩的摊上拿了个陶瓷烧的小人儿,随手丢了一把钱后转头笑道:“光听那些人酸言酸语的有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要继续往上考?”扫了眼商洛露在外面小半张如玉的面孔,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不过商兄你要是继续往上考的话保不准会被公主郡主什么的看中招为驸马,到时候还用得着辛苦争抢你们家那丝线厂?” 商洛被吴桐的玩笑话气得放了扇,浑然不觉周围已经传来抽气声,拢了眉头沉声道:“你要是再开这样的玩笑我可转身就走了。” “别生气嘛。”吴桐腆着脸一笑,多难得才遇上个和自己一类的人,得罪了多可惜。扯了商洛的扇重新遮住他脸庞,“赶紧遮住,我们继续逛。你当我愿意来人堆里挤着啊,还不是来看看这些手工做的玩意儿有没有什么稀奇的。过些日就是蜀郡王家小少爷生辰,世爷看得起我给了我一张请柬,要去总不能空手去吧?蜀郡王府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小少爷听说年纪不大,也不知道洗不喜欢这些小东西。” 远远的,商洛便看见了在空中舞的竹蜻蜓,一拍吴桐肩膀:“看那边!” 只看了一眼,吴桐便是眼前一亮:“你说要是那竹片漆成旁的颜色,或是在两端系上彩色的绢纱,舞在空中岂不是更为耀目!” 不得不说,吴桐能够成功也有人的道理,远远看一眼竹蜻蜓便能提这么两个改良意见,要是冯初晴听到他这番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夸她一夸。要是她有这个本钱,又何必把客人定向在两的小孩这边,八十多个竹蜻蜓卖完也不到二两银,要不是人旺哥儿给的一两多银馃,她都要沮丧地哭出来了。 益州这一代,小孩未满十二岁之前是不能进庙见菩萨的,怕折了小孩的寿元。言娘此次来葛仙观主要是要帮她妹妹求姻缘、顺便也要求求菩萨再许她个孩,之前还有些遗憾带了旺哥儿怕是没办法如愿,没想到遇到了冯初晴,人好又细心,最重要的是投了旺哥儿的眼缘。左右思量了,便将旺哥儿托付给了冯初晴,陪着她娘亲去了山上的葛仙观。 袁漠上山来也不是全然无事,葛仙观中有个老道是他师傅的朋友,每年月这日中午都是葛仙观道士最忙碌的时候,他都会去葛仙观的后厨帮着劈柴烧火,眼看着日头上升,即便是再舍不得冯初晴的笑脸,他也只有挠着后脑勺大步上了山。 一个两个的都走了,就剩冯初晴一面卖着剩的几个竹蜻蜓,一面守着旺哥儿和穗儿玩积木。 “旺哥儿,你手里的是什么?”寓教于乐也是冯初晴的教理念,积木上面虽然只是单独的黑红两色,但胜在她绘画功底不错,大红公鸡扬着脖活灵活现的。 “公鸡公鸡真美丽,大红冠花外衣。油亮脖金黄脚,要数漂亮我第一!”旺哥儿记性不错,方才冯初晴才教了一次他就能记得很清楚了。 “旺哥儿真棒!”冯初晴伸出大拇指夸了一句,拿了另外的一个放到穗儿手里,“穗儿说这个是什么?”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穗儿反应稍微迟钝了点,但好在跟在冯初晴身后这么久,沉吟片刻总算是想了出来。 按例,冯初晴也是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夸了一遍,看两个小朋友用一块块积木就要搭成个大庄园了,嘴角不由露出个满意的微笑。 突然,眼前一黯,她身前的阳光被人给遮住了大半。 “这位大婶,竹蜻蜓怎么卖的?”吴桐方才也是听了两个小朋友念诗句,看了个人的打扮之后自动将旺哥儿定位为谁家的少爷,扎着淡蓝布头巾、穿着粗布衣裙的冯初晴自然就是服侍少爷的老妈了!只是,这老妈倒是精明,竟然趁着带少爷出来的机会拉私活! 大婶!叔可忍婶不可忍!冯初晴抬头就喷了回去:“你叫谁大婶?没长眼睛还是眼睛近视?竹蜻蜓已经卖完了,赶紧让开,别挡着本姑娘晒阳!” “呃,不好意思。”吴桐这时候看清眼前女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一时理亏,道了声歉,指着包袱皮里露出来的两个竹蜻蜓放软了口气:“这位大嫂大人大量,这不是还有竹蜻蜓吗?多少钱一个,我全买了。” 大嫂?冯初晴不知自己现在这样的确和乡户人家媳妇没什么区别,吴桐这称呼其实已经够尊敬了。然而在她看来,自己可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被人叫“大嫂”就像是打上了谁的标记似的,她一点都不喜欢,抚了抚裙角,从地上站了起来,因着坡的干系,倒是和十七岁的吴桐正好面对面,“有钱很了不起啊?我的竹蜻蜓到此宣布售罄,不再对外出售!” 站起来不用仰视别人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但相应的,她也将自己暴露在了吴桐身后人的视线当中!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1 婶不可忍 022 毫无干系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22 毫无干系 远远的,商洛就觉着那带着两个一男一女两个孩玩耍的女说话声有些耳熟,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穿着粗布衣裙的会是他前些日才刚刚休堂的冯初晴。 等到冯初晴站起身来露出全貌,惊得商洛瞪圆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 商洛的样貌可以说是刻在冯初晴的骨里,这个世界别的人冯初晴不认识,可商洛就算是化成灰她怕都能嗅出那股凉薄的味儿来。抬了抬眼,就像是不认识商洛似的重新将目光转向吴桐。 吴桐的穿着打扮不比商洛差,年纪也要小上几岁,看他和商洛一道,冯初晴眼珠儿一转,改了主意,嘴角微翘,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公是要打算买我家做的这竹蜻蜓?”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被彻底忽视的“商潘安”顿觉不爽,唰的一收了折扇上前一步就站到了冯初晴身前。 让他想不到的是,冯初晴只是淡淡斜睨了他一眼,干脆矮身将竹蜻蜓拿在手中,微微偏过身继续问吴桐:“公真是好眼光,这竹蜻蜓如今天上地独此一家,你看这工艺和做工,一个只要十钱。”她也算是狮大张口了,一份本钱不花的东西开口就是十。 吴桐也是个妙人,分明看出了商洛和眼前这女有干系,却也觉着还有女能从商洛的脸上移开注意力还和自己做生意实属稀奇,便也配合着接了竹蜻蜓仔细看过,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的确,这竹片打磨得相当光滑,只是方才我分明都问过旁人,这竹蜻蜓最贵不过钱一个,到了我这怎么就成了十一个了?” 冯初晴愣了愣,立马又带了笑容解释道:“公这就有所不知了。既然东西做出来售卖自然分了那六九等,这剩的几个可都是精,价格自然不一般。” “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不是精?”明知道冯初晴可能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吴桐还是很感兴趣地追问了一句,作为一个资深生意人,吴桐对她的这种推销很是买账。 他倒是心里舒坦了,可惜商洛被晾在一边气得一张俊脸通红,伸手入袖间摸了个银馃就砸到了冯初晴身边的地上,“这什么竹蜻蜓本公全都买了!多少银钱的东西在这里讲个不停!” 此举终是引得了地上的两个小孩抬头看了过来。 旺哥儿倒是没什么,穗儿却是身一缩,低低唤了声:“爹……” 穗儿目露担忧,拉着冯初晴的衣角身都开始瑟瑟发抖,冯初晴心里一突,她怎么了?怎么会当着孩的面和人争吵? 深呼吸了两口气后瞪了商洛一眼,矮身拍了拍穗儿的头:“穗儿是好孩是不是?和旺哥儿把积木拿到那边和姐姐一起玩。”她说的姐姐是方才一个买她五个竹蜻蜓的庄户人家少女,那女孩带着四个弟妹在另一边玩得正开心,之前旺哥儿和穗儿就想过去玩来着被她拦了来,此时不想被孩听到大人争吵,自然是想办法支开了再说。 旺哥儿是个有得玩什么都顾不上的,听话后忙招呼穗儿帮着一块儿收拾了积木要走,穗儿终于是在冯初晴鼓励的眼神一步回头地走了。 孩一走,冯初晴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收,低头将银收好,递出了剩的五个竹蜻蜓:“多谢公打赏。”说罢,又故意冲着吴桐勾了勾嘴角:“这位公,真是不好意思,竹蜻蜓这已经卖完了。” “无妨,无妨,他买便是我买。”吴桐摸了摸巴,一双精明的狐狸眼在远去的穗儿和冯初晴身上扫了扫,露出个疑惑的表情来:“这位嫂是否姓‘冯’?” “我还没嫁人,你可以叫我冯家娘,或是冯姐姐。”吴桐虽然有一双狐狸眼,但长相偏阳光,露齿一笑之时两颗小虎牙看起来和冯初晴见过的初中生似的,饶是冯初晴现在对商洛反感得紧也是没办法对这样一个笑脸相对的正生出厌烦之心来。 当然,这仅仅是她不知道眼前这无害正身份的情况,一刻,她就恨不得一脚把这阳光的正给踹到坡底去。无他,商洛皱着眉头将吴桐给拨到一边,并略略带着警告唤了句:“吴桐,你哪里来这么多问题?” 商洛认识中的冯初晴是一个对所有人不假辞色,独独对他软得像水的女,今天她对吴桐笑了好几次,对他却是一直视若不见,这种落差让他心底生出一丝怪异的抗拒来。 吴桐?!冯初晴惊讶于吴桐的年轻以及他面貌上的无害。面色瞬时就冷了来,蹲身就要提着包袱去另一边找旺哥儿和穗儿。 “冯姐姐,你那边箱里装的是什么?”吴桐倒是眼尖,一又看到了包袱里一个未上漆的小箱,箱顶端还有个小巧的把手,正是冯初晴两套积木中剩的另外一套。 然而冯初晴却是不想和眼前这两个有可能还得冯家家破人亡的富家少爷继续周旋,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还没回答本公的问题?你在这里干什么?”商洛只觉得一口气闷在心头上不去也不来,怎么会容许冯初晴就此离开,况且他还记得困扰了他许多天的“古天乐”和“白斩鸡”呢。念及此,他狠狠磨了磨牙齿,“姓古的就让你这么在这儿抛头露面吗?你如此不守妇道还视我为无物!真是混账。” “公你是我爹?是我哥?还是我叔伯长辈?”商洛的双手张开,冯初晴自认小身板不是他的对手,也不甘从他腋穿过,只得站住了脚冷脸问道。 “不是,你脑袋……”商洛正想骂她脑袋有病,冯初晴又紧接着追问了句:“公你是我夫君?” 商洛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大声肯定回道:“不是!” 冯初晴看他那巴不得证明给全世界人看两人毫无干系的做派不由扬了扬眉, “这就对了!你既不是我长辈、又不是我夫君,这年纪更不会是我儿,我抛头露面去哪干你什么事!再说了,抛头露面就不守妇道了,请问你家娘亲、姐妹们难道就不出门不露面了?你说这满山谷的婆婆婶婶姐姐妹妹们哪个又不守妇道了?‘视你为无物’,这不就对了,我一个未嫁的女要是眼睛黏在你身上那才叫不守妇道呢。”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2 毫无干系 023 尖牙利嘴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23 尖牙利嘴 冯初晴的话说得又快又急,根本就不给别人插嘴的余地。吴桐没见过她倒也罢了,商洛却是倍受打击。 当初,冯初晴天真娇憨,看到他就走不动道,眼中的仰慕那是藏都藏不住;无奈他自十二长成后见惯了旁人的仰慕,只会觉得厌烦恶心。之后冯初晴开始怨天尤人,成天就会在他面前流泪求怜惜,甚至为了讨好他连嫁妆单都双手奉上,委屈求全的样更是让他的心里生不出一丝涟漪。 但现在,冯初晴熠熠生辉的眸就像是带着魔力,白净的脸庞微微泛红,樱桃小嘴一张一合虽是句句堵得他有口难言,他却是犯贱地觉着她真是亮眼,让人移不开眸光。 “既然你我毫无干系,现在,我要去带我女儿回家了,劳烦动动尊蹄做做好那什么别挡着道!”商洛的脸的确是妖孽,但冯初晴又不是那等没见过美男的人,皮相之的薄情寡义能让她有好脸色才怪了,没大庭广众之呼他俩大耳巴已经是克制后的限了,当然了,也或许是面对老好人袁漠几日把脾气给她压了几分来。 “你说本公是狗?”商洛咬牙问了句,身依旧不动,从冯初晴闪着光芒的脸上移到微微发疼的脚上。 他早上出门特意换上的浅蓝色丝覆上踏着一只灰蓝色粗布鞋,布鞋脚背上是一朵月白色的绣花鞋,虽然泥泞点点,却还是掩不住上面一朵足以以假乱真的桃花。 冯初晴有些郁闷这时代没有细高跟鞋,否则踩上去之后再转俩圈,不踩残,也痛死他,见他皱眉,她笑得是**明媚:“公哪句话听到我说你是那什么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怪得谁来?公啊,你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走,要是我一不小心叫句‘非礼’来……” “你!”商洛都不清楚自己为何挡着不让,但还是没忘记冯初晴是他好不容易才摆脱的累赘,甩了甩袖终于是让开了道:“尖牙利嘴!本公告诉你,休想再以此威胁本公对你负责!” “切!你真以为你就是万人迷,我就非你不可了吗?就你白斩鸡的模样还没你身边那小公吸引人,我就是赖,我也赖他啊!”冯初晴说着,暂时忘了吴桐身份,对他露齿一笑。 商洛又被气得满脸通红,还待说些什么,吴桐却是看出冯初晴不过是嘴上花花出出气罢了,只是冯初晴的表现让他根本厌恶不起来。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了这么半天好戏,也是该他出面收场的时候了。 “冯家姐姐,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这位兄长唐突,其实他拦着你别无恶意,只不过是想再向你买些东西罢了。”吴桐扫了眼周遭已经开始往这边打量的人,在冯初晴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拍了拍商洛的后背,不着痕迹丢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给后者,上前一步立刻接过了主导权。 冯初晴脑海里顿时警铃大作,吴桐是谁她心知肚明,相信吴桐也清楚她的身份,还这么客气肯定不怀好意。她性是直了些、燥了些,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点还是知道的,只得再次停了脚步:“竹蜻蜓已经卖完了。” “不是竹蜻蜓,而是那个!”吴桐指了穗儿和旺哥儿所在的娃娃堆,那边已经被里层外层围了个严实,隐隐约约还有背诗词的声音传来。 “噢,你是说积木?”用光了袁漠的两色颜料也不过做了副积木,家里留了一副,给了一副给旺哥儿,她包袱里倒还真有一副打算找买家的,不过她之前把买家定义在买绣线的时候寻个铺卖出去,也好卖个好价钱。但吴桐和商洛两个一副凯模样,要不是有之前的仇怨在,她根本就无需犹豫。 “叫积木吗?不知道有什么说法?”吴桐这人标准的生意为先,明明冯家就是他一手策划弄垮的,此时在冯初晴面前却是一副正儿八经谈生意的架势。 说起积木的好处和玩法,冯初晴自然头头是道,作为一个幼儿园老师,怎么用不同类别的积木对各个年龄段孩的智力开发她是烂熟于心,只是将自己这套绘了简单图案配诗词的积木淡淡一介绍,就见吴桐那双贼亮贼亮的眼睛。她心中警觉顿起,立马住了口,“这积木我是做给孩玩的,不卖!” “冯家姐姐可以先卖一份于我,另外做的,我双倍替你把钱付了。”吴桐嘴角露出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双倍?当真是当姐姐是傻呢!木头做的能有几个钱,照商家和吴家的有钱法,回去用好点的材料一做,天知道能卖多少钱?冯初晴快在心底算了算,这积木和竹蜻蜓本来就是工艺最简单的东西,就算今天没卖给吴桐,相信以他能扳倒冯家的手段,得到做法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倍!怎么样?”吴桐见她犹豫,又加了注。 “二十两银!”冯初晴伸出两根手指头,白皙的手指头上多出来几个细碎的伤疤,看在商洛眼里分外刺目,又在一旁嚷嚷了一句刷存在感:“那姓古的真是没用。” 冯初晴看都不看他,只看着吴桐:“我再给你说说另外两款积木做法。”积木变化没一也好几十,不过是多提供两个思,算是买一赠二,要是吴桐不愿意,她就自己做着慢慢卖,虽然一个一个卖可能琐碎又耗时些,但也稳当。 “你用木头做得再精致最多也就是几十的价格,到了我手里肯定不一般,冲着你多的两款,这生意我应承来了!”竹蜻蜓虽然新奇,但绝对没法在郡王府出彩,积木就不同了,做得好可是吸引眼球的最佳礼物。而且,这玩意儿雅俗共赏,以后难保不能当做生意来做。 冯初晴也知道这些,无奈形势比人强,事前她根本没考虑到普通庄户人家的购买力,积木的市场靠她是绝对没法拓展来的,就算知道吴桐是害得冯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为了生活,她也不得不再低一回头,好在还不是给商洛低头,否则她就算继续饿死也是不会妥协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3 尖牙利嘴 024 形状美观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24 形状美观 一手钱一手货,吴桐做生意利落,冯初晴为人也干脆爽利,论到利处都是处处针锋相对半步不让。 商洛知道吴桐买东西是为了什么事情,纵使被冯初晴一阵冷嘲热讽也暂时忍了来,见两人谈得热络,插不上话便东张西望起来。可不管他往东还是往西看,都会有发现他相貌的大姑娘小媳妇发出声声惊叹,有几个大胆的还大大方方冲他抛起了眼色,痴迷的神情让他是浑身一颤,冷了脸复又将折扇遮了脸庞,收回目光扫向冯初晴,至少,她现在不会用那种惊艳的恶心眼神盯着他不放。只是不知为何,冯初晴对他过忽略他心里又有几分失落。正在他心里矛盾时,做完生意的吴桐却是忽然正正经经问了冯初晴一句: “冯家姐姐,不知你是否知晓何谓白斩鸡?” 刚刚收了银,冯初晴的心情还算不错,早就忘了曾经骂过谁这么一个名词了。大方奉送了两句:“白斩鸡?哦,一道粤菜,用还未打鸣的小公鸡做的。形状美观,皮黄肉白,肥嫩鲜美,滋味十分可口。不过,我可没菜谱给你。”她只会简单的饭菜,像白斩鸡那样注重烹调方式的“大菜”她可是无计可施。 “小公鸡,没长熟的?肥嫩鲜美?”吴桐瞪大了眼睛,狐狸眼中波光流转,重重拍了商洛肩膀两,又重复了一遍白斩鸡的做法,笑得直不起腰来。方才他不过是觉得冯初晴牙尖嘴利的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了一句,没想到还这句话还真的是她说出口的。不过他倒是奇了怪了,不是听说冯家那位小姐全然就是个“痴人”吗?痴人会骂“商潘安”?痴人会做生意? 刚刚才觉得冯初晴顺眼一些的商洛反应更为直接,竟然还当冯初晴就是那个跪在他府门口求收回休书的懦弱女,扬手就打算给她一顿教训:“你竟敢辱骂爷‘白斩鸡’、‘种/马’?!看爷怎么收拾你。”他的动作快,吴桐的动作也不慢,第一时间就隔在了两人中间。 “怎么?还想打人啊!”冯初晴可不怕事,反倒是迎了上前,“你倒是打呀,让这满山满谷的人好好看看你商家少爷是有多威风!出手打女人的孬种!”她可是没忘刚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商洛那一脚踹得有多疼,舍得伸手打女人的男人能好到哪去? 商洛不是笨人,吴桐拉着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过于冲动了,其实那天之所以踹了冯初晴一脚还是因为急着去和吴桐商量事,偏偏“冯初晴”抱着他的脚不放,情急之力气就大了些。冯初晴再一挑衅,商洛便立时冷静了来,眸中冷芒一闪而没,形状完美的唇微微上勾,咬牙低声道: “冯初晴,你聪明了!” 再扫了眼因为冯初晴大声招来的探寻人群,商洛沉脸拉了吴桐一把,“你的事情完了吗?完了我们就走。”大庭广众之若是和冯初晴一个妇道人家一起拉拉扯扯岂不是自降身份。 冯初晴微微扬着头,对着商洛两人远去的背影重重哼了一声。 “初晴妹这是怎么了?”言娘因为记挂着旺哥儿,上了香许了愿后便匆匆赶了回来,正好见着冯初晴面色不善地目送两道颀长的背影远去,不由多问了句。 “没什么。”冯初晴无意多将自己的私事曝出,和她一起去把两个孩接到了身边。 “娘亲,爹是来让我们回家的吗?”都说童言无忌,冯初晴虽然不想把自己的事情说给别人听,却是管不住穗儿担忧的心,刚刚牵着她的手,穗儿就因为担心害怕问了出来。 “穗儿,爹有事要忙照顾不了我们两个,我们暂时不会回去的。”孩还小,再怎么敏感早熟,冯初晴也尽量照顾着她的情绪来。 言娘倒是不多事,言娘的亲娘却是个八卦的女人,不过还算有些分寸,避开了孩便问了冯初晴究竟怎么一回事,方才她老人家眼尖可是瞧见了,离开的两个青年男一个比一个俊俏、穿着打扮也为富贵。 冯初晴愣了,但还是承认了自己是个才被休回家的女人,至于后面言娘还愿不愿意和她交往,那就是别人的事了。 “初晴妹妹一看就是爽利人,想必是你夫君对你有所误会。”言娘嗔怪地让她娘去守着两个孩,整了整神色反过来劝了冯初晴两句,倒是让冯初晴对她另眼相看。止马坝的好些人听说她是被人休回家的,虽然看在余姚氏和冯家的脸面上没说什么,但那鄙夷的眼神她又不是看不懂。 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言娘就要山回家了,冯初晴也有意要到镇上转转,几人便结伴了山。在口分别时言娘留了她家在益州城的地址,这才带着依依不舍的旺哥儿缓缓远去。 蚕会要比一般的集市热闹得多,买卖的货物种类也囊括广。和穗儿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的小吃店用过了午饭,顺道向店家打听了这万年镇谁家的绣线价格比较优惠,放碗,就直接抱着穗儿奔着万年正街最大的那家“千丝纺”行去。 这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千丝纺”正是商家的产业。只是商家如今当家的乃是商家大少爷商恒,这千丝纺是商家名专门贩卖商家丝线厂产出的大商铺,在万年镇这地方也称得上年老字号,但凡是万年镇本地人,谁都会对千丝纺推崇有加,冯初晴问本地人千丝纺肯定是选推荐。 千丝纺是拥有间门面的双层大铺,一楼专门卖散户、二楼分了五六个小的单间用来承接大宗顾客。蚕市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大宗生意都会尽量避开这一天,倒是散户几乎踏破了千丝纺的门槛。二楼临窗的一间单间里,商洛和吴桐正就着小菜喝着小酒,顺道的聊一些杂事,不过商洛今日明显不在状态,就连吴桐也会时不时盯着商洛妖孽的面孔噗嗤一声笑出来。在他第八次这么笑出来的时候,商洛就有些恼羞成怒了,将酒杯重重往红木桌上一搁,“吴桐,你要是再不说正事我可不奉陪了啊!” 吴桐也憋得够呛,轻咳了两声红着脸摆了摆手,“行吧,说正事就说正事。刚才我们说到什么?” “你说若是我们交上去的蜀锦和冯家往年的一般怕也是没法脱颖而出入皇宫采买那些人的眼,还得想办法多讨好蜀郡王一家套出点什么消息来。”商洛一口气将两人沿到用饭时讨论的话给总结成了一句,面上也不由添了几分苦恼。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4 形状美观 025 蜀锦蜀绣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25 蜀锦蜀绣 蜀郡蚕丛故里,织造业自然也是其发达。自从多年前蜀郡锦缎一举扬名,便被先皇亲金口命名“蜀锦”,钦点为蜀地上贡必备贡。每年秋收之后朝廷便会派专人前来蜀郡挑选上佳的锦缎进献朝廷,能被选为贡的蜀锦必然是跃身其他之上,价格自然是节节攀升,所以各个织锦商户无不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但要想让自家的锦缎能够“钻”到朝廷来人眼前却是相当不易。先,你的织锦必定是要有独到之处,若是你能做出来别人也都能做出来的又怎么称得上精呢?十年前的冯家便是因为其蜀锦独门排花诀窍一跃成为益州独家。 其次当然是要有足够的人脉关系,蜀郡这地方谁家的蜀锦能够最后出现在郡守衙门还是要看有没有能够在衙门说上话的人,这一点便是吴桐敢于将冯家拉马的原因,他在蜀郡王世面前能说上几句话,在蜀郡王的封地上,世爷发话郡守衙门还会不听吗? 最后你的蜀锦能不能被内务府官员看上还得凭运气。冯家当年没关系,凭的便是精和运气,然而现在吴桐倒是添了一把火将根基本来就不深的冯家毁于一旦,但他的运气却是有些差了。蜀郡王世在夏末的时候会陪着蜀郡王一同进京面圣,原本说好的“牵线”便也只能无疾而终,偏偏蜀郡王世什么身份,吴桐当着他的面连苦笑都不敢露半分。 吴家在蜀郡算是累世大族,照理说吴家家主在蜀郡王面前那也是有几分脸面。只是吴桐在益州虽说是呼朋唤友鲜车怒马看起来不错,但实际上他只是吴家家主庶出的侄,他亲娘出身益州崇宁县小户,和商洛亲娘论起来也算是没出五服的表姐妹。 这样出身的吴桐从小看尽了人情冷暖,十岁那年借着来益州求的机会慢慢从掮客开始做起,凭着一股机灵巧变借着吴家的势头倒是在益州这地方展露了头角,四年前才十岁就和商洛开始做局,终于是在去年成功在益州打开局面,全盘接手了冯家所有的生意,冲的便是冯家每年的“贡缎”名额。可谁料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却是因为蜀郡王世即将远行的消息开始变得不确定了起来,虽然离秋收之后还有半年多时间,吴桐却是已经开始积寻找解决办法。 你说想办法就想办法吧,偏偏吴桐比较随性,原本都还愁眉深锁的,从在洗心谷出来后他就一直似笑非笑,一副心情颇好的样;这让装了一肚气的商洛情以何堪! “哦,对!刚才说到要多想办法讨好蜀郡王一家,郡王和世爷不在,但郡王妃和郡王家少爷小姐们在啊!”吴桐笑着应了商洛一句,又开了句玩笑:“听说郡王府上大小姐年方十四,待得钱小少爷生辰时,不如你陪我一往,可好?” 本来这样的邀约无可厚非,可吴桐偏要用一种垂涎的眼神和口气,就像是他商洛便是那肥美多汁的“白斩鸡”似的。气得商洛干脆转身向着窗外,宁愿看街面上拥挤的人流也不看吴桐那故意调笑的面孔,冷着脸哼道:“吴六少,既然你不谈正事那就慢走不送!”他和吴桐是在书院念书时候认识的,后来论起亲戚才发现两人还是远房表兄弟的关系,但两人各有各的顾忌和算计,对外一向以朋友论交,倒是没几个人知晓二人的真正关系。 吴桐也知道商洛最讨厌别人用他的脸开玩笑,整了整神色,拉了椅陪他坐到面窗的位置,“商兄你别那么绝情嘛,开个玩笑罢了。要是没想到法我也不会如此轻松的嘛。” “什么法?就那几块破木头?”商洛回忆了一番吴桐今天的情绪变化,目光投向了桌上一个没上漆没雕花的木头箱,难免的,又想起冯初晴那双熠熠生辉但却再也没有他的眸,不知怎的心里就觉得膈应。 “可别小看这几块破木头!要是商兄你看不出当中的价值又岂会一言不发任我买了回来?”吴桐淡笑,商洛和他绝对是同一类人,只是商洛有时候顾忌面反倒输他一招。 商洛别开眼,淡淡回了句:“你我好像早有约定,不管什么生意都是五五分成。” “成了,不会忘记你的。这竹蜻蜓过于简单就弄几个权当玩意儿罢了,倒是这积木回去得找人研究能否换点什么名贵木材,雕花上漆,倒是雅俗共赏。”吴桐随手拉了木箱开始翻里面的积木,又小声埋汰了句:“一个女人罢了,现倒是平白无故分了五成利于我。” 听到这儿,商洛突然站了起来,吓了吴桐一跳,赶紧将积木箱抱在了怀中:“大事为重!大事为重!” “竟然敢追到这儿来!”商洛紧紧盯着窗外愈来愈近的母女两个,眉峰蹙起,招手唤了门外候着的小厮:“小贵,去让掌柜的上来一趟。” 吴桐这才知道是自己虚惊一场,顺着商洛的眼神看出去正好见着冯初晴牵着穗儿的手往千丝纺走近,低头和孩说些什么满脸的微笑。看商洛眼中的愠色,想是打算做点什么。 冯初晴并不知道已经被人看在眼中,正为着千丝纺内种类种齐全的货暗喜在心。难怪随随便便问个人都推荐来这家,竟然不止售卖各种档次、质料的绣线,还有各色布匹绢、缎;要是价钱合适今后完全可以从这里一站式批发了。 她在店中四打量,店小二正笑着准备上前招呼,却被从楼上匆匆赶来的掌柜拦,并亲自上前招呼道:“这位娘你要买些什么?” “你们这几种线是怎么卖的?还有这边这种软缎?”蜀绣以软缎和彩丝绣成,千丝纺的丝线不管是光泽还是线的粗细质量上都和后世冯初晴常常见到的别无二致,甚至在丝线色泽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则千丝纺的软缎摸起来也其顺滑,纹清晰,比之前在九陇县里买的那几尺缎不知道好到哪去了。冯初晴见猎心喜,手摸在上面都快舍不得离开了。 “小娘说的这种软缎啊?这只是摆在这里的样,概不出售!而且,这软缎可是上贡贡,价格你怕是出不起啊!”年约五十的掌柜一副嫌弃的模样让人将软缎搬到了一边,好像生怕冯初晴用力给他摸烂了似的。 发觉普通章节怎么没有“作者有话说”,那爱瑷就在这里感谢南闲、疯爵、还有豆豉、彼岸蝶的打赏;以及诸位点进来支持的读者;麻烦您点个收藏呗!谢谢啦】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5 蜀锦蜀绣 026 婚前财产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26 婚前财产 进门之初冯初晴都还觉着千丝纺内的店小二素质不错,瞧别人哪怕是看着玩的都是笑脸相迎,怎么轮到自己都开始问价钱了反倒是遇上狗眼看人低的,真是差别对待!更何况眼前这半老头看上去还是个领头的,怎的如此行事? 冯初晴兴致勃勃的脸色一就没了,看了眼方才都还在给一个贵妇人模样介绍锦缎的年轻小二哥,不禁满脸的疑惑:“老伯你开门做生意的没错吧?你这些东西既然摆在这儿做了样那肯定是有货的,要是你不知道价钱就换那边小哥来也是一样。” “换谁来都是一样!这上贡的软缎就算是要卖那也不是你能买得起的。况且,老夫就是这千丝纺的掌柜,老夫说卖不得那就是卖不得!”千丝纺虽说是商家的产业之一,但两年前却是因为经营不善差点关门大吉,最后还是商洛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一笔钱进了一批好货,这才慢慢做了起来,到如今,千丝纺基本算得上是商洛手里的私房,别人让不做人生意掌柜的可以置之不理,商洛的要求他却是半点也不敢违背。 冯初晴的脾气真心算不上好,小时候完全是个炮仗性,后来渐渐接触社会才知道冲动的性迟早要吃亏,特意选了蜀绣这种费功夫的东西来练耐性也不是没效果,遇上掌柜的刁难她只是冷冷地将软缎放开,反正只是绣花,不管绣在什么布料上都差不多,忍了气丢开心仪的软缎:“也是,我怕是暂时买不起绸缎。那劳烦掌柜的算一算这些丝线多少钱?”她倒是要看看这掌柜的是以貌取人还是真的只是针对她一个人! 掌柜的还真的有些为难了!看冯初晴的穿着打扮只是一般的乡户人家,一般这样人家的小娘遇上这样的刁难大都满面羞红转身就走,剩的小部分说不定会打肿脸充胖据理力争两句,谁曾想冯初晴竟然不动声色就放了软缎再也没看一眼。时间紧迫,方才商洛只是说让这妇人脸面无存,如今人家不接招,他要怎么继续去? 他的犹豫自然被冯初晴看在了眼里,可挖空了脑袋也想不出哪里得罪过这个掌柜,不禁伸手敲了敲实木的柜面追问道:“掌柜的,你是真的不知道东西价钱还是不想做我的生意?” 千丝纺内还有不少客人,掌柜的就怕冯初晴是个不怕事的,万一要是闹起来那就是坏名誉的事情,千丝纺多年的老店了总不能因此背个臭名吧?念及此,掌柜的在心里将商洛给狠狠埋怨了一番,决定再去找商洛问上一问,是不是非得拿店里的声誉来出气,重新整理了情绪耐着性反问道:“这位小娘选的绣线有些多,容老夫仔细算算,这面人多也拥挤,要不然请上去坐坐等上一会儿可好?” “也好!”冯初晴就不信了,这千丝纺还能把人吃了不成,顺着掌柜的指引牵着穗儿就上了楼。 掌柜的也上了楼,不过让人给冯初晴和穗儿上了茶之后立刻赶到了商洛所在的单间,“少爷,在实在又愧没能完成您交付的事情。” “怎么?你没能赶走她?”商洛还站在窗边等着看冯初晴掩面狂奔逃窜,没想到却等来了掌柜上楼,形状完美的剑眉不由微皱。 “少爷,在以为不妥。如此行事未免有些影响千丝纺声誉。”但凡能够做长久掌柜的一定是比较忠诚的,千丝纺掌柜的一心为店铺生意着想,让他像之前那样为难冯初晴已是限。 “看吧,我就说你今日行事过于冲动了吧!你倒是听听她找你是要说些什么吧。”吴桐也在一旁凉凉应和道。吴桐的向来圆滑多变,于他有利的就绝不会因为小事得罪,于他有害的绝不姑息。冯初晴现在对他来说还算是有利用价值,那他就会暂时将她高高捧起。方才商洛命令才刚刚出口,他就在一旁说不妥。 “有什么不妥!你就和她说本少爷不在千丝纺,让她带着那赔钱货去别处找去!”商洛本来不想让掌柜知道他和冯初晴关系的,但冯初晴竟然从山上追到了千丝纺,让他心里很不得劲。山谷里视而不见现在又追来找人是几个意思啊?! 掌柜的不由惊愕当场:“少爷,那位小娘没问起您的落啊?她是来买绣线和布料的啊!”掌柜的又仔细回想了一遍,虽然,经常会有人来千丝纺买东西会旁敲侧击问商洛的事情,但冯初晴的的确确是来买东西不是找男人的。 “噗……”吴桐捂着嘴才堪堪没笑出声来,敢情商洛这都没搞清楚状况的啊,狐狸眼中满是兴味,干脆不看商洛沉来的俊脸,转向犹自惊愕的掌柜道:“那女人真的是来买东西的?” “是啊!”掌柜的很无辜,“在还让她在前面雅间暂坐,要不,我这就去给她结了货款让她走?”话都还没说完,商洛就一阵风地甩袖出了房门,匆忙的背影都能看出他的怒意盈然,掌柜的忙想追着出去,却被吴桐挡了来: “牛掌柜莫追,还是让你们家少爷出了这口气吧,憋着挺难受的。”他倒是处处都做了好人。 而冯初晴就被突然站到门口的“坏人”商洛给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很好!你问我怎么在这?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休书上写得还不够清楚么?你倒是好,在府门口跪了几日不算,现在还跟上了是吧?”商洛只当之前的清净日是冯初晴在以退为进,现如今她才又露了马脚。 冯初晴被他说得云里雾里,见他越说越起劲干脆端了手中还温热的茶水兜头就给商洛浇了过去,“你疯似的说什么鬼话?谁跟着你了?” “不是吗?你不是跟着我你来千丝纺干什么?买线?鬼话!”商洛拿手抹去了脸上茶水,一步步逼近冯初晴,“你是想用千丝纺来威胁我是吧?没门!当初是你心甘情愿拿了嫁妆银给我,没有契约、没有证人……哼哼……” 就在商洛的冷笑中,冯初晴脑海里又闪现了一个场景。 商洛在书房郁郁寡欢,“冯初晴”端着亲手炖好的补汤放在桌边,贤惠大方地拿出了一张单放在商洛的书桌上,并告诉商洛那是她的全部嫁妆,愿意交给他重新把千丝纺开起来,并且已经帮他在冯家要到了一年的蜀锦货源,随便他怎么处置。 “冯初晴,你能不能再笨一点!”冯初晴无语地拍了拍额头,只觉得晕头转向,原身怎么“痴”到了这种地步! “商洛,你自以为是了!要是早知道这千丝纺是你商家的产业,我是情愿断脚也不会踏足!”冯初晴带着孩不想和商洛继续无意义的吵闹,要说动手她肯定也不是对手,瞪着商洛的眼睛一字一句表明了决心,心里却是暗暗发誓一定要帮着“冯初晴”得回该有的利益,至少那份不菲的婚前财产就不能便宜了这渣男! 起点中..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6 婚前财产 027 原身记忆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27 原身记忆 “冯初晴”一心讨好商洛,当初带着六十多台嫁妆进商家,听闻商洛想要接管千丝纺,眼都不眨将所有嫁妆双手奉上,怕银钱不够,连体己饰都一起交了出去。商洛倒是说过要给她一部分铺的红利,可惜那痴妞全然不要,能和商洛吃顿饭都能笑出声来。 “冯初晴”嫁过去之前商洛就有个通房丫鬟,待她嫁进去后没几个月,那通房丫鬟便有孕在身,就为着商洛一句喜欢孩,她便将那通房丫鬟接到自己里悉心照顾。直到那通房丫鬟产孩,为了让商洛多来她的院,她不惜将孩当成自己生养的一天天养大。然而事情的发展和她想象的根本就不一样。 人前商洛是维持了一个丈夫和她相敬如宾,人后却是日日歇在那通房丫鬟的房中嬉闹,没有孩的阻挡,那通房丫鬟反倒是更得了宠爱,越发在她面前娇纵起来。商家还有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其中二房商洋的妻杜氏平日里最喜欢在她耳边嘀咕,在穗儿一岁多大的时候,她终于是忍不住内心的嫉妒在大雪天让那通房丫鬟跪了一晚上,后来那女人染上风寒开春便香消玉殒了。再后来,为了弥补商洛,冯家老爹答应从每年上贡的货中挤出一成给他,算是给他找一条不错的财源。 可冯家老爹千算万算也不知道,商洛是个怎么都没办法讨好的人物,甚至冯家老爹也不知道他珍爱的女儿在商家过的都是什么日! 一个女人,每天眼里除了商洛别的什么都不管,两位嫂嫂都在公婆面前侍疾献殷勤,她却是在院里梳妆打扮就为了商洛会回府;别的妯娌都在为繁复的家务劳神费力,她却是一个人在院里伤悲春秋;别的妯娌孩一个一个的生,她却是四年连商洛的身都没碰到过,又何谈生;别的妯娌都将自己的内院经营得风生水起,在外也是长袖善舞,她却是只知道抱着孩虐死通房。就连陪嫁的丫鬟也都因为多劝了冯初晴几句被她随意配给了商家的小厮,落到最后身边竟然只剩商家的人围绕,一举一动怕都在商洛的掌控当中。 这样的女上讨好不了公婆,中没丈夫的喜爱,又没法管驭人,如何能够在商家立足?冯家也只是十年前开始暴富,一没根基,二没底蕴,冯家娘还只是普通农人出身,哪里知道大宅院里的弯弯绕绕,以至于直到冯家败落,也是不曾知道冯初晴的日已经过成了那样! 就在冯初晴脑海里想到嫁妆的事情后,原身的记忆顿时如夏日突来的洪水争先恐后要挤进她的脑袋,当中又带着纷乱复杂的情绪,让她头晕目眩之余还涌上浓浓的恶心之感,整个人被突来的不适弄得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离她最近的穗儿先发现了不对劲,“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抱着她的腿不住叫娘。 正步步逼近的商洛顿时站住了脚步,皱起了眉头,这样苍白无助的冯初晴反倒是让他找回了往昔的冷静,本来被她气得怒意盈然的眸渐渐清明变冷,声音恢复了冯初晴初来那日的绝情漠然:“你若是识相地休再来纠缠于我还好,若是再这么冥顽不化,休怪我让冯家毁得再彻底一些!” 冯初晴此时自顾不暇,也没多余的精力再来和他辩驳,她微微弯腰紧紧抱着穗儿,从她小小身里汲取温暖来驱散周身这种诡异的融合感。她隐隐知道,这是原身再也在这具身体待不去的征兆,原身想要把她所经历的所有事情都交出来,今后她这个从梦中而来的灵魂将真正取代益州的冯初晴,一切一切的喜怒哀乐、兴衰成败都将由她一力承担。 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千丝纺的,等她缓过神来,她已经站在万年镇大街的一个口,怀里的穗儿正一边抽泣一边在她背上轻拍,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安慰了谁? “木匠叔……”穗儿突然冲着葛仙山的方向叫了一声,原本东张西望的袁漠吐出一口气大步走了过来,当看见娘俩身侧街道内偌大的千丝纺开门铺面,脸上的憨笑有一瞬间迟滞,随即装作若无其事收回目光,虽然不敢看冯初晴,却是对穗儿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穗儿吃点心不?” 他摊开的手掌中藏着的一个雪白兔爷,红豆做的眼睛、长长的耳朵,蒸得发泡的白面甜馒头还冒着热气,只是被捏得有些变了形。 袁漠也见着兔爷变了形,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就想收回来,穗儿却是伸出白嫩的手掌,可怜兮兮抽了抽鼻:“穗儿要吃。”穗儿刚刚哭过,泪眼婆娑的样惹人怜爱,让袁漠傻傻地笑了出来,但眼角余光却是看到冯初晴苍白的脸色,心里狠狠一抽,挠后脑勺的动作也就停了来。 “冯家娘,我答应师伯在前,都没帮你守着摊。”袁漠快扫了一眼冯初晴手腕上的包袱皮,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竹蜻蜓想必是卖完了,也许能多买些她喜欢的东西了吧?念及此,袁漠又是隐晦地往千丝纺方向看了一眼。冯初晴脸色不对,穗儿又是明显哭过,从那个方向过来,她想必又去找商洛的吧? “没事,你已经帮我做得够多了。”冯初晴顺势将穗儿放到地上,用手背冰了冰额头,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诚如商洛所言,以冯家如今沦落到止马坝的家世要怎么向商洛讨要嫁妆,这一笔只有暂且记,总有一天会让商洛连本带利都给吐出来。低头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了十两整银和几块碎银递到袁漠面前:“竹蜻蜓卖了六两银,两盒积木卖了二十两,一共二十六两,除去我今天的开销和一次的本钱,咱们二一添作五。” “我不要,不要!”就像是冯初晴有毒似的,袁漠瞬间就往后退了两大步,摆手的幅大差点把旁边的人打到。 “我今后还要做更多的木头玩具来卖钱,要是你不收这分成,我以后就不找你了。”袁漠的手艺真心不错,人也憨厚老实,和这样性格的人合作想必不用担心被人连货带构思一起坑。她就不信凭她脑海里千奇怪的益智玩具在这里赚不到银。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7 原身记忆 028 景氏彩虹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28 景氏彩虹 听冯初晴说还要让他做东西,袁漠的眼中顿起亮色,想要拒绝的话哪里还说得出口,只好从她手里接过了银。接银的时候难免触到了冯初晴柔嫩的掌心,可怜的袁漠再一次像是被火灼似的浑身一颤,差点将银都给扔了出去,还好最后关头他的注意力被冯初晴手指上的伤口引开,这才没过失态。 “袁木匠,你还要去买什么东西?我要去买绣线。”冯初晴的意思是分开来走,听在袁漠耳中他就自动理解成为了冯初晴在邀请他一起走,又是兴奋又是惶恐地搓搓手,指着斜对面的一条小街道:“那边有一家彩虹庄,什么东西都不错的。” 和冯初晴往小街走了几步,他又不知道突然怎么了,闪闪躲躲缩到街边房:“我……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待会儿就在这等你们。……嗯,你别和彩虹庄老板娘……多说话。” 彩虹庄就在街尾,只有一间门面,高高的门槛不像是铺倒像是一般的民居,若不是相信袁漠那人做事很靠谱冯初晴绝对不会往这样的铺面凑的。还正当她在门口张望时,内里一句为夸张的诉苦声传了出来: “行了,行了啊!大姐你还的这个价简直让妹一颗心都在滴血啊,不卖给你呢又丢了个顾客,算了,只权当认你这么个姐姐,日后多给咱们彩虹庄带买主啊,不然妹妹我今儿可是亏大了。” 乡户人家相貌都比较显老,但正好跨步到门口被称为“姐姐”的老妇人没有六十也五十好几了,在她身后追出来的女人充其量也就二十多岁,可见这女人做生意的手段还是不错的。 “小惠啊,还愣着干什么?不就是一笔帮人带货的生意吗?我这个老板都没心疼,你倒是心疼起来了。”自称老板的便是后面追出来的这个女人,一身秋香色衣裙,肩上搭着一根黄红水绿色的披肩,挽着繁复的发髻,上面簪了根鎏金菊花簪,面上敷得很白,细细的黑眉毛面是一双明亮的杏眼,唇上也点着通红的胭脂。 冯初晴看到她第一眼脑海里只能想起电视剧中某楼里的红牌那啥!不由眨了眨眼睛,意识往街口方向瞅去,想要从袁漠的眼中看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那女人本来想招呼冯初晴一声的,可看她看别的地方,也只好跟着看过去,这一看,正好瞧见一个匆忙转身的雄健背影,眼前猛地就是一亮,哪里还顾得上招呼冯初晴,帕一甩,竟然就提着裙往街口跑去:“阿漠,你来看姐姐怎么都不过来啊?诶,你别跑啊!” 她话都还没说完,袁漠已像是见了鬼似的一溜烟不见了踪影,那女人哼了一声跺跺脚无奈转回了店门口,神情恹恹:“这位小娘要买什么东西?怎的不进去挑啊?”刚才的元气老板娘就像是被人抽了气,无精打采的招呼了冯初晴一声。 “老板娘,你是袁木匠的姐姐啊?”也难怪袁漠会指点她往这儿买绣线了,敢情有这份亲戚在,冯初晴只希望价格也能得个熟人价钱皆大欢喜。 “你认识阿漠?”元气老板娘的元气又立马回来了,直接挽了冯初晴的手腕,还大大夸了穗儿长得真是白净乖巧几句,末了才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倒不是阿漠的姐姐,他啊,见着我就跑!你呢,你怎么认得他?” 冯初晴从老板娘的试探的眼中貌似看出了点什么,小心翼翼道:“我家里请袁木匠做过几天活,听他说彩虹庄的绣线物美价钱,今天赶会就特意来看看。” 老板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倒是真的亲热了,“阿漠也真是的?防我就像是防贼似的。”看了眼冯初晴身边乖巧的穗儿,她突然凑到冯初晴耳边压低了声音:“看妹也是过来人,我也不瞒你。我呢刚成亲没两个月就成了**,后来遇上了几个都不中用,去年阿漠来帮我做了一个月的活儿我还就看上他了,不计较他家一大堆的累赘想招了他上门帮衬,谁曾想刚刚露出这意思这小跑得跟兔似的。” “……”冯初晴不敢轻易搭腔,一来她不清楚状况,二来她一点也不习惯这女人说话的方式,也难怪袁漠要吞吞吐吐叮嘱那么一句话了。不过,这女人的意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看上了袁漠结实的肉/体?! 借着迈过高门槛的时机,冯初晴挣开了那老板娘的手腕,矮身将穗儿抱进了怀中,然而刚刚踏进彩虹庄的第一时间她就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迈进门先见到的是一个被隔绝在透明纱帘之外的休息区,除了过道,全都铺设着厚厚的垫,虽说都是粗布罩,但七彩的颜色看上去很是鲜活,正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妇人跪坐在软垫上挑选着面前矮几上的商,刚才被老板娘叫回去的那位“大姐”赫然在位。 透过纱帘能看见后面是一个四方的天井,个方向各分为线、布、衣,远远看去各有一个十来岁的整洁妇人守着,一目了然。整个彩虹庄看来看去都没见着一个大男人的影,问了才知道彩虹庄是不接待男的。 “妹是想挑选什么东西?”大概是看出来冯初晴对袁漠和她的故事没什么兴趣,反倒很关心彩虹庄的营运,老板娘很快调整了心态开始介绍起自家的铺来。 她姓景,老家在崇宁县九尺镇,父兄都是做吃食生意的还算富足,据说是她娘亲梦到一道彩虹后生的她,所以取名叫景彩虹,这彩虹庄便是以她的名字命名。彩虹庄的绣线颜色绚丽多彩、布料种类甚至比千丝纺还要齐全,比千丝纺更好的是彩虹庄还能寄卖各种东西。绣、成衣、嫁妆……,只要是你用景彩虹铺里的东西做出来的,她都提供地方帮你售卖出去,只收取少量的中介费。 见冯初晴挑选绣线和布料都显得很内行,景彩虹的兴趣也给勾了起来,旁敲侧击起冯初晴是跟着益州城哪位名师的手艺。冯初晴哪里正经拜过师傅,难道将她现代姥姥的名字报上去?然而看了景彩虹铺里寄卖的少少几样成又问了价钱之后,冯初晴却是毫不犹豫地将裙撩了一截起来,露出了绣花鞋上面她用普通棉线通过几种不同的针法绣出来的桃花。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8 景氏彩虹 029 开局顺畅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29 开局顺畅 冯初晴在现代的姥姥和蜀绣名家吴家姐妹乃是师姐妹,技艺上虽然还有所欠缺,好在得驳杂,十二大类共一二十余种丰富多变的针法技艺大多都能掌握,不能掌握的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冯初晴小时候性急,在城里尽闯祸,被爹妈嫌弃直接丢去了姥姥家,姥姥耐心好,花了十来年时间用蜀绣来掰正她;以至于后来回城里幼教却已经习惯了用一针一线的刺绣来沉淀心情平复燥意,打着姥姥的旗号又专门找了蜀绣名家认真了年蜀绣的绘图和配线,穿越之前她也算隐藏在民间的蜀绣高手了。 来到此处后,本该是蜀绣发源地的“蜀郡”却是奇怪的没有蜀绣的踪迹,倒是蜀锦的技艺比后世更为精湛,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蜀锦的制约,家境好的人家以穿蜀锦为荣,家境差一点的人家那就根本没什么闲情逸致去研究什么刺绣了,能够在缝制衣衫之余用平针换了线绣上几朵花、几棵草或是几朵云已经算是比较厉害的了。 景彩虹铺里寄卖的那些成不过就是衣衫鞋袜、帕、荷包什么的,唯有的大件也不过是被单、枕头之类。饶是如此,也是难见什么精细的绣工,也难怪寄卖的东西寥寥无几。 此时冯初晴撩了裙摆露出绣花鞋上的桃花让识货的景彩虹顿时眼前一亮!单单只是普通的绣线在粗布上都能看出桃花的构图严谨、线条细腻、光亮平整,且掺针柔合、针脚整齐,粉色花瓣深浅不一、层层叠叠看上去生动逼真,仿佛是过花园沟的桃林沾上去似的。 “我把普通的绣线拆成了股,用了平针、运针、铺针、……偷针、施毛针等九种针法绣出来的这朵桃花,虽然是复杂了一点,但效果如何景姐姐你应该看得出来。”冯初晴轻轻盖上裙摆,对明显意犹未尽的景彩虹解释了几句。 “要是这线用丝线、底布用丝帛,效果会好很多吧?”景彩虹这看冯初晴的眼神又是不同,因着娘家还算富贵的缘故,景彩虹的见识要比一般的女人宽许多,而且她有一位要好的闺蜜嫁去了蜀郡府的大户人家,上次回娘家听说她在开线庄时还冲她这里买了许多的丝线,听说蜀郡府那些真正的大户人家对刺绣都挺重视的,只是蜀郡之地好的绣工少,那位闺蜜家的绣娘还是高价从江南聘回的,就为了给蜀锦再增添些出彩的地方。 冯初晴就喜欢和这样识货的人说蜀绣,当即将蜀绣的大绣类:单面绣、双面绣和异绣简单介绍了一遍,并将蜀绣车拧自如、劲气生动、虚实得体的技术特点和形神兼备、气韵生动的艺术特色夸了一遍。听得景彩虹眼睛瞪得铜铃似的,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冯初晴所说的顶级绣异绣,她无法想象怎样在一张薄如蝉翼的透明底料上刺绣出精心设计的不同色彩和针法的图案,能够正反两面都具有迥异的观赏效果,想必是精美绝伦,叹为观止吧。 话说了那么多,冯初晴也知道没拿出真正让景彩虹心服口服的绣来都是白说,在心里琢磨了片刻后,决定先选最能够代表蜀绣技艺的“双面鲤鱼绣”来做个小插屏,以及简单点的单面绣芙蓉花披肩。 在冯初晴专心选线和布料的时候,景彩虹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待得冯初晴选定,她都还是心不在焉,冯初晴都唤了两次她才堪堪回神,又恢复成了那个笑容满面、热情如火的明朗模样,一边高声让人给冯初晴打包,一边像是不经意地问冯初晴道:“妹是打算绣你方才说的哪种绣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看到成的?” 冯初晴在心里算了算时间,鲤鱼和芙蓉花的构图都不难,芙蓉花的单面绣只需要用普通针法就行了,双面绣的话要用别针慢一些,但做插屏也无需大,她也想赶快做出两件东西让景彩虹估估价,家里除了洗衣做饭也没什么事做,两幅有代表性的绣赶着点十天也就出来了,为了保守起见,她还算给景彩虹报出了十二天的时间。 景彩虹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这就没事。要是妹真的绣出你说的东西可别卖给了别家!这样吧,要是你的绣能够放在我的铺寄卖,以后不管你是买布还是买丝线我都给你算别人的八成价格。” 这倒是个诱/人的条件!彩虹庄的各种绣线价格比之前止马坝就便宜了将近两成,比冯初晴原计划已经省了不少银钱,现景彩虹提出的条件她根本就没办法拒绝嘛。 “而且,你的绣放我这边寄卖我只抽你半成份!”别人寄卖景彩虹可都是抽的一成佣金,无奈冯初晴绣花鞋上的桃花真的让人过于震撼,景彩虹相信,只要冯初晴以后的绣都有那个技艺,她就有办法把东西给卖出去。 “嗯,好的。那就等你看过了绣满意后我们再来说契约的事吧。”冯初晴绝对有自信能够和景彩虹达成合作协议,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抱起一直默默陪在身边的穗儿就啵了一个,临时决定再给穗儿一个大奖励。 “景姐姐这边有没有什么零碎的布头?”想想回家后自己要忙着做刺绣,陪穗儿的时间会大大减少,冯初晴打算给她缝几个布偶,平日里让余家那几个孩陪她过家家,在玩耍中习、在快乐中成长。 布庄里自然有不少的碎布头,平日里都是一钱一斤卖给别人,正好铺里攒了不少,景彩虹想着后面的利润倒也大方,当便让人全都给提了出来,约莫二十斤的样,“妹,这么多东西你能拿得回去吗?” “能拿回去的,我家兄嫂会在镇口葛仙石像底等我。”昨天冯初晴倒是和余姚氏约过今天一起回家,在彩虹庄耽搁了这小半天,估计余姚氏她们也都差不多忙完了,二十斤东西加个穗儿她一起带到汇合的万年镇镇口一点问题都没有。况且,就算是余姚氏和冯杨氏他们没等她,不是还有袁漠吗?之前他曾经说过在巷口等他,能够在来的时候帮着抱了穗儿一,想必不会介意回去的时候再抱一!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9 开局顺畅 030 善意玩笑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30 善意玩笑 袁漠说白了就是光棍一条,在冯初晴分钱给他之前兜里是一个儿不剩地让熟人把钱给家里的弟妹带了回去。躲在一边看冯初晴进门呢又被景彩虹吓得慌忙逃窜。其实他也知道景彩虹那女人不过是嘴上厉害,以往被追着也不过装木头躲过了算了,但今天不知怎的就怕被冯初晴误会什么,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两条街才算停了来。 在街上走了一圈,袁漠无意间碰到了腰间里的硬物,现在他才意识到这是一笔巨款!刚才只顾着看冯初晴手上的伤口,竟然拿了钱?还是这么多钱! 袁漠懵了!从小他师傅就教他做多少事拿多少钱,出师以后,他手边上的活儿就没怎么断过,从最开始的十钱一天到现在二十来一天,这还是他第一次一次性到手这么多钱,不禁又是愧疚又是惶恐起来。 怎么办?袁漠回到和冯初晴分手的那个街口,有心想要去彩虹庄把银退给冯初晴又怕被景彩虹缠上,他也想到冯初晴后面说的那番话,他怎么就相信她了呢?一个女人被休回家还带着个孩要怎么生活?想来想去,又想起了冯初晴手上的伤口,抬脚去了不远处的药店,出来后又往牲畜市场跑了一圈,最后还马不停蹄地去了铁匠铺。 待得回到街口还未站定,就见着冯初晴背上背了个大包裹拉着穗儿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过来,瞅着后面景彩虹没跟着出来,忙大步迎了上去:“我帮你背着吧。” 冯初晴见袁漠身后多了个巨大的背篓,边角露出了点干稻草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想必是趁着方才去采买了不少东西吧?也不客气,点了点头擦擦汗将包袱放在了地上,“袁木匠,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先帮我做个小物件出来?不会耽搁你多时间的,只是这次做好后要上漆,你那里要是没有趁着我们还在万年镇就买上一些。” 听到个“我们”,袁漠乐呵呵挠挠后脑勺,将背篓取来放到地上,原来最上面有个竹篓,里面竟然装着一黑一白两只胖胖的小狗,看到小狗,刚刚走得都见了汗的穗儿立马扑了过去,满脸都是高兴:“小狗!” 袁漠呵呵笑着摸了摸穗儿的头顶,将冯初晴放地上的大包裹和她手中的小包裹接过来一并放到背篓里,若无其事地将背篓甩到背后,这才主动对冯初晴解释道:“这两条是隔了好几代的獒种,看家护院是一把好手,就你和穗儿在家,多两条狗看着挺好的。” 其实他没买这两条狗冯初晴也准备在止马坝谁家抓条狗来养着,娘俩住在竹林里就算她胆比一般人大也是觉得心里瘆得慌,再加上冯杨氏到过竹楼一次那表情让她打从心里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手当即摸向了腰间的荷包:“多少钱,我补给你。” 袁漠忙摆手,一手抱起穗儿一手拎了狗篮就走:“在熟人手里买的,不值当几个钱。而且银钱也是你刚才给我的啊。” 这二年,狗虽然是看家护院的,但也要吃不少粮食,对庄人家来说的确不值钱,冯初晴也就没多计较,只是心里又觉着这袁木匠还真是实诚,要是在家里摆席面又显不出她的谢意来,免不得要琢磨怎么好歹谢人家一次。 葛仙石像就立在万年镇口,止马坝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聚集了不少,有的相熟的凑成了一堆就邀约着往家先走,冯初晴和袁漠到得也不算晚;远远的余姚氏就挥手打起了招呼:“袁木匠,这边!”近了又见着袁漠抱着穗儿,身后跟着冯初晴,不禁捂着嘴就开起了玩笑: “你们看这像不像是一家?” 谁知道立马就有人嗤笑出声:“余嫂你可别胡说八道,惹急了人冯家娘啐你两口。你难不成不知道冯家娘之前找的是什么样的人家什么样的人吗?人商潘安长得跟那神仙似的,还识断字的,她能看上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不得不说,堵余姚氏的这女人倒是很了解之前的冯初晴,的确,之前的冯初晴好歹也过几天诗词歌赋什么的,在益州城也算是小才女一个,她向来就看不上庄户人家的粗人,村里有些以前和冯家打过交道的都知道她的眼界高。 袁漠耳朵好,这番话听了个十成十,眸色中本来还因为余姚氏起的欣喜瞬时就黯淡了去,脸上还涌起了一个涩涩的苦笑。 冯初晴倒是没听见止马坝人的调笑,越过袁漠迎到了余姚氏的身边:“余嫂今天有买到虾皮吗?”余家宝按照她之前教授的方法调养人已是好了许多,只是她一直力推荐的虾皮止马坝和九陇都没卖的,月蚕会上的商可说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余姚氏今天可是打算找遍全镇也要找齐她说的那些东西的。 余姚氏按照冯初晴教的,多让儿晒阳,多喝加了醋的猪骨汤,牛奶,羊奶,豆浆等等,结果还没几天呢,就发现孩头上秃的那圈长了毛茸茸的头发,也能自己**多走几步了,关键是这么些天真的就没再喝药了。 大喜之,她们两口今天也是特意带孩来给万年镇的一个老大夫摸脉。就连那老大夫也说孩只是还有些虚弱,脉象上头已经没多大问题了,这怎么不让余姚氏欣喜若狂。见着袁漠一护着冯初晴的样一时高兴就把话给说了出口,说出来被人反驳后她也后悔来着,之前只想着冯初晴被休回家找婆家会难些,竟然忘了冯初晴的眼光有多高! 好在进前的两人似乎没听到,不然冯初晴也不会笑得那么自然了,余姚氏便也整理了心情回应了冯初晴:“你还别说,我真找着你说的那种海虾皮了。那边美食一条街上就有从海边过来摆摊卖馄饨的,看着和咱们这的抄手差不多,就是那料的味儿我们这的人还不怎么闻得惯。里面就放了虾皮和紫菜。我要买虾皮她们还不单卖,我就只好连着紫菜一起买了些,你看咱们家宝能吃不?” 当然能吃了,冯初晴倒是没想到这时候的商人竟然走这么远,可惜蜀郡这个内陆城市的人对海腥味的接受还不高,希望那卖馄饨的商人不要做着做着就成了卖抄手的吧。 没过多久,止马坝后面的人也陆陆续续往回走,只是看大家的脸色都不好,冯家两兄弟的脸色尤其难看,也不知是遇上了什么?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0 善意玩笑 031 垄断市场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31 垄断市场 月的蚕会最雏形时期只是用来买卖蚕种,如今虽然发展成了万头攒动的重大集会,但买卖蚕种的人还是占了其中不小的比重。 今年月,不只是止马坝的人做完买卖满面愁容,几乎每一个专程奔着“蚕会”来的人出镇口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这是怎么啦?”余姚氏不好问其他人,便拉了余德禄一把。 “嗐,蚕种涨了价,蚕茧又被挑拣四压了一两成价钱来,这才是第一波试价的蚕茧就这样,后面的要怎么办?”作为里长,余德禄更是着急发愁。 往年蚕市都是自由交易,卖蚕种的、买蚕茧的比比皆是,今年蚕市却像是换了个模样,零星几个卖蚕种的相都不怎么好,收蚕茧的也只是几个散户自家人手抽丝的。 后来他们总算是找到了大批收蚕茧的地方,那儿已经挂了个条幅叫“桑蚕商会”,说是益州有专门收成丝的大商人来给出的主意,让万年几家丝场直接大批量买卖。最后就由万年镇最大的丝场商记牵头,先是抬了价格收购了较好的蚕种,可以免费提供给养蚕的人家,但等到养蚕的人家收成蚕茧之后必须要交到桑蚕商会来,依着相给工钱。 其实这样一来倒是没什么风险,关键在于商会给出的价钱实在低,而且余德禄在签订契约之前因为相的定义和商会的人争论了几句,商会竟然直接派了人将他们给赶了出来。 无奈,一行人又在蚕市里溜达了许久,才算挑到了勉强合用的蚕种;零散卖掉了所有的蚕茧。今天好在是蚕市人多,要是一波以及后面的蚕茧摘来,又到哪里去买蚕种卖蚕茧呢?难道真的要让自己起早贪黑喂养出来的蚕宝宝贱价甩卖吗? 一时间,向来开朗的余姚氏也没办法继续维持笑容了,“要不然去九陇找另外几个里长商量商量怎么办?难不成就任由那些黑心肠、烂心肝的人胡来?” “唉,也只能这样了。”余德禄扫了眼聚起来说话的人群,挥了挥手,“没别的事大家都回吧,有什么咱们回止马坝再说,都别在这丢人现眼。” 都是些老实巴交的乡户人,即便心里装着再多的事也都不会和里长顶着干,余德禄一招呼,还滞留在石像的止马坝人都开始收拾随身带的东西,招呼早上一同结伴来的人准备陆续上。 冯家兄妹都才回止马坝不久,自然没有什么相熟的人,见别人动起来,很自觉地就落在了后面。冯廖氏在家带着孩没来,冯杨氏跟着一起来了,冯初晴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她在说冯正柏傻了吧唧的都不知道拉拉关系什么的。 这又是闹哪样?冯初晴正打算悄悄问问二哥的,远处就有两个人挥着手快步赶了过来:“冯家哥哥请留步!” 冯正松和冯正柏听到声音后都转头看了过去,刚刚都还拉长着脸的冯杨氏更像是换了张脸似的笑开了花,不过迎上前之时却重重踩了冯初晴一脚,像是在泄愤。 余德禄一行人看来人穿着打扮就不是一般的庄户人家,虽然觉得好奇,但还是礼貌地先行离开。 这时候袁漠就觉得有些尴尬了,怀里还抱着穗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冯初晴不是个细心的,被冯正柏拉着迎上去也是忘记了还有袁漠和穗儿,或者说,她意识里相信袁漠会带着穗儿等在原地。 来人叫常满夏,听他和冯家兄弟寒暄,冯初晴从今天才塞进脑海的记忆中抽出了常家的资料。 常家有一个不小的丝场,在冯家和商家结亲之前,冯家织锦的丝线全都是由常家提供。冯家老爹和常家家主常定坤私交甚笃,往年来往还很密切。但因为后来冯家改用了商家丝线,两家的情义慢慢淡了来。 作为万年镇第二大的丝线商人,常家肯定是被商家拉到了桑蚕商会里头。实际上,常家是不赞成这么做的。今天不只是止马坝一个地方的人在商会说得不愉快,刚才还有人在那边和商家的人大打出手了。常定坤在冯家兄弟出现时就认出了两人,只是当时他正忙着和商记的人就着商会该怎么做事商议,只得抽空叮嘱了二儿常满夏带人追了出来。 常满夏追出来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是让冯家兄弟俩日后还是多到常家走动;第二呢是想问问冯家兄弟今后有什么打算,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到常家说一声便是。 听完了来意,冯杨氏眼珠儿一转,立马就想到了个好主意:“满夏兄弟,你正松哥还真有事要求到你头上来。” 本来正和冯正柏说话的常满夏闻声拱了拱手,笑呵呵点了头:“松嫂嫂尽管说。”常满夏中等身材,有些偏圆,但不显得胖,笑起来一张圆脸很是和气,看上去就像是个好磋磨的老好人。 “定坤叔既然是商会的一份,那能低价卖点蚕种给我们家不?以后我们家的蚕茧也都直接卖到你们家丝厂里去。实在不成,把你正松哥聘到商会做个账房去,他算账还成。”冯杨氏这是病急乱投医了,想必这几个月来的艰苦生活也把她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少奶奶”风范给磨得差不多了,有些本性毕露。 “呃,想必方才松嫂也是听我说了,商会的事情我爹可做不了主。至于蚕种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回去帮忙问问,要是正松哥或者正柏兄弟有时间,初六到我家丝厂找我便是。”常满夏倒是好脾气,依旧是不急不缓地回道,却是没提蚕茧收购的事情。 “满夏哥,要是商会一时半会儿定不来。要是有人直接卖生丝给你们会不会违反规定的啊?”冯初晴刚才听常满夏和冯家兄弟俩道歉句句不离商会的规定,但规定中只有蚕种和收蚕茧两个重点,所以才有此一问。 常满夏看似平庸的眼睛猛地一亮,其实常定坤派他追出来还真是打算钻商会规定的空,只是人多口杂的他实在不好亲口说出,还以为以冯家兄弟两个不知变通的性就是有心相帮也是无从着手,想不到边上突然冒出个美貌小娘倒是一语中的。看她和冯正柏一道,还以为是冯正柏的妻,可是看长相又和冯正柏有几分相似,一时有些迷糊:“这位是?” 泪求收藏啊!】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1 垄断市场 032 缫丝念头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32 缫丝念头 冯正柏本来正想介绍冯初晴来着,却被冯杨氏凑上来就是一大串无用的话,听到常满夏询问,忙侧身将冯初晴让了出来,“这就是舍妹初晴!” 常满夏对“冯初晴”这个大名可说是久仰已久。冯家和常家的关系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全耐她所赐,当然,最后她也是得到了报应。只是…… 在常满夏想来,冯初晴就是一个被父母过宠坏的草包小姐,任性、无知、自私!但眼前的冯初晴却是让他感觉完全不同。 身材娇小、布衣钗裙、五官俏丽柔和,目光是女身上少有的坚毅、清透。 冯初晴没等到常满夏回答,反倒是被他探究的眼神看得浑身都不舒服,抿了抿嘴,目光坦然对上他:“满夏哥,据我所知,光靠着丝厂的人手缫丝、纺线要花不少功夫吧?要是我们直接把丝缫好卖生丝给你们丝厂行吗?” 冯初晴的眼神亮、直,让常满夏白净的面皮微微一热,转开了眼神,笑得很是和气:“这个自然是行的,要是生丝供应得上,我们丝线厂只专注纺线便成。要知道我们线厂出产的绣线、纺线可不止丝线一种。”常满夏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是掀起了滔天大浪。 常家兄弟姐妹四个,正好用“春夏秋冬”命名,常家的丝线厂也都是常定坤带着他们四个在做,每个月的盈利常定坤也是平均分成四份一家一份,一大家也是相安无事、和乐团结。然而从两年前常满夏的妻生孩难产母双亡后,这份平衡被慢慢打破。 常家春夏秋冬倒是一母同胞四兄妹没什么的说的,然而娶进来的媳妇和招赘在家的女婿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如今绣线、纺线销量滑,每月的盈余并不是多,别家都是拖家带口好几口人,他却只有他自己和正念私塾的八岁儿;这两年来因为分利的事情弄得兄弟姐妹之间都不是很好做。 常定坤是个有眼光的商人,自然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常满夏自然更是苦无一个好主意能够为父母解惑、为兄弟姐妹保存最后的体面。冯初晴这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就好像给一直苦苦寻找出的人打开了门缝,让常满夏窥到了门外的风景。 丝线厂,其实应该叫“线厂”,只是因为坐落在盛产蚕丝的益州才会在前面加了个“丝”字,实际上线厂如今有棉线、绒线、丝线出产,少数的线厂还会有麻线和羊毛线出产。常家的线厂以前者种为主。棉线和绒线相对来说工艺要简单些,丝线的话要复杂许多,每年从春季收蚕茧开始就得忙碌到秋收之后,反而耽搁了棉线的产出。 冯初晴的问题只是让他知道行事无需紧守着老规矩一成不变!也许,他也可以跟着这思变上一变。念及此,常满夏看向冯初晴的眼神就多了亮色,那笑容也更灿烂了些。 “可是,要缫丝的话需要银钱、地方、还需要人手和缫车,这个……”冯正柏也知道若是能够直接售卖缫好的蚕丝出去必定能够得个好价钱,甚至要是能缫出好的蚕丝来,再有台好的纺织机,研究研究或许他还能纺出不差的锦缎来。而缫剩的废丝和茧蛹还能用来纺织稍微次一些的绢布…… 不过不管是哪一样,冯正柏都没有分之的信心能一次做好;再说了就是缫丝需要的银钱他都不敢保证兄弟两个能凑出来,更别说纺织机才是烧钱的存在;在试验过程当中的损耗依着冯家现在的家世也是亏不起的。 他知道的事情,冯杨氏又怎么会想不到,作为精打细算过日的冯杨氏而言,现阶段让她花钱花精力还看不到具体数额收入的“蠢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心已是将匆匆追出来留人的常满夏给埋怨了个十遍八遍,眸中神色冷了来,说话也没了之前的亲热:“满夏兄弟,真是劳烦你走这么一趟了;要是定坤叔真的想帮咱家,再过些日家里又有一批蚕茧蔟,到时候让你正松哥直接挑到你家行不?” “啊,这个,行吧。”常满夏没想到冯杨氏会这么直接否定冯初晴的意见,犹豫着看了冯初晴一眼应了来。 冯初晴却是皱眉瞪了冯杨氏一眼,看冯正柏像是在沉思什么,也不好帮他作答,便客气同常满夏道别:“满夏哥,这样吧,离家里剩的蚕茧上蔟都还有几天,我们兄妹个回去商量商量,不管能不能成,初六我们兄妹个都当到府上拜谢定坤叔的关照。” “那满夏就在家里等候位的好消息。”常满夏看了看天色,也知道再留冯家兄妹人家回去天就全黑了,这一趟能有这收获足矣。特别是,他怎么看冯初晴都觉得和想象中根本就不一样,真想看看家中的大嫂和妹看到她本人会是什么表情! 出于礼貌,也是出于感谢,冯初晴也是回了常满夏一个灿烂的笑容,浑然不知身后不远处抱着穗儿傻等的大个那个揪心郁闷啊。 “木匠叔,我是不是很重?”穗儿倒是发觉了他的不妥,委屈地问了出来。 “呃,没有,再来个穗儿木匠叔也抱得动。”为了表示穗儿小姑娘体重尚可,袁漠将她往上抛了两抛以示自己没说假话。 常满夏一离开,冯杨氏的脸就彻底垮了来,听穗儿咯咯笑声更是心中火气上扬,扭头就狠狠掐了冯正松一把:“看什么看!再看人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把你高高供在上头。还不走,难不成你还要等你们家那好亲家回心转意来请你这个大舅哥回去。” 冯初晴忍不住正想驳她两句,却是被冯正柏给拉了一把挡在了后面,只听得冯正柏问道:“大哥,你觉得咱们凑钱买个缫车,自己辛苦点缫丝怎么样?” “自己缫丝啊?”光是想想家里蚕房的那些蚕茧包裹着肉肉的虫冯正松就觉得后背全凉,再让他去一个一个捏着,他心里都觉得恶心,说话时便一点底气都没有。 更何况冯杨氏一听这话更着急,竟然拽着冯正松的手两步就拉开了和冯正柏的距离,回头挥了挥手:“二弟你家里负担少、弟妹娘家也富足,几十两银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我们家要养好几个孩,哪还有闲钱拿出来?你就别拉着你大哥陪你一起玩了。冬至还小,我怕他在家哭得不行,我们就先走了啊!” 话音都才刚刚落,冯杨氏和冯正松便已经远去了好几丈,像是慢一点就会被冯正柏强拉着要银钱似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2 缫丝念头 033 茅生香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33 茅生香 冯杨氏夫妻俩走得那么快,冯正柏自然不会主动追上去自找没趣,接过冯初晴手里装小狗的篮放到挑着的箩筐中,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大嫂那人说话是那样,你别放在心上。” “二哥,有时候纵容不是个好办法。”又不是住在一块儿,冯初晴也只能点到即止,看了眼冯正柏箩筐里剩的几个坏蚕茧,又想起刚才和常满夏的谈话,略有些可惜道:“二哥,难道你也觉得偷偷摸摸去定坤叔家买蚕种卖蚕茧是长久之法?” “自然不是。”冯正柏毫不犹豫就驳回了冯初晴的话,“定坤叔既然身在商会,能够拿到的蚕种和能收购的蚕茧指定有限,我们又怎么能去给人家添麻烦呢?会被人看不起的。”冯正柏还当妹妹是之前那个不懂事的半大孩,一边赶一边说一些人情世故。 冯初晴耐心地听着,记忆中,原身是很讨厌这个二哥的,觉得他严肃,一板一眼的,还阻挠她嫁给商洛;换了芯的冯初晴才知道这样的兄长是可靠可亲的,越发珍惜这心地纯善的兄长。 “二哥,要是真的要做缫丝这个事,你算过需要多少银做启动资金没有?”听完了教诲,冯初晴重新将话题拉到了正事上头,此事她倒是觉得大有可行,至少,从常满夏的眼中,她只看到了真诚,常家是真的想要帮冯家兄妹个。 冯正柏将扁担换了肩膀,落拓的日艰难,他也愈发想要重新过上以往的好日,咬了咬牙,清楚地回道:“缫丝手艺倒是可以练练,关键是缫车价钱不低,一架起码得要二十两银,要想多出丝,一架缫车肯定不够;再来是收购蚕茧的本钱和请人的工钱也得备上些。” 这么一算,没有十两银还真的把这事儿启动不起来!冯初晴也是吓了一跳,难怪冯杨氏要拉着冯正松跑那么快了。 “缫车吗?我以前倒是做过几个,只是隔了这么久怕是要回想回想才做得出来。”一直被兄妹俩忽略在后头默默跟随的袁漠见着冯初晴忧伤的背影就觉得心口堵,说起做缫车的事儿,飘向冯初晴的眼神又带着点委屈幽怨。 “你说的是真的?”真不愧是兄妹两个,冯正柏和冯初晴一起回头,两双相同的杏眼直勾勾盯着袁漠,直把袁漠看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合适,抱着穗儿换了个姿势,点了点头:“嗯,我从来不说假话的。” 冯初晴自然不怀疑袁漠话里的真实性,只是感觉幸福来得突然,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荒谬感。 “那做一架缫车要多少木料?需要怎么些什么啊?”冯正柏就要现实一些了,带着考量的口气问了起来。 “木料倒是用不了多少,主要看你垒的灶台大小,配合着灶台做出来的缫车会好用许多。……”袁漠单手抱着穗儿,另一只手开始给冯正柏比划,眉眼严肃认真,看上去对缫车的了解还真是不少,听得冯正柏连连点头。 有了袁漠的保证,冯正柏的精神一就来了,一上神神叨叨开始计算手里的余钱,不过冯初晴听他的意思那银也没多少,堪堪足够做两架缫车的本钱和工钱,还缺收购蚕茧的本钱和缫丝时的人工费。 算了算时间,冯初晴便有了主意,建议冯正柏先回去和冯正松再商量商量,要是冯正松真的不愿意合伙做这个生意,她会出十两银作为本金入股,之后再找一找余德禄。余德禄有钱愿意入股是最好,实在不行凭着他的面让止马坝的村民们压些许银钱应该能行的吧。 这一连串建议一拿出来,冯正柏连声叫好,回到止马坝的郁郁之色一扫而空,满腔豪情顿时就决定不管怎样他是要大干一场的。见兄妹俩这么积,袁漠想了又想,终于是在给冯初晴背东西到家的时候将腰包里剩余的五两多碎银连同背篓一起放在了竹楼的院里,“背篓里的东西都是今天我看着价钱挺划算帮你置办的,你都收着。这银要是你们急着用就先拿去,我这些天又不回家也用不上,万一丢了……” 袁漠自己说着说着都觉得说不去了,这可是他长这么大都没说过几句的谎话!心虚得完全不敢看冯初晴得眼睛。 好在他和冯初晴说话向来都是躲躲闪闪见不得人似的,冯初晴还以为这本来就是他的习惯,倒也没在意,接了剩余的银两看了看天色,出于礼貌邀请道:“袁木匠要不在这吃了晚饭又去我二哥家休息。” “那好,我过去打声招呼。”冯初晴那边话音才刚刚落,袁漠已是点头大步奔出门,临行的一句话让冯初晴差点把嘴角笑抽,这个和留人睡觉,被留的那个回家去拿睡衣有什么不同? 得,左右人也是请了,背篓里一堆东西也的确是她所需要的,捏捏手中的碎银,冯初晴决定将袁漠入股的钱算作十两银,等她绣交了也打算入十两。等冯正松和余德禄的消息确定后再来分配各人的分红应该是几成。 家里有面粉,袁漠重新过来的时候冯初晴已经揉好了面团。袁漠倒是自觉,径直就去灶将穗儿赶出去玩积木,拿了火折生火点燃,红红的火光暖意袭来,偷偷看一眼灶背后正动作笨拙地切土豆的冯初晴,心里涌上一种希望时间永久停住的期盼。 期盼终究是期盼,锅一热,炒土豆加水;水一开,冯初晴就拿了面团开始往锅里削。只是,不经常做饭的人要像想象中的那样运刀如基本是不可达成的事儿。冯初晴本来是按照见过的步骤左手拿面右手削的,可预想中又薄又长的刀削面没出来,倒是差点把一团面都给扔到锅里去。紧接着,又差一点用刀把手指头给削了,吓得她尖叫一声出了一头的冷汗。 “给我。”正惊吓间,身畔传来一声稍显严肃的命令。 冯初晴抬头便见着袁漠的唇抿得紧紧的,眉头也皱在了一块儿,看上去满严肃的有点像是在生气。是觉得刀削面有些简单了?可他好像不是那种挑食的人,难道是肚饿等不及了?念及此,冯初晴听话地将面团放进袁漠的大手掌中,刚才占据她一个手掌加个手腕的面团在袁漠的超大手掌里显得楚楚可怜;那把厚重的菜刀他拎着也像是用水果刀般流放自如。唰唰唰干净利落的两,薄而长的面皮就在锅里翻滚开来,一股暖香在简陋的灶间弥漫。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3 茅生香 034 浑然忘我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34 浑然忘我 冯家院里,此时的气氛却是同竹楼那边截然相反,袁漠打了招呼一走,冯正柏就找上了冯正松说了合作一事。不过鉴于冯杨氏的为人,冯正柏并未将缫车的事一并和盘托出,只是说打算先买一架缫车从小处做起。 饶是如此,冯杨氏也是立马提了反对意见,她不愿意做那等投入巨大一时半会儿看不到成效的笨事;也可以说,她已经被跌落云端的落差感吓得不敢再轻易付出全部的身家。 冯正松本来就属于没什么魄力的人,加上意志也薄弱,刚刚被兄弟提起来的雄心壮志立马就歇了去,反过来劝冯正柏认命,“正柏,爹和娘都还尸骨未寒,难不成你想要我们踏他们的后尘?咱们的孩还小,我们有个万一,孩们要怎么过?” 他这一说,冯廖氏便低头去擦眼泪,气得冯正柏就是一瞪眼:“大哥,你说的什么傻话?就是因为爹和娘死得不甘心,我们更是要让爹娘在九泉之知道我们冯家不是那等容易被击垮的。” “算了吧,我怕到时候连这院和现在的好日都保不住?”冯杨氏干脆冷着脸开始撤去饭桌上的碗筷,摆明了结束这个话题。 冯正柏被这两口一人一句给堵得心里忒不是滋味,只得讪讪起身:“大哥,我怎么觉得你还没小妹看得明白。” 这话可惹着今儿一直心里不痛快的冯杨氏了,啪的一声重重将碗扣在桌上:“正柏,敢情你今晚上这临时起意都是初晴起的幺蛾?我问你,当初是谁死去活来就是要嫁给商潘安害得我们家和常家差点成仇人的?咱们家仓库被火烧个精光,又是谁回娘家说婆家没有丝线让我们赶着织锦交差的?她倒是看得明白,看得明白怎么没在爹娘重病的时候回家看上一眼?现在倒好,落得被商家当破鞋就丢了出来,还带个别人的拖油瓶!现在你想起听她的了,小心最后也落个……” “大嫂。”眼看着冯杨氏越说越恶毒,冯廖氏不由轻声喊了一句,阻止了冯杨氏叫嚣又默默抹了抹眼角。 冯正柏面沉如水,看了看自己妻,又看了眼神情依旧忿忿的冯杨氏,再看向冯正松:“大哥,旁的我们暂且不说,你就说这生意你做还是不做?” “这个……”冯正松抬眼正好对上媳妇杀人似的眼神,身一哆嗦,摆了摆手:“算了吧,我打算去浅水滩那边买上几亩好田佃出去也能赚个嚼用,原本打算叫你一起去的,现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做生意也不强拉着你了。日后,你好自为之吧。” “正柏,别怪大嫂丑话说在前头。当初回了止马坝分家的时候我们一家四十两银你是知道的,现我和你大哥买了田地手头可就啥都没有了,你大侄的费都指着一茬蚕茧上蔟了出,以后可就真的各过各的小日了。”冯杨氏生怕日后冯正柏银钱不够用了再来找她们拆借,连忙将也冯正柏断绝。 冯正柏也硬气,都说到这一步了还计较什么脸面,也是被气得够呛,干脆指着五间正房直接分了家:“大嫂一直问那多出来的堂要怎么分,不如今天就分个清楚。堂连同你们那边两间全都归你们,明儿就找个泥瓦匠来把院坝中间砌堵墙,以后两家吃肉吃糠都毫不相干。” 见他说得决绝,冯正松还想缓和两句,可惜冯杨氏一直吊着不分正不就为了多出来的那间大堂吗?现到了手,她巴不得和冯正柏一家分开,免得有时候想给孩吃顿好的还要端到院坝里去。当也一拍桌:“成!待会儿把堂楼上的木头分,院后的自留地干脆也分清楚些。” 冯家院里闹了这么一出,第二天一早冯处暑就一字不漏地转达到了冯初晴的面前。八岁的冯处暑正是对是非对错敏感的年纪,说完见姑姑许久没回应不禁有些困惑:“姑姑,你别怪我娘,她只是不知道姑姑你比我以前的先生还要聪明懂得多。” 冯初晴绽颜一笑,“姑姑以前不懂事做了许多错事,所以你娘才会对姑姑有所不满,这是很正常的。但姑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在积改正,希望处暑和弟弟妹妹们都别姑姑都长成大人了才开始悔改。” “嗯,姑姑,我知道了。姑姑,我娘说万年镇的私塾束脩不贵,次赶万年镇就要送我去私塾念书,我能不能只跟着姑姑识字不去私塾啊?”冯处暑这孩之前在益州城是专门找了先生上门启蒙了两年多诗书的,说话行事倒是有几分君之风,比弟弟妹妹懂事多了,知道冯初晴的教比私塾里都要易好懂,不由满心的不舍。 冯初晴可是知道自己这两把刷给小朋友启蒙培养培养反应力逻辑思维还能应付,更高深的东西就要这时代的私塾先生才能教导了,要是冯处暑这番话说给冯杨氏听到指不定还能生出什么事端来,念及此,连忙端出幼儿园暖心阿姨的架势教导冯处暑道:“姑姑只会读《字经》和《家姓》,私塾先生可是能教你考秀才做大官的。处暑想不想以后有出息做个为民办实事的好官?” 小孩嘛都曾经有个梦,冯处暑的梦想就是做个清如水的好官,冯初晴利用这一点轻而易举就将小孩的思想给掰正了。这才让孩们在竹楼院里玩积木做游戏,她则摆开架势开始做那副双面鲤鱼绣。 既然是打算做座屏摆件,底布自然要选择轻薄的软缎。冯初晴选的软缎并非纯白色,而是带着淡淡的湖水蓝,颜色淡,就像是湖蓝色的烟雾在白丝缎上缭绕,单是锦缎纺织工艺都让她不由叫一声绝,这还只是一般锦缎织造厂出,也难怪蜀锦会成为上贡贡了。 摸到这样得软缎,心灵都会得到升华,拿出事先用削得细细的炭笔在纸上绘制的初稿,冯初晴开始在软缎上布局构图,用她自己特殊的绣线记号法来记录鲤鱼的尾、水草的高低、以及水波纹的起伏;做到心眼手合一的最高境界。 她不知道,坐在绣架后微微低头专心理线、绣花的她和平日精神气十足的孩王完全像是两个人,沉静、优雅、温婉如仙,让袁漠痴痴的看着,痴痴的看着……,全然忘了时间,忘了身在何方。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4 浑然忘我 035 一些旧事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35 一些旧事 袁漠也不知道自己是看了多久,只知道能这么远远看着她心里就很满足很幸福。 第一次看到她是在益州城的大街上,八抬大轿后面跟着十里红妆,听着四周人指指点点说新娘家真是阔气,他却在仔细观察花轿上繁复的刻纹,用眼睛看尚还嫌不够,干脆伸手在虚空描摹那刻纹,跟着花轿一走一比划。他整个心神全都沉浸在花纹的美妙线条中,从轿顶到轿身,从木柱到花窗。 就在这时候,花窗处的大红色缎面帘突然掀开,露出一张白皙如玉的鹅蛋脸庞。白皙的脸蛋如同那新鲜剥好的鸡蛋,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在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满是幸福和满足。那双眼睛也不知是看到了形如痴狂的袁漠还是新娘本身就喜欢笑,那一瞬间眉眼弯弯,殷红的小嘴微微撅起,让看到这一幕的袁漠顿时如遭雷噬,只觉得看到了世间最美的风景! 可等他回过神来,长长的送嫁队伍已经转过了益州大街往西街一转去。那天,他破例向人打听了新娘的身份,这才知道她叫“冯初晴”,是益州城唯一称得上“皇商”的冯家独女,要嫁的人家也不简单,家世暂且不说,“商潘安”的名号可说是人人交口称赞的优秀。那天,他第一次审视了自己的条件,知道了何谓云泥之别。 本以为自那之后再也没机会见到那张已经印在心坎上的幸福笑脸,谁知道一年之后却经人介绍去到了商家制作缫车。去的时候他也曾幻想过再见冯初晴会是个什么情景,然而做梦都没料到见到的冯初晴会是那副目光茫然的模样。 那日,商洛和他哥哥正来验收缫车成果,冯初晴随后就到了,手中提着个食盒,眼中只有商洛一人,当着满院工匠人的面就给商洛跪了去,请求商洛原谅她的一时糊涂,害得他的妾侍惨死雪中。她不顾尊严面,就为了求商洛一句原谅。 那时候,袁漠只觉得心疼得无法呼吸,那时候他就想,若是这样一个女人能为了他什么都不要,那他纵然是立刻死去也愿意!然而事实是他看到了商洛,和商洛说过话,知道商洛不是个空有潘安之貌的美男,还是经商天赋的天才、知书识礼的秀才,他又有何德何能能让女为他倾心! 他也想过,要是真的有冯初晴这样美好的女愿意嫁给他,他只会把她捧在手心护着爱着,又怎么会让她伤心让她哭呢? 时隔年,再见到的冯初晴又换了副生机勃勃的面貌,但依然美得让袁漠无法自主呼吸,眼睛总是不由自主随着她转动,遇到她看过来又觉得心跳加速不敢和她对上。二月二十六那天,他实际上是打算走回家的,就为了送冯初晴回家不但浪费了几钱,最后还从止马坝又走回了景山脚的家,到家时都大半夜了。 明明益州城里找木工活要容易得多,鬼使神差的他就去了九陇县,还好老天爷还是疼憨人的,当真又遇上了冯初晴。能够和她在一个院里吃饭、能够帮她做事情让她开心、能够这么远远看着她,就什么都够了! “娘,木匠叔来了。”在院里玩耍的穗儿最先见着在院门外像个傻似的袁漠,起身对竹楼走廊上绣花的冯初晴大声叫了句,又冲着袁漠乖乖叫了声。 这,想要继续在这里好好看看冯初晴也是不行的了,袁漠只好挠了挠后脑勺,“嗳”了一声抬脚进了院。冯初晴忙放手中的东西迎了来,“袁木匠你过来啦,我又画了两样东西你帮我看看能做出来吗?” 冯初晴这次画的是两种益智玩具,一种是很多带了齿状可以随意组合的小圆片;一种是用木头做的斗兽棋。去万年镇的时候她打听了一,因着万年镇有许多作坊线厂,逢六九赶场的时候比九陇县热闹多了,听冯处暑那意思,冯正柏初六铁定是要去万年镇找常定坤的,她打算一起去,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给人孩带两盒玩具也不错。 袁漠向来把冯初晴的事情放在最前面,将就着院里剩的木柴就比划起来,冯初晴旁边看了会儿就放心地出门往余德禄家走去。 余德禄回来后正为着今后蚕茧的销发愁,听冯初晴一说倒是挺感兴趣的。止马坝交通不便,要是能够将蚕茧变成生丝再出售会便利很多,关键是生丝的销得十拿九稳。要是冯家兄妹能够保证这一点,他倒是可以想办法筹到二十两银入一股。 这么一算,冯正柏十两、余德禄二十两、袁漠十两,她至少也要出个二十两银,弄成十两银一成股份,袁漠有手艺算两成,几人分了来剩的一成到时候分给干活儿的工人。 冯初晴在余家都还没走,冯正柏就风风火火地到了,人不但商定了出银占份额的事情,就连盖缫丝作坊的地也一起定了来,就在余德禄家旁边再起个院。 冯初晴觉得自己性就算急的了,谁知这两个大男人比她还要急。她前脚才刚刚回了竹楼,后脚余德禄和冯正柏就分工合作,一个组织人手建院,另一个则挨家挨户去说收蚕茧的事情。价格可以比万年镇商会的高两成,但第一批会压一半的钱不付,之后交一次结清一次,有余德禄出马,止马坝的村民们自然是毫无异议,也算是让冯正柏松了一口大气。 初六这天,冯初晴早早就把穗儿寄放到了余姚氏家,不到四岁的穗儿和六岁的余家宝在这些时日一起玩玩具、一起做游戏,已经培养出了坚固的友情,只要有玩具和几个姐姐陪着,就不用再抓着冯初晴的衣角不松手了。 冯正柏拿了家里仅剩的两匹贡缎,袁漠又背了个大背篓。前两天冯家院在砌墙,袁漠干脆铺盖一卷住到了新起的缫丝作坊里,反正今后他的活儿都是在里面干,早些一个人住进去还自在些,而且,还能离得冯初晴近一些。今天去万年镇他也背负着巨大的任务,那就是去常家作坊里观摩缫车,以便回忆起缫车的做法。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5 一些旧事 036 不要后娘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36 不要后娘 冯正柏以前去过常家,径直带着冯初晴和袁漠就找到了常家门外。常家的老人倒还认识冯正柏,带着人直接就到了常定坤老夫妻俩居住的正房堂,别的人倒是没看见,就只有常满夏依旧笑得和气生财的样迎了出来。 常满夏倒是真心想要分家单干,这几天没少在常定坤耳边吹风。树大分杈、业大分家是必然道理,常定坤想了许久也算是默认了此事,就等见过了冯正柏后最后决心,常满夏怕兄弟在家搅合好事,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将另外个兄弟姐妹给支出门去。见了冯正柏和冯初晴的表情也是知道事情成了十之**,笑得更为真诚爽快了。 一番见礼后,得知袁漠是冯正柏特意请来观摩缫车的,常定坤心里暗赞冯正柏会连忙让老家人带了袁漠去不远处的丝线厂看缫车,领了冯正柏兄妹进了堂分宾主坐。 冯初晴刚刚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凳好像有些摇晃。不过看常定坤夫妇正和冯正柏叙旧,常满夏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她也不好露出什么异样,只得理了理裙摆,沾了凳的一角坐着。 常家在万年镇也不是什么豪富大家,一大家人就只有常定坤夫妇身边留着一对中年夫妇打手,男的领袁漠出门去了丝线厂,女的自然就留家里端茶递水。见客人都坐定,手脚麻利地将刚才沏好的茶水端起来送上。 “多谢!”冯初晴道了声谢,接过妇人递过来的茶碗掀开盖。 突然,里面一只黑色东西动作迅猛地从盖碗茶缝隙中蹿出来,以冯初晴都还来不及尖叫的速跳到了地上快爬走。 冯初晴真的是还来不及尖叫,而且她胆也没那么小,虽然是吓了一跳,但也不至于尖叫出声,只是短促“啊”了一声,便将茶碗放到了身边木几上。 这,前边几个人的寒暄都停了来转头望来,冯初晴却是拿帕擦了擦嘴角,莞尔一笑:“刚才我听满夏哥说打算和我二哥开个织锦作坊,突然想起这地方为什么不选止马坝呢?不管是土地、人工这些资源肯定都比万年镇便宜。而且万年镇这地方的丝线业和布业都达到了饱和,再开不一定能够竞争得过人家,为什么不另辟蹊径走九陇县或是景山、牛心山这些地方找销呢?” “可不是吗?贤侄女说得正是这个道理,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这么一来,满夏也不用和他那个兄妹争得淡了感情。”常定坤诧异地打量了冯初晴一阵,又回头教训起两个晚辈来,算是揭过了冯初晴无端惊叫的事去。 借着假装斯捂嘴浅笑的机会,冯初晴往角门那看去,果然见着一双骨碌碌的圆眼睛在门缝里“嗖”的一闪到了一边。她就有些纳闷了,这事儿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啊!可藏在门后那孩又是怎么知道她会坐这个凳、会端到那杯茶呢?要不是蒙的,那孩也忒聪明了一点吧? 殊不知,门缝后面的常守信更是郁闷透了!小男孩今年七岁,正是叛逆的年纪。从去年开始他就知道,每当爹爹穿着打扮一新就是祖母又给张罗了女来相看,要是相看成功了他就会多一个狠毒的后娘,就像后街小狗蛋的后娘一样。成天不让他吃饭玩耍、逼他挑水砍柴做苦工。 每一次,带到家里来的女就会坐那位置装模作样看他爹爹,他一点都不喜欢!所以,他都会想法把事情给搅合了! 谁知道今天却遇到了硬茬,没从凳上跌来出足洋相、也没被他偷偷放茶碗里的蟑螂给吓得打碎茶碗,这,祖母不会嫌弃她胖压坏了凳,也不会嫌弃她打碎了茶碗不吉利,接来该怎么办?难道要出大招? 常守信正抓耳挠腮时,堂上众人正商量好要转移地方一起去缫丝厂看看别人的劳作方法,疼爱孙的常夫人忙招手冲着角门唤道:“守信,乖孙,赶紧出来,祖母带你上街买糖角吃去。” “守信没去念书?”常满夏平日对孩有些疏忽,看向角门时脸色晴转了阴。 常夫人自然见不得孙受委屈,因着常满夏妻早逝,常守信几乎就是常夫人手把手带大的,自然要疼爱几分,看着一步从里挨出来的常守信,嗔怪地瞪了常满夏一眼:“你这做爹的也是,孩老是叫牙疼牙疼的连饭都吃不,瞧瞧都瘦了!今儿是我特意留他在家吃点好吃的补补。” “祖母,我要吃麦芽糖。”常守信总算是挪到了常夫人的身边,一只手捏着另外一只的衣袖,甜甜地招呼了常定坤夫妇俩。 “诶,乖,待会儿祖母给你买去。”常夫人宠溺地帮他整了整衣领,转身介绍道:“这是你冯二叔和冯姨,以后啊,你爹要常常去他们家,也带你去认识认识他们家的弟弟妹妹。” “祖母,我可不可以不要去他们家?”常守信脸色都变了,这么看来,祖父和祖母还有爹爹都是满意这女人的?看冯初晴的眼色满是排斥和不善,瞪得冯初晴莫名其妙。但对于小孩,她得耐心明显要比对上大人好得多,只是很友好地夸赞了一句:“守信这么聪明,一定会是个好哥哥。” “初晴妹可别夸他,待会儿都不知道姓甚名甚了!守信,冯姨给你带了两盒玩具,去谢过冯姨。”常满夏也客气了一句,想起人带来的礼物,自然要让孩亲自道谢方显诚意。 常守信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依言两步跳到了冯初晴面前,突然伸腿往其中一根凳腿一踹。 冯初晴见他靠得近眼神也不善便有所准备,他刚刚踹出那脚她便“恰好”站起身,摸了摸常守信的发髻:“守信不用客气。” 与此同时,常守信正好把凳腿给踹得了出去,高声叫了句:“你真沉,凳都给我们家压坏了!” “哎呀,守信力气真大,凳腿都能踹断!长大了去考个武状元回来。”冯初晴也是狡黠一笑,闪身让到了一边,顺手端了方才那杯茶送到常守信嘴边:“守信,冯姨听人说过个治牙疼的秘方,把热茶含一口在嘴里凉了再吐掉,指定会舒服很多,你试试!”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6 不要后娘 037 恶意恐吓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37 恶意恐吓 此时冯初晴的样在常守信看来,和后街小狗的后娘完全重合在了一起,眼见着茶杯越来越近,完全忘了里面的茶水被他换成了蟑螂此刻也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去,猛地往后面躲到了常夫人身后:“祖母救我!” “你这孩,人冯姨都说了这是个治牙疼的秘方,试试又何妨。”七八岁的孩正是换牙的时候,常守信又爱死了甜食,长期来,牙齿不疼才怪,常夫人也总是因为这个头疼不已。听冯初晴那么说也是当了真,还伸手把常守信往冯初晴面前拽,急得常守信满脸通红出了一头的大汗。 见也把孩吓得差不多了,冯初晴这才放了茶杯,“其实守信只要少吃甜食,多喝清水、勤刷牙就会好很多。” 不准他吃甜食!常守信十成十确定冯初晴完全是后娘!扯了扯常夫人的袖:“祖母别信她。” 几个男人说说笑笑走了前面,冯初晴和常夫人走在稍微后面一些,常夫人见冯初晴说得认真,也听得仔细,家里的孩好几个,换牙齿闹牙疼的眼就守信一个,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谁牙疼,冯初晴是念过书,进过大户人家的,指定就有普通人家不知道的法。没管孙的恳求,反倒是追问道:“刷牙?牙齿还要刷?” 常夫人不说,冯初晴倒是忘了,益州这儿稍微讲究点的人会用手指头沾着青盐洗漱,不甚讲究的大不了就含一口水漱漱口了事。像常家这样的家境以及常夫人宠溺常守信的情形看来,常守信就算漱口用糖水也未尝可知。 念及此,冯初晴便将甜食摄入过多会导致蛀牙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并建议从现在开始,尽量不给孩吃甜食、用柳树枝咬破沾了青盐每日坚持早晚刷牙漱口。 常夫人本来是普通庄户人家出身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偏偏她又有些小虚荣不愿别人知道她无知;以为冯初晴说的这些都是益州城那些大户人家里主的规矩,冯初晴说得言之凿凿详详细细,她哪有不听之理。当即在常守信盯着卖麦芽糖的小贩流口水的时候断然拒绝了他,还叮嘱了一相随的人以后都莫要给常守信再买甜食,见他吃也要立刻制止。 看常守信吃瘪的模样冯初晴不由暗笑于心,趁常夫人不注意的时候对他眨了眨眼,气得常守信又捏了捏袖,眼中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坚定。 常家的丝厂其实分作几处,离家最近的是常家发家之时置的产业,现在只是放了几架缫车,留了几个手脚麻利的缫丝工人正在缫车边忙碌。一行人到达时,袁漠已经拿了纸笔用木条沾了墨写写画画,他不识字,但画画却很有一套,尺寸什么的不用标注自然有他的特殊记法,他画出来的图就算是被别人捡着怕也看不懂。 “怎么样?”冯初晴算是最关心袁漠能否照着样做出缫车的人,反正小孩换牙期间的注意事项都给常夫人说清楚了,至于做还是不做她自然没那个义务叮嘱,快走两步到了袁漠边上。 冯初晴的距离近,嗅到她身上幽香袭来,袁漠心神一阵恍惚,连忙退后两步站到了缫车另外一边,“和年前我做过的那几架大同小异,要是有人帮忙打个手,两天做一台应该没大的问题。” 两天?冯初晴不得不为袁漠的老实憨厚再暗叹一声。也幸好袁漠这么老实憨厚才能“落”到自己手里,否则就这手艺要发家致富还不是短时间的问题。缫车二十两银一架,他倒是说得轻巧。 “真的?”冯正柏也高兴地凑了过来,常满夏更是兴趣大增也跟着到了边上:“那你还会做纺车和织机吗?” “纺车……”袁漠正想点头,冯初晴却是突然咳了两声,“满夏哥,凡事得有先来后到啊。”她一开口,袁漠立马闭嘴看向了地面,就像是地上有朵花似的再不开口说会做之类的话。 常满夏被冯初晴抢白只得讪讪一笑,凭钱财常家现在比冯家多,他也无心抢袁漠一个木匠。 冯初晴这才满意地开始打量这古代原始的缫车,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要把蚕茧变成最原始的生丝都需要经过绪、理绪、集绪、捻鞘、络交、卷取、干燥等工序。缫车是由锅灶、钱眼、缫星、丝钩、軖等几个大部分组成。常家这缫丝车需要六个人分工合作,烧灶一人,将灶上大锅中水烧开用来煮蚕茧;在锅边绪一人,用棍不断搅动锅中蚕茧,一旦有蚕丝浮起线头立马牵出;再由两人将线头穿入机器,剩两人一个开始手摇丝軖,一个在边上随时帮忙整理。 吓着冯初晴的便是最后两人的动作。在她的印象中,后世的灶台被蒸汽器具取代、缫车的改进也是越来越大,现在虽然实现不了机器推进生产力,但至少也不用花费这么多人力来手摇的吧?她就说这个世界是架空的吧,在她的那个世界,脚踏缫车出现得还是比较早得,大大提高了生产力,减少了人力支出。现在眼前这简陋落后的手摇缫车是在和她开玩笑的吧?! “初晴妹,有什么不对吗?”常满夏本来就正和冯初晴搭话,见她瞪着缫车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关心的问了句,丝毫没注意到跟在队伍最后面的儿悄悄钻到了缫车面开始动起了手脚。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东西。”具体的脚踏缫车是什么样冯初晴并不知道,只是记得像是多了脚踏装置,用脚代替手,使缫丝者可以用两只手来进行绪、添绪等工作。但这些东西她认为不该在这里说,还是回去再找袁漠说吧。 “守信,你在那……啊……”这时候,关心孙的常夫人正好瞧见常守信蹲在缫车面不知道在干什么,刚刚问了半句就发现这常守信手边上蹿出一条黑梭梭的影,细竹竿粗细,长长的,分明就是条半大的蛇,吓得尖叫一声就往后跳。 常守信在遗憾地哼了一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站起来将袖中藏了小半天的蛇抓着尾巴抛向了冯初晴,并大叫:“我不要你做我娘!”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7 恶意恐吓 038 小孩好骗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38 小孩好骗 冯初晴也没想到常守信还有这招,也是被吓了一跳,匆忙中只得往边上急退,才刚刚退了两步就感到自己被一只手臂给抓着往一个敦厚的胸膛一揽,还没来得及看清人是谁,耳边上就传来常满夏气急败坏的呼喝:“守信你做什么?” 啪嗒一声,常守信手里的蛇就被他爹扯住一头用力一拉,蛇脱手了不说,人还被大力拉得往前一扑,眼看着就要扑倒在缫车上撞个满头包,离他最近刚才被吓蒙的冯正柏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避免了他白嫩的脸蛋和结实的缫车做亲密接触。 然而常守信现在可顾不上道谢,身都还没站直就瞧见他爹竟然半抱着冯初晴,一副要杀了他的模样,顿时哇的一哭了出来:“爹爹,我不要后娘!后娘都是坏人,她会不给我饭吃、不给我衣服穿,还要打我骂我奴役我!你不要给我娶个后娘回家……呜呜……” 事情发生得快,袁漠刚才因为心里发慌离冯初晴远了些,现在只能看着冯初晴倚在常满夏身边一副惊魂未定小鸟依人的模样恨不得挠墙,可最终他还是啥都不敢做,反而捏了捏拳头转开了眼。眼睛虽然转开了,却是挡不住满心的胡思乱想。 常守信的话像是个讯号,刚才匆匆一眼袁漠也能看出来常满夏长得白白净净、人也知书识礼,不正是冯初晴一直喜欢的那种人吗?而且,就算他心底酸得冒泡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站在一块看上去还真是相配。 “之前你冯姨的板凳是你动的手脚?”常满夏也像是突然被蝎咬了一口似的急急忙忙放开揽着冯初晴的手掌,将蛇给抛到了院墙外,上前两步就要从冯正柏手中夺过儿开揍。 常守信不躲反倒是硬着脖迎了上去:“你打呀!打死我我就不会锯掉凳腿儿,不会在茶碗里放蟑螂,不会给饭菜里泻药,不会放耗、蛇吓人了。”这孩倒也光棍,这时候竟然把以前做过的那些坏事全都给招了出来。 想起以前相亲见过的女后来都无疾而终,纵然常满夏没什么失落感也是被儿气得额头上青筋直冒,巴掌直接就扇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不听话的孩!” 这巴掌自然是扇不去的,人在冯正柏手里,不管孩是对是错他都不能让他平白挨这么一,抱着孩退了几步躲了开去,“满夏哥别打坏了孩。” 心疼孙的常定坤和常夫人也是急急忙忙上前挡着儿护着孙,“守信是做错了慢慢教就是,你干嘛打人!” 冯初晴此时也正好从后面拉住了常满夏,“满夏哥别打他。”这年纪的孩心思最是敏感,特别是男孩,你越是对他实施棍棒教育越是会得到反效果。 “守信啊,你这孩也是。我是说咱们家条件不差,你爹要人才有人才,要钱财有钱财怎么会找不着媳妇,原来是你这小在中间捣乱的,以后可不能这个样啦。”常夫人心里也是生气,但她是无论怎样都不会拿孩撒气的,当即拉着常守信避开常满夏到冯初晴面前:“给你冯姨道歉。这次你可真是误会你冯姨了,她才不愿意嫁给你爹……” 说到一半儿,常夫人猛地想起冯初晴是和商洛和离的人了,常定坤又有心修复和冯家的关系,没仔细看冯初晴还不知道,这凑近了一看她生得一副娇小俏丽的模样,穿着打扮清淡,说话也干脆爽利,配常满夏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就是不知道从商家跌了一跤的她还像不像以前那么眼光高。念及此,常夫人是话锋一转:“你冯姨都是为你好,牙齿坏了可是一辈的事情。以后你爹还要去冯姨她们家那里开织锦作坊,还得请冯姨多多照顾呢。”之前她都还拉着冯正柏让冯正柏多多照顾常满夏,一念之间,这口气也转得忒快了一点。 常守信却是被“冯初晴不愿意”这几个字给引得猛地抬头,也不管祖母后面的话就直接问冯初晴:“你真的不愿意嫁给我爹?不会做我的后娘?” “……”当幼儿园老师的时候偶尔和某个小朋友家长多说几句话也会遇上孩这样的问话,冯初晴倒是没想到穿越到了古代还会面对这个问题,抿了抿嘴,“你觉得你爹有什么地方好我才想要嫁给他?” “我爹长得好看、我爹会做大风筝、我爹还会打算盘、我爹……,总之我爹会很多东西,你们女的都想嫁给他。”在小孩心中,爹娘的形象都高大不可侵犯。 冯初晴噗嗤一笑,“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我自己会做风筝、会打算盘,我还会绣花、做玩具等好多东西,为什么还要嫁给你爹?”看常守信有些愕然的样,冯初晴又道:“那守信你知不知道你娘在天上都看见你做的坏事了?你娘变成了星星在天上,可是她也告诉了你祖母,要给你寻一个温柔可亲的娘亲照顾你、照顾你爹爹呢。有疼爱你的祖母帮忙挑选,一定会给守信找一个疼你的漂亮娘亲,晚上也好给你爹爹暖被窝啊。……” 冯初晴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又矮身低声说了许多逗孩开心的好话,她的语调起伏会让小孩不由自主顺着她的话去想象,默默听了许久,常守信微微仰头:“你说的都是真的?” 常夫人看着这一幕也是心疼,以往哪里去注意孩的心思,以往他郁郁寡欢也没加以疏导,看来真的是需要一个知书识礼的娘来帮着带带了,慈祥地看了冯初晴一眼,拍了拍常守信的手背:“当然是真的了,祖母这么疼你,谁要是给咱们守信气受,看我不抽他。”说到这儿,她还特意当着常守信的面狠狠瞪了常满夏好几眼,以示她的维护。 孩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斜睨着冯初晴哼了一声:“算你说得对,以后我不整你了就是。” “那还得多谢守信了。”冯初晴假意承了情。 袁漠却是在一边蹙起了眉头,看看正被冯正柏安抚来的常满夏,再看看没多高却装着一肚鬼主意的常守信,突然又觉得常满夏根本配不上那么美好的冯初晴,冯初晴值得更好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8 小孩好骗 039 郡王府上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39 郡王府上 月,正是蜀郡之地各州县春耕忙碌的日,蜀郡内不管什么州县集镇的大小街道还没冬日过年的一半热闹。 然而,从月二十五开始,蜀郡所在的府城突然热闹了起来。人来车往、熙熙攘攘。不过仔细看来便会发现,这些往来忙碌的还是少见普通农人,倒是鲜车怒马、衣衫精良的男女老少个个喜气洋洋奔着同一个地方来去。 有那不知情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是蜀郡王家小少爷生辰。 蜀郡王钱昌隆,今年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之年。母亲静佳公主并非当今皇帝同母姐妹,但因长在当今后跟前,还是得了这蜀郡的一郡封地;前些年公主和驸马双双故去,这蜀郡王之位便顺理成章落在了身为长的他身上。 钱昌隆这人是看中正统,庶出女是一个也无,倒是前后两任郡王妃给他生养了嫡出两女。十八岁的世钱皓和十四岁的钱诗是前王妃刘薇薇所出。 如今的郡王妃名叫刘梓涵,是刘薇薇的同胞妹妹,如今才二十六岁,续弦到郡王府生养了钱轩、钱俊、钱雅个儿女。 其中钱俊出生时带了弱症,当时有大夫曾断然无法养活,也是刘梓涵生性恬淡向佛,乐善好施又茹素一年,终于是将钱俊疙疙瘩瘩养到了如今五岁,但成天木木呆呆又惧怕生人,让重视嗣的蜀郡王夫妇担忧不已。 去年底,报恩寺的大师给钱俊批命,说是这孩五岁上会遇贵人,自此之后必然否泰来,长成无忧。刘梓涵倒也是问了要怎么遇贵人,可惜报恩寺大师以天机不可泄露给遮掩了过去。问急了就多说了一句“这贵人消息应在生辰”。 大师既然这么说了,钱昌隆和刘梓涵不管信与不信那都得试上一试!年前便定了月二十八钱俊五岁生辰这天要大肆操办一场生辰宴,除了郡守府上了帖之外,别的只要有心送上贺贴全都在郡王府接待。 事情倒是定了,却不料年后京城传出后身体微恙的消息,作为郡王和郡王府世,于情于理这父俩都得进京一趟。因此钱俊这五岁生辰酒铺开规格倒是大了去了,却没了得力的男主在府上帮衬。 好在郡王府在蜀郡这地方那就是超然地存在,刘梓涵一个帖出去,这郡王府中帮忙的人多得是。 吴桐是之前就收了钱皓的帖,纵然钱皓不在府中,他也是不愿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拉着商洛一同早早到了郡王府。 在益州,商洛称得上是“富二代”,吴桐也算是益州城新晋的“高富帅”,但放在偌大的蜀郡之地,两人的名字可就如同石沉大海无人得知了。不过,吴桐随即便发现有“商潘安”的好处还是挺多的,行走在郡王府富丽堂皇的庭院中,二人过处无不引来男女低呼,更有甚者,还有不少女因为贪看商洛容貌忘记看脚道差点摔倒的。 “这些人怎么如此……”商洛全然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益州城他虽然也是注目的焦点,但益州民风淳朴,很少人看得这么直接和……贪婪。 不同商洛是头一次出益州城,吴桐就要淡定许多,低声笑着指着一处阁楼道:“府城之中多有北民迁居,北边女大胆直接,你没瞧见那边女穿着比益州闺秀要奔放得多么?看你几眼算什么?我估计坐之后还会有人前来邀约于你,见着合意的你可要好好把握,指不定咱们的锦缎就能寻到几个大买家。”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不敢高声喧哗,商洛只得在吴桐身后蹙眉低喝一句。 俊美绝伦的五官因此荡起嗔意,不小心就让身前不远处给二人引的小丫鬟心里一跳,捧着心口面红耳赤搭了话:“二位公是拿了咱们家世爷的帖前来,不知是否要单独去见见小少爷。” 原本,小丫鬟们的任务就是将客人领到今日待客的梨花坪即可,无奈商洛实在生得好看,小丫鬟不怎么舍得就此告别。但凡到郡王府送礼的谁又不想和郡王府攀上点关系,若是往人群中一坐,那还有什么优势? 好在两人是拿着钱皓的帖,除了交给管家的礼单之外还说有什么玩具给两位小少爷,小丫鬟一时被男色所迷,心甘情愿地便想着帮二人这一个小忙,干脆将两人带去小少爷的院,反正今日郡王妃也说过,今天的小少爷得多见见生人。 “这感情好!”吴桐一喜,看小丫鬟那痴迷的眼光根本就舍不得离开商洛,不由就觉得好笑,捂着嘴微微侧过身挡了小丫鬟视线,好歹算是拯救了商洛一把。 十岁的钱轩正是好玩的年纪,一大早被刘梓涵责令陪着弟弟一整天,刚开始都还觉得新鲜好玩;可今天才满五岁的钱俊实在是个超级无趣的孩,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锦缎衣裤,他竟然坐在花园泥地上看了小半天的蚂蚁也不动弹一。 翻了翻白眼,钱轩听着梨花坪那边的喧闹声实在是坐不住了,起身就打算跑,被守在院门口的管事娘给拦了个正着:“哎哟我的轩少爷,你再急着走也等王妃和诗小姐她们出来再说吧。” “我不等了,这儿好生无趣!弟弟就像是个木头,谁来都没动,我还在这看着他作甚?”钱轩长得比同龄孩高壮,抿嘴生气时也能隐隐见着脸颊的酒窝,甩着长大的袍袖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从早上哥俩到这个院开始,但凡有求见给两兄弟送礼的都会被人领到此处,这都快午时了,也没见着有“贵人”引起钱俊的注意,也难怪钱轩不耐烦了。 钱轩为出远门正和管事娘周旋,远处小丫鬟领着吴桐和商洛到了门边:“婶,这两位公有礼物要送给少爷们。” 小丫鬟倒是好心,殊不知刚好就撞在心情不爽的钱轩枪口上。钱轩这不和管事娘胡扯了,双手叉腰跳到了门前堵住:“呔你们两个,小爷我可是告诉你们,什么吃的、穿的、戴的小爷都收得手发软了,要是你们还拿这些无趣的东西出来我就让人把你们叉出去!” “若是在送的这礼物轩少爷曾经见过,那不用轩少爷叫人,在自己滚出去!”吴桐上前一步勾唇轻笑道。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9 郡王府上 040 礼物礼物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40 礼物礼物 吴桐的年纪本就不大,在钱轩的面前还故作了一副年轻气盛的姿态,直接就拉进了二人的距离。 果然,钱轩听吴桐的说法也不急着往外走了,上打量了一番穿着对他来说并不算华贵的吴桐二人,眼珠儿一转:“拿来给本少爷瞧瞧!” 旁边自然有小厮伸手接过了吴桐手中的包袱。包袱里装着五六个染了色的竹蜻蜓,还有两盒色彩鲜艳的积木。积木上是冯初晴那样绘制了图画配上词汇和诗句,不过上面的图画经过改动倒是没了冯初晴亲手做的那么活泼俏皮。 “这是什么?”钱轩自然是没见过这奇怪的东西,伸手挑挑拣拣一阵不由面露狐疑。 “这个是竹蜻蜓,能够升上天空。”吴桐此时也瞧见了蹲在草坪上身穿大红衣裤的钱俊,见他自始至终都盯着地上连头都没抬一,心惊疑。特意往他那边挪了几步,这才双手搓动竹蜻蜓长柄让它向天空。 吴桐起来的这个竹蜻蜓是大红色的是醒目,旋转着得很高,钱轩睁大了眼睛拿了一个在手中:“这个好玩!是怎么玩的来着?” 草地上蹲着的钱俊依然盯着地上连眼皮都没抬一,吴桐皱了皱眉,给商洛使了个眼色,便接着去教钱轩玩竹蜻蜓,两个人没大没小的在草地上又叫又跳,没一会儿就让好几个竹蜻蜓同时在空中旋转舞起来。 商洛从来没和小孩打过交道,不过吴桐打了眼色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撩了衣裳摆蹲到了钱俊身边:“你这是在看什么?” 钱俊像是才发现周遭多出了人,身一颤,头埋得低低地就往另一边挪动身。 “……”除开休掉之后大变模样的冯初晴,这还是商洛第一次接收到如此直白的嫌弃之意,不信邪地又凑了上去,“你看他们玩的竹蜻蜓好看吗?” 钱俊抬眼往钱轩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动容,随即又戒备地埋头去,隐隐还能见着眼角的泪光。 今早郡王妃就对钱俊身边的人耳提面命要尽量让他和外人接触,没到他浑身发抖倒地抽搐都暂时莫要妄动;所以现钱俊身边的奶妈和小厮都没因为他的退缩伸出援手,让钱俊一有些无所适从。 见状,商洛干脆起身拿了积木来,直接倒在了他的身边,也不再逼近他,而是招手唤了钱俊那十来岁模样的小厮:“小哥儿过来,我且教你怎么玩这积木。” 小厮也是个孩,早已心痒竹蜻蜓的绚丽,又不敢擅自离开钱俊,商洛一邀约他就忍不住凑了上来。 商洛自然是不屑和小孩玩耍的,见小厮上前,淡淡将积木的玩法简单说了一遍,那小厮也知道他们是想讨好两位少爷,便在钱俊身边搭建起了“城墙”。 商洛离得远些了,钱俊便不再那么害怕,眼睛终于从草地上的蚂蚁挪到了五颜六色的积木上,看小厮笨手笨脚将积木搭建起来,眼神也随着上游走,虽然还是没伸手参与,但总算不像之前那样木然蹲着了。 与此同时,万年镇彩虹庄的景彩虹也拎着个包袱和一个长相温婉的女进入了郡王妃所在的院落。 等人通秉的间歇,那长相温婉的女回身温言道:“彩虹,你也莫要拘束,郡王妃为人最是温柔可亲,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景彩虹只是被一的繁华给晃得有些眼晕,闻言挺了挺脊背:“姗姗,其实能来这儿见识一番就不错了,要不,东西我拿给你送出去吧。” “你和我还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我已经是王妃的表嫂了还需要一副绣来拉关系吗?倒是你一个人在外开铺做生意也没个靠山的,什么时候被人坑了都不知道,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咯。”姗姗是景彩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夫家正是王妃刘梓涵的娘家。 “舅,郡王妃请您和景娘进去,其他几位和小姐们都已经到了。”刘梓涵身边的奶妈亲自出来迎了两人进了院。 因着天气晴好,刘梓涵的院中有两株桃花开得正盛,一群女人都聚在桃花树或站或坐说说笑笑,姗姗和景彩虹进门就有好几个远远打起了招呼。 其中一位身穿紫色广袖襦裙束着高髻眉目如画的女显然是人群的焦点,姗姗领着景彩虹也是径直到了她身前。 一番见礼恭维后,姗姗便将景彩虹给推了出来,“郡王妃,这位便是我常挂在嘴边的挚友彩虹。” 景彩虹忙上前见礼,刘梓涵忙亲手扶了起来,“今日郡王和世都不在府中,都无需多礼。彩虹姐姐第一次来府上又逢小儿生辰,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景彩虹没想堂堂一个郡王妃如此亲和,观其面色也不像是虚假,嘘出一口长气之余面上笑容也大了些许:“一上听姗姗说郡王妃最是好相处不过还觉得是她骗我,现在一见方知不假。” 又客套了两句,景彩虹正打算将手里精心打理好的包袱呈上,不曾想就有人来禀报说桃林宴席那边已经准备妥当,男宾们业已往那边就位,大管家就想问问郡王妃是否也请女眷们也过去坐着。 今日桃林宴席那边分作男女两席,中间以戏台隔开,届时有歌舞杂耍以作娱乐。这般待客法是近年来蜀郡大户人家才刚刚兴起的,旁边不少年轻夫人小姐顿时就待不住了,纷纷要求立即就走。 刘梓涵自然就忙碌起来,景彩虹顿时有些尴尬停在了原处,姗姗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急,你备的礼物又不是见不得人,待会儿人多送出去才好呢。” 景彩虹只得无奈地笑笑,又重新将包袱小心翼翼提到手上,随着人/流往桃林前行。不期然间,身后便传来两声恰好能让她听到的“窃窃私语”。 “也是欺郡王妃和善,什么人都往府里带!秦珊珊也不识抬举了。” “去,你是不知道,秦珊珊带来的只不过是个开线庄的**,能有什么好东西送?我看啦,是郡王妃知道这一点特意避开不收礼物的。” ……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0 礼物礼物 041 拨浪鼓响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41 拨浪鼓响 景彩虹虽然心有不忿,但还是顾忌着姗姗的面忍着没回头,倒是看似温柔的姗姗停了脚步转身柔柔一笑:“大嫂和二嫂又给王妃带了什么礼物?” 刘家兄弟中,也就姗姗的夫君要成器些,另外两个哥哥都属于无所事事还成天惹是生非,向来只有从郡王妃这里贪便宜的份,就不曾见过她们给郡王府带过一星半点礼物,还总是美名其曰“郡王府什么都不差。” 姗姗出了头,景彩虹自然就歇了气,挽着姗姗昂阔步往宴会地行去,好东西遮着掩着有什么意思,就要在大庭广众之展现出来才有意思嘛。 景彩虹猜得不错,今日的来宾中也有不少消息灵通的早有在大庭广众之露露面的想法。宴席开始不久就有人寻了由头在中间戏台上开始“献宝”,有的是送给郡王妃、两位小姐的珠宝饰,有的是送给王爷、世、小少爷们的把玩器物。不管是谁送的什么礼物都有一个共同点,华贵!而且礼物都是以赏玩使用为主,针对的也都是郡王府几位成年主,至始至终郡王妃都是一副温典雅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没一样是她上心的。 偏偏姗姗两个嫂就像是恨不得姗姗立时出点什么差错才好,笑着就推了景彩虹出去,“这位妹妹不知道给咱们家王妃又带了什么礼物?一般的东西可入不了我们这妹妹的眼。” 郡王妃向来不是很待见这两位嫂,闻言秀眉不由微微一蹙,“二嫂说话可要说全了,妹妹我只是个郡王妃,比王妃低两个级,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还怎么得了!今日大家来郡王府就是给咱们郡王面,就是送个针头线脑的我也领情。” 说罢,鼓励地望了景彩虹一眼,“景姐姐是在益州葛仙脚万年镇开线庄的吧?万年镇的丝线、绣线可是咱们蜀郡头一份,日后嫂回娘家可要帮我多买些回来,我们诗诗正刺绣,每天得荒废不少。” 两句话,先是损了两个嫂,接着又抬举了景彩虹,刘梓涵看来也不是吃素的菩萨。 “那我倒是献丑了。”景彩虹可不是那等磨叽人,扭腰上了戏台,落落大方对所有人行了一礼,打开一直被她小心翼翼护着的包袱,先是取出个上了红漆的鼓样东西,冲着离她最近的钱雅摇了摇,一阵有节奏的叮叮咚咚声响顿时就响了起来,“这个拨浪鼓就拿给小少爷和小小姐玩儿,坏了也没关系,这东西好做,让人照着多做些。” 就在她随着拨浪鼓声响说话间,钱雅已是在奶娘手中挣扎着要往景彩虹这边来,手伸得长长的还奶声奶气直嚷嚷着想要。 景彩虹自然照办,剩两个转向了刚刚被人带到刘梓涵身边的钱轩和钱俊,“两位小少爷要玩么?”不同于吴桐和商洛事先知道钱俊与众不同,景彩虹对待两个男孩的态都是一般的自然,因着她自己早早做了**,如今二十七八岁了还是孤身一个,看孩之时眼神中全是纯粹的诚意。 钱轩就是个混世魔王,什么东西都觉得有趣好玩,立马将手里的竹蜻蜓丢到了地上冲了上前就接。 最让人吃惊的还在后头,钱俊是被奶娘抱在怀里的,听到声响后猛地抬头张望起来,并第一时间看向了手拿拨浪鼓摇得正欢的钱雅,木木呆呆的眼神有了一丝灵动,竟然转身往景彩虹的方向看去。 就是这一丁点儿变化也被刘梓涵看在眼里,顿时就激动地站了起来,“俊儿!” 景彩虹浑然不知钱俊的举动对刘梓涵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在心里有些奇怪郡王府的孩竟然娇惯得那么大还捏在手里,人冯初晴家的穗儿都知道帮娘亲做事情了。 钱俊的奶娘也是真心疼爱孩,之前钱俊被积木吸引了目光她就试着让孩伸手去拿,可惜钱俊依然不为所动,抱他离得吴桐和商洛近他就开始抽搐低泣,现在他竟然对景彩虹的反应这么大。 在刘梓涵的示意,奶娘抱着钱俊小心翼翼往景彩虹移了几步,见他依然盯着景彩虹手中拨浪鼓不放,眼中神采又盛了几分。 一步又一步,在外人眼中看去再平常不过的靠近却是让刘梓涵等知情的几人心跳加快不知道多少倍。 这当中便有吴桐!他只是从世口中知悉钱俊有惧人的怪病,蜀郡王和郡王妃对此事甚是上心,但凡有人能让这孩亲近,郡王府都有大把的东西赏来。之前的竹蜻蜓和积木眼看着都引起了钱俊注意,谁知道人就让他们出来开席了! “这是何人?”吴桐被气得够呛,一双狐狸眼将景彩虹上仔细打量了一遭。 “不认识。”商洛一边掸去身上尘土一边皱眉扫了眼景彩虹,觉着这妇人看上去有两分眼熟,但并未往万年镇那边联想。 “坏我们好事!”吴桐咬牙切齿了一句,转脸又是满脸无害的笑容落到商洛身后半步,对周遭人或是点头微笑、或是停来闲聊两句,看上去倒真像是陪着表兄出来见识见识大场面的青涩少年。 那厢,一直到伸手从景彩虹手里接过拨浪鼓的钱俊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反倒是轻轻扯了扯嘴角,偏着头一又一摇动拨浪鼓,像是在用心聆听拨浪鼓为什么会发出声响来。 “俊儿,”刘梓涵又失声叫了句,从奶娘手中接过孩抱着,发现他依然专心玩着拨浪鼓,并未因为突然换到了有陌生人在的主位而有所异样。刘梓涵不由高兴地命身边的人道:“待会儿把景娘的坐席挪到主桌来。” “妹妹,不过是几个不值钱玩意儿你怎么就坏了规矩?要是郡王在府里怕又要埋怨你不如薇妹妹守规矩了。”有些人就属于见不得别人好的,刘梓涵的二嫂最是不服,这主桌只有两桌,向来就坐内亲和蜀郡另外两位实权官员亲眷,听说妯娌的**朋友竟然能位列其中,她立马就心理不平衡起来。 “二嫂莫忙,彩虹这人做事吧最是周全,怎么会只带了几个小孩玩意儿就上去献丑,你且看着就是。”景彩虹在看到拨浪鼓如此受欢迎时就把原本因为看多了华贵礼悬起的一颗心放到了肚里。示意众人看景彩虹又从包袱里拿出了一辆成人拳头大的小马车,两拆成了一片一片的又组成了一栋小房,再拆开组合,又是一朵盛放的莲花。 “这个比那个一坨一坨的积木可好玩多了!”钱轩干脆又丢了拨浪鼓来拿拼图,“我来试试能不能拼回去。”不过这次拨浪鼓倒是没直接扔地上,好歹丢给了小厮。 这拼图正是冯初晴月后回家又让袁漠给做的薄片带齿轮的,拨浪鼓也是一时兴起,要不是袁漠做缫车忙,说不定这玩意儿在止马坝和万年镇都能热销起来了。 拼图之后,景彩虹已是信心倍,这种每拿出一样东西就能引来别人追捧的感觉真正大好,她都开始期待接来压轴的东西会引起怎样的反响了! 起点中..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1 拨浪鼓响 042 水草鲤鱼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42 水草鲤鱼 冯初晴第一次从景彩虹铺里买回家的软缎可都没多少,除了一张素白丝绢做了双面绣外只够裁剪两条纱巾的。这时代没纱巾这东西,但却有霞帔和搭在肩臂的挽袖。 冯初晴设想当中的蜀绣芙蓉花挽袖被景彩虹从包袱里一抖出来,周遭识货的妇人们便发出高低不一的惊呼声。 “这是送给郡王妃和大小姐的挽袖。”景彩虹微微一笑,前些天她看到这挽袖的时候比在场这些人激动多了,她们看到的只是挽袖的精美,她看到的却是源源不断的客流以及大把大把的银。 紧接着,她又伸手将包袱里最后一件裹了好几层软缎棉布的东西拿出来,众目睽睽之缓慢而又仔细地将外面的包装剥开,终于是露出了一个有着厚重黑色雕花底座的圆形座屏。座屏并不大,只有约莫一尺直径,上面绘制着一副栩栩如生的“水草鲤鱼”。 众人看清后不禁为精湛的画工惊叹,但也有些摸不着景彩虹为何最后拿出这样一个还没挽袖出彩的座屏有何用处,难不成她求来的是哪位大家的画作? 景彩虹抑制住内心再次见到座屏的震撼,大声道:“烦请大家看清了此座屏上的图案!”待得众人又仔细看了水草、水纹、一黑一红两条颜色各异的鲤鱼图之后,景彩虹轻轻翻动座屏圆边,让图案转了个方向,“这不是哪位大家手书画作,而是一副双面异色绣!只不过绣娘将我们惯用的丝线分作了四丝,用了不二十种针法秘绣而成。配上上好的鸡翅木,用来赠给郡王放在书房做个摆件再好不过,还请郡王妃笑纳,莫要嫌弃才好。” 此言一出,男女宾席诸人尽皆哗然!有那眼尖的便发现座屏上的图案真的是刺绣而成,且在翻转之后颜色也有了不同的变化,当即便有人击掌叹道:“图案整体格调、清新、淡雅,手工精美!鲤鱼寓意为年年有余,此绣摆在郡王案头真是相得益彰!” 正巧,蜀郡郡守夫人来自近年来以刺绣出名的苏州,且也是个醉心刺绣的大家小姐。见到如此神乎其技的绣工忍不住离席上前认真看了起来。 在座除去郡王妃就郡守夫人身份高,她看得再久也没人敢说什么。这一看,起码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好半晌她才带着困惑将座屏珍重地放回景彩虹手中:“我看出来九种针法,另外六种见过也自认能用出来。可是最关键的那五种针法我全然看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做到将光、色、形结为一体的?又是怎么将鲤鱼灵动表达得如此惟妙惟肖的?更为神奇的还是这座屏的双面异色。想不到,这蜀郡之地还有如此手艺精湛的绣娘,难道是京城里大户人家放回原籍的宫人?” “这个……,小妇人是生意人,还容许小妇人卖个关。”景彩虹笑得满脸带着薄红,她才不会做出自毁长城的蠢事来。别人离益州远也就罢了,商洛可是在万年镇也开了家绣庄的,以商家如今的财力和势力,万一把冯初晴挖走了她找谁赔自己损失去。 郡守夫人在问出来之后就有些后悔,景彩虹既然在这里拿出绣来就证明对郡王府是有所求,告诉了自己那还怎么求郡王妃?自己这是唐突了,其实私底问问不就罢了。还好景彩虹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就吓得立刻开口弄成一副她仗势欺人的模样,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无妨,是本夫人过于见猎心喜,一心想和绣者切磋技艺罢了。” 回头望了眼抱着钱俊的刘梓涵和刘梓涵身边带着妹妹对台上指指点点的钱诗,郡守夫人干脆又加了句以弥补之前的唐突:“郡王妃之前不是拖了我从苏州给大小姐寻一个好点的绣娘么?依我看,能够绣出如此双面异色绣的高人才该是大小姐该寻的师傅。” “是吗?”刘梓涵只对自己儿的事情关心,刺绣什么的若不是京里后来信催了那么一句她是不会放出那风声的。斜睨了身边神情从灵动转为呆滞的钱诗,刘梓涵吩咐了身边的管事妈妈道:“你把挽袖给我和诗诗先拿过来,座屏让人先收到院里放好,可要叮嘱守院的那几个给我看好了,要是有半分损毁本妃绝不留情面。” 说完,抬头对台上的景彩虹亲切一笑:“景姐姐这边坐。秦夫人不会介意的吧?”后一句刘梓涵是对重新回到座位上的郡守夫人说的。 她都先邀请景彩虹坐过来了才问意见,郡守夫人自然无话可说,微笑着轻轻摇头表示无所谓。 “是啊、是啊,你快过来帮我看看我弄对了没有。”钱轩早已在刘梓涵所在的这一桌鼓捣起了立体拼图,这孩天份倒是不错,一间精致的房完成了大半。郡守家两位小少爷一左一右盯得眼都不眨一。 之前因着钱俊惧人的怪病,刘梓涵这一席的桌是最大的。郡王府娘几个和郡守府娘几个刚刚正对着占了圆桌的两边,景彩虹过来便有人在挨着钱雅的位置给她放了根凳,在众人或是赞叹羡慕或是妒忌气恨的眼神中,她坦然地坐了去,还冲着席上几位因为她的礼物对她和蔼有加的几位大人物颌微笑。 “快点,你刚才那莲花是怎么弄出来的?我看到箱上还刻着七八种图案,是不是全都能拼出来?”钱轩不管七二十一,将自己的椅拖到了景彩虹身边连声问道。 “这个……”景彩虹哪里知道那么多,这些东西冯初晴本来不是拿到她铺里卖的。只是送绣的时候被她看到,想着要给姗姗家孩带点什么礼物,这才出钱买了来,具体怎么玩她还真没详细问过。 心急的钱轩见景彩虹犹豫不禁追问了一句:“她们说你和舅妈是同乡,难不成你是从益州来的?”见景彩虹点头,钱轩没容她开口便转向刘梓涵撒娇道:“娘亲,儿要去益州玩一阵!” “益州啊?”郡王妃微微出神:“本妃好像记得益州有座昧禅林,乃是诚心礼佛必去之地。在蜀郡这么些年倒还真没去过益州。”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2 水草鲤鱼 043 脚踏缫车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43 脚踏缫车 刘梓涵心里想的是去昧禅林拜忏,旁边郡守夫人却是想到了之前在丈夫口中听来的消息,放正在手中翻开的挽袖,道:“说起这益州昧禅林倒是让我想起仿佛在哪听谁说益州九陇有座景山和牛心山春游登高很是值得一去。” 郡守夫人只当是随口一说,却不曾想刘梓涵倒是起了兴趣,席间问了景彩虹不少关于益州的风土人情以及景致特产,倒是弄得景彩虹受宠若惊,让另一席上刘家几个妇人小姐眼红不已。 而此时,冯初晴压根没料到她出手的绣能够登蜀郡王的家门! 有了卖绣的钱,冯初晴现在可算是把一颗心暂时稳稳放了去。至少,缫丝作坊的启动资金不用愁了。 冯杨氏倒真是绝情,竟然真的请人将冯家院中间砌出一堵高高的围墙来。冯正柏要和余德禄忙建缫丝作坊的事情,袁漠自然不好再在袁家院里做活儿。好在余德禄出马办事情比较利,缫丝作坊的棚一两天就搭了起来。 袁漠找了几块板往角落里一搭,就是一张不算简陋的木板g,再在院里一倒腾,简易的灶房和工作间也就成了。 余德禄和冯正柏一商量,两家都出了些木材,袁漠便开始着手制作。正如他之前所说,手摇缫车加班加点天就能出来一架;但冯初晴看过之后暗暗摇头,简单说了脚踏缫车的构造后袁漠便真正忙开了。 他这个人有股犟劲,冯初晴虽然说得不是清楚,可他就是非做出来不可。从月初六看了手摇缫车回来到如今的二十八,总算是做出了第一架他自己满意的脚踏缫车。 脚踏缫车比手摇缫车要大许多,在手摇缫车的丝軠曲柄处接上连杆和脚踏杆相连,踏动踏杆,让连杆使丝軠曲柄作迴转运动。利用丝軠迴转时的惯性带动整台缫车运动。这样一来绪、添绪和迴转丝軠就可以由同一个人分别用手和脚来进行。 钻到一件事情里好些天,看着最终成,袁漠自己都觉得满心的成就感,傻傻看了大半天,直到进门的冯初晴发出一声惊叹才猛然回神。 “袁木匠,这次不会把踏板踩断了吧?”前半段日冯初晴和袁漠各忙各的没什么交集,这两天冯初晴交了绣倒是闲了来,每日都会来缫车作坊看一看脚踏缫车的进展。其实也是知道袁漠做事稳当,只是心情颇好想和他开个玩笑而已。 袁漠向来把冯初晴的话都当成认真的来听,脸一热,习惯性躲开她晶亮的眼神看往别处,肯定摇头道:“不会,方才我仔细检查过了,很结实。前天踩断是我用力大的缘故。” 摇头的间歇,袁漠又发现,偌大的缫丝作坊就只有他和冯初晴两人,紧张得差点咬着舌头,“穗儿……穗儿呢?还有余里长和你哥他们呢?”他怎么记得之前这院里都还挺热闹的啊,现好冷清。 “哦,今天满夏哥过来了。德禄哥和我哥带他在止马坝附近转转,让他看在哪建个织造作坊合适。德禄嫂嘛?难道你忘了,她昨天就带着孩们回娘家,穗儿也被一并带去了。”冯初晴瞧了眼冷清清的锅灶,扬了扬手里的食盒: “德禄嫂走的时候和我说你这些天神魂颠倒地常常不吃饭,特意叮嘱我到饭点的时候要过来看看你。幸好我给你带了饭菜,要不然你饿到晚上啊?” 冯初晴左右看了,也就被几个门板隔着的棚前面摆了一张八仙桌,避开了地上四处散落的家什和木料,她将食盒放到桌上揭开:“你也知道我会做的要么是蛋炒饭、要么是水煮面、再不然就是剩菜炒饭。这大中午的我也不好意思拿这几样敷衍你,德禄嫂说你喜欢吃麻婆豆腐,我今天试着做了一盘,卖相不怎么好你可别嫌弃。” 冯初晴可不是特意要说这么多话的,实在是食盒里除了散碎的韭菜炒蛋还能看,麻婆豆腐和一个青菜汤看上去都不怎么样。豆腐都快成渣了,青菜煮得很老、叶都泛了黄;可是现都快午时末了,她一个女人不吃饭权当减肥,但食量颇大的袁漠大概是等不得的吧? “不嫌弃,不嫌弃。”袁漠简直是受宠若惊,这辈还没谁专程为他做一顿吃食呢;更何况这意思还是冯初晴专门给他一人做的,他怎么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呢? “那你快尝尝怎么样?”冯初晴觉得那菜那汤简直是惨不忍睹。人工资没挣几个还吃不上一顿好的伙食;要不是止马坝地方小杂货铺没熟食卖、且村口离村里人家多的地方远,她都拿了银钱去给人重新置办伙食了。 呃?! 不过回头冯初晴就见着袁漠端坐在桌边上,拿了豆腐直接扣在了杂粮米饭上,稀糊糊似的豆腐渣立马在小山堆似的黄白米饭上呈现了滴落状扩散,那情景顿时让冯初晴联想到了前两天穗儿吃坏了肚拉在菜地石头上一幕,心里瞬间磕碜得慌。忙转开头,决定回去就把给自己留的半碗给倒来喂鸡。 “好吃,真好吃。”袁漠大嘴一张,连饭带菜一就去了小半,他这才有空回了句。那眼神还是飘来飘去就是不敢在漂亮的冯初晴身上注目。 “真有这么好吃?”冯初晴倒是奇了怪了,穗儿小姑娘吃她做的饭菜都总是皱眉,一般余姚氏在家,她们娘俩都是带着粮食过去搭伙的,难道穿越到这身上还能继承原身的做菜天赋? 袁漠敢用人头保证,冯初晴做给他吃的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味。当然,他本身也不是个挑食的人,能入口绝对就好吃。 冯初晴见他连连点头,心情顿时大好,微微向后仰了身看向门板后的棚:“袁木匠你住这儿晚上会冷吗?冷的话我再送一g被过来。” 这一看,冯初晴恰好便见着门板边上挂着的一件脏衣裳,袖口和肋各有巴掌长的一条口,深蓝色短褂被人用白色棉线将口给串到一处,针脚散乱、间距长,让前几天沉浸在蜀绣那精致绣活儿里的冯初晴差点瞎了眼。 “这个……不会是你亲自动手缝的吧?”将短褂拿在手上,冯初晴才发现,除了那两处新鲜白棉线缝补的痕迹,肩背这些缝补不十次,补丁摞补丁的都快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了。不过其中有四处缝补的地方虽然针脚也不细密,但也能看出来应该是个会缝缝补补的人做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3 脚踏缫车 044 为你着迷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44 为你着迷 冯初晴提起来的短褂是袁漠之前回家花了五钱让妹妹给补上的,来了止马坝没多久又撕拉出了两条大口,没办法,他只好自己借了针线补了几针。现在被冯初晴拎着那么直愣愣放在袁漠眼前,慌得他一口饭没注意嚼直接就咽了去,顿时被呛得直翻白眼。 “你怎么了?”冯初晴被袁漠那模样给吓了一跳,忙起身凑到他身边查看。 “咳咳咳……”袁漠刚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就被突然靠近的冯初晴再吓一跳,匆忙中就要往边上躲。然而凳就那么短,他这一挪倒是把冯初晴给躲开了,也让自己摔到了地上,要不是冯初晴反应快帮他稳住了桌上的饭碗,这一怕就得盖一身的饭菜。 “有没有摔着哪?”现正是用人的时候,前两天冯正柏都还去止马坝茶馆里问了,打手的木匠都要价二十五,还一堆的条条框框,要是袁漠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念及此,冯初晴着急地放了短褂在一边,伸手就要去扶他。 “我……咳咳咳……没事!”袁漠在冯初晴的手指触到他肩膀时犹如触电,翻了个身,手脚并用从桌底爬到了另一边扶着凳站了起来,抓了桌上的青菜汤咕噜咕噜灌了大半碗,总算是将喉咙口堵着的饭菜给咽了去。一张古铜色的刚毅面孔都快被憋成了青紫色。 “没事就好。”冯初晴上看了眼袁漠放了心,又提了短褂在手,“这个我帮你补补吧。” “我,那个,等我洗好了给你。”袁漠的心又开始乱跳,随即想起那件衣裳昨晚上脱来今天还没去河边洗干净,应该很臭的吧?脸一热,就想伸手夺回去。 “没事、没事,你吃饭吧。我补好了洗干净给你。”袁漠憨厚中带着羞涩的笑容让冯初晴记起这么些日没少麻烦他做这个做那个,弄得人家有点空闲时间就帮自己琢磨拼图、拨浪鼓什么的去了连家都没回一次,现自己空闲时间多了点,帮着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应当。 还洗干净?!袁漠咂咂嘴,摸了摸腰间冯初晴重新又分给他的十两银,咬咬牙问了句:“多少银钱?” “啥?”冯初晴一愣,才反应过来袁漠是问她要收多少银钱,不由失笑:“说什么银钱啊?帮忙还有要银钱的吗?你帮我那么多,我做这么一点就要收你银钱我成什么人了。” 看着冯初晴爽朗的笑颜,袁漠这不止是脸热,连眼睛都有些发热。从小到大,他帮过家里人、帮过师傅洗衣做饭干杂活,但当这些人帮他做点什么的时候都会收取一定的银钱。爹娘是这样、师傅是这样、连如今家里的妹妹补补衣裳也是这样。 袁漠从余姚氏家借来的针线还没还,冯初晴便挑了两色棉线缝了起来,低头一针一线认真缝补的身影再次看呆了袁漠。 刺绣是个很容易让人安宁的好活儿,不但是性无形中被磨砺得没那么暴躁尖锐,冯初晴还会了在做绣活儿时思考问题。 之前的两幅芙蓉花挽袖还不如一个水草鲤鱼座屏一半价格高,这让冯初晴看到了未来的发展方向。衣帽鞋袜这些穿货向来不差绣娘,行头和灯彩也都是些琐碎东西;但座屏、条屏、中堂、斗方什么的却算是个稀罕物,要么不绣,要么绣一幅就要精一副。前世的生活经验告诉她“贵在精,不在多。” “袁木匠,”想到那个“精”字,冯初晴便抬头唤了声。 “诶。”袁漠慌忙转开眼睛,拿了凿在木料上戳了戳,“你要走了吗?” 冯初晴意识摇了摇头,“没啊,二哥和满夏哥他们应该快回了吧,我在这等他们一。袁木匠你经常在外行走,知不知道谁家的牡丹种多、颜色好?” “牡丹?”袁漠浓眉微皱,挠了挠后脑勺,“景山和牛心山的古花村牡丹都挺多的。” “是吗?”冯初晴在原主的记忆里倒是知道景山的杜鹃和山茶花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去过景山的时间错过了牡丹。 “嗯,我大弟袁旭就在景山帮人看守牡丹园的,他们那园里的牡丹听说都不便宜。”只要不看着冯初晴的脸,袁漠说话就要自然得多。 “你弟弟还是看守牡丹园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要说蜀绣最出彩的当属熊猫和牡丹。熊猫是动物不见得人人喜爱,但象征富贵的牡丹肯定是大户人家家中必备之选。 一副巴掌大的双面异色绣的鲤鱼能卖一两银,要是图案再大些呢?而且景彩虹也说了,那幅画是她自己出银买来送人,给了个她力所能及的价钱,冯初晴想着今后的合作才松了手。不过听景彩虹那意思,那副鲤鱼估价肯定不止一两。 “嗯,上次我看到袁旭的时候他是给我这么说的。”算起来,他也好久没见过袁旭了,上次他回家袁旭正好有事去了姥姥家。 “那,能不能让我近距离观察各种牡丹盛开的样呢?放心,我只是看,不会摸也绝对不会摘,我发誓。”激动之,冯初晴举起左手竖起个手指头对袁漠说道。 她的身高只到袁漠的心口,举着手仰头注视袁漠的姿势看上去有些滑稽,有些像在给老师保证什么的小生。 袁漠自然是不会知道什么是“小生”,也不知道冯初晴这样就是“发誓”了。他只觉得冯初晴那张白皙的瓜脸他一只手就能蒙上。长长的眼睫毛像是两把扇忽闪忽闪扇动着,一双圆圆的杏眼亮得惊人;小巧的鼻头殷红的小嘴不断蠕动,是那么水嫩动人;尖尖的小巴让他好像伸手去摸一把。 不能再看了!她是那么美好,根本不是你能够亵渎的!袁漠用了全身的力气让自己转开视线,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再过几天景山的牡丹差不多就要开了,你想看,就去看吧。” 话说完,袁漠才有些懊悔。他都没问过袁旭究竟能不能带人进牡丹园,只是直觉不能让冯初晴失望!为了冯初晴,他不但说了谎话,还打了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包票。他知道自己是没救了,可又甘之如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4 为你着迷 045 关关雎鸠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45 关关雎鸠 景山镇是九陇县辖另外的一个镇,因着有风景秀丽的景山和出名的昧禅林,景山镇的规模可不比九陇这个县城小,且逢二五八时赶集的人也很多。 定去景山的日后,老实的袁漠即使想和冯初晴搭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词穷之余只好站在另一边拿了斧使劲劈砍木料,一会儿竟然劈开了好几架缫车需要的数量。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到可以问冯初晴这脚踏缫车是不是她看过的那种来搭话时,墙外面却是传来了一阵热闹的人声,让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冯初晴也是听到了人声,放开手里的针线看向了门口。 原来是去止马坝周边村看地方盖织造作坊的余德禄一行人回来了。 今日正好是万年镇私塾五日一次的休沐日,常守信也跟在常满夏的身后来了止马坝,一走来都是听个大人讨论什么织机去哪买便宜?经线纬线如何变幻才能将织出漂亮的锦缎?余的次多少生丝能做哪等绢纱? …… 听得常守信是满头雾水,差点没走都打瞌睡。然而迈进缫丝作坊的第一步,当他看见墙边上站起来神情带着几分急切的冯初晴时,他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一来了精神,两步就挡在了常满夏身前,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盯着冯初晴:“你是在这里等我爹的吗?” “……”冯初晴是有意思在这里等常满夏,但绝对不是常守信语气中的那种等,而且绝对不是等常满夏一个人。皱了皱眉,没理会常守信的责问,笑着招呼了余德禄人到桌边上坐。 “德禄哥的红白茶、二哥的花茶,满夏哥你喝什么茶?”益州靠山生活的乡户人家都喜欢自家煮的红白茶,冯正柏在益州城生活了几年已经习惯了口感了稍微好一点的花茶,缫丝作坊以后也是要像今日这样待客的,冯初晴上次去万年镇便特意选了一款口感香醇的茉莉花茶。 常满夏看了神情爽朗的冯初晴一眼,不知怎的白皙的圆脸便有些泛红,支吾着应了句随便。 正好冯初晴在给余德禄倒红白茶,便取了茶杯也给了常满夏一杯:“那我就自作主张给满夏哥倒红白茶了,清火去燥。” “我的呢?”这时候,一直拿防备眼神上扫视冯初晴的常满夏满是火药味地开了口。 “那我也给你倒红白茶吧。”冯初晴不知道这孩是怎么回事,上次走的时候他都还玩着礼物客客气气的像是解开了误会,今儿怎么又像是吃了**似的。不过鉴于人家爹爹在场,她也不好僭越,便也取了杯给常守信上了一杯茶。 “守信,不得无礼。还不快叫人!在家我是怎么教你的?”常满夏瞪了儿一眼,眼中警告之色颇浓。转眼看向冯初晴时满是歉意:“初晴妹,真是不好意思,守信这孩失礼了,回头我好好教教他。” “没事的。”冯初晴可没指望常守信会那么听话,倒了茶便静静坐到了冯正柏身边做她的绣活。 喝过了一盏茶,余德禄便说村里有不少人对到作坊里上工非常感兴趣,这个时候大多都会聚在村中间那杂货铺门前闲聊。冯正柏和常满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面试”的好时机,当即便要余德禄带去瞧瞧。 冯初晴懒得听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便摆手说不去,常守信一上听烦了个大男人的生意经,再说了也起了点小心思,更不会跟着前去自讨苦吃了。 等个大男人离开后,袁漠看似在刨木板,实际上耳朵竖得老高,就想听那无理的小孩是想说些什么? 他这个粗线条的大男人都知道常守信是有话想和冯初晴说,冯初晴自然也猜了出来。不过她可没兴趣照顾小孩心思还主动凑上前去讨不快,便依然拿了他的衣裳缝补。 小孩本就没什么耐性,常守信在凳上扭来扭去,一口水都没喝就忍不去了,“喂!你怎么都不问我吃不吃点心、要不要玩玩具的呀?” “我为什么要问你?”冯初晴是幼儿园教师出身喜欢小孩不假,但她喜欢的四岁最天真最好哄骗的小孩,像常守信这样都七八岁懂事的熊孩她可没耐性再去掰正。更何况这熊孩看她的眼神完全没善意。 “你不是该讨好我吗?”常守信高高昂着头,一脸傲娇地哼道:“要是我不喜欢你,就算我祖母找了媒人来提亲你也别想做我娘!” 这话中味道有些不对!冯初晴嗅到了些微异样,将针线活放了来,抬头正色回道:“我没必要讨好你,你别自作多情。而且上次我给你说过,你不该自私地霸着你爹。这样不好。” 常守信才不会信她的话,眼神一转,指着冯初晴补了一大半的短褂:“这衣裳是谁的?冯大伯还是冯二叔的?” “都不是。”冯初晴随手将衣裳收到了带过来的针线篓里,与其和这熊孩在这里说些无意义的话题倒不如回家整理上次从景彩虹那儿捡到的布头,拼拼凑凑指不定还能做出点什么东西来,去景山镇可不能只支出不收入! “你……!你不准给别的男人补衣裳!”常守信上前两步伸手把冯初晴给拦住,霸道地宣布道。 眼前的小男孩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认真,冯初晴对天翻了翻白眼,伸出白皙的手指头在他额头上一戳:“我说,常守信小朋友,你这是自相矛盾。一会儿不让我做你后娘,一会儿又要管东管西,你凭什么管我?你不是对我一个人说这种话了吧?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其实并没那么优秀,他长得不够帅气、识也不够高、生意高不成低不就,可不是谁都会看上他的!” 常守信被她戳得一退再退,神色也是惊疑不定,“你?你真的看不上我爹?” “应该说,我现在看不上,以后看表现。”说得人孩都失去了信心,冯初晴轻咳了两声帮常满夏挽回了些颜面。 “其实你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我祖父和我祖母也都说你好,就我爹说不用慌。”常守信微微有些沮丧,他现在是相信冯初晴真的和别的想要巴上常家的女人不一样,至少,那些女人才不会说他半句不是。但私塾先生也教过他“爱之深、责之切”,冯初晴要是对他不理不睬才叫坏事呢。 不用慌?那就是常满夏也没看上她呗!冯初晴不无庆幸地想道。这个大背景,要是常满夏一点头,估摸着今日来止马坝的就会是媒人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5 关关雎鸠 046 窈窕淑女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46 窈窕淑女 竖着耳朵在一边听了半晌的袁漠早已经停了动作,扶着一根人多高的木头黯然神伤。果然,冯初晴还是想着商洛的,否则怎么连常满夏那么优秀的人都看不上。 上一刻袁漠都还在不住沮丧,一刻瞧见冯初晴手上的短褂心里又是一片火热,能够和冯初晴站这么近,吃她亲手做的饭菜,还能让她帮自己补一回衣裳已经够回味一辈的了。 常守信哪里是冯初晴的对手,没几句话就被绕得云里雾里,再等冯初晴搬来了一套木头做的华容道,讲了点关于华容道的国典故,常守信就被彻底收服了,到常满夏他们回来他都有些舍不得走。 “真是打扰了,守信这孩没给你添麻烦吧?”常满夏的笑容很温暖,眼神中也带着坦诚的暖意,让人如沐春风,很容易对他生出好感。 冯初晴是觉得常家人真的很不错,中间有商家那回事也没生出嫌隙,织锦作坊在哪不是开,常满夏还专程来止马坝选址招人,这分明就是对冯家的拉拔,有感于此,冯初晴对常满夏也笑得灿烂:“没事,没事,守信很懂事,问也是好。” 是人都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常满夏摸了摸常守信的头,在袖里摸了一卷紫金色的丝线出来递到冯初晴面前:“上次我听正柏说你没买到这颜色的绣线,正好家里去年做的那批还剩些,就给你带了点来。” 之前冯初晴并不知道亮眼贵气的紫金色是如今皇室专用色,在景彩虹那没找到还拉着冯正柏陪她逛完了万年镇除了商家外所有的线庄,结果可想而知。现见着常满夏手中的丝线可真是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就伸手接了过来:“不是说没有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真正的紫金色丝线是有定量的,颜色也大有讲究,这个是去年定量中不合格的几卷之一,今天临行时突然想起来你二哥抱怨的话,就给你带来了。”常满夏看冯初晴的惊喜不似作伪也觉得欣喜。他不是那等心急的男人,之前的妻凭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次,他想试着寻一个心心相映的。冯初晴之前是什么样的他略有耳闻,现在看来她倒是和传闻截然不同,但他也不愿意过草率。 冯初晴才没想常满夏心里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绣线颜色越多,绣出来的图案就越是绚丽逼真,不说俗气的价钱,单单那份满足感就是旁人领会不了的。道谢再之后干脆又回家去拿来了一个骨头型的小枕头给常满夏,“满夏哥,这个用来垫在脖睡觉能让颈椎舒服些。” 枕头边上有冯初晴绣的荷叶和荷花,枕芯里装了绞碎的布头和决明,清心明目。常满夏刚刚入手就嗅到一股清香,上面只比指头大一点的精致绣花用色大胆、绣工独特精湛,最难得的是荷花正是他名字当中的“夏”契合,倒像是专门为他绣上去似的,顿时眉眼中全是喜爱,给冯初晴行了个半礼:“如此礼物,真是多谢初晴妹有心了。” 冯初晴只是想着常满夏和常守信要走了随意拿的东西,不曾想瞎猫装着死耗,反倒是引得常满夏如此多礼,忙摆手让到了一边:“没什么,满夏哥别嫌弃东西小就好。” “我的呢?怎么没我的?”常守信伸手捏了捏他爹手里的枕头,有些委屈:这女人不是说不喜欢自己得爹吗?瞧瞧这都阿谀奉承上了,真是可恶!原来小狗说的都是真的,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不过,这女人和小狗的后娘倒真的不一样? “你不是都得了我的‘华容道’了吗?”袁漠是个全才,但最近实在忙,冯初晴想出来的好几样东西他都只来得及做出样,这华容道冯初晴里都只有俩,送出一个她还正肉痛呢。 “小气。”常守信看冯初晴整张脸都皱到一处的心疼模样莫名觉得爽,紧了紧手里的华容道,扯了常满夏的衣裳一:“爹,我们回家去吧!” 冯初晴正为送走了这难缠的熊孩松了一口气时,常守信又接着来了句:“次休沐你还带我来止马坝!” 常满夏见儿貌似对冯初晴没了偏见,连连点头应了来,并问冯初晴道:“后日我还会过来,有什么让要带的尽管说?” 织锦作坊就选在九陇县到止马坝之间一个叫海窝的小村,那村的人大多是前些年北方大水逃过来的难民,没有山地也没有水田,生活大都艰难。冯正柏和余德禄带了织锦作坊这个项目前去投资几乎就被当地人当做了万家生佛,余德禄还有止马坝的杂事要处理,去得多的反倒是冯正柏这个常家代言人,冯初晴又建议他教了那些人养蚕之法,以至于他在海窝说一句话比当地的里长还管用。 转眼十天过去,冯初晴带着穗儿坐上了去景山的马车,当然,袁漠也“正好”要回家去看看躺g上的爹和一双弟妹,自然就被冯正柏拜托“照顾”冯初晴母女两个。 景山镇是以镇边一座景山为名。景山北承玉垒西脉,南接九陇丘陵,东临湔江出口,临近有天彭门、白塔坪、昧水等风景名胜之地,又为九陇八脉之一。山峦迭翠,风光秀丽,自古就是灵秀独钟的蜀郡名山,乃是佛都东渐后佛道其处之山,寺观特盛。崇峦架殿,叠嶂营楼,鹤林圣迹,龙泉佛影,这是景山之上沿途寺庙的真实写照。 除此之外,景山牡丹之名也是让历代名流向往钟爱,每到四月花期,人们蜂拥而至,朝山、拜佛、赏花,热闹非凡。益州向来就有“月葛仙、四月景山”的俗语传唱,即使这两年景山开始收取进山香火钱也挡不住通往景山镇的大道上的人满为患。 不过对此袁漠早有防备,不但走的和旁人不同,进山也省了一人十钱的香火钱。 所以说,区别便是区别!能省二十钱对袁漠这样的家境算是一大收入,但对吴桐、商洛这样的人来说,此时恨不得用二两银入山香火钱来彰显自己两人对蜀郡王家眷的一片至诚之心!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6 窈窕淑女 047 景山之路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47 景山之路 蜀郡王家小少爷钱俊生日那天,商洛和吴桐的风头虽然是被景彩虹给抢得一干二净,但好在吴桐给钱轩的印象不错,给管事的孝敬也不少,五日后蜀郡王世钱皓回府便记住了两人。 后来郡王妃刚刚提及要去昧禅寺礼佛,钱皓就着人通知了两人准备。吴桐原本就出身益州大家,对此事自然是驾轻就熟,倒是苦了商家一大家,第一次做这等高规格接待实在不知从何入手。 最后还是吴桐提醒了商洛,人钱皓的要求里只是让二人一相随做个游伴,可没商家一个大家族什么事。这话让商家一家可气得够呛,可随后才知道,钱皓说的“游伴”果然只是单纯的游伴。 蜀郡王本人还没从京城回还,来益州的就只有钱皓兄妹五个和蜀郡王妃本人。一家没有打着蜀郡王府的旗号,倒更像是游山玩水的一大家,只不过护卫人多了些而已。到了益州城并未惊动益州知州,而是直接住进了吴桐安排的单门小院,巧的是正好的东元街上远冯家的院。 商洛的父兄起初还不信邪地拿了礼物上门拜见,结果却被门房一句话就推到了千里之外,回家后只有耳提面命让商洛在初六开始的“游伴”生涯中多多为商家美言几句,在蜀郡王世面前露了脸又何愁日后生意做不大。 当然,为了让商洛在蜀郡王府众人面前留好印象,商洛这次可是从公中得了不少的活动经费,倒也算得上是另一种收获。 四月初七,刘梓涵着人去九尺镇约了回娘家的杨姗姗,便带着几个孩游览了益州出名的千佛塔。 刘梓涵此次有意在昧禅寺住上些日,趁着四月初八逢集的日正好能采买些日常用,早早便从益州城出发前往景山镇。 钱皓也不过才十九岁年纪,被召到京城去到后跟前被碎碎念了许久,哪里还耐得住昧禅寺那种宁静安详的气氛,才刚刚到了山门便裹足不前,找了借口就要先到景山登高。 和钱皓一样,钱诗也不喜欢亲小姨兼后娘的刘梓涵沉闷老成的性,听大哥说要先去景山登高赏花,立马也不愿意跟着去禅寺听什么佛语。可她是个快及笄的少女,要求和几个少年男同行肯定不行。不过这妮够聪明,瞧了边上欲言又止的钱轩和两个小弟妹,立马有了主意。 小孩不是不能进佛殿跪拜么?与其让钱俊和钱雅在禅寺外等候,倒不如她带着她们先去景山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休息吃点心。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刘梓涵问过了杨姗姗的意见便点头同意了,叮嘱了随行的人一番就放了行。 没有长辈在跟前压制,郡王府的少爷小姐们顿时就露出了“小恶魔”本色。商洛刚刚付了进山门的香火钱,转身钱皓和钱诗兄妹俩就对上了! “那个小的是你要带的关我何事?你少在这推阻四!吴桐,哪里在选牡丹仙?我倒是想去看看益州可还有人能比商洛颜色好!”即便大庭广众钱皓的性有所收敛,他看商洛的戏谑眼神中也带了点其他。 吴桐心里一阵恶寒,娈童之好在当世也不是没有,但无一例外都会被世俗所不忍;钱皓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具体的来,吴桐却是能够看出一二,无奈世事不由人,今后只能想办法让两人远着点。 商洛倒是没想到那么远,只是直觉感到钱皓这人看人的眼神像条毒蛇,让人不想和他过亲近,避开他的眼神,微微弯腰行了一礼道:“世,牡丹仙今日只是初选,地点就在半山腰的牡丹坪。仙们徜徉花海之间,有益州会的人组织人墨客为仙们题诗作画,哪位仙赢得赞誉最多便会成为今年牡丹仙称号。若是世有兴趣,不如让吴桐陪你先行一步,也好做个评判。” “那你呢?”钱皓挑了挑眉,垂的眼角也跟着往上一挑,邪气顿生。 “在每年都来,倒是吴桐忙着业没来过两次,由他相陪世是最好。在不才,还是在后面引着两位小姐和两位少爷从另一边上山去杜鹃亭。”这个时节杜鹃已成败落之象,杜鹃亭那边没有牡丹坪这边人多,倒正好可以用来做休整之用。而且后面钱诗拖着幼弟幼妹,人又以女为主,一上肯定走得慢,分作两拨才是明智选择。 钱皓是同意商洛这建议的,只是觉得想让吴桐和商洛把位置给换上一换,可随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珠儿一转,背着双手往人流多的方向迈开了大步:“也好,那就分开走罢!” 世身后不用招呼也呼啦跟了一群人上去,吴桐丢给商洛一个赞许的眼神也赶紧撩了衣摆大步跟了上前。 “诗小姐,轩少爷,还有两位小少爷、小姐,这边请。”前面两位都是昂挺胸自个儿迈着腿儿步行,后两个可都分别被奶妈抱在怀里。商洛说是带,却是指了口便带着小厮跟在后面,只在前面少爷小姐们想买东西的时候遣了小厮小跑上前给钱便是。 景山的海拔并不高,从正门上山的步道有四条,有赏梅、赏牡丹、赏茶花、赏杜鹃不同的径,但最后都会从杜鹃亭往上去经千年白果林到最高的望乡台。 袁漠给冯初晴带的是从他家所在的村背后上山,翻过一道山脊便是景山的杜鹃亭。这条也只有从小往来景山和半坡村的袁旭知道,袁漠跟着走过一次,便记在了心里。 好不容易翻过了山脊,面前出现了一座约莫两人高的悬崖,上面垂了一根小孩手臂粗的枯树藤,两人同时傻眼了! 袁漠将怀里的穗儿放到地上站好,仰着头使劲挠后脑勺:“我怎么忘记这儿要抓着藤攀上去了?” 冯初晴则看了看只剩鸟鸣的四周,开始将裙摆往上拉。幸好她做衬裤的时候没旁人那样留着裤裆没封,她里面可是货真价实的裤,爬树藤不怕走光。 可是…… 回头的袁漠却被吓得够呛,急匆匆转过身连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要干什么?”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7 景山之路 048 不生妄念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48 不生妄念 袁漠一颗心都快跳出了嗓眼,冯初晴的动作来得突然,他眼神好,就那么一眼,冯初晴纤侬合的大腿小腿曲线就印在了他脑海里,传到了心上。之前他和弟弟袁旭走这条小道是再自然不过的,带了冯初晴到了才想起这儿还有个高崖需要徒手攀越,只恨自己笨,都不知道为冯初晴想得周到些。 手足无措地背对着冯初晴问了她要干什么没得到回应后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了一句:“你是要那个吗?” “哪个?难道不是从这里上去?”冯初晴根本不知道袁漠怎么突然转了身,将裙摆拉在腰上打个结,左右四看,除了来也只有面前这悬崖像是了,难道猜测错了? “木匠叔,穗儿也要上去。”被丢在地上的穗儿看冯初晴抓着树藤开始往上爬顿觉有趣,小姑娘在止马坝的日过得开心,整个人也开朗了不少,懂得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知道冯初晴不是尿急想如厕,袁漠这才期期艾艾回了头,正好瞧见冯初晴挂在树藤上摇摇晃晃,刚刚放的心又提了起来。 “啊啊……!”冯初晴爬了两才发现自己不是原来那个爬上爬抓熊孩的壮实身,而且腿也短小无力蹬不动坚实的悬崖壁,关键是她都已经往上了两步,要是松手摔来还不知道能不能站稳。就在犹豫间,冯初晴感觉到树藤好像在松动,尖叫了一声:“快接住我!” 她的话才刚刚出口,那厢袁漠已经动作快过思绪,长腿一迈就到了树藤张开双手,迎着掉落的冯初晴抱了个满怀。等他思绪回笼,冯初晴已经被他紧紧搂在怀中,高大健壮和娇小可人之间密不透风,曲线出奇的契合。 “吓死我了。”冯初晴双手落了来,发现自己双脚还悬在半空没落到实处,拍了拍好像愣住了的袁漠:“真是多亏你动作快了。” 崖上垂落的是两根树藤,冯初晴抓的那根此时已经断落在一旁,要不是袁漠动作快,以冯初晴的那点身手不摔个四仰八叉才怪。 袁漠这才像是回了神,触电似的将冯初晴放在旁边,眼睛却是再也不敢往她的方向瞟一眼,暗暗掐了自己大腿好几把才堪堪颤抖着说道:“我先把东西拿上去放着,顺道试试树藤结实不。”他觉得,要是继续待在崖和冯初晴一块他非得晕过去不可,这一惊一乍的幸福来得快,他实在有些承受不了了。 说完后都来不及等冯初晴应声就跃起来单手抓着树藤,人高手脚长的好处就这么体现出来了,蹬蹬蹬只换了次手,人已经攀上了高崖。 检查了树藤牢固与否后,袁漠抓着树藤直接就轻轻松松跳了来,扯了刚才断落的树藤系了个结就挂在胸前,让穗儿坐在树藤上抱着他脖,简简单单就将小姑娘也运送了上去,嘱咐她“守护”好包袱后,他再次崖又开始头疼了。 穗儿是小姑娘让她坐胸前抱着脖倒是无所谓,冯初晴怎么办?冯初晴倒是没看到他的纠结,刚刚蒙他拔手相助短短的身体接触后并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只是看着袁漠兜小孩的架势才有了几分羞意。 穿越前她虽说二十多岁了,可人还是没正正经经谈过一场恋爱的,短短的身体接触对她来说不过是小意思,但那样面对面抱着貌似真的不合适吧? “要不,我先上去然后再把你拉上去?”袁漠见冯初晴有些犹豫有些“嫌弃”的表情顿时又开始忐忑不安了,认为冯初晴是生气了,忙贡献出自己能够想出最好的办法。 办法虽然好,可冯初晴却不看好,拉了拉树藤自觉还算结实,直接建议道:“我看你上去那么轻松,不如背着我爬上去,省得待会儿我万一手上没劲掉来都没人接。” “可……”袁漠心里又有一头小鹿在乱撞,万幸他皮肤古铜,现在爆红也不过是暗了一些而已。 才出口了一个字,冯初晴就急躁地打断了他的犹豫:“还磨蹭什么啊?你不是说今天牡丹坪晚些时候牡丹坪那边会很忙吗?还怎么找你弟弟帮忙?” 牡丹坪就是袁旭做工的地方了。整个牡丹坪不十亩地,外围都是一些常见的牡丹花种,越是往中间走牡丹越是名贵,袁旭就在最中间的花圃照料最金贵的如魏紫、赵粉、姚黄、二乔之类的名花,那里等闲人可没法进入的,就是所谓的牡丹仙选拔也只能在外围的普通花圃中进行。 冯初晴如此一催,袁漠自然是喏喏不敢耽搁,战战兢兢按照指示蹲了身,冯初晴趴上去时,他就像是被一座大山突然压住,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你背不动我?”冯初晴拍了拍袁漠的肩膀,发现他身上的肌肉坚硬得和那岩石没什么区别,又好奇地捏了捏,根本没发现手掌的肌肉几乎完全僵化。 “背得动。”被蔑视的袁漠瓮声瓮气回道,“抓紧了。”说罢便同样用树藤兜着冯初晴捆在了背上,两步上了悬崖已是出了一身的汗,急匆匆放冯初晴就像是有鬼追似的指着一个方向就道:“你们就在杜鹃亭里等我,我去和袁旭说了就来。” 原本,他是可以带着冯初晴一块牡丹坪的,可他现在心情好乱,全身都在发烫,背上更像是被烈火灼了似的烧得厉害,他现在真的是没办法再继续面对冯初晴,再多听她说半句话,他怕以这种状况和她待久了自己会生出妄想来;如今这距离刚刚好,要是生出妄想了他怕求而不得更难受,那种滋味他可不想再尝试。 “娘,木匠叔走得真快。”就连穗儿都看着袁漠狂奔而去的背影有些瞠目结舌,拉了冯初晴裙摆一把略有些委屈地说道。 “没事,那我们就去那边亭里等他一会儿。”娘俩站的位置离石砌台阶大概二十步远,齐膝的草丛被袁漠大力碾压出了一条小。沿着失窃台阶斜斜往上五六十米远的杜鹃树丛中隐隐能见着一座八角凉亭,因着牡丹坪那边热闹,杜鹃亭这边基本看不到人影。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8 不生妄念 049 小儿钱俊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49 小儿钱俊 被丢的何止是冯初晴娘俩,钱诗才不耐烦和年幼的弟妹相处,才不过是走了一程就嫌弃抱着钱俊和钱雅的几个人速慢,拽了钱轩一个劲往上走,转眼就没了踪影。 这可和商洛预想中的完全不一致啊,他是追前面两个年长些的还是照顾后面两个年幼的啊?衡量再,前面两个年纪摆在那,生事的几率大了不少,只好留了小厮长生引,他则快步追前方钱诗而去。 说好在杜鹃亭集合倒是不难,谁知道钱家的人刚刚在杜鹃亭用随身带着的上好骨瓷茶碗煮好了一盏茶,钱诗就追着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野兔又跑了,钱轩自然是大呼小叫跟在了后面。 这画风,和商洛预料中的情形再次相悖;他不得不暗道一声晦气,屁/股都没落在石凳上又马不停蹄追了上去,一干人自然是呼啦一声跑了个没影。 长生好不容易带着钱俊和钱雅两个小孩组成的队伍到达杜鹃亭,留给他们的就只有亭中石桌上的或是满的或是半杯的杯盘狼藉。 有人上前检视了一番,的确是府上东西,这才放心地进入休息。钱雅才岁,放在地上后对杜鹃林中的杜鹃花起了兴趣,嚷嚷着要花花。此时的杜鹃季节已过,此地的杜鹃树又生得高大,留着的花朵尽在顶端,两个孩身边没留侍卫,人多是婆、妈妈和小丫鬟,又怎么能摘到花儿。 向来还算听话的钱雅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眼眨巴眨巴眼泪就来了,哭得直抽抽根本劝不来,这可急坏了跟随的人们,要是小小姐哭肿了双眼,回头可都要受责罚了啊! 钱俊一上有拨浪鼓时不时摇一摇都还不觉什么,现被妹妹刺耳的哭声盖过了拨浪鼓声抬眼一看:陌生的环境,很多陌生的人!那脸色瞬时就变了,手上用劲差点没扯着乳母的领口生生把乳母给勒死。 钱俊这乳母可是刘梓涵经过精挑细选的人选,对钱俊颇为上心,钱俊的一举一动她比刘梓涵还清楚其中意义。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这孩过了生日眼见着要比平时好一点了,这要是来了益州就犯病,天高地远的可怎么办? 情急之,忙顺势提出自己带着钱俊就在杜鹃亭里等候,不管是在牡丹坪看牡丹的还是追着小动物跑掉的,之后都会来杜鹃亭集合,倒不如她就在这儿待着,也免得让钱俊再看了陌生人难受。 钱府里的人是知道钱俊怪病的,还道是真的如大师说的那样五岁生日后就大好,看样有些玄乎。钱俊在钱府可就只要乳母和刘梓涵的,怕钱俊待会儿病情恶化,旁人纷纷退出了八角亭,干脆分散着享受难得的清闲,赏花去也! 钱俊的乳母抱着钱俊安抚了好一阵才算让他安静了来。 只是……,“急”乃人之常情,才不过是一会儿,钱俊的乳母就觉腹间一阵疼痛难耐,居然想要解手了。离杜鹃亭不远倒是有个像茅厕的小棚,衡量两者之间的距离,再想着钱俊的怪病,四打量了寂静的山谷一眼,她将拨浪鼓往钱俊手里一塞,“俊少爷,乳母去那边解个手,要是有人来了你就赶紧摇这个拨浪鼓,乳母就出来抱你。” 钱俊并不傻,没旁人在的时候他还算听话,放他一个人呆着他还更听话。为此乳母倒是很放心就捂着肚狂奔而去。 她走之前倒是看了上山的口也看了山的口都没动静,却是不知道会从中间钻出个人来! 袁漠发足狂奔而走后就冯初晴只好背了包袱牵着穗儿往亭里走来,还在亭外面就发现亭中早有人影。 这二年歇脚的凉亭有人也不足为怪,只是走近了才发现这唯一的人竟然是蹲在桌底的,看穿着也不差,却是独自一个人。 “娘,穗儿要喝水。”穗儿进来就瞧见石桌上的点心茶水,一时口渴嘴馋也是难免。 “咚——”冯初晴正左右查看还有没有谁在左近,不曾想脚尖一顿,碰到了什么东西。 弯身一看:“咦?小朋友你怎么会有拨浪鼓?”再仔细一瞧,拨浪鼓的式样和上面的绘画的的确确是她的手笔。上次做好了四个不是全都被景彩虹要去做人情了吗?人不亲东西亲啊,就冲着这古古怪怪的小男孩手中有拨浪鼓,她也必须笑得亲切自然些,“小朋友,你家里人呢怎么都不在?水壶里的茶水是你们家的,姨姨能给妹妹喝一些吗?” “啊……”钱俊想要伸手拿拨浪鼓,却又恐惧冯初晴这个陌生人,不由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想要像在府里那样“吓”走冯初晴。 殊不知冯初晴才不像是郡王府里那些被郡王夫妇耳提面命不得惹他着急的人们,他这点小声响又岂能奏效?反倒是让冯初晴看出了不妥来。 “你害怕?”冯初晴并不冒进,停了前探的身,试探着问了一句,但也没想得到这孩的回答。开始脑补故事,比如这孩智障家人嫌弃所以将其丢弃、或者一家出门赏景嫌弃孩碍眼等等,总而言之就是因为嫌弃才被一个人丢在这边。 冯初晴看他长得白白净净的,心里不免怜惜,就想试试他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哑巴?智障?还是胆小? 没得到答案,反而让孩更往桌底缩了缩,身还跟着开始颤抖,对她露出一种恐惧交加的目光。这种眼神?怎么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冯初晴一时想不起在谁那儿见过这眼神,蹙眉起身;借着起身的机会用脚将地上的拨浪鼓往里挪了挪,看那孩动作麻溜地捡了拨浪鼓抱在怀中如获至宝,冯初晴笑了笑,起身将穗儿抱到石凳上坐, “穗儿口渴了是吧?娘给你倒水喝。”她随身带着竹筒杯,借了人石桌上的水壶倒了小半杯水给穗儿,着手将石桌上乱七八糟的杯给放到旁边,想起底那孩抱着拨浪鼓眼中那满足和依赖和面上的安宁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想起来了!以前亲戚家一个孩小时候被认定是个自闭症患儿,家里条件不错,一家全都小心翼翼呵护着孩成长,生怕他被什么给惊着吓着,请了保姆到家也是耳提面命不能让孩被外面的人给吓坏;那时候那孩的看谁都是畏惧和排斥。 可某一天保姆不小心将电视声音放得大,正好在播放一场钢琴演奏会,那孩突然就定定看着电视,模仿起电视中钢琴演奏家的动作。再后来,那孩虽然还是很害怕和陌生人相处,但有音乐作为依赖,他会暂时忘记周遭环境,和一个正常人差不多。 难道?真这么巧?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9 小儿钱俊 050 钱俊开口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50 钱俊开口 巧或是不巧试试便知! 冯初晴亲戚家孩给人印象深了,再见到这样的孩,莫名触动她的神经;加上这孩手里拿着她出产的拨浪鼓,和景彩虹总是有几分干系的,要是不试就不是她冯初晴的性了。 身边包袱里带了几个巴掌大的动物玩偶,一一给他看过也没见反应,拼图也没让孩有反应。冯初晴还偏偏不信邪了,瞅着桌上上好的骨瓷茶杯心生一计,将茶水依着多少秩序重新拍过,抽了头上一根簪做击器,试过了音调,招呼了越发懂事的穗儿道:“娘教你唱儿歌。” 之前一直忙得不可开交,以至于将孩寄养在余姚氏家中,孩倒是活泼了些,歉疚之情倒是存在了冯初晴心上,这才带着她一起来景山看花。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儿歌,穗儿还是秉承了和冯初晴的相处模式捧场地猛点头。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清脆的击打声和轻快的音调很快让穗儿开心地跟着唱起来,一遍又一遍。 远处如厕的乳母自然是听到了声响,山野之地放声高歌可不是正经人家的做派,别把小少爷给惊着了!刚想要起身,腹中又是一痛,根本就没法起身,急得眼泪花都来了。 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之前的一大一小两个声音中突然穿插了一道沙哑的童声。就像是刚刚会说话的孩,语调生涩,时不时的还根本就跟不上节奏。 但乳娘却是生生愣住了,因为那后加入的声音分明就是她家俊少爷!外间都在传郡王府上小少爷是个痴傻孩,不晓事也不会说话;实际上乳娘和刘梓涵都知道钱俊不傻,只是莫名的害怕,以至于不敢说话,从不和人交流,这才落得个痴傻之名。不过,他那种状况和个痴傻孩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在郡王府十天半个月都听不到钱俊的声音,在这荒郊野外竟然听到了。她不会听错,后头加入的真的是俊少爷的声音。 她听对了,后面加入的正是钱俊。有节奏的乐声就像是一把钥匙,冯初晴和穗儿的声音又颇具感染力,纵然还是蹲在桌底,钱俊也禁不住磕磕绊绊跟着唱了起来,先是小声一个字一个字跟,慢慢地开始有所进步,遍之后几乎能和穗儿一个调了。 冯初晴眼中闪过一道惊喜,调一转,又来了个《数鸭》。反正这些基本的二儿歌对她来说是信手拈来,待得这一唱熟了以后,冯初晴停了敲打,抱了穗儿来身边:“穗儿,口渴了吧!来喝口水,咱们就走了吧。” 穗儿好像懂了娘亲的意思,就站在钱俊所在的桌那方,小口小口喝着水。她个还没桌高呢,一举一动都被钱俊看在眼里,不由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 “小哥哥,我叫穗儿。那是我娘。”穗儿被冯初晴教导过要主动和人交朋友,现在看来,穗儿小姑娘执行得不错,打了招呼后小跑步去包袱那又翻了个竹筒出来,“小哥哥,我请你吃桑葚,可甜了!木匠叔给我摘的最高的。”其实她是想说袁漠给她摘的最好的,最好的自然生得高,旁人还真的不一定能摘到。 深紫色的桑葚在穗儿白嫩的掌心看着都馋人,钱俊没吃过桑葚,更没见过桑葚,加上对穗儿已经卸了心防,竟然伸手接了桑葚,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直到手掌上也染上紫色,这才送进了口中。 酸甜的滋味本就是孩最爱,钱俊的眼中多了几分渴盼。顺着穗儿后退的脚步从桌底钻了出来,冯初晴在另一方坐着没动,一只手拿了簪在茶杯上有一没一敲着,舒缓的音乐有助于安抚情绪,只要孩肯走出来就好办。 乳母急匆匆打理好出来时就看到让她无比激动的一幕。一个年轻的小娘坐在桌边上,就用一根普通的铜簪敲打桌上之前郡王府诸人留的茶碗就能发出动听的声音,他们家小少爷正笨拙地和一个小女孩配合着乐声一会儿拍拍手,一会儿拍拍肩,看上去和个正常孩没什么两样。 “俊……”抹了一把泪,乳娘快步就要往前方过去,却被人拽住了肩头,回头一看,刘梓涵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口型,面上也是带了泪。 乳娘吓了一大跳,回神过来却是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作为贴身乳娘,她和钱俊离得这么远分明就是失职。 道是刘梓涵怎么会出现在杜鹃亭,这还真是巧了!都临到了昧禅寺山门外,刘梓涵的葵水到了!作为一个虔诚的信佛者,她怎么容许自己“污”了佛门圣地,干脆转身就往景山追来,她不想去凑牡丹坪热闹,自然和钱诗等人前后脚到了杜鹃亭。 她来的时候正是冯初晴引得钱俊跟着唱歌的开始,作为母亲,她的激动比乳母更甚。只有她知道为了钱俊这孩她心里有多苦?蜀郡王又是背负了多少流言蜚语。能看到孩能够和普通孩一般她都不知道在心里念多少遍阿弥陀佛了。 又等了一会儿,那厢冯初晴已经停了动作问及了钱俊的家人,无他,估摸着袁漠快回来了。让她把一个刚刚从自闭症中拉出来的孩一个人丢在这儿等家人发现,妥妥的不放心啊。 钱俊是被冯初晴的乐声引出来的不假,可他倒是一点都不给冯初晴面,警戒地瞪了一眼冯初晴身缩到了穗儿身后。 “我娘问你话,好孩就要好好回答。”穗儿伸手拖着钱俊又把人给拖了出来,不好意思,手上桑葚汁还没洗,一并都报销到了钱俊的衣袖上。 钱俊还没应声,冯初晴便见着坡五六个女从杜鹃林中转了出来,为的一个看上去和“自闭儿”长相别无二致,再看她激动的样和眼神所在,身份不难猜!也正因为猜到了来人身份,冯初晴心里头一直憋着的话就找到了出口。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0 钱俊开口 052 丹景园中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52 丹景园中 既然决定的事情冯初晴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对绝大多数自闭症患儿来说,音乐无疑是最好的疗伤圣药,比起这时代的咿咿呀呀,冯初晴相信她能做的绝对要好上许多,没遇到就算了,遇上了说什么也是要管上一管的。 更何况,刘梓涵深觉给她添了麻烦,还没等冯初晴开口就从腰间解了一个碧玉环递到她面前:“这青玉环成色还算不错,这位娘可到益州刘当去换上几两银花用,就当是我这做娘的给孩的弥补。” 刘当便是杨姗姗夫妻的产业,重点在崇州和灌州,益州只有个门面不大的小档头。刘梓涵此次出来身上没佩戴那些表明了身份的配饰,但也没随身带多少现金,随手便取了环佩当做钱俊的“费”。杨姗姗自然不用她破费,没等冯初晴伸手,张银票又递了上前:“青玉环要换银还要劳烦娘走上一程,不如就拿这现银吧,要是不够,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对彩虹说一声。还请娘对我们家俊儿好些。” 两个贵夫人捧着银送上门可是谁都求不来的好事情,冯初晴却是紧蹙了眉头:“我答应带孩是不忍心他被你们继续耽误去罢了,你们这样是准备把孩估价丢给我了吗?” “没有……”杨姗姗还待解释出银的好意,一旁刘梓涵轻轻对她摇了摇头,利落将青玉环重新收了回去,道:“我相信娘会照顾好俊儿的,每月初一十五我都会到彩虹的铺上采买针线,俊儿的一应用具我都会当到彩虹庄,也免得娘多作花费。”以后,就算她来不了益州,她也会派人快马送东西来。 冯初晴此时已经是刘梓涵认定的“贵人”,要不是蜀郡王不在府里还没商量过,她都想汉州风俗那样直接让冯初晴做了孩“干爹”以保平安。 “嫂,我们走吧。”刘梓涵再看了眼冯初晴身后眼神都活泛了些的儿,咬了咬牙拉了杨姗姗离开。一干人的嘴她还要去捂严实了! 就这样就多了个拖油瓶?!哎哟我滴个急性啊,怎么就是吸取不了教训?冯初晴在人走了之后又开始后悔!除了刺绣的时候,“思”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件远的事情。 “娘,哥哥的爹娘都不要他了吗?”穗儿还以为钱俊这孩比她还凄惨,同情地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哥哥,我会对你好的。” 孩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刘梓涵在钱俊的心里未必比穗儿可亲;至于他爹和几个兄弟姐妹,向来都是偷偷拿厌弃的眼神看他的,他更没心思去伤怀了,况且他还未必知道伤怀是什么意思。闻言虽然不回答,但却将穗儿的小手紧紧牵住,大有一副生死相随的味道。 “嗯,你叫俊儿是吧。”冯初晴的笑很阳光很亲切,在穗儿的鼓励,钱俊对和他平视的冯初晴印象大好,虽然没点头或是回答,但眼神竟然没躲开,反而闪了闪,表示正确。 这倒是个良好的开端,待得袁漠和一个年约十七八的朴素少年转来时,钱俊已经要让冯初晴牵手走上两步了。 “你们等久了……吧?”袁漠在看到钱俊之时最后一个字生生转了个弯,高了两,听上去有些别扭。 冯初晴先是给钱俊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抬头笑道:“不算久,刚好添了个孩养到了这么大。” “噗嗤……”袁漠犹在目瞪口呆发愣,倒是跟在袁漠身后那个瘦小精悍的少年人突然就笑了出声。 “你是袁木匠的弟弟袁花匠吧?不知道他给你说了我想去看看牡丹了没有?”冯初晴觉得袁家的长辈其实还是有些远见的,并没将儿局限在家里种田种地。俗话说得好“天干饿不死手艺人”,有一技在身好过望天吃饭多。 “说了。”兄弟俩长相完全南辕北辙,但有个习惯动作却是一模一样,袁旭遇到局促之事也喜欢挠后脑勺。挠过了才小心翼翼看了他哥一眼道:“牡丹坪那边我给我师傅都说好了,说我有事儿回家里一趟,叫了我嫂你来帮我守上半天。” “啥?你咋这样和你师傅说的呢?”袁旭话音才刚落,袁漠好不容易平静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身体热也重新回升,这是坑哥呢这!袁漠猛掐了一把大腿,结结巴巴给冯初晴解释道:“这是……这是袁旭他胡乱说的,他是真的有事要回家……一趟,你,你别往心里去。” “这有什么啊。”冯初晴倒是无所谓,只是怕袁旭那边今天这日事情多她能不能应付,摆了摆手,回身给两个孩交代起来。穗儿倒是和袁漠熟悉,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怕钱俊胆怯。 在钱俊耳边反复强调了几次,又让穗儿给他讲小故事,这才让他忍着恐惧同意让袁漠用个大背篓把他和穗儿都背在背上,且还仅限于穗儿认识的袁漠。当然,这也不排除袁漠身上的憨厚气质容易让人卸心防。 牡丹坪现在是人山人海,还好袁旭给她指的是一处围墙的空隙,直接便能进到最中央的丹景园。和外面的人声鼎沸比起来,丹景园就要安静得多。能够被允许进入此地观赏的要么是人雅士、要么就是高官富户,谁都不想被人说是没素质的俗人。 想要绣出漂亮的牡丹,光是凭她回忆想象自然是不够的,此来冯初晴也做了充足的准备,转了一圈之后,选定了株牡丹来作为刺绣的范本,取出纸笔就开始唰唰唰勾勒起来。 丹景园的牡丹都是老树,浓密茂盛,冯初晴选的第一处又是个角落,原本是想着地方偏僻没人打搅也好尽快画好第一幅,谁曾想就在还剩最后几笔之时,隔着花丛传来了一声不算陌生的埋怨。 “这几位也难缠了点吧?偏我爹和我大哥、二哥还当是美差,现我传信换他们才侍候成不成!”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2 丹景园中 053 英雄救美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53 英雄救美 吴桐和商洛既是商界新贵,又是益州书院里小有名气的才,即使不用摆出钱皓的身份也足以进入这丹景园游览。只是才刚刚开始,商洛就积了一肚的气没地方撒。 一句牢骚出口,那厢吴桐就小声嗤笑道:“要想马儿跑,就得让马吃饱。如今我们俩势单力薄,把这几年的努力拱手相让,你难道甘心?” 当然不甘心了,否则商洛也不会真的就不让家里的父兄接触钱皓了,抱怨也只是想发/泄情绪而已。一埋怨了过来,商洛的情绪已是稳定了许多,终是不甘心恨恨来了句总结:“难不成就得我来以色事人?” “他身份摆在那……”吴桐才说了几个字就警觉停了来,越发显得花丛后有个女生笑得放肆,并间杂着她快喘不过气来的戏谑:“那哈哈别人也没你那倾国倾城的颜色啊!哈哈!” 冯初晴是真的忍不住笑抽了过去。商洛抱怨,吴桐安慰,怎么看都有些像是女孩在和男朋友发娇嗔!偏偏吴桐比商洛要小上几岁,这画面想想也是醉了。 “谁?”商洛一张白皙的俊脸直接胀成了紫红色,单手拨开牡丹花枝,正好对上冯初晴捂住嘴巴一脸怎么都忍不住的笑颜,那双星眸熠熠生辉就像是在说:笑死我了,还女人撒娇! “嗨,我可以说刚才我什么都没听到吗?”冯初晴眼神从恼羞成怒的商洛以及有些无奈的吴桐身上转过,干脆放手大大方方一笑。 “是你!”商洛又开始脑补冯初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俊脸扭曲,一副想要杀人灭口的凶恶脸庞。 冯初晴一手拎着画稿,一手拿起地上当凳坐的包袱从花丛中走了出来,这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两人,只是轻声像是自言自语道:“就一张脸能看自然就要好好利用了啊!就是怕年老珠黄被人用过就丢。” 吴桐眉头一跳,抄在胸前的双手也放了来,发现冯初晴是另有所指啊! 商洛就要激动得多,长臂一伸直接就抓了冯初晴肩膀扭过来:“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意思你听不懂吗?难怪总是被人当枪使。”她就是讽刺商洛,就是离间吴桐和他的合作同了,怎么着?她就是看两个人不顺眼。扭了扭身,想要脱开商洛的掌控。 可商洛因着心里忿忿,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扣在她肩头不动,男女的差异始终无法逾越。 她这话就说得明显了一些,容不得吴桐再在一旁袖手旁观,眼珠转了两转,吴桐笑着拉了商洛一把,却是对冯初晴道:“冯娘若是不忿被休也莫要将错处怪在我身上,挑拨得我和商兄离心他亦不会对你回心转意。”其实,吴桐根本就看出来了冯初晴对商洛和他是真的厌恶,虽不解其意,但却不不想让冯初晴几句话就把火引到他身上去。 顺着吴桐的力道,冯初晴总算是摆脱了商洛的钳制,恨恨退开了两步,“那祝愿你们基情万年!真是的,好地方也晦气了,让给你们继续好了。” “等一等!”这次是吴桐拦在了冯初晴面前:“刚才你听到的话最好一辈烂在肚里!”说蜀郡王世好男色,要是传出去他们那还有命在。 冯初晴其实并不知道两人话中**的“他”是什么身份,但想也知道这等私密事情不容宣扬,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瞧了吴桐一眼:“你这孩看着倒是一脸聪明相怎么这么笨呢?这些话你们都知道避开人背后议论,要是我大咧咧跑出去宣扬不是让人家赶快连着我一起灭口吗?”冯初晴实际年龄也就二十多岁,但当了好几年幼教老师看十六七岁少年自然就是“孩”。 然古代人都早熟,年纪十七的吴桐经历多,心智上绝对是分分钟能秒杀冯初晴的份儿,被称作“孩”眉毛就是一挑,不过他的耐性比商洛要好上不少,最终还是忍了来。 在边上不知道琢磨什么的商洛却耐不住性皱眉问冯初晴道:“谁告诉你我今日要来景山的?你又是怎么混进这丹景园的?”他还是以为冯初晴像吴桐说的那般是追着他来的,决心回去把家里的人都给清查一遍,回头还要找牡丹坪的管事说道说道。 “要知道你们今天会来打死我都不会靠近的。”冯初晴被商洛那一副跩样气得跳脚,“这地方是你家的我不能来?那边、那边都是大门,我用得着混吗?直接走进来便成。” 不知怎的,看着冯初晴跳脚时一脸晕红的模样商洛心头就是一热,想也没想就继续逼问了一句:“不管你是从哪道门进来总是要赏花柬的吧?谁会发给你?” 头脑发热一直和商洛吴桐跳脚力争的冯初晴在商洛的逼问突然冷静了来。对啊,她貌似看到专门有人在道正门处验看什么东西,没那东西的都被挡在丹景园外面了。这事情要是真的较真起来会不会害了袁漠他弟弟啊? 正当冯初晴想要用刚才听到的话来搪塞过去时,一道温润的男声却在边上响了起来:“初晴妹,我不过是和崇光多说了两句话你就不见了,原来是来看这株魏紫来了。怎么?遇上麻烦了!” “满夏哥?!”冯初晴回头就见着一身深蓝直缀长衫,虽不是顶顶帅气,但稳重沉着的常满夏缓步靠近;看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对上商洛满脸的不善,心里一暖,勾了勾嘴角轻轻摇头:“没事,就是遇上两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以为我是偷着进来的呢。”说完想起自己的确是偷着进来的,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亲昵的模样和面对商洛时的刺猬完全两样。 常满夏也对他柔和地笑了笑,“那走吧,我介绍崇光的妻儿给你认识,你那么喜欢孩,崇光的儿指定喜欢你的。” 常满夏倒也有趣,来了之后就只看冯初晴一人,对商洛和吴桐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施舍,侧身之际还微微伸手护着冯初晴转身,生怕她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3 英雄救美 054 纯属巧合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54 纯属巧合 冯初晴倒像公主似的被常满夏呵护着转身就走了,留商洛在原地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谦谦君?去他的谦谦君!他现在想撸袖追上去扯着常满夏给他一个大耳光!活该捡破鞋的死胖。 说良心话,人常满夏只能算是圆润端方,哪里就像他心里头的“死胖”形象了。只是不知道怎的,看着冯初晴和他“眉来眼去”默契十足的样他心里头就有一把火在烧,烧得人挠心挠肺。 然而吴桐却无视他的阎王脸,顾自皱眉疑道:“这人是谁?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啊?” “哼!送上门我都不要的废物还当成宝。”念及不远处凉亭还有蜀郡王府一行人,商洛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之后还是握拳忍了来,眼中闪过一道坚毅!“走吧,别让世等得久。” “不对,刚才那人我应该是认识的啊?”吴桐还在想常满夏的身份,商洛却是眼尖地发现刚才冯初晴待过的地方出现了两张白纸,轻咦了一声矮身捡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吴桐一声大叫,一掌拍在商洛肩上:“我就说见过此人!他家和你家可是老对手了,万年镇常家。他是常家次!” “我说呢,原来是赶着给人做妾。”商洛见得常满夏年纪颇大,想也知道人指定早已经成家立业的,冯初晴攀上去不是做妾是什么?一边心里泛酸着不齿,一边展开裁剪成一尺大小的宣纸查看。这一看,他不由就是倒吸一口凉气。 宣纸上,黑色炭笔勾勒出了一副繁盛的富贵牡丹图。正因为构图不大,才更显画工精湛。并未上色完成的画作也能够看到,指甲盖大的一簇簇牡丹花竞相盛开,黄的,粉的,白的在绿叶的衬托栩栩如生;图纸上墨迹未干,想是新作。方才冯初晴藏在这边,临走时手上也捏着宣纸,难不成这富贵牡丹图正是她绘制的? 为这个想象,商洛不可置信地将图画又细细看了一遍,除了画风和已知的种种截然不同之外也看不出更多的东西来。 “啧啧,表兄,你要是成心想羞辱她,让她自贬为妾不好吗?现在倒是白送个便宜给常家。瞧这图案,若是能在锦缎上出现何愁不能上贡?保管京里派来采买的使者哭着喊着求要还不用咱们这样装孙求人。”吴桐探头看了一眼之后脑海里也转了好几个念头,这些天钱皓口风倒是松了些,要他们多在锦缎图案上功夫,他不正发愁么。 伸手就要拿过牡丹看个详细,“这图给我回去让工匠们合计合计,能够得这分精髓也足矣。” 却不料商洛反应更快,扬手给躲了开去,“你那不是才从书院找了几个画工么?回去重新画个两幅慢慢看。”商洛神色变换中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倒是沉脸盯着冯初晴和常满夏离开的那条小径大步跟了过去:“去找找世和郡王妃她们吧。” “她们不是在这边么?”方才郡王妃和世一集合就发现小少爷不见了,瞧王府的人不惊不诧的样,吴桐和商洛敬佩之余自然要借故躲开片刻,也好让人家一家通个气什么的。只是,商洛现在走的根本就不是郡王府那些人所在的方向。 远远的,商洛就听得前方笑闹声不少,貌似相见甚欢,冯初晴爽朗清脆的笑声和两个小孩的童言童语在其中尤其突出。转过一处花台,眼前猛然出现一处凉亭,这样的八角亭在整个景山随处可见,但都没这个亭这样让他看着不顺眼。 他看不顺眼,冯初晴倒是觉得分外轻松。想不到事情这么巧,常满夏口中的“崇光”竟然是月那日给她银买竹蜻蜓的旺哥儿他爹! 旺哥儿他爹叫方崇光,和常满夏那是从儿时就有的交情,这才听说常满夏分家出来单做锦缎,立马就凭着关系给常满夏联系了一个在布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这位大人物生平喜好牡丹,方崇光就特意选了这个日这个地方来个方会面。 这位大人物姓卢,年逾五十,曾经欠了方崇光一个大人情,此次来还带着个六岁的孙。一上山方的会面颇为成功,刚才在凉亭歇着时,常守信带着旺哥儿和卢五郎一溜烟就不见了踪迹,为了表示郑重,常满夏亲自去了各个角落找人。结果孩没找到,倒是把冯初晴给解救了过来。 过来得倒也合适,才刚刚出现,旺哥儿和高言娘就喜气洋洋叫了人。两人一叫,那厢连方崇光都知道宝贝儿口中的“冯姨”,再看好友的眼神,他自然是对冯初晴笑得和气。 他都一团和气,卢家夫妇自然也对一身布衣的冯初晴客气有加。还别说,有冯初晴在的地方孩们就多了乐趣,只是她包袱里几个拼装起来的玩偶就只能友情投资了。一个孩发了一个巴掌大的卡通动物套在手掌上,手指头动作间变了声音说话,左手右手就是一台戏。 以常守信为的个孩都聪慧,一人两个手套在冯初晴的带领给亭内大人说起了笑话;常满夏瞧见手套上绣的图案精致,打着和吴桐正在计划一样的心思从亭里出来,要了冯初晴的手套一面看孩们表现,一面和冯初晴说起想试着用绣花样做织锦图案。 常满夏找的几个图案都是几何状,在冯初晴的印象中完全可以做成织锦图案,说起花样,她当然还有更多的发言权,一时间,两人就多说了几句。 商洛转出来便是看到的她言笑晏晏的这一幕,心里一阵的气闷。 “你怎么跟来了?”冯初晴面对小径,最先看到商洛,面上笑容突然就是一收,冷着脸嫌弃问道。 “这景山是你家的吗?这丹景园你们来得我就来不得了?”商洛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将之前冯初晴的话送还给了她。扫了一眼场中个男孩,声音又大了两分:“冯初晴,你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了?亏得那孩还叫你年娘,这么快就被抛到了一边,当真是怕养大了她知道你伪善的真面貌么?” “你是说穗儿吗?不好意思,我和她好得很呐。况且,这世上谁都有权利说我对穗儿不好,就是你商洛不能!”冯初晴恨死这渣男了,幸好穗儿不在,这要是听到了不又添个心事么?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4 纯属巧合 055 小人之心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55 小人之心 商洛这没头没脑的责备已是引得亭中诸人疑惑看来,高言娘和冯初晴实际上并无深交,刚才常满夏介绍也只说是个世妹,她一时即使觉着两人的亲近之态似乎有违礼法也不好多说,听商洛说起穗儿她的疑惑最甚。 常满夏一愣,挡在了冯初晴的面前,皱眉说商洛道:“兄台何出此言?初晴妹前面夫家家境困苦没办法给孩一个温饱之境,她一个弱女就因为念着母女之情把孩带在身边悉心照顾,想不到还惹得如此误会,真真是得不偿失了。若是这位公如此为孩着想,还请弄清楚状况了再说。” 常满夏这话说得妙,单看他戏谑的眼神便知他猜中了商洛身份,偏偏要用什么家境困苦连个孩都也养不起来寒慘商洛;冯初晴悄悄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隔着他的肩膀对脸上像是开了染坊的商洛扬扬眉毛:“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张嘴乱说一气,你这样的人也讨厌了。” 两人一搭一唱默契十足的样看在商洛眼里更是火气不打一处来,拽紧了手中牡丹画稿眼睛都给气红了,冷不防被人从用手往边上一拨,原来是吴桐赶了上来,也不知道在一边听了多少。 “商兄,莫忘了正事。”吴桐的脸色有些严肃,对着亭当中长身一揖,“不好意思,是我等冒犯,改日益州一楼吴某做东给几位赔罪,还请诸君赏脸。” 亭中,方崇光和卢对视一眼,坐着还了一礼,“好说,好说。” 被吴桐大力气拉着离开的商洛不禁大为不爽,甩开袖哼道:“正事我知道,你为何对姓常的这么客气?” “我客气的可不是一个姓常的。”吴桐满脸肃色,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表兄,我们怕是低估了你们商家的手败将啊!你当我是给姓常的面?那亭中身穿白衣的乃是益州利嘴方崇光,不说益州地面,就是在整个蜀郡之地他也是声名赫赫。不轻易接讼案,但只要接了必定会打赢,利嘴玲珑心、讼案无败绩。” 商洛倒吸了一口凉气,方崇光的名声他自然听过,冯初晴怎么会和这号人物牵扯到一起倒是让他始料未及,“冯家和方崇光应该没什么干系!难道是常家?另外那个玄色衣裳中年人是谁,我看方崇光也对他似是让着几分。” 吴桐暗叹商洛总算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分得清玄衣男身份更不一般,当即神色凝重点头道:“要是我没记错,那人姓卢名,是眉州卢家的家主。” “生平最爱牡丹!!”离开冯初晴挑衅的眼神,商洛立即又恢复了思考力,将袖中掩的富贵牡丹图回想了一遍,敏感地抓住了什么。 吴桐也应和着点头:“是啊,多少人为了找卢家的关系打听卢的喜好,倒是人人都知道其喜欢牡丹,但能够请动他的又有几人?真是想不到常家竟然会搭上这条线,更想不到你那休了的堂妻还有这么一手绝活儿,最想不到的是常家怎么就反应这么快拉了她入阵营呢?怕是冲着你们商家来的啊!” 所以说,有时候人聪明了反倒把事情给复杂化了。小小的一个巧合被两人给无限脑补,导致连见到钱皓都没什么心情去阿谀奉承了。 卢为什么会让两人如此垂头丧气?说起方崇光两人都只是惊讶,卢却是能让两人色变。卢本人的确没什么出奇,家里经营着眉州一个布行和一个金银店。但卢有个“出息”的哥哥,十岁入宫当了监,如今五十多岁坐到了京城内务府总管的位置。内务府什么地方?专门掌管着皇宫采买。别人家的东西内务府都还挑东捡西、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可卢有个儿如今过继到了他哥哥名,他家的东西那就是内务府总管家的东西啊!哪怕眉州不适合养蚕没丝织锦,卢家的棉布也是内务府当之无愧的贡,珠宝饰什么的更是直接送到京城销售。 还好卢不是个贪心的人,这几年除了这两样东西偶尔才加上个一成半成推不过的人情;加上他平日深居简出、不贪钱权,口碑一直不错,也没人不开眼去揭发什么的。 现在卢不远从眉州跑到益州景山看牡丹绝对不是什么偶然吧!加上常满夏在场貌似气氛还不错,也难怪吴桐和商洛多想了。 事实上,卢的确是被方崇光邀请来的景山。卢兄长能坐上内务府总管位置还多亏了方崇光去打了一场官司,事后卢家就曾经说过欠方崇光一个大人情。 方崇光自己倒是没什么事情求着卢家,倒是照顾起了自己的好友,这才有了这次的会面。还好会面一直都在宾主尽欢中持续,常满夏来之前也是做了一番功课,说起牡丹来头头是道,哪怕有冯初晴和商洛这个插曲也很快将局面稳住了。 冯初晴和高言娘两个年轻妇人又不好意思听个大男人说生意上的事,干脆借着带孩的借口结伴逛起了园,冯初晴这才发现之前画了大部分的那副富贵牡丹图竟然不见了! 闲逛可不是她来丹景园的主要目的,人家卢家和方家今天是带了人出来的,有了之前孩不见的前例,现在跟得紧紧的。寻思了半晌,冯初晴就和高言娘分开来,专心重新整理她的画稿。这她聪明了,只是先构图,打算回去之后再依着心思上色。 有事情混着时间就是过得快,等她饥肠辘辘捏着一摞形状各异的画稿被高言娘找到时才知道时已过午,常满夏之前联系了景山上金华寺的素斋,高言娘这是来寻她一起过去吃饭的。道:“还是孩他满夏叔想得周全,我们倒是喝了一肚茶吃了一肚点心等到未时再去金华寺用饭也无妨,倒是你一看就是没准备的饿了也不知道回亭那边找点吃的。” 和冯初晴分开之后常满夏只是略略一提,高言娘便知道了冯初晴的身份。因着方崇光这人就是向来不拘一格,高言娘对礼教的理解也没那么迂腐,卢夫人虽然有那么点不自在,她还是毅然决定来找冯初晴一起上山。 两人刚到亭边上就听得卢夫人在责怪人,原来是卢五郎竟然调皮地跑去爬树,来的时候衣服被篱笆给挂住撕拉出一条巴掌长的口;不巧的是因着要爬山,此次带来的换洗衣裳还都放在景山镇上的客栈中。 常满夏一面责备常守信不知道看着小点的弟弟,一面就要找人山去给卢五郎取衣裳,只是常家的人少,分到他名就只有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苍头,这时候正在金华寺那边占着厢房,又到哪儿去变个人出来去取衣裳,难不成现在大家饿着肚又回山?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5 小人之心 056 生意上门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56 生意上门 破了补一补不就行了吗? 冯初晴想得很简单,也顺口就说了出来,还在腰间摸出了针线。 卢夫人是个严格遵从从四德的女人,挡不住丈夫为了还人情拉拔一个小作坊主,难道还挡不住自己对一个堂妇的轻视! 当即轻哼了一声:“五郎这是苏绸,你以为是乡间土布随便扒拉几针就能缝上的?” 托了常满夏想在止马坝开织造作坊的福,冯初晴把这个时代的布料做了个简单的了解。蜀锦是这几年才开始进入京城采买的名单,而苏绸则屹立贡多年不倒。苏绸轻薄柔滑但质地又偏松,若是依着一般缝补的方法只是单纯地将两边勾住,只会让破口更大。刚才看常满夏着急,心里着急就出来了,被卢夫人拿轻蔑的眼神一瞪,就算冯初晴能补上也不怎么想出这个头了。 让冯初晴没想到的是,一旁本来都起身的方崇光这时候复又坐了去,轻描淡写道:“冯家便是之前益州接连上贡五年蜀锦的人家,手艺自然是高人一筹。就是现在使人去镇上拿衣服也是一两个时辰的事情,不如先补上将就一二吧。” 方崇光这话既不是对着冯初晴说,也不是对着卢夫人说,而是瞄了一眼卢。 果然,在常满夏感激的眼神中,卢轻轻咳了一声,反瞪了卢夫人一眼:“难道你想要五郎露着中衣行走?小孩家家先将就着补上一补怎么了。” “卢五郎,你的衣服给她补一补,让她给你绣只大脸猫,保管你回去别人都没见过。”常守信被他爹捉着一顿骂,现见冯初晴能救场,连忙在一边奉劝起自己新交的好朋友,还献宝地拉开外衫露出中衣领口上一只黄黑相见的卡通猫头。他这还是从冯处暑带去书院的衣裳里的强拿的。 冯初晴惊了一跳,仔细一看才认出来那是处暑要去书院时说怕衣服和同们混淆她特意做的记号,现倒不是追究衣服怎么换人穿着的时候。因为比常守信小一些的卢五郎已是直接站到了她面前,就连旺哥儿也眼巴巴地凑了上来,拉扯了衣裳嘟起了嘴:“我的怎么没破?” 冯初晴有心想要卢夫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缝补”,倒也不推辞,将手里的画稿往高言娘手里一放:“高姐姐帮我暂时收着,趁这时候在里面挑上一副我帮你绣个小挂屏。” “这怎么使得?呀……”高言娘正待推辞,却是见着画中牡丹形状各异,看着都喜庆富贵,几幅配了颜色的尤其出彩。挂屏什么的她暂时不知道什么样,但要是做枕头被面的绣样最是好看不过。便顺手拉了身边不远的丈夫,“崇光帮忙看看,这比你家里画的那些牡丹看着可清楚多了,看着怎么比真的颜色还干净好看。这露珠、这蝴蝶……都是之后加上去的吧?” 方崇光是个脾气有些臭怪的人,不然刚才也不会为了常满夏一个好朋友而和权势不一般的卢夫人抬杠了。他的臭怪在于心情,对卢夫人这样斜着眼睛看人的人满心不快,但对妻儿却是十足的爱护。高言娘相招,他立马屁颠屁颠跑了过来,这一看也是赞叹不已,伸出了手指在画上炭笔素描的部分游走了一遍,大呼一声“妙啊!” 和吴桐、商洛一样,方崇光已知的绘画之法中都讲究“泼墨而成”,冯初晴这种炭笔勾线条、颜料层次分明的画法就像是给这些墨守成规的人打开了一个新天地,由不得他们不惊叹。冯初晴也并不知道,这种画法会被方崇光记在心中,在今后的日里竟然慢慢形成一种崭新的画风,风靡大江南北。 他都喊精妙的东西,卢这爱牡丹几乎成痴的人又怎么会嫌弃,要不是妻刚刚才貌似得罪了冯初晴,且画作看去并不像成,否则他准会开口要上两幅……不,两幅牡丹根本不够,越多越好! 几人看画的间隙,冯初晴已经是针走线,在个小孩惊叹声中,那条巴掌长的裂缝竟然渐渐变成了一条红背黑花的鲤鱼,摇摆尾的样像是要从衣服上游出来。 倒不是冯初晴不想绣其他的花样,而是她习惯在腰间别的针囊里只有上次双面绣剩的几色丝线。有了这次的教训,她倒是有想法以后多配两根针、多装几色线,瞧瞧孩们崇拜的小眼神多有成就感啊! 冯初晴性急,动作也不慢,一条小小的瘦腰鲤鱼绣完不过耽搁了半个时辰,收线之后就连卢夫人看了也闭嘴什么都没说。高言娘却是期待起了冯初晴说的绣屏,连忙选了一副。 常满夏看冯初晴时又多了些东西,闪亮生辉。方崇光见状,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小荷花,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吧。” 常满夏嘴边笑容猛地一收,嘴巴扁成了一条线:“什么小荷花,不准再叫,我又不是没名字。” “呵呵,都叫了二十多年了,想改也改不了,谁叫你当年没给我取个小名呢?”欺负老实人的感觉让方崇光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老实的外貌这时候全是假象。调侃起人来根本就不顾人的面:“小荷花是怕被人听到嫌弃吧?你放心,这个冯娘不错,你看你家那皮小都给治得死死得,就是她,准没错。” 冯初晴和高言娘陪着个孩走的队伍最后面,自然是听不到两人谈话内容的,此时冯初晴犹自在给高言娘以及孩们讲故事,倒是有些找着和同事带幼儿园孩们远足的感觉来。 冯初晴的故事里有许多动物人物连高言娘都没听过,不但孩们时不时会发问,就连高言娘都会忍不住问个不停。解释了几次不成,冯初晴干脆手一挥:“改天我闲了做几个样送到你家给旺哥儿玩。” “还是不耽搁你,你回头画了花样我试着做做,我不会做,我们后街大院有好些妇人总有会做的吧。”高言娘上次就知道冯初晴家境不好,不然也不会带着孩去卖竹蜻蜓和拼图。 念及这两样东西,高言娘突然想起了一事,忙道:“初晴妹,你那竹蜻蜓和拼图家里还有货吗?上次旺哥儿拿回去之后被人看见了非得要,旺哥儿又小气,连瞧都给人瞧,有时候我出门都怪不好意思的,不如我帮别人买上一些吧!”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6 生意上门 057 袁家小事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57 袁家小事 冯初晴一直做着能够回去的准备,累积资金、累积人情,都是在为原身和穗儿以后的日做铺垫。高言娘不过就是一句话,却是让冯初晴眼前又是多了一条。高言娘也说了,她家里有公公婆婆帮着带旺哥儿,反倒是让她闲在家里有些无所事事;高言娘还说了,竹蜻蜓和拼图让旺哥儿在他们居住的方家巷里简直成了孩们追捧的偶像。 这些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儿童玩具这个行当在益州城的缺口奇大,目前完全空白。什么人的钱最好赚?换任何一个穿越人士都会毫不犹豫回答一句“女人、孩”。女人的暴利行业冯初晴是没办法插足,但孩的她行啊!启蒙故事、益智玩具、可爱玩偶……,多多有关孩的东西在她脑海里随时能拿出来用。 现在本钱小就先从本钱小的东西做起,益州城有“利嘴”方崇光的名声在,高言娘再出面雇佣两个口齿伶俐的店小二,找几个针线上过得去的针线娘,生意不就做起来了吗?木制玩具不是还有个袁漠吗?缫车做完,他可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这边有超过十一天的收入他总不会还去茶馆接活儿吧? 而且冯初晴相信,只要运营得当,完全可以给袁漠计件发工资,一天远远不止十钱,他要是还有脑肯定是要做的吧。 大概的事情和高言娘一说,果然让高言娘大感兴趣,两人当即约定在金华寺用了斋饭之后好好详谈一番。冯初晴算了算时间,得,为了今后的米虫美好人生,她再耽搁个把时辰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却不知道袁漠那边叫一个问题连连。这问题还不是穗儿和古古怪怪的钱俊带来的。人钱俊待在袁漠背篓里一上被摇得甚是舒服,和穗儿抱在一块儿睡得香香的,这孩,大概只有睡着的时候警戒心不是那么重。 一上,袁旭都像是有心事似的没怎么说话,到了村口却是突然站住了脚步,“那个……,大哥,要不你先把两个孩放来,我回去给爹和妹妹说你回来了。” “两个孩不是睡熟的吗?待会儿放放醒了就不好了。”袁漠摇了摇头,率先大步往村里走去,他怀里有个冯初晴给他缝的钱袋,里面还装着上次蚕会剩的和昨晚冯正柏给的合计六两多银,这笔“巨款”可是能给家里的爹请个好大夫看看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往家走。 “大哥,我……我尿急,我要跑一趟,你背上背着人要慢点。”袁旭的眼睛根本就不看他哥,结结巴巴一句话说完撒腿就往村里跑。 不用袁旭教袁漠的动作也够温柔,无他,冯初晴吩咐过的嘛,他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做好。只是他就觉得奇了怪了,袁旭这孩不是刚在林里才撒了尿吗? 景山前山的镇叫景山镇,后山这小村则叫景山村,多户人家靠着山脚那点山地根本就过不上什么好日,绝大多数年轻人都选择了出外做工,一走来除了吓跑了几条癞皮狗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袁漠脚程快,远远地就瞧见破烂围墙内人影闪动,看着怎么不像是穿着土黄色短葛衣裳的袁旭?想着家里就一个瘫在g上的爹和年幼的弟妹,袁漠担心是有什么不妥拖,忙加大了步伐迈进院里。 “大哥,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上次不是说要等端午才回来么?”袁月今年十,许是亲娘离家早家里没个主事女人的缘故,她的性比较好强,牙尖嘴利的向来不怎么把只会闷头做事的两个哥哥放在眼里,现在突然堵在院门口,脸色微红略显局促的模样让袁漠心里突突的跳。 “主人家有点事让我帮个忙,过就回来看看。”袁漠一边说话一边拨开袁月往院里去。 袁家的这个院是靠山崖而建,后面直接就是山崖崖壁。院墙虽然是用黄泥垒制,风吹雨打却是塌了一多半,最高的地方也就能到袁漠的肩膀,在他敏锐的观察力,别说是个大活人,就是只苍蝇出去他也能看个正着。 可惜间正房加灶房一眼望穿了去毛的外人都没见着一个。倒是袁月跟在他身后小跑着看完一周了突然有了底气,就站在左手边向阳的那间正方门前叉着腰问道:“大哥你难得回来一次想找什么东西搬走吗?没看见咱爹在g上眼睛都快望穿了吗?上次我不是和你说了,镇上新开张了一家医馆,我和二哥想让爹去看看,你带钱回来了吗?” 找了一圈的袁漠满眼的问号往袁九方里过去,还在门口就伸手入怀拿了钱袋出来:“这次的朱主家为人很好,介绍我做了……” “私活”两个字都还没来得及出口,袁月已经是扑了上来直接把钱袋抓在了手里掂了掂,“这还差不多,难怪你连孩都帮人看。”想是听袁旭说了袁漠背篓里带着两个孩的事情,倒是因着银钱入手,脸上多了两分笑。 “咳咳……”内一阵震天响的咳嗽声响,袁漠憨厚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快步走了进去,“爹,我回来了。” 袁月在后头翻了个白眼,听着声响,那边袁旭已经拿了扫帚开始打扫,寻思了,袁月几个大步走到他身边快速塞了一个约莫半两重的碎银给他,压低了声音叮嘱道:“次再机灵点。” 袁旭头都没敢抬,将银重新塞进她手里,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袁月捂嘴呵呵一笑:“好好好,最后一次。”眼中却满是戏谑。 身瘦的像道闪电的袁九方长着小脑袋短脖,实际上,袁九方和袁旭、袁月个都瘦小,也不知袁漠是怎么基因突变出来的。 “爹,这次的主家人很好,说我的活做得好多给了不少钱,小月上次说的那大夫您还是去看看吧。”袁漠没有和家人相处的习惯,在g前搓了搓手,局促地劝道。 袁九方看上去脸色还不错,说话却是气若游丝,间或着还来一声咳嗽,对袁漠的担心视若未见,反倒是往背篓里的两个孩看了半晌,才道:“反正我都躺这么多年站不起来了,你们这是嫌弃我了是吧!”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7 袁家小事 058 捞钱能手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58 捞钱能手 袁漠自然是分毫不敢嫌弃袁九方的。从小就不断有人在他耳边说他爹他娘、他爷爷奶奶、弟弟妹妹是多么多么不容易,他从小就能去师傅家享福,现在他有能力了要加倍回报家里,否则就是不忠不孝云云。 当即在袁九方g边上洗耳恭听了半个时辰要怎么继续为这个家肝脑涂地、鞠躬尽瘁,要不是穗儿醒了呜咽着要尿尿他可能都还不得解脱。 出得门来,除了袁旭在拿院里的泥巴往矮墙上糊弄,袁月早已是不见了人影。怕钱俊这怪孩害怕,袁漠等收拾了两个小孩后干脆把两个人放到了院墙的花台边坐着,还好钱俊这孩有穗儿、有拨浪鼓、有袁漠从房里抱出来的些许木块就什么都够了,安安静静地就自己玩自己的,倒是省心。 反正是要等冯初晴完事了过来,袁漠看穗儿和钱俊两个小的反而能玩得好好的,干脆袖一卷,去村里转了一圈借了工具回家,把黄泥和了水和岁枝烂叶踩融实摔打成砖,晾一会儿干了水汽就能往院墙上砌。今天回家的那点事是把他给刺激到了,这院墙不高,等他和袁旭上工后家里一个弱女和一个瘫在g上的袁九方,要是真钻进来一个贼人怎么办? 袁旭见哥哥脱了外衫只穿着件短褂光着膀做得热火朝天倒是羡慕得紧,捏了捏自己的小手臂,只得上前帮着掺水加杂物打杂。兄弟俩虽然在一处默契地干活,却是谁也没主动开口聊会儿天,气氛和谐又透着怪异。 要到午饭时间,袁月总算是端着个针线篓回了家,回来就抓着袁漠放在廊沿竹椅上的衣服准备缝补,谁知道找了一遍又一遍也没瞧见上面有破洞,不甘心地放后嘟着嘴就问开了:“大哥,你的衣裳怎么都没破?” 袁漠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要不是手上拿着铲他都又要挠后脑勺了,“破了啊,只是后头又补上了。” “那你给钱了吗?”袁月检查了一遍空空如也的外衣内胸袋,又拿眼刀把袁漠身上的短褂打量了一遍,气汹汹追问道。 “没呢,我钱不是都给你了吗?”袁漠想起以前每次都要再把身上剩的几个钱用来“感谢”妹补衣裳的辛劳,不禁又对冯初晴愧疚几分,光顾着暗地高兴去了,怎么那么没脑都不知道谢人家点什么。念及冯初晴对他的好,一向不支使别人的袁漠难得地支使了妹一回:“你去谁家买点肉回来剁碎了包点饺吧!” “家里好久都没尝着肉味儿了,你怎么回来就要吃肉?这钱要给爹请大夫的,肉还是惹着点吧。”袁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袁漠的建议,心道芬姐姐和二婶说的真对,大哥当真是不甘心的。 袁漠想想也是,只是不愿意亏待了冯初晴交给他的俩孩,干脆丢了工具擦擦手,“那我去二叔家借两个鸡蛋回来炖给两个孩吃。” “还炖鸡蛋?”袁月眼睛瞪得溜圆:“又没人知道,你花这功夫干什么?咱爹都多少顿没吃过鸡蛋了。你看我们爷都瘦成什么模样了。” 袁漠一阵无语,嘴本来就笨拙,袁月还总是用爹来压人;闷了半晌只喏喏驳了句:“这次给你的五两银你就给爹吃些好的吧,再去抱几个鸡回来养着,又能吃鸡蛋还能炖鸡肉给你们补一补身。” “说得倒是容易,你倒是甩手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留我和二哥在家里照顾爹还要收拾,我得有多少双手还养得起牲畜?”袁月再次感谢自家二婶和芬姐,看吧,大哥真的就是恨不得家里人把什么事儿都给干完了。 这段时间袁漠在止马坝做工还别说,吃得好、睡得好、有人洗衣裳补衣裳还能每天见到冯初晴,这对他来说不吝于最高的享受,被妹几句话说得愧疚心就升起来了。不过在愧疚心之余他更觉得冯初晴的可贵来,同样是一个人回乡,人不但把孩照顾得很好,就连左邻右舍、兄弟朋友也一并拉拔了,院里还养了猪狗鸡这些牲畜,多会过日啊! 倒是袁旭在边上观战了许久,这时候摔了铲就往外走:“大哥,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几个鸡蛋回来,可不能饿着了主人家的孩,要是扣你的工钱怎么办?” 这句话才真正让袁月消停了点,虽然还是黑沉着脸还是做出了一份不差的午饭来。兄弟两个端着碗筷和两个孩就在院里吃,她则和袁九方在里吃的。吃了饭还难得地想要套钱俊和穗儿的话,谁知这两个孩一个见了她就开始躲着哭,一个瞪着她一副绝不开口的架势,弄得她很不高兴。干脆又端着针线篓出了门,她得给人还回去不是? 午,兄弟两个继续垒院墙,袁旭酝酿了好半天终于是憋出来一句话:“大哥你别怪我们。” 可惜袁漠压根看不出他的纠结,也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深意,犹自呵呵憨笑:“说什么傻话,都是一家人,我才不会计较。” “唉,”袁旭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半晌恨恨低骂了一句:“都是娘待不住,否则小月也不会成天跟着二婶和袁芬混在一处了。” 说起这个,袁漠又只有沉默。家里从祖父祖母开始,后来连爹都瘫在g上,也不知道二婶去哪个找的风水大师回来看了就说是他八字硬克的,还说他能把所有的长辈都给克瘫了。结果他娘一听,也不管真假,偷着把地一卖,卷了细软就离家出走了。二叔和小叔一家也闹着分了出去,但二叔和二婶就住在旁边不远,袁月那时候才八岁,听了留言没人敢嫁来给爹做填房,家里没个女人,二婶便教着她管家了。 正说着,袁月又脸红红地跑回家来了,回来就说二叔家的几株牡丹花黄了叶要袁旭过去看看。袁旭看了眼自家大哥,只得丢了铲叮嘱袁月帮着干活,起身洗手出去了。 袁旭才刚走,袁漠便大方地让袁月进去看袁九方要不要喝水什么的。谁知道袁月没挪身,反倒是红着脸期期艾艾说道:“大哥,你能在主人家提前支点工钱吗?我那个来了,二婶说女来那个要多补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8 捞钱能手 060 真病假病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60 真病假病 刘梓涵得知了这事自然是更坚定了冯初晴就是钱俊“贵人”这一念头,再看到眼神明显活泛了不少的儿子,那份激动感激之情简直是溢于言表,只是想到郡王府现的状况,那份欣喜也只能按捺来。 冯初晴照顾钱俊纯属是不舍得孩子被人耽误,约好了十五刘梓涵再来万年镇接钱俊回家,冯初晴立马又回了止马坝,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她可没那个功夫去看懂景彩虹的挤眉弄眼。殊不知在她离开后,刘梓涵便叮嘱了景彩虹暂时莫要透露她的身份背景,景彩虹唯有喏喏应是。 一直以来冯初晴就很喜欢牡丹,喜欢牡丹艳丽的色彩和雍容华贵的气度。其实在她心里的牡丹图就有那么五六种,但都没有亲自看牡丹后亲自构图来得真切。丹景园半天的时间虽然还不至于就让她对牡丹形态了若指掌,但至少有了更深沉的认识。回止马坝之后凭着想象加上画稿很快便定了三组富贵牡丹的座屏绣样。 之前冯初晴的两样绣件就被余姚氏看在眼里,这次无意中见着她又开始在绢布上描画,不由就显得心事重重。无奈冯初晴心思在绣样上真的是无暇顾及别人的感受,如此闷了三四天,余姚氏才算是鼓足了勇气开口提出想要家里的女儿们来学点本事。 “我是知道初晴妹子你是个能干人,这上好的手艺照理说是不传给外人的,只是你也知道我们家妮子做家事还算行。这细致活儿跟着我就学了点上不了台面的缝缝补补;眼见着三妮快嫁人了,我也就想让她来跟你学着怎么绣两朵花在嫁衣上头。” 余姚氏的小心翼翼倒是让冯初晴不好意思了,蒙人家夫妻俩照顾良多,她怎么把人家给忘到了一边。蜀绣针法中简单的针法运用起来也足够做一套嫁衣了,而且她还画了几组布偶式样,她就一个人一双手,余姚氏家里现蚕少了两架正好腾出了人手,余家那几个女孩子她是放心的,当即便点了头: “其实德禄嫂子不说我都要来开口了。不知道嫂子和几个侄女有没有兴趣做手工攒几个零用钱?”冯初晴粗略一算,要是有余家人帮忙。原本打算二三十天完成的布偶十天就能搞定。等送去了益州。完全可以再做一些放到彩虹庄和九陇县的布庄里寄卖,价钱总比绣手绢、扇面要好些吧? 想到扇面,冯初晴猛地想起,这不知道哪的架空朝代。蜀郡这地方有名人字画裱起来挂墙上附庸风雅却没有大件绣品摆件;有上好带着香味的宣纸做的折扇装十三作翩翩君子状。却是不见美人淑女们手执团扇半遮面。要是那天选牡丹仙子的时候有美人拿着团扇那么一遮一掩。还用得着最后争论那么久吗? 不过现手里的活儿都还没忙出头绪来,而且团扇这东西错过了牡丹仙子选拔完全是个损失;不如留待六月盛夏定县荷花仙子选拔之时一鸣惊人!对了,益州知州喜欢办赏花会、喜欢美人。知州官大,就是这么任性! 余姚氏家里现有十五岁的余三妹、十二岁的余四妹和八岁的余五妹,这三个萝莉来冯初晴家自然带着日渐健康的余家宝,冯初晴家一子热闹了起来。 好处也立时便体现了出来。余姚氏有话,余三妹揽了帮冯初晴做饭的任务,余四妹和余五妹闲来的时候揽了带孩子的任务。孩子的心思最是单纯,钱俊的感觉尤其敏感,这些人对他没有奇奇怪怪的谈论,也不会特意来逗他害怕,慢慢的竟然也习惯了这种热闹,开口的次数也逐渐增多,出口的话不再是无意义的咿咿呜呜,而是学了穗儿的话带着几分软糯。 安顿好了孩子,冯初晴就正式开始教授余三妹姐妹三人蜀绣。蜀绣以软缎和真丝纺为主要原料,经线即竖线,用于排色;纬线即横线,用于织图。不同于布料,蜀绣的颜色以彩丝织出,而非熨染。 讲完了蜀绣的原理,冯初晴教了她们在蜀绣的工艺中,最考究、也是最开头的一步:劈线。所谓劈线,是指将蚕丝劈成若干份。冯初晴当初练这个就练了三年,虽然没有她姥姥口中说的能够将一根蚕丝劈成六十余份,但劈个三十份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冯初晴要教她们的自然不用这么细致,但也要求她们把丝线能够把一股丝线分作六份,单面绣六份足矣。通过劈线,她倒是发现余四妹手上功夫不错,比余三妹小三岁,天份却要足许多。姐姐妹妹都还在劈线断断续续的时候,冯初晴都开始教她基基本针法了。 为了让她能够理解蜀绣最终要呈现的艺术效果,冯初晴特意选了一副牡丹一针一线都让她看着,精致地在她眼前展现光、色、形。让她体味了蜀绣“针脚整齐,线纯光亮,紧密柔和,车拧到家”的精髓,成功为自己拐来了一个近乎狂热的徒弟。要不是冯初晴拦着,她怕是日夜不休地研究去了。 有事情混着时间过得快,转眼便到了五月初五过端午。益州这地方也有出嫁女回娘家躲五的习俗,这一天不但出嫁女要拖家带口回娘家,做工的还得放假一天。 正巧,在袁漠的赶工,冯正柏要的三架缫车在缫丝作坊里安放调试完毕,冯正柏结了工钱后果然按照先前的约定多给了袁漠五两银子“遮口费”,三年内,袁漠是不能给别家做这种脚踏式缫车了。 其实之前袁漠是不打算要这个遮口费的,只是想起上次回家袁月的要求来,这银钱他也只好愧疚地收了。这愧疚倒不是他不遵守誓言;以他的性格,就是没有这个遮口费他也不会给别人做缫车。更何况这脚踏式缫车还是人冯初晴所创,他更不会随意外传的。 照理说拿着银钱他就该启程回家的吧,可想着今后就不能每天看着冯初晴了,他这心里就烧得慌。背着工具背篓站在缫丝作坊门前的小路上,左手边出去就是村口,过了石板桥出去就是大道;右手边是竹林,竹林深处就是冯初晴的竹楼。他是向左还是向右? “穗儿,晴姨不舒服,待会儿和阿俊就在姐姐家玩,午饭也在姐姐家吃。好吗?” 正在袁漠纠结的时候。竹林里转出了以余四妹为首的几个孩子,大大小小一路走一路说话,看着都挺暖人的。穗儿看到路口的袁漠,原本还在为冯初晴担忧的小脸亮了亮:“木匠叔。”转头对余四妹又是一脸的担忧: “娘亲真的歇歇就好了吗?” 余四妹对袁漠笑了笑。一手牵着穗儿、一手牵着钱俊从缫丝作坊门口走过。还能听她肯定地说:“是啊。歇一歇,睡一觉就好啦;穗儿和阿俊要是不信,待会儿三姐给晴姨送午饭还带着你们。” 她生病了?!袁漠这行动快过于理智。等他回神的时候他都已经推开了冯初晴家的木门。 “吱嘎”的一声响起,冯初晴正背对着院门洗着什么,闻声还以为是余四妹送了两个孩子回余家又回转来了,扬声就道:“四妹,你回去帮你娘做饭吧,我洗衣服兑了热水,留着让你回来去河边帮我漂行吧?” 要说女人穿越最不适宜的百分之两百是每月都要来的大姨妈!没有有翅膀吸水性好的姨妈巾也就算了,怎么没个洗衣机的?量多的第二天最坑人;偏偏冯初晴睡觉不安分、走路不习惯;g单和衣裤都给弄得血糊糊一片。余四妹今天照常来学刺绣看见了倒说要帮她洗,她可没那个脸面;只好烧了点热水兑着先揉了再说。 说完后,冯初晴才觉得进门的脚步声不对,转头便发现光线被遮了个严严实实。好在这附近走动的人当中也只有那么一个人有这样的“吨位”,冯初晴立马就认了出来:“袁木匠!” “你生病了?”袁漠一眼便见着木盆子里被揉出来的暗红色脏水,一颗心被提得老高。 “啊,不是。”冯初晴被袁漠直勾勾的眼神给吓得够呛,猛地站起来想要挡住他的视线,“你有什么事吗?啊,你不是今天休假吗?” 袁漠鼻翼动了动,空气中那股带着奇怪味道的血腥味逃不过他敏锐的感官,突然想起了十来天前袁月说的那个“女人事”,整个人又像是被放进了烤箱,结结巴巴憋出了几个短句:“活儿做完了,我回家,来谢谢你,补衣裳。” “活儿做完了?”冯初晴一愣,“这么快,我二哥不是多给你加了一架缫车的活儿吗?”她还在遗憾袁漠那边的活儿要等几天才完事,和高言娘越好的六月初一也不知能不能赶上,想不到袁漠这儿倒是先完事了。看他像来的时候那样背着一背篓的工具,难不成他要走了不成?这可不行,冯初晴忙指着竹楼走廊桌子上的几张画稿留人: “做完了正好,你看我新画的东西怎么样?要是能做出来同拼图、积木一起按照大小不同一样帮我做五十样,拨浪鼓和竹蜻蜓则一样暂时做个两百来个。”(未完待续。。) ps: 首先上架撒花!其次,爱瑷也不求神马首订啦,看得过眼的烦请支持正版!! 一定要多谢@懒猫11的和氏璧和粉红。这是爱瑷写文以来的第一个和氏璧,让爱瑷倍受鼓舞,也倍感压力!猫猫一直以来的大力支持爱瑷铭记在心,会继续努力加油的。 谢谢@竹苑青青的打赏,青青好基友新文《世妻》,文文面有直通车,还很瘦,先去收藏推荐,相信不会让大家失望滴! 另外还有@尾墨的《末日之不离不弃》,不瘦了,大家可以尽情开杀! 060 真病假病 061 差别待遇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61 差别待遇 袁漠被突来的好运砸昏了头,愣愣的半晌没反应过来,直到冯初晴找了盆子盖住被单衣裳亲自跑去桌子上把东西放到他眼前,“瞧,我准备和人合伙在益州开一家玩具店,就卖你之前帮我做的那些东西和这两种新的。这个月先做点样品出来看看,你也委屈点只拿三十文钱一天,若是开张之后生意好我再给你提成,你看行吗?” 虽是询问,冯初晴的表现却是十足的强势,袁漠这样手脚麻利还不占主家半分便宜的匠人到哪里寻去?若是袁漠有半分迟疑,她还打算把日工资给他涨上几文。 袁漠哪里会迟疑,忙不迭点头应承来,“成,怎么不成。工钱暂且莫要给我,今早你二哥多给我五两银子,要是你开店差钱,也可以给你的。” 冯初晴暗道袁漠还挺精明的,之前缫丝作坊代他投了银钱像是吃到了甜头,见啥都想掺一脚;只是这玩具店是和高言娘开的,断没有再拉进去个人的缘故。而且之前她和高言娘也约定清楚了,她管制作,高言娘管销售。开张后再来确定每个月从她手里拿走多少货品,她要做的东西要么就地取材、要么去万年镇彩虹庄批发,倒是废不了多少本钱。当即推辞了袁漠的好意:“别,我二哥是我二哥,给你的银子你暂且收着,趁今天歇工,赶紧送家里去,也好和家人吃个团圆饭。” 算是交代清楚了袁漠这边,冯初晴放心地准备端了盆子去后面河边把衣服被单漂水。只是她个子娇小。那装满布料的木盆可不小。当她弓着身子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把盆子端起来时,在她身后的袁漠早已是囧得几乎跳起来。 端午时节正是开始闷热的时候,冯初晴身上可不像之前那样捂得严实,加上又是在家里,她里面不过就是一件改良过的粉紫色肚兜和小三角内裤,即便是为了方便葵水到来多穿了一条细棉短裤,隔着薄薄的紫色襦裙也能在绷紧的臀部上看到细细的印子。 盈盈可握的细腰也因为用力绷得紧紧的,惹得袁漠喉间一阵吞咽,想要转开视线又有些不舍,不转吧又实在是全身都烧得慌。 “哎呀!”冯初晴一声轻呼放弃了挣扎。认命地揭开盖在上面的盆子打算分成两三次去河边。捶了捶酸痛的腰肢。这才发现袁漠竟然还杵在原地,停动作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接着换盆子还是该说两句什么。 “咳咳,那个,你是要端到后面河边上去是吧?我帮你。”袁漠摸了摸自己灼烫的脸颊。二话不说上前轻松就将盆子端在了手中。大步就往院墙后的小门走去。 “你倒是把你的背篓放啊!”冯初晴的腰实在是酸痛。加上葵水到来脑子更不灵光了,揉了揉太阳穴小跑步跟了上去,生怕待会儿袁漠不小心掀开了上面盖子被一盆子淡红血水给吓着。 袁漠动作也利索。一只手把盆子固定在腰间,一只手直接就把背篓放在了院墙的鸡舍旁,吓得鸡舍里一公两母三只鸡上窜跳乱一通。 之前袁漠帮冯初晴做竹篱笆墙的时候就留出了一个小门,拴在那边的大黑还认识出钱买它的袁漠,本来从地上跳起来都还龇牙咧嘴的立马狗腿地变成了摇头摆尾。 “水还没退去。”前天了一场透雨,往常站在河心漂洗衣裳的大石头倒是还在,可去河心的石头都还被盖在水面。袁漠回头看了眼冯初晴裙子的绣花鞋,快转开眼睛,深呼吸后嘿的一声就大步迈开。 在冯初晴瞪得溜圆的眼珠子注视,姿势潇洒地就站在了河心那块大石头上面,这儿他也来洗过几次衣裳,驾轻就熟地就将盆子放在了身边凹槽里,掀开了上面盖住的木盆。 冯初晴见状就像是见了鬼似的垫着脚尖往上游看去,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好在止马坝本就在两条河之间,村中央和村头那些人大多数都在溪流较平缓的竹溪河里清洗东西,只有冯初晴有些嫌弃止马坝那些碎嘴的七大姑八大姨,干脆就近在水流急促的湔江河找了这地方清洗衣裳,她不管是看上头还是头都没一个人影。 轻轻吁出一口长气却又发现袁漠已经拿了最上面的毯子放河里漂洗,绕是来自于风气开放社会的冯初晴也是面皮发烫。她可没袁漠古铜色的肌肤遮掩,这一红脸就像是天边的红霞全凑到了她脸上,也不知道哪来的灵感,她竟然理直气壮对袁漠说道: “天气太燥,我昨晚上流了好多鼻血,呵呵呵呵。” 袁漠没抬头,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是有心不让冯初晴摸冷水来着,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用做的。冯初晴这么一说,他虽然心知肚明是说谎,倒也装作不知,三两就将里面的毯子、被单和两条裤子一条襦裙给洗了干净。 到最后冯初晴都不敢看他了,还好贴身的小裤因为阵亡得太厉害她做了回败家子直接团吧团吧扔了,否则还怎么见人。 袁漠手大劲大,只一会儿就把东西漂洗干净了,大长腿又是一卖迈跳了回来,“我回去一趟午便会,你别自己来清衣服,危险。” “哦,谢谢啦!”跟在袁漠后面像个小媳妇似的又往家里回去,冯初晴多的话一句都不敢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啊! 能继续留在止马坝做工,袁漠回家的脚步都要轻快许多,到了家却是只将五两银子给了袁月,另外的二两工钱纹丝没动。袁月收了银子笑得也开心了几许,中午饭桌是上多了一碗红烧肉。 一家四口人把饭桌摆在了袁九方的病g前,看袁九方和袁月双眼冒光动作利落地在碗里翻捡大肥肉,袁漠和袁旭双双走神了。袁漠是又想起了冯初晴,她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又哪不舒服?余姚氏做饭也喜欢用大肥肉,偏偏冯初晴吃青菜馒头都愿意就是不吃肥肉,要是中午余姚氏给她送的菜多装了肥肉她会不会连饭都不吃啊? 袁旭则盯着窗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放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唉!” 袁漠发呆,袁九方只会觉得少了个人争抢好肉;袁旭这样,他就有些心疼了,一筷子去就是两块油汪汪的肥肉放进袁旭碗里:“有的肉吃你还叹什么气?” “丹景园那边,刘二叔找了小潘去干活,我怕是做不长了。”袁旭有些沮丧说道,在丹景园虽说一月就二百文钱,但好歹还包了一顿午饭,对正在长身体的少年人来说,诱/惑还是挺多的。 饭桌上的气氛一子就沉滞起来,袁漠的身子缩了缩,一般有这种情况出现,最后倒霉的一定会是他。的确,袁九方才刚刚把话听完,手上的筷子就冲着袁漠来了:“早就给你说过给你兄弟寻个轻松事情你是不是放到背心上去了。” 他再用劲,袁漠也起轻轻松松把筷子给他拦了来,但也只是用手肘去接了这一打,“爹,我有记在心上,只是没遇到合适的。”袁旭的性子和他差不多,从小就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长大,除了这两年去景山跟着看守牡丹园子旁的什么都不会。个子小也没什么力气,袁漠也不忍心让他去做什么苦工。 “没合适的?你骗谁啊!你倒是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就记不住还有我们几个累赘拖累你,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袁九方一副赖皮的模样就叽呱开了,全都是一家子为了供袁漠做了多少多少,到头来家破人亡的。 袁漠恭敬地听着,耷拉着眼角,神情木然,任凭袁九方从他一岁骂到如今。袁月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依旧有一口没一口吃着菜,倒是袁旭一脸愧疚在袁九方停来歇气的时候弱弱来了句:“爹,莫要这样,大哥做得已经够多了。” 袁漠从七岁开始就跟在木工师傅身边,十二岁开始拿学徒工工钱,从最早的十文到他十八岁的八十文,每个月都会一个不少地拿回家。十八岁后开始一个人独自做工,不管活儿有多琐碎,挣的工钱有多少,他都会分文不少地往家拿。 这两年随着慢慢有了名声,工钱已经比村里别人挣得都多,可袁九方和袁月还是觉得不够,恨不得将袁漠身上的血都给吸干。袁旭在家里杵着常年听这些话都还觉得理所当然,出去做两年工接触的人和事多了,慢慢才知道袁漠做得真的是太多太多了。他一个月一百文钱都还觉得买不了什么东西,那些年他一月十文二十文又是怎么省出来的? “咳咳,你脑袋里都想的什么东西?”袁九方被袁旭一拉,差点岔了气,又给儿子一筷子肉,“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哪里有肉?也来堵堵我的嘴。”冷不防的,门口就传来了一声一声不明其意的笑。 听到声音,一直挂着讽刺笑容的袁月突然就跳了起来,“二婶、芬姐,你们怎么过来了?”(未完待续。。) ps: 今天也是双更哦,订阅的走起!感谢大家一路相随,爱瑷在继续努力! 061 差别待遇 062 有人说亲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62 有人说亲 袁九方头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传出袁漠要克死长辈之后就分了家,袁久泰虽然要小上几岁,但大儿子比袁漠还要大上几岁。 袁久泰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家里里里外外都是他妻子袁韦氏料理。袁韦氏十七岁入门,到如今二十三年养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以前大家倒是凑在一块吃大锅饭,可自打袁家两位老人和袁九方相继瘫痪,有算命先生说袁漠克亲后就闹着分了家单过。 她要求分家也是别出心裁了,旁人都是小的分出来,袁韦氏却是哭着闹着硬是将袁九方一家子和两位老人给赶出来另外修了房子。拖着一家子瘫的瘫小的小,袁漠娘又怕唯一好的自己被克,胡思乱想之余干脆卖了田地偷着跑了。 那之后,袁韦氏到这边院子的次数掰着手指头也能数得过来,她倒是对袁月照顾有加,只不过这照顾的目的是出于什么心态就不得而知了。 今日这么稀客自然不会是真的来闲逛的,坐一会儿,袁韦氏就把“好事”给说了出来。 原来,景山镇上有个木器店,店主有个独生女儿今年十八,十五岁时许给了木器店店主的一个徒弟,谁知道还没成亲,那徒弟就在给人送货的时候不小心摔死了。后来姑娘十六岁又许了九陇县衙的一个小捕头,真是巧了,那捕头也在一次劝架的时候被人刺了一刀折了。十七岁定了个秀才,定亲礼刚过。秀才就得了重病,退了亲。 “乖乖,那这姑娘八字够硬的啊!”袁九方早已经放了碗筷,在袁旭的侍候漱了口重新翻身到了g上躺,闻言还没等袁韦氏说完就摸着巴啧啧叹了句。 袁韦氏话一顿,隐晦地看了眼拿了蔑条在一边开始编背篓的袁漠,嘀咕了句:“这不是秀才家胡乱传的吗?再说了,咱们家的这个也不遑多让啊。” “什么意思?”袁九方算是回过味儿来了,“难不成弟妹要给木头做这门亲?” “怎么不是,木头这都二十一还是二十二了?咱家小二只比他大一岁。这孩子都三岁了。也该成个家给面的弟弟妹妹让个路了。”袁韦氏说话这技巧不错。袁九方本来不想管袁漠的事儿的。可袁旭和袁月还排在后面呢,这就容不得他不想了。 “我们这家务怕人家看不上,这聘礼我也是没有的,要成亲得他自己出。”袁九方说话一点都不腰疼。袁漠但凡有一文钱都直接交了回来自己还怎么出?当然。袁九方根本没想到袁漠这次去止马坝就无师自通学会了留点余钱。 岂料袁韦氏既然上门。自然是做足了准备,一摆手,“这事儿还是人姑娘自己找上袁凤的。说了。她们家本来就是木器店,袁漠是个木匠正合适,什么聘礼都不要,还白添一个铺子做嫁妆,只是这成婚了后得在镇上木器店过活,以后生的孩子也跟着女方姓。” “这不是招赘?不行,大哥是长子怎么能招赘。”袁旭做不来竹编活儿,正端了小凳子在袁漠身边看得起劲,闻言就为自家大哥鸣不平起来。 “去去去,你懂什么,我们家里什么情况还要人多说吗?难不成你还指望人镇上的姑娘嫁到村里来,美得你。”袁九方眼珠子转了转,想是也清楚袁韦氏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寻思着她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就不想让她太得意,转对她和颜悦色道:“弟妹,你看啊,这事儿是大事,我们一家子还得好好商量商量。” 袁韦氏心里啐了一口,起身准备回去等消息,走之前呢没忘凑到袁漠身边小声道:“景山镇上的周家木器店你是知道的吧,那姑娘我是见过的,一看就有福气好生养,你年纪不小了,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说完,拉了和袁月在一块凑耳朵的袁芬就走人,袁芬却是浑然不顾还有两个哥哥和大伯在场,对袁月伸了手,“你答应分给我买补血药材的银钱呢?” 袁月快瞟了袁漠一眼,推搡着她就去了门口,里的人都能看见她给了袁芬一块碎银子,怕是得有一两。送走了袁韦氏母女俩,袁旭立马就皱眉说了袁月:“小月,大哥挣钱不容易,我们一家子用了也就算了,别花些有的没的。” “行了,别说你妹妹了,她知道分寸。这些年都是你二婶和袁芬教她些事情。‘正在袁月得意时,袁九方又转头教训起她来了:“你也是,几文钱也就算了,怎么连银子都往外掏,拿来给你爹我沽酒买肉要吃多久……” “爹……”袁月拖长了调子在袁九方的被子上扫了一眼,“当真是我大哥回来的缘故?你精神好了许多呢。” 袁九方的教训顿时戛然而止,哼哼了两声转到了袁漠身上:“这亲事就这么定了。小月待会儿去给你二婶回话的时候可要问清楚,到时候我家做不做酒席,能不能都去女家吃饭。” “爹,你刚才都说那女的命硬,怎么说成?再说了,大哥要手艺有手艺、要力气有力气,为啥要去给人做上门女婿。”袁旭觉得自己不能再忍去了,爹的偏心太过分了。 一直都闷声不吭的袁漠此时也坚决表了态:“这事不成。” “为什么不成?我们家可没银子给你正正经经聘个媳妇回来。你想都别想!”袁九方和袁月真有默契,爷俩的口气和眼神都一模一样的讽刺。 袁漠深深吐出了一口气,眼睑垂,注视着地上缓缓爬过的蚂蚁,一字一句慢慢道:“成了亲就要养家,又是入赘,我还怎么奉养爹你、还怎么照顾袁旭和小月。” “是呢,刚才二婶说得快,我都忘记问她这点了。”袁月想着近两年来袁漠一次比一次往家里拿的银钱多,这小半年还拿了银块回来,没见着芬姐现在都对她赞不绝口么。 “你才别去犯傻了,人家让孩子都跟着女方姓分明是想让大哥和我们划清界限呢。家里又是木器店,大哥过去还不是累死累活就讨一口饭吃。”袁旭如今看事情要明白得多,一口气就将周家人的打算给说得**不离十。 “我就说嘛!”袁九方一巴掌拍到腿上疼得龇牙咧嘴,“她二婶怎么会突然想起你来了,也不知道得了人多少好处,这事儿不成!小月待会儿就去说不成,就说我怕你大哥被克。嗯,除非……除非以后木器店的一半收入都是送到我手里来。” “说不定二婶也是被周家人给骗了。”袁月嘀咕着起身走了出去,可见她也是不想放袁漠这“金主”到别人手中。 袁漠重重吐出一口长气。若是以前,入赘也就入赘了,到哪不是干活,到哪……不是被埋怨;但如今,他竟然意识就想到若是同意了亲事是不是就不能去止马坝了?是不是就见不着冯初晴了?一想到,他的心口就像是被谁揪着狠狠拽了一把,生生得疼,这才大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并点醒了袁九方。 但,今后呢?袁漠再次茫然。 要说茫然,此时的商洛深有所感!前途茫然啊! 景山赏了牡丹后,郡王府一行少了个钱俊,但看钱家人全都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他和吴桐也没敢多问。之后钱皓他们回了府城,吴桐和他却是不敢不管,要是不管,保不准日后就得背个大黑锅,他们可承受不起蜀郡王的雷霆震怒,毕竟,钱俊虽然是个傻孩子,在蜀郡王心目中也是他血脉亲人,怎能允许不明不白就不见了踪影。 那日的事情别人只道无人知道,商洛和吴桐却是晓得景山之上无论哪个景点都会有看守的农人在,稍微一找,果然就找到了那日杜鹃亭的看守。问来问去,看守口中那个穿着一袭淡紫色春衫、头上包着同色头巾的娇小女子不管年纪和长相都和冯初晴没什么两样。 据说她还带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和钱俊玩得好,后来一大群人就留着两个小孩子呼啦一声全走了。 “要不然,去止马坝瞧瞧?”吴桐打发了前去景山探消息的长生离开,不由轻声建议道:“好歹去看看郡王府的小少爷究竟在不在冯家,益州这么多人中,估摸着也只有你我见过那孩子。” “长生,备马车!”听到吴桐的建议后商洛起身高声招呼了一句,他绝对不会承认现在心里头很乱很茫然。原本想和冯初晴拉开距离老死不相往来的,做了备马车的决定之后内心居然还有些小雀跃。 “现在去?”今日端午,两人刚刚在商家喝了小酒出来,就算商家的马车速度比那些跑车的要快,到止马坝也差不多要两个多时辰,估摸着晚饭早的人家都开始摆饭了。 商洛好看的眉毛一扬,俊脸上这几日的沉郁一扫而空,“你就不想去看看冯家收了止马坝附近几个村子的蚕茧是想做什么吗?不多留一日又怎能看见!”(未完待续。。) ps: 新文上架,各种求! 让支持来得更猛烈些吧,支持多猛烈,更新就有多猛烈! 强烈推荐好友@竹苑青青新作《世妻》,嫌还瘦的童鞋建议先放进书架,精彩随后就来。 062 有人说亲 063 纷沓而至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63 纷沓而至 商洛和吴桐还在路上颠簸的时候,常满夏已经到了止马坝。先去冯家老院子走一圈,可想而知冯正松和冯正柏都拖家带口去了娘家还未回转。 这当然难不倒心思细腻的常满夏,拎着礼物脚步一转便回到村口的余德禄家。余家两个女儿女婿回家,小孩子特多,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人说话都听不清楚,余德禄虽然热情接待了他,但总觉得有些怠慢,想起人家毕竟是来拜访世交的,顺着常满夏几句话就说到人冯初晴在家了。 常满夏长相圆润,温和的笑容杀伤力很大,笑着谢过余德禄之后转身就奔着竹林而去,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掩不住。 在他身后,从灶房出来的余姚氏不禁埋怨起自家男人:“你怎么把人往初晴妹子那边支?你不是不知道止马坝那些婆娘的臭嘴。” “你不是也是止马坝的婆娘吗?”余德禄笑着往孩子堆里看过去,和他们家那些泥猴子们一比,穗儿和钱俊白皙俊俏、斯文有礼,简直不像乡人。瞧余姚氏张牙舞爪就要冲上来,忙小声解释道:“你不是说初晴妹子一个人过着怪可怜的吗?与其把咱们几个迟早要嫁人的女儿送过去作陪,还不如给她找个可靠的人家。这常满夏我看着就挺合适的。” 余姚氏转念一想,可不是嘛!而且两家人是世交,冯初晴看着也不是以前那等头昏脑热什么都不顾的痴女子,这事儿。想必她自有主张,自家要做的可不就是把门户守好,别什么都还没有,止马坝的人就嚷嚷开了。 常满夏远远地便瞧见冯初晴坐在竹楼走廊上,埋首绣架针走线绣着什么。专注的冯初晴温婉沉静,和说话行事时的精神奕奕截然不同,绝对是当得上“动若脱兔、静若处子”。不自觉地,常满夏放轻了脚步。 冯初晴绣架上放的正是答应了高言娘要送出去的牡丹座屏,小尺寸的绣图只用了三套线,针法也简单。水墨画的构图方式正符合这时代人们的审美要求。 收了针。冯初晴抬手伸了个懒腰,正好看见竹林小径上提着串礼物的常满夏,动作一顿,从走廊上来开了院门:“满夏哥几时来的?怎么都没叫我一声。” 常满夏温和地笑了笑。“我不是才刚到门口还没叫你吗。”迈步进了院子。常满夏快看了周遭有条有理的环境。笑容又真诚了几分,“我寻思着缫车做好了你二哥也能开始缫丝了,我倒是心急火燎连节都没过就过来了。谁知道他竟然不在家。” 这么一说,冯初晴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给常满夏上了茶就开始道歉。她手里就有缫丝作坊的钥匙,孤男寡女待在小院里也不是办法,几句话之后两人就结伴到了缫丝作坊。 缫丝作坊已经收拾干净,只能冯正柏晚间回来明天点火就能正式投入使用,作坊里住着一对中年夫妻,并不是止马坝的人,而是经常满夏的手帮冯正柏买来的人,有卖身契捏在手中做事情便会少了许多顾虑。 常满夏不是个唐突的人,性子绵里藏针,看人的眼光也很有一套。其实常夫人都同他说过要是合意的话就直接找了媒人上门求亲便是,只是他看如今的冯初晴和传言中的完全是两个人,不但不是“痴人”,相反还很睿智。在没有十成把握之前他不想将事情逼到无法回头的地步,经验也告诉他强扭的瓜不甜。 所以在和冯初晴聊天时他的重点大多都在冯正柏和缫丝作坊上,两人偶尔会说起织锦的事情,冯初晴也能说上几句有用的;再加上冯初晴想要和高言娘合作做生意,常满夏这个方崇光的铁杆好兄弟总会有些好建议。 到了申时末,两人之间还有的那么点隔阂感就消失得差不多了,有了一种朋友间的惺惺相惜。看了看天色,冯初晴知道常满夏估计是要歇在冯正柏家的,可冯正柏一家子现在踪影全无,难道要让常满夏饿着肚子等冯廖氏回来做饭? “要是满夏哥不嫌弃,晚饭就在我家用吧!”话刚刚出口,冯初晴就有些后悔了,她那点饿不死人的厨艺别把客人给招待走了。 岂料常满夏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嗯了一声:“要是不太麻烦你的话我是不会嫌弃的。” “行啊,既然满夏哥都把我当朋友了我又怎么会说你麻烦。”冯初晴就喜欢常满夏这种不作的自然态度,还好昨儿余姚氏买菜的时候给她带了点肉菜。细致的实在不会弄,切吧切吧弄个杂烩汤总行吧,人袁漠吃得可香了。 常满夏默然,貌似他没把她当普通朋友看待;不过看冯初晴那么高兴的样子,他总不能扫兴是不。 他倒是没扫冯初晴的兴致,商洛却在不停说着扫兴的话:“这都什么路,上次我来分明就不是这样,真是颠死我了,现在回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吴桐真想一巴掌给他呼过去,可惜一只手扶着马车车厢的门框,另一只手还要扶着头巾不至于被抖散,说话都变了调子:“说来的是你,现在打退堂鼓的还是你,都走到这份上了回去又有什么意思?” 马车的速度的确是快,这一路来不知道超了多少辆牛车,可只有坐车的人才知道牛车稳当多了。现吴桐看着人牛车上悠闲的人就觉得蛋疼,嗯,要是他知道这个词汇的话。 过了九陇县,路上的行人少了许多,但道路也窄得让人心惊胆战,不过才一会儿,两人就被前方一架牛车给挡住了去路。之前遇上这种情况牛车都会主动找个空地让他们先过去,可现在这辆怕是不成了。 因为牛车的主人和搭车的人吵了起来。牛车的主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汉,赶车的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三个孩子,应该是一家子。 远远就听见女的声音颇有盛气凌人的架势 :“你以为我们稀罕坐你的破车吗?我们家什么车没坐过,要不是今儿马车不方便,倒给我银钱我也不坐你这破车。” “小娘子要坐什么车小老儿都不拦着你,可是你不该任由孩子就拉在我车上不收拾吧?”车主人也挺倒霉的,要多走九陇县到止马坝这一截的小路不说,这家子的娘子也太无理了些,要不是他闻着味儿不对停来查看还不知道她竟然让孩子就拉了泡屎在车尾。 “切,我还说我们俩字也去坐马车算了,慢是慢了点好歹不颠。谁知道……”两三句话就听清了事情始末,吴桐恶心地都快吐了。 “咦?”距离近了,商洛看清了被牛车主人赶来的一家子,不由惊讶地咦了一声。 “哼,这破车我们今儿还不坐了。处暑,你那什么眼神,难道你娘做得不对?”冯杨氏自从回了乡就像是丢了凤凰羽毛的山鸡,以往都还知道捏着嗓子装大家贵妇,现在却是向着乡间泼妇的道路一走不复返了。 “你少说两句,叫人听见了不好。”冯正松瞅着后头有一辆气派的马车跟上,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夫妻俩的狼狈相。 “还不是你,见着好黄汤就管不住嘴。现在可没那貌美的奴婢供你我使唤,这几个大的小的我看顾得到几个,你就知道睡睡睡。”冯杨氏想起今天回娘家兄嫂的表情心里更不舒服,总之看什么都不顺眼。不过好歹也看到了后面的马车,声音渐渐小了。 “你认识他们?”吴桐伸脖子看了,那男的有些眼熟,那女的完全不认识。 商洛已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趁着马车还未启动前掀车帘子跳了来,“大舅兄、大嫂,真是好巧!” 说实话,之前冯初晴和商洛都还没分开冯正松也没得商洛几声“舅兄”的尊称,现在贸贸然听到冯正松被吓了一跳。不过商洛的姿容太过于显眼,他都还没来得及招呼,身边的冯杨氏就跳了起来“姓商的,你这没良心的还有脸叫我们。” 冯杨氏生气的自然不是商洛休妻的举动,冯初晴那不懂事的小姑子迟早会被抛弃,关键是冯初晴带过去的那些嫁妆,上次她才起了个头就被冯正柏讽刺了一番,心里一直过不去呢。 商洛谦谦君子的形象只会在冯初晴面前撑不住,侧身让开冯杨氏,温文尔雅就来了句:“大嫂莫要让别人看了笑话,有什么我们上车再说。” 他生得好,说话语气又谦和,倒是显得冯杨氏无比的粗俗,别说冯正松一子觉得羞愧,就是冯杨氏都瞬间觉得自己还是以前高高在上的冯家大媳妇,泼辣神情还挂在脸上,看上去滑稽至极。 这时候就该商洛身边的和事佬出头了,“就是就是,冯家大哥大嫂赶紧上车再说吧,孩子们小,走路多了怕伤了根骨。” 益州人都知道冯家的产业是被蜀郡的吴家夺了,但却不知道整件事情就是一个还在益州书院三天打鱼两天晒的十七岁少年所为!冯初晴即使从商洛口中得知了真相,也不曾在别人面前说起,而且,就算她真的说了,又有几个人会相信?(未完待续。。) ps: 也是双更哦,大家别忘了收藏推荐订阅支持啊!大家再看看兜里有木有粉红,赏爱瑷几张呗。 推荐好基友竹苑青青小说《世妻》,面有直通车滴,先收藏哦! 063 纷沓而至 064 私闯民宅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64 私闯民宅 就这样,冯正松一家子上了商洛的马车。 吴桐看情形不对摸了摸鼻子主动出来和车夫坐到了一块,将偌大的马车空间让给了“久别重逢”的亲戚们叙旧。 “姑父,你是来接姑姑和穗儿回益州的吗?”冯处暑八岁了是个已经懂事的孩子,家里几个小辈当中也只有他印象中还有商洛这么个俊逸非凡且文采不错的姑父。且他和冯初晴这个姑姑相处一向不错,私底常常听自家娘亲抱怨姑姑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故而才刚刚在车内坐稳就忙不迭问了出来。 “……呃,”商洛措不及防被问及此事,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这孩子真是的,哪有这样子问人的。”冯杨氏的理智彻底回了笼,脑中快盘算起来,将冯处暑给拉到了一边,踢了冯正松一脚使了个眼色,这才端着长嫂如母的面孔正色对商洛道: “商洛啊,二月间初晴红不说白不说就回了止马坝,说是被你休了。大嫂我就不信了,我们冯家哪里对不住商家?我家妹妹又做错了什么会被休?不过后来大嫂我一想也有些不对,要真是你休了我家妹妹,又怎么会让她只带着个穗儿就回了娘家,是不是你们小两口闹什么别扭啊?” 冯正松这子倒是机灵了,冯初晴回止马坝后说是被休,但实际上也没人看到过休书什么的,村里人胡乱咧咧也只是奇怪她怎么带着孩子回娘家就不走。现商洛明摆着是要去止马坝找冯初晴的,不管他是想接冯初晴回去还是给冯初晴送嫁妆,这都是对冯家有利无害的啊!当即点头应和道: “正是,现家里父母俱逝,我这长兄当履行父职为妹妹做主。你说,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责问一出来,冯正松和冯杨氏都是做了两手准备,要么商洛翻脸赶他们车;要么商洛顺势承认和冯初晴只是夫妻间小口角。 若是赶他们车,很好,他们作为冯家长房可要将嫁妆的事情好好说道说道;要是商洛按照她们给出的理由台,今后他们不是还能有商家这门亲戚么? 商洛倒也油滑得紧,根本不正面回答问题,而是温文一笑:“孩子毕竟是我的骨血,这大过节的我也该和她吃顿饭。” 这是什么意思?冯正松和冯杨氏就闹不懂了,不过没赶他们车就好。商洛是什么人呀,只要不说冯初晴,抓住冯正松夫妇两个虚荣的心理多说几句,一会儿就将冯初晴回到止马坝到现在三个月的生活摸了个**不离十。 末了倒是让他更困惑了,这还是原本的那个动辄奴役成群、只知道在他身边打转的冯初晴吗?怎么变得如此……如此的自立自强,竟然还一个人带着孩子出去单过。 许是意识到了说漏了嘴,冯杨氏在到止马坝之前都在一味地解释她是多么多么想帮冯初晴带穗儿,只是家里都四个孩子了完全力不从心;然后又说冯初晴向来是个认准目标不罢手的执拗脾气,说了她两句之后她就受不了要搬出去单过云云。 吴桐在车外听得耳朵发酸,不得已伸手敲了敲车厢壁打算了她的喋喋不休,道:“你刚才说她撺唆着冯家二哥开缫丝作坊什么意思?” “啊?我说了这个吗?”冯杨氏的抱怨戛然而止,有些不屑地抿了抿嘴,“是呢,也不想想,我们冯家之前虽然也是做着丝线的行当,但织锦和缫丝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嘛!偏偏正柏像是鬼迷了心窍似的,不但开缫丝作坊,还把人常满夏弄到海窝子开什么织锦作坊,这两人完全颠倒着来。生意是那么好做的吗?” 说到这儿,冯杨氏还特意顿了顿,问商洛:“你说是吧,你看你们商家就没让你胡闹是吧。”商家的生意一直以老大商恒为主,这几年老三商洋都上了商场,就只有商洛考了秀才功名后在一群风雅书生中混得风生水起,美名倒是在外,不过都是靠脸。 商洛依旧是勾着四十五度完美笑容点头应和:“可不是吗?”和吴桐却是暗暗交换了一个“原来如此”的了然眼神。 “那这两处作坊开工了吗?”想起常满夏和卢见面,吴桐知道常满夏的织锦作坊算是找着出路了。但既然是作坊小打小闹,数量指定不会太多,这么一来,他和商洛也许还大有可为。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冯杨氏一脸漠不关心的表情,转眼又想要继续表明坚决支持商洛的立场。吴桐可不想耳朵再受罪,干脆对商洛一招手:“商兄你看,前面溪流蜿蜒、青山绿水,何不出来与我赋诗几首。” “大舅兄不也有功名在身,不如一道。”商洛有心和冯正松和冯杨氏打好关系,拉了曾经买了个童生功名的冯正松一道坐到了外面,将车厢留给了冯杨氏娘几个。 酸诗才起了头,冯杨氏就瘪瘪嘴抱着小儿子倚着车厢睡了过去,直到冯处暑一声“到了”才睁开眼睛。 “姑父,我带你去姑姑家。”冯处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车厢外和商洛吴桐混了个脸熟,在村口跳车后就要带商洛先去冯初晴家。 商洛本来想先在村里四打听后再决定怎么去见冯初晴,现却是不好意思再四走动了,想了想,爽快地跳车,吩咐了赶车的小厮长生道:“你先送冯大爷他们回家,然后去找一有没有客栈,若是没客栈,去哪租个小院也行。” “都是一家子哪里需要住在外面的!初晴那儿原本都能住的,只是没寝具。待会儿看我给初晴送点被褥过来还是这位吴小哥到我家歇息。”冯杨氏从马车里伸了个头出来,笑得一脸**。 “这样也好,那就劳烦大嫂了。”商洛倒是没说最后决定是什么,理了理衣衫、顺了顺一路被颠得七零八落的发髻和头巾,昂着头、背着手,姿势潇洒地随在冯处暑身后沿着一栋大院子门前的小道往前方郁郁葱葱的竹林走去。 吴桐见他那样子不由闷笑,转而也无声地点头。商洛这次用美男计倒是像模像样的,冯初晴这女人倒是值得争取一。 因着有常满夏在,冯初晴并没关着院门。冯处暑几个孩子是惯常横冲直撞的也没停来去余家打招呼,径直就将商洛和吴桐带到了冯初晴院子门口。 商洛潇洒的姿态在走最后这截小道的时候就有些走形,再看到原始风味十足的小竹楼、篱笆墙时,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太狠了一点?”之前觉得冯杨氏怎么变得有些小家子气,现看到冯初晴一个大家小姐如今的住处,就连吴桐都觉得寒酸得可怜,真不知道冯初晴进这院子的时候是什么心态。 当然,若是换了之前的冯初晴来,怕是没进院子就已经吓晕了过去;现在的冯初晴嘛,还很喜欢这地方的天然绿色无污染、幽静安心没噪声。 “满夏哥,麻烦你把桌子收一,吃饭了。” 两个人都还心里对院子评头论足时,冷不防院内传来冯初晴中气十足的叫声,继而是常满夏温暖的回应,并伴着杯盘相撞的清脆之声。 “初晴,你是怎么弄的?瞧你脸上……”常满夏将桌上的茶壶和茶杯都挪到了桌子底的抽屉里,抬头便见着冯初晴散乱着头巾,脸上也染了几处乌黑,饶是再稳重也不由失笑。 “啊?我脸上有什么吗?”冯初晴端着一小盆子杂烩汤不好腾出手来,只得伸着脸追问了句。 常满夏是个正人君子,自然不敢伸手去触碰她白嫩的脸颊了,即使,他的手指在蠢蠢欲动。反手捂着唇轻咳了一声退后半步,“你脸上沾了烟灰。” 冯初晴微囧,“好些天不曾摸着灶台,业务有些生疏了。”她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没怎么做饭了,要么是在余家蹭饭,要么是余家姐妹过来做饭,再要么好像……好像袁漠挺爱用她的灶台做饭端去缫丝作坊吃,缫丝作坊是最近才弄的灶房。 “你们在干什么?”商洛自己不会知道他现在一脸责问的样子像极了吃醋的丈夫正好抓/奸在g。 “你来干什么?”冯初晴和常满夏都小小吓了一跳,闻声转过去不由异口同声喊道。 如此的默契要说这两人没什么鬼都不信!商洛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潇洒的仪态,几个大步走过去:“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要不要礼义廉耻!” “真是怪了!”冯初晴将一盆子汤放在桌上,撇撇嘴:“这儿可不是什么‘室’?再说了,别人家孤男寡女关你什么事?你听过非请勿入没有,你不闻不问就栽赃陷害,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不要礼义廉耻,我都为你着急啊!” “正是!这位公子请问你是何人?私闯民宅还口出恶言,我完全可以去官府告你一状!”常满夏也不是好惹的,认出商洛后心里狠狠吃了一惊,面上却未露怯意,反倒是理直气壮地逼问了回去。r1152 064 私闯民宅 065 忍无可忍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65 忍无可忍 要是常满夏不补那么一句,商洛或许就又迎着冯初晴熠熠生辉的眸子争论了。 常满夏一开口,商洛意识就端出了谦谦君子的傲娇模样,挺直了腰肢,“穗儿呢?” 殊不知他在冯初晴心里早已是印象坏透,再怎么装也没办法让人对他生出好感,听他问穗儿,意识就看了看西边快要落山的太阳,“不在家。” “所以你就和他……,不守妇道!”商洛拢在袖子里的拳头捏了捏,忍着没喝骂出声。 吴桐赶忙见缝插针上前递上手中包袱:“这是商兄给他女儿备的端阳礼。” “真是多谢了。”冯初晴伸手接了包袱,直接送客,“我待穗儿谢谢你了,那两位走好。” “等等,穗儿人在哪?不该出来给我行个礼吗?”商洛按捺住怒气四看了眼安静的院落,“是不是你刻意支走孩子,好和……” “公子慎言!我与初晴乃是世交,没你想象的那么龌龊,你莫要以己度人。”常满夏皱眉打断了商洛越来越难听的猜测,还反将了商洛一军。 “穗儿呢?让她出来我看看。”商洛一撩衣摆,坐在了原本冯初晴想要坐的位置,一副不见穗儿就不走的架势。转头说话之际眼睛又瞄见冯初晴脸上的两团污渍,轻哼了一声,“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去。” “我去德禄哥家把孩子带回来吧。”常满夏知道自己杵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商洛和冯初晴的事情总要让他们自己解决。自己目前作为一个外人掺合到里面算怎么回事。 冯初晴再怎么讨厌恨商洛,作为一个穿过来的自由灵魂深切知道孩子也是个个体,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剥夺了她的血脉亲情。较真起来。穗儿和商洛还有血缘之情,和她反倒是没任何关系。原身是想要利用穗儿这个女儿亲近商洛,她却完全是作为个幼教老师的职业习惯亲近孩子爱孩子,穗儿身上有一种特质,让人疼在心里。 对常满夏歉意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满夏哥了,晚饭怕是要推迟片刻了。” 夏天的白天长。此时虽说到了酉时中,太阳都还没落去。冯初晴的这顿晚饭开得本也不算晚,常满夏露出个敦厚温和的笑容反倒是先劝了她:“无碍的,我过去了。” 这边常满夏刚走,冯初晴就像是只刺猬。直接冲到商洛前面,手指头直接指着他挺拔的鼻梁,“姓商的,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当初是谁让我滚蛋的,又是谁连亲生女儿都不要的?我可先给你说清楚,穗儿是个敏感的孩子,你不是真的疼爱她就不要假惺惺的来献殷勤,没有你搅局,我迟早会让孩子知道。有你这个爹和没你这个爹都一样!” 疼爱穗儿?商洛表示,对一个连面都见不上几次的孩子还真的用不上这个字眼。反倒是冯初晴这副护崽的神情让他有些恍惚:冯初晴这是装出来利用孩子想引得他重视还是她真的会对一个无关的人如此关心? “喂,你听到没有?”无可否认。商洛的皮相太具有欺骗性,这么近的距离看他俊美绝伦的脸还真的让人眩晕,如上好骨瓷肌肤毛孔比女人还细致,剑眉斜入鬓、睫毛浓密墨黑、鼻若悬胆、唇若丹砂,脸型柔和不失阳刚。 特别是那双眼睛!比丹凤眼要大,又比桃花眼要细。眸中黑白分明、清澈如水,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薄情寡义的人啊!渐渐的。冯初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是手指指着商洛鼻尖在骂人,怎么会自己爬到了商洛脸上去? 瞧见商洛眼中突如其来的厌恶,冯初晴只觉得脑海中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针,随后她便觉着天旋地转,身子不受控制往地上倒去。 “可恶!”商洛低咒了了一声,倒也不算狠心,伸手拉了冯初晴一把,让她晕倒在了自己臂弯中。为什么诅咒这一声,怕是他自己都说不清。 明明冯初晴冲到面前为穗儿讨说法的时候都还怒火盈然、眸中的厌恶戒备一目了然,但眨眼间她面上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面上的怒火和眸中的缠绵完全是两个极端。一刻,当她冰凉的手触及自己脸上时,自己都还没来得及震撼躲开,她眼中又有换成了厌恶,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再一刻,就见她白眼一翻,身子一软,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说不定还会磕着碰着;他的手自然就快过了心伸了出去将冯初晴给接了个正着。 “呃,商兄,待会儿不会被人误认为是你我……晕她的吧!”吴桐做了个打的动作,他也是被亲眼所见的一幕给弄得摸不着头脑了,情节发展直转而,太过颠覆认知。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如此浅显道理谁人不知。”商洛半搂着冯初晴,四看了圈,直接命令吴桐道:“倒一杯冷茶来给她灌去,这样子被人看到了说不清楚。” “要怎么说清楚?你和她原本就是夫妻搂搂抱抱不是很正常吗?”虽是这么说,吴桐倒也没耽搁,取了桌的茶碗倒了半杯子凉茶塞到商洛手中,“你喂她喝水那也是人之常情。” 冯初晴并不是昏迷不醒,她估计刚才只是原身最后的一缕都不叫残魂,应该是一缕迷恋作祟,虽然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但还是让她受了刺激。今天本来就是来葵水最凶猛的日子,早上都是强撑着洗了衣裳。中午和袁漠想象得还真差不多,余姚氏倒是秉着乡人待客最高的礼节给她装了不少的肥肉片,奈何冯初晴就不是食肉动物,见着那些白花花的肉片反而倒了胃口,一口没吃。 午后本打算绣完了牡丹睡一觉养养神的,常满夏又不期而至,难道让放常满夏不管不成?于是她又强打着精神忍着不适陪了常满夏小半天,特意早早弄了饭菜想的也是自己早点吃了待会儿可以早些歇着。结果又来了俩来意不明的不速之客。 骂人是很费神的!和迷恋成瘾的原身呕气更费神,这一气上心头,热血沸腾的,缺血的身子哪儿还受得了,自然就罢工了。 身子罢工,可感觉没罢工!被商洛抱着她知道,被吴桐调侃她也知道,也在努力想要醒来大骂两人不要脸,可惜都差那么一点力。 这子好了! 凉茶啊喂!她这两天要是真灌输一杯子凉茶去非得疼死不可,这可是有先例可循的。 “你让开,这样看着我我怎么喂得去。”商洛抱女人的动作还算自然,和人一起流连烟花地就是当着人和楼里的姑娘调/情也饿不是没有过,但不知为何抱着冯初晴就有些不习惯。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冯初晴精神奕奕站在他面前冷嘲热讽、大吼大叫。吴桐和他关系不同,他不想让吴桐看到他的情绪变化。 吴桐摸了摸巴,嘻嘻一笑,“难道你打算嘴对嘴喂?”不过他也知道,要是继续让冯初晴晕去,搞不好两人就白来一趟止马坝了。抬脚就往竹楼走去,原谅他是大城市里来的娃,原始风味的吊脚竹楼对他吸引力还是蛮大的。 随着两人的对话,冯初晴脑海里闪现出商洛那殷红丰润的嘴唇来,要是原身指定会激动不已吧;怎么轮到她就觉得浑身不适呢?快醒来快醒来推开他啊! 还好商洛大概也觉得嘴对嘴喂水不合适,不一会儿冯初晴就是感觉头被人托起,唇边沾到了冰凉的杯子边缘,她正在犹豫是闭紧嘴巴不让水进口还是顺势喝半杯凉水醒来时;竹楼方向突然传来吴桐惊讶地大叫:“表哥,你快来看!” 表哥!吴桐叫商洛表哥?这又是个重大发现。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商洛被吴桐这么一吓,手一抖,原本该倒进冯初晴嘴里的水顺着她的唇边直接滴到了她的巴、划过脖子流到了心坎上。她的身子正泛冷呢! “那牡丹花,她真把它绣出来了!栩栩如生、纤毫毕现,又透着一股富贵高雅的艳丽之气!更像是一副妙笔丹青跃然纸上……” 吴桐不加掩饰的赞叹让冯初晴心里暗道一句算他识货!正得意间,不曾想吴桐的幺蛾子又来了! “这绣架是怎么取的?这副牡丹我要拿回去裱起来,让织锦厂里面的那些人好好看看,同样是经线纬线,为什么他们就连简单的图案也织不出来,照着这绣品总能想起什么吧!” 妈蛋!被讨厌的人抱在怀里冯初晴能忍,至少这男人够帅;要被人在生理期灌凉水她也忍,人家是出于好意。但吴桐这种不问自取的态度她实在是不能忍! 先不说这两人狼狈为奸夺了冯家家产,那也是人的本事,是冯家人守不住家产,没吴桐商洛或许还有别的谁;生意场上从来就如战场;日后自己有能力夺回来便是,这也是她为何没去找人家麻烦反倒是努力挣钱、让冯正柏努力挣钱的主要目的。 现在关键是她的心血要被人夺去!她安身立命的东西正被人觊觎!还瘫在帅哥怀里那就不是她冯初晴了!(未完待续) 065 忍无可忍 066 无需再忍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66 无需再忍 袁漠的手艺毋庸置疑,为了把绣布固定在绣架上花了不小的功夫,吴桐虽然也聪明,但要想立时便找到机关取绣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有心想要用蛮力扯来又怕弄坏了绣品得不偿失,只好耐着性子蹲身子查看绣布面是否还有机关。 “你给我住手!” 冷不防,吴桐人被这河东狮吼给吓了一跳,抬头要看,又被高高的绣架碰到了额头,眼前金星直冒;低嘶了一声,捂着额头正要说话,眼前便见着有什么东西凌空来。 除了这来的黑影,他还看到愣坐在原地的商洛一脸惊愕,而冯家娘子则站在离桌子后边离竹楼较近的地方。一手扶着桌子,一手叉腰,杏眸圆睁注视着他,眸子里腾腾升起的全是火焰。 吴桐的观察力向来自傲,就是这一眼,他便觉得冯初晴的站姿有些不对劲,像是……像是光着一只脚!那她的鞋呢?吴桐瞪大双眼!不是吧…… 这最后三个字才刚刚蹦到他脑海,那黑影就不偏不倚正中面门,刚才都还是金星直冒的话,现在就成了火冒三丈。打中他的是什么,那可是一个女人的鞋子,先不说臭还是不臭,被一只热乎乎的女人绣花鞋打脸对男人来说那也是奇耻大辱。 “你……”吴桐颤抖着手指指着冯初晴,任鞋子从脸上落又撞在走廊竹栏杆上重新落在了院子里。 “你什么你?没经过主人同意就进我的院子是私闯民宅;不经主人同意就四处闲逛那叫小人作为;不问主人意愿就妄图拿走主人东西那叫偷盗!你们私闯民宅试图偷盗的小人作为让我这女人都觉得不齿。亏得你们还好意思前一句‘君子’,后一句‘大丈夫’的,我都为你们脸红。”冯初晴单脚跳着往前几步捡了绣花鞋套脚上。指着大开的院门毫不客气地喝道: “从哪来回哪去,本姑奶奶不伺候了。以后姓商的你要看孩子不用这么麻烦,九陇、景山、还是益州城?随便约,就是不准到止马坝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不好意思,是我们唐突了。吴桐他绝不是故意说要拿你的东西,作价几何断然不会亏了你去。”商洛听冯初晴的指责也觉脸上发烧,不管怎样。这事情是吴桐做得不地道,他即使是有心遮掩一二也不好太过。 还站在竹楼走廊上的吴桐也回过了神。冯初晴的绣品给他的震撼太大。这段时日织锦厂给他的压力颇大,要还是以前的老花色,不用人钱皓开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将东西往京里来人面前凑。虽是才开始经手织锦厂懂得不多。但吴桐也能看出冯初晴的绣品是以经纬线为主轴,和织锦倒是巧合对上了。话说关心则乱,吴桐一心想着怎么让织锦更进一步,却是忘记了还没问过主人家。 要是商洛慢一步道歉,吴桐可能都赌气离开了。商洛的道歉让他回了神,也让他冷静来思考。很显然,不管是冯初晴的画工还是冯初晴的绣工,都是他们目前必须抓住的机遇。 他还想到了最近钱皓那边传来的消息。蜀郡王一直就打算给他的大女儿钱诗寻个绣娘教导,因为年后钱诗要进京等待太后给指个好婚事。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首先要讲的便是绣工,出嫁前后就算是身边有针线娘子,也是必须给公婆、夫君这些最近的亲人送上两三件亲手绣出来的绣品。不然很难讨到夫家欢喜。 但钱诗性子古怪,宁愿成天追猫撵狗玩得一身泥水也不愿坐来拿针拿钱。现在的郡王妃是钱诗后母,要是管得狠了,钱诗就哭诉要写信去京城告祖奶奶也就是太后娘娘;这么一来,谁还敢逼着她做这些。 不过蜀郡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钱皓的意思呢就打算在这之前给钱诗找一个不错的绣娘。回来后蜀郡王心里也能高兴高兴。蜀郡王高兴,帮他办事的人指定不会被亏待。 转眼间。吴桐的心里又生出了一堆主意,也做出一副知错的表情对冯初晴拱拱手:“表嫂,这事是小弟思虑不周了。本想着你和我表兄乃是夫妻,……” “停!”冯初晴穿好鞋子,摆出个暂停的手势,揉了揉太阳穴,回到桌子边上一屁/股坐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表兄商洛是吧,他充其量只是我前夫。如今我冯初晴只是止马坝的冯娘子,虽说有个四岁大的女儿,但却不曾婚配,你可不要胡言乱语害了我今后的大好姻缘。” 这话一出口,商洛的脸又黑了,牵着穗儿和余家宝回到院子的常满夏则悄悄勾起嘴角,冯初晴这话再直白不过了。 “你还要什么姻缘,我可不想我女儿叫别的男人爹。”商洛恨恨来了句,让院门口的穗儿眼睛猛地一亮,怯生生先叫了一声:“爹!” 冯初晴眼神黯了黯,嘴角几不可见撇了撇,这样的情况做幼儿园老师的见得太多。不管你对孩子多关心爱护,孩子爹妈一到,永远都是最亲的。虽然是这么说吧,但她以前就是送走一批孩子哭一阵子,心疼一阵子;要是穗儿最后真的被商洛给带走,她相信自己伤心归伤心,还是能挺过来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冯初晴上前了一步,主动鼓励穗儿道:“穗儿,你爹看你来了,你高兴吗?” 如今的穗儿和几个月前简直是辨若两人,乌黑的头发用彩色发带一边绑了个团子,瘦削苍白的脸蛋长了点肉,粉粉嫩嫩的看着都想上前捏一把。和商洛别无二致的精致眉眼因为冯初晴的解释彻底舒展开来,露出个甜甜的笑容:“穗儿见到爹很高兴。”这是冯初晴教导的礼貌。 以前的穗儿夹在冯初晴和商洛中间两边受气,连带的侍候她的奶娘也轻慢粗鲁,搞得孩子成天低着头有气无力的,别说是这样甜甜笑着叫人,就是长相也没办法让人看清,所以在商洛心里属于那种可有可无型。 然而经历过别人家熊孩子之后再来看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穗儿简直就是天使!要是商洛知道“天使”这词汇想必不会吝啬如此夸赞自己的孩子的。毕竟,穗儿的长相完全随了他,软糯的童声、甜美的笑容对一个二十二岁还没其他孩子的男人来说冲击力绝对是巨大的,商洛瞬时便忘记了此来其他的目的,眼角止不住有些发热: “穗儿。”这小名是以前的冯初晴取的,他从未叫过一声,现开口叫了一句后喉头竟是有些发堵。 孩子的感官是很敏锐的,特别是有些早熟的穗儿。从商洛身上,穗儿没有感觉到以前那种深深的嫌恶,小孩子顿时就高兴了,往商洛的方向迈了两步,又轻轻叫了声:“爹。”叫了之后猛地想起什么来,快从商洛身边跑过,拉着冯初晴的手,一副试探讨好的表情,“娘。” 毕竟是父女天性啊,再怎么疼爱也抵不过父爱,现在才想起我这个娘亲来。冯初晴不无酸意地想着,摸了摸穗儿柔顺的发丝,“穗儿你吃饭了吗?” “吃了。”穗儿小声回了话,眼神却止不住往商洛身上飘。从小娘亲就在她耳边一直说爹是多好多好,以前她不觉得,可今天才发现爹爹长得真的是很好看,笑起来能让自己好舒服好想跟着一起笑。 小孩子心不在焉的小模样让冯初晴有点小伤心了,不过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她只有假装豪气地挥挥手,“那你陪你爹在院子里说会儿话,娘和满夏伯伯去灶房用饭去。” 这次,常满夏可不往外面躲了,拉着嘟着嘴明显有些不高兴的余家宝直接就往灶房走去,冯初晴伸手端了桌上一小盆杂烩汤也跟着上前。 他们身后,商洛已经激动地摸了摸穗儿的脸蛋,像是在试验真假,上好的手感让他难得露出柔和的笑容,感觉这一趟真真是来得千值万值了,暂时顾不上冯初晴的去处了,“穗儿,爹给你带了许多好吃的。还有衣裳料子。” 说着,商洛就扯开了包袱皮,拿出里面的桂花糕、酥糖、还有几尺暗红色布料。先不说布料适不适合小孩子用,穗儿看着两种一看都甜得腻死人的糕点就犯了难,“娘说太甜的吃了牙齿会长虫坏掉。” 可甜食哪个小孩子不爱,止马坝的生活水平加上冯初晴不怎样的厨艺,穗儿看甜食的小眼神那叫一个可怜,让“初为人父”的商洛一颗心差点化了,直接就取了块麦芽糖放在穗儿嘴边上,“这是她没本事给你买糖吃哄你的。” 穗儿瞧了一眼在灶房,发现冯初晴背对着这边,终究是顶不住诱/惑,就着商洛的手把麦芽糖含到了嘴里,星星眼眨了眨,“真甜,谢谢爹。” 吴桐这时候一脸正色来到了商洛身边,“那个孩子刚才你看清了吗?不像是郡王府的小少爷。” “我看也不像。你想啊,她和蜀郡王妃八竿子打不到一处,蜀郡王妃怎么会把儿子交给她?别想那么多了,你来看我女儿多喜欢我给她带来的节礼。”商洛现在是越看穗儿越顺眼,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儿。(未完待续) ps:鲜嫩新文求订阅,绝对原创求检验啦啦啦啦 066 无需再忍 067 一团乱麻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67 一团乱麻 灶房里,冯初晴也在问常满夏怎么会带了余家宝过来而不是钱俊。常满夏摸了摸鼻子很郁闷地表示,他并没和余姚氏一家说谁来的事情,只是说冯初晴让穗儿回家一趟。 余姚氏惦记着怕穗儿回来后就在吃饭了尽不到她主人的职责,便天才地决定留钱俊做抵押,让余家宝过来陪着穗儿见过了冯初晴就赶紧一起回去。 余家宝这几月钙质补得好,人也慢慢张开了,虽然还没达到乡人喜欢的敦实模样但比之前好了不止多少倍,要不是冯初晴单身着,余姚氏都想让余家宝认她做干娘。因此对冯初晴娘俩很是照顾,加上和余德禄又起了撮合冯初晴和常满夏的心思,还以为冯初晴带孩子回家是为了避嫌,这才特意嘱咐了余家宝跟着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赶紧地带穗儿走人。 外间商洛和吴桐已经确定冯初晴家的小孩子并非蜀郡王府的小少爷,两人的心思又动开了。商洛想的是不能让自己女儿在这边受委屈,得接回家去。吴桐想的是冯初晴绣艺那么精湛要是能送去郡王府做绣娘多好。 “穗儿,爹明日就带你回家见你祖父祖母。”商家这一辈头人丁单薄,老大商恒之妻出奇善妒,成婚八年只得了个儿子也不准商恒纳妾;老三商洋成婚不久还未见有子嗣;商洛院中虽有两三个妾室,却也不曾有一男半女。之前因着厌恶冯初晴的缘故,被爹娘催促狠了商洛也没动过念头让家里人认同她。总之,在他刻意。冯初晴和穗儿就像是隐形人,被整个商家排除在外。 “那娘亲会和我一起回去吗?”相比止马坝淳朴简单的生活,益州城的冷清单调似乎没什么吸引力;但只要有冯初晴在,穗儿还是愿意回去的,特别是现在还有笑得很舒服的爹爹。 吴桐心里一动,不管怎么说,冯初晴去了益州城还怕不成事吗?两人的目的相同。他自然要在边上推上一把。“你爹这不就是来接你和你娘了吗?” 冯初晴一直注意听着外面说什么,听吴桐这么说哪里还坐得住。筷子往桌上一放,迈开步子就奔了出来,“穗儿,你已经见过你爹了。赶紧去余伯伯家吃饭,有什么我们晚上讲悄悄话。” 对着穗儿她脸上是丝毫异色都无,语气也挺慈祥和蔼的,但商洛和吴桐都听出了里面浓浓的火气,对视了一眼后,商洛也只有遗憾地看着穗儿和余家宝一前一后说着话离开院子,对女儿回头那甜甜的笑容,商洛只得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说来,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这一趟会有如此的转变。这或许便是亲缘血脉的天性使然了。 见冯初晴二话不说又回到灶房坐吃饭,院内却还站着两个大男人没动,常满夏却是吃不了。搁了筷子对商洛和吴桐笑了笑,“两位想必还未用饭吧……”要不然您二位先去找地方吃饭吧。 可惜常满夏后面这句话根本就没机会说出来,商洛也不知是认了女儿受到激励还是本性中就有几分赖皮之色,竟然顺着常满夏的话直接就不客气地坐到了桌子边上,“常兄请坐,今日招待不周。小弟改日益州一品楼摆宴给你补上。” 他倒是厚脸皮的反客为主了,可惜冯初晴没有受虐狂巴巴地把男主人位置就这么给他。一巴掌拍在桌上:“商洛,你别蹬鼻子上脸,刚才是穗儿在这儿我不想和你吵。你倒是好意思说带她回去,我们娘俩是怎么出来的还需要我提醒你吗?小孩子没什么记性可以随意被你哄骗,我是绝不会再让我和孩子陷入那个境地的。所以,不管你今天来出于什么目的,看了孩子我带得很好,以后你想要看她也可以见;但是,现在,立刻,你们马上就赶紧给我消失。” 她气势倒是足了,只是商洛现在而情商又上升了一个高度,他知道若是和冯初晴较真才是输了。剑眉微蹙,伸手指在饭桌上摸了一把,白皙修长的手指头上就沾了不少的灰尘,“这就是你所谓地带得很好?没有华宇广厦、没有奴仆侍候、没有华衣美食,难道这就是商家二小姐该有的生活?更遑论和她出入的竟然是乡土小子。” 冯初晴想过商洛会义正言辞拿她的妇道说话,却没想得到他还会耍赖,登时被气得瞪圆了眼睛:“人至贱则无敌,人无赖则至尊!商洛,你还真是把这两句话记在了心上啊!总之呢,我冯初晴以前是个傻子,现在可不傻;我对待穗儿如何我自己心里清楚,比在你那牢笼似的院子可好许多。你要是真的良心发现想要重新让穗儿感受父爱我不会拦着你,但请你别在我的地盘上。你若是真的想要带穗儿回去享福我也不拦着,但在这之前,你必须付出诚意来让我看到你是真心对穗儿好。” “你会看到的。”商洛也不和冯初晴多说,看了眼桌上的饭食最终还是没勇气尝试,唤了吴桐坐后就静静闭目养神,要是他猜得不错,能够制住冯初晴的人待会儿就到。 没了对手,斗鸡样的冯初晴也做不出泼妇骂街的行为来,赶都赶不走,她只有端了碗筷闷闷开吃,吃饱了恢复战斗力继续。其实她最想的是去走廊上绣几针,做绣的时候她的头脑才会冷静,才能想到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一子变得油滑的商洛。 冯正柏便是在这个时候风风火火从院门跑了进来,嘴里还恨恨叫道:“商洛,你给我出来!没去益州城找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看我不揍得你满地找牙。” 他后面,冯正松追得挺辛苦,“正柏你别乱来,商洛是来给孩子的送节礼的,他能有这个心也能不错啦。” “来的正好。商洛,别以为我们家什么都想不知道,那孩子只不过是你一个妾室的,凭什么该初晴帮你养着,赶紧带回你们商家去,省得拖累我妹子。”冯正柏对上从灶房出来的商洛,一边说话一边操着拳头迎了上去。 话音刚落,拳头就直奔商洛俊俏的脸蛋去了,商洛本来还在为他话里的意思暗暗欣喜,没料到拳头来得这么快,被打了个正着,轰的一声整个脑袋都快要炸开了,要不是吴桐在背后托了一把非得栽倒在地上不可。 “你怎么打人?”吴桐反应也不慢,看冯正柏拳头又来,忙伸手去挡。还好几个人都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出身,力气都不大,吴桐倒是正好拦住了冯正柏没让商洛挨更多的打。 紧跟着出门的冯初晴可不愿意了,眉头一挑,直接绕过了犹在昏头转向的商洛,从背后抱住了吴桐的一只手,“你别打我二哥。”却趁机给冯正柏使了个眼色,如今冯家的生意被吴桐接管了大半,冯家爹娘也因为生意失败相继过世,有机会先让冯正柏讨点利息也不为过的吧。 冯正柏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十六七的少年人就是传说中的商家六少爷,但这人挡着他收拾商洛总是真的吧,这就不能忍心了。想当年妹子是逼迫了商家才嫁给商洛不假,可商洛他不该在冯家败落后就立马翻脸不认人吧! 想到这儿,那本来还在犹豫的拳头就对着吴桐身上招呼去了,吴桐一只手被冯初晴抱着,另一只手哪里是含恨而来的冯正柏对手,只一会儿就挨了好几;冯初晴更是趁乱踩了商洛几脚,又踢了他几。 冯正松被眼前混乱的一幕给吓得够呛,可又怕死不敢冲进战团,还站在灶房门边看热闹的常满夏就被他拉了壮丁:“满夏,赶紧的帮我拉住正柏啊,别打坏了人家。” 常满夏看情况也差不多了,别待会儿商洛回了神和吴桐两个动手,到时候冯正柏和冯初晴可恶不是对手。便仗着身子强壮硬生生挤了进去,过程中自然不小心又把商洛“碰”了几;这才把冯正柏拉到了战团外,“有话好好说,正柏你这样不好。” “就是。”冯正松这时候扯着脖子端起了长兄架子教训起了冯正柏,“我和你大嫂都给你说过了来者是客,你怎么还这么糊涂呢?难道你真的想养着初晴娘俩一辈子不成。” “我自个儿的妹子养着又怎么了?而且初晴哪里就要我养了。她的能耐你们不知道而已。”冯正柏现在被冯初晴拉到一边,又是理衣裳又是拍灰尘的好不殷切,越发趁得商洛和吴桐狼狈不堪。 “她又不是你一个人看着长大的,有什么本事我不知道!你就惯着她吧,看你有多少银子往里面填,我拦着你还不是为你好。”冯正松自认自己没错。冯初晴这妹妹几斤几两他们难道不知道吗?听冯正柏那些话他赫尔冯杨氏都为他捏一把汗呢;这次商洛来态度那么好,万一是回心转意了呢?商家怎么说也算是益州的积富之家,指甲缝里漏点什么生意也要好过白手起家重新开始啊。 只是这些话当着这么多人实在是不好说出来,特别还有常满夏这个“外人”在,考虑了片刻,冯正松毅然决定先把人弄回自己家去先挽回点印象再说。(未完待续) 067 一团乱麻 068 红糖姜茶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68 红糖姜茶 有了这插曲,常满夏也不好继续安心用饭了,加上冯初晴的成果实在是不怎样,常满夏在家中不说锦衣玉食,在吃食上起码也称得上一句精致,冯正松劝走了商洛后,他顺势也拉了冯正柏走人,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冯初晴。 冯初晴自然是没了胃口,旁人一走,她就愁眉苦脸叹了一口气,“什么臭脾气啊,明明知道人家是来抢孩子的,为什么就不能冷静来以理服人呢?”现在上升到了动手的地步,商洛那等睚眦必报的家伙定然是去磨刀霍霍了吧。 就算是法制社会,有钱有权而亲爹要从乡养母手中要回女儿的抚养权也是轻而易举,什么巧舌如簧的好律师估计也掰不过的。更别说这还是没人权的古代,穗儿这事情还真的难办了,只期望商洛是真的单纯为孩子而来。 越想越没胃口,冯初晴干脆出了灶房一步一步慢慢挪到了竹楼走廊上,伸手抚上黄灿灿的牡丹花,指尖再熟悉不过的触感让心情慢慢沉淀。 今天的竹楼显然生意不错,这边才吵吵闹闹送走五六个大男人,竹林小路那边竟然又有人来。等冯初晴看到人影的时候已经到了院门口。 “袁木匠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都不在家里多留两天的。”冯初晴看到明明看到袁漠几个大步就到了院门口的,怎么好像停来没进门,不由就出声问了句。 袁漠每次回家都觉得是一场折磨。端午这次也不例外,婚事被他推过去之后袁九方又说起日后袁旭没了景山上的活儿要怎办怎办,惦记着冯初晴的身子。袁漠全都听得心不在焉。最后还是袁月想起来要给他“缝衣裳”才脱身出来。 袁月自然不是真的要是帮他缝衣裳,他也没那么多破衣裳要给袁月补。兄妹俩心知肚明来到了旁边,袁漠将事先留在腰带里的五钱银子拿了出来,并把女子每月葵水来会有什么不适、又该怎么缓解全都问了个透彻,一点都不嫌麻烦。 而袁月想要银子,不察她大哥这是在套话,虽然不耐烦。却还是一五一十将来葵水的痛苦和禁忌都给添油加醋说了一遍,为了表示自己把钱都用上了。还拿了一张药方给他看。末了还嘟着嘴傲娇埋怨了句:“谁稀罕你的关心。” “这药方我帮你收着,六月我回来的时候帮你带几包。”袁漠手一合,就把袁月的药方给收了,气得袁月直跺脚。还以为袁漠这是不相信她要去找医馆验看验看呢,心里头不断怨念老实人怎么学精明了。 不过,她一点都不怕袁漠去查证,那张药方再真实不过了,还是景山镇上大医馆大夫给开的呢。 殊不知袁漠根本就没想到查证这一点,拿到方子在家里转一圈发现没什么事情要做,打了招呼就抬腿闪人。去医馆捡了药,又依着医馆大夫的建议买了些红枣、红豆、红糖、阿胶等补血的东西,立刻马不停蹄甩开膀子一路疾走。对!就是用走的,从景山到止马坝别人牛车都要走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的,他靠着两条腿硬是也只用了三个小时。未时出发,酉时末顺利到了止马坝。 只是站在冯初晴家院子外擦去脸上如雨的汗水,他才后知后觉这样出现在她面前未免有些唐突失礼,浑身的汗臭味道进去还是不进呢? 冯初晴才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个小九九呢,只是觉得这实诚人真的太敬业了,早上才给他说了活儿他就连一天都不耽搁。大好的节庆日子还要赶回来做事情。这样的工匠到哪找去!所以叫了一声后就已经起身了竹楼,待袁漠期期艾艾进得门来她都站在灶房门口了。“你赶着来止马坝想必还没吃晚饭吧,我把菜给你热热,将就着吃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袁漠觉得才一天的时间,冯初晴脸色就苍白了好多,当真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吗?怜惜心顿时大起,长腿迈开几个大步就来到了她面前,“我自己来就行,你去歇着。”手里提着的一大包东西想了想还是没敢就这么直接送出去,袁漠侧着身子从冯初晴身边进了灶间,鼻端清清爽爽的味道中夹杂了一丝几不可闻的血腥气,他不由屏住呼吸,像是这样,冯初晴就闻不到他身上的臭汗味儿了似的。 冯初晴自己都没发现,她和袁漠在一起时是最轻松的,见袁漠样子,她不由就是一笑,“是你该歇着才对,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全都在牛车上过了,很无聊吧,我来热菜就好,别待会儿吃一嘴的汗味儿。” “那我给你烧火。”她闻到了!袁漠顿时像是被人踩着尾巴的猫,一个虎步就蹿到了灶,手忙脚乱的找了火折子生火。 冯初晴倒是见着他始终带在身边的包袱,不过也没多想,热了锅把杂烩汤往里一倒,旁边的饭按照袁漠的海量直接全部进去。一锅汤饭烧开,袁漠直接就自己盛到了先前装杂烩汤的盆子里,稀里呼噜就开吃,丝毫不见商洛面上的嫌弃,以及常满夏那种不经意的皱眉,让冯初晴的信心顿觉爆棚:姐的厨艺其实真的很好,只是有的人不识货而已。 “袁木匠,今天你在路上走了一天想必很累吧,待会儿洗漱了之后你把衣服送过来我帮你洗了吧,明儿你也好赶紧开工。”冯初晴这绝不是剥削劳动力,她只是想赶紧做完开业需要的东西,试试看销路怎样,要是成的话,她就能把蜀绣当做个爱好来对待才能更加精进,而不是当做赚钱的手段往市侩里发展。而且,这也是为袁漠好,要是玩具卖得好,他完全可以招两个工人扯起个摊子多挣点钱。 这是嫌弃我太臭了吗?袁漠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冯初晴亲手做的饭还是那么香,他怎么就没啥胃口了呢?坚决地摇了摇头,“不用,明早我早些起来洗便是,还是不麻烦你了。而且,你还是不摸冷水的好,你和穗儿的东西我也能一起洗的。” “你说什么?”袁漠后面那句临时加上去的声音不大,冯初晴一时没听清楚,多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你去把图纸整理给我一份,我明天先在缫丝作坊那边木料够不够。”冯初晴要求的数量有些多,袁漠琢磨着木料怕是不够,新砍的肯定不成,要真的是用量多的话,他想建议冯初晴去济通镇买上一些。 趁着冯初晴整理图纸的间歇,袁漠三两解决了晚饭,摸了摸肚子满足地打了个嗝儿,汤饭里面没有多少肉,滋味却是比好些席面还要足。接来,刷锅洗碗、烧水熬药,在水烧开之际他还先煮了红糖水,让锅里的药继续熬着,他端着红糖水出了灶间。 冯初晴整理好图纸出来就嗅着多了股药味,正想问袁漠是不是生病了,那边袁漠就隔着吊脚楼走廊的栏杆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红色汤水递到了她面前,“你喝点水吧,锅里药你先别去动它,我去后面洗漱了过来再盛。” 太阳消失在了地平线,袁漠那一口白牙配上他真挚诚恳的笑容显得特别憨厚,冯初晴连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就伸手接了碗。 “小心烫着,你慢慢喝。”袁漠见冯初晴看他反而心里发虚,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差点握不住碗,快往桌上一搁就往鸡舍那边跑,他另外的一套换洗衣裳还在背篓里放着呢。 “这人,”冯初晴低笑了一声,近了她也闻到了碗里的那股甜味,好像还加了姜,混合着辛辣的甜味儿冲入鼻间身体都好受了许多,忍不住端着喝了一口,微烫的液体从唇齿间滑向胃部,一路烫平所有的纷乱和不适。从胃部暖向全身,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眯着眼睛又喝了好几口,腹部的绞痛和寒冷的感觉被驱走了大半,冯初晴却是突然睁开了双眼注视前方,“靠!” 靠!这红糖姜茶专治痛经、经期不适,莫名其妙的袁漠熬这东西给她喝是几个意思?想起早上的血g单还是袁漠帮着洗的,冯初晴怎么觉得像是反被他给骗了呢?念及此,她几口灌了剩的红糖姜茶,回到灶间,不意外的,她见着了包袱里的红枣阿胶,也见着被袁漠折起来放在最低的药方。 袁漠不识字,可冯初晴识字啊!单是看药材名字也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冯初晴都快囧死了。 袁漠也是走到了半路突然想起还有药方没收起来,这药方他可是打算反复利用的,而且他还欠着袁月几包药呢,忙急匆匆赶了回来,正巧见着冯初晴迎着微弱的光亮在看纸上的文字,被吓得差点一跟头栽倒在地,“那个,是我妹妹小月的。” “这个也是?”冯初晴指着锅里正开着的黑色中药,疑惑道。 “嗯,那个……”袁漠觉得他一辈子的谎话都在冯初晴面前用完了,偏偏他最不想欺骗的就是她,可他又怕说了实话以后就连话都没办法和她说上了,紧张得差点窒息时还真的被他憋出来一句:“小月说这些都是你们女人补身子的好东西,上次你去看了我爹,她就说要感谢你,特意让我给你带的。”(未完待续) 068 红糖姜茶 069 端午之后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69 端午之后 早上是冯初晴用火气大流鼻血来掩饰尴尬,晚上袁漠就用袁月来做挡箭牌,这种默契也是难得。 冯初晴本来就有些心虚,此时听了只当是袁家人看着奇奇怪怪为人倒是不差,这药材倒是正合了自己的意,吃也吃了不好退的。 将手里的药方往袁漠手中一塞,“你也是,这是人家袁小妹妹的药方吧,可别给人家弄丢了。” 袁漠接了药方黑着脸低着头一溜烟就跑了,去河边洗了澡顺带就把衣服也给洗了,趁着刚出来的月光把衣服都晾在了竹楼后,这才偷偷摸摸做贼似的背着工具往缫丝作坊里歇着去,一整个晚上脑海里都是冯初晴“含羞带怯”的笑容,翻来覆去都压不住脑袋里的绮思妙想,又觉得亵渎了心中的女神揣揣不安到了极点。 以至于隔天顶着黑眼圈起床都不敢往竹林里凑,趁着冯正柏和常满夏还没来的间歇翻找了做缫车剩的木料敲敲打打了起来。 冯家院子这边大多数人也是彻夜难眠。 商洛昨儿见了穗儿震撼太重,加上择g,一晚上翻来覆去都是想的都是几件事。怎么教导孩子,让她过上她大堂姐那样泡在蜜罐子里的生活;又想穗儿和冯初晴感情好,强行拆了去怕孩子伤心;要说带冯初晴一起回商府也未尝不可,昨儿抱着滋味挺不错,就是不知道她的火气啥时候能消停点。 吴桐晚上也没睡着。后来还听得常满夏和冯正柏就住在隔壁。冯正松夫妻昨晚上拉拉杂杂又说了许多,吴桐可不像他们夫妻那么短视,哪怕只是这一面之词中也是听出了许多有用的讯息。 商家在万年镇弄的那个蚕桑商会开头他就不怎么看好。无奈商恒那人极度刚愎自用,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情根本毫无更改,当年将常家挤台他可没记商洛多久的情面,还以为真的是商家一门独大了。 现常家这一招釜底抽薪用得倒是好,冯正柏现虽然只是做了止马坝一个村子的蚕丝生意,但他却是知道蚕桑商会那边可都没收到多少蚕丝,弄不好大多数村子的人都自己收着在观望呢。现在如何储存生丝的方法可不像几年前那么麻烦。 常满夏的织锦作坊避开万年镇那边的锋芒也是正好,而且看他接触卢就知道他织锦最大的销路算是找着了。如此安排,一向自诩精明的吴桐都不禁在心里暗竖大指头。天边刚露鱼肚白,吴桐就踹醒了迷迷糊糊的商洛,将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 “什么?你也打算将织锦厂迁到九陇县!”商洛惊讶之后细细一想也是觉得不错。恨恨补充道:“哼哼,这样也好,就和常满夏拼上一拼,让她瞧瞧能干的可不止是常满夏一个。” “今日一早我就先回益州城着手此事,你就留在你舅兄家和你女儿还有女儿她娘培养感情。不过我话可要说在前头,女人是女人,正事是正事,可不要因为女人误了正事。”吴桐表情严肃起来商洛一向是靠边站的,当也正了神色。“你尽管去,我省得。” 两人的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当即又将具体的事宜都商量了一遍。这才收拾起g洗漱,在早饭饭桌上便一搭一唱配合起来,大意就是冯初晴置气不愿跟商洛回益州,但商洛实在是不忍心她们娘俩在止马坝吃苦受累,所以呢打算在止马坝凭一处小院子和冯初晴长期抗战,吴桐呢因为书院还有事。这就收拾收拾回益州了。 话才完,商洛就大方地取了十两银子给冯杨氏。冯杨氏连说太多不敢要,手却是伸得老长,嘴上少不得埋怨冯初晴几句不懂事,实际上巴不得商洛在止马坝多住上些日子再把冯初晴娘俩带回益州去。 这天早上,也是村口缫丝作坊点火的日子。 常满夏和冯正柏也激动地一夜未眠,天刚亮就到了作坊,沙漏刚刚过卯,缫车的柴火灶就生了起来,常满夏寻摸的那对夫妇之前就是在缫丝厂干活的,现站在脚踏缫车边上竟然是一时不知道如何手。最后还是冯正柏拉了在后院敲敲打打的袁漠上前配合着做了起来。 原本四五个人才能做的活儿,现两个人虽然手忙脚乱了一点却是有条不紊地完成着。这一幕让一旁常满夏不住地揉着眼睛,“我的天啊,这么一来一天要是三架缫车一起动作起来得多不少的生丝呢。” 冯正柏和袁漠将位置让给了老何夫妇,对旁边明显不懂行的余德禄笑道:“以后的事情德禄哥还得多费心,止马坝的蚕茧还有一多半都还压在各家仓库里,上游还有几个村子也都可以去联系一二了。” 余德禄起初掺合进来一半是想帮本村的蚕户们谋一点利益,另外一半则是余姚氏在一边煽风点火,此时见着连常满夏都对缫车如此推崇,一颗心也全都放到了肚子里,“这些都不是问题,端午节那天大妹和二妹就在说她们村上那些蚕户们都精明着呢,都在等着看别人的反应,等来等去这都入夏了也没人把蚕茧往万年镇送,谁愿意把辛苦的东西贱卖啊!” 合着就只有蚕桑会牵头的人把别人当弱智呢! 此时,送走了吴桐的商洛没事又往冯初晴的竹楼来,途经缫丝作坊老远就听见里面言笑晏晏,向冯正松打听,却是被他给径直拉到了冯初晴的院门口。 这次,可没有敞开的大门迎接两人了。 冯初晴早上要侍候孩子,动作自然没那么快了,好在余姚氏知道这段时日冯初晴必然忙得很,问过了冯初晴要开始锻炼钱俊与人交往的能力,昨晚上根本就没把他放回来,留在余家和余家宝睡了一,晚上她还特意去看了,那孩子表现不错,淳朴的乡间生活、以及把他当平常孩子对待,这样的治疗方式算是选对了。 冯初晴的竹楼地处偏僻,袁漠可是煞费苦心,买来的两条狗白日里就拴在竹楼后面,晚上就取了绳子让它们在院子里撒欢,顺道的也履行看家护院职责。 平日里余家人和袁漠是惯常进出院子知情的,也被大黑和大黄认可了,冯正松难得来一次既不知道院里还有狗,更不知道这时候冯初晴还没用美食把狗引到后面拴着。 推了两把门纹丝不动,眼见着商洛面上有些不耐烦,刚刚在商洛那儿得了好处的冯正松心里发慌,嘀咕道:“一个破篱笆墙还把门做这么结实做甚,啥都没有还怕有贼光顾不成。” 说罢,竟然起一脚就踹向了门栅,毕竟是木板门和竹篱笆组合确实不怎么牢靠,冯正松这一踹只听得噼啪断裂声响,木板门应声而开。 商洛被冯正松这简单粗暴的开门法子给惊了一跳,动了动嘴,心道这门户其实还真的不够结实,要是换作砖石院墙和实木厚门,哪还容人一踹就开。 说时迟那时快,冯正松都还没来得及抬头表功劳便听得一阵响动伴随着狂叫从右手边墙迅速靠近,抬眼看去,一黑一黄两条浑身毛茸茸的大狗龇牙咧嘴直冲过来。 这两条狗可是袁漠精挑细选的品种,算起来也不过才两三个月,可个子蹿得快,看上去虎头虎脑地都赶上村里那些成年土狗了,这奔袭的速度也不慢,眨眼间就到了门边上。血盆大口直接就忘站在前面的冯正松招呼。 冯正松吓得一声惨叫转身拉了商洛一把就开始跑,那种逃出利齿的感觉简直无法用用语言来形容;商洛倒是反应快,闪身就攀着篱笆墙中间的竹编爬了上去。 “死狗,赶紧滚开!啊!救命啊。”冯正松也来了个大爆发,哧溜一声蹿上了路旁一颗桃树的枝丫,抱着树枝对着院子大喊了起来。 冯初晴听着大黑和大黄的响动就抱着衣服穿了一半的穗儿走出了房门,正巧见着冯正松被追得屁滚尿流,而一身白衣英俊潇洒的商洛则再次如丧家之犬样爬在摇摇欲坠的竹篱笆墙上神情惶惶。 “哈哈,看你们还私闯民宅不。”冯初晴嘀咕了一句,毕竟一个是自家大哥,一个是穗儿的爹,瞧穗儿一脸担忧的模样冯初晴也不好继续放任两条狗不管。 “大黑,大黄,回来。”冯初晴把穗儿放在地上,了楼高声唤道。听到主人家声响,两条狗倒是听话,一前一后摇头摆尾退了回来,冯初晴一手抓了一个的项圈往后院拖去。 回来时,冯正松不见人影,商洛正笨手笨脚帮穗儿穿衣服,看穗儿亮晶晶的双眸,冯初晴赶人的话就不怎么说得出口,站了几秒钟后发现这爷俩竟然都没注意到她,抿了抿嘴,也不知道生什么气,重重哼了一声去了灶间。 从这天开始,缫丝作坊、冯初晴的“绣楼”、袁漠的木匠活都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忙碌。商洛虽然就此住到了村里,却也知机没再来竹楼打搅,只是隔里两日又会让冯杨氏过来把穗儿接过去玩上一天半天的,旁的时间就带着小厮四处游玩,也不知道看个什么名堂。(未完待续) ps:哭一求包养订阅!做女人真心命苦,生了女儿后安了节育环,之后炎症不断,今天了决心跑去做了节育环取出术,手术医生简单粗暴,取出来还带着血就送到我眼前让我妈看。妈蛋,好多惊悚藏都藏不住。回家就睡到晚饭才起,想起还有更新呢,先一章,接着码,不过只有明天发了。 明天生龙活虎后又是双更送上!今天只有对不起大家了。 069 端午之后 070 憨人不憨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70 憨人不憨 商洛这一看倒是真的看出了许多的名堂。譬如说,止马坝这地方民风淳朴,村民们都对里长余德禄敬佩有加。 余德禄说冯正柏的缫丝作坊要收蚕茧,村民们便将自家蚕茧直接往缫丝作坊里送。有余德禄做保,这些蚕茧还暂时不会让冯正柏出现钱,开一张条子即可。 再来便是这缫丝作坊,分作了前中后三个部分,最前面算是接待处,用来做平日招待客人、收购蚕茧所用;中间是工作间,只能够闻到浓浓的烟火气和蚕茧熬煮时那独特的气味,却是见不着丝毫工作场面;最后面还有个小院子,住着缫丝的工人以及冯家请到止马坝的一个木匠。 晃荡了几天,凭着无往不利的俊俏皮相,商洛的收获不小,村里不知道哪个知情的人在他面前就说了脚踏缫车的事情,这可是个大发现,而且也被他知道了那个做脚踏缫车的木匠还在缫丝作坊帮冯初晴做事情,不过深居简出的想要见到可不容易。 袁漠可没他猜想的那么矫情,只是领了冯初晴的活儿他向来都是花二十分的力气,忙得有些昏天黑地罢了。 不过,活儿总有做完的一天,原本缫丝作坊里剩的木料就有些不足,再被他没日没夜的赶工自然是坚持不了几天,将半子东西归了类,和中间院子忙碌的几人打了招呼,袁漠出了门。 又渴望见着冯初晴笑弯的眉眼,又有些胆怯生怕被她发现什么继而避之千里,一路矛盾的他并未发现身后何时多了个跟班。 商洛这两天就在缫丝作坊附近转悠,问过眼线出门的大高个儿正是袁漠,忙不迭跟了上前,在袁漠即将转进竹林时忍不住出声唤住了他,“袁师傅。请借一步说话。” 袁漠可没听过这称呼,但还是出于本能反应站住了,左右看了两眼。犹疑道:“你是在叫我?”当他看清商洛的长相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像商洛那样的清俊风姿就是想忘记都困难,望了望竹林里唯一的一条小径,他张了张嘴,侧身让开了道路,“不好意思。我听错了。挡着你的路了吧。” 商洛快瞄了眼小路,摆摆手,“非也。我是特意来寻袁师傅的。”商洛一向自诩英俊潇洒形象出众,上一次在冯初晴面前被狗给追得爬上篱笆墙,如今就算只是和冯初晴打个照面他也觉得在受她嘲笑,这种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儿根本消不去,所以他现在在止马坝都是避免见到冯初晴的,谁知道那女人惹急了跳脚会不会嚷嚷出来。 “找我?”袁漠略囧地挠了挠后脑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可我不是袁师傅啊!” 憨厚的人商洛见了不少,但这么憨傻的还真是头一次遇到,顿时失笑,“达者为师,在木匠这一道上你如何当不起一声袁师傅。” “你还是叫我袁木匠好了。我可当不起什么师傅的称呼。你刚才叫住我是有什么事吗?”要是没有冯初晴这回事。风姿过人的商洛定然会把老实的袁漠哄得心花怒放,可惜现在袁漠对他的心境复杂地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且心里还有浓得化不开的酸味一涌而上。 商洛也无意在称呼问题上赫尔袁漠多做纠缠,站了这许久都不见有人从这路口通过,他也就放开了心,为了不继续微微仰着头和袁漠说话,他站到了小路边上的高处,这才拱了拱手,“实不相瞒,在和人打算在景山那边开个缫丝作坊,听闻这儿冯氏缫丝坊里的脚踏缫车是袁木匠亲手所制,便打算请袁木匠去帮我做上个几架,这工钱嘛绝不会亏待了袁木匠去。” 脚踏缫车的概念是冯初晴提出来的,之前袁漠一直都以为这是冯初晴在商家学到的,他向来直来直去习惯了,一时不察就把冯初晴给供了出来,“这缫车不是冯家娘子让做成脚踏的吗?”言之意就是你商家的东西你来找我做,脑袋没进水吧。 止马坝如今的冯家娘子可只有一个,那就是竹林里的冯初晴。商洛被这个答案砸得是莫名其妙,“她?”随即,他聪明的脑袋就开始脑补整个过程,冯初晴其实是深藏不露的,在商家藏着掖着,回娘家就把东西拿出来了,这简直是红果果对他的忽视,他深度怀疑之前冯初晴对他表现的那副痴迷相是真是假。 他脸上神色变化很精彩,袁漠虽然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却是很想上前给他脑瓜一巴掌:冯家娘子那样好的女子你都忍心休掉,你是不是脑瓜子有病啊! 念及此,袁漠觉得有必要让商洛知道他都错过了什么,端着他那副憨傻的面孔继续往商洛心口上插刀道:“是啊,冯家娘子会的可多了,我数都数不过来。” 商洛的的脸成功变黑了,“不管是谁教你做的,现你会做了我请你成不成?” “这有什么不成的,活儿在哪做不一样。”袁漠搓了搓手,憨厚地笑了笑,看上去诚意十足。 商洛也调整好了心态,嘴角上扬四十五度角,“这不就结了么。我不像他们这样给你算天工,只要你做好一台脚踏缫车我就给你五两银子。”袁漠的速度满打满算一架缫车也就五天时间搞定,这么一算工钱可是相当可观了。 袁漠也瞪大了眼睛震惊道:“这么多!那你还做不做别的比如‘丝籆’这些,工钱又怎么算?” 丝籆也是冯初晴后来让袁漠加在缫车末尾的,作用相当于现代卷绕丝绪的简管。丝籆和脚踏缫车的结合在袁漠看来简直就是神迹的体现,缫丝的速度比以往的老方法快了一倍不止。 “‘丝籆’?什么东西!”又是一个新名词,商家虽然做着丝线业,商洛也详细了解过丝线业,但这个词汇他压根就没听过。 “你不知道?”袁老实人一脸“你是个傻子”的表情鄙视了商洛一把,好心简单解释道:“丝籆是一种简单的机具,能够加速牵经络纬的速度。” 牵经络纬商洛自然是知道的,不仅是缫丝要牵经络纬,织造上用得才更多;但袁漠说得太少,商洛一时根本理解不了,只得不耻问,“那丝籆具体是什么样子?要是你真的能够做出来而且能够让牵经络纬的速度快上一些,并且只在我坊里做木工,我可以在这里做个主,不干活的每个月也在木工活之外给你十两银子工钱。” 从商洛的这点决断上也能看出来他求成的一颗心,可惜太急切了一些,都没注意到袁老实人说话时没看他的眼神,还在以为已经十拿九稳挖走袁漠这个憨傻工匠,“怎样?什么时候走。” “可是我这边的活儿还没完,一时半会儿走不开。”袁漠摊了摊手,憨厚的面孔上眸中精光一闪而没,好整以暇地选了棵粗壮的竹子靠了上去。说实话,商洛的工钱对他诱/惑力很大。可惜商洛话中语气太贪婪,袁漠对他又存在偏见,又怎么会抛开冯初晴就他呢。 “我让长生……啊,你说什么?”正做着成功梦的商洛冷不防被袁漠一盆子冷水浇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袁漠站直了身体,他比商洛高了半个头、壮了一圈多,站到商洛面前可说是威胁力十足,“我说,我不是那等见利忘义、言而无信的小人,我已经答应冯家要在这儿多做几个月活儿,不会跟谁去别的地方。多少钱都不行!” “你,真的都不考虑考虑?”商洛头一次知道人太憨傻也是难事,多好的事儿啊,一天二三十文钱一个月顶天就九两银子,如今九两银子能干成什么事,这价钱可是他往高一半开的。 “不用,我不给姓商的干活。”以前就算了,今后他袁漠就有这规矩了,袁漠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身就大步往竹林中去,留给商洛一个雄壮的背影。 “不对啊?”商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将话从头到尾给想了一遍,最开始袁漠那憨厚的笑容到最后他不屑的哼声,怎么想都觉得别扭;突然,商洛气得跳了起来,他好像被耍了。 而成功耍了他的袁漠此时神情却带着沮丧。怎么办,刚才心里头不舒坦,竟然就刺了商洛几句,冯初晴会不会生气啊!商洛出现在止马坝是不是见过冯初晴了,她是什么反应?商洛会不会是来接她回去的啊?万一她真的跟着回去了,以后自己想见她怎么办,刚才是不是不该说不给姓商的干活…… 乱七八糟的念头几乎胀爆了袁漠的脑袋,想不通就抬手打了几,正被在走廊上做绣活的冯初晴看了个清楚,噗嗤就笑了出来,已经够老实憨傻的人了,再那么力气一打会不会直接成傻子啊! 她笑了!耳聪目明的袁漠又觉得自己的心不受管束了,扑通扑通往外蹦,又掐了大腿一把才对楼上招呼道:“冯娘子,木料用完了,要去买吗?”(未完待续) 070 憨人不憨 071 闹就闹大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71 闹就闹大 v袁漠给了冯初晴太多的惊喜,不过几天时间就用完了木料也太快了吧?可等她见着作坊后院那堆都打磨好的玩具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玩具做好当然需要好的包装,这个冯初晴也想好了,止马坝往上走有个叫青岗岭,背靠巍峨九峰山,木材木料是益州出名的多,价格自然也挺温柔的。当年冯家老爹便是在青岗岭买的一子木料。 原本冯初晴都是打算让冯正柏和袁漠去挑木料的,可是冯正柏忙着正忙着缫丝作坊的事情哪里走得开,不得已,冯初晴只有将孩子又往余姚氏家一寄,同袁漠赶了冯正柏的马车去了青岗岭。 除了挑选木料和讨价还价,一路上袁漠竟然憋着没和冯初晴说一句闲话,回程的途中冯初晴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上打量了抿着嘴像是在暗生闷气的袁漠奇怪道:“袁木匠,我哪得罪你了吗?” “啊?”袁漠吓了一大跳,忙不迭摇头,“没的事。” “那你怎么话都没一句和我说的?我就那么沉闷吗?”冯初晴发现自己有点坏,怎么见着老实人一副吓坏了的表情心里就畅快。说真的,袁漠长得不差,属于那种现代阳光硬汉型,可他偏偏有些畏缩胆小的样子,让小个子的冯初晴欺负起来有一种非凡带得成就感。 “不是,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很好!”生怕冯初晴不信似的,袁漠一边说一边重重地点头,“我怕和你说话就要问你会不会离开止马坝。” 在冯初晴戏谑带得眼神注视袁漠心里就发慌,一发慌就容易把心里想的都给说出来,这不是,竟然就直愣愣漏了馅。 冯初晴倒是没多想,只是有些奇怪袁漠的怎么会这么认为。多问两句后,袁漠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早上遇到商洛的事情说了出来,并再三保证没有冯初晴的话他是不会丢活儿走人的。更不会将脚踏缫车和丝籰制作方法外传。 冯初晴先是失笑:“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只是不相信商洛而已……”顿了顿,冯初晴突然想到其中关窍,“你认识商洛?不是,你知道商洛是穗儿的爹?所以问我会不会离开止马坝!” 袁漠懊恼地点了点头,没说话。他都恨不得抽自己两了。两人又有这机会单独相处。当然,路上的行人和马车后面驼了木料的牛车不算。这么难得的机会自己什么话不说提起商洛这一茬来,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他不是说为了穗儿和我来的止马坝吗?哼。这人果然没安好心。”冯初晴虽然镇日在家待着绣花,可不妨碍余姚氏串门聊八卦啊!还正奇怪商洛怎么突然识相了,感情是来做商业间谍来了。 这当然不行!脚踏缫车和丝籰她都没想过保密,商洛倒是想得美打算独家垄断,真不愧奸商的名号。想了片刻,冯初晴抬头对袁漠笑道:“真是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办的。” 袁漠一直纠结给她说还是不说就是在良知和私心上挣扎不断。说了吧。冯初晴肯定就知道商洛是居心不良;不说的话冯初晴被蒙蔽指定就跟着回商府了,他就见不着真人了;但是在背后说人坏话实在不是他这么多年的风格习惯。 可现在冯初晴知道后就这么自言自语两句、云淡风轻地笑笑是几个意思啊!难道她不相信自己?觉得冯初晴不相信他,袁漠就觉得喘不过气来,深呼吸了两口,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又多说了两句:“那个。商洛他不会真心实意对你们两个好的。他居心不良,你……别上当。” “嗯。我知道的。”冯初晴又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再次让袁漠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看着都到了止马桥头了,有心想再说两句又怕笨嘴笨舌地说不清反倒引人说东道西,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很快的,袁漠便知道冯初晴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是在心里酝酿情绪呢! 买木料回到止马坝天色已经不早,天气热起来,村里的养蚕事业基本宣布告一个段落,不管是三姑六婆还是爷们汉子都喜欢在吃了晚饭后到村中地段的杂货店门口传递传递消息、说说八卦什么的,今天也不例外。 这几天村里的八卦时不时就要拐到冯初晴和商洛身上去。当初冯家回到止马坝纵然是狼狈不堪,但冯正松那人为了点面子在小茶馆也是强撑着的。冯初晴被休这件事也被他囫囵给盖了过去,有那猜到真相怀疑几句的他也曾扯着喉咙否认过几句。这次商洛就像是特意给他圆谎似的大张旗鼓就来了,还时不时带着女儿在止马坝走一圈,更是坐实了夫妻俩只是闹别扭而已。 所以,当冯初晴娇小的个子裹着怒火钻进冯正松家院子的时候都还有人给冯正松调笑道:“你家妹子这是想通了吧!以我们看啊,还是赶紧跟着回城里享福去。休什么休啊,次见着冯家小妹带着嫁妆回来再说吧。” 也有那看着商洛长得俊俏眼酸的小媳妇在一边帮腔,“就是,都说长兄如父,如今冯老爹他们不在了,冯大哥可要多劝着点冯小妹。这女人啊,还是别小性子太重,赶紧收拾收拾跟着回去,不然人家真的把嫁妆还回来就麻烦了。” 冯正松一口“嫁妆还回来就好了”咽在了喉咙里还没出来,冯家院子那边就是一阵声响,接着就见一身月白袍子的商洛抓着院门木框一副摇摇晃晃要倒不倒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呼啦一声,杂货店门前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有那腿脚快的还往冯家院子跑了过去。冯正松暗道要遭,也是顾不上仪态先奔到了门口,看清里面还有个冯初晴在推,忙扶了商洛一把,气急败坏吼道:“还不赶紧把初晴给拉进去,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慢一步跟在后头的冯杨氏也是有苦说不出,刚才冯初晴进门就让两个大点的孩子去缫丝作坊那边找冯正柏家的孩子玩。等孩子们走了,她突然就发作了,疯了似的把人给往外赶。 商洛还正以为冯初晴改了主意暗暗欣喜。谁料她突然就蛮力袭来,措不及防被推到了门外,作为一个男人分外的狼狈,作为一个喜欢穿月白色书生袍耍帅的男人就更狼狈了。要不是他情急之抓住了门框,非得扑倒在地上不可,即便如此。他也是蹭得一身灰。 “大家散了吧。一点家事就不劳大家关心了。小两口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吗?”冯正松干笑着想要把人群哄散,瞧冯初晴那样子,他怕待会儿惹急了商洛不好收场。 可冯初晴打算的正好相反。她以前不想出来申辩那是因为想着时间长了事情慢慢淡去,可现在商洛和冯正松一家想得倒好,竟然想要扭曲事实。要不是今天听袁漠说了那些话她长个心眼找余姚氏和冯廖氏问了一通,还不知道在闭门绣花的这几天商洛和冯正松都做了这么多事了,真是苦了为自己禅精竭虑的兄嫂了。 看冯正松的意思还没打算说实话,冯初晴的暴脾气更忍不住了,冷笑一声就对冯正柏道:“大哥你是记性不好还是怎的?回止马坝的第一天我就给你说了我是被商洛给休了的。你还说什么小两口?休书都还在我那里放着,要不要我拿过来给你看看可有知州衙门的大印。”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群中嘘声一片,立时便有那之前说冯初晴是被休的人得意洋洋啧嘴。商洛一而再再而三被冯初晴面子,又吃了无数次瘪,此时没有吴桐在一边递眼色。顿时将本身目的给忘得一干二净。甩袖挣脱冯正松的手掌,俊脸绯红。指着冯初晴便道:“冯初晴,今日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日后可别说我没给你悔过的机会。” “我要怎么悔过?你以为我还要跪在你家门口三天三夜求你收回休书吗?你做梦去吧。今天正好父老乡亲们都在也好评评理,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得!冯初晴这段时日绣花修身养来的性子算是白瞎了。单手叉腰,指着商洛的鼻头说话像是爆豆子似的根本容不上别人插嘴。 “当年我爹是怎么看上这女婿的想必乡亲们也有所耳闻,那时候是我不懂事、瞎了眼,只看到有些人的一张皮,不知道红颜枯骨这句名言。我倒是如愿嫁给了他,我们爹却倒贴了不少嫁妆,失信于世交好友,这辈子我怕都还不上这份情了。” “可他商洛呢?我入门才多久,不到九个月吧,就有那身份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生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忍心伤害孩子,把孩子记在了我名不让她做庶女。他倒好,直接把孩子丢给我养,继续和妾室寻欢作乐。这些我都忍了,谁叫我命苦呢。谁知道冯家前脚败落,我爹尸骨未寒,他后脚就给我一封休书赶了我和那可怜的孩子出门。那时候我知道冯家垮了两位兄长日子难过,在他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只想他还我嫁妆或是拉我们家一把,可惜我错看了他好皮相面烂透了心,大冷的天他竟然使人浇我一身冷水,这一点去益州城问问不少人都能证明。如此冷绝,难不成我还在他门口摇尾乞怜不成?这才带着孩子避居到了止马坝。承蒙止马坝父老乡亲垂怜给我和孩子一个容身之处。”(未完待续) ps:推荐一本文《总裁的呆萌冤家》简介:一对冤家激烈碰撞,慢慢擦出爱的火花。文面有直通车,请狂点。 ps,有亲指出时间问题,这几天爱瑷都是手机码字手机上传,明天找个电脑会把那一章修改的,多谢抓虫哦,是爱瑷马虎了。 071 闹就闹大 072 游戏规则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72 游戏规则 **&**n**b**s**p**;**&**n**b**s**p**;**&**n**b**s**p**;**&**n**b**s**p**;**冯**初**晴**说**话**的**速**度**又**快**,**吐**字**又**清**晰**,**面**部**表**情**也**十**分**到**位**,**听**到**有**人**在**质**疑**真**假**的**时**候**便**会**咄**咄**逼**人**地**问**商**洛**一**句**“**是**还**是**不**是**”**。******&**n**b**s**p**;**&**n**b**s**p**;**&**n**b**s**p**;**&**n**b**s**p**;**商**洛**几**度**张**嘴**却**又**颓**然**闭**上**,**冯**初**晴**虽**然**有**作**秀**的**嫌**疑**,**但**的**确**句**句**属**实**,**他**辩**驳**一**阵**还**有**什**么**作**用**。**倒**不**如**爽**快**地**承**认**错**误**。**而**且**,**这**错**误**在**他**看**来**无**足**轻**重**,**都**不**知**道**冯**初**晴**扯**着**不**放**有**什**么**意**思**。******&**n**b**s**p**;**&**n**b**s**p**;**&**n**b**s**p**;**&**n**b**s**p**;**趁**着**冯**初**晴**好**不**容**易**说**完**停**口**之**际**,**商**洛**也**是**一**脸**倨**傲**开**了**口**:**“**要**不**是**知**道**以**前**我**错**过**良**多**我**又**何**必**从**益**州**来**止**马**坝**住**这**么**些**天**。**你**冯**初**晴**不**领**情**也**就**罢**了**,**穗**儿**是**我**女**儿**,**有**道**是**‘**虎**毒**不**食**子**’**,**我**们**不**过**是**多**见**了**她**几**次**你**就**如**此**着**急**上**火**,**你**又**是**何**居**心**?**”******&**n**b**s**p**;**&**n**b**s**p**;**&**n**b**s**p**;**&**n**b**s**p**;**商**洛**这**算**是**倒**打**一**耙**了**吧**,**冯**初**晴**怒**火**更**甚**,**“**我**是**何**居**心**不**用**你**操**心**,**倒**是**你**心**里**头**想**的**都**是**什**么**龌**蹉**心**思**你**自**己**知**道**。**”******&**n**b**s**p**;**&**n**b**s**p**;**&**n**b**s**p**;**&**n**b**s**p**;**说**实**话**,**这**事**情**若**是**放**在**现**代**那**就**是**同**情**弱**者**,**保**护**妇**女**儿**童**权**益**;**然**而**放**在**封**建**社**会**的**古**代**结**果**就**没**这**么**理**想**了**。**任**你**说**得**再**可**怜**,**女**子**从**嫁**从**夫**的**理**念**可**说**是**在**人**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冯**初**晴**先**前**的**言**论**若**还**算**是**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同**情**,**但**商**洛**不**是**一**句**话**的**功**夫**,**又**让**人**觉**得**冯**初**晴**有**些**过**分**了**。**人**家**知**道**错**了**来**认**回**你**们**母**女**了**你**还**矫**情**什**么**?******&**n**b**s**p**;**&**n**b**s**p**;**&**n**b**s**p**;**&**n**b**s**p**;**冯**杨**氏**更**好**像**是**找**到**了**表**演**场**地**似**的**抹**了**一**把**泪**,**“**都**是**我**们**家**初**晴**不**懂**事**。**让**大**家**看**笑**话**了**。**我**们**家**初**晴**任**性**大**家**也**是**知**道**的**,**姑**爷**能**够**不**计**前**嫌**来**家**里**要**接**她**们**母**女**回**去**不**是**挺**好**的**吗**?**她**也**真**是**的**就**堵**着**一**口**气**在**这**瞎**胡**闹**。**”******&**n**b**s**p**;**&**n**b**s**p**;**&**n**b**s**p**;**&**n**b**s**p**;**“**嘶**!**”**这****子**冯**初**晴**才**真**的**堵**了**一**口**气**在**心**里**不**上**不****,**那**么**多**的**不**公**,**合**着**一**句**话**就**能**抹**平**了**?******&**n**b**s**p**;**&**n**b**s**p**;**&**n**b**s**p**;**&**n**b**s**p**;**事**实**很**无**奈**,**但**也**没**办**法**。**冯**初**晴**只**是**凭**着**一**股**子**急**性**子**就**冲**来**找**商**洛**讨**公**道**,**却**忘**记**了**这**并**非**是**她**所**熟**知**的**法**治**社**会**,**舆**论**不**会**站**在**她**一**个**被**人**休****堂**的**女**人**这**边**。**甚**至**还**有**好**几**个**大**男**人**主**义**比**较**强**的**村**民**在**一**边**吼**道**:**“**打**她**两**顿**就**安**分**了**呗**,**讨**好**啥**的**不**是**涨**脾**气**了**吗**?**”******&**n**b**s**p**;**&**n**b**s**p**;**&**n**b**s**p**;**&**n**b**s**p**;**虽**然**也**有**那**同**情**冯**初**晴**的**女**人**觉**得**同**情**说**上**两**句**,**但**很**快**就**被**自**家**男**人**或**是**家**人**给**瞪**了**回**去**。******&**n**b**s**p**;**&**n**b**s**p**;**&**n**b**s**p**;**&**n**b**s**p**;**对**此**,**冯**初**晴**觉**得**很**无**力**。**心**里**像**是**堵**了**一**团**火**却**又**没**地**方**发**出**来**。**憋**屈**得**慌**。**但**她**不**习**惯**眼**泪**,**更**不**想**在**人**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越**看**商**洛**一**副**“**我**已**经**够**好**了**”**的**嘴**脸**越**是**生**气**,**手**臂**又**被**冯**杨**氏**拉**着**不**放**。**冯**初**晴**干**脆**一**脚**踹**了**过**去**。******&**n**b**s**p**;**&**n**b**s**p**;**&**n**b**s**p**;**&**n**b**s**p**;**她**个**子**不**高**。**但**这**些**日**子**东**奔**西**走**很**是**练**出**了**个**好**身**体**。**这**一**脚**的**力**道**不**小**,**角**度**也**极**度**刁**钻**,**完**全**是**奔**着**商**洛**胯****去**的**。**不**是**说**我**胡**闹**吗**?**那**我**就**胡**闹**给**你**们**看**。******&**n**b**s**p**;**&**n**b**s**p**;**&**n**b**s**p**;**&**n**b**s**p**;**这**个**时**代**的**女**人**遇**上**冯**初**晴**这**样**的**糟**心**事**大**多**是**躲**在**角**落**咬**着**手**绢**流**眼**泪**。**就**如**之**前**的**“**冯**初**晴**”**;**还**有**那**想**不**过**的**也**许**还**会**找**个**清**净**地**方**上**吊**算**了**;**泼**妇**彪**悍**也**不**过**是**躺**在**地**上**打**几**个**滚**干**嚎**几**声**;**却**不**成**想**还**有**冯**初**晴**这**样**剑**走**偏**锋**的**暴**烈**脾**气**。******&**n**b**s**p**;**&**n**b**s**p**;**&**n**b**s**p**;**&**n**b**s**p**;**商**洛**还**正**一**脸**理**所**当**然**地**笑**容**等**着**冯**初**晴**在**冯**杨**氏**的**说**教****给**自**己**认**错**呢**,**可**随**后**他**就**知**道**,**他**再**次**失**算**了**!**冯**初**晴**一**脚**踹**过**来**他**全**然**不**知**躲**闪**,**被**踢**了**个**正**着**。******&**n**b**s**p**;**&**n**b**s**p**;**&**n**b**s**p**;**&**n**b**s**p**;**男**人**身**上**最**弱**之**地**被**袭**击**,**那**种**极**致**的**痛**楚**难**以**想**象**,**商**洛**明**明**是**高**出**冯**初**晴**一**个**头**的**大**男**人**,**却**被**踢**得**当**场**栽**倒**在**地**,**双**手**捂**住****/**处**蜷**缩**在**地**上**不**住**嚎**叫**翻**滚**。******&**n**b**s**p**;**&**n**b**s**p**;**&**n**b**s**p**;**&**n**b**s**p**;**“**初**晴**你**干**什**么**?**”**冯**正**松**和**冯**杨**氏**也**被**吓**得**够**呛**,**见**冯**初**晴**竟**然**还**打**算**上**前**补**脚**,**忙**拦**在**了**她**面**前**。******&**n**b**s**p**;**&**n**b**s**p**;**&**n**b**s**p**;**&**n**b**s**p**;**“**少**爷**啊**…**…**”**刚**才**一**直**被**隔**绝**在**院**内**的**长**生**见**自**家**少**爷**这**副**模**样**脸**都**吓**白**了**,**冲**出**来**就**要**去**打**冯**初**晴**:**“**你**竟**然**敢**打**我**们**家**少**爷**!**”******&**n**b**s**p**;**&**n**b**s**p**;**&**n**b**s**p**;**&**n**b**s**p**;**“**是**啊**,**简**直**太**不**像**话**了**!**”******&**n**b**s**p**;**&**n**b**s**p**;**&**n**b**s**p**;**&**n**b**s**p**;**商**洛**在**止**马**坝**没**待**几**天**,**但**出**手**大**方**、**谈**吐**也**文**雅**随**和**;**比**起**住**了**几**个**月**的**冯**初**晴**来**受**欢**迎**程**度**要**大**了**许**多**,**见**他**被**踢**翻**在**地**,**好**些**人**捂**着**衣**角**惊**呆**了**去**,**生**怕**家**里**媳**妇**要**是**学**了**这**一**招**自**己**还**不**得**痛**死**。**为**了**同**仇**敌**忾**起**见**,**有**人**不**但**谴**责**,**还**开**始**煽**动**气**氛**,**大**有**为**商**洛**讨**回**公**道**的**气**势**在**。******&**n**b**s**p**;**&**n**b**s**p**;**&**n**b**s**p**;**&**n**b**s**p**;**这****子**,**本**来**就**在**商**洛**身**边**耳**渲**目**染**对**冯**初**晴**没**什**么**尊**敬**的**小**厮**哪**里**更**觉**倍**受**鼓**舞**,**当**真**横**眉**吊**眼**就**扑**向**了**冯**初**晴**。******&**n**b**s**p**;**&**n**b**s**p**;**&**n**b**s**p**;**&**n**b**s**p**;**冯**杨**氏**见**状**不**但**不**加**阻**拦**,**反**倒**是**侧**身**让**到**了**一**边**,**说**了**当**没**说**的**来**了**句**:**“**有**话**好**好**说**啊**。**”******&**n**b**s**p**;**&**n**b**s**p**;**&**n**b**s**p**;**&**n**b**s**p**;**好**好**说**你**让**什**么**让**!**冯**初**晴**倒**是**不**怕**,**商**洛**的**小**厮**年**纪**也**不**过**十**六**七**,**身**材**矮**小**得**紧**,**真**正**打**起**来**谁**收**拾**谁**还**不**知**道**呢**,**关**键**是**她**一**只**手**腕**还**被**冯**正**松**握**着**呢**,**不**由**挣**了**两****,**顺**道**躲**开**了**长**生**力**道**不**轻**的**第**一**记**攻**击**。******&**n**b**s**p**;**&**n**b**s**p**;**&**n**b**s**p**;**&**n**b**s**p**;**冯**正**松**脑**袋**里**此**时**也**是**气**得**不**轻**!**商**洛**在**地**上**蜷**缩**着**满**头**大**汗**的**样**子**看**来**伤**得**不**轻**,**也**不**知**道**废**了**没**有**,**要**是**较**真**起**来**冯**家**拿**什**么**来**赔**?**本**来**想**做**好**人**拉**着**冯**初**晴**让**长**生**打**着**出**出**气**,**没**想**到**妹**子**力**气**还**不**错**,**竟**然**给**躲**开**了**。**眼**见**着**商**洛**声**音**小**了**些**在**往**这**边**看**,**冯**正**松**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n**b**s**p**;**&**n**b**s**p**;**&**n**b**s**p**;**&**n**b**s**p**;**“**你**还**敢**躲**!**”**就**着**一**只**手**还**拉**着**冯**初**晴**,**另**一**只**手**扬**起**来**正**好**能**扇**冯**初**晴**一**巴**掌**,**这**角**度**、**这**条**件**正**合**适**!******&**n**b**s**p**;**&**n**b**s**p**;**&**n**b**s**p**;**&**n**b**s**p**;**完**了**!**冯**初**晴**又**在**心**里**痛**骂**自**己**一**句**。**忘**了**这**是**没**人**权**的**古**代**,**忘**了**自**己**是**旁**人**眼**中**的**弃**妇**了**,**在**这**儿**人**的**眼**中**看**来**,**人**收**拾**个**弃**妇**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她**干**嘛**要**眼**巴**巴**凑**上**来**挨**揍**?**忍**一**忍**要**死**啊**,**反**正**袁**木**匠**也**不**会**那**么**轻**易**被**商**洛**挖**走**的**。******&**n**b**s**p**;**&**n**b**s**p**;**&**n**b**s**p**;**&**n**b**s**p**;**“**哎**哟**!**”******&**n**b**s**p**;**&**n**b**s**p**;**&**n**b**s**p**;**&**n**b**s**p**;**怎**么**回**事**?**冯**初**晴**本**来**都**拿**另**一**只**手**挡**在**脸**上**想**要**卸**去**一**部**分**力**道**的**,**不**曾**想**脸**上**半**分**痛**没**等**到**反**倒**是**等**来**了**冯**正**松**的**哀**哀**叫**声**。**睁**开**眼**睛**一**看**。**冯**正**松**的**手**还**高**高**扬**着**,**不**过**手**腕**上**多**了**一**只**偌**大**的**手**掌**,**死**死**捏**住**他**的**手**腕**,**让**他**根**本**动**不**得**分**毫**。******&**n**b**s**p**;**&**n**b**s**p**;**&**n**b**s**p**;**&**n**b**s**p**;**“**放**手**!**”**袁**漠**的**声**音**有**些**冷**,**握**住**冯**正**松**的**那**只**手**手**背**青**筋**突**起**,**捏**得**冯**正**松**半**边**身**子**都**软**了**。**另**一**只**手**在**冯**正**松**捏**着**冯**初**晴**的**那**只**手**臂**上**一**摁**,**冯**正**松**就**觉**得**像**是**有**钳**子**夹**了**自**己**一**把**,**疼**得**不**得**不**放**了**手**。******&**n**b**s**p**;**&**n**b**s**p**;**&**n**b**s**p**;**&**n**b**s**p**;**袁**漠**抿**着**嘴**将**手**一**甩**,**“**你**不**能**打**人**。**”**站**到**了**冯**初**晴**的**前**面**,**给**冯**初**晴**一**个**坚**实**雄**壮**的**背**影**。******&**n**b**s**p**;**&**n**b**s**p**;**&**n**b**s**p**;**&**n**b**s**p**;**冯**正**松**蹭**蹭**蹭**退**了**好**几**个**大**步**才**停****来**。**看**见**面**前**铁**塔**一**样**的**袁**漠**以**及**他**身**后**快**步**跟**着**跑**过**来**的**冯**正**柏**和**余**德**禄**。**讪**讪**顿**住**了**脚**,**同**长**生**一**起**将**地**上**的**商**洛**给**扶**了**起**来**。******&**n**b**s**p**;**&**n**b**s**p**;**&**n**b**s**p**;**&**n**b**s**p**;**“**冯**初**晴**,**我**这**就**去**官**府**撤**回**休**书**!**”**商**洛**在**地**上**滚**了**一**圈**,**发**髻**乱**了**。**衣**裳**散**了**还**沾**满**了**灰**尘**。**此**时**狼**狈**的**模**样**哪**里**还**有**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潇**洒**模**样**。**对**冯**初**晴**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可**见**心**里**打**的**主**意**可**不**是**字**面**上**的**撤**回**休**书**那**么**简**单**。******&**n**b**s**p**;**&**n**b**s**p**;**&**n**b**s**p**;**&**n**b**s**p**;**有**这**一**条**吗**?**冯**初**晴**疑**惑**地**渣**渣**眼**睛**,**不**知**怎**的**,**在**袁**漠**背**后**站**着**都**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冯**初**晴**将**此**归**结**为**袁**漠**身**材**粗**壮**的**缘**故**。******&**n**b**s**p**;**&**n**b**s**p**;**&**n**b**s**p**;**&**n**b**s**p**;**冯**正**柏**几**个**赶**到**时**正**好**听**到**商**洛**的**这**个**宣**布**。**他**和**冯**正**松**不**同**,**他**接**受**了**冯**家**败**落**的**事**实**,**宁**愿**从**头**做**起**也**没**想**过**借**冯**初**晴**的**东**风**,**自**然**是**不**会**捧**着**商**洛**,**轻**哼**了**一**声**道**:**“**你**当**真**是**欺**负**我**冯**家**无**人**给**初**晴**做**主**了**么**?**”******&**n**b**s**p**;**&**n**b**s**p**;**&**n**b**s**p**;**&**n**b**s**p**;**今**天**冯**初**晴**和**袁**漠**去**青**岗**岭**买**木**料**回**来**,**袁**漠**和**送**木**料**的**人**把**东**西**搬**进**去**冯**正**柏**就**发**现**不**见**冯**初**晴**的**影**子**,**正**问**袁**漠**原**因**的**时**候**又**见**着**家**里**的**几**个**孩**子**手**拉**手**来**了**作**坊**,**一**问**之****又**听**说**冯**初**晴**去**的**时**候**脸**色**很**不**好**,**见**着**商**洛**在**就**把**几**个**孩**子**都**给**支**使**出**来**了**。**结**合**了**孩**子**们**和**袁**漠**的**说**辞**冯**正**柏**和**余**德**禄**当**时**就**变**了**脸**色**,**冯**初**晴**此**次**回**止**马**坝**变**了**许**多**,**曾**经**劝**过**他**们**要**和**人**吵**架**之**前**必**须**先**把**孩**子**安**顿**好**,**不**能**当**着**孩**子**大**吵**大**闹**。**她**这**是**要**大**吵**大**闹**的**势**头**啊**!******&**n**b**s**p**;**&**n**b**s**p**;**&**n**b**s**p**;**&**n**b**s**p**;**止**马**坝**的**人**什**么**样**子**余**德**禄**最**是**清**楚**不**过**,**以**往**的**难**听**话**在**余**姚**氏**这**儿**就**止**了**,**并**不**曾**传**到**冯**初**晴**耳**朵**里**去**;**还**道**她**成**天**在**竹**楼**里**画**画**做**绣**活**是**个**安**静**温**柔**的**,**没**想**到**她**会**火**爆**得**连**门**都**不**进**就**去**找**商**洛**算**账**,**这**笔**账**能**算**得**清**楚**吗**?******&**n**b**s**p**;**&**n**b**s**p**;**&**n**b**s**p**;**&**n**b**s**p**;**当**然**算**不**清**楚**,**经**过**这**撩**阴**腿**的**奇**耻**大**辱**,**商**洛**是**绝**对**不**会**放**过**冯**初**晴**了**。**两**人**现**在**的**身**份**说**穿**了**就**是**尘**归**尘**、**土**归**土**分**得**清**清**楚**楚**,**他**就**是**想**要**使**昏**招**还**得**顾**忌**着**被**反**咬**一**口**;**但**要**是**人**落**在**他**手**上**,**到**时**候**玩**死**她**的**方**法**可**有**千**百**种**。**此**时**此**刻**,**商**洛**没**有**想**到**穗**儿**该**怎**么**办**?**或**者**说**,**穗**儿**在**他**心**里**就**只**是**个**血**缘**相**连**的**孩**子**,**接**回**府**中**难**道**会**少**了**孩**子**吃**喝**穿**戴**不**成**?******&**n**b**s**p**;**&**n**b**s**p**;**&**n**b**s**p**;**&**n**b**s**p**;**“**能**做**主**的**是**你**吗**?**冯**二**哥**!**”**商**洛**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能**喘**上**气**了**,**身**子**还**是**像**只**大**虾**那**样**蜷**缩**着**,**神**情**却**阴**鸷**得**可**怕**,**转**向**冯**初**晴**时**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初**晴**,**就**要**如**你**的**愿**了**,**你**高**兴**吗**?**”******&**n**b**s**p**;**&**n**b**s**p**;**&**n**b**s**p**;**&**n**b**s**p**;**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冯**家**上**面**有**长**兄**冯**正**松**在**,**能**帮**冯**初**晴**做**主**的**就**轮**不**上**冯**正**柏**,**至**于**冯**正**松**,**他**正**巴**结**着**商**洛**呢**。******&**n**b**s**p**;**&**n**b**s**p**;**&**n**b**s**p**;**&**n**b**s**p**;**这**世**道**规**矩**是**给**有**钱**有**权**人**订**的**,**当**初**原**身**冯**初**晴**在**门**口**跪**了**那**么**久**求**的**不**就**是**商**洛**一**句**“**撤**回**休**书**”**的**话**吗**?**现**在**倒**是**得**到**了**,**可**惜**如**今**的**冯**初**晴**避**之**唯**恐**不**及**不**及**,**如**何**能**高**兴**得**起**来**?**(**未**完**待**续**。**。**)******&**n**b**s**p**;**&**n**b**s**p**;**&**n**b**s**p**;**&**n**b**s**p**;**p**s**:**&**n**b**s**p**;**&**n**b**s**p**;**不**骗**人**,**昨**晚**上**哭**了**大**半**夜**。**后**来**一**想**,**对**不**起**我**的**又**不**是**我**点**娘**的**读**者**,**我**干**嘛**要**断**更**!**而**且**这**边**断**了**我**不**是**连**微**薄**的**收**入**都**没**了**?**狠**狠**掐**了**自**己**几**把**,**今**天**上**午**出**门**玩**了**一**通**,****午**回**来**整**理**了****大**纲**,**正**常**更**新**!******&**n**b**s**p**;**&**n**b**s**p**;**&**n**b**s**p**;**&**n**b**s**p**;**只**是**这**两**天**计**划**出**门**散**散**心**,**更**新**暂**时**日**更**三**千**,**二**月**我**会**双**更**挣**全**勤**的**,**大**家**不**用**怕**我**断**更**了**。******&**n**b**s**p**;**&**n**b**s**p**;**&**n**b**s**p**;**&**n**b**s**p**;**还**是**要**说**一**声**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情**绪**化**** ... 072 游戏规则 073 刁钻讼师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73 刁钻讼师 绣妆商洛那具挑衅意味的一句话问得冯正柏哑口无言,余德禄和余姚氏本来是有心帮冯初晴说几句话的,闻言也只能偃旗息鼓,转而驱散那些个唯恐天不乱的村民们。 余德禄在村民的心目中威信高,他一开口,便有人两两勾肩搭背笑着离开了。 “这个,有事好商量,何必做得那么绝呢?”眼看天se已晚,余德禄只得在中间和起了稀泥,做里长的,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冯正柏也拉了一把还不干休的冯初晴,“穗儿在家里找你呢,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商量还不成吗?” 冯初晴整个人都有些怔愣,她不明白为什么跑这么一趟好像还让事情更加混乱了;然而也知道事已至此再逮着商洛打骂一顿也只不过让事情更糟糕而已;最初的冲/动过去,那股暴脾气发出来后也没了后劲。 抬眼看商洛认真回道:“我是真的没心思重新巴上你不放,从今后我们当真是桥归桥归各管各的好不好?” “晚了。”商洛犹自忍耐着锥心的疼痛,目光中恨意不减;今ri之辱可比逼婚还来得伤痛,今后止马坝的人提及“商潘安”,怕只记得捂着面满地打滚的狼狈身影了吧。 “走吧。”冯正柏又拉了冯初晴一把,给自家大哥丢了个好好劝劝的眼神,却被冯正松别开脸多了开去,只得暗暗谈了口气。 “没事了,我们先回去吧。”冯初晴觉得眼前袁漠的背影有些僵硬,伸手指戳了戳,发现那叫一个坚硬如铁,不知道绷得有多紧。她这一戳像是魔咒似的解除了袁漠的警戒状态,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垮了来似的转过了身。 “都是我的错。不该和你说那些话的。”上,走在最后的袁漠依然很沮丧,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当中。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笨笨了。要是不说那些话冯初晴就不会找商洛吵架,就不会差点被人给打了。想到远远看到冯初晴差点挨打的那一幕,袁漠就觉得浑身都充斥着一种让他很不安的躁动感,很想冲出去抓着那些伤害冯初晴的人狠狠揍一顿,天知道他花了多大jing力才制止住了自己没把冯正柏的手腕捏碎。 “这哪里就怪你了,要不是今天把事情揭开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就晚了。”冯初晴是知道商洛和吴桐的关系的。两人来了止马坝之后吴桐就没再出现过。商洛突然就说要在景山镇附近丝织厂,想必吴桐在这上面已经是cao作得差不多了。 念及此,冯初晴轻轻拉了前面装着怒气走的冯正柏撒娇起来:“二哥。我知道是我冲动了,可是人家一听说他竟然卑鄙得要抢你和满夏哥的活就忍不住嘛!而且你知不知道的,咱们冯家的房和织造厂现在都落在他和吴桐的手里,我们冯家怎么倒闭的和他们tuo不了干系。” 冯初晴之前不说倒不是因为她还维护商洛,只是凡事都讲求证据,她现在只有全身无意间听到的那点讯息,要想确定就是商洛弄垮了冯家难。听上去也荒谬了点。之所以现在说出来亦不是就有了证据,而是冯正柏正和她生气,她莫名去的有些害怕。 袁漠只得了冯初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希翼地想再听她说点什么,谁知道她转身又去温言软语和冯正松说话了,把他晾在了一边心中满是忐忑。狠狠将旁的一根树枝扯在手里折断又折断。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你猜测的?”冯家的败落来得古怪。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要真是如冯初晴所说生意和院落都在商洛和吴桐手里。这中间的猫腻可就多了。 回想了穿越后的所见所闻,为了保守起见,冯初晴只道:“反正院现在姓吴,那个和商洛交好的吴桐就是吴家六少爷,别的我也不敢肯定。” 冯正柏闻言后沉默了好久,直到一行人快回到缫丝作坊门口他才停脚步,道:“明天你就和我去海窝找满夏哥一趟。” “你找满夏哥干什么?”刚才不是在说同仇敌忾的事情吗,还打算等兄妹俩统一了战线她再问问关于商洛撤回休书的话题。 “满夏哥有个至交好友是出名的讼师,以前还是他们万年镇的人呢;不管是生意还是你的事情都得讨个主意先备着!明ri我再请德禄哥找一找大哥,总不能让他胡来把你给卖了吧。”冯正柏只觉得头大如斗,缫丝作坊才刚刚起步,常满夏那边建房也正如火如荼进行着,谁都忙;但冯初晴的事情又不得不管。 “讼师?”冯初晴记得上次在景山和高言娘聊天时听说旺哥儿的爹便是讼师,“二哥说的该不会是方崇光吧!”她记得常满夏是叫他崇光的,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啊,哪里像是个“名嘴”? “对啊,你也知道方讼师!”但凡是习识字的人谁不知道方崇光,看冯初晴的一副茫然的模样,左右也不差几句话的功夫,冯正柏便将自己听说来的方崇光事迹捡着出名的说了几件。断案什么的是他的本职工作至今未逢一次败绩,他的刁钻古怪也算是一绝。 据说在他没出名之前曾经在益州一位叫王兴茂的大夫处治病,那王大夫医术高超但却是个贪财抠门的xing。待得方崇光成名之后,益州不少人都捧着银上前求赐墨宝;王大夫也想要附庸风雅,自然也是捧着银上了门,可是人家都是两纹银一副对联,他就抠门地只拿出来五十两。当时方崇光没说什么,却是在纸上大笔一挥题了两个词语便住笔不动, 财源茂盛,生意兴隆 这两个词都是难得的好词汇,且将那大夫的名讳巧妙地嵌了进去,听着意头也不错。可那个王大夫是干什么的?大夫啊,一个大夫在门面上挂这两个词不是招人唾弃吗?顿时,王大夫哭的心都有了,想不要对联呢银都给了一半了。 偏偏方崇光就是故意的,说是银收一半,对联当然也就写半截。无法,王大夫只得自认倒霉,乖乖送上另一半银两还说了无数的好话。方崇光这才大笔一挥,将这两个词汇巧妙地用在了一处: 喜看世间财源茂盛,不求我处生意兴隆。并留了横批“康健王道”。 这,冯初晴真的是对方崇光另眼相看了。左右家里存了不少布偶,袁漠那里也有一批玩具出产,冯初晴便建议直接去益州找方崇光,而不用再劳烦常满夏,不过倒是可以顺给常满夏也打个招呼。 第二ri冯正柏有事要走,袁漠只好顶替他的位置和余德禄成一组缫丝搭档,眼巴巴瞅着冯初晴兄妹俩消失在止马桥的那头。余姚氏今儿也有任务,那就是盯着商洛会不会去做那个“立即”。也不知道商洛是伤得重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他和他那个小厮根本就没出租住的院门,倒是冯正松两口跑得勤快,越跑脸上喜se越甚,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先不说冯正松两个得到什么消息能令得夫妻二人欣喜若狂,单来说见着方崇光的冯初晴人,为什么说是人呢?没办法,听说他们找方崇光有事相求,常满夏硬是丢了手里的一堆事情跟着一起到了益州城。 益州城有好几个居民区,方崇光一家住在许家巷正街上中间位置,街那头连接着东街菜市场,人来人往的煞是热闹,照常满夏的介绍,这便是方崇光迁居在此想要享受“闹中取静”的心思作祟。 他们的马车到时,旺哥儿正和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妇人在门口玩着竹蜻蜓,一老一小笑得挺开心。见着冯初晴,旺哥儿顿时东西都不要了,像个炮仗似的就冲了过来:“晴姨,你又给我带什么好玩的了?穗儿呢,你怎么没带她来?” 这人在世上还真的看脸。穗儿人虽然小,但不管走到哪都被人惦记着,靠着便是她那张萌死人的水晶面孔,瞧这才四五岁的小屁孩都念念不忘。 那厢旺哥儿的奶奶方向氏本来担忧地想跟来,随后便见着后面的常满夏,放心地挪着小脚退了回去,“崇光,满夏来了。” 不消说,不单单是方崇光见着这一行人喜上眉梢,高言娘也不例外,特别是见着冯初晴送上的两幅座屏,乐得那么温柔的人都止不住惊叹出声:“漂亮了,我这就去把厅上那副画给换来。” 方向氏也凑上来看了,还伸手轻轻摸了一把,“当真是绣的呢?怎么比真花看着还好看,比崇光画的那鲜活多啦!回头让崇光他爹看能不能想法裱糊,否则脏了损了多可惜。” 说来这时代也没玻璃这东西,绣敞在空气中时ri一久便有褪se脏污的可能,也难怪方向氏会如此感叹了。不过方崇光他爹是jing通裱画技艺,稍微处理之后想必能够增长画面鲜活的保存时间。冯初晴为此表示很期待。(未完待续) ps:泪求订阅安慰爱瑷受创心灵r655绣妆 ... 073 刁钻讼师 074 赶快嫁人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74 赶快嫁人 绣妆一个手艺人最大的得意当属成被人真心实意称赞喜爱了,冯初晴现在完全理解了当袁漠交货给她那种眉se舞的感觉了。可说到别的来意,她就彻底没了雀跃。 再刁钻的讼师遇上冯初晴这案怕都觉得棘手。方崇光也不例外,耐着xing听冯正柏说完了前因后果,他是上上将冯初晴给打量了好几遍,看得冯初晴心里发毛,这才摇头晃脑问道:“你是真的不打算跟着商潘安过了?” 一个被人称作“潘安”的男人在女人心目中或许很吃香,在男人心里可就只剩“娘娘腔”个字了。之前“冯初晴”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跪求回府不免也是让人津津乐道了很久,唾弃者有之,同情者也有之,方崇光属于那种很想逮着人狠狠骂上几句的,可惜始终只是想想,毕竟不可能真的追着找人出来说教。 然而这才不到半年时间,情比金坚都舍得去死的人突然就以这样一副决绝的态来表明她不再稀罕商洛了,怎么不让方崇光觉得惊讶。 冯初晴很坦然地前途,“如果还有跟着他过的想法我们又何必这么着急地来这儿找你讨主意。” “崇光,你就帮初晴妹想想办法吧,我这头才打算和她做点小生意攒几个私房钱花用,那头她就回商家的后院了多可惜。再说了,以后你好意思让别人的妻给你绣绣、给你儿做玩具 ?”高言娘在景山的时候??就听冯初晴坦言说了是被商洛休弃的,还想着她为人不错怎么就迷了窍呢,现看她迷途知返自然要大加帮忙了。高言娘深知方崇光的坏脾气,生怕他一个脑抽就嫌麻烦甩手不顾,这才在一边又帮着言语了几句。 方崇光瞧着手边上的椅扶手并未言语,一双jing明的眸里根本看不出他心里想的什么。常满夏在一边顿时就急了,哼道:“我就说这事找崇光没多大作用,他这么些年可没接过这类型的官司,别到时候输了影响他的名声。我知道前街有个乔讼师专门主理人婚事官讼,要不……” 方崇光之所以这么些年未逢败绩,和他挑案的条件也是密不可分的。冯初晴这事情着实棘手,要没有高言娘敲边鼓,他是想都不会想这案的前因后果的,现就想了,也没打算立刻就接来。 不得不说,常满夏挺了解他的,专挑着他的软肋刺激。别人要是这么说,他就能一口口水喷过去,然后转身走人,干脆就不接了!但这话是和他从小穿一条裤长大的好友,就算是明知麻烦也只有硬着头皮翻着白眼驳道: “谁说我怕输了这官司?都走到我家里来了还去找别的讼师才是砸我招牌呢!我是在想这事儿得走偏锋,不然真是不好办。” “那你倒是想到没有?”向来温吞吞的常满夏这次是出奇的着急,那样都恨不得来抓着方崇光摇上两。 方崇光这不急了,斜着眼睛将常满夏打量了一遍,慢条斯理道:“你们是要听简单的法还是麻烦点的?” 不知怎的,常满夏就有些心虚,讪讪笑了笑,“有简单的法谁还要麻烦的啊。” “是啊是啊,方大哥你就别卖关了。”冯正柏也在一边赔笑了句。 方崇光这才摸了摸他鼻两撇小胡,意味深长道:“休书上不是说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吗?既然这样,你另找个人嫁了难不成商潘安还能强抢不成?要真是强抢,那我就能告得他商潘安不死也能tuo层皮。” “这算什么办法?”冯初晴目瞪口呆,她不想进商家那个牢笼不代表她就要进另外一个牢笼,“我要是想嫁人,商家的条件不是要好许多。” 这倒也是,人以前苦恋商洛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蹬着商洛回心转意她都不愿意回去,让她就这么嫁给别人她又怎么会愿意呢?常满夏嘴边溢出个苦笑,“对呵,你这算什么办法?” 方崇光白眼一翻,“难道不是办法吗?这可是最好的办法呢,连那个跟着她被赶出门的孩只要男方愿意接纳我都可以让她不用回商家。” “那麻烦的呢?”没办法,冯初晴暂时没嫁人的打算。 “刚才你们说到了嫁妆,这个可以利用起来。以冯家以前的家境,这嫁妆数目怕是不小的吧,商商家眼是个什么境况暂且还不甚明白,但既然休你出门都没退嫁妆给你,说明他们家没财大气粗不稀罕银钱的。利用这一点,赶在商潘安去知州衙门前先去探探他的口风,用这个讲条件。”顿了顿,方崇光又瞄了眼常满夏,大有恨铁不成钢地意思,才接着道:“当然,若是你立时找个人就嫁了也是能够要回这嫁妆的。后一种办法为何我说麻烦,却是怕商潘安本就不在乎你们家嫁妆那点银钱,再说了,撤回了休书,你的嫁妆还不是人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行了,你就别在这儿一遍又一遍的说了,嫁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你,只要说得出麻烦办法那就能做得到。”温柔的高言娘此时倒是拿出了魄力,瞪了方崇光一眼,拖了冯初晴的臂弯就往外走:“初晴妹,你来的时候没看见口那间面相北大街的铺面吗?那就是我预备拿来做买卖的地方,你方大哥给我题了个店名叫‘逗趣堂’,现都弄得差不多了,你看看行不行?” 高言娘可是第一次拥有自己的事业上心得紧,若不是冯初晴那事情重要些她早就耐不住xing了。方崇光却是愁得差点哭出来,他都觉得麻烦地事情难道还会轻松吗?现商洛的人还在冯正松家,谁知道两人私底会达成什么协议。冯初晴一天身为冯家人,冯正松就能做她的主,这事情就不好办。 逗趣堂是方家笔墨店分出来的一间小铺,里头按照冯初晴提供的思分成了两个部分,一边是布做的玩偶,做了一级级台阶型货架;一边放竹木玩具,货架是镶在墙上的一个个格。不知道是不是看惯了袁漠光滑得像是上了油漆似木面的缘故,冯初晴总觉得人家做的货架毛里毛糙的,竹木结构的倒还罢了,要是布做的玩偶往上面一放就有些掉身价了。 结合了铺面的位置,冯初晴给高言娘建议了在阶梯式货架上铺一层绒布,到时候再做一些绢花等小玩意儿当做赠放在旁边装饰着,既美观又上档次。 冯初晴和高言娘又细化了一番合作方式,高言娘也不做什么独家,但冯初晴提供给逗趣堂的玩偶和竹木制必须要是jing,价格可以比冯初晴外包出去的高成。每个月的初一是高言娘送订单的ri,十五是交货的ri,当然,要是到时候生意实在是好,这中间还能再加一些附带条件。 冯初晴都还有些担心东西的销,高言娘却是神秘地一笑,“之前我可是带着旺哥儿走了不少家人情,他手里的玩具早已经是引得人心惶惶的,这逗趣堂大门没开每天都有好几拨人来问的。” 这冯初晴也放了心,当即报出了在家时算好的价钱,玩偶从大到小,从绸缎到棉布,从花se到素面,分成了五个等级。 批发价最高的一也就是一两银一个,这种东西贵在jing所以数量上面会少一些,用来专供高等用户。第二等八十、第等五十、第四等二十、到第五等就才六。 竹木玩具最便宜的则又竹蜻蜓这样的一钱一个用来做添头,但最贵的可以接受拼图的定做,木料和大小价钱就有得考究了。 说了价钱,又说起了取货方式,高言娘就有些泄气,“要是你住在益州城来多好,也不用套辆车来来去去的多麻烦,远近尚且不说,我可是听说九陇县那边的道不怎么好,你们那叫止马坝的地方遇上雨季常常车马不通的,可别耽搁了生意。” 这一点冯初晴也不是没想过,但益州城里的生活水平实在是高,周边的话一时半会儿没熟人做事情也不方便;而且袁漠那边的事情暂时确定不了,总不能半道丢了人就跑吧? “唉,还有啊,你绣活那么好,要是能开个铺接生意兴隆也不错,我看崇光他就很喜欢你送的那个座屏;以后我就是想介绍人给银你的绣也得有地方啊。”还没等冯初晴说话,高言娘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说实话,冯初晴还真没想过开绣铺。高言娘这一提醒她算是醍醐灌顶,立时便觉得这真的是个好主意,玩偶这些虽然能挣钱但不是??她兴趣所在,而且玩偶做工简单,根本不需要她亲力亲为,余家姐妹完全能胜任这工作,她只需要一个月做那么几个高大上作便成。 “若是益州城周边开绣铺,高姐姐觉着哪里合适?”不管开还是不开,什么时候开,冯初晴这急xing还是忍不住问了高言娘的意见。r1152绣妆 ... 074 赶快嫁人 075 波澜骤起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75 波澜骤起 绣妆益州之分作四县,崇宁、蒙阳、九陇和定县,又属九陇地域最为宽广,几乎囊括了州府城区所在。 冯初晴既然问起来,高言娘自然就将四个县范围内合适的镇都给想了一遍。从交通便利到物价再到人际关系,还真想到了一个地方:景山镇。 景山镇离益州城马车快的话也就半个多点时辰程,进是大山当中的九陇县衙以及止马坝、海窝、出是益州城外第一个歇脚小镇西郊;左边接壤黄泥遍地陶业兴旺的崇宁县,右边有宽敞大道通往定县万年镇;又有景山牡丹和昧禅林声民在外,每ri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分析了这么多,冯初晴也是意动不已,她之前又投资了缫丝作坊些银钱,目前手里还剩六十两整银,也不知道够不够在景山开一家绣铺。要知道,后世依托风景区卖纪念的铺那都叫一个生意兴隆啊,做多不如做jing,以牡丹为主的蜀绣铺,想想都能够宁心静气,会心一笑。 在方家用过了午饭,一行人回止马坝的脚步总算是轻快了些,只是他们不知道,商洛没有立刻回益州城而是正在止马坝酝酿着大计划,这个计划也没让冯初晴等久。 就在逗趣堂开业前的一个午,还是冯正柏和冯初晴去益州城送了第一批货物回来,冯初晴腰包里多出了二十两银心里正高兴,和冯正柏说起找个ri去景山镇转转找铺面的事情说得眉眼弯弯,却没想到回到止马坝会见到如此混乱的一幕。 冯初晴兄妹俩回到止马坝的时间不算晚,也就午五点过的样,放在五月末这时节天se还早,以至于老远就见着止马桥那头围了不少人,目测貌似整个止马坝的人都出动了。 “怎么回事?”间或着还能听见余德禄原本爽朗的声音拉着大嗓门和人争论什么,听都能听出来当中的无奈和气愤,原本心情还算轻松的冯正柏有些惊慌地往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 过桥后,冯正柏得站在马车车辕上才能看清围在余德禄家门口的一堆人中发生了什么事,可站起来才发现,这事情还不是余德禄家门口的,而是他缫丝作坊门口的,只是人围得水泄不通,听着余德禄声嘶力竭说着什么才以为事情是发生在余家。 “二哥,我怎么听着情况不对劲。”冯初晴站起来高也不够,但却尖着耳朵听了个真切,怎么像是村里人在嚷嚷着让余德禄结清之前的蚕茧银钱! 冯正柏也听清了,的确是在要求余德禄结清银钱! 从五月初六开始,缫丝作坊也算是正式开始运转,但因着前期运作投入了不少本钱,在收蚕茧的时候就由着余德禄出面作保,给了止马坝村民一个相对公道的蚕茧价格,前提条件就是先欠着,等常满夏那边运作起来缫出来的丝线有了去处就立马给村民兑现。 余德禄在村里威望不错,止马坝的村民也多淳朴,常满夏在止马坝来去过几次也有不少人知道他是万年场常家人,劳神费力把蚕茧运到万年镇去还要被所谓的“蚕桑会”也盘剥成价来,能够在自家门口毫不费力就卖出去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还生怕自己去得慢些冯正柏就不收了,一个两个得牵线似的将家里储备的蚕茧往冯二作坊里送,挤得满都是。眼见着常满夏那边已经在调试机器,常满夏也开始在益州几个县寻找布庄敲定送货合同了,这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一招。 不管怎么样,兄妹俩还是要先挤进去才知道前因后果啊! 花了老大的力气,冯初晴终于在冯正柏的护送进入了人群中央,这才发现不光余德禄夫妻是人浪当中飘摇的小船,就是袁漠此时都横着根扁担站在作坊门口,虽然他只是板着脸不说话,但也足够让人觉得心惊肉跳了,或许这便是一大群人围而不攻的主要缘故吧。 “怎么回事?”冯初晴挤进去站在袁漠身边才小声问了出来,冯正柏却是一进来就被人给拽着嚷嚷着叫给钱。 “不知道。”袁漠有些闷闷的,看了眼喧闹的人群,身往冯初晴的方向挪了挪,将她挡在了后面,“要不你先进去吧,这儿危险,万一冲撞到你就不好了。” “你告诉我事情来龙去脉我就进去。”冯初晴向来是吃定了袁漠,问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袁漠无法,只得简单将事情给说了一遍。 从那天冯初晴去了冯家院闹了一场之后,往缫丝作坊送蚕茧的人渐渐少了些,虽然有所发现,但正庆幸作坊空不够的冯正柏也没怎么在意,没想到冯正柏今天前脚刚走,后脚村里就有个梁寡妇来作坊支支吾吾要找冯正柏。 冯正柏不在,余德禄是在的。止马坝人不多,大多数人家也没有田地,平时争执少,需要里长当家做主的事情并不多,余德禄这个里长自打有了儿这上进心也水涨船高,合计着冯正柏这门生意有搞头,不但凑了银钱,也把人给凑了过来;成天忙着不算,有人找冯正柏这个挂名老板,他自然是要上去说道说道的。 要说这梁寡妇也是个勤快人,虽然男人死了十几年,她愣是靠着养蚕赡养着公婆带大了一双儿女,平ri里余德禄夫妇对她家还是多有照顾的,所以余德禄一说会作保让村民们把蚕茧卖个好价钱,这梁寡妇算是第一批响应的人,将屯在家里的一多斤蚕茧全都送来了作坊。按照冯正柏的定价,一斤蚕茧十二钱,这梁寡妇总共一十斤怎么也值十五两银往上,基本上是人家半年的生活费了。 梁寡妇找来没别的事,就说家里的公婆病了要银看病,能不能请作坊把她的银给结了,多的也不要,就十五两银足了。 余德禄家今年的蚕茧都还压在作坊,家里这几年攒的银投到了作坊里还没见着利润,一时间哪里去拿银钱给她;让余姚氏去找冯廖氏,冯廖氏倒是听着梁寡妇可怜,将家里压箱底的二十两银给送了过来。 谁知道刚刚把梁寡妇的银钱给付了,又来了两户人家说家里短了银钱要等急用。余德禄这傻眼了,哪里有银付钱的,止马坝来户人家大都靠养蚕为生,谁家都不宽裕,人都求到这份上了,余德禄只好让人先回去等着,他再想想办法。要知道,冯正柏家里肯定也是没多少余钱的。 不曾想,往ri一句话顶多大作用的余德禄今ri说话像是不顶用了,来人非但没散去,反倒是越聚越多,甚至不知道从哪传出来谣言,说是余德禄联合了冯正柏祸害止马坝村民来了,要不然他们缫丝怎么不请村里人反倒是去外面买人,而且都不许村民进去看着。 还有人说他们两个是打算骗了村民们的蚕茧拿去蚕桑会贱价卖了准备跑。 不管是哪一个说法都让人越发的混乱,混乱中,有人开始翻旧账,一会儿说余德禄这个里长当得不够称职,八年的小错处都搬出来说道起来;一会儿又说要把蚕茧搬回家去。 说着说着,村民们不知道谁起的头就要往作坊里冲,还好袁漠之前听着不对味就从后面来到了前面,和作坊里的忠叔一起挡着门边这才没让人趁乱冲进去坏了东西。这一僵持就是一整天啊,后来余德禄发现时机不对,便让忠叔赶紧去冯家院找冯正松先来稳住局面,可至今也没见冯正松出现。 这个很不正常!冯初晴怎么都觉得这事情透着邪门,这些村民们平时见着余德禄谁不是脸上带着五分笑的,而且,村里不是还有五位族老吗,这时候怎么不见影踪了? 说曹cao曹cao就到,而且这五位族老竟然还是和冯正松一起来的!冯初晴眼尖,从让开的人群中见着商洛那小厮长生的身影一闪而没,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却又快得让人抓不住。 见着族老来,余德禄和冯正柏都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左一右苦着脸迎了上去,冯正柏还对冯正松露出个感激的笑容 来,这时候才知道真不愧是打虎亲兄弟啊! 然而,一刻,冯正柏才知道这亲兄弟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插刀的! 族老们正正经经听余德禄把苦处一说,点了点头,张嘴却是:“这事儿吧,是你和冯家老二办得不地道。特别是你,好好的一个里长为何要做出空手套白狼这样丧良心的事呢?咱们止马坝的人谁家不是靠着养蚕找到半年到明年春的嚼用,你这么一来,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我看啦,做人不能这么丧良心的!还好正松他一心想着咱们止马坝的这些父老乡亲,自打知道蚕桑会压咱们的价钱后就到处求爹爹告奶奶的,总算是找到了一家愿意以去年那价钱现钱收购蚕茧的人家,过几天人就抱着银优先收咱们村的。”r1152绣妆 ... 075 波澜骤起 076 绝好算计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76 绝好算计 绣妆一,冯正松就成了救苦救难的“民族英雄”,而“空手套白狼”的余德禄和冯正柏自然就成了人人不快的蛀虫。 说话的是五位族老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人称郭老祖,九十开外的年纪就是放在整个益州也称得上是长寿老人,比余德禄爷爷的年纪还要大上十来岁,膝五世同堂、人丁兴旺,他本人则见证了余家四代里长交替,以前可从来不见他跳出来说什么,但今天竟然被冯正松搀扶着从村尾走到了村口。 “郭老祖,您老人家怎么这么说?我余德禄为人如何村里的老少爷们谁不知道,我是那等能做出空手套白狼坑咱们止马坝乡亲们银钱的人吗?”余德禄觉得心里很受伤,他之所以把老爹压箱底的棺材钱都拿来投资缫丝作坊,为的还不是月回来那ri村里人个个愁眉苦脸的样,想着身为里长,不能为村民谋福利视为失职,这才挖空了心思人也累得tuo了一层水地干,不曾想到头来被人说是“白眼狼”,四十岁的人了,真相抹泪撂担不干。 “不是,不是的话那你把帐给我们结了啊!”还真巧了,跳得八丈高要余德禄结账的正是郭老祖的小孙郭老幺。郭老幺从懂事就跟在郭老祖身边侍候,郭家人口众多,有大家的一口吃的定然短不了郭老幺,可这人都有长大的一天,转眼郭老幺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了,谁都没义务再养着他,靠着嘴巴会来事,他倒是也好意思求着郭老祖竟然跟了他过活,有郭家人对郭老祖的供奉,他们一家倒也能混个温饱,在止马坝并不是很受欢迎。 但这时候,他爷爷发了话,他再来咋呼,村民当中便两两又多了许多附和之声。 余德禄一时语塞,望向旁边的冯正柏,处理起村民间的小打小闹没问题,但真要较真关于金钱来往余德禄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冯正柏这时候也是回过味来了,扫了眼人群中说话的人都在看自家大哥,心里的苦味是怎么压也压不住。抓着这个间歇,冯初晴凑到冯正柏身边轻轻说了两句话,冯正柏先是犹豫了片刻,随即找了缫丝作坊门口的大石头爬了上去,吐气开声: “诸位止马坝的父老乡亲们,要是当初我们银钱足够又何必用这种方式来帮大家解决蚕茧囤积的难处?现在既然有更好的办法德禄大哥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之前这事是我一力促成,你们也都别扯着德禄大哥不放了。缫丝这行当我还是个生手、手脚不快还耗费了些,你们要全部拿回去怕是不够的,现在这暂且不说了。当初你们送蚕茧来是和我们作坊签了契约的,五月交茧的六月拿钱、以此类推;现你们想要反悔也行,但不是让你们这样一窝蜂挤过来。” 顿一顿,听面还有人小声说什么余德禄不配做里长云云,冯正柏心更是愧疚,幸好冯初晴告诫他两句,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这事情别人是打着一石二鸟的主意来的,没道理为了缫丝作坊这点事把人余德禄给坑了,好歹也要保住一个不是!念及此,冯正柏咬着牙也要把这事情给扛过去, “谁家卖与我们多少蚕茧回去翻一翻契约便知晓,趁这一晚上的机会你们也好摸着良心想一想德禄哥当里长这么些年对你们怎么样?会不会因为我一个外人就出卖大家?明天一早,我在这作坊门口摆桌你们要取回去多少蚕茧我就称多少给你们。” “正柏,不能这样。这几天ri头大,库房里面的蚕茧斤头少了许多,差不多一个月,咱们也用去了不少,你拿什么来还?”余德禄之所以在这儿争了大半天就是怕这个,五月的大晴天,蚕茧损耗了不是一星半点,间库房里的蚕茧加上缫丝用去的,损耗起码得好几斤,这样一来,得亏多少银? “退退退,为什么不退?一个个的才真的是忘恩负义白眼狼,谁前两天都还找上我生怕作坊收够了蚕茧停来的最好别让老娘逮着你来退!大不了咱家的两斤不要就是,老娘倒是要看看这些黑心肝的能拿去卖多少银钱!”余姚氏别看在冯初晴面前还有几分里长的气,在村妇们面前她可没顾虑什么形象。 “德禄哥,做生意就讲个诚信。这次是我麻烦你了,让你也受了累,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冯正柏站得高,也是见着了商洛那小厮就杂在人群里,那郭老幺时不时就要转头去看他的脸se。刚才郭老祖一句句逼问余德禄的时候,边上另外四位族老面上虽然有所不忍,但都是在看到长生后闭嘴没再说话的,要是继续任由余德禄和他们周旋,一步会不会就是族老们觉得余德禄这个里长不尽责考虑改选的? 但他却不知道,此次找茬的爆发点固然是在作坊没付钱的那些蚕茧当中,却不是商洛想要的结果。 五位族老都是看着余德禄长大的,就算现在多多少少得了些好,看他那红着脸辩驳的样也是不忍心,左右还有几ri冯正松说的那收蚕茧的人才会来,就是缓两天又如何。 “说白了,这些人是信不过冯大爷您能当好这村长啊。”这话,长生还真说对了,冯正松讪讪笑着将郭老祖扶到自家椅上坐,没开口说话。 “怎么样?成了吗?”商洛租住的小院就在冯家院斜对面,听着这边的动静,商洛姿势有些奇怪地走了过来,不能怨他走得和大姑娘似的,实在是面那天被冯初晴踹了一脚疼了这许多ri了,还好他的东东一向摆在左边,冯初晴踢在右边,腿侧现在还好大一团乌青。 “少爷,事情最后被冯二爷一个人给揽过去了。他总归是大爷的亲兄弟,这事情难道真的要做那么绝?”长生明知自家少爷睚眦必报的xing,还是多问了这么一句,还直拿眼睛往郭老祖和他身后帮他捶肩膀的郭老幺那边看去。 商洛哪有不明白的,唔了一声挑了个座坐,“冯大哥不必介怀,若是二哥那边周转不灵便,不如让他转给我算了,都是自家兄弟未必然会亏了他去。” “商洛啊,你是不知道正柏那执拗脾气,我都替他着急,满打满算他手里也不会超过五十两银,怎么敢扯那么大的摊呢?这不是害人嘛!哎……,我这个做大哥的又怎么能光看不管呢,少不得把这脸往兜里揣出去求教求教别人。”冯正松入戏还挺深的,假的都说得和真的一样了。 郭老幺当即便伸了大拇指:“冯大哥这样高义的人才适合做咱们止马坝的里长嘛!在外面人面广、又关心咱们止马坝的民生,一心为咱们奔好ri去,爷您说是吗?” 郭老祖别看老眼昏花,他心里可是明白着呢,可是明白又怎么样?先是商洛捧着白花花几十两银上门,后又有冯正松说当了里正以后会给郭老幺安排些轻省活儿,让郭老幺的ri能好过些。郭老祖这辈最心疼的就是打小陪在身边的嘴甜孙,知道在他年之后郭家别的人根本不会再养着他,只得趁着还活着的ri多给他谋划谋划。 顺着郭老幺的话,郭老祖脸上的褶动了动,也看不出来是笑还是没笑。豁牙的瘪嘴里好不容易蹦出了一句话来:“是啊,不能老守着个几年不变的止马坝,得活出去啊!德禄守成不错,想要攻城,难啊!” 得,郭老祖这句话一说,冯正松的心就落回了原地。送走了郭家两祖孙,看他们径直往最近的一家族老门上去,他才一脸惬意地回头:“这次真是多谢妹夫你鼎力相助啦。”做生意算什么,里长可算是一个官!虽说是芝麻小官,但好歹当上了之后能够在九陇县衙备案待查的,他现在不过二十多岁,有商家在后面推,指不定还能往上爬一爬,多稳妥的事儿啊,不知道比做生意担惊受怕好了许多。 商洛轻轻皱了皱眉,“暂且不说那么多,不知道大哥你什么时候能把初晴和穗儿的庚书拿给我?” 是了,即使想要撤回休书,那也得把冯初晴和穗儿的庚书户籍重新拿到衙门去登记造册的。当然,也能够像他之前放的豪言壮语那样分分钟撤回休书,只不过这中间花的银两就不知凡几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和商洛谁都没那么多现银的。 “这个你放心的,已经拿回来了。”冯正松也不是傻,即便是现冯初晴娘俩的庚书都拿在了手里,他也是不会那么轻易交出去的,而且,拿婚书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他媳妇现在都还在房里敷着药出不了门呢,冯初晴院里也不知道养的什么狗,咬着人就不知道松口,还好那狗不过几个月大牙口不紧,否则还不知道冯杨氏能不能坚持着回到家呢。r1152绣妆 ... 076 绝好算计 077 竹楼失窃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77 竹楼失窃 绣妆人群散去,冯正柏和余德禄焉头八脑地去了作坊里头清点剩余的蚕茧,冯初晴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开铺的道还真是漫漫兮其修远,回程的时候才刚刚算记着攒了几十两银,估摸着明天开始就要往外给了,本钱不够做事业还真是困难。 “初晴妹,要不你先到我家里吃了饭再接两个孩回去吧。”余姚氏站了一会儿,终是担心家里的一摊事情。事情闹了这么多,她其实并没有察觉出郭老祖那些话的意思,只是觉得村里人让她很失望,兴趣也便没那么高了。 “还是算了吧,我回去弄好了饭菜再来接两个孩。”余家孩多,反倒有利于钱俊的恢复,也能让穗儿的xing再开朗一些,冯初晴放心得很。倒是想着又要把手里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积蓄花出去心里对挣钱又有了急切的心态,招呼了袁漠道: “袁木匠,要不你晚饭去我家吃吧,我也好把这月的工钱给你。” 方才冯初晴和冯正柏说的话别人没听到,袁漠却是听个真切,眼见着她都要把这些时ri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银钱给出去,袁漠都替她心疼,本来想要立即摆手说不去的,又想着活儿干完了也没理由再赖在止马坝不走,以后要见着冯初晴的可是难上加难了,唔了一声点头表示应。 两人一前一后绕过了竹林来到了院门口,冯初晴正掏钥匙的时候,身后只听得淡淡的一声惊咦,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给抓住了。 “等一。”袁漠神情凝重地将冯初晴往身边拉了拉,微微弯了身往锁头上查看了一遍。又瞧向门边上篱笆墙被撑开的位置,浓眉紧紧锁在了一起。 “有什么不对吗?”袁漠的紧张也传染到了冯初晴,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在袁漠身后也弯腰着看了一遍,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冯初晴在袁漠身后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透过袁漠单薄的夏衫挠得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脑袋里顿时混沌一片。伸手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才结结巴巴解释道:“像是,像是有人撬锁没撬开,从篱笆墙挤了进去。” “不可能吧!”冯初晴意识往袁漠高壮具安全感的身旁边缩了缩。“是不是大黑和大黄两个追闹钻出来的。”出门在外未免家里遭贼,离开之前冯初晴都会把两条狗的绳给放开。 冯初晴这种小鸟依人寻找依靠的姿态让袁漠即是兴奋又是紧张,额头上和手心不由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不由想把掌心的汗水给擦擦,手一动。才发现左手正牵着人纤细的手腕,都不知道握了多久。 冯初晴也是发现了右手腕在袁漠掌中。左手还拉着人背后的衣裳不放,可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时,袁漠却像是突然被鬼给吓着似的甩手就往边上跳去,古铜se的肤se上自然看不出脸红什么的来。不过他满脸惊骇的模样让冯初晴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你跳那么远干什么?我要吃人吗?”特别是袁漠竟然拿手掌在腰间不住地摩擦,让冯初晴联想到他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本来想小小羞怯的都化作了怨念。 “没。没啥。”天知道袁漠这时候是怕手掌上那仿佛烧灼全身的热散不去,这才在身上擦。想要借着这个动作来遮掩蔓延在全身的惊恐感。要不是担心冯初晴的院曾经进过人,他现在都想像在景山那次那样在冯初晴眼前消失一会儿,去河边好好冷静冷静。 正巧,冯初晴也想到了景山那次袁漠背了她之后也是这种“避之唯恐不及”的反应,这真是大大打击了她的自信心,嘟着嘴取了钥匙恨恨开了锁,“要是你觉得不方便那就明ri我去缫丝作坊和你谈吧。”撇开这点不快,袁漠的手艺是挑不出半分毛病。 “诶,你先等一等。”袁漠紧张归紧张,但既然看出了院的不妥又怎么允许冯初晴一个人先进去犯险,一个大步又挡在了她面前抢先推门进,“大黑和大黄不会轻易出院的,而且它们要钻出去根本用不了掏那么大的窟窿。” 两人已是进到院中,吊脚楼和灶房看上去都门窗紧闭,不像是有贼光顾的模样。冯初晴再转身看门边破窟窿的地方,那儿是前几天商洛被狗追时爬上去的地方,之前也被商洛踢过一脚,缝隙是大了点,但要说过贼,怕是有些小了。摇了摇头,偏要和袁漠作对,“就那窟窿,你钻过去试试?” 袁漠挠了挠后脑勺,干脆走到墙蹲了来,一边用手掌丈量窟窿长和宽、一边顺手将竹篱笆恢复原状,“我是钻不过的,但个小点的就不一定了。” “汪汪汪——” 听着前面的声响,不知道之前躲在哪儿的大黑和大黄相伴着跑了出来,见着是袁漠和冯初晴,大黑没停顿就冲过来摇头摆尾地献殷勤,大黄却是一个急刹,转身又往灶房后面跑去。 还没等人想明白,大黄口里就含着巴掌大一块秋香se布料奔到了冯初晴面前,放在她脚边,坐在一旁昂着头欢快的吐着舌头,好像在说,夸奖我吧,你快夸奖我吧! “这是……你的东西吗?”布料被袁漠拿在手上,摸着质料挺柔软,看料也不便宜,但他印象中冯初晴并没有这种颜se质料的衣着。 “不是。”冯初晴的脸se也凝重起来,那布料的裂口是强行撕碎的,且还有牙痕,明显就是家里的狗从哪撕来的。看布料的颜se质地,她这个行家可以断定东西起码见了两年光了,也就是说,绝对不会是她现在院里的东西。 “你跟着我,先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袁漠摸了摸大黄和大黑的头顶,起身往竹楼行去。 虽说看两条狗的样院里应该是没有了生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袁漠可不想冯初晴遇到什么危险。 沉着脸的袁漠看上去格外的沉着稳重,和平时憨傻偶尔逗逼的模样截然不同,格外值得人信任,冯初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在他后面把院里转了一圈,然后是灶房、吊脚楼面,就连后的茅厕都没放过。 最后两人才回到了吊脚楼,绕是贼人小心翼翼还收拾了一番也是被冯初晴发现g头的箱和g边的衣柜、梳妆台都是有翻找的痕迹。 “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袁漠见着冯初晴打开的衣柜中用他做的那些“衣架”挂着的大小衣物,忙借着查看窗户的动作掩去了尴尬,又狠狠掐了大腿一把抑制住满脑的胡思乱想。只是可怜了袁漠他结实的大腿,自打遇上了冯初晴,被掐得几乎就没恢复过。 冯初晴刚来这世界就体会了缺钱的悲哀,所以算得上是个守财奴,银都随身带着,梳妆台抽屉里几十个铜板还在。其余的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绣、绣架、布料、丝线什么的一样不缺,但她却发现放在g头箱里的庚帖和休书不见了踪影。 “简直可恶了!”联想到今ri高言娘转达方崇光让她一定要保管好这几样东西的郑重样,想也知道这些东西是谁拿走的,冯初晴气得一拳砸在了箱盖上。 这种情况,正常人都是该关心丢了什么东西是吧,偏生袁漠这傻缺瞪大了眼,抢在冯初晴第二拳砸去之前嗖的一将箱给抱到了一边,“这,这是酸枝木的箱,很硬……”意思会把你的手砸痛!眼睛不住往冯初晴拳头看去,可惜她袖落了来遮住了手根本看不到,他不由有些担忧。 “你……”冯初晴被袁漠这样给气得七窍生烟,“我……” 不过也因为袁漠的这一耍宝,冯初晴原本都迈出去一步准备冲到商洛面前去要回东西的脚步也停了来,回神一想,她现在冲过去又有什么作用?要是别人打死不认她还能硬抢不成?没凭没据的也不能告官抓人。商洛既然使得出这样的贱招,那证明他也不是十拿九稳,自己干嘛还要去送他些筹码! 这么一想,冯初晴是彻底冷静了来,一屁/股坐到了绣架前,也不管天se渐暗,就着绣布上的针就开始针走线起来。 袁漠一时被她这样闹糊涂了,东西是丢还没没丢啊?刚才那么生气,现在这么冷静是要闹哪样? “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要是丢了就赶紧找,止马坝个小的男人没几个!诶,不对,男的怎么会穿这种颜se的衣料。”袁漠高壮的个站在逼仄低矮的房里,左右都充斥着属于冯初晴的味道,他还能冷静地分析事情实属难得,左一句右一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又不舍得就此离开。 对啊!冯初晴停了动作,幸好刚才没冲动,否则又要犯错误了!商洛和他的小厮个都不小,男人也没有穿秋香se衣衫的。能钻过那个空隙的绝对是个女人,止马坝能够穿那种料的人绝对不多!(未完待续)绣妆 ... 077 竹楼失窃 078 新的计划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78 新的计划 两个绝对想来,嫌疑人所剩不多,再将没有作案动机和没有作案条件的想了一遍,一个人清晰地浮现在冯初晴的眼前:冯杨氏! 冯杨氏和她身高差不多,冯正柏有心巴结商洛,午别人都聚集在缫丝作坊,没道理冯杨氏那么爱凑热闹的人不出现吧。 这么一想,冯初晴哪里还坐得住,是与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贤惠”的袁漠还在灶房里烧水煮面,冯初晴心里着急,都跑到了院门口才想起回头叮嘱了一声:“袁木匠,你待会儿先别走,我有事和你说。” “你要去哪?”等袁漠听清了走出来,冯初晴已经一溜烟跑得没影了。没得到回应的袁漠想了想,以为她是去余德禄家接穗儿和那个奇怪的阿俊,想着身后灶台上才刚刚铺开的活儿,挠了挠后脑勺转身继续洗手作羹汤去了。 冯初晴手里死死捏着那块大黄咬来的布料,头也不回往村中冯家院子小跑过去。正准备转过冯正柏家的围墙到冯正松家门口时,前面一阵说话声引得她停了脚步。 “大哥你就别送我了,回去好好合计过两日当上里长了要说些什么。” 这是商洛清雅中带着假仙的客气话。 “这有什么好合计的,倒是我们一家子的,你以后可别再亏待了初晴。”冯正松作为大哥,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这句话说得倒还是冠冕堂皇。 “大哥。那日我和初晴说的不过是句气话罢了。难不成大哥还以为我花了这偌大的代价捧你做里长就为了报复你妹子。” “唔,妹夫你尽管放心,庆功酒后,我家妹妹的东西会一样不少的交给你,连咱们家留存的嫁妆单子也一并给你。” “呵呵,这敢情好。”商洛最后这笑就完全是敷衍了,冯正松脸上分明就写着“咱们商量商量后面怎么分配我妹子的嫁妆可否”。 冯初晴都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促使她听完了两人的客套话,不过听完也好,她至少知道她的东西目前还在冯家人的手里,还有机会拿回来。 送走商洛的冯正松想到不日之后自己就是止马坝的里长了。能够掌握几百号人的生杀大权。卖个蚕茧都能从中获利,小日子那个美啊,不由闭着眼睛哼起了小曲。 “大哥!” 冷不丁的,冯初晴在他背后拍了他一掌。 “鬼啊——”都说心虚的人怕鬼。冯正松被吓得一声惨叫。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就是不敢回头,因为他听人说要是有鬼魂在人身后打招呼的话回头就会被当做替身抓,他可不想死啊! “大哥。这天都还没黑哪来的鬼?是你心里鬼影子太重了吧。”冯初晴干脆从他身边挤进了门里,反手将房门给扣上了,“我大嫂呢?”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冯正松这才拍了拍胸口定神来,板着脸教训起冯初晴来,“你大嫂这个时候自然是在做饭了,你以为像你一样一声不吭到处走。不是大哥说你,要不是妹夫宽宏大量,就凭你那天那一脚都能把你关个十天半个月的。你也是,怎么就不多动动脑子,踢坏了你还怎么给商家传宗接代、在商家立足。” “停停停,我不想听这些,我大嫂她人呢?”冯初晴根本不想听冯正柏说教,这个大哥,真是让人完全尊敬不起来。她开始在不大的几间房里寻找起来。 “你找你大嫂什么事?”冯正松猛然察觉了什么,三两步挡在了房门前,“处暑在里念书,你可别打搅他。” 有孩子在家冯初晴粗暴的举动暂时收敛了几分,不过话里的火药味也是十足:“大哥,大嫂今天是不是去了我那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冯正松压根不敢看冯初晴的眼睛,顾左右而言他:“其实初晴你想过没有,你一个带着孩子要怎么过?不管怎么样,商家三少奶奶也能保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是问今天是不是大嫂去我院里偷拿了我的东西?”冯初晴将手里的布料在冯正松面前扬了扬,“你们不要逼我!现在还是德禄哥做这个里长,我现在就去报失窃,这布料是我家的狗从那个贼身上扯来的,相信它还认得谁就是那个贼。看最后查起来是谁没脸?我就不信止马坝的村民们愿意推举一个小偷做新的里长!” 秋香色的衣料别人不认识,冯正松还不认识吗?伸手就要夺过来,却被冯初晴灵巧地躲了过去。 “大哥,你们也是当人父母的人了。出卖亲人、去亲妹妹里偷东西,这些事情要是让孩子们知道会怎么看你们?你不是送处暑去私塾念书了吗?你说他今后明事理了会怎么想?” 冯初晴说到这儿,也不想进去找冯杨氏大吵大闹了,至少不是现在,家里孩子们都在,影响到了的确不好。深呼吸两口气抹了把额头,她摆了摆手,“我回去等到明天早上,要是你和大嫂还有良心麻烦就给我送过来;要是辰时过了你们没来也不必来了,我会紧着这两天请德禄大哥陪我去州府把东西补上一份。” 还好今天高言娘让她把东西收好时她多问了几句,户籍这东西是可以挂失的,而且现在从上面新推行了“女户”,她完全可以在余德禄的证明重新立一份女户。要是等冯正松真的当上了止马坝的里长,这一切挽救措施可就太迟了。 气势汹汹地出去,焉头巴脑地回来,冯初晴的举动让本就驽钝的袁漠看不懂了。好在他也没那追根究底的心情,一盆酸菜刀削面端到桌上放好,“忙活了一天,先吃饭吧。” 嗅着食物的香味,冯初晴勉强打起了精神,动作无比自然地接过袁漠端到手中的面静静吃完。挡住了袁漠想要去灶背后洗碗的脚步,“你先别忙,我把着二十天的工钱给你。” 结工钱,就意味着工作结束,止马坝除了个商洛还没人找过袁漠接活儿,商洛那儿是给再多钱他都不愿去的,也就是说,从明天起,他就不能再见着冯初晴了。想到这儿,袁漠心底涌上浓浓的失落,喉咙发硬,扭头道:“你要给冯二哥垫蚕茧本钱,我的就不着急,我也不等着用。” “说什么呢,你家不是还等你拿银子回去花用吗?再说了,不给你也顶不了多大用处。”冯初晴随身荷包里就放着些许散碎银两。这不知道哪儿架空的世界不知道是金银产量太少还是什么缘故,纸张发展得不错也利用得好,银票居然最小有十两的面额,而银子最大的元宝也就五两,说是五两,在手里掂量也不过二三两的模样。 “我知道我很没用,都帮不了你什么。”袁漠不无沮丧地小小哼了声,即使他明知道二十来日没回家,家里指定等着银子花用,还是没伸手去接银子。 “谁说你帮不了我什么?”冯初晴一时没听清他前面在嘀咕什么,将银两往中间再一推,道:“今天事情定来我才敢给你说这事。以后啊,你不用在我家干活啦。” 袁漠一只拳头放在膝盖上捏紧了又捏,低着头没丝毫说话的兴趣了。 冯初晴才没注意到他的异状,又继续说道:“以后你完全可以在你家里用这些原料做成积木和拼图还有竹蜻蜓什么的……” “这些都是你画出来的东西,我不会私自做的。”袁漠听到这儿察觉不对,连忙大声声明自己的职业操守,生怕冯初晴不相信,盯着她的双眼又认真重复了一遍。 第一次,冯初晴看清了袁漠的眸子,他的眼睛细长,亮而有神,眸子有些偏茶色,看上去格外清澈纯净,说实话,还挺好看的。冯初晴也认真地回看他,点头:“我相信你。” 四个字,袁漠的眸子微微一弯,又快别开脸躲了开去,冯初晴眨了眨眼睛,她好像看到他在害羞?! “我不会再做那些东西的。”袁漠又补充了一句。 “诶,不是。”冯初晴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看袁漠看得失神了,摸了摸好像温度有些升高的脸颊,暗啐自己刚才是哪根筋不对,忙勒令自己将话回到正题:“你都没听完我的话。这些东西呢还是照做,但不用在我家让我付工钱给你,而是我出木料钱,每做好一件你提成多少;或者你要是本钱足的话竹木类的玩具就全部由你加工,弄成成品之后我再统计数量一并交给逗趣堂销售。当然,要是后者,我就要每件提个一两文做中介费,你看如何?” “这……这不成的,”袁漠被冯初晴另外拿出来的一张纸上写的东西给吓坏了,这么一看,冯初晴基本是将竹木玩具的利润几乎全都给了他,这让老实人怎么能安心接受。 “怎么不成?你做的那些东西有多简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敢打赌要不了多久相仿的东西就满地都是。这银钱与其让别人赚还不如给你,这样我还可以分心做其他的东西。”一看袁漠偌大的男人一副瑟缩像冯初晴就觉不爽,声音不自觉抬高了几度。 “我……还是可以在你这做天工的。”她一怒,袁漠越发地小心翼翼。(未完待续。。) ps: 感冒了,太阳穴疼死了 ... 078 新的计划 079 失而复得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79 失而复得 一面感叹袁漠的实诚,冯初晴只得又费了好大功夫才算是给袁漠解释清楚了她的意思。 原本呢,她是打算去景山镇开绣品铺子的,这样的话,家就住在景山村的袁漠只需要做好东西按时送到她铺子上结账便成;可是现在她打算开铺子的本钱都要用来给冯正柏垫付一部分的蚕茧钱,这么一来,她的铺子是开不成了,但玩具生意肯定是要接着做去的。 还好景山镇这地方四通八达,不管高言娘找来的人从哪儿接货都是要走景山路过的,到时候顺便就把袁漠那儿的竹木玩具收了便成。 袁漠不好意思,冯初晴倒是觉得自己赚多了。就那几样竹木玩具就算不是木匠琢磨琢磨也是瞒不过人的,与其让别人捡了便宜倒不如用利益将袁漠给拴住,毕竟他这样的老实人太难遇上一个了。 此外冯初晴是打算以后在景山开铺子之后卖蜀绣团扇的,蜀绣倒是好办,但边上的竹筐她还想找个妥当的人供货呢。 到最后,性子急的冯初晴生怕袁漠不愿意,干脆又抬出了袁漠的家人,煽动道:“你难道不想就近照顾家人?而且家里人多多少少给你帮一把手,也攒点钱今后也好娶个媳妇啊!” “你是说,我还是帮你干活?”袁漠只关心这个,照顾家里人固然重要,但怎么会有这点激动人心。 “你要这么说也无所谓啦,就看你选择哪一种合作方式。要想没风险呢就收加工费。反正作坊里我还剩了些木料就能算第一批了;要是你要卖成品给我的话你自己就去买木料。”冯初晴这话其实说得有些发酸,上次去青岗岭买木料还不是人家袁漠在挑选谈价,自己只有在一边看着的份。按照合作方式来说,袁漠的自己去采买木料想必会赚的更多些。 “我没那买木料的本钱,还是挣工钱吧。”挠了挠脑袋,袁漠把之前冯初晴指给他看的工钱金额又看了一遍,推拒道,“都是些不花功夫的活儿,工钱要不了那么多的。你只是大件给我十文,小的无所谓的。”以他的手脚又做惯了拼图和积木。最大的件也不过两尺多。一天能做五个往上呢。 她这么说,冯初晴反倒不忍心坑他了,暗叹了口气苦心教导道:“商洛那边你看在我们兄妹的面子上没应来我就决心要弥补你一二,本来想直接给你点银两呢我现在实在拿不出来。只能用这法子让你能有个细水长流的收入。玩具这东西消耗不会太慢。高家姐姐也答应会帮我多找些销路。想来是不成问题的,等逗趣堂在益州城生意做好了,这益州四个县城的需求还会少吗?你一个人能做得了多少?你就不会往长远里看看。回家请个一两个小工弄成流水线模式,你做坯子和最后的打磨不就轻松一些……” 她在为我打算!袁漠为这个认知浑身都充满了干劲,总觉得冯初晴说什么都很在理。上次回家袁旭说景山上的活儿被人给挤掉了,袁月也一天天大了,两个就能帮着做不少事,冯初晴果然想得周到。 如此一来,即将离别的忧愁总算是淡了些,袁漠再一次在第二天早上羞愧地发现自己又弄脏了裤子和g单。 第二天一早,冯初晴就从g上起来,照例送了钱俊和穗儿去余姚氏家里。要说余四妹有刺绣的天份,那余三妹就有幼儿园阿姨的特质,带小孩子的主意冯初晴教一套,她就能反应出三套来,那边孩子又多,所以把孩子放余家比冯初晴她自己带还要放心。 送走了孩子,冯初晴就在吊脚楼走廊上开始绣花,准备等冯正松的消息。还没到辰时,竹林里就转出了人影,但却不是冯初晴想象中的冯正松。 “处暑?!怎么是你?今天不去私塾吗?”院门外,正是脸蛋通红的冯处暑,冯初晴开了门放他进来不禁很是惊讶。 “姑姑,对不起。”冯处暑突兀地道了歉,从身后拿出了个蓝布包裹放地上转身就想跑。 “你干什么?”还好冯初晴反应快,一把拉住了他的肩膀,一边问一边拉开了包裹一角,见着里面纸张式样不是州府衙门发的户籍又是什么,瞪圆了眼睛,“你爹娘让你拿过来的?”心道这对夫妻怎么回事,这点担当都没有,难道怕送过来自己怪罪不成? “不是……是啊。”冯处暑一个八岁的孩子,说谎的时候前后不搭调,而且根本就不敢看冯初晴的脸。 “处暑,和姑姑说,这东西是不是你悄悄拿过来的?”冯初晴着急了,这些东西她的确是想要,但绝对不是这种方式,从这孩子的眼神和脸色来看,他大概是效仿了他娘的举动。 果然,她话音才刚刚落,冯处暑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停了来,低着头一言不发,默认了。 “处暑,你这样不对的。”冯初晴正打算搬出道理来和这孩子好好说说,竹林那边就又是一阵急促脚步声传出,冯处暑的脸色一子就变了,挣扎着要挣脱冯初晴的手掌,“姑姑,我上学去了,我娘来你就说没看到我。” 可惜,冯初晴没打算放人,来人的速度也不慢。冯杨氏左脚还有些瘸,走出竹林见着姑侄两个的身影就停在了原地,“好你们两个,原来是串通的啊!处暑,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话是这么说,她却是站在竹林边上只拿眼神瞧冯初晴身后的院子,身体摆出一副随时拔腿就逃的架势,估摸着是被大黑和大黄给吓怕了。 “大嫂,你不要冤枉孩子!” “娘,不关姑姑的事。” 姑侄俩一起开口维护着对方,让冯杨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冯处暑喝道:“我也说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带你小妹,原来是要把我给调走好让你偷拿我的东西,哪里学来的……” 许是意识到自己骂人的时候把自己也捎带进去了,说着说着冯杨氏的声音就小了去。 “大嫂,要是腿上伤口深记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狂犬病可不是小问题。还有,你骂处暑之前先想想自己行得正还是不正。处暑是明事理的好孩子,他不愿意你和大哥偏正道而行有什么不对?” 说完了冯杨氏,冯初晴转身拍了拍冯处暑肩膀,“处暑,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样行事方式不对,至于为什么,你可以试着自己想一想,次回家教一篇你的心得体会给我。现在,你收拾心情,去私塾成吗?” 冯杨氏也是知道不能让念书的儿子受到影响,抿抿嘴没说话,见着冯初晴还塞了块银子在儿子的褡裢里还撇开了眼睛装没看见。 冯处暑有心想留来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但耐不住冯初晴会劝,三两句后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竹林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冯初晴后脚就收了脸上的温柔,凶巴巴叉了腰,“大嫂还有脸追来我这儿,你要不要我打开包袱给你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是你的?在这儿不算,咱们去村口,去德禄哥家辩辩去。” “初晴,我和你大哥都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单身女子带着孩子要怎么过,商家那么殷实,总好过你风吹日晒忙来忙去吧,瞧你都瘦了。”冯杨氏干巴巴重复了一遍冯正松的说辞,见着冯初晴嘴角的冷笑不由又减轻了条件,讪讪接着道: “实在不行,你把穗儿的户籍拿给我我帮你还给商家。她娘毕竟是因你而死的,日后孩子大了记恨你怎么成?人家是商家的骨血,你带在身边算什么事儿。” “大嫂,我要做什么不用你教。只是要奉劝你和我大哥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不劳而获的东西不会长久的。”冯初晴懒得和冥顽不灵的人多说,提着东西嘭的关上门,“大嫂,我打算放狗了。” 冯杨氏才吃了两条狗的亏,闻言忙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竹楼,至于回去编排什么那就不是冯初晴知道的了。 收拾了子,冯初晴去了缫丝作坊,见着自家二哥和余德禄已经够在门口摆了桌子做好了应付前来要求退货的准备。想了想,怕昨天的事情重现,干脆去余家约了余姚氏一道先将钱俊给送到了景彩虹手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她可赔不起别人一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来。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一天的时间过去,来作坊要求退回蚕茧的也不过三两家,冯正柏动作干净利落地撕了契约,就着库房里的蚕茧退给了这几家子,冯初晴拿出来的五十两银子分文未动。余姚氏和她双双松了一口气,看来止马坝的村民们并非都是那等见利忘义的人。不过,也或许是他们都在观望等待,等待冯正松说的大商人到来! 如此景象是冯正松和商洛完全没预料到的,不过两日,他们就坐不住了,长生带着商洛的亲笔信匆匆出了止马坝,不知道又会带来什么风暴。(未完待续。。) ... 079 失而复得 080 一片混乱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80 一片混乱 长生带回止马坝的是一辆马车三个人,五十来岁的山羊胡子老头打头,两个壮汉押车。 一到止马桥头就学着冯家的样子摆开一张八仙桌,桌上堆着一堆白花花的银子,让止马坝的村民是看花了眼,一传十、十传百的都到了桥头围成一圈。 围起来了自然便有人上前问个究竟,山羊胡老头扯着胡须笑得像是头狡猾的狐狸,“一斤蚕茧九文钱,称了立马给现银,绝不亏待了谁去。” 九文? 围在一旁的村民顿时炸开了锅。去年蚕桑会上蚕茧就卖上了十一文,冯正柏缫丝作坊虽然不是现银,但人家出了十二文钱的厚道价格;九文,和那些所谓的蚕桑会出的七文相差了多少?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衡量什么价格才合理时,郭老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用板车拉来了小半车,大老远的就吆喝开了: “让开让开,大家都让开。现银就摆在眼前你们不知道赚难道真的要等那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想头?眼见着就三伏天了,可别把好好的蚕茧给烂在手里。” 夏季到来,止马坝将进入暴雨天气,交通瘫痪还是小事,关键是雨水太多,家家户户屯着的蚕茧怕是要受潮,那时,想要把东西变成银钱也困难。 “八十六斤整!冲着你是头一份,说什么也要给你添个整头,算个九十斤整,九九八十一,八百一十文钱。总八两一钱!你收好嘞!”山羊胡老头也有眼色,上头还有吴桐指点,自然是大声应和着将这个事情圆呼了过去。 不得不说,白花花的银子给人的冲击力相当大,郭老幺的吆喝也相当的给力,他还拿着银子在人群里团团转了一圈,这子有些还在犹豫的村民都开始躁动起来。 原地观望的有之,赶紧回家拿蚕茧的有之,更有甚者,摸出怀里装着的单据直接就奔往桥头那边冯家缫丝作坊。大声要求冯正柏赶紧上称退还自家的蚕茧。 人都有一种从众心理。一旦有人开头,后面跟风的就多了,原本三天都没退出多少蚕茧的冯家缫丝作坊一子就挤了不少人,你一百斤我七十斤称起了蚕茧。 为村民着想的余德禄问清了价钱之后愕然怔愣片刻。随即便不厌其烦地劝告前来退蚕茧的人莫要贪一时的便宜压低了蚕茧价钱。 被劝的人一瞪眼。“你们价钱高。那结账啊。” 余德禄并不知道这只是个开头,缫丝作坊里的蚕茧都还没被退完,止马坝里竟然悄然流传起一个不利于他的谣言来。且愈演愈烈。 村里人都说,他们余家人做里长以来止马坝的情况越来越差,现在的余德禄更是无德无才全靠着祖上积德才当上这个里长的;族老们正合计着给止马坝换一位新的里长,期盼新的里长能够带着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 等忙碌中的余德禄和冯正柏回过神来,缫丝作坊再一次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九十多岁的郭老祖语重心长地让余德禄交出里长的印信以及村里人口的统计文书。 “郭老祖,我并没收到县衙的命令,你要我如何交出印信。”余德禄这实诚汉子自打做了里长后兢兢业业,不管做什么事都想着村民们,没想到到现在被人堵在家门口逼着交权,五尺高的汉子也不由红了眼眶。 “德禄,现在要你交是体体面面的交,是你自动请辞;要是让县衙令,你哪里还有脸面?”郭老祖说话慢,但一字一句的却是让围观的村民都听得清清楚楚。 站在余德禄身后的余姚氏最是忿忿,叉腰就骂了起来:“德禄,交!赶紧交!这里长谁稀罕谁拿去,我倒是要看看谁能做得比你好,成天吃不好睡不香的谋划着给人谋福利,到头来落了个被人逼着退位,这才是没脸呢!你们要是给我当家的留脸,何必弄那么多幺蛾子。” “德禄嫂子,”冯初晴觉得自己性子急躁,想不到余姚氏比她还着急,这事情都还没个子丑寅卯就被气成这样子,现在交出村长印信不就等于直接认输了吗?念及此,冯初晴就用力拉了她一把,“嫂子莫要急,这事情德禄大哥心里有数。” 有数,当然有数。余德禄被气得心肝胆肺肾都聚到了一处,但还是稳住了心神,环视周围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道:“大家难道都是这么认为的吗?我余家对止马坝当真是一无是处,我余德禄当真是对大家不起?为着这蚕茧的销路,我和正柏日以继夜地在作坊忙活都是为了谁?” 余德禄这一说,在场不少人都羞愧地低了头,但就有那冲着余德禄和冯正柏来的人又跳出来叫嚣,“你们说你们收蚕茧是十二文一斤,但谁见着钱了?我可是专程出去打听清楚了,这蚕桑会可不仅仅是囊括了丝线厂,连那些个织锦厂也都被包含在里面,你们家收了这些蚕茧缫出来丝都没地方收货,你们哄谁啊哄?” 是了,山羊胡老头就是这样给止马坝村民们解释的。蚕桑会是由商家在万年镇牵头成立,最近蜀郡王世子听说了此事大为兴趣,为了规范整个织锦行业,建议益州城的蚕桑会将织锦厂也全都统计在册,统一管理。虽然只是建议,益州知州哪里敢怠慢,立即成立了织锦衙门,派了专人办理此事。 山羊胡子老头进村后大力宣扬的便是此事,这么一来,比蚕桑会还要高两文的收购价格顿时让引进他们的冯正松形象高大;越来越多的人不相信冯正柏的缫丝作坊能运作得去了,这才会聚集在这儿伙同郭老祖逼着余德禄给个交代。 这次出声咋呼的人是村里出名的养蚕大户,之前送到冯正柏缫丝作坊的蚕茧数过他们家最多,他专门出去打听的消息自然不会有假,方才刚刚被余德禄瞪得低头的人又抬起头来。 “对啊,德禄,你没所作为也就罢了,但为什么要骗我们的蚕茧?快还我们蚕茧。” “要不你们给我银子吧!十二文一斤。”刚才那位蚕茧最多的村民算了算,一斤三文钱,他的几百斤蚕茧会多好多银钱呢。 这倒是给人提了醒,刚才都还拉着板车让冯正柏称蚕茧的村民之前只想着现银,却是忘了这边还有十二文的价格摆着呢。也不要蚕茧了,大咧咧挥着单据要银子。 前面的人还没要到银子,后面的人听着前面声响就大力地往前挤,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快护住郭老祖。”眼见着孱弱的郭老祖就要被人群挤倒,余德禄没法,只得和冯正柏先护着老人,别弄到最后出了人命,那才没法子收拾了。 一片混乱中,远处桥头两辆马车快靠近,前面一辆上,常满夏的圆脸一副春风得意的满足样!(未完待续。。) ps: 亲们,今天出门在外码字不便,两千章节暂且送上,二月一日开始日更六千,敬请期待!谢谢关注,照例吆喝一声,求订阅,求个月保底粉红票! ... 080 一片混乱 081 雪中送炭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81 雪中送炭 “你觉得怎样?” 商洛双手背在身后,姿容风光霁月,微微偏头斜睨着身侧不远处的冯初晴,一副“我这都是为你着想”的得意样。 商洛一直忍着到了今日缫丝作坊门口乱起来才让长生找来了冯初晴,一改往日面对冯初晴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拿出了“商潘安”翩翩君子的做派,引经据典、侃侃而谈,最终目的当然是说服冯初晴带着穗儿乖乖跟他回家,以往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且还会尽心拉拔冯家兄弟。 换做原身在此说不得就扑到他褚青色书生袍感激涕零了,冯初晴却只觉得好笑。商洛的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些吧,他的内心有多强大才会以为他是车见车载、花见花开的宝贝?而且!在她差点踢爆了他的蛋之后还这么谦和? 冯初晴难得没立刻暴起,反倒是怀疑地打量了商洛脸上貌似真诚的表情,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不知道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她功力太浅,商洛脸上除了真诚还是真诚。冯初晴眼珠儿一转, “难道你一点都不怪我大庭广众之给你难堪?” 这话一出,冯初晴总算是看到商洛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心了然,指不定商洛心里在打算什么呢。念及此,她故意作出了一副怯弱的模样轻声问道: “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回商家之后需要做些什么?” 商洛还以为冯初晴这是在示弱,星目生辉。“你只需在家做做绣活儿,带带孩子即可。” 做做绣活儿带带孩子即可?冯初晴深觉没这么简单吧。依着商洛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会容许她这么轻松,但她又实在想不出又是什么事情让他再次转性,耳边听竹林外缫丝作坊门口一浪高过一浪的声讨,冯初晴咬咬牙正要点头。 突然,长生速从外面跑了过来,“三爷,不好啦!有人……”见着冯初晴还在,长生意识停了步子,也消了声。 “你家三爷好好站在这儿。你胡说八道什么?有人。有什么人?”商洛见着冯初晴的心思有所松动正觉形势大好,不曾想长生冒冒失失就来打断了,气不打一处来。 长生看看冯初晴,又看看自家主子。犹豫着张了张口没说话。 “说啊!三奶奶难道听不得。”见长生那磨磨唧唧样子。商洛生怕冯初晴觉得被怠慢。特意伸脚踹了长生一。 “三爷,有人来出银子帮冯二爷结账了,十二文钱一斤的蚕茧。那些人都改了口。”不得已,长生只好将事实给说了出来。 “你说……”商洛的笑容顿时就凝结了。 “你是说有人来给我二哥出银子给大家结账!”冯初晴倒是一子就反应了过来,提起裙角像只花蝴蝶就出了竹林。 作坊前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情况已经不复得见,郭老祖和郭老幺爷孙俩站在一边显得有些尴尬,冯正柏和余德禄一反之前的愁眉苦脸,站在人群中意气风发;村民们也没了刚才的咄咄相逼,凑在两人身前小心奉承着。 冯初晴一出现就成为瞩目的焦点,众多目光齐刷刷往她身上望来,吓得她急急忙忙放裙摆停在了原地。 愣了片刻,余姚氏首先回神,欣喜若狂地上前挽了她的手,“初晴妹子,我们还正说怎么没见着你呢,这不就来了吗?” 余姚氏的兴奋之情来得太猛烈,让冯初晴简直有些莫名其妙。进了缫丝作坊才发现多了三位客人,常满夏这位经常出现不算尊贵,正在围着缫车打量的方崇光和卢倒真的算是稀客。 方崇光还是一样的一字胡、素色书生袍子,倒是卢今儿穿得比景山那日花俏许多,衣袖和长袍摆竟然都绣着比衣色稍深的牡丹花瓣,颜色虽然不艳丽,但出现在一个半老头子身上真的就有些突兀了。 “来啦来啦,方才贵人不是在找初晴妹子吗?这不就回来了。”余姚氏一张脸笑得像朵盛开的鲜花,让冯初晴很容易就联想到了窑子里推销姑娘的老鸨,心里一阵恶寒。 扯了扯余姚氏的衣袖小声阻止道:“德禄嫂子别这么大声,方才听说有人要帮二哥出银子收购蚕茧,是满夏哥吗?” 蚕桑会的事情传出之后,常满夏就不见了踪影,冯初晴对他也不是没有怨念的,好在关键时候这人倒是没掉链子,于是冯初晴好心地冲他笑了笑,对两位正在缫车边上查看的人行了个礼。 “初晴妹子莫要多礼!”卢眼前一亮,连脚踏缫车都不看了,笑呵呵地给冯初晴还了一礼,他倒是自在,竟然就直接称呼冯初晴妹子了,也不瞧瞧他的年纪起码比冯初晴大了一半。 “啊?”冯初晴倒是觉得卢多礼了,上次在景山见着他时虽然不是多么傲慢但也绝对称不上谦和,现在笑得像个弥勒佛样子是为了哪般? 方崇光噗嗤一笑,“卢二哥可别吓坏了冯娘子,不知道的还当你无事献殷勤呢。”解了冯初晴的尴尬后,方崇光这才解释道: “前些日子你不是送了个座屏给我么,被卢二哥见着差点抢了去,最后硬是要把座屏搬到他住的卧室去,终了知道要不走这东西就央着满夏带我们来止马坝要亲自求一副了。” 卢爱牡丹几近成痴。冯初晴用蜀绣手法绣出来的牡丹栩栩如生,每一根脉络都好似清晰可见,绿叶红花极致妖娆富贵,其中精髓正是卢所爱。本来是打算在方崇光家歇息两日就回眉州的,结果硬是被牡丹座屏勾得挪不动脚。 干脆打发了妻子带孙子先行回去眉州,转而折节结交了原本不怎么看得上眼的常满夏,送上的第一份见面礼便是常满夏的织锦销路他暂时给包圆了;再听说冯正柏家的蚕茧还没付给村民银钱,一个村子的蚕茧就算包圆了能有多少?卢也是大笔一挥,第一批织锦定金就送到了常满夏手里,常满夏当然是赶紧给冯正柏送到止马坝来了。 这一来倒巧,刚刚解了冯正柏和余德禄的燃眉之急。十二文的价钱,这是止马坝村民想都没想到过的价钱。现在两人都还在外面给村民们重新订立收货的规矩,只不过,这次的主动权完全换了人。 如此的及时雨冯初晴自然是感激在心,座屏家里就还有一个袁漠临走时才刚刚做好的,而且她还正在起头绣一副尺寸稍大的挂屏,是一并送给卢还是拖一拖呢? 她这小小的犹豫被卢看做了为难,急得抓耳挠腮,“初晴妹子,这样成不?我听崇光媳妇说你打算在景山镇开一个专门卖绣品的铺子,想必是打算卖你那些绣品的。这样,益州这地界我不熟,让崇光找人给你看地方,我出本钱给你开个铺子,你送我一尊座屏算报答。” 这就太夸张了点,冯初晴可没打算把区区一幅一尺见方的座屏卖出那么高价,忙不迭推辞了去,“我们家的缫丝作坊能够重新运转也是托了卢大哥的你的福,送你一副座屏又算得了什么,我还在想等我手里事情差不多了好好绣一副挂屏送给您表示谢意。开铺子的事情我还没准备好,就不劳烦卢大哥和崇光哥操心了。倒是之前摆脱崇光哥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样了?” 今天商洛的异样不知道和卢方崇光这一行有没有关系,要是有的话,拜托方崇光的事情多半有了消息。 果不其然,方崇光稍一沉吟,便道出了这几天查出来的消息。 商家其实并非外面见着的那般风光,商家三兄弟各有各的算计,商洛在外面的生意商家内部只是一知半解。这意思,商洛做生意的本钱全都不是来源于商家,至于怎么来的?方崇光好笑地看向冯初晴。 冯初晴先是一愣,随即便想起在万年镇商家的布庄里想到的那些事情。商洛做生意本钱怎么来的?自然是“冯初晴”心甘情愿送上去的。 靠!敢情自己是被自己给困死的!商洛那贱人竟然拿着“冯初晴”的银钱来为难她,来为难冯家人! 孰可忍孰不可忍!冯初晴咬牙切齿诅咒了一阵,用脚趾头也知道商贱人一再服软的缘故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继续潇洒去了,再抬头,冯初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崇光大哥上次好像说过,只要我不再一门心思回商家,完全是有可能拿回嫁妆,争回穗儿的抚养权?” “嗯,这夺回嫁妆的官司要是别的名不见经传的人去衙门递状纸或许知州大人就徇私维护商家了事,但是我方崇光去递状纸,这官司十有**你能赢。但孩子的事情只要你没夫家做主,就靠你家长兄,怕是没那么容易。”既然要打官司,方崇光自然是调查地面面俱到,冯正松那点小心思逃不过他的眼睛,想要一鼓作气胜出,必须要明察秋毫、算无遗策!(未完待续。。) ps: 哭一个先,两天前爱瑷因为急事匆匆回了娘家,没有络,没时间接触电脑和手机,真心对不起自己和大家。 今天回家了,日更六千会走起的!敬请期待 ... 081 雪中送炭 082 五雷轰顶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82 五雷轰顶 嫁人,嫁人! 虽然再不想让人绑着自己,但冯初晴更不甘心商洛拿着她的嫁妆银子逍遥,嫁人的事情可是迫在眉睫。 方崇光给常满夏抛了个“看你的”**眼神,转而同卢说起脚踏缫车和丝籰的事情。 卢不是傻子,没见着常满夏那里的这两样东西是断然不会轻易拿银子开玩笑的。脚踏缫车和丝籰在节省人力之余,更多的还是能够提高经纬线的缠绕速度和匀称度,如此一来,不管是丝线还是织锦质量上都能够比以前的老式机器好上许多。 正因为在机器上能够占人先机,常满夏心里对冯初晴的感觉很复杂。如果没有她临门嫁给商家的一出,常家不会现在还只是万年镇的普通商户;在他的认知里,冯初晴就只是个被娇惯得无法无天的富家小姐,谁知道万年镇初见她就给了他不一样的印象。后来的桩桩件件事情发生,让他又见着了一个干脆爽朗、风风火火的聪慧女子。 渐渐的,冯初晴在他的心中份量渐重,在常守信那儿也得到了肯定。但常满夏的性子向来不甚积极,即便对冯初晴再多好感也并未表露半分,或许能逃过别人的眼神,可绝对逃不过方崇光的眼睛。 然而方崇光却忽略了常满夏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一个正直男人的骄傲。趁人之危的事情常满夏是不屑为之的,而且是这种状况! “初晴妹子也莫要担忧太过。左右不过些红白之物,缫丝作坊里有你几成份子,也尽够你和穗儿花用了,嫁娶之事靠的还是缘分,缘分未到急又何用?要是怕穗儿会被人抢去,就是舍了俗物又何妨。”作为一个爱孩子的父亲,常满夏能够看出冯初晴对穗儿的感情没做伪。况且,在他看来,冯初晴对银钱并没有那么看中,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干脆地拒绝商洛了。 可惜。冯初晴认为她的俗物要是舍给真心为她好的人倒也罢了;就是落在商洛手里她就不甘心。像这次事情。她不就做了间接的凶手。常满夏的好心劝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敷衍地摆了摆手,“满夏哥放心,我心里有分寸的。” “真是个榆木疙瘩脑袋。”方崇光低咒了一声。眉头都快夹死蚊子了。常满夏再这样磨叽去还怎么抱得佳人归啊! 卢抬头看了眼门边上心思各异的冯初晴和常满夏。拍了拍方崇光的肩膀,“崇光倒是好心,可在我看来。很多事情都得水到渠成才好。”说罢,他伸手一指缫车,面上满是兴味: “倒是这脚踏缫车我看着挺稀罕的,你说这种脚踩的工具还能运用在其他地方吗?要是这事儿被我家大哥报上去,看谁还敢说我大哥是干白活的。” 方崇光也只好放弃了去敲常满夏一顿的打算,叹了一口气,专心帮卢谋划正事去了。不过两人看来看去只知道这木匠活儿做得上好,别的门道两个门外汉看得是满眼的问号。只好扯了一边的忠叔询问。 忠叔也就是那个被买来在作坊帮着干活的工人眨巴着眼睛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指向两人身后柱头处,“你们是要问这东西咋做的得问木匠啊!” “袁木匠?!”冯初晴发呆完毕准备回家里去给卢拿绣品,刚刚挪脚也是发现柱头后库房门口不正站着本该回景山村的袁漠,被吓了一跳。 “唉,怎么啦?怎么都在发呆!”冯正柏此时在外面安抚好了村民,匆匆赶进来想要好好感谢卢和常满夏一番,进门便发现冯初晴和袁漠一副面面相觑的模样,呵呵一笑,“这作坊不是还有袁漠一份子吗?这几天我还以为开不去了,特意找人让他今儿来退份子钱的;谁知道他根本就不听我说的,一直说作坊不会这么完了,嘿,想不到还真被他说对了。” 冯正柏越说越高兴,很是高兴有这么个合伙人,虽然人只占了两成份子,但人还有技术在手啊,三天工时就是一架缫车,照今天村里人反应来看,今后用得着袁漠的地方还多的是。 “哪有,呵呵,我就说吉人自有天相嘛。”袁漠挠了挠后脑勺,根本不敢看冯初晴,也没和她搭话。匆匆转身,却不甚撞到了柱子上,可见有多么心不在焉。 “这种脚踏的装置稍微改一能用上的地方还真的很多,我之前有琢磨过,磨坊、铁匠铺这些都能用上的。……”心乱如麻的袁漠甚至忘了自己一贯藏拙的处事方式,大步奔到卢和方崇光那边,粗声粗气就开始将自己从脚踏缫车上得来的联想一股脑儿吐了出来,也不管旁人是否被他的鲁莽吓住。 他只知道,冯初晴要嫁人了!她会带着穗儿和别的男人组成新的家庭,或许就是方崇光不断暗示的常满夏。今后她说不定就是常家二少奶奶,和常满夏结成夫妻…… 袁漠发现,他恨透了这样的想象。今后自己再也不能和她在一张桌上吃饭、再也不能在一个院子里干活、再也不能偷偷地盯着她发呆……;她会和常满夏一起吃饭说笑、她会给常满夏缝补衣裳、她会对常满夏温柔地笑……;一想到这些,就像是有人死死卡住他的脖子,让不能呼吸,浑身每根汗毛都在疼痛,眼睛辣得像被人撒了一把朝天椒。 “去,稀罕。”冯初晴感觉心情有些不爽,袁漠怎么见她像是见鬼似的,她有那么可怕吗?轻哼了一声,给众人打了招呼后出门找余姚氏去了。看情形卢和方崇光还有常满夏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的了,这午饭问题得赶紧解决。 余姚氏家里此时也挤满了前来拉关系献殷勤的村民,这午饭怕是没时间做了。没办法,冯初晴只得带着余家三妹四妹,领着三个小孩子拿了食材往她竹楼里去,入夏的天气,想必卢和方崇光不会介意在竹林微风习习中享用一顿地道的农家饭吧。 想不到都耽搁了这么久,商洛竟然还在竹林小径边待着,原本面沉如水的神情在见着冯初晴的时候奇迹般化作僵硬的微笑,“初晴,我会做个好相公的,日后定然好好待你,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商洛,我还听过大丈夫能屈能伸,谁知道你的好坚持得了多久?我可不敢再等几年你再次将冯家扳倒后赶我出门。所以,不管你问多少遍,我都不会再送上门自取其辱了。”有孩子在,特别是还有穗儿在,冯初晴意识将话说得平和些,也没摆出一副斗鸡似的好斗模样。 她微微翘起的嘴角和眸中冷意还是让商洛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她身后睁着一双纯净眼眸的穗儿让商洛难得地想起之前冯初晴的警告,握了握拳,闭了闭眼,低声道:“如此,罢了!方才有人传信,穗儿祖母病了,她想看看孩子,你总不会违了一个病痛老人的请托吧!” 冯初晴心中冷笑,穗儿祖母知不知道有这么个孩子都还是个问号,突然病了就想看孩子,哄谁呢哄?不过她才不会那么笨在穗儿面前直接拒绝呢,“喔,这样啊!穗儿是该去给夫人磕头的,只是现她有些咳嗽,再去过了病气给老人家就不好了,不如改日我带她去府上。” 她这么说,商洛自是不好继续逼迫,深深看了母女俩一眼,潇洒转身甩袖而去。望着他背影消失在远处,冯初晴低头问穗儿道:“穗儿想回去看祖母吗?” “娘去穗儿就去。”穗儿现今活泼了些,还跟着商洛待过几次,但缺失的亲情又岂是那么容易补上的,对她来说,冯初晴是给她吃穿、陪她做游戏、给她讲故事的好娘亲,别的人,小小年纪的穗儿脑袋里装不了那么多。 “穗儿妹妹,你爹长得真是好看。”余五妹咬着手指头说出了几个孩子共同的心声。余三妹年纪毕竟要大些,知道冯初晴和穗儿如今在这是怎么回事,当即撇了撇嘴,“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我们爹长得不好看,但他对娘好,对咱们姐弟好。” 余四妹性子安静,已经在余姚氏的做主正式败了冯初晴为师,这时候冯初晴自然要趁机给自己徒弟和女儿讲解一些看人不能光看脸的道理。孩子们在似懂非懂中都将冯初晴的话记在了心里,在日后的生活中受益良多。 冯初晴虽然不会出手整治饭菜,但她吃过那么多、看过那么多,就是用说的,也能让能干的余家两姐妹弄出一桌不输后世农家乐的标准席面来。 农家腊肉、农家老母鸡、农家鸡蛋、竹笋、野山菌、野菜……,丰盛的席面让结伴前来的众人都不由惊艳,余姚氏更是大呼让余三妹和余五妹都拜师算了。 后院竹林里男人们围了一桌,余姚氏和冯初晴还有冯廖氏带着一群孩子在前院摆了一桌。农家人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如今银钱不用倒贴进去,冯初晴便又重提了自己去景山开铺子的打算来。(未完待续。。) ps: 迟来的感谢@懒猫11的粉红,还有@刘洁鱼的打赏,爱瑷爱你们哟! 打劫点粉红给袁老实人当聘礼增加点信心呗,都快把初晴妹子当仙人供奉了,没粉红票票怎么敢开口提亲呢?大家说是吧←_← ... 082 五雷轰顶 083 如此求亲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83 如此求亲 有句话叫“独木难支”,冯初晴是有那个计划去景山镇开绣品铺子,但让她一个人带着穗儿去是说什么都不成的,正好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她才好向余姚氏讨一讨帮手。 余三妹虽然没什么绣工天份,但这姑娘手脚勤快嘴巴甜放在销售位置再好不过了;余四妹已经是她的正经徒弟,简单的布偶之类绣出来针脚不比她这个师傅差多少,现都在经手绣一些简单的花草鱼虫了,是肯定要带过去的。 只是这在止马坝干活是一件事情,出门在外又是一回事了,冯初晴性子急,铺子都还没个影踪就想赶紧将事情给定来。 余姚氏自然是没说的,止马坝每年最忙的就是春季,其余时间都没什么事干,现在余家宝的事情解决,也不需要几个姐姐随时陪在身边,加上冯初晴也是说了,即便是学徒,她也会根据生意好坏给姐妹两个发工钱的。要不是还有一家子人拖着,余姚氏都还想和说话逗趣做事爽利的冯初晴一起走呢,当即便拍板不用再给余德禄说一声,她就能做主让三妹和四妹跟着冯初晴干了。 小姑娘家家听说能够离开止马坝这小村子去景山镇生活也是乐得眉不见眼,只有余五妹和余家宝两个小的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劝了好久才算是展开笑颜。 止马坝的生活条件不是很好,午饭用过,常满夏就邀请卢和方崇光亮去了他织造作坊所在的海窝子,一个离景山只有十来里路的平坝村庄。 余德禄和冯正柏又去了缫丝作坊和村民们纠缠。冯初晴怀着好心情送走了诸人,不由开心地哼起了儿歌。落井石的人虽然坏心情,但雪中送炭的人更能令人心情舒畅。 “呀,你怎么还在的?”没想到回到灶房竟然就见着袁漠在往灶台里添火,余三妹和四妹连着穗儿都不见踪迹。 “天气热,家宝和穗儿想去河边玩水,三妹和四妹不放心就跟着去了。”袁漠闷头烧火,胸中的一团混乱怎么都理不清楚,但他知道,有些话要是现在不说。一辈子都没机会了。到时候那才叫一个死不瞑目呢。 冯初晴压根不知道袁漠在心里乱用了一通词汇,伸手到锅里准备刷碗。 “啊!烫死我了,你都说大热的天还烧什么热水洗碗啊,不过你这都不叫烧热水了。该叫煮碗。”还好她只是微微一粘手。要不然非得烫坏了不可。 绕是如此。袁漠也是吓得慌忙丢了柴火就凑上来抓了她的手瞧,高壮的身子竟然在微微发抖,方正面庞上的惊慌根本来不及隐藏。“严重不?我给你叫大夫去。” 袁漠的手掌宽大,皮肤黝黑,掌心满是常年劳作留来的老茧;冯初晴的手掌小巧纤细,葱白的两只手被袁漠一手掌握,看着都楚楚可怜。 感受到袁漠掌心的暖意,不知怎的,冯初晴的脸颊突然就热了许多,匆忙抽回了手转开身子,抬高了语调啐道:“喳喳呼呼干什么,没那么严重。” 接着,又像是察觉语气太重,不该对人家一根筋的老实人大小声,换了个话题,“你今天也听说了,我是打算在景山开个绣铺的,你就是那的人,有什么建议没有?” 袁漠刚才太过担忧匆忙,竟然都没来得及感受掌心柔软的触感,失落地捏捏拳头垂眼侧过了身子,“你的手烫了,我来刷碗就是。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景山镇是个大镇,分为上中三场,上场连接九陇,场连接益州城西郊,中场连接景山和万年镇。冯初晴想要开绣铺,最好的选择莫过于在中场了。 中场的地段好谁都知道,那价格吗肯定就不一般了。而且冯初晴还想要那种后面带着院子能够住家的正街上根本就没有。 “我又不是非得要正街上,这种类似旅游纪念品的店铺依托风景区怕还卖得更好些。我听高家姐姐说过,景山上春有杜鹃茶花牡丹能够一直热闹到夏天,到了夏天又是那些富贵人家避暑礼佛的好时机,秋有桂花,冬有梅谷,哪一季的人气都不会太差。在中场到山脚那一两里路上有没有合适的铺子什么的?”冯初晴性子急,还没等袁漠回神来就像是竹筒爆豆子似的一连串。 袁漠愣了愣,那路上要说合适的地方还真有那么那么一处,只是……,这貌似和他另外想要和冯初晴说的事情有些干系。 见他犹豫,冯初晴便知道有门,袁漠的老实性子她自诩太了解了,这人有便是有,能帮上忙绝对会拿出来十二分的诚意来帮忙。“有吗?是价钱太贵还是房东太刁钻,你放心,要是铺子合适,多花些功夫也无所谓的。”冯初晴丝毫不觉自己这追问有什么失礼的地方,甚至也不觉得自己在一半抄手旁观让袁漠一个大男人在灶上洗碗有什么不妥。 袁漠懊恼地挠了挠后脑勺,手上水渍难以避免地甩到了脸上,好歹给烧灼的脸部温度降了降温,轻咳了一声把脸扭到了另一边冯初晴看不到的地方。 “诶,袁木匠你倒是说啊,瞧把我给急的。”冯初晴转到了他的正前方,立志不让袁漠躲开她咄咄逼人的眼神。 “咳咳,这个,那个,景山镇街尾有一个两进的院子,挺宽敞的,就是……”袁漠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就是,前面两间铺子里住着人的。” “街尾,那是都还没出正街。”说实话,那条路在冯初晴想要开铺子之初就去前前后后走了几遍,正街那些木质结构古色古香的门面给她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只是这都住着人了,袁漠这不是逗人开心吗?随即泄了气,“都住着人了还说那些干嘛啊,还值当你犹豫那么久。” “不是寻你开心。”袁漠就是见不得冯初晴失望伤心,将双手在衣裳上蹭干水渍,伸手在腰带里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油纸包,打开油纸包像是献宝似的将里面的一张东西放到冯初晴面前,“这个,你看。” 那是一张泛黄的房契,房所有人名字那儿清清楚楚写着“袁漠”两个字。冯初晴瞪大了眼睛将袁漠上上打量个遍也没看出他竟然是个隐形的富豪呢!景山镇上上场最便宜的铺面租金也得好几两银子一个月吧,袁漠这房子还是中场位置,虽说有些靠外,但后面还带了个院子,没道理他成天还苦哈哈地在外面做木匠活儿,连走路都舍不得做牛车。 要说他吝啬,冯初晴是不会信的,这人对银钱的要求绝对不高。只是? “看了,这是你有一套房产的证明,可是你都租给别人了,难道到期了?麻烦你一口气说完好不好。”冯初晴讪讪将房契给他推了回去。 “不是,这还有一张,你自己看吧。”袁漠这子的神情就不怎么好了,隐隐还能见着意思伤悲,神经粗的冯初晴是没心思去计较那么多的,反正袁漠让她看她就看了。 这张纸上面没有官府的印记,只有好些个红色的手指头印子。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份类似于证明材料的东西。那套房产原本属于一个叫洪大山的人,这洪大山呢就是袁漠的木匠师傅。在离开景山镇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之前特意找了景山镇几位和他关系较铁又德高望重的老人见证。 见证他这套房产过继给他的亲亲徒弟袁漠袁老实人。为了避免这套房产在袁漠手里就被别人给夺了去,房子呢就暂时请其中一位好友看管着,直到袁漠娶了媳妇才能去继承。 估摸着冯初晴看完了整张信纸,袁漠鼓起勇气闭着眼睛将酝酿了一天的建议结结巴巴说了起来,“那个,我今天听方讼师说你想要留着穗儿的话除非赶紧嫁人;我又想拿回房子,要么……我们……我们……” 说了半天,袁漠还是没勇气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就这都已经让他差点没咬着舌头囧得挖个洞钻去了,要是后面“成亲”两个字憋出来他指定会窒息的。 “我们合作!”冯初晴眼前一亮,还真是个好主意,各取所需刚刚好。可是?“那个,你说的是合作对吧,我们假装成亲,然后你能够得到房子增加一笔收入;我能够得回嫁妆留穗儿。等以后事情渐渐淡了,咱们再去衙门协议和离!是这样吗?只是,今后你娶妻上头会不会受到影响啊!” “成亲吧”三个字就那样硬生生被卡在了袁漠喉咙里,看冯初晴双眼晶亮,整个人都散发着光彩的模样,他只能够傻傻地摇了摇头,“我没打算娶别人的。”他也自觉没那个娶妻的条件,别害了别人就好,原本,他师傅的那套房子他是没打算要的,给人占了就占了,若不是冯初晴想要在景山镇开铺子,他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冯初晴正看房契上面的描述猜测位置在什么地方,哪里还会听懂袁漠口中那句“没打算娶别人”所包含的苦涩和心酸。(未完待续。。) ps: 泪求粉红啊啊啊啊啊 ... 083 如此求亲 084 赶着嫁人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84 赶着嫁人 不管当中有别的什么缘故,反正两个人都只当是各取所需。当然,在对外公布之前,冯初晴还是决定要先去看看袁漠那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据袁漠说,这房子过到他手中已经有四年有余,但他在他师傅离开后从来没去住过一天,房子也一直有人住着,他却是没见着一文钱的租金。 好好的房产租给别人一个月都能抵过给人做一个月的木匠活儿了,却是四年都没见着一文钱,冯初晴暗道也难怪老实人会生气了。 两间门脸的铺子坐落在中场往景山走的街尾不假,但这个街尾恰好有一个丁字路口,丁字路口的一端通往三昧禅林,另一端通往景山,位置倒是比繁华的正街更让冯初晴看好。 更看好的还是两间门脸竟然是两层的竹楼,此时正值中午做饭时分,左边一间关着的门脸也开了两扇门板,门槛上坐着个小脚老太太端着针线篓子在缝补着什么,内传出一阵饭菜香味。 右边门脸里凌乱摆着些竹编制品,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半大少年正手里拿着蔑条编着什么,大概是子里太乱,这两个蔑匠脸上的神情也不太友善,冯初晴和袁漠站在对街看了许久也没见两人做成什么生意。 “门槛上的就是八婶,蔑匠是八叔的大女婿,小的那个是八叔的外孙,这房子师傅就是托八叔帮我看着的。我的蔑匠手艺还是八叔教的呢。”袁漠不用冯初晴问,自动介绍了对面房里人的身份。最后一句是直觉冯初晴心情不怎么好多加上去的。 冯初晴此时的心情真的谈不上什么好,总觉得像袁漠这么好的人就该被人好好对待,瞧瞧对面那家子人,鸠占鹊巢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你八叔呢?”冯初晴都没觉察她自己话里的火药味有多浓厚,“难道他就该辜负师傅的信任任他的家人这么做?两间铺子让一间给你出租也能收不少房租呢,这样什么意思?” “八叔三年前过世了,八婶就做主让牛大姐一家搬了进来,之前我来过一次……”袁漠后面的话在冯初晴的瞪视再也说不去了。 “那在这之前牛大姐一家住在哪?”袁漠就是不说冯初晴也能脑补出来,依着袁漠憨厚老实的性子,来了也是白来;还算这人脑子没笨彻底知道找自己做帮手。 这牛八叔本来是个好的。可惜架不住有个贪婪的女儿、女婿。他死之前原本是交代了老婆子去请别的人帮袁漠看管房子的,谁料当时就守在他跟前的牛大姐两口子就起了贪心。袁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世伯家里都挺清楚的,在牛大叔的葬礼上,牛大姐两口子一会儿哭一会儿跪地和袁漠说过不去了。要租铺子开生意。 碍于情面。袁漠只好应承了来。也就没从牛家把钥匙拿走。过了三个月,袁漠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上门收租金时才知道这两口子究竟有多无赖。当时两间门脸都开着,一间牛大姐用来卖面食。一间她男人做蔑匠,因为邋遢生意都不怎么好。 袁漠都还没开口说话,这两口子满街坊嚷嚷开了,说袁漠逼他们去死什么什么的,八婶也来抹眼泪说袁漠是个白眼狼,不计情面什么的。 当时众街坊虽然知道袁漠是房子的主人,但见袁漠五大三粗健壮模样和牛大姐一家老小赢弱模样,这心理天秤自然就弯了;袁漠憨直惯了,想着这房子左右也只有他讨了媳妇才能住进去,便也由着牛大姐一家子强行占了去。 袁漠倒是三言两语将事情给冯初晴说了一遍,脸上没什么情绪起伏,冯初晴却是自动将事情给还原了一遍,气得狠狠一跺脚,“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家家怎么就忍了过去,要是你一辈子没娶妻,这房子不是一辈子拿给别人生钱?你家里弟妹都还没地方住呢,招这么一家子外人住着。”袁家那形同废墟的小院给冯初晴的印象挺深的,先不管袁家人怎么样,这袁漠的房子也轮不到个外人住着啊。 事关别人的东西,冯初晴这次没那么冲动了,命令袁漠在一家小茶馆坐,拿了几个钱去左邻右舍转了一圈,冯初晴得到了更多让她热血沸腾的消息。 事实比袁漠说的还要可恨得多。你道牛大姐的面馆怎么不开了要把那间子做厨房!原来是蔑匠他爹娘弟妹都住在后院呢。蔑匠老家在青岗岭里头的白鹿山,家里其实有房有地,听说了儿子在坝头有了房非得跟着来享福。两个老人在山上的家里习惯了养些牲畜的生活,山来才不到半年就闲不住,竟然在后院养起了牲畜,你说鸡鸭这些每天大摇大摆从面馆里摇摇摆摆来去时不时漏那么点黄金就不说了吧,两个老人还养起了猪狗。 这样一来,吃食生意哪还做得去,自然只有关门一途了。一年来,左右四邻都不乐意了,和牛大姐一家不知道吵了多少回。这夫妻两个也不会做人,吵架从来不认输,吵输了还往人家里丢大粪。忍无可忍之后,两年前不知道谁干脆学他们往他们家后院里丢了许多了耗子药的糕饼。 两位老人家不知情,还乐呵呵地给所有的牲畜加餐,可以想见,第二天院子里就满尽见死猪狗。这子,老人家蒙圈了,不乐意了,吵着要死要活的,没法子,牛大姐夫妻也找不着凶手,只好苦劝着又把两个老人送回了山上。 只不过懒惰成性的牛大姐一家除了将后院的尸体给处理了,子懒得打理,一家子干脆将活动范围缩小到了前面的两层小楼。 告诉冯初晴这些的是紧挨着牛大姐一家的酱盐店老板娘,说起这事来话多得不得了,末了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地抹了把眼泪,“早些年洪大淑和袁大个儿住这儿虽然十天半月的不在家,可哪有这些事儿啊,现在这家子,真的糟透了!妹子啊,要是有媒婆给你们家小娘子说她们家富庶什么的千万别相信。富庶倒是富庶,那是在白鹿山,马车都不通的地方,就是有两座山头也别稀罕。这房子啊,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终有一天会被赶出去的。” 敢情是将冯初晴当成是哪家来探口风的亲眷了,不过看蔑匠儿子的年纪,好像正是说亲的年纪,这些天到附近打听事情的人怕不止她一个吧。 事情打听清楚了,冯初晴也看上了这铺子,当即从茶馆里拖着袁漠出来拐进了一条小巷子,“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咱们合作这事情就这么敲定了。现在我们去给牛大姐打声招呼,让她等着搬家吧。咱们尽快成亲,我也好早些把铺子开起来。” 袁漠背靠着小巷子的青砖,太阳光明明被树荫遮了个严实他还是觉着头晕。成亲!成亲!冯初晴给他说尽快成亲! “喂,你可不准后悔啊!先说好,铺子收回来之后我只能一月一月付你房租。”冯初晴仰着头,还是只能见着袁漠的巴,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不过想也知道他肯定又是在纠结犹豫。 搞不清楚他是在犹豫什么,冯初晴只好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告诉你哦,找我合作绝对错不了,我会帮你把房子要回来,而且今后绝对不会觊觎你的房子。” “成亲,不能那么草率。”憋了半晌,袁漠才从喉头里憋出来这么一句。 这人,都快把冯初晴给急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能草率!又不是真的成亲,只是个名头而已,我都不觉的吃亏你磨叽什么啊!大不了等我把嫁妆从商洛那里讨回来分你一半成吗?” 我不是为了钱!这样的话打死袁漠这时候他也不敢说出来。眼见着冯初晴一副“你不答应我立马换人”的急躁模样,袁漠还能说什么,只好重重点头,“都依你!”哪怕是假的,还能继续陪在她身边,关系还能亲密到“夫妻”,他想想都幸福,哪里还敢说拒绝。 冯初晴戳了袁漠心口一记,嗔道:“哼,都是贪财的。”要是不说了分一半嫁妆,这事是不是还要磨叽一番呢? 不过一刻冯初晴就被指尖那头传来的痛疼得忘了怨念,袁漠结实的胸肌咯着她的手啦! “两位挑点什么……” 陈蔑匠感觉到了门边上的光线被人挡住,忙不迭放手里的活儿站了起来。铺子里好些日子没生意了,虽说房租不要钱,可住在镇上柴米油盐哪一样不说银钱的,再说了,老大要娶媳妇,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可刚刚站起来,他就认出来门边上那穿着灰蓝色粗棉衣裤的高壮身影是谁来。 “阿漠啥时候来的,找谁啊?”另一边,门槛上坐着的八婶也闻声走了过来,老远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冯初晴皱起了眉头。 “八婶是吧,这些年我们家这房子劳烦您一家帮忙看着了,现咱们家阿漠想要开个木器店,我呢也想开个绣品店,就不劳烦您几位再帮我们守着了。”你既然反客为主,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冯初晴可不是吃素的。(未完待续。。) ps: 泪求粉红破零 ... 084 赶着嫁人 085 通知家长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85 通知家长 “你又是谁?凭什么在这里唧唧歪歪。” 冯初晴话音才刚刚落,铺面后面小门里就转出来一个身材高壮的中年妇人,头发打结在一块,衣裳上的污垢都看不出是累积了多少天,大夏天的她一出现,整间子都多了一种酸腐之味,生生让冯初晴两步退到了袁漠身后捂了捂鼻子。 “牛大姐,她是……”袁漠张了张嘴,全身又有要烧起来的感觉了。 真是磨磨唧唧的笨蛋!冯初晴在背后掐了袁漠一把,被他坚硬的肌肉弹得龇牙咧嘴,轻哼了一声。 “她是我媳妇。”袁漠只觉得后背一痒,颈后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腿上又遭受了自己死手一掐,才堪堪硬着头皮回了牛大姐一句。 “不可能?”牛大姐一声惊呼,手里的铲子往袁漠鼻头上指来,“你咋会娶媳妇呢?” “我我……”袁漠毕竟底气不足,在牛大姐恶狠狠的瞪视瞬时便消了音。 “早就听阿漠说八叔八婶和牛家哥哥姐姐们对他多有照顾,可牛大姐听到阿漠娶媳妇会是个这个反应?难不成阿漠骗我?”冯初晴适应了里的怪味后,总算是缓过了气,战斗力回血成功。 谁不想有个好名声,牛大姐一家子想是没想到袁漠在媳妇面前还会给她们说好话,面上凶恶之色就多了些尴尬。 冯初晴见状,乘胜追击道,“其实我和阿漠也不是要让牛大姐你们立刻就搬,不知道一个月时间够还是不够?牛大姐也别想撒泼耍横,阿漠怕你我可不怕。再说了,这事情我们手里还有牛大叔他们当年签的见证书。这事情你要是执意拖着,等我和阿漠的成亲喜酒办过了会找人好好断个公道。” “阿漠,你从哪里找来的这等没脸没皮的小娼/妇,瞧这满嘴成亲成亲的都不怕人笑话,你是个大男人,难道就让个娘们骑在你头上说东道西;你再看看她的年纪,不小了吧。你可别找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以后你师傅回来要怎么交代?听八婶给你说啊,你刘姐夫家里有个妹子才十五,模样长得周正。膀大腰圆是个会生养的,回头啊,八婶做主给你找媒人求亲去,包管能成。”八婶的嘴皮子倒是利索。打的主意也是一等的好主意。 可惜冯初晴就是袁漠的逆鳞,要是她叽里呱啦只管像以前那样骂他也罢了。现在骂到了冯初晴,他的怒火是怎么都压不住,沉脸怒喝道:“住口!不许你这样说初晴,她是天最好最好的女子。除了她,我谁也不要。刚才她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一个月时间足够你们搬走了吧。” 袁漠人生得牛高马大。这一虎着脸发怒看上去威势十足,牛大姐和八婶这等凶悍之人竟然无言以对。 袁漠一句豪言壮语发过心里也是烧得慌。转身扭头大步就走,冯初晴人矮腿短,跟着追了好远才追上他,双眼冒着星光,“袁木匠啊,刚才你好威风帅气啊!我还说你老实憨厚,原来老实人说起谎话来才和真的一模一样呢。诶,诶,你怎么停来了,好痛!” 袁漠嘴角露出个苦笑,也没回头,就低声回了句:“对不起。” “诶,没什么。你看那边就有个算命的,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过去把日子择了吧。”冯初晴倒也干脆,择算了日子争取一个月搞定,连媒人她都想好了让谁当。 提亲,换庚帖,定亲,聘,成亲;本来是要拖个一年半载的事情,算命老头在冯初晴一两银子的诱/惑硬生生给扭在了一个月当中,两人的八字也被老土批成是天作之合。 这子冯初晴高兴了,从怀里拿出了十两银子递到袁漠面前,“这个拿去置办点聘礼什么的吧,要是还有多的时间你照着镇上铺子里的尺寸做些家具,到时候我给你银子算是嫁妆咯。”冯初晴的的性子就是这么干净利落。 袁漠没伸手,摇了摇头,“聘礼本来就该我置办的,家具我做便是,你……别那么见外。”银货两讫的感觉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出了景山镇,袁漠目送冯初晴上了载客的马车,这才转弯一步步往家里行去。走着走着才意识到今天都做成了什么。他竟然要娶冯初晴了!虽然过程和结果都是那么地荒唐,但他还是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像是要把血管都给炸开。他不得不加快脚步,往景山村的方向放开小跑起来。 才刚刚进了村口,远处的袁月就撒丫子先往家跑去,紧跟其后进门的袁漠不由困惑,“小月你不是在村口接我吗?怎么看着我倒先跑回来了。” 袁月帮袁九方拉了拉被子,轻哼,“不是想起爹没人照顾吗?大哥你在家歇了这么几天,今天去找着事了没有?” 袁九方伸手在被窝里抓了一把,哼唧了两声道:“就是,大男人家家的成天在家里待着成什么样子,没事多出门挣点银子也好娶个媳妇,你弟弟妹妹还等着你攒钱呢。” 袁漠一向对袁九方的责骂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前几天袁旭也回了家,袁九方却是说他在外面干活太辛苦了,不如在家歇上些时日,轮到他,话就截然不同了。 说袁旭,袁旭就到。他进门先是看了看g上躺着的袁九方,又瞧了眼嘟着嘴在边上闷闷不乐的袁月,皱眉道:“行了,爹和妹妹都少说两句。天气这么热,大哥出门做事也累,歇上几天怎么啦。” “小旭你又出门找活儿啦?”袁漠在对上日渐懂事的弟弟时,面上不再那么木讷。 冯初晴今天说起要做家具的事情,时间太紧,拼图和积木还有竹编的扇圈怕自己一个人就做不来了,念及此,袁漠问道,“小旭要是不嫌弃的话帮我做木匠活儿也是成的。” “就你后面院子里的那些个小东西?你不要耽搁你弟弟。”袁九方闻言第一个透了反对票。 “大哥,你要教我做木匠活儿?”袁旭却是面上一喜,不管怎样,有一技在身总是不吃亏的。 袁漠点了点头,“那些活儿都挺简单的,主家是按照个数给钱的,有你帮忙,多做就能多挣。” 他这么说,袁九方和袁月自然就不便表示反对了,只是袁月冲着袁旭使了眼色,道:“在家做就在家做吧,爹的身体不好,你们可别吵着他了,有什么需要的在后面叫一声我送过去,也是可以二哥回来拿。” 袁漠本身也是有些推拒在袁九方和袁月面前晃来晃去,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正在袁九方和袁月正纳闷袁漠怎么都不像往日那样转身去后院忙碌之时,袁漠便突然丢出了个惊雷来。 “我要成亲了。” “你要成亲了。”袁九方漠然重复了一遍,随即才回了神,猛然从g上坐了起来,“你说你要成亲?谁会嫁给你!诶,不是,是谁做的主?呃,也不是,对方是谁,家务如何,难道是让你入赘?” 说到后头,袁九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不是被谁给骗了?媒婆呢?” “爹,大哥有什么让人骗的。你别这么说好不好。大哥成亲是好事,咱们是不是该准备什么?我要不要去找小叔和幺婶过来帮忙。”袁旭倒是真心为自家大哥高兴,别的男子二十一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袁漠还成天围着这个家转悠。 “不行,咱们家没银子,准备什么啊!”袁月尖叫道:“他就挣那么点银子,是养媳妇孩子还是养我们啊!有了媳妇忘了爹娘弟妹,以后咱们还怎么活啊!” 袁漠不禁皱眉,袁月性子是悭吝了一些,但没想到在他娶妻问题上会这样说,他帮着家里做了这么多年活儿,就得到这么个评价? “小月,我是大哥。”言之意,长兄如父,你就算不尊我像尊敬爹娘一样,但至少也别恶言相向啊。 “袁月,你怎么和大哥说话的。”袁九方瞧着牛高马大的儿子心也是揣揣,给女儿使了个眼色,“好歹也等媒人来说了女方是谁再说,你要是怕你大哥今后不管咱们,到时候让你二婶、幺婶一起把把关不就行了。” 也是啊,连媒婆都没见着,对方住哪是谁都不知道先就闹起来爹却有些为时过早。袁月伸手要到了这月的生活费,转身就去了隔壁。 袁家人等待的媒婆这时候正在缫丝作坊跳脚呢!无她,冯初晴召集了冯正柏两口子和余德禄两口子直接就说她和袁木匠打算六月二十成亲,请余姚氏做这个媒人! 冯初晴要嫁人很正常,但这么突然绝对不正常,而且嫁给袁漠这事上头就更不正常了! “你脑袋里都想的什么啊?嫁谁不好,你选袁木匠!常满夏不行吗,家里好歹有个织造作坊啊!” “我们怎么就这么没眼色啊,早知道别让袁木匠一个大男人在你院子里进进出出的,这子出事了吧!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未完待续) ps:感谢愚者的粉红票 ... 085 通知家长 086 准备定亲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86 准备定亲 说实在话,作为一个思想**的女性,冯初晴不觉得自己结婚和些旁人有什么干系。这不是入乡随俗所以才召集了冯正柏夫妇和余德禄两个过来商量一二吗?可她才把打算和袁漠成亲的话一说,冯正柏和冯廖氏还没发表什么看法,余姚氏倒是首先为她鸣不平了。 头疼之余,冯初晴只得往几人能够接受的层面来解释:“我和袁木匠,呃,是袁漠。我们之间没什么私情,只是你们也听崇光大哥说了,商洛可是拿着我的嫁妆在对付我和我亲二哥呢!这让我如何甘心?穗儿这么可爱,要是被商洛抢去了我活着还有多大意思?前几天你们不是都还劝我女人到头总是要嫁人的么,我不过是听你们的话找个人嫁了罢了啊!” “可,为什么会是他?”冯正柏努力回想袁漠的为人和长相,发现除了知道他是个实诚人之外竟然什么都想不起。 “对啊,你要是想嫁,我知道就不四五个合适的人家。就你们家那个满夏哥,我看他对你……”余姚氏也觉不看好袁漠,在她心里,冯初晴就算是二嫁,那也是该配一个条件好些的。可没等她把后面的话说完,冯初晴就赶紧看了眼门口,跺脚埋怨道: “德禄嫂子可别乱说,人家满夏哥是我们家世交,别弄得到时候朋友都没得做。” 冯初晴可不认为常满夏就是良配,他那样的家境那样的性格,以她的性子非得急死不可。袁漠的不一样,虽然憨厚老实了点,但只要她开口。他指定连想都不想就会听话照做。况且,她和袁漠根本就是权宜之计好不好,常满夏怎么能行? 冯正柏和冯廖氏面面相觑,冯初晴以前就是那种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掰不过来,现在她说话做事比以前干脆多了,估摸着这事情说再多的话也犟不过她后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叹了口气,冯正柏揉揉太阳穴:“那你也用不着这么急啊?人家媒婆都还没上门。你就知道连成亲的日子都定了?这么急。嫁妆要怎么准备?”之前嫁给商洛冯初晴就是这样子,现在再来一次,冯正柏觉得压力很大啊。毕竟现在没有父母在堂顶着了。 冯正柏这是松口了,冯初晴眉眼一弯,掰着手指头把她早就计划好的行事历都给报了出来。明天呢,余姚氏就可以去景山村找袁漠拿生辰八字到止马坝她家提亲;到了六月六就把亲事给定来。那边袁漠家里肯定拿不出深像样的聘礼。她们这边呢现也没必要出什么大件嫁妆,家俱袁漠已经开始做了。总之呢,一切从简。到了六月二十那天在景山镇上摆几桌酒让两边亲戚聚一聚就算完。 余姚氏毕竟是个外人,冯家兄妹都定来的事情她也没法子多说,不过商量到后头她还是想法子把余德禄和冯正柏给支了出去。扯着冯初晴的肩膀小心翼翼问道:“初晴妹子,说吧,弄这么着急。是不是揣着啦?” “揣着?什么东西?”冯初晴被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看连向来畏畏缩缩的冯廖氏都一副惊愕模样。不由急了,“到底什么意思?” “初晴妹子啊,大家都是过来人懂得你久旷的苦楚,只是你都没想过跟了袁木匠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他能养得起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吗?以后会不会就看轻你啊,你这点个子还不够他一拳呢。” 余姚氏苦口婆心的话冯初晴花了老半天才明白过来,顿时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们才不是奉子成婚呢,你们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你以为都像你们缺了男人不行。” 余姚氏和冯初晴偶尔这么开玩笑倒不觉什么,冯廖氏却是不怎么习惯这样的冯初晴,轻咳了两声,正色道:“初晴,这事情你要和那边说吗?” 她说的那边便是冯正松和冯杨氏了,上次处暑还了冯初晴的生辰帖子之后两家人连面都没见过。冯初晴可不指望冯杨氏和冯正松能做什么,撇了撇嘴,“我是不需要他那个长兄给我出嫁妆的,这事情我看回门的时候通知一声便是。”除了余姚氏和冯正柏两家,止马坝冯初晴可没打算邀请任何人参加她的婚礼,反正都是假的,省得一年半载之后和离又招来闲言碎语。 自认什么事情都算无遗漏,冯初晴的心情颇好,绣起手里那副挂屏也是轻松惬意,还能有闲暇时间教余三妹和余四妹在轻薄的丝绢上绣简单清爽的图案,准备等六月二十过后开始制作团扇,以迎接六月底到七月初红岩镇的荷花盛会。 可她却是漏算了袁家对这亲事是否也像袁漠那样充满了期待。 也算冯初晴误打误撞找对了人,换作别的人到袁家非得被气得吐血不可。话说余姚氏也是一大早地就提着一篮子鸡蛋到了景山村村口,望着比止马坝还破败的村子,余姚氏心里滋味一点都不好受,还好冯初晴也悄悄和她说了婚后不会生活在这里,不然她转身就走。 正在她东张西望的时候,周边便聚集了几个半大孩子,见她身上穿着不差,小孩子都嘻嘻哈哈站在边上不肯走,大概是想看看能不能讨着什么吃食吧。 花了一把花生,余姚氏顺利地被人引到了村子最靠山的小院子前面,引路的小孩子还很仁义地上前叫了门,不一会儿袁月便开门让她进去。 可问清了她是来给袁漠做媒的之后,袁月的脸色一子就变了,转身就出了院门,将她傻傻地晾在院子里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还是她听着一间子里有动静,这才高声喊了两声,结果里的动静没了,袁漠和袁旭只穿了短褂,一前一后从子后面跑了过来,这才招呼她到堂里坐。 袁漠随意套了件薄衫给她倒了杯凉茶,站在边上一脸局促地将家里大概情况给说了一遍,话音还没落,袁月总算是回来了,在她身前是袁家二婶袁韦氏,三角眼里像是藏了刀子嗖嗖嗖把余姚氏周身给扫了个遍,转向袁漠嗤道:“你上次不是说娶了媳妇就没那么多银钱养家了么?现在招个媒婆在家里什么意思?” “这位婶子,我可不是专门的媒婆,我家男人呢,是止马坝的里长,我啊是看袁木匠为人还算不错,想给他寻摸个如花美眷来着。”余姚氏轻蔑地将袁韦氏打量了一遍,看向后边的袁月,“你是袁木匠的妹子吧,放心,今后自然有你嫂子来教你为人处世,别大老远去请旁人过来了。” “她才不是旁人,她是我们家二婶。我们没娘,许多事情都是二婶做主的。”袁月将头扬得高高的,一副得意模样。 余姚氏暗地皱眉,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位婶子是袁木匠的仇人呢!这男儿成亲传宗接代不是人之常情吗,我这外人都替他着急,哪有人不要人娶妻延续血脉的。二婶也真是的,要教导侄女在家里教导不就行了吗?干嘛干巴巴地跑到大伯子家里来当家做主,这事情要是传出去真不地道。” “咳咳,”远门边一声夹杂着闷笑的咳嗽声传来,原来是袁旭去了村口把袁久方最小的弟弟袁久春给搬来了。 袁久春个子也矮小精悍,家里养了不少羊,平日里也忙,加上和袁久方、袁久泰当年因为分家那点事闹得不甚愉快,三兄弟平日走动并不多。但袁久春对袁旭和袁漠这两个侄子还是不错的,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不忘给两人留点;袁久春的媳妇是个贤惠人,就像余姚氏说的,有心想要教养袁月,无奈碍于身份向来不好意思上门,弄到这后头,袁月就被袁韦氏给教歪了,也难怪袁久春听着余姚氏的明嘲暗讽会失笑出声。 “幺叔。”见着袁久春,袁漠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作为本人对婚事还是没什么发言权的,要是将发言权全交给袁久方和袁韦氏,指不定会再出什么幺蛾子把余姚氏给气走就麻烦了。 袁久春身后的袁王氏对余姚氏笑了笑,询问起了女方的条件,当听说是个被休在家的女子,还带了个三岁多的女孩,袁王氏的眉头就没舒开过,倒是一旁的袁韦氏眼珠儿一转,“这家子是做什么营生的啊,女儿被休回家都还愿意养着?” 余姚氏有心抬高冯初晴,便将缫丝作坊安了一半在她头上,还把冯家缫丝作坊十二文收蚕茧的好事给宣扬了一番,也算是变相给作坊做了广告;如愿看着袁韦氏眼里的贪色和满意,这世道,缫丝作坊可算是个攒钱的好生意了。 袁王氏却使眼色让袁久春私底审问了一番袁漠,见着袁久春给她点头才松了口说这门亲事能结。 余姚氏吁出一口长气,总算没辜负冯初晴的请托。接来就和袁王氏又说起了双方年纪都大了,这成亲的愈快愈好;又和袁韦氏扯了一阵定亲礼需要什么东西,直累得她头昏眼花、气得几度想甩手就走。不过到最后双方也算是达成了共识,袁漠和冯初晴不存在什么相看,回去把八字拿来合了不冲突,两家子供奉了祖先没啥问题后,六月初六袁漠就带着弟妹上止马坝冯初晴家定亲去。(未完待续) ... 086 准备定亲 087 插簪定亲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87 插簪定亲 正经来说,日子是根本经不住人过的。 不过是眨眼时间,便到了六月初六这一天,因着事先就说好中间不过是走个过场,来冯初晴家提亲的不过就是袁漠带着一双弟妹算是认个门。 好在冯初晴的竹楼就在村口,就算再多来几个人只要不四宣扬,止马坝的人就不会知道。 冯正柏夫妇现在是将缫丝作坊当作了住家,也不怕冯正松那里会起疑心。 袁漠带着弟妹才刚刚进竹楼院子的木门,袁月就失态地指着冯初晴嚷嚷道:“是你?” 上次冯初晴带着礼物去袁家她可是印象深刻,一想到冯初晴家里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娃子,袁月顿时就不干了,“大哥,这事不行,你哪里养得起这么多人?” “小姑娘还真是不错,知道帮自家大哥担心生计,挺好的。日后你嫂子进门你就跟着学学绣活,能赚几个算几个,也好给你哥嫂减轻负担。”余姚氏正和余三妹和四妹在灶干活,知道冯廖氏是个话少靠不住的,冯初晴又是心直口快脾气暴的,这是打算结亲家可不是冤家,少不得她出来刺袁月两句。 袁月哪里是担心袁漠的生计啊,她是担心袁漠像袁韦氏说的那样被媳妇吃得死死的就没银子交给她安排了。十三岁的小姑娘在袁韦氏的刻意教导已经没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压根没听懂余姚氏话里的嘲讽,跺了跺脚,“谁管他们死活,以后我和二哥还有爹要怎么办?” “怎么办?你和你二哥年纪也不小了吧?难道就不知道帮你大哥分担一些吗?你看看人家四妹才多大点人,都知道跟着我学刺绣挣钱了。你这么大除了伸手问你大哥要钱还会什么?”上次只是匆匆一见,她手里头又带着礼物,倒是没觉得袁漠这个年纪不大的妹子如此的“蛮不讲理”;按理说这时代十二三岁的人也该懂事了,她的一言一行竟然还如此没教养。 冯初晴丝毫没发现若是别人这么刁钻骂人,不管是多过份她都不会这么义愤,轮到袁漠一动不动任袁月大放阙词的木讷样子她就火大。这当着外人都这样欺负她哥,背着岂不是更过分。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今天看在是个好日子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以后你大嫂我会慢慢教你的。”冯初晴向袁漠投以无限同情的目光,这老实孩子看来在家被个被欺负死的命,看在大家合作一场的份上。自己就帮帮他吧。 “也不害臊,里待着去。”冯正柏快被自己妹子这大言不惭的样子给郁闷死了。之前冯初晴要死要活要嫁给商洛,等商家人上门提亲的时候她躲在一边偷看来着,结果人商洛的大嫂一句话没对她也这么跳出来说人家不配当家。这会儿怎么又来了。 眼见着袁漠那傻大个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别好好的又被吓跑了。冯正柏这几天也是想明白了。冯初晴的性子再去大户人家指定是讨不了好的,听说袁漠家里就一个瘫痪的爹一个长辈,冯初晴嫁过去那就是顶门立户的,挺开心适合她凶巴巴的性子的。想到这些。冯正柏缓和了神色,特意当着袁旭和袁月的面对拍拍袁漠的肩膀: “做哥哥的就要能够管教弟妹,初晴要是哪儿做得不好你尽管和我说。看我不收拾她。”眼之意还带着一种“你可别动手”的警告味道。 袁漠能有这天都还像是做梦似的,整个人走路是飘的。做事情都是懵的,被冯正柏一拍,只会傻笑着挠头,“冯娘子很好,很好;我不会让她做什么的。” 倒是一边的袁旭福至心灵,悄悄对袁月扬了扬拳头,低声警告道:“你要是让大哥不高兴了我真的揍你。还要把那件事给大哥说。” 也不知道是拳头还是后面那件事把袁月给暂时唬住了,也或者她本来就是个窝里横,没有袁韦氏和袁芬的指点,她也蹦哒不到哪去。 虽然之前冯初晴和袁漠说了定亲不用花费太多,但袁漠背来的背篓里还是装了大半背篓肉面点心什么的,总算是让余姚氏给了句好话,“还算这小子没失礼,我们家大妹和二妹的女婿上门定亲时也不过这么点东西,这日子啊都是人过处理的,那边没压在上头的婆婆,小姑子再蹦哒也不过两三年功夫,你莫要太放在心上,把男人抓紧了才是真的。袁木匠那人长得和熊一样一样的,你可别轻易惹他发火,到时候被打一都够你受好多天的。不过在止马坝咱们也看了他几个月,性子还算温和,要不然,我还真要劝你多想想呢。” 家暴这东西哪怕在冯初晴穿越之前也是屡禁不止,更何况是这个不把女人当人看的封建社会,之前冯初晴没少听人说女的早上才被男人给打成猪头,晚上就殷勤侍候男人问,“今天是煮猪头酒还是猪耳朵酒?”只能说人贱被人欺,现在的她可没那个被商洛踹几脚都还抓着人腿不放的“冯初晴”那么自甘堕落。 胡乱应了余姚氏几声,冯初晴从灶房脱身出来。冯正柏和余德禄不在,大概是回缫丝作坊那边了;竹楼有一间空子算是冯初晴和余家两姐妹的工作室,里面堆了半子的布偶、绣品,撅嘴瞪眼的袁月终究犟不过热情的余三妹,这时候几个女孩子在上面讨论哪个布偶更好看呢。 一切都是如此平和美好,冯初晴没觉着日子会有余姚氏说的那么悲观。不过,袁漠和袁旭兄弟两个怎么不见人影。四张望,冯初晴发现木门边上的篱笆墙有些松动,若有所觉,移步往后院行去。 果不其然,后门外头,袁漠正和袁旭两人一人一把刀在剖竹子、编竹条,袁漠的还小声教导袁旭怎么做才会省时省力。 后院拴着的大黄和大黑原本都还冲着袁漠摇头摆尾,见着冯初晴来,顿时就转了奉承目标,兴奋地围着冯初晴直打转,拉扯得拴它们的大树一阵摇晃,扑簌簌落好些叶子。 袁漠警觉性高,抬眼便见着冯初晴倚着后门门框,一袭湖水蓝夏衫在她身上被微风吹得轻扬起来,夏衫质地轻薄,风一吹,纤侬合度的身材若隐若现,纤腰盈盈可握,胸前饱满结实的曲线像是张着挠勾,勾得人心痒难耐。 “大哥,你咋流血了?”袁旭是个没开窍的小伙子,看了一眼是冯初晴后就回头了,却正好瞧见他家常年身强体壮的大哥鼻孔里两管鲜血汩汩而,吓得赶紧丢了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 “啊!我流血了?”袁漠毫不在意拿手背在鼻子上抹了一把,这才把眼神从冯初晴身上挪回来,看身边都算是大小伙子的袁旭,意识的,他就吩咐了去,“小旭去后面河里舀一瓢水过来。” 袁旭哪里会知道他家大哥的提防心思,一根筋地就拎着个水桶往小河边跑去。 冯初晴也是快步来了袁漠身边,拍他的背,“赶紧把头仰起来,别让血继续流了。” 袁漠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手捂着鼻子左右看了遍,发现暂时不会有人出现后,突然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东西来,“这个给你。” 冯初晴正在为他担心,一时哪里顾得上去拿他手里的东西,又推了他后背一把,“你先止了血再说吧。” 袁漠一边瓮声瓮气说了句没事,一边干脆将手里的东西往冯初晴头上一插,“三婶说,定亲要婆婆亲手给媳妇插簪子的,我没娘,也没本事给你买,只好做了一个。你放心,以后我会给你买金簪子戴的。”袁漠心里满是愧疚,当年冯初晴满头珠翠的模样犹在眼前,现在却是只用了绸布头巾围了发。 冯初晴仔细看了袁漠的确像是没事的模样,这才腾出手从头上把袁漠刚才插进去的簪子给抽出来细看。 暗红色的簪子隐隐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这香味一闻到,头脑都好像清醒了许多;托本身蜀绣爱好的缘故,冯初晴也稍微知道几种价值连城的木料,沉香木能够有如此沉郁的幽香,至少也有千年历史了吧! 簪子被袁漠雕刻成蜿蜒弯曲的蛇型,蛇尾插入发中,蛇头位置多了一朵比拇指还大一点的牡丹花,层层叠叠的花朵工艺繁复,看得出花了不少的心思。虽然是木头做的,价值应该不比金银的差吧? “这个,沉香木很贵的吧,你不觉得太浪费了?”冯初晴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合作关系,人家花这么大本钱,她准备的回礼是不是太轻了一些? “这是以前师傅给别人做东西剩的边角料,放在我这也是浪费。你……喜欢吗?”袁漠心情忐忑地望向冯初晴,这还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敢正眼看冯初晴眼睛,可见他有多在意这件象征着定亲的礼物能不能得到冯初晴的喜爱。 “喜欢啊,”冯初晴毫不犹豫就坦然承认了自己对牡丹的偏爱,“既然风俗这样,那我就收啦,来,重新帮我插上。”冯初晴偏过头靠向袁漠身前。(未完待续) ... 087 插簪定亲 088 聘试衣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88 聘试衣 在冯初晴的认知里,和一个不多话、不讨厌的男人这样的距离并不代表什么,有时候公交车上挤挤攘攘比这夸张多了,所以伸头给袁漠请他帮忙插上簪子时的心态坦荡荡,面上神情也再自然不过。 但这样的“亲密”在袁漠看来又是不同,因为角度的干系,他并看不到她面上的表情,眼前头巾里露出来的发丝乌黑浓密,后颈的肌肤雪白细致,就连一根根细小的绒毛都暴露无遗。袁漠的心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口唇一湿,才发现刚才止住的鲜血又顺着鼻凹槽滴落到了口中,忙将簪子往发髻中一插,噔噔噔退后了三大步,离冯初晴远远的,仰着头望着竹林之外的天空,只觉得浑身每个毛孔都透着喜悦:他定亲了!他和冯初晴定亲了! 袁旭回来时,冯初晴已经不在了,只有他家大哥坐在小板凳上仰着头傻笑,帮着他处置完鼻血,袁旭羞涩地表达了他对冯初晴的喜爱。 袁漠不会说什么场面话,只得拍了拍兄弟的肩膀道,“我知道她的好,咱们家那些木匠活儿还是她帮着找来的。”积木和拼图的式样很多,袁旭学会的还只是竹蜻蜓和积木这样简单的东西,但依着他的手脚,一日三十文钱还是不成问题的,这些日子他是越来越崇拜自家大哥了。 “嗯,大哥,日后我来养家。”之前在袁家就已经商量过袁漠婚后的住处问题,袁家的房总共就那么点,原本袁漠和袁旭一间子,袁久方一间、袁月一间的,后来袁漠说婚后两人不会长住在家里,等景山镇上的铺子开业后,他们就会搬到铺子上住去。 在袁旭的坚持,袁久方才松口让袁旭搬到了他房间,让兄弟俩着手重新布置了房间权当是新房。在这件事上头,袁漠其实是有些心虚的,景山镇那房子虽然都写了他的名字,但他师傅临走前是叮嘱过,除非袁漠娶的媳妇愿意,他不得将这件事说予袁家人知道的。 袁漠对师傅的感情要比对家人深得多,纵然这几年袁久方和袁月都抱怨家里的房子老旧逼仄,他也怀着愧疚默默瞒了洪大山留给他的那点念想。 对袁旭的豪言壮语,袁漠只是憨憨地笑笑。这次来止马坝,冯正柏和他说了,缫丝作坊的生意以后只会越做越好,他投进去的那点银子年底之前就能回本,以后每半年还会拿一笔不少的红利,至少,日后省着点用养家是管够的。 逗趣堂那边要的木制玩具以后可以算是主业做去,成亲后每个月从里面拿出九百文交给袁月就行,况且要是遇上有人要做什么大件东西价钱合适也可以接来,所以并不需要袁旭这孩子来养家的。 袁漠经手的竹蜻蜓和积木余家宝和穗儿是第一个玩到手的人,见到袁漠后两个小的都兴奋得不得了,整个午饭时间都霸着袁漠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袁漠倒是好脾气,照顾了这个又照顾那个,连冯正柏家的两个小的也没落,总算是让冯正柏等担忧在心的人彻底放了心。 饭后,袁漠挂心着家里正在打的家俱,提出了告辞。冯初晴赶紧拿出了事前和余姚氏准备好的礼物,袁家四口人一人一套细棉衣裳,袁漠多了内衣裤和鞋。 “时间上呢实在是有些仓促,除了阿漠的,这些都是我们娘几个帮着初晴置办的;阿漠的东西呢倒是初晴妹子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小旭和小月也没羡慕,等你家嫂子过门了以后都给你们补上。”余姚氏一面将事先准备好的红荷包往袁旭和袁月手里塞,一面不住地解释。 毕竟,除了袁月那套鹅黄色衣衫上冯初晴亲手绣的桃花外,袁旭和袁久方衣裳的针脚看起来就和袁漠的截然不同,别到时候被旁人眼酸说了闲话。 袁旭一张脸红得和猴子屁/股似的,这么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的收荷包,想想都觉得别扭,可怎么推都推不过余姚氏热情的双手;那头袁月收了新衣裳,又摸着荷包里像是银裸子,那拉长的脸盘总算是柔和了许多,摁着她家二哥急于将荷包交给穗儿的手,“那我们就走了,家里没大人,次聘的时候还是我和我二哥一起来。” 眼见着兄妹三个上了冯正柏的马车,冯初晴猛地想起了什么,追到了马车边上对袁月嘱咐道:“你大哥最近可能上火,饭菜给他吃得清淡点。” 马车里面的人应什么冯初晴不知道,只知道转身回头之际余姚氏的脸上满是捉狭,“这还没进门呢就管这么多,啧啧,真是傻人有傻福,真不知道袁木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能娶上你这么个知冷知热的。” “我这就叫知冷知热?”冯初晴只觉荒谬,作为朋友提醒一声怎么啦。 “那你嫂子今天尽挑着酸的吃你发现没有?”余姚氏往缫丝作坊方向瞟了一眼,见冯初晴一脸茫然不由掐了她一把,“还说对人家不是知冷知热,你嫂子今天也帮着你忙活了一天,她啥都没吃就挑着我带过去的酸菜吃了,指定又怀上了,酸儿辣女,八成又是个儿子。” 冯初晴还真没注意冯廖氏的异样,就连余姚氏的话有些伤感都没发现,只是高兴地直接冲进了作坊里,“那我问我二哥去,这作坊里的事情越来越多,合适就请几个人呗,可不能累了老板。” 虽说二嫁不能做红盖头,但红嫁衣还是不能少的。在余姚氏每天念、时时念之,冯初晴只好绞尽脑汁给自己设计了一套和这时代不脱节但又独具一格的嫁衣,为此又扯了布料给袁漠做了件大红的新郎衣裳,这叫你红我红大家红。 聘这天,袁月倒是没如愿再来,袁漠是和幺叔幺婶一起来的。因着是大夏天,冯初晴又不想张扬,冯王氏就用红封封了八两八钱的喜钱,冯初晴倒是不在乎银两的多少,听余姚氏和他们商议什么时候冯正柏过去安放嫁妆,什么时候又该来结亲,等等,傻坐了一会儿听得是一阵头大,偷眼瞧去,袁漠倒是一副认真听讲好学生的样子。 她突然就有了一种冲动,想要问问他这么认真干嘛?难道是想将经验累积起来次再用?不禁恶作剧想要知道袁漠看到她做的大红情侣装有什么反应!听余姚氏说,男子成亲并不是非得穿大红新郎装束的,毕竟男子大红的衣衫除了成亲那一天日后基本就没机会上身,庄户人家舍不得这么奢侈。 “你傻笑个什么,幺叔和幺婶要去缫丝作坊看看,你过去不?”余姚氏推了冯初晴一把,好好的美人儿非得露出神游的表情,别被人以为是傻子了。 冯初晴这才回神,“我给阿漠做了成亲那日穿的衣裳,不知道合身不?”她竟然真的就将心里想的给说了出来。 “那阿漠去试试吧,我们先和余家弟妹去作坊瞧瞧去,我娘家家里也养蚕,不知道春蚕的蚕茧卖完了没有。”袁王氏长相普通,也不多话,给冯初晴的印象不错,她对冯初晴的印象也很好,依着袁漠耽搁到二十一岁的年纪能找着这么个长相娇俏,个性爽利,家境还不错的女子实属难得。 今天这顿饭是安排在缫丝作坊里吃的,那边现在的硬件条件要比竹楼的好。冯廖氏的确是又怀上了孩子,她亲爹娘现在在作坊做些轻省活儿并顺便照顾她,作为女方哥哥,冯正柏名义上算是接聘礼和出嫁妆的人,所以这顿饭得在这边吃。 “怎么样?”冯初晴在竹楼走廊上献宝似的将两件衣裳放在桌子上,捉狭地看向袁漠,“这两套衣裳相配吧!你的那件布料都是我的两倍了。” 这时候,冯初晴才发现袁漠身上穿的那件宝蓝色直缀是上次定亲时候她送的,从折痕来看,今天才是第一次上身,难怪人看着挺精神的,连那股子憨傻劲也冲得没剩多少了。浓眉大眼高鼻梁的看着还有些黑帅黑帅的沉稳气质。甩甩头,冯初晴将脑海里的粉红泡泡给丢到了一边,将大套的那袍子往袁漠手里一塞,“那边子空着,你进去试试,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好改一改。” 不同冯正柏和余德禄知道冯初晴做红新郎装的叹息,袁漠一点可惜的神色都不见,抱着大红的衣裳脚像是踩在云朵上似的进门换到了身上。 其实袁漠的身材换到现代那就是个模特衣架子,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宽肩蜂腰窄臀,还有现代人人求之不得的八块腹肌。换上大红直缀长袍系上腰带往冯初晴面前那么一站,非但不觉可笑,反倒又多了种英武霸气。 同色丝绸的腰带扣冯初晴还没固定,袁漠在冯初晴的指挥转了个身,就听得“嘣”一声轻响,腰带便光荣阵亡落在了地上,刚才收得劲瘦有力的腰身顿时成了直筒状。 “有没有哪里不合适?”冯初晴蹲身捡了腰带在手,发现上头没做记号,只好拿着站到袁漠身前,“张手。”r1152 ... 088 聘试衣 089 成亲当日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89 成亲当日 在冯初晴面前,袁漠向来听话,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当真就现在原地张开双手。 冯初晴手拿着腰带往前一步才发现她忽略了袁漠身材,不管她怎么扔,都没法子将腰带从左手递到右手。冯初晴性子急,也执拗,干脆往前一个大步,整个人都扑在袁漠的怀里,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空隙。 这子,她的双手总算是在袁漠背后拉到了腰带那头,成功的喜悦让她高兴地低呼出声,只顾着在前面丈量腰带结扣应该钉在什么地方,没注意到袁漠整个人僵硬得如岩石一般,眼睛瞪得老大,就差没叫出声来了。 “好啦,还不错,肩背这边好像有些小,幸好我多留了头,放些出来就行。”冯初晴不知道这是袁漠太过于紧张的缘故,还在那边盘算这衣服该怎么改。 嘀嘀咕咕了半晌,冯初晴这才发现袁漠定定盯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神呢,又拍了他肩背一把,“袁木匠,阿漠,回神啦!你觉得这衣服怎么样倒是说句话啊!” “好。”多的话袁漠一个字也说不出,这衣服,他是真觉得好,从小到大,只有这些天才是真正的快活。不管冯初晴是出于什么心思,这些年还没人给他这样专门做过新衣服,单单是这一点,他就觉得值了。 冯初晴这人很擅长在别人正热血的时候一盆子冷水兜头浇来。此时也不例外,就在袁漠内心沉浸在无限感动的时候,她突然来了一句,“都说大红衣裳没机会再穿,他们又不知道你我的约定。这衣服啊,你以后再娶媳妇的时候拿出来穿不就好了嘛!也不浪费。” 袁漠:“……”所有的心思又被沮丧占据,一声不吭就转身进去换了衣服,冯初晴还在门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人怎么都没句好话的啊!” “这个给你,聘礼。”袁漠动作快,这边冯初晴话还没完。他就已经衣衫整齐出现在了门口。伸手塞给冯初晴一个油纸包。 这油纸包冯初晴看着挺眼熟的,是之前袁漠给她看的装着房契和保证书的那个。“这个放在我这也好,也不知道牛大姐一家搬没搬。这恶人就得恶人磨,你放心,房子我指定全头全尾给你要回来。” 见他收了,袁漠也就心安了。那房子。本来就是他师傅说留给媳妇的见面礼,之前不去争那房子。那是没心,可刚刚听冯初晴说要找人嫁了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以房子作为聘礼,定要将身边所有珍贵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院门这时候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常满夏向来温吞吞的身影有些急躁,进门便见着竹楼走廊上一高大一娇小两人无比的刺眼。 “满夏哥,来啦。”常家对冯家的拉拔恩情重如山。特别是常满夏出力最多。这次成亲指定是要通知一声的,冯正柏今天一大早便去织造厂那边通知了常满夏二十那天吃酒席。谁知道常满夏一听,死乞白赖地就跟来了。 这刚一到止马坝,他就敷衍了冯正柏直往冯初晴这儿来了。可见到了冯初晴,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呆立在原地。 男人都是敏感的,袁漠之前便觉出常满夏对冯初晴心思不一般,可如今,自己胜了一头,又何必站在这儿招人眼呢。理了理身上分外精神的靛蓝衣衫,袁漠对冯初晴憨憨一笑,“刚才二哥说让我过去给忠叔说说做脚踏缫车要注意的地方,我这就先过去了。” “诶,好。”之前冯初晴在织机图案上给常满夏提过些建议,她还单纯地以为常满夏这就是来说那个事情的。 可袁漠的背影都还没从竹林消失,常满夏就略显急躁地问冯初晴道:“为什么是他?”方崇光不断地暗示他,他却觉得落井石太过卑鄙,可从来都没想过冯初晴会给他这么大的“惊喜”。当然,喜肯定没多少,惊倒是太多太多了。 不知怎的,冯初晴突然就福至心灵听懂了常满夏说的什么意思,反问道,“满夏哥,你觉得袁木匠这人不好吗?可我觉得挺好啊,没一大堆烦人的亲戚在耳朵边上嗡嗡嗡响。我呢又是个急性子火爆脾气,找个老实听话的不是正合适吗?要是遇上个太有主见的和我吵吵怎么过日子?要是遇上个古板点的,指定也看不惯我这泼辣性子。” “你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常满夏唇边溢出一丝苦笑,“你想得倒是挺清楚的。” 常满夏本来是冲动之前来的,可遇上冯初晴爽朗的笑容竟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两人相对无言良久,最后还是冯初晴笑着说起了日后会在景山镇上开一家绣铺,请常满夏多多照顾。 常满夏有些庆幸刚才没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要不然今后连这种平和轻松的谈话气氛可就没有了。 还没到六月二十呢,整个景山村就沸腾了。 袁家那老实疙瘩要成亲啦!媳妇虽说是二嫁吧,听说人很水灵,家境不错,而且带过来的不过是个早晚都要出门的女孩子,不会影响到老袁家的传宗接代。 冯初晴之前预想的酒席是在景山镇,最后拗不过双方会过日子的家长,酒席定在了景山村的袁家。冯家那边来的亲戚少得可怜,益州历来就有孕妇不能送亲的习俗,冯正柏又怕小孩子嘴碎,所以家里就来了他一人。倒是常满夏带着常守信,高言娘带着旺哥儿,余德禄全家出动,凑足了送亲的一大桌子人。 景山村本来就只有巴掌大,留在村里的人也不是很多,满打满算就坐了十桌客人。前两天冯正柏和余姚氏过来安g的时候就顺带请了景山镇上一个出名的厨子主厨,一应家什和肉菜都由对方提供。冯正柏会做事,事先付了一半的定金,酒席之后袁漠和冯初晴只需要去付剩的一半便成。 作为正主的新娘子今天其实没什么需要忙碌的,就只是天不亮就被余姚氏挖起来梳头上妆换衣裳,插上袁漠送的那根簪子,再戴上冯廖氏添妆的一对钗,然后就被塞进马车里晃啊晃的,好不容易被袁漠从马车上背来送入洞房,那瞌睡就上来了,坐在能睡四五个人的超级大拨步g,倚着有牡丹雕花的g柱,冯初晴直接就眯着眼睛睡着了。 “大嫂,喝茶!” 突然,一声带着怒气的高喝惊得她浑身一激灵,堪堪抓着蚊帐才没一头栽去,懵懵懂懂地心情就不怎么好了,“谁啊,这么大声?” 里片刻寂静之后,突然就多了许多声音,还有袁月夸张的埋怨:“哎呀,大嫂这才进门就开始嫌弃我们了,以后我们兄妹和爹要怎么才能过出来啊!” 看她身后黑压压的人影,冯初晴才想起马车上余姚氏临时给她说的那些话。新娘子进门后,新郎头的弟弟妹妹侄子侄女什么的会来服侍嫂嫂,新娘子得掏红包。她一直把这个当交易看待来着,并没有成亲的那个觉悟,之前哪有那个准备,一时囧在了那里。 “小月你胡说什么啊!大嫂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想必得起得很早,明明大哥都说了让我们待会儿再进来的,谁让你们随随便便就闯的。”袁旭穿的也是冯初晴前些日子送的新衣裳,布料什么的不重要,没一个补丁的衣裳让冯初晴就在小叔子面前刷足了好感值。 “大嫂,你先擦把脸醒醒神。”说是擦脸,袁旭却是端着个有盖的木盆直接将袁月撇在了一边,第一个冲到冯初晴跟前,微微弯了腰将盆子送了上前,趁着身后又是吵又是笑的,突然小声在冯初晴耳朵边上说道:“这是大哥让我给你送进来的,他去村口接洪大叔的几个朋友去了。” “哦哦,”冯初晴伸手接盆子发现还挺重的,转身放到了g边上的春凳上,一掀盖子,里面就露出好些个红纸包的式样,见袁旭特意挡着后面人的视线,忙从里面抓了一个放在他手里,“这个是给小旭的,千万别嫌弃。” 袁旭在冯初晴面前也成功刷了好感值,当嘿嘿一笑,“喜钱哪有多少之分,有个意头就好了。” “二哥你让开,该我啦!”作为正经的小姑子,袁月总算是挤上来了,见袁旭手里的是红包而不是荷包有些失望,暗暗瘪嘴觉得冯初晴小家子气,又不是没钱,都不知道给自家长长脸。 待红包到手,捏着里面只是几个铜钱,袁月的嘴巴都能挂油瓶了,竟然不管不顾现在什么场合,拉了身后的袁芬一把,“芬姐,你身体不好就别在这儿挤了。早知道上次定亲的时候该让你一起去的,还以为真是个大方的呢。” “小月,你别这样,让嫂子知道了万一嫌弃我晦气怎么办?”袁芬是个惯常会装的,在袁月面前不知道靠着这招骗了多少同情心。其实这时候她的心里是猫抓似的,这景山村谁不知道她袁芬就是一枝花,和村里的那些个女人比,她白皙的肤色向来自傲;现冯初晴才刚刚出现,就有人在一边说新娘子的皮肤比袁芬的还要白嫩云云,这不是给她找不痛快吗?(未完待续) ... 089 成亲当日 090 你来我往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90 你来我往 冯初晴不由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怕我知道你特么的就别来起哄,或者别这么大声嚷嚷啊,待会儿有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地了! 不过这袁芬要是不跳出来还好些,她这一跳出来就算冯初晴不精明也看出袁月对她的维护,你说维护一个单纯新号如同袁漠那样的也就罢了,这袁芬一看就是个心多的,估计卖了袁月,袁月还要帮着她输钱来着。 冯初晴一边拿了木盆子里的红包一一发过去,一边招呼还在门口扭扭捏捏的袁芬道:“小月,你不给大嫂介绍这位是谁家的妹子吗?日后路上见着了不认识那才叫尴尬呢。” 没办法,袁芬只得拿着扫帚上前扫了两,“漠嫂,我是袁芬。” 冯初晴还没干什么呢,袁月就冲出来挡在袁芬面前,“芬姐是二婶家的,一直和二婶照顾咱们家,还教我缝补衣裳呢。” “是吗,”冯初晴顺势拿了两个红包给袁芬,“那我得给芬妹妹发双份红包了,敢情你大哥的衣裳以前就是芬妹妹教你补的啊,真是辛苦你们了。”要不是藏私就是本身都不会什么针线活,不然学了这么久针线,最起码的也不该补成袁漠之前身上的那种补丁吧,冯初晴决定,在镇上铺子没装修好之前在村里就得好好谢谢二婶袁韦氏,听余姚氏说她“好得很”呐。 发完了红包,外面传来厨子叫开席的声音了。冯初晴今天是不能出去抛头露面的,等里再次空来,她又开始百无聊赖了,不过这次却睡不着了。为啥,饿得慌啊! 早上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更别说什么吃食了,早知道昨晚上就不赶那点工绣扇面多吃点东西。环顾四周,大约二十来平方还算宽敞,不过一间崭新的拔步g就占据了约莫半间子的空间,对面是半开的雕花木窗。窗沿开得挺高。只能听见外面不同的人声招呼着坐这坐那,根本就看不到人影,只有偶尔跃过的小鸟能够留一道残影。 窗沿放着一个新的绣架。大概是袁漠特意重新帮她准备的,尺寸和式样和家里那个应该没什么区别。左手墙边是衣柜和妆台,右手墙边放着桌椅,桌子上两个大红敞口花瓶里插着含苞待放的荷花。看着倒是挺雅致的。拔步床的床尾和右墙壁之间只留了一人多宽的过道,过道尽头是一扇木门。拉开门一看。不足一米的地方满眼的黑褐色岩石往上都望不到头,顺着岩壁往左边看去,不远处放着个带把手的恭桶,很明显。这边是如厕的地方。门边上倒是有水,不过是用盆子装着的,估计是方便之后拿来洗手的。 看了半天。得到了两个结论:家具都是实木的,崭新结实;岩石是不长庄稼没泉水滴落的。可吃食呢?花瓶里的水能解渴不?冯初晴气呼呼地一推手边上的木盆。“结婚怎么这么麻烦啊,怎么都不时新旅个游什么的就结了。” 这一推,她才发现盆子里貌似还有东西,刚才只顾着拿边上的红包可劲往外撒,都没把盖子给整个揭开。现一揭开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一个二皮碗大的绿皮西瓜和一封米花糖。 西瓜是红岩镇的特产口口脆,皮薄汁多口味好,摸着皮竟然没有夏天独有的那种燥热气息。妆台上就有陪嫁的勺子碗筷什么的,拿勺子就直接开了西瓜舀了送入口中,微微的凉和着清甜顺喉而,这种舒爽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米花糖是用大米爆开,然后熬了糖、加点炒熟的花生瓜子黏在一块,切成三寸长的条状,咬一口又脆又香,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冯初晴一口米花糖一口西瓜的,外面的人都还在上热菜,她就已经吃了个肚圆。隐隐听着外面有人在夸袁漠有福气娶到个美娇娘,也有坐在窗子的人在说袁漠那样子这家境怎么可能娶到媳妇? 冯初晴不由对着掩上的房门扬扬手,“那是别人不识货,”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偏着头想了半晌没结果也就不想了。 又无聊地数了好一会儿手指,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即又给关上落了锁,进来的人是余姚氏。 “给你,”余姚氏从身后变魔术似的端出了一碗饭,满满的素菜上头一大片油焖肘子分外显眼,“算你眼光还不错,阿漠是个疼人的,被那些个凑热闹的人抓着灌酒都没忘叮嘱我给你送饭进来,怕你饿着。只是他那个人也真是的,你喜欢吃素菜就尽装些素菜,今天什么日子,不吃点大油的东西顶得住吗?” 冯初晴这时间其实已经不太饿了,接了碗就将盖在上面的大肉给放到了妆台上的空碗里,有一口没一口吃了起来。 “诶诶诶,你真是浪费。庄户人家难得吃一回大肉,你没见着外面那些人都吃得多欢啊,只有你那小姑子和你二婶一家子拉长个脸,像是谁挖了他们祖坟似的。呸呸,日后他们家祖坟不也是你的祖坟了吗,瞧我这嘴。”余姚氏嘀咕了几句后发现不妥,作势扇了自己两。 “没事。”冯初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不过倒也没叽里呱啦将和袁漠的约定就给倒出来了,看了眼门外,“穗儿今天没哭闹吧?” 余姚氏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会,穗儿那孩子有多喜欢阿漠你又不是不知道,比她自己的亲爹都上心。再说了,今儿她在路上就和四妹说定了,这些时日啊就暂时住在我们家,等你铺子那边弄好了再和四妹她们一起过去,好早点让你给她添个弟弟妹妹什么的……” “咳咳咳……”冯初晴差点被余姚氏最后那句给吓死,咳了好几声才停来嗔道,“嫂子你说什么啊!” 余姚氏神神秘秘的凑到冯初晴耳朵边上这才低声道:“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过来人还不就是那么回事。我托了人打听过,人商家就穗儿和个什么大小姐,指定那家子人都有个什么隐疾,你别担心问题会在你这儿。袁漠就不同了,人强精壮的,一看就是个厉害的,好在你是个有经验的,到时候别让他胡乱弄坏了你。” “……”冯初晴只有无数个省略号想要送给余姚氏。余姚氏的气息吹拂在她耳朵上,害得她浑身都跟着热烫起来,这时候她才想起,合作成亲那也是成亲了,可不知道是袁漠单纯还是她心大,这最重要的事情两个人竟然到现在都还没谈过该怎么解决。 余姚氏惹得冯初晴心乱如麻后带着神秘**的笑容甩手离开了,晚些时候,冯正柏又站在窗子底淳淳教诲了几句诸如新妇亚奥如何如何云云,止马坝的人这才收拾了上马车走人。高言娘也在这之后进房间一趟,她之前送了一份礼,进门后却是又格外拿了五十两银子的银票给冯初晴,据说逗趣堂开业大吉,这才没多少天,所有的东西全都售罄,方崇光教她要学会吊胃口,所以她剩的这几天干脆了半边门面,每天门口都围着人等东西呢。 知道冯初晴打算将大本营放到景山镇,高言娘简直比冯初晴还激动。之前方崇光那么看好常满夏和冯初晴,高言娘却一直没表态,一方面是觉得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另一方面是觉得常满夏家里的那个儿子懂事了,还精怪得很,他家的后娘一点都不好当,要不是常满夏是方崇光的朋友,高言娘就得叮嘱冯初晴远着点了。 还好冯初晴选择了和方崇光没有干系的袁漠,今后两人的合作才会因为不参杂私人因素而公平公正。 这一来一去的,外面院子里又摆开了晚饭,冯初晴同样没得吃,可她一点都不着急,依着袁漠那么好的性子指定是不会让她饿着渴着的。 果然,随着天色渐暗,外面的人声越来越少,门吱呀一声再次被人从外头推开,袁漠的大高个子堵在门口像是一堵墙。 “我另外给你煮了饺子,趁热来吃点。”袁漠将手里的两个放在桌上,在冯初晴靠近时往后退了一步,“今天喝了酒,身上味道重,我先去洗一洗。”说罢还没等冯初晴反应过来,又一阵风似的闪身出了门。 “真是的,跑那么快做什么?”冯初晴皱眉坐来继续吃东西。她倒是不知道,袁漠今儿心里本来就热情如火,中午和晚上又被人灌了不少酒,绕是他有几分酒量也是被灌得头重脚轻;开门之时借着外面晚霞光芒,g上的女子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如星星般闪耀,白皙细嫩的肌肤在墨发、红裳的映衬透着酡红,如梦似幻。 那一瞬间,好像今天中午艳阳的热力都冲到了袁漠身上似的,让他有一种撕开衣裳扑上去的欲/望。但他的自制力告诉他,要是他真的失礼,以后他都别想看到她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不想提前结束。(未完待续) ... 090 你来我往 091 争房大战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91 争房大战 袁漠洗了个冷水澡后没忘给冯初晴带了盆温水,回来时,冯初晴已经用了饭菜在整理乱七八糟的g铺,上面撒满了花生桂圆这些吉祥果子。 窈窕的背影微躬,袁漠感觉方才的冷水澡又白洗了,周身依然那么热。 “你回来了,今晚怎么睡?我可是相信你不会做出那些没品的事情才走到这一步的噢。”听得木门声响,冯初晴知是袁漠进来,转身坐在g上先声夺人。 “你睡g上,我搬椅子去后面岩壁底将就就行。”说着,袁漠将水盆放在桌上,一手一把椅子就往后门走。 里总共就两把靠背椅子,虽然袁漠的手艺信得过,那尺寸始终只是椅子,就是冯初晴上去也打不直身体,更何况袁漠那大高个子了。 “你就打算睡那两把椅子?怎么睡?”不管怎么研究,冯初晴都没办法将袁漠和两把椅子联想到一起,更何况,岩石那头不是还有如厕的恭桶,万一她晚上要起个夜什么的,岂不是更尴尬。 左看右看,这里又的确没有别的可以睡,农村的地上又不是什么瓷砖三合土,有心想让袁漠睡地上都不成。没法子,冯初晴往g里头一翻,让出了外面巨大的空挡,拍了拍,“好啦,我相信你的人品,你可以睡这边。我可是先说清楚,要是你有什么不轨的动作我可是会大声叫的啊,到时候没脸的可是你。” 袁漠看了一眼空位,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不用的,我随便对付一晚上就是了。” “一晚上你倒是随便对付,以后怎么办?快点吧,明天咱们就拿婚书去给崇光大哥,然后去镇上看牛大姐她们搬得怎么样了。”冯初晴很爽利地陈词结案,拉开了身上大红衣裳。 袁漠手里的椅子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他的姿势已经转成了面壁式。 冯初晴在g上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她大红的嫁衣只是件长些的披帛而已,里面还穿着一件在现代看来足够保守的吊带长裙,长裙是晕染成水红色的细棉料子做的,完全贴合身体曲线,袁漠回头看了一眼后又转开了头,心里噗通噗通一阵乱跳。 “你呀面壁站一晚上就站吧,我可要睡了。”g上的被单也是大红的崭新棉布,因着是夏天,并没有装棉花,轻薄舒适,翻身往墙里面不再看外头,“吹灯,太亮了我睡不着。” “呼”的一声,室内暗了来,冯初晴朝着墙壁,刚才的紧张不知不觉就消失殆尽,累了一天的身体自动找到最佳位置,本来都还想看看袁漠能坚持多久,谁知道睡意渐渐袭来,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袁漠在黑暗里站了许久,黑暗对他的眼神没多大影响,g上玲珑的身段映入眼帘,袁漠周身的汗水就停不来。 上去,还是不上去? 就只是两个选择,袁漠站在床边就是不了决定,眼看着月上中天,疲惫了好些日子的身体也开始提出抗议,上眼皮和眼皮开始打架,一不小心就撞在了g柱子上。 摸了摸额头,袁漠做贼似的左右看了圈,摸索着柱子挪来,屁/股往g边上试探着做了去,倚着g柱子打起了瞌睡。 一夜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冯初晴一夜好眠,睁开眼睛伸个懒腰,神识有些混乱,这是在什么地方? 翻了个身,袁漠那高壮的红色背影映入眼中,冯初晴这才想起昨儿自己成亲了,就和眼前这个还穿着昨儿衣服靠在g柱子上头睡得正香的人成亲了。 袁漠昨晚上想了一晚上到最后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原本是想坐来继续想的,可直到想到天边鱼肚白还没想清楚,终究抵不过疲惫睡了过去。 “不会吧?!”冯初晴小声嘀咕了句,看来她没找错人,这位袁老实当真是不辜负他憨厚的性子。 嘭—— 袁漠听到身后声响,吓得猛地从g上跳起来,扎扎实实碰在了实木的g栏上,疼得闷哼了一声。 “你真的就这样一个晚上,你也太实诚了吧?”冯初晴忍住笑来在衣柜里找出自己平日里穿的衣裳去后门外换好。回来见着袁漠也已经换上了他那件宝蓝色出门的衣衫。 “这时辰爹和小月她们都还没起呢,你再歇会儿,我去生火做饭,待会儿敬完茶我们就进城。哦,还有,待会儿不管我爹和小妹说什么你别太在意。”袁漠一边交代冯初晴在这个家里的注意事项,一面手脚利落地整理了床铺和里的摆设,让冯初晴彻底沦为游手好闲的“贤妻”。 袁漠那边刚刚做好了饭菜,袁月和袁久方房里的门也打开了,时间掐得刚刚好。 袁旭把袁久方抱到堂的椅子里,冯初晴这才算看清了袁漠这个爹的长相。只有一个词形容他最为恰当,“猥琐”!袁月和袁旭的长相倒是有八分随了他,袁漠和他却像是两个极端。 “先说好,我是个瘫了几年的废人了,别指望我能有红包给你们。倒是今后家里多了人吃饭,老大记得多交些银钱给你妹妹。”袁久方挠了挠腿,先就给夫妻两个来了个马威。 不过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冯初晴还觉得对袁家人有些亏欠,哪里会去抢袁月的管家大权,至于能够花银子解决的事情,冯初晴看来就不是什么事。 恭恭敬敬上了茶,给弟妹送上见面礼,新嫁娘的第一天就这么磕磕碰碰过去了。 两人的婚书在景山镇衙门是早就上了档的,只需要备一份礼物去高言娘家里再和方崇光说一声就行,后面的事情自然会有他去打点安排。 景山镇上,竹篾店竟然依旧开着,牛大姐一家丝毫没有挪窝的迹象,这可大大出了冯初晴所料。难怪袁漠的要将房契交给她管着,敢情这家子想要赖在这儿不走了是吧?冯初晴沉着脸直接就走了过去。 “买点什么……”刘姐夫刚开口便发现来者不善,那驴脸也拉得老长,“你们想干什么?” 这都二十来天了,原本是该来打扫子装修铺子的,可没想到别人还留在这里,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质问她来干什么?冯初晴的火气一子就上来了,上前就将左边墙上的筲箕、背篓什么的取来往街面上抛。 “诶,你这女人干什么呢你?疯子吗!”刘姐夫是没料到冯初晴动作这么快,反应过来要来阻拦时冯初晴这边都丢了四五样出去了,气得直哼哼,“刘天你还不来帮我把这疯婆子拉住!” “哦哦,”少年人刚才也是被吓坏了,被自家爹一提醒才匆匆上前就要推搡冯初晴。 “你们敢碰她一试试!”父子俩的手都还没挨上冯初晴衣角,袁漠就是一声大喝挡在了她前面,不需要拿着武器,高海拔的壮实身子都足以让刘家父子两个望而却步了。 “啊,你敢丢我们家东西!”牛大姐这时候闻声从后门钻了出来,一子就发狂了,火车头似的往袁漠这边就撞了过来。 袁漠是不好意思和女人动手的,可又不可能让开身子把冯初晴给露出来,惊忙之匆匆回神一手揽了冯初晴的腰肢就让到了一边,“牛大姐,这事情是你们不对在先……” “快来看啊,这是要逼死人了!”牛大姐才不让袁漠把话说完,顺势冲到门前大路上就是一躺,又是打滚又是哭嚎的,那阵仗,就像是人杀了她全家似的。 “我们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如今眼见着我儿要娶媳妇了,要是被人这么赶走了媳妇指定就了,这让我儿怎么活?我儿活不了,我也不活啦!呜呜……没天理啊!??” 牛大姐的声音相当高,又抑扬顿挫极具感染力,袁漠几次想插嘴都插不进去,只得干着急让她扭曲事实。 周遭邻居多,过路的香客游人也不少,见此情景都全然不顾大热天的晒得慌,团团将几个人围在中间指指点点。 袁漠一只手还放在冯初晴腰间,扯着脖子几句话被堵在心口呼吸就急促了许多,冯初晴见这样子也是心里膈应得慌,让她学牛大姐那样弄得鼻涕眼泪地泼妇样她是打死都不愿的,可牛大姐越哭越来劲,这不制止不行啊! 突然,冯初晴指着地上大喊了一声,“牛大姐,你压着屎了!” 再怎么不修边幅邋遢的人听到这话也不由一愣,就趁着她一愣翻身查看的机会,冯初晴干净利落往袁漠身上一倒,也哭上了。 “你这死鬼,说是在景山镇上有房子倒是哄着姑奶奶嫁给你了,现在堂也拜了,房也洞了,你的房子呢?房子呢?都是骗人的吧!我不用等待会儿,现在就死给你看!”冯初晴自然是信任袁漠会拦着她,使劲就要往墙上冲,途中“很不小心”踩了牛大姐好几脚,生生将牛大姐即将压上来的女高音给憋了回去。r1152 ... 091 争房大战 092 赶出门外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92 赶出门外 起先袁漠还以为冯初晴是真哭,往墙边去时他都快吓死了,又不敢死力气拉她,怕伤着她;跟着跑了两步才发现冯初晴有意无意往牛大姐身边凑,逮着合适的机会还踩牛大姐一脚;袁漠这才看出来她这是在装模作样呢! 怔愣间,腰间软肉一痛,冯初晴温热的气息就在他胸口吹拂,“你别只是拉着不放,倒是配合两句啊!” 袁漠心口痒痒的,偏偏这又不是笑的时候,耳边上冯初晴的抱怨又一声高过一声,他觉得,要是他在这么闷声不吭的话她指定会生气。 比起让冯初晴生气来,牛大姐的喜怒就算不上什么了,而且,对他有恩的是牛八叔,和牛大姐半分钱关系都没有,还有什么面子拉不来。这么一想,袁漠的嘴巴就能张开了! “媳妇,我真不骗你。这两间子和后面院子真是咱师傅留给我的,那房契不是在你手里吗?我在这里出入好几年,周围的街坊都是认识我的。” 这还差不多,冯初晴满意斜睨了袁漠一眼,接着演戏,“哪位街坊邻居能作证这房子你住过?” 这事情不用仔细问,之前洪师傅和袁漠住这儿虽然和邻居没怎么交好,但至少没像牛大姐一家如此交恶,当即便有好几个围观的邻居嚷嚷着能够证明袁漠曾经在这出入过。 牛大姐不知道冯初晴这是在为后招做铺垫,还在那傻傻呢喃“住过又怎样”? 冯初晴摸出房契,对着几间房子看了,又对比了路口和左右邻居,“对啊。我们家房契是说了房子在这里,那里面摆着的铺子怎么回事?这位大姐,请问你是租用我家的房子还是借用我家房子的啊!阿漠?” 房契做不了假,邻居也做不了假,那之前牛大姐扭着哭个毛线?当即那些个原本不明就里的旁观者又调转了枪口对准了牛大姐,“原来这房子不是她家的啊,那她哭个什么劲儿啊!” 袁漠也配合着憨声憨气回道。“不是借用。也不是租的。”他和冯初晴现在还维持着相依相偎的姿势,一高大,一小鸟依人。都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赏心悦目之余,可信度也比地上邋遢的牛大姐高许多。 “这位大姐,你口口声声我要赶你们走没天理。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强占民宅又是哪门子道理?我记得上个月月末我和阿漠成亲前还特地来给你提醒了让你搬走这回事,现在都快一个月了你还没搬。你不搬我帮你搬!”胡闹过后,冯初晴又开始讲道理,说人情。 “你这是帮我们搬的样子吗?这就是活生生的强盗哇!就几件值钱的东西也不知道被你丢到哪去了?还动手打人,哎哟。我的这个老腰诶……”牛大姐这是打算耍赖到底了,竹编的东西能值几个钱。 袁漠以前来要收房子牛大姐就是这样,现在见她故技重施心里也是发怵。悄悄覆在冯初晴耳边道,“要不改天再来吧。要是她有个万一咋办?” 牛大姐就是吃定了袁漠怕麻烦,他除了这一处房产身无恒产,就是上个医馆也能把他给吓退。可惜,牛大姐忘了,袁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冯初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也没那个耐性等一次再来。像牛大姐这种扯不烂揉不扁的人就不能给她上脸。 不是就躺在地上装病吗?我不好意思学你要逼你起来还不容易吗? “咦,刚那不是刘天的丈母娘吗?怎么急匆匆走了?”冯初晴指着一个方向突然叫唤道。之前牛大姐的哭嚎她可是听得真切,她就不信牛大姐还能躺在地上装模作样。 牛大姐要是有脑子就不会这样子没脸没皮地大闹了,前几天媒婆上门刚夸耀了自家房子开阔,媳妇来了就能过好日子云云,这几天女方有人来摸底也很正常。可她就是没想到冯初晴怎么会认识女方的家人,只是听到说刘天丈母娘来了又急匆匆走了,还倒是被亲家母看到了这一幕,嗖的一就从地上爬起来往冯初晴指的方向张望,“哪呢?亲家母你别忙着走啊,听我给你解释!” 冯初晴双手环胸,用手肘撞了袁漠一把,冷嗤道:“牛大姐,腰不好就别起来得那么利落了,别待会儿闪到了又赖在我们身上。喏,左邻右舍都看到了,你可是生龙活虎好好的在这儿啊!你说是你们现在自己搬走呢,还是我这就拿着房契去衙门告你强占民宅,让差大哥来帮你搬?” “你也别说我刚才扔出来的几个背篓筲箕值多少钱,一两银子怎么也够了吧!再添五十个大钱让你们雇车回家去,也够意思了啊。”冯初晴兜里正好装了碎银子,取了在手里上抛接。据她打听,刘家家境其实殷实着呢,只是这刘家人的邋遢也是声名在外,听说白鹿山的刘家大院子都被祸害得不成样子了,牛大姐这才打了袁漠这房子的主意。 刘篾匠毕竟理亏在先,男人家家的脸皮子要薄一些,当即拉了拉脸色难看的牛大姐,“媳妇,要不,咱还是回白鹿山得了,以后逢会期挑着东西去卖也是一样。” 会期卖东西的生意的确是要比在镇上摆摊卖得多,但牛大姐看中的不是出摊挣的那些银钱,而是能够娶到好媳妇的坝头房产啊!哪怕占个名头也好。耍赖是不成的了,牛大姐还有苦情的一招,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冯初晴和袁漠的身前。 袁漠忙带着冯初晴让在了一边,“别,牛大姐。”憨厚的脸上就布满了为难,额上也浸出了汗水。 “牛大姐这是要折煞我们夫妻吗?这几年你们虽然把房子给我们弄得不三不四的,但好歹没一把火烧了去,不用行这么大礼感谢我们的。趁着天还没过午赶紧搬吧,刘天大侄子人长得这么标志,又有你这么个懂人情明事理的娘什么媳妇找不到,要是遇上个冲房子来的媳妇岂不是亏了去!”冯初晴看出来牛大姐是想用悲情攻势,赶在袁漠和她前头立马把话给堵死。 牛大姐眼睛瞪得溜圆,冯初晴把她要说的话都给说了她还能说什么,这跪是白跪了。啐了一口站起身来扭头就走,“你不也冲着这房子来的吗,小妖精!” 被骂作“妖精”的冯初晴一点也不上火,妖精那都是生得美艳的,至少,在对手眼里她还是漂亮的呵。哼一声傲娇地仰起头,也不管是不是在大庭广众,挽了袁漠一条胳膊,“阿漠,咱们进去看着,别让人把门板给卸走了。” “好的,媳妇儿。”竟然袁漠知道冯初晴这是在演戏,但还是受宠若惊美滋滋地重重叫了一声“媳妇”,刚才情急之叫了一声没感觉,现在叫了一句是从嘴上甜到心里。 这一场来,冯初晴在左邻右舍心目中顿时就留了彪悍精明的印象,往后谁也不敢轻易招惹她。 “德胜将军”在迈步进门第一时间差点没吐出来。被牛大姐充作厨房的铺面里还能看出之前做吃食买卖的灶台,不过那颜色简直让人不敢恭维。灶台上还放着一些粗瓷碗,应该是从前两天到今天的都还没洗,大中午的苍蝇成群结队在房里乱,伸手一抓保管能捏住俩。 我靠!冯初晴超级想骂句脏话,不过还是忍住了没张嘴,而是大步回到门口,双手发力将门板往边上拉,力图取开让里进来新鲜空气。 “你想干什么?别想占老娘东西。”牛大姐让男人收拾里,儿子收拾蔑匠店,她则想起这边里还有不少碗筷,赶紧过来收拾。 “牛大姐,你想多了,这里的东西你要的尽管拿,就是之前有的你也可以拿走,反正你不拿我都打算全扔掉的。”冯初晴才刚刚动作就有袁漠接手轻轻松松开了门板,她正好叉着腰站在铺子前的石板沟盖板上说闲话,“阿漠啊,这房子得重新找人刷一遍白灰我才敢进去呢。” 袁漠也不住皱眉,他知道冯初晴爱干净,他自己也受不了太脏乱的存在,当唔了声,“那我这就买白灰去。” 冯初晴说给人听的课没打算事事都要袁漠做,这铺子模样,想必里头也差不多,让袁漠一个人做得做到什么时候去了。看左邻右舍的都还在关注这边铺子的状况,冯初晴拉了袁漠支招道,“我记得保证书上盖手印的贾四叔好像就是泥水匠,活和价钱怎么样?” 她记得袁漠曾经说过,盖手印的那些个人都是洪师傅之前相熟的工匠,出门干活都是互相搭配互相拉拔,而且有钱买房子的时候都在一条街上。正好,别为了省钱把人给得罪了,还让袁漠一个人受累。 牛大姐一家还没收拾完,那边袁漠就一趟把贾四叔给搬来了。贾四叔来看见好好的子被牛大姐一家给弄得乱七八糟差点没提棍子打人,直接指挥着三个儿子帮牛大姐把东西收拾个干净,剩不要的东西都堆到几十米外的河滩地里一把火烧了,总算是将牛大姐一家的痕迹彻底抹去,剩的就是收拾和装修了。(未完待续) ... 092 赶出门外 093 嫁妆之争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93 嫁妆之争 轰隆隆—— 响雷劈开阴沉天空一角,闪电照亮了商家正堂上一家子比天空还要阴郁的脸色。 安静了许久,突然听到这雷声,六岁大的商妮儿被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细瘦的手臂紧紧攀着她娘商马氏的腰不放,“娘亲,妮儿害怕……” 商家如今也算是四世同堂,然而最小的一辈就只有商妮儿这么一个大小姐。商马氏善妒,有个在天子脚做编修的哥哥,年逾三十膝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商恒也是断然不敢纳妾也不敢在外胡来的。 “老大家的,妮儿还病着,你先带着她回院子里去吧。”毕竟是唯一的孙女,商家现在的当家人商青松还是挺心疼这个成天病怏怏的孙女的,当即环视了一圈济济一堂的家人们,开口让商马氏这个长媳可以先行离开。 商马氏却是将商妮儿往身后的奶娘手中一推,“爹,这又是打雷又是雨的,我还是让人把妮儿送到奶奶的佛堂里待着去,奶奶喜欢清净,我就不跟着去了。”说话之际,商马氏灵活的眼珠子在老三商洛和老幺商洋身上溜了好几圈。 这两年,商恒在处理事情上出过好几次纰漏,倒是成了亲的老幺做几件事很让商青松满意,若不是现还没给商家先开枝散叶生个儿子,怕都会立马抢了商恒手里的那些生意。 然而,现在的事实再一次在商马氏的神经上刺上一刀!原以为不声不响成天吟诗作对的老三商洛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好手!私底竟然铺开了那么大的产业,别看商青松现在像是在生气,指不定心里怎么高兴后继有人呢! “说吧,现在这事情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了,该怎么办你总得有个说法。需要还是不需要家里出面?”商青松还真的如商马氏猜想的那样,心情很是矛盾。 商青松膝三子一女,女儿嫁给濛县雷家根本就不用操心。老大掌管着家里大部分的产业,不知道是不是情场上不得志的缘故,心气太高。总想怎么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仗着媳妇娘家那点关系摊子倒是铺得很大,管理上难免就有所稀松分身乏术了。 老幺年纪最小。办事却最为稳妥。商青松还真的打算等老三媳妇生了孩子就将担子多分些到他身上的,谁知道还没等老三媳妇有孕的消息传来,老三倒像今天这天气似的给了他很大震惊。 老三打小因为模样生得好。随在商家老太太身边长大,原来看他念书不错,才十五就考了秀才,谁知道后头就有些风花雪月了。那时候正赶上老大想要给线厂扩大生意。就做主给他娶了冯家小姐。 冯家那女子成天就跟着老三屁/股转倒也是好事,他们夫妻也就没多管。后来杂七杂八的事情出来,老三又休妻,这些在商青松看来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家里如今条件好。又不是胡闹不起来。 然而,就是被他们定性为只会胡闹的老三商洛,却是给商家招了官司上门。 方铁嘴的大名不比商潘安小。他往门上递拜帖,商青松就顾不得在后院彩衣娱亲逗亲娘开心了。急匆匆整了衣冠在正堂接待了方崇光。 方崇光此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请商家归还被休的冯初晴嫁妆!话里话外的意思,商家正合家业也不差人一个堂妇的嫁妆,何必为难人呢? 商家目前没分家,但商家也没规定媳妇的嫁妆就该充入公中,听到方崇光的来意,商青松还是一头雾水,立马派人招来了出门游学就是一个月的老三问话。 商洛见着方崇光面色自然是不好看了,奈何人家根本就没先找他,而是直接找了商青松。没法子,只得支支吾吾将方崇光先给打发了,好在方崇光此来目的已经达到,很干脆地表示给商青松个面子,改日再来。 方崇光一走,商青松自然就爆发了。你说你一个二十郎当岁读圣贤书的大男人,休妻其实没什么,干啥要昧人家的嫁妆呢?昧就昧了,冯家现在啥情况你不会看不明白吧,冯初晴啥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放身段哄哄也就得了,这招来了方铁嘴谁能脱得了干系? 商洛还郁闷呢!自打觉着事情不对劲他就做了不少补救措施,被冯初晴当众踢得在地上打滚的屈辱都忍着没吭声,谁曾想冯初晴如今根本就不吃他这套?本来联合了冯正松准备来个“父母之命”的,又被常满夏带人给破坏了。对了,就是带的方崇光和那个眉州卢! 就在他了悟后,闻声而来的商恒夫妇和商洋夫妇已经开始连问带猜他把人冯初晴的嫁妆作何用处了? 猜拿出去花天酒地的有,猜被人坑蒙拐骗了也有,反正没一个人猜到是他拿来另起炉灶做了生意的。 说来也是商洛的悲哀。从小跟在祖母身边长大和父母爹娘的感情就并不深厚,家大业大父母却已念书出人头地之名丝毫不让他粘手,但最终却靠着出卖他的婚事作为扩展生意的筹码。 这一切都极大地激起了商洛的逆反心理,在遇上同病相怜的吴桐之后彻底发酵爆发。先是小打小闹,再后头听到商恒说万年镇上线庄没生意要贱卖,他便使了个小招数哄得冯初晴交出了嫁妆,这样一来,他和吴桐的生意才得以发展壮大。 冯初晴的言听计从和软弱麻痹了他的神经,休妻之时他只顾着快意恩仇,压根就忽略了还要退嫁妆这回事,等后头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如今支撑着他的线厂和吴桐织锦厂运转的大部分资金都是冯初晴的嫁妆,要是抽走,他和吴桐这些年的努力将会付诸东流! 听不惯家里人对他的猜想,商洛最终还是坦白了他在外面的私产。 惊雷便是在他坦白之后轰然落的,斗大的雨滴落在房顶的声响映衬得正堂格外寂静。 商妮儿受不了这寂静被抱走之后,面对商青松的质问,商洛抬起他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环视一圈表情各异的亲人。他知道商马氏为何不亲自带着孩子走,也知道大哥和幺弟眼中的震惊和贪婪意味着什么?但他真的很不甘心。这两个人,从小爹娘就会说他们有经商的天赋,说他今后都要靠着兄弟养着!他想要证明他也像这个家的儿子,他也能够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爹,三哥这么大本事,这事哪里需要家里出面啊!”商洋年轻气盛,最见不得所有女人的眼神都围着自家三哥转,之前还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三哥皮相再好还不是要自己赚钱养着,有什么作用。谁料转眼间角色调转,他发现他自己才是真的那个笨蛋呢,兢兢业业几年,也不过是管理个小铺子而已。 商洛眉头狠狠皱了起来,“爹,现在我是真的没法子凑出这笔钱来,能不能先从公中账上支出来,日后我会慢慢还上的。”不到万不得已,商洛真的不想开这个口。 “三千两银子?三弟知不知道我们公中账上根本没这么多银子!”先前也说了,掌家的商恒是个铺摊子的好手,现外面铺开的银子倒是不少,但真要拿出三千两现银来无疑是痴人说梦,除非?!商马氏的眼神往商青松夫妇身上瞧去,这两老口和后院老太太那儿的私房银子倒是很多,不过要是只是抠给老三一个怕是谁都不干的。 三千两银子,这还只是现银和房产粗略估价的结果,那些个绫罗绸缎、衣裳首饰都抛除在外的。折合冯初晴算过的人名币足足30万块,依着益州城的消费水平已经算得上是笔巨款了,这也是她最后决心和袁漠“合作”的最后原因。 “老三,就没别的办法了吗?前些日子你不是说她走了都还带着你那个妾室给你生的女儿么?这不是说她心里还是想着你的,应该不会那么绝情吧。”听商洛的话里还牵扯着自己的远房侄子吴桐,商夫人贾氏是不想事情闹大的。 “对啊,三哥。要不要我们先去帮你探探三嫂的口风,她不是在门外跪了两天求你别休她吗?她会不会就是还想着做商家三奶奶啊!”商洋的媳妇杜氏进门不过两年,只知道冯初晴那人见着商洛就走不动道,怎么会这么逼迫商洛,估计是玩的欲擒故纵。 “探什么探!她是小辈,可别惯着她了。老三,等雨停了,明儿你就去止马坝接孩子回来我们见见,好歹是商家的血脉。她要是舍不得孩子,那就一起来家住几天,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教你了吧。”商青松斜睨了一眼商洛的面相,还是忍不住教了两句,“明儿去穿周正点,你祖母那有套血翡翠头面待会儿讨了带去。” “那铺子和厂子……”商马氏本来还想说这两样家里要怎么分配的,商青松冷眼就看了过来:“他有从公中从我们这儿拿银子做本钱吗?说难听点,那产业还是人冯家的呢,现在少打主意!” 现在不打主意,以后呢? 商洛很想问这个问题,但却是什么也没说,深深呼出一口长气,觉得心里还是憋得慌,到头来,还是得要他牺牲色相!(未完待续) ... 093 嫁妆之争 094 三朝回门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94 三朝回门 有了李魁的支持,这件事情一子就变得好办起来了。 “那好,要是不想这样过了,那你们都听我的!假如我不能帮你们收拾那个什么牛县令还是猪县令的,我施小颜随便你们怎么处置我!怎么样?”施小颜一扬眉,信誓旦旦的说道。 众人见李魁没有要阻止施小颜的意思,目光纷纷都落在了李魁的身上。这事情可是开不得玩笑的,且不说那牛县令动用关系什么的,就光是这个县令就可以把他们给摆平了!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李魁手兄弟的妻儿老小也得跟着遭殃啊! “大哥,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该和那牛县令反抗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众人寻声看去,随即就听到了子里的人喊道:“二大王!” 施小颜上将眼前这个更为俊俏的小生打量了一番,“你叫李逵叫大哥?那你一定是李逵口中所说的宋江咯?” “在正是宋姜,只是不知道这位姑娘打算怎么对付那个牛县令,只要姑娘能为民除害,我们山寨上一定极力支持你!”宋姜朝施小颜做了个揖,很礼貌的说道。 看样子,这个宋姜倒是一股斯文人的样子,一身白色的衣衫顿时让他在施小颜的心里有了白马王子的形象。 “这么说你是支持我修理那个猪头县令的咯?”施小颜反问。 “当然,我们一定支持姑娘,只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帮姑娘你啊!” 本来李魁还在犹豫着,现在宋姜都站出来说支持施小颜了,那他肯定是和宋姜站在同一战线上了。两个带头的都同意了,面的人自然也就默认了施小颜的做法。 “大王!荀师爷来了!”门外有人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回到了施小颜的身上。 “姑娘,你觉得这我们该怎么应对?”宋姜又做了个揖,问道。 施小颜眼珠一转,“那个,你们帮着那个猪头县令做坏事的时候有没有留什么证据?就是说什么账本啊之类的?” “这个…” “没有吗?”施小颜有些急了。 “有的,我都一一记录了来的,我就是怕到时候牛县令为了自保……” “有就行了!只要有证据,那一切就都好办了!”施小颜伸出了手,示意宋姜不要在说了,“等会儿你们听我的就是,我有办法惩治那个无良的县令的!” 不一会儿,荀师爷便来到了门口。 “我说李魁,今儿个这么回事啊?好大的架子啊!你躲在这个子里干什么?上传我们大人和你说的事情,你都准备好了啊?是怎么安排的?你倒是给我回话啊?”荀师爷还没有进就开始指责起李魁的不是来。 李魁坐在一旁,把头扭到了一边,看也不看荀师爷一眼。仿佛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倒是宋姜,很有礼貌的对荀师爷鞠了个躬。 “荀师爷啊!这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啊?” “有什么事?”荀师爷看了一眼宋姜,满是不屑的样子,“有什么事情我只和你们家大王李魁说!” “李魁现在已经不是这山寨的大王了,你姑奶奶我才是,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吧!”施小颜从大王的正位上站了起来,她那冷森森的面孔不由得给了人一种霸气的感觉。 094 三朝回门 095 覆水难收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95 覆水难收 南浔府衙牛县令的家中。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荀师爷一路走,一路喊道。 牛县令闻声大步走了出来,正好和荀师爷撞了个满怀。还好这个牛县令是一身的肥膘,不然一定被这速度较快的老头子荀师爷给撞倒了。 “我说荀师爷啊!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啊?天塌了吗?”牛县令拍了拍自己的身上,不悦的问道。 “是啊!是啊!天塌了!”荀师爷上气不接气的说着,手里不停的在比划着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好好说啊!” “这…这苍山…苍山出了个女大王啊!”荀师爷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什…什么?”牛县令皱起了眉头,“我说荀师爷,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苍山的大王不是李魁?怎么会出了个女大王的?”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今天大人不是让我上山去和他们协商这救灾银的事情吗?谁知道我上了山才知道,这上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个女大王了啊!她不但没等我说完救灾银的事情就把我给打了一顿啊!大人,你看,我这手只怕是……”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话得罪人家了?”牛县令不屑的看了一眼荀师爷的食指,缓缓的开口问道。 “我哪有说什么啊?我才进去那疯丫头就动手了!她还说……”说到了这里,荀师爷故意不在再说去了。 “还说什么了?”牛县令立刻焦急的问道:“是不是说他们要独吞救灾银?” “是啊!不光如此啊!那女大王还说了她要把大人你的所有罪名都公之于众,还要去告御状啊!” “什…什么?”牛县令气得一脚把身边的椅子踢了好远,“要去告我?他们也不想想,这些年我都给了他们多少好处?还要去告我?他们这是找死,荀师爷,明天跟我上山晴瑶和他们谈判,记得安排好,让我们县衙的公差都带上弓箭上山,要是他们执意如此,一不做二不休,把苍山的土匪窝给他变成马蜂窝!” “是!是!那我这就去准备!” 皇宫。 “轩儿,你倒是说说,这颜儿到底去了哪里了?”欧阳禹愁眉不展的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欧阳睿轩问。 “皇上,您别太着急了,这夕颜郡主估计是不想做郡主,所以自己悄悄的走了吧!您就别怪轩儿了!”文姗儿拍了拍欧阳禹的胸口,讨好的说道。 “你给朕闪开!”欧阳禹一把推开了文姗儿,一脸的不痛快。 “伯父,侄儿猜想,郡主她可能是去追那个弹琴的女子去了!”欧阳睿轩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欧阳禹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轩儿,既然如此,在南浔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啊?这都回到了宫里了你才…要是颜儿有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办?” “伯父,小颜都那么大的人了,她应该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轩儿在想,要是小颜在南浔找不到我们了,她自然会回宫的!伯父之前不是赏赐了小颜一块令牌?轩儿相信只要小颜带着那块令牌,就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不行,不行!朕还是很担心!来人啊,去把靖王爷和皓公子请来,朕有事情要说!”欧阳禹踱着步子,急躁的说道。 是啊,柳夕颜不见了,要是易小落来了,欧阳禹要怎么向他交代呢?欧阳禹犯起愁来。 095 覆水难收 096 大秀恩爱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96 大秀恩爱 “哈哈哈……他?”商洛先是一愣,随即是笑得前仰后合,“初晴,你就是记恨我要哄骗我也莫要拿他来搪塞我吧?就像之前你说你喜欢什么‘古天乐’,我翻遍了你应该认识的人当中也没姓古的。” 的确,袁漠的粗犷高壮和商洛的风流倜傥完全是两个概念,也难怪商洛会是这个表现了。 “呵呵呵,”冯初晴也是灿烂一笑,突然伸手就揽了袁漠的头过去,“啧”就是一个大大的响吻亲在袁漠脸上,示威似的看商洛凝固起来的表情,“这你总要信了吧。” “娘,穗儿也要亲亲木匠爹。”穗儿和冯初晴经常会玩这种表达亲热的游戏,每当她表现好或是帮了冯初晴做什么事都会得到亲亲的奖励,想到刚才被亲爹抓得小手生痛还是木匠叔解救了自己,穗儿就觉得也该给袁漠一个亲亲。 木匠爹?!这个称呼如同刚才冯初晴亲袁漠一样,给商洛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你……你们……”颤抖的手指,结巴的语调都昭示着商洛此时内心的震惊,不可置信的眼神在同样呆滞的袁漠和洋洋得意的冯初晴之间转悠,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完了。 “我们怎么?六月二十是我和阿漠成亲的日子,不好意思,你我非亲非故自然是不会请你来见证的了。”冯初晴的手依然搭在袁漠的肩头,这种站在袁漠身后比他还高出一个头的角度看人感觉真心不错。 “你竟然不守妇道,光天化日之……”商洛说不出自己心里现在是个什么感觉。应该说完全感觉不到心里是个滋味了。冯初晴竟然会嫁给他以外的人?!冯初晴竟然会“背叛”他?对,在他的认知里,冯初晴就像是个随便指使的玩偶,突然有一天,这个玩偶脱离了掌控,还事事同他作对,这种被背叛的感觉如同一把利刃直插心脏,让他难以承受。 他的话再一次被冯初晴嗤之以鼻,“什么叫光天化日之不守妇道?我在我自己的家里亲亲我夫君怎么了?谁又让你守在这儿看了!我还嫌弃你站在那边碍眼妨碍我们一家子亲热了呢。你和我早就如同你休书上所言桥归桥路归路了,只是你还欠着我几千两银子嫁妆而已。难道崇光大哥都没告诉你我和阿莫成亲的事?”冯初晴抱着穗儿。娘俩一起从后面扑在袁漠宽阔的后背上,三张洋溢着幸福快乐的脸庞让商洛只觉眼冒金星。 袁漠的身体一动不敢动,刚才那一瞬间,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柔软中带着水润质感的红唇在他脸上重重一啄。身体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顿时从面上麻到了全身。但这种麻绝对不会让人觉得讨厌,相反,他爱死了这种感觉。身心包括每一个毛孔都在呐喊着“舒服”。他以为,这样就算是结束了,谁知道美妙的还在后面,冯初晴虽然还抱着穗儿一起压在他肩背上,但带着她独有味道的温热气息始终在耳根颈脖处吹拂,这种滋味,当真是给个神仙他也不愿换。 方才没出来之前的浓浓失落感早已经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他很感激商洛还站在那儿,哪怕只是这一会儿成为她的依靠,他也死而无憾了! “穗儿,到爹这边来。”商洛脸色已然全黑。方崇光临走时那志在必得的微笑此时想来是那么地意味深长。深呼吸了两口气,商洛挺直了脊梁,对冯初晴怀里的穗儿叫道。 “手痛。”穗儿却是伸出小手在冯初晴和袁漠身边摇了摇,白皙手腕上此时已经多了一圈青痕,小孩子是小气的,刚才商洛把她给弄疼了,暂时是绝对不会听从他的召唤。 “穗儿,疼不疼?我去给你找药酒来揉揉。”袁漠立马就心疼了,穗儿这小姑娘人长得可爱,懂事又不多话,平日里和他关系就不错,他才不忍心让她疼呢?而且,方才商洛还捏了冯初晴! 念及此,袁漠也顾不上背后软玉温香依偎了,转身拉了她的手细看,果真见着她手腕上也多了一圈红,心疼极了,粗糙的手指刚刚揉上去,又见着黑与白的强烈对比,忙将手给收了回来,“我……我去灶房拿酒。”很是后悔方才没对商洛重手。 袁漠的手劲适中,揉起来还挺舒服的,冯初晴顺势坐在走廊上的木凳上,痛手伸到袁漠面前,“不用,揉一揉不就行了吗?”另一只手把穗儿的手拉到嘴巴前亲亲,“娘给你吹一吹、揉一揉,穗儿的手就不疼啦。” 一家三口在走廊处形成一个幸福的小圈子,几米开外的商洛完全被隔绝在外;从人人关注的天之骄子到被人忽略的可怜虫,这落差也真是大了点。 “三爷,三爷……”长生惊慌失措的呼声由远及近,商洛的拳头捏紧了又放开,放开了又捏紧,最终咬牙转头回了句:“在这儿!” “三爷,不好啦!三奶奶都嫁人啦!”长生依旧是那副沾满了泥点子的破旧衣裳,刚刚扑进院门就叫出了声。 当然不好啦,不过商洛现已经知道了,长生再这样惊慌失措让人觉得像是个笑话,商洛抬腿给他就是一脚,“爷知道,你咋呼什么?” 长生这时候也见着了竹楼走廊内外那腻在一起的三个人,细瘦的脖子伸的老长,眼睛瞪得溜圆,“冯大爷说亲事他不知情根本不作数,冯二爷又说三奶奶是女户,可以自己当家做主的。他们都吵了一路了!” 原来,长生是要去冯正松家对面的小院子里换衣裳的,谁知道还没走到院子门口便听得冯正松和冯正柏吵着出来了。长生心里知道商洛的来意,自然是凑上去请安问好,谁知道话都没说上两句就听出来兄弟两个是在吵些什么,惊得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连滚带爬跑来报信。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边长生话音才刚刚落,冯正松气势汹汹的质问就到了门边,“冯初晴,你给我出来!无媒无聘叫私奔你知不知道?商洛哪里不好,你非要拒绝?有福你不会享你找个乡巴佬,你脑子没病吧你!” 要不是冯正松是自己名义上的大哥,要不是冯正松身后跟着一串止马坝来看热闹的群众,冯初晴非得还他一句“你才有病”。即便是没反唇相讥,冯初晴也没个好脸色,从竹楼上走来站到袁漠身边:“大哥,你是长兄麻烦你有个长兄的样子好不好!商家那样对我要是我还腆着脸凑上去那才叫病的不轻。谁说我和阿漠无媒无聘,你好歹打听清楚了再说好不好。” “有什么好说的,这事情我没点头便是不成。”冯正松只觉得自己心肝脾肺肾全都火辣辣的痛,里长,里长位置爬不上去;钱财,商洛许诺的钱财还没到手,忙忙碌碌一场空的滋味真是难受。 “大哥,我的事情为什么要你点头?”冯初晴冷冷地笑了,“二月间我带着户籍回止马坝的时候找过你没有?那时候你是怎么说的需要我当着乡亲们的面再说一遍吗?” 其实不用冯初晴多说,止马坝的不少人也能想象当时的情景。按理说冯初晴回来的时候户籍是该上在长兄的户头上,可止马坝这地方没有分给个人的田地,但却有按照户籍人头上缴的税务;那时候冯杨氏怕担着每年冯初晴娘俩为数不算少的税前,话里话外挤兑着不让冯正松点头。过后为了怕被人说闲话,冯杨氏还曾经在串门的两家人面前哭诉过自己的苦处。 冯正柏和冯正松早已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基本上断了兄弟之情,这时候也站出来声援冯初晴道:“也是我这个做二哥的没本事,害得你还费尽周折才办到个女户的户籍。” 女户的户籍制度是最近才在各个乡镇村宣扬开来,止马坝的人听过,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已经办来了,当即交头接耳讨论了起来,言语之间多是指责冯正松的薄情寡义。 蚕茧事件之后,冯正松在止马坝可说是处于过街老鼠的情形,听得耳边人嗡嗡嗡全是说自家的不是,冯杨氏抹了把眼睛,泪汪汪地就站到了冯正松的前面,“初晴,大哥和大嫂都是为你鸣不平呢?瞧瞧商洛,再瞧瞧那黑炭头似的木匠,想想他们的家境条件,孰好孰坏一眼就能分出来,你又何必这样执迷不悟呢?商洛啊,你现嫌不嫌弃初晴她又是嫁了人的啊?” 当然嫌弃!恨不得将那对“奸夫淫妇”挫骨扬灰!可是万年镇的铺子、益州城的织锦厂和乐丰场的线厂又该怎么办?商洛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才从口里蹦出句话来:“吾待卿必当如卿待吾!” “好一个‘如卿待我’!也不枉我妹子痴恋你七年。初晴,你听到没有,难道就为了赌一口气要毁了你们三个大人一个孩子的一辈子吗?”冯杨氏完全是不按理出牌,绕开了所有理亏的地方直接拿“痴情”来作为切入点,认定冯初晴只是在赌气。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换了芯子的冯初晴哪里还有什么痴恋?!(未完待续。。) ... 096 大秀恩爱 098 荷花仙子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98 荷花仙子 不知道是不是冯廖氏给冯杨氏解释了什么,吃饭的时候冯杨氏虽然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却没再说什么让冯初晴回商家的话来,只是怪里怪气地要求穗儿日后富贵了莫要忘记止马坝还有个苦命的大舅娘。 冯初晴也懒得和她计较,既然穗儿想要回商家去住上两天她也不拦着,但去商家要注意什么,要说些什么还是有说不完的叮咛。好在穗儿不嫌弃她啰嗦,袁漠也挺稀罕听她清脆的声音,一家三口你一言我一语的时间过得快,很快就到了商洛要回益州的时间。 “嫁妆银子我会尽快送到方家去的,你不要做得太过分。”抱了穗儿上车,商洛还是忍不住转身对冯初晴疾言厉色说了句。 冯初晴正有些担忧穗儿回商家去所受到的待遇,闻言也不客气回道:“这三天我是不会追着你要嫁妆银子的,但要是三日后我来接穗儿的时候她少了根头发丝我也会追究到底,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让崇光大哥私底找你已经是最温和的处理方式了。” “冯初晴,穗儿是我商洛的女儿,连女儿都护不住算什么男人!还有,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商洛阴沉着俊脸,目光扫向冯初晴身后一直默默等候的袁漠,哼了一声:“否则定然叫你们二人后悔莫及。” 袁漠眼神闪了闪,“你之前四年不但没护着女儿,连妻子也没护住,算什么男人!我袁漠娶了冯初晴已经是永世不悔,别的,没什么后悔的。” 冯初晴真想为袁漠的这两句“面子话”拍手叫好。简直太男人了,瞧商洛被气得那样子就解恨。冯初晴愉快地冲着马车挥挥手,抬高声音对从窗户上往外看的穗儿叫道,“穗儿,娘等三天后就来接你去看荷花吃西瓜,还要让余三姐给你做个你从来没吃过的生日蛋糕,很甜的哦。” “娘。我记了。你要早点来接我……”穗儿攀着马车车窗,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浓浓的不舍。 袁漠看冯初晴神情有些恹恹,嗫嚅了半晌才憋出了一句安慰;“要不。我现在追上去把穗儿给你留。” “噗嗤……”冯初晴笑出了声,对着远去的马车重重呼出一口长气,振作精神,“说什么呢你。马车能追得上吗?前些日子我忙着还不是成天都把穗儿放在余家,就只当再寄放三天吧。而且。穗儿不是我生的,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留在我身边呢,要是现在三天都舍不,日后有个万一又该怎么办?” “……穗儿很懂事。她只当你是亲娘。”涉及**,袁漠就不好发言了。冯初晴的肩膀垮着,头微微垂着。话里虽然带着豁达,行走之时却掩藏不住那份失落。这样的冯初晴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将她拖进怀里好好抚慰一番。可伸出的手就要触及冯初晴的肩膀时袁漠猛然回神,盯着自己的掌心,袁漠暗道自己怎么越来越贪心,这样一点都不好! 经过商量,冯廖氏的爹娘搬到了冯初晴的竹楼里住着,一方面照看子和院里的牲畜,一方面也能多帮着冯正柏两口子一些。冯廖氏的爹娘不是那种懒惰邋遢的人,能有这样的结果冯初晴是求之不得。 成亲前,冯初晴便让余三妹和余四妹着手绣扇面,各种花草鱼虫的看着简单,实际上全是用蜀绣特有的分钱法将丝线分得极细,使得绣样跃然其上,栩栩如生,要是绷在团扇上拿着指定出挑,绝对不会比方崇光那儿的名家书画掉份,关键是眼目众位名家仕女手里还没见着团扇的踪影。 这东西简单好做,她也没想过会有独家,但上面的蜀绣总是独家了吧!所以得必须先让蜀绣的团扇名声先出去,这样即使今后团扇风靡开去,蜀绣团扇也不怕被泯灭。 然后,冯初晴发现,袁漠好像在什么地方都有认识的人似的。 比如现在,两人带着五十把团扇到了红岩镇就遇上了他的熟人。 红岩镇是坝区,处处可见阡陌纵横的田坎路,田里不是西瓜就是荷花,正值两者旺季,沿路走来的叫卖声和嬉戏声就没断过,可袁漠丝毫没做停留,带着冯初晴东弯西拐直接来到了一处有着巨大牌坊门楼的地方,竟然就有个挽着裤腿戴着草帽的中年汉子远远迎了上来,“袁木匠,你当真来啦!” “唔,我何时说话不算话的?”袁漠标志性的憨憨一笑,生怕人忽略一直走在他前面一步的冯初晴,轻咳了一声,“田叔,这是我媳妇。初晴,这是田叔,以前我在这儿做过些日子木匠活儿,多亏了田叔照顾。” “多谢田叔照顾我们家阿漠了。”冯初晴此时也看清了袁漠所指的门楼上巨大的四个字“三水荷香”。听说今年的荷花会主会场便是在这里,所谓的“荷花仙子”也是在这号称万亩荷塘的三水荷香园里产生。袁漠这么说,难不成这位熟人还是园里的管事? “袁木匠你总算是成亲了,媳妇真水灵。”田叔是个开朗话多的中年大叔,草草扫了眼冯初晴,见她眉目之间一片清澈,暗暗点了点头,和善道:“你可别多礼,不过是园里的花匠,哪里就值当你行这么大礼了。再说了,袁木匠在荷香园的时候帮我的时候占了多数。” 又客套了一阵,田叔直接带着袁漠二人从侧门进了荷香园,冯初晴这才发现人家在牌坊门楼那边收“门票”也不是没道理,这荷香园中的小道全都是由条石和木料组成,荷塘不再是一块块,而是一片片,几乎每一片都会有一条造了及腰高栏杆的水上走廊通到正中间的茅草八角亭,古色古香之余那种行走在荷叶之上,荷香之间的感觉简直让人着迷。 “前面就是荷花仙子们排练的院子了。”跟着田叔接连绕过了好几处荷塘,终于到了一栋建造在荷塘包围中的宅子,田叔安排了两人在院外等候,人径直就往他指的那个院子去了,想是去帮冯初晴说情去了。 这院落占地范围,宅子怕都是说小了,前后左右各色木质回廊隔断精致不失大气,各种装饰也巧妙风雅,大的冯初晴看不出来,只往那些木料活儿上瞅,果然,稍加注意便找着了袁漠手艺的痕迹,突然就生出一种余以荣焉的骄傲之感来。 “初晴,我去帮田叔做两样农具,待会儿你要是出来没见着我就到那边来找我。”袁漠见着田叔脸上带着喜气回转,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便叮嘱了冯初晴两句,伸手指向西边角落的一个小院子,脸上的不舍显而易见,惹得田叔呵呵直笑,“小年轻就是腻歪,田叔可不敢放你和你小媳妇去全是那一堆女人的地方。” 调侃完袁漠,田叔便指着荷花仙子们住的那个院落角门,对冯初晴道:“你们运气不错,今儿虽然不是正日子,但因着要排练正日子那天跳的舞蹈,人都在呢。你田婶在那边等着你,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她都会告诉你。” 其实也没什么注意事项,冯初晴是来送东西又不是来要东西的,送出来的东西别人喜欢是个人情,别人不喜欢田婶这管院子里粗使活儿的管事拿来扔掉就是。 据冯初晴侧面打听,这选荷花仙子竟然和后世她熟悉的“选秀”差不了多少,从荷花节开始之际,只要是想趁机露个脸的十二到十六岁姑娘都可以报名,第一关剔除长相不好和身有残疾的,第二关开始就是才艺比拼和气质比拼,自然会有专门的人又剔除掉一些不合格的,就这样一关一关杀来,临到后天参加最终评选的就只剩了二十四位。 这二十四位中有青楼红角,有家有恒产的大家闺秀,也有农家里出来的小家碧玉,甚至还有两位是益州知州府什么小吏之女,真真是让冯初晴大开眼界。 如今这二十四位仙子除了自身的才艺表演之外正在排练一出集体开场舞,全都聚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在两位徐娘半老的中年女人指挥左右穿插做些基本动作。园里服侍的人和这些姑娘们带来的奴婢都围在边上为自家小姐加油打气。 “停停停!”突然,站在最前方身穿黄衣的教导舞娘大声喊了起来,指着一群娇娇怯怯各有千秋的女子就厉声喝道:“表情僵硬,步伐混乱。你们需要表现的是游园女子初船时的娇羞和欣喜,可不是这种急切和混乱,脸上都别像青楼女子那么激荡!” 这话说得可是重了点,女子们的身份本来就鱼龙混杂,这样一来便惹着了两位自诩是官家小姐出身的姑娘,当即就给教导顶了回去:“黄妈妈,那天游妹妹建议抱着琵琶到时候来一个欲露还遮你说太累赘,可光凭着水袖也太单调了点,要怎么表现娇羞嘛?” “是啊,又要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又不给琵琶抱,怎么弄嘛。”有人带头,这群平均年纪十三四岁的姑娘们顿时都抱怨开了。 只有冯初晴在一旁是听得眼前一亮,自己人品真是好得爆棚,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犹抱琵琶半遮面”是吧,琵琶抱着的确是累赘,看着也不够轻灵,团扇就不一样了啊!犹记得《红楼梦》中黛玉从团扇后面瞧宝玉的那个小眼神,简直是娇羞到了骨子里!(未完待续) ... ... 098 荷花仙子 100 倒贴上门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00 倒贴上门 团扇在荷花会上能造成什么反响冯初晴无从知晓,那日从红岩回景山,冯初晴就迫不及待去铺子上看袁漠这几天的装修成果。 说是装修成果也夸张了些,三四天时间,连同四叔手底一二十号人,也不过是将子给彻底整理出来,里面还留着些以前的家俱,袁漠师徒出品的东西看上去工艺就不差,只是被牛大姐一家用了几年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污垢,正放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等待清洗晾晒。 从两个铺子的后门进去就是一面足有一丈二长、六尺高的石板影壁,影壁前放着同等长度的石槽,石槽装着清水,是家家户户防火的必备。左手边有两间厢房,右边是和邻居共用的墙壁,也有上店铺门面二楼的楼梯。 绕过影壁上两级台阶就是宅院的正房,共有三间,中间堂,左右是寝室。粉饰一新后整个宅子的布局一目了然,正是冯初晴前世今生都很向往的四合院类型。 看来看去,只有放在影壁前后那些看不出原色的家俱太美中不足了。 袁漠见冯初晴看来看去都挺满意的,就是见着影壁前那堆家俱时表情有些不对劲,立马就开始心虚,挠着脑袋紧张地解释道:“四叔家的那些工匠都是泥瓦匠,他们帮着把后面的茅厕都掏干净了,就不好意思再让他们帮着洗家俱了;还以为这两天你不会出来,我还想着趁今天好好淘洗淘洗,你来看着也干净些。” 要不要这么贤惠啊!冯初晴真是服了袁漠了。谁说大个子就心粗,她看袁漠就比她这个女人细心多了。挽起了袖子,“事情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全做了呢?我们一起动手总要快些吧。” 家俱也不知道牛大姐一家怎么用的。据袁漠说,之前正三间和铺子上头两间客房都是放了家俱的,可无论清洗时怎么看,家俱也只够两间子的。 冯初晴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穗儿现在年纪小不敢一个人睡觉,晚上要么挨着她睡,要么挨着余三妹和四妹睡。在袁家为了掩人耳目这几天晚上两人都是一个卧室的。可是袁漠那么大个子每天就在g边上蜷缩成一团看着也怪可怜的。要是条件允许,还是分房让他安心睡觉的好。 “阿漠,绣铺开张后三妹和四妹要住进来。家俱好像不够了……” “那我再打两套。”袁漠算了算时间,大不了他的那什么木器店暂时不开便是。 冯初晴可没打算再花那钱和耽搁袁漠功夫,忙不迭摆手道:“不成,你那木器店还开不开了。光给我打家俱去了。这边不是有一张大g吗,我带着穗儿和三妹四妹睡。你一人睡一张。” 袁漠顿时就有些懵了,难道这就分开了?五个晚上!虽然每天晚上嗅着她身上的芳香、感觉到她的呼吸有些难以入眠,早上也会尴尬地那什么,但这五个晚上却是他感觉最为幸福的时刻。 “呃。不行;三妹四妹在这儿,德禄嫂子肯定会来,要是问起来要怎么说?” 不用袁漠想法子。冯初晴先自己否定了自己;袁漠只觉得那颗被提到半空的心脏猛地又落了来,可还没等安稳当。冯初晴又来了! “雨季要到了,德禄嫂子想必不会随意离开止马坝,三妹和四妹也不是那等碎嘴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要是袁漠知道什么是过山车的话,他指定会觉得现在的感觉和坐过山车没两样。忽上忽的被荡得难受。要是换了别人,他不善于开口理论转身避开便是,然到了冯初晴这里,冯初晴说什么,他就得听什么,末了还全都是心甘情愿。 就这样,袁漠就心甘情愿坐了一把上上许多遍的过山车,最后冯初晴的决定是家俱暂时先不打,等余家两姐妹住进来再来研究怎么个分法。 得,弄到最后袁漠的心还是被悬在了半空! “有人吗?” 两人齐心协力弄完了家俱,正在关上铺门的门脸里商量着铺子里面要添置些什么东西时,门外传来了清脆的女声。 袁漠耳朵一动,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起来,似乎有些困惑外面那人怎么会来。冯初晴也觉得这声音像是在哪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妹子是要找阿漠和他媳妇吗?在呢!刚才我还见着在后面倒水,要不我从围墙那帮你叫一声。”这是隔壁卖油盐酱醋的花姐,这一向房子的后面有一条河,打水和倒水都在河边,之前袁漠和冯初晴去后面倒脏水的时候才和她打了招呼。 “我找的人叫冯初晴,要在这边开绣铺的,我要找她做点绣活儿。就是不知道她男人是不是叫阿漠。”来人穿着艳丽,擦脂抹粉的还戴着不便宜的首饰,一看就是个兜里有钱的。 花姐为人挺仁义,之前和牛大姐闹得不可开交,牛大姐被冯初晴赶走正合了她的意,话里话外都透着亲热;听了袁漠说两个铺子收回来都是要做生意,生怕被他们小两口错过了买主,当即便热情地帮着留了客人不说,还当真使唤她家女儿从围墙那儿去叫人。 “花姐,不用让小花去那边叫了,我们在呢。”冯初晴取开铺板门,高兴地招呼来人:“彩虹姐,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快进来再说。” “真是多谢花姐姐仗义啦我要找的初晴妹子就是她啦。”景彩虹冲着花姐妖娆地一笑,扭着腰伸手揽着冯初晴手腕就往内走,“初晴妹子,你也真是让姐姐好找哇!前些日子扯红布的时候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是你自己成亲要用的?你看不上我不请我来凑热闹,好歹那布料我要给你多些折扣啊!” 景彩虹这人惯会看人眼色拉关系。冯初晴的绣艺和做玩具那点奇巧心思并没让她放在心上。放在心上的是冯初晴竟然真的是蜀郡王妃期待几年的“贵人”,不到一个月时间,竟然就让身染怪病的钱俊小少爷基本恢复正常。她送钱俊回蜀郡王府时可是看到,不止是蜀郡王妃欣喜若狂,连蜀郡王本人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她不过是送人回去而已,被蜀郡王夫妻亲自接待,还得了不少蜀郡这地方难见的布料和首饰。 在她看来,冯初晴不但是钱俊的贵人,还是她景彩虹的贵人。这不,从蜀郡回来到益州城,她一眼就认出来那家叫“逗趣堂”的店铺里的东西都出自冯初晴的手,别人都捧着银两去找逗趣堂老板高言娘求合作求货源的时候,她急匆匆赶到了止马坝。 然到了止马坝才知道冯初晴如今已经是嫁为人妇,住在夫家的。倒是不难找,止马坝的里长媳妇挺热情,直接就给她说了这个丁字路口,还真的找着人了。 “彩虹姐你也知道我是再嫁,怎么好意思大张旗鼓的,今天你能来就很好了,我请你吃景山凉粉去。”冯初晴也欣赏心直口快的景彩虹。自己开的是绣铺,景彩虹是卖布和线,两人的关系是具有可持续发展性的。 “凉粉就想把我给打发了?我今天给你带来的消息你至少要请我吃一顿益州一品楼!”景彩虹说着话,两人正好绕过影壁,袁漠端一根板凳正要从正往后面河边走的身影被瞧个正着。 “袁漠!你是知道姐姐要来这儿特地等着的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从正月后,姐姐都多久没见着你了,你看你都瘦了!三月三那天从门前过都不进来,真是愁煞人了。”一个没注意,景彩虹竟然以和她打扮不符合的速度扑到了袁漠身边,就要伸手去拉。 “景大姐,你别……”袁漠慌忙避开,心虚地往冯初晴这边瞄。 冯初晴已经被吓坏了好不好!景彩虹那眼神太饥渴了吧!对,就是饥渴!红果果像是要把袁漠整个给吞。莫名的,让冯初晴觉得很不爽!古代男女不是都该授受不亲的吗?袁漠怎么都不知道躲远一些的。 “唉哟,袁漠你人倒是瘦了,这肉还是那么结实……”再一个不注意,景彩虹竟然揪着袁漠的袖子,整个人都巴了上去,“你摸摸,我见着你之后心跳是不是快了很多……” 冯初晴实在是看不过眼了,这人原本都只是觉着有些放浪形骸罢了,仔细一看怎么成了荡妇!再看袁漠,偌大个人,缩在墙边上,一只手拎着板凳,一只手伸在半空你倒是推啊!不过景彩虹也真够不要脸的,起码d的大胸就凑在那等着袁漠上手呢。冯初晴又觉得袁漠还是不推的好。 袁漠高大,景彩虹美艳,其实要是换个角度看,还是挺养眼的。眼见着袁漠就要被逼得避无可避,再养眼冯初晴也是顾不得看的。行动快过思绪,两个大步上前拉着景彩虹就往边上一甩;当然,她那点力气肯定是对景彩虹造不成什么具体伤害的,只是能够让她别贴袁漠那么紧,好方便她卡进去而已!(未完待续) ps:昨前天没没电脑,都快疯了,待会儿还有一更 ... ... 100 倒贴上门 101 暗生闷气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01 暗生闷气 景彩虹一方面是逗袁漠好玩,另一方面当然也有些真心实意在里面。 当年她嫁了个病痨鬼,除了新婚那一年领略了什么是男欢女爱之后基本就只有白想的份。说实话,这有时候想多了难免会臆想点别的,袁漠这样的身材绝对是最佳臆想的那种。 冯初晴这突如其来的一拉差点把景彩虹给拉得摔倒在地上,正当她头晕脑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冯初晴清脆中带着薄怒。 “阿漠,你说,你和彩虹姐是什么关系?” “没有,没有!我和她没关系。”袁漠被吓得连板凳都丢了,两只手在面前使劲摆动。 “真的没关系吗?”冯初晴自然是相信袁漠的,只是刚才景彩虹来得太生猛,她一时乱了方寸。 “你们?”景彩虹刚刚站稳,就被冯初晴和袁漠的样子惊呆了,手指头在两人之间点过来点过去,红红的蔻丹几乎戳到冯初晴脸上,“你不是嫁人了吗?” “对啊,我不就是嫁给阿漠了吗?”冯初晴斩钉截铁答道。 “你是和袁漠成亲?!”景彩虹像是一子被水烫着,直直往后一跳,面色一整,“初晴妹子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袁漠是你家相公姐姐说什么也不会眼馋的。” “啊?”冯初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啊什么啊?姐姐来是找你有正事的,可不是调戏你男人来的,还不赶快让他闪开。”景彩虹一本正经拿了帕子在脸颊边上扇风,嫌弃袁漠的样子和刚才截然不同,一不小心还以为是换了个人来。 “我出去找一找有没有合适的货架能用。你们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反正袁漠正害怕景彩虹,借此机会逃开了再说。 袁漠都走了老远,在刚刚收拾好的堂坐定的景彩虹才重重叹了一口,“初晴妹子,说真的,袁漠这人忠厚老实是个可靠的;身强体壮你也不怕他会死得早半途抛你不顾;嫁了绝对不亏。” “嗯。我也这么觉得呢。”冯初晴也是跟着点了点头。要是不这么说,待会儿景彩虹一个脑筋短路再来个“横刀夺爱”怎办?依着景彩虹的强势,说不定比她还能保住袁漠这房子呢。她又到哪去找个“丈夫”好得回三千两嫁妆银子。 话到此处,景彩虹那厢画风再次一变,猥琐地凑到冯初晴耳朵边上快低语道:“怎么样,袁漠人那么高壮。活肯定好吧?你真是有福!” “……”什么意思?冯初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景彩虹说的什么,一张脸都快成红布了。推了景彩虹一把,“说什么啊?不说正事就算了啊。” “真是的,用不上让我过过干瘾也成啊。算了不逗你了,待会儿真的生气了吃亏的还不是我。”景彩虹甩了甩手。这才说起了正事,“初晴妹子有没有兴趣去参加刺绣比赛的?” 景彩虹这么大张旗鼓来说的刺绣比赛肯定不是几个会刺绣的女子在那儿你一针我一针就算了的比了就算的,而是整个蜀郡地区的大比。参加的人也并非全是蜀郡地区。连周边几个郡也都有高手闻风而来。 能令如此多高手济济一堂,奖励自然不凡。前面十名的绣品都会以蜀郡王府的名义作为贡品呈入京城作为八月二十太后的寿辰礼物。得来的赏赐尽数交给绣娘;在这之前,前面十名还会有金额不等的奖金,从第一名的一千两到第十名的一百两,对普通绣娘来说,诱/惑还是挺大的。 “八月二十的寿辰?能赶上吗?”这倒是个得名得利的好机会,但从时间上来算,一个月怕是有些紧凑了。 “这比赛五月底就开始了,别人自然赶不上了,可你不同,有蜀郡……。”景彩虹险险捂着嘴才没说漏:“之前你不是拿过三件绣品给我送人吗?就凭你那手艺,姐姐怎么也帮你挣到了一个名额,不用走前面那些杂乱的过场了,只专心准备一副精品就成。” 这还差不多,冯初晴想了想,现成的就有一副大挂屏构好了图,抓紧点一个月时间还能做点别的,也便爽快地应了来。 说完了这事情,景彩虹又问起了逗趣堂那边布偶和玩具的来路,这事情冯初晴和高言娘之间早有协定。要是景彩虹想卖普通的布偶只需要买样品回去请人照着做就好,但若是要带着蜀绣的布偶就必须要以批发价进货,还要打上逗趣堂的标志;袁漠出品的玩具亦同。 最后还是冯初晴建议她再去一趟益州城找高言娘,签合同要一部分的精品,别的就自己做普通品种了,毕竟精品的产量暂时还提不上来。 袁漠估摸着景彩虹已经离开才做贼似的回了铺子,见着冯初晴后还不忘小声问了句:“她走了吗?” “走了。”冯初晴一边收拾算账的纸笔,一边好笑地打量上打量袁漠,“没看出来你还挺招桃花的嘛,我就奇怪你怎么没找彩虹姐合作,对付牛大姐那样的人她肯定要比我厉害得多。”、 “我不喜欢她。”袁漠闷闷地来了一句,低着头自动自发拿着水桶去后院挑水。 回转时,冯初晴托着腮,眨巴着杏眼,“那你又怎么同意和我合作的?” 袁漠挑水的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挣扎着站直了身子,那颈脖、那耳根,又全都红得发紫。 冯初晴突然能够理解景彩虹追着袁漠逗他的行为了,实在是太好玩了。干脆,起身来到他身边,倚在水槽上,仰头望着他:“难道你喜欢我?” “我……我……”袁漠匆匆转开脸,根本就不敢看冯初晴的眼睛。 “是不是啊?”冯初晴往前一步走,伸手放在了袁漠的手腕上,感觉他瞬间的僵直,“难道真的是因为喜欢才答应的?” 袁漠嗖的一往后急退两步,手里的木桶掉在地上咚咚响着滚到了一边,“对不起。” 这次轮到冯初晴愣住了:“你干嘛要给我说对不起?”本来她是想逗袁漠来着,可袁漠这表现,她就是再不解风情那也看出了不一样来,零经验的她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脸颊热度开始上升。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觉得为难的,你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就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痴心妄想。”袁漠慌忙摆手,站在原地就像是犯了错的小朋友,偏偏这个小朋友还要冯初晴仰望的那种。 为难,冯初晴倒是没觉得什么为难,心里反倒是有一丝丝甜,再看袁漠那自怨自艾的小模样,她突然就觉得被这么一个人喜欢着其实是一种很棒的感觉。 仔细想想,袁漠一直对她很好很好,只要是她张口的,就从来没有落空过;还有上次,他帮她洗衣裳,给她送药,带她去景山看牡丹…… 太多的事情一子涌上心头,冯初晴也嗅到了一丝不平常,“老实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啊?”冯初晴没正面回应袁漠的话,反倒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袁漠现在真的如同犯错的小孩子被逮住,一只手扯住衣角拧啊拧的,老老实实回答道:“你和商三公子成亲的那天,你坐在轿子里。” “就那样?”虽然知道人的感情很奇怪,但冯初晴觉着袁漠也未免太搞了吧,就那样一眼? 当然不是,袁漠紧接着将后面在商家干活看她对商洛那么痴心等一系列的事情老老实实交代了出来,并在最后补充道:“那时候我就想,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好的姑娘了,要是能娶到你真是我一辈子的福气。” 就这样?冯初晴未免有些泄气。袁漠说的,好像是原身吧,他喜欢的也是原身的那股痴情劲,两人倒是天造地设差不多的一对,都是那么痴情,她冯初晴可没那么好。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冯初晴突然就一巴掌拍在水槽上,生气地转身走开。 “诶,你的手疼吗?”冯初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烦躁不堪,袁漠就更不知道了。追在后头像个傻瓜似的跟了一路,可惜冯初晴连身都没转一个。 认为冯初晴是被自己“亵渎”了在生气,袁漠连大气都不敢出,一整天就只知道闷头干活,倒是让他把先前冯初晴吩咐的铺面装修给弄得七七八八,到了傍晚回家时看着竟然都能够择日开张了。 “那个,天色晚了,我们回吧。”冯初晴也买了锅碗瓢盆把厨房给整治好了,袁漠挠着头站在她身后远远的地方期期艾艾唤道。 冯初晴一句话都没说,但也好歹站起身,洗了手就出门往景山村方向走。 景山镇到景山村走路也就大概三十分钟样子,冯初晴出门后脚步未停,袁漠在身后小心跟着,有心想说两句都被她孤独的背影给吓得吞了回去。 “走错了……”可向来跟在袁漠身后一步的冯初晴走着走着就错了道。袁漠只好出声叫人。(未完待续) ... ... 101 暗生闷气 102 看清心意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02 看清心意 问 虽然冯初晴既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伤心哭泣,可袁漠就是知道她在生气,这气性还不小。 眼见着冯初晴走错了路,他只有在后面弱弱提醒一句。 冯初晴这一路正心烧火燎的,袁漠这弱弱的一句对她来说没有丝毫影响,听在耳朵里还觉着刺耳,用力将小路旁边的树枝折断在手里,“我随便走走不行啊!我暂时不想听你说话。”明知道这是迁怒,可冯初晴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快嘴。 行,当然行!只要冯初晴自个儿愿意,哪怕是天涯海角袁漠也会跟着;冯初晴说暂时不想听他说话,那他就紧紧闭着嘴巴,在冯初晴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不管不顾冲了足有半小时,冯初晴悲催地发现路窄小得仅容一个人通过,地面也不如之前那样光亮,多了许多杂草;两侧的芦苇丛又高又深,晚霞那点光芒根本就照不进来。 冯初晴在前面停,袁漠也在后面跟着站住了脚,也不说话。 “哼。”冯初晴咬了咬牙干脆赌气继续往前走,反正也是笃定袁漠是不会不管她的。 这周遭的环境袁漠是了熟于心,往前面继续走也不是回不了景山村,只是没有路罢了,而且好像前面不远处还有一条壕沟,这个季节也不知道有没有水。 正想着,前面的冯初晴突然惊叫了一声,人也很快矮了半截…… “初晴。”袁漠刚才还懒懒的眼神猛地锐利起来,快冲到了冯初晴身边,伸手就捉住了她的手腕。 “啊,蛇——”冯初晴刚被袁漠抓着手又再次尖叫起来。 刚才两人动静不小,正是蛇虫鼠蚁出没最盛的季节。这儿又有壕沟又有茂盛的草丛,正是蛇类最佳的聚居地,白天晒完了太阳,蛇儿们正在草丛里悠闲歇息。冯初晴滑壕沟的动静却是打扰了它们的悠闲,自然是龇牙咧嘴就钻了出来。 冯初晴抬头就对上旁边的一条,低头身边又多了几条,还有一条竟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掉在了她的身上。昂着头吐信子的模样吓得她花容失色。尖叫不断。 在她高分贝的尖叫和挣扎中,袁漠连眉头都不曾皱一皱,反倒是抓紧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护在了她边上挡住急速游拢的蛇,往上使力,“来,我拉你上来。” “小心。”冯初晴都后悔死了。袁漠身后有蛇,身边也有蛇。他却是不管不顾只专心护着她,她又不是没眼睛看不到,担心得都快哭了。 “闭上眼睛别看。”袁漠又是一声低呼,直接将冯初晴揽进怀里。也没让她双腿着地。先帮她把身上那条蛇给拿来扔得远远的。 接着在原地跳了几跳,把身上蠕动的蛇给抖掉,这才抱着冯初晴往来路一阵狂奔。 “行了。”冯初晴耳边响起袁漠那低沉的男低音。感觉身体被放在地上,刚才那种身在社群的紧张感让她双腿发软。哪里站得住?可睁开眼睛见着袁漠脸上满是晶亮的汗珠,她又觉得心里头愧疚,只得双脚着地,双手扶着袁漠劲瘦的腰身,颤颤巍巍立在原地,这才有余力查看袁漠的手臂。 刚才袁漠让她闭眼的那瞬间,她分明就见着了那条原本扑向她的黑蛇一口咬在了袁漠手臂上,他身后还有两条,也不知道被咬到了没有? “无事,没毒。”袁漠将手臂背到身后,这些蛇叫乌梢蛇,是益州山区常见的蛇类,本身无毒也不擅于攻击,估计是两人动静太大才逼得这蛇暴起袭击,他痛留个疤无所谓,就是不能让冯初晴受一点伤害。 他越是这样,冯初晴越是不安,好说歹说才抢了手臂过来,看一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蛇怎么它也是蛇,再无毒那也不是青蛙;袁漠的手肘外侧多了两个往外喷血的血洞,正顺着手肘往滴着鲜血。 “怎么这么严重?”冯初晴想起那条蛇分明就是奔着她脸上来的,要是没他手肘挡那么一,现在血流如注的指定是她脸颊。这子顾不上脚软不脚软了,扯了衬裙撕成条状给他包上。又找了后腰两处被咬的伤口,还好袁漠皮粗肉厚、又有衣裳遮挡,并不像手肘上这处伤这么严重。 “没事的,没事的,你不用哭……”袁漠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笨拙地想要帮冯初晴抹去脸上的泪水,却发现粗糙的手摸在冯初晴细瓷般的肌肤上区别是那么明显,匆匆收了回来又换上汗巾。 袁漠的汗巾其实还没他的手干净,做一天的活儿不知道擦了多少把汗;冯初晴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抢了汗巾再帮他把伤口绑了一层,“我哭又不是因为你受伤了,我脚疼……” 冯初晴可怜兮兮摁着膝盖蹲了去,她是真被脚腕传来的剧痛给打败了。 顾不上失落,袁漠又跟着蹲来查看她的脚腕,发现已经肿成了馒头;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袁漠急得团团转。 “你就不会背我回去吗?又不是没背过。”冯初晴看得牙痒痒的,恨恨憋出了一句。 “哦,那……那我得罪了。”袁漠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去想什么旖旎不旖旎的,扶着冯初晴站好背到了背上。 “你的手……”都在人家背上了,冯初晴才开始担心人家的伤口,明显马后炮;可惜袁漠就吃她这套,胸膛都挺得要直一些,“这点小伤,没事。” 袁漠的背很宽广,腿长而有力,每一步的距离都差不了多少,走得平稳踏实。在这样的背上趴着,冯初晴突然就觉得没什么比现在更安心的了。 穿越前的冯初晴从小被迫**,每天虽然身在最喧闹的小朋友当中,但她还是更喜欢刺绣时那种来源于身心的宁静。炮仗一样的脾气是因为她缺乏安全感,希望能通过那样的方式来掩饰内心的不安。穿越后更是为了生活汲汲营营没一时安宁,然而此时,她的心空前的宁静,整个人放松来,一路上莫名的怒火和烦躁也慢慢找到了答案。 伏在袁漠背上,微微偏着头枕在他肩上,冯初晴轻轻问道:“阿漠,你觉不觉得我和以前比起来变了好多?” “嗯,你变得笑了。”还不那么执着于商洛。后面那句袁漠再怎么老实也说不出来的。 “还有呢?”冯初晴微微皱眉,一点都不满意得到的这个答案,势要弄清楚袁漠喜欢的究竟是哪个冯初晴。 “还有什么?以前你都不理我的,现在愿意和我说话,我就很高兴了。”袁漠意识就想要伸手挠头,动动手指头才想起双手还搂着冯初晴臀部,刚刚一直忽略的感觉呼的一全回来了,一个趔趄差点连着冯初晴一起栽倒在地上。 冯初晴倒是一点也没受惊吓,她笃定袁漠就是倒去也会垫在底。这样的好男人要是不抓住,那才是真的对不起自己了。想通了此节,之前种种不适都找到了答案。景彩虹奔放她不是不知道,之前不觉得有什么,在人家魔掌伸向袁漠时才知道,自己的所有物旁人通通不许动。 “阿漠啊,那你是觉得现在穿着布衣钗裙的我好,还是以前那个好?”冯初晴的话问得很温柔很温柔,但袁漠就是在里面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不过,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倒是根本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自然是现在的你!以前的你看起来像是你做的布偶娃娃……呃,我不是说不好,只要你自己好就什么都好。” “嘻嘻,”这样的答案冯初晴很满意,双手在袁漠脖子处交叠,勒得袁漠不得不往后仰着头,冯初晴别有深意地在袁漠耳边道:“我觉得现在就很开心快乐还自在。” 袁漠的心又不争气跳了起来:她这话什么意思? 可惜,冯初晴才不会那么好心地告诉他这个话是什么意思,直接趴在他背上闭上眼睛享受这人力摇篮的舒适感了。 路上舒适,到了袁家可就不怎么舒适了。冷锅冷灶的,连口热饭都没人给他们留。袁漠望了眼主,将冯初晴背到了房里放,“你吃荷包蛋还是面?我去给你做。” “面要现和,还是煮荷包蛋吧,你也吃一样的,可别待会儿又去弄一遍。”冯初晴揉着脚腕,拿袁漠递过来的棉布巾子擦了擦脸,抬手顺道也帮袁漠擦了擦巴沾上的血迹,看他愣着耳根发紫的模样就想笑,好不容易才忍来赶人:“行了,赶紧填饱肚子我重新帮你处理伤口。” “哦,好。”袁漠转身同手同脚走了出去,留冯初晴在里捂着脸趴在桌上闷笑不已,这个袁老实真的太有趣了。 还没笑完,外间就传来袁漠疑惑的询问:“小月,灶房篮子里的鸡蛋哪去了?”之前家里根本没鸡蛋,还是前天冯初晴在红岩镇时买了五十个,除了孝敬瘫在g上的袁久方,其余的是给穗儿备着的,她最喜欢吃嫩嫩的鸡蛋羹了。(未完待续) ps:因为过年期间爱瑷不可避免回到偶那个没的娘家,而且回家之后兄弟姐妹太多实在是腾不出手码字,所以,从今天开始恢复单更;双更的日子暂时不可预测。真是对不起啦亲们。 ... 102 看清心意 103 姑嫂赌约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03 姑嫂赌约 袁漠手里拿着空空的鸡蛋篮子站在袁久方门前,面色沉郁,从冯初晴进门到现在也不过五日时间,敬茶那日送出不少的礼物、又花了银钱贴补家中生活,可在他看来,吃食方面袁月反倒更苛刻了,好东西不拿出来倒也罢了,现在更过分,昧起了冯初晴出银钱买的鸡蛋来,让他的脸往哪搁?老实人也得生气。 “大哥,你做出那个样子干什么?芬姐又生病了,大夫说要好好补补,咱们家又没什么好东西,送几个鸡蛋又怎么了?”袁月手里照常是拿了个鞋垫从袁久方里走了出来,倚在门框上,满脸的不耐。 “也不用五十个那么多吧。”袁漠即便是觉得袁韦氏和袁芬在教导袁月这事上不妥也不敢多说。袁久方话里话外都说他是个克星,害得这个家连个理事的人都没有,袁月要是不学着点女人家的事情日后还怎么嫁人。有愧于此,袁漠对袁韦氏和袁芬贪家里小便宜的事情也是能忍则忍,但这次确实是太过分了些。 “天气这么大,二婶说鸡蛋不经久搁,还不如拿去帮着抱一窝小鸡回来养着。我正想告诉你呢,十个鸡蛋给芬姐吃,另外十个是给二婶做工钱的。”袁月不耐烦地挨着数了一遍,末了不忘抱怨道: “你们成天都不见个人影的,二婶想找你们商量也要能见着人啊。家里这么多事情都只知道丢给我做,看看人家芬姐,成天就只是绣花,被二叔和二婶娇养得和大户小姐似的。” 冯初晴实在是听不去了,扶着墙壁单脚跳到门口。也倚着门框,赶在袁漠愧疚认错之前嘲道:“小月,二婶有没有和你说过,鸡蛋抱小鸡的风险大,有时候一窝出不了几个的?” “什么叫‘风险’我不知道,反正二婶说了,谁家运气不好一窝鸡蛋一个小鸡都没出的都有。这得凭运气。你不懂别胡乱说。”袁月不屑地斜睨了冯初晴一眼。见她衣衫有些凌乱,又轻轻哼了一声,“不要脸。” 冯初晴懒得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理了理衣裙,朝袁漠那方向看了眼,对袁月道:“有你哥在家里还轮不到你说我不要脸。叫我说,二婶才不要脸。哄骗你个小女孩不懂。这要抱小鸡的鸡蛋得是有子儿的,人卖鸡蛋的人可精明了。能不能抱出小鸡对着太阳照一照就能看出来,才不会把这样的鸡蛋随随便便就卖给人吃。你等着看吧,过些日子保管二婶要和你说咱家的鸡蛋都坏了。” “才不会!”袁月意识就否定了冯初晴,一脸的桀骜不驯。“二婶和芬姐才不会骗我,只有你才是搅家精,见不得她们对我好。” “不准这么说你大嫂!”原本袁漠得了冯初晴的眼色听了她的话还在那边神色复杂。乍一听袁月出口不逊,那脸色一子就沉了来。盯着袁月那眼神充满了威胁。 袁月不过是个小女生,这还是第一次见袁漠发火,那浑身冒火的模样太过骇人,当即就吓得一哆嗦,反驳的话硬生生给吞了去,转身搬起了救兵:“爹,你看大哥。” 袁久方昨儿才吃了冯初晴带回来的卤鸡,他这个人只要是吃好喝好,别的不是太关心;冯初晴进门这几天他的伙食是日日见油水,又加上不知道新进门的这个媳妇脾气怎么样,选择了暂时避开,“嗯,去给你大嫂道个歉,这事啊就这么了了。” 可冯初晴既然开了口那就绝对不会让袁久方把稀泥这么和了。对袁漠可怜兮兮一瘪嘴,“阿漠,我好饿。” 本来黑沉着脸的袁漠就像是变戏法似的又恢复了那副憨厚老实的模样,转身就往灶房去,“那我给你煮面去吧。” “大嫂,我这里给你们带了馍馍,你先拿去垫垫吧。”袁旭在墙外就听到袁月高八度的骂声,三两步赶了回来,满脸的歉疚:“大嫂,小月还小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将就时间还不长,我待会儿和她去二婶家把鸡蛋要回来。” 要是袁旭在家,这鸡蛋袁韦氏肯定是拿不走的,估计也是看准了这点,袁韦氏和袁芬才在今天哄着袁月把鸡蛋给拿了。 冯初晴计较的倒不是几十个鸡蛋这点子事情,鸡蛋一文钱一个有什么吃不起的。只是自以为现在和袁漠的关系又近了一步,顺理成章地就该把这家里的事情也管上一管,第一个要管的自然是第一天就看不惯的袁月。结果袁旭讨好递上来的馍馍,冯初晴友好地笑了笑,“小旭今天是去幺叔家里了吧!这边我和小月说点事情,你去灶房帮你哥烧烧火。” 兄弟俩一前一后进了灶间都还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先是袁月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冯初晴说了声“对不住”。 冯初晴嗯了一声,道:“小月啊,我瞅你绣个鞋垫都花了好多天功夫了,这垫在脚底的东西你是要绣多精致的花朵啊?不如这样,从明儿开始,我教你绣扇面吧。” “我不要跟你学。”虽然知道冯初晴每天都在里绣花,但袁月并没仔细看冯初晴都绣了些什么,加上袁韦氏和袁芬时不时在她耳边吹风,袁月对冯初晴是抵触得很啦。 “手脚快的一个扇面一天就能绣好,能卖十文钱哦。你现在还不到十三是吧,学不会复杂的可以先学着绣简单的扇面,一年也能攒三十两银子呢;慢慢年纪再大些我教你绣屏风,一个好几十两银子呢。”说来说去,袁月嘴里总是离不开银钱,既然这样,冯初晴便给她个大胡萝卜吊在前面,只要不是生死大仇,相信袁月拒绝不了。 果然,话音才刚刚落,袁月就是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骗人,二婶说女孩子学了女红是给婆家人做衣服鞋子什么的,哪像你说的还能换钱花?你那什么扇面我都没听说过,我才不会上当受骗。” “小月要不要和我打赌?”冯初晴还记挂着前面鸡蛋的事情,眼珠儿转了一圈,道:“赌注呢是二两银子,我可以待会儿就放在你二哥那儿,赢了全是你的。” “赌什么?”袁月听到二两银子,眼前就是一亮。家里虽然有袁漠交的生活费,但刨去开支,再刨去袁久方要的,剩到她手里就没多少了,连买芬姐一朵珠花都不够。 “就赌半个月之后二婶会怎么给你说鸡蛋的事情!要是你赢了银子全是你的,而且我和你大哥都不再阻拦你和二婶她们一家子来往;要是输了的话……” “我才不会输!”袁月才不信二婶会骗她。 冯初晴皱了皱眉:“小月,随意打断别人的话很不礼貌,希望别再有次。” “等我输了你再来教训我也不迟。”袁月叉着腰,那样子让人真的很想给她两巴掌。 冯初晴现在脚腕疼得慌,估摸着袁漠的面也该煮好了,没功夫继续在这儿和袁月磨叽,点了点头,“为了公平起见,这半个月你只能和我待在一起,不能单独见二婶和芬姐。” “跟着你干什么?我要照顾爹。”袁月神情间已见松动,毕竟,景山村的女孩子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条件去看外面世界的;她可是听袁旭说过,这个大嫂人虽然讨厌了些,但人家是去过大地方有大见识的,可又怕冯初晴说的“跟着”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你一个大姑娘了照顾爹也不怎么合适,你二哥这不是常常在家吗,以后他多顾着点爹就行了。你跟着我,我去哪你就去哪,想学绣也跟着学学,不想学就当跟着玩半个月挣二两银子,怎么样?”冯初晴终于发现自己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了!袁久方一个大男人瘫在g上,之前袁漠和袁旭各忙各的都不常在家,袁月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服侍袁久方穿衣如厕的?那子冯初晴进去过,也并没有久瘫之人住处那种陈腐发霉的味道,像袁月这种成天往隔壁去的性子能照顾得那么周到? “哼,跟就跟。”袁月根本就不知道冯初晴的这些心理活动,头一甩,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袁漠端了面过来扶着冯初晴进,嘴笨口拙地安慰她:“小月年纪小,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让小旭回头说她,她听小旭的。” “奇怪,她怎么不听你的话倒听小旭的。”冯初晴接了热汤面,吃一口,在心里点个赞,袁漠的手艺比她要好太多了。 “小旭和她是在家里一起长大的,”袁漠苦笑,空前开了句玩笑,“我是从小抱给人家后来再要回来的。” 那笑,苦涩中带着自嘲,看得冯初晴心里很不舒服,吃面的动作也缓了来,“在我看来,没人比你更好了。小月年纪是小了点,还不懂得感恩,又被二婶和袁芬教了些乱七八糟的;你放心,我是她大嫂,肯定会慢慢给她纠正过来的。” 我是她大嫂!这样的话冯初晴虽然是第一次说,但却是理直气壮、自然而然,听得袁漠心里暖暖的!(未完待续) ... 103 姑嫂赌约 105 一起逛街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05 一起逛街 听到外面人声,袁漠想要继续装睡也不可能了,翻身坐到了床边,身子弯成了虾米状,一步一挪往后门走去。 冯初晴被晾在一边莫名其妙,“阿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难道是我太重压着你了?” “没有,你一点都不重。”袁漠的声音粗嘎沙哑。他能说什么?就算冯初晴再重他也是甘之如殆,只是现在身体有一处变太大,要是直着腰走路非得露洋相不可,更不敢转过脸看冯初晴一眼,怕人一个忍不住就当场出丑。 难道是尿急?冯初晴自动脑补帮袁漠找到了原因,趁着这个机会取了衣裤换好。对着门外叫了一声:“小月,昨儿你大哥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还在睡呢,麻烦你做点什么吃的,吃了早饭我们即刻出发。”言之意,要是你非得等你大哥起来了再做饭,什么时候走可就不知道了。 门外的袁月扯了一把裙子上的腰结就要说话,被袁旭扯着袖子拉住了,“小月,大哥人不舒服你就做顿早饭怎么了?大哥没在家的时候你又不是没做过;你看你身上的新裙子还是大哥和大嫂给你做的,就不能消停点吗!” 袁月想的可不是已经得到的,她还想要怎么快点出门去益州城呢,自从袁久方“瘫痪”以来,她走得最远的就是景山镇,还没去过两次,至于益州城,都是很小的时候去的了。 袁漠去后面耽搁了许久才一脸尴尬地回了房,想要开门出去干活,被冯初晴拉着阻止道:“你再去睡会儿,待会儿吃现成的。” “我没事的。好像昨晚上把水用完了,得去把水缸里装满。顺便的。趁着天气好,也得把衣服给洗了。”袁漠很自然地伸手将冯初晴扶到床边坐,“你在躺会儿,我去给你打水洗手洗脸。”说话后,又伸手把冯初晴刚换来的衣裤放在了门边的篮子里拿了出去,这架势,是要帮她把衣裤给一起洗了的啊。 前两天都是冯初晴在家换来就把衣裤给洗了。今天倒是沾了袁漠在家的便宜。只是,她的衣裤里可包含着内衣裤在内的。顿时整张脸都红透了,站起身子伸长了手。“啊……衣服给我留,我自己洗就好。” 袁漠倒是好心,“你脚上有伤,得养着。要不是今儿要去接穗儿。你得在家歇着。”一本正经说完,袁漠偏头看了天色。还当冯初晴是在和他他客气,推门就拿着篮子挑着水桶往后面水沟旁去了。 袁家的院子是景山村最靠近景山后山的,出了院门往左走三四十米小路就会到达一条小山沟,沟里的溪流不算大。但能够供应整个村子人所需。袁家在最上游,又重新挖了一条小支流出来,将水流引到挖好的石板池子里。饮用清洗两不误。 盛满了两桶水,袁漠将洗衣篮子放到了水池边上。拿一旁的皂角开始揉搓。他力气大,夏天的衣服也轻薄,篮子里的衣服越来越少,终于到了冯初晴昨儿穿的薄衣裙,一抖,里面掉出了两团颜色稍显艳丽的布料。 心无旁骛揉完了外衣,袁漠拎起篮子里的东西展开,皂角停在半空,脸上神色精彩万分。以前他不是没阴差阳错帮冯初晴洗过衣裳,但那都是春天的外衣,和男式的没什么差别,心里不会有什么落差。但眼前的这东西,两块手掌大凹形的布料被几根细细的带子连接在一起,起初他没想到是什么还觉得疑惑;可想了想,突然就福至心灵知道了这东西是穿在什么地方的,那脸哪里还控制得住不露异象。 快的,袁漠转头看了四周,颤抖着双手捏了上去,提起来放到鼻端;软软的、香香的,形状和昨晚上靠到自己上臂上的一模一样。这么大、这么大,比划了两,他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触电似的将东西扔在了篮子里,满脸惊骇! 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亵渎她? 可是,衣裳都让他拿出来了,难道不洗?接来的时间,袁漠就像是做贼似的,不但要防着是否有人来水沟边上,还要防着自己不要太激动流鼻血出洋相;结果,这次洗衣裳的时间格外漫长,他也例外的洗衣服洗出一身大汗来。 家里,袁旭招呼了冯初晴用饭。袁月不知道从哪拿出了昨晚的剩饭加水煮成粥,煎了几个饼,还拿水沟边的水芹菜加了麻油拌上,夏日的早餐这样吃清爽又宜人,冯初晴由心地夸了几句,让袁月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袁旭从冯初晴进门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见着冯初晴要吃完了粥,估摸着袁漠也要回来了,当也顾不上别扭,直接问道:“大嫂,我能不能也跟你和大哥去益州城啊。” 那别扭的模样让冯初晴想起穿越前那些缀在爸妈后头要跟着走的小朋友,噗嗤笑了起来,“怎么,小旭也想去益州城?” “嗯,我四岁还是五岁的时候去过一次了,现在只记得城里的房子都好高好大好漂亮。”牛车、马车载客都是这两三年才新兴起的事物,像袁旭这等年纪的孩子平日里没事是根本不会朝益州城走的,也难怪他和袁月一样都挺向往跟着一道去的。 袁旭一向不多话,还很维护自家大哥大嫂,冯初晴想了想今日去商家接穗儿,她和小月倒是好歹能够进商家的内院,袁漠去的话挺尴尬的,有袁旭一道去也好,兄弟俩找地方走走看看,最后在逗趣堂集合便成。只是? “那爹怎么办?”冯初晴往袁久方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那间子的窗户上糊着纸,只要关上门,基本看不到里的情况。而那扇门在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关着的,后的格局应该也和自己房间差不多,要是袁久方真的是经常这样关在里不出来晒太阳,他不可能还有一身不算白皙的健康肤色。疑团真的是越来越大! “爹……”袁旭愣了愣,袁月脸色也一变,要不是也想着袁旭能够一道去,她非得给自家二哥一阵排头不可,抢在袁旭面前说道:“你不用担心爹,我待会儿出去的时候拐去二叔家一趟,请二叔今天过来看着就好。” 这个理由冯初晴接受,但这个人选冯初晴不怎么愿意,选了袁旭临行前去隔壁打招呼。三人决定好之后,袁漠才晾完了衣服回房又走了出来,脚步虚浮,目光游弋;冯初晴自己心里也有鬼,两人心照不宣地说起了别的事情。 四人的运气不错,走出来就刚好碰到要去景山镇的马车。到了景山镇,去益州城也就不过是半个多时辰的事情,如今手头上还算松动,冯初晴给了车钱,袁旭和袁月兴奋地先挤上了马车。 袁漠担心冯初晴的脚腕,小心翼翼护着她坐在了位置上,转身就问袁旭道:“刚才我去幺叔家请他帮忙照顾爹,谁知道幺叔不在家,你去请二叔帮忙他怎么说?” 袁旭面上的愧疚一闪而没,硬着头皮模模糊糊回道:“二叔说他喂了猪会守在咱家到午才离开的,这会儿估计人都在咱家了。” 坐在马车外面的冯初晴一直注意袁旭的表情,自然没错过他那复杂的歉疚之情;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她方才明明就看到二叔和村里另外的谁一人一根钓鱼竿往水库方向行去,还提着兜装着酒菜,分明就是打算在水库边上过一天的节奏,哪里会在自个儿家里照顾他大哥。 马车咿咿呀呀声中,很快就到了上次冯初晴初见袁漠的路口,又换乘了一辆档次明显高一个级别的青蓬大马车,四人总算是赶在午时前到了益州城东大街。 东大街有一条星火巷全是各类小吃,一碗冒节子肥肠红苕粉配上一个白面馍馍,保管能把人吃得肚儿溜圆还嘴角流油,袁旭吃得欢畅,就连袁月都没拉长了脸一副刻薄像。 这次是袁漠抢着给了四十文钱,把袁月肉痛得直抽抽,“怎么这么贵?镇上吃准要不了三十文钱。”才刚刚心疼完银钱,她又补了句:“要不,给二婶和芬姐带几个吧;上次我在她们家吃到的馍馍还说是出名的万屯锅盔,我觉着还没这个味道好。” 冯初晴给袁漠使了眼色,挽了个子比她还要矮小半个头的袁月,连声赞同,“嗯,还是小月想得周到,今儿是二叔在家照看咱爹辛苦了,几个馍馍又算什么,待会儿让你大哥去龙兴塔边上称两只烧鹅去,虽然贵点,但那才是咱们的诚心是不,” “大哥,算了吧。烧鹅一定很贵,还是别给二叔他们带东西了,这热的天气,要是坏了多可惜。”如冯初晴猜测那般,袁旭果真出声制止了袁漠多花银钱。要说冯初晴之前只是七分肯定,现又多了一分。 商家坐落在外东街,逗趣堂在大北街,当即四人分成了两队,分别开启了各自的任务模式。(未完待续) ps:感谢@胖姑的粉红票,爱瑷会继续加油滴! 婆家娘家主厨接连做了两天,一桌和三桌团年饭的整治几乎抽空了浑身力气!山上没有络没有电脑的日子更是让我捉襟见肘,好在手机流量没用完不至于断更。亲们,爱瑷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滴!加油! 新年快乐!每一位。 ... 105 一起逛街 106 可爱穗儿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06 可爱穗儿 商家老太太今年也不过才六十多岁,耳聪目明的心里头敞亮得很。之所以喜欢商洛从小抱在身边养大,最大的主因便是商洛的那张脸。 老太太早年命苦,老太爷虽然挣了不少家业,但也因此往家里抬了不少人,生了好几个庶子庶女。内宅争斗向来就是不见硝烟的战场。在商青松的上头,老太太曾经有一个长得好,又聪明的女儿,只是长到八岁的时候阴差阳错喝了别人给商青松的一碗燕窝粥夭折了。 因着此节,后来爆发战乱,老太太果断携了儿子和大部分金银细软第一时间逃到了离京老远的益州城。老太爷和他的那些妻妾庶子庶女们陷在了战乱中再也没出来。 孤儿寡母来了益州之后,靠着傍身的银两,老太太将商青松拉扯长大,又看着他成家立业,这才在宅院里圈了个清净的地方修身养性。二十年前的商洛就是因为那张俊俏的脸庞和老太太早夭的女儿有些相像才得以老太太青眼。 而这一次,商洛再一次赌对了!他是个男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怎么也和老太太早夭的女儿有些区别,也没有女孩儿该有的娇憨。但穗儿不同,她不仅长相和早夭的姑奶奶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那娇憨懂事的性子更是和姑奶奶如出一辙。到家的第一天就被上老太太搂在怀里心啊肝啊一阵叫,接来三天里则把穗儿带在身边如珠似宝。穗儿对哪个丫鬟皱皱眉,那个丫鬟立刻就会被换去;穗儿对谁身上的东西多看两眼,保证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有全新的摆在面前。 之前在商家最受欢迎的商妮儿在娘亲商马氏的指引来商老太太院子里待了才一会儿就吃醋不干了,伸手抢了老太太给穗儿的一个白玉吊坠,被老太太黑沉着脸罚跪了半天。回去就病了,都快三天了还没好转,急得商马氏团团转还不敢吱声。 不得不说,原本在商家小可怜似的穗儿在外面过了半年一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懂事还嘴甜,再加上无往不利的讨喜笑容,就连商青松夫妇也对她疼爱有加。为了她开心。千方百计往老太太院子里送吃的玩的,之前商妮儿从逗趣堂里买的玩偶都被扒拉了两个巴巴地送到面前。 冯初晴上门的时候,商马氏和商杜氏两人正凑在正堂里互吐苦水。穗儿这才刚刚到了家里三天,听说老太太都贴给了商洛几件值钱的古董,要知道,就是商青松也没这份殊荣。他们妯娌两个更是连老太太那边的库房里有什么都看不到。 听门房说三奶奶上门来了,商马氏当即就怒了。“还不给我拉去掌嘴!这家里哪来的三奶奶。” 还算门房机灵,被拖去之前连忙改口说是冯家娘子来接二小姐了。这话中,虽然“二小姐”三个字真的不中听,但被接走是妯娌两个都巴不得的事情。商杜氏做了好人给门房求情,并直接将其赶到了外面,掐灭了门房想去后面老太太院里报信的念想。 袁月这次是真的长见识了。城里的繁华简直乱了她的眼。一路上,总是鼻孔朝天看不惯一切的她总算是消停了来。乖乖跟在冯初晴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没见,冯家娘子这气色渐好啊。”商马氏不着声色打量了冯初晴身后畏首畏尾的袁月,和商杜氏交换了一个轻蔑的眼神。不管怎样,如今的冯初晴布衣钗裙,她们妯娌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珠翠。 经过记忆的整合,冯初晴知道这位“大嫂”绵里藏针的性子,不靠着商家吃饭,懒得和她周旋,瞧了一眼丫鬟送上来的椅子,果断摆手道:“不如两位少奶奶气色好。不知道我家穗儿现在在哪,我这就接她回去。” 见她不坐,袁月也收回屁/股立在一旁,低眉顺眼站在一边,眼珠子倒是转得快,将正堂里气派的摆设收入眼中,震撼地低低吸了一口气,没见识的样子让厅里的人们齐齐掩嘴一笑。冯初晴也没提醒她要注意着点,这样见识见识也好,别话里话外都觉着袁久泰家里的就是极好。 “你还别说,穗儿那孩子长得极好,一回来就被老太太接到身边出入都带着,还得了不少好东西,这就接回去了,老太太怕是要伤心的啊。”商马氏一语双关。 “哦,那多谢你们家老太太了。只是我们乡地方,商家的东西带回去怕是不合适,待会儿走的时候得先交给老太太保管着。”冯初晴回答得不卑不亢,她怕不这么说,商马氏两个是不会放过她的。 “你舍得把孩子接回去跟着你吃苦?”穗儿是什么来路没人比商马氏更清楚,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不可思议,还会有这么傻帽的人?原本他们还猜想冯初晴并不会来接孩子的。 “瞧大奶奶说的,这孩子就是当娘的宝。穗儿虽然不是我亲生,但养了这么几年说什么也有感情的,再加上最先是商三爷不要穗儿的,谁知道放她在这儿日后还会不会被丢掉。穗儿是在老太太院里吧,我还勉强认得路,要是两位奶奶没空,我就自己过去接吧。”冯初晴的性子可和之前原身不同,懒得和不喜欢的人多磨叽;有在这儿和两个不相干的人打太极,倒不如赶紧去接了女儿回家,她们可是要赶回乡去的,再耽搁可就晚了。 在她后面的袁月瞪圆了眼睛!她是知道她家大嫂是个成过亲带个孩子的,之前都还在暗地里笑话袁漠捡别人剩的货,帮别人养孩子,可这么一听,不对啊!倒像是冯初晴在抢人孩子似的,她怎么那么傻?弄个拖油瓶在身边还要花不少银钱,她花的银钱不还是自家的钱财吗?想想心里就更不舒坦了。 商老太太的院子里此时一片欢声笑语,穗儿像个小大人似的背着双手在讲人鱼公主的故事,口齿清晰,脸上神态活灵活现,竟是将冯初晴讲故事时候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内容也差不了多少。 不但老太太和太太听得入神,就连边上的丫鬟们也都顾不上手里的事情,伸长了耳朵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最后,听着王子和公主成亲的音乐声,小人鱼在海边流着眼泪化成了一滩泡沫,最后那几滴眼泪化成了珍珠沉入海底。”穗儿抹了一把小脸,停顿了一分钟左右给众人消化情绪,见老太太眼角带了泪水,匆忙来到她身边,伸手抹掉老太太的泪水,殷红的小嘴亲亲老人家的脸颊,道:“祖奶奶,娘亲说过。眼泪是珍珠,要是掉多了被别人捡去了多可惜,不能哭。” “穗儿真是会说话。祖奶奶的眼泪还不是被你说的这戏文给逗出来的。”商青松和商洛也在院子里,父子俩喝着茶也把故事听了个大概,见穗儿懂事的样子,商青松也是赞许一笑:“你娘不知道在什么志怪杂谈上看来的故事,倒是蹊跷;咱们家穗儿也真能干,竟然能完完整整讲出来,妮儿都快八岁了吧,也没见着能完整说个故事。” 商洛捏着茶杯没搭话,“眼泪是珍珠,不能哭”,这是她受到伤害后的感悟吗?倒是不知道她如此博学,连讲给孩子听的小故事也是如此感人肺腑还含有大道理,不比那些诗词歌赋差。 老太太看穗儿的眼神更是疼爱,犹记得早夭的女儿就是在自己伤心的时候拿温暖的小手拂去泪水,苦心劝慰;这样的孩子,让她怎能不爱?!拉了穗儿搂在怀里,老太太转向商洛:“三儿,孩子她娘教得很好,也不枉记在她名。可是我记得你说他娘如今另外找了人,难不成让咱们商家的骨血跟着别人姓不成?” “奶奶,”商洛也是受冯初晴影响颇深,意识看了眼穗儿,不愿意在孩子面前说关于她的事情,抿了抿嘴,简单回道:“我自然是不想的。” “不想,不想怎么穗儿还说今儿是第三天,她娘要来接她走了!”商老太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孩子虽然是每天都想着法子逗她开心,但是会背着她悄悄流泪,说是想娘亲了。越是这样、越是让老太太心里头疼得慌。 “祖奶奶别生气,穗儿跟着娘回家了日后还是会来看祖奶奶的。祖奶奶和爷爷奶奶还有爹爹都对穗儿好。”穗儿是敏感的,见老太太生气,立马软语相劝,那可怜又可爱的样子真真是让人疼进了心里。 老太太招手唤来了亲信嬷嬷,“方才二小姐说话累着了,带她去小厨房吃一碗雪梨燕窝。” 打发走了小孩子,老太太又将商洛给数落了一顿,不外乎就是他鬼迷了心窍怎么想起休妻这事情来,就是不喜欢大的少去她房里就行了,怎么昏了头连小的也一起赶走了。 商洛自己也正后悔着呢,又不敢反驳老太太,只得当着爹娘的面低着头任凭老太太骂个够本,最后还是外面有人通报说是冯初晴来了才算从口水中解脱出来,可是他不知道后面还有泪水等着他呢!(未完待续) ... 106 可爱穗儿 107 懂事穗儿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07 懂事穗儿 “老太太、商老爷、太太、商三爷,我来接穗儿回家了。”冯初晴站在老太太院里的厅里,神色无悲无喜,就像这厅里的众人不过都是路人甲乙丙丁而已。 “家?这儿不是穗儿的家?要回哪去?”老太太这是要耍赖了,一句话说完别开脸干脆不看冯初晴。越看她心里就越不舒坦,这个家里谁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的,也就冯初晴脸上连点恭敬都不带。 “商三爷,你和我可是说好的。老太太身子不舒服让穗儿陪她老人家三天,我看老人家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穗儿也该回家了。”冯初晴面色平静地和商洛说道。 袁月这时候大概知道冯初晴脑子是怎么坏掉的了!换做她被商洛这么个俊美如神祗的男人抛弃,干脆去死了算了。不不不,也不能这么说,要是能做这人的妻子,真是让她立时就死了也甘愿。自从进了老太太这院子,袁月的眼睛里除了商洛就再无其他。 袁月的眼神总算是让商洛找回了一点自信,他还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都没有一丝吸引力了呢。在冯初晴那里挫败了太多次,他的自信心都碎成了渣渣。 “穗儿姓商,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欺人太甚。”在自家人面前,商洛的气势足了一些。 可冯初晴手里捏着休书和户籍,哪里会怕他,“我没说穗儿不姓商啊,你休我的时候是你主动放弃了穗儿的抚养权,她还是你商洛的女儿,要是你们确实想她了,只要穗儿愿意,你们隔三差五的可以接她回来这样住几天。”这已经是冯初晴看在穗儿的面子上让了一大步;小孩子。必须有个健全的家庭。穗儿已经懂事,冯初晴不想强迫她切断和亲爹的联系,那样不道德。 “你就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肯让穗儿真正回到商家来!”商老太太眉头皱成了个“川”字,老年人不图个啥,就想要商家人丁昌盛。当年她女儿护着儿子才造成了早夭,在她看来。就是要有个那样的女儿。才能护住后面的子嗣,潜意识里,老太太是将穗儿当做一个能够“压长”的姐姐。所谓“压长”。便是那些子嗣艰难的人想出来的道道,上面有个有福气的姐姐压着,就能够保后面的平安,还能够因此多子多嗣。像穗儿这样偶尔回商家待一天可不算压长的姐姐。 冯初晴没想到此来会遭遇商家人如此顽固的“抵抗”。倒是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她的立场很坚定。要是商家人真心爱穗儿她倒是不介意让穗儿在这儿多住上几天,但前提条件是要听到穗儿是怎么想的呀。 可是,不管冯初晴怎么软硬兼施,老太太就是不松口。也不让人把穗儿带出来。时间渐渐过去,冯初晴累积的那点子耐性都快被磨了个干净。但两个女子在人家家里还能怎么办?总不可能躺在地上撒泼打诨吧! 冯初晴在心底认定了袁漠她是一点也不亏!像现在这种情况,她一个女人家家带着个小姑娘。和商家再怎么据理力争,别人不让她们见人就怎么也没法子见着人。 而去逗趣堂的袁漠却是连口水都没喝就请方崇光陪他们兄弟两个去商家。说来也怪。原本还在怄气袁漠“抢”了好友常满夏的如花美眷的方崇光在陪着高言娘参加了冯初晴的婚礼后例外对老实憨厚的袁漠生出了好感,袁漠才略略一说,便二话不说打头杀到了商家。 方崇光可没像冯初晴还对商老太太抱着丝敬重,直接就扮了黑脸搬出了关于女户的律法。其实说来也没什么,关键是之前商洛绝情,又想要恶心冯初晴,特意将穗儿的户籍定在了冯初晴的名。 商洛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当时的因会铸成现今的果,在方崇光多方面、多角度、引经据典、杀伤力十足的舌枪唇战后,商青松只能够黑沉着脸让人去后院带来了穗儿,气得老太太胸口起伏不定,只能恨恨地捶着大腿生闷气。 “娘,你来接我啦!”穗儿见着冯初晴是真心高兴,转头看到后面袁漠时也是快快乐乐招呼了一声:“木匠爹爹!” 这一声不打紧,老太太被一口气哽在喉咙口上不上不的难受死了,捂着胸口,被媳妇和丫鬟们簇拥在中间做紧急抢救。 也难怪老太太会这么气愤了,袁漠和袁旭是跟在方崇光的后面进来的,土布衣裳,穿着草鞋,怎么看都是个乡土鳖;之前他们都还纳闷方崇光就算是乡出来的也不用配两个如此土鳖的人啊!可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土鳖竟然是打败了商洛将冯初晴母女两个收入囊中! “初晴啊,你看你把老太太气成什么样子了,事情到现在就算完了,成吗?你给这位……小哥多少银钱,我双倍付给你!只要你愿意重新回到商家,我帮你做主,老三手里头有的那些东西全都过到你的名。” 商青松怎么看袁漠就怎么别扭,再回头看看自己身穿月白色绸缎、如风光霁月般的俊美儿子,总觉着冯初晴这还是在和商洛闹着玩的,哪有人脑子有病到这种程度,守着俊帅的富家公子正妻不要,跑去嫁个土鳖的。 “爹,不行!”首先站出来反对的反倒是商洛,他可是亲眼看到冯初晴对着袁漠那“啪叽”一的,想一想,成婚四年,他连个手指头都没碰过她的,现她都脏了身子,别指望他还会捡人破鞋。 那边抱着穗儿享受女儿在脸上左亲亲右亲亲的冯初晴也坚决反对道:“商老爷,若是为了穗儿能够长留在商家你们大可不必如此委屈。只要穗儿喜欢,商三爷可以每月接她回来住上三日,多的就算了,要是你们逼人太甚,我一点都不介意教着孩子不认你们。” 穗儿在商家的这三日,商家诸人可是体会到了冯初晴将她教得有多好,要是较真来说教孩子不认商家,所有人都知道她绝对是有这个能力的。 商马氏和商杜氏虽然巴不得冯初晴实现最后那句话,可惜也知道逼得太紧说不定就物极必反了;便也一前一后劝了老太太几句算是送上台阶。 穗儿虽然喜欢商家,但更喜欢跟着冯初晴过自由自在的快乐生活,当即搂着冯初晴的脖子不放,转脸泪盈盈地对老太太哀求道:“祖奶奶,穗儿想和娘回木匠爹的家;帅爹爹的家穗儿也很喜欢,以后穗儿会来玩的。你们不要把穗儿和娘分开,穗儿求你们了!” 就算没有方崇光的威胁在前,见到穗儿这副泫然欲滴的小模样也是让人整颗心都化成了水;老太太就像是看到了当年自己那小女儿中毒后躺在自己怀里哀求不要和自己分开一样,顾不得心里还不舒坦,一把挥开了身边媳妇和人的手,“祖奶奶的小乖乖,祖奶奶什么都听你的,可就怕你跟着她吃苦受罪啊!” 说着,老太太就嚷嚷开了,“二小姐的衣裳首饰呢?还有被子,不行不行,乡地方吃不好穿不好的要是亏待了我的小乖乖怎么办?红英、红绡,你们两个还是跟着去侍候二小姐算了,多带点银子,弄个小厨房……” 除了理所当然的老太太,众人集体黑线,特别是袁漠,直觉得自己作为一家之主大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鄙视,可他天生口拙,也不会什么花言巧语,憋了半天只能憋得是满脸通红,大步站到冯初晴身边伸手帮她把日渐圆润的穗儿抱在手上,“我家什么都不缺,我才不会亏待穗儿分毫。” 冯初晴也跟着反应了过来,夫唱妇随道:“穗儿也不是今日才跟在我身边了,要是连她都养不起,我会给你们送回来的。”说着,将穗儿头上的两个翡翠珠花取来放到丫鬟手中,“这个太贵重了,怕到我们乡地方给弄丢了,还是放在这儿穗儿次来的时候再玩吧。” “那穗儿把你爷爷和大伯从逗趣堂给你买的玩具带着吧,那个稀罕。”商马氏可是识货,那两朵珠花所用的翡翠质地上好,妮儿想要还没有呢,上前一步直接从丫鬟手里接了东西,挥手就让丫鬟去拿穗儿之前的玩具。 “那个啊,我也不要。留在这儿次我来的时候再玩吧。”喜欢归喜欢,这都要回家了,可不就没那么稀罕了吗。逗趣堂的那些玩偶她家里可都有,还一子呢,在这儿之所以玩得那么高兴,还不是在玩偶身上能够看到娘亲的影子,越是高档贵重的玩偶就越是有娘亲的味道。 突然,穗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主动从脖子上拉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金锁,取来放到老太太的手上,“祖奶奶,这个戴着好重,回家我躲猫猫都玩不过余家宝的,你先帮我保管着,次来又戴给祖奶奶看。” 说完,左手拉一个,右手拉一个,笑得格外甜美:“娘,木匠爹,咱们回家去吧!”(未完待续) ps:祝愿每一个童鞋新年快乐!羊年新气象,羊年喜洋洋!身体健康,多多发财! ... 107 懂事穗儿 109 该怎么办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09 该怎么办 在袁久方的心里,袁漠从来就不是袁家人! 二十一年前,袁久方和媳妇成婚五年膝却无一儿半女,眼看着袁久泰和袁久春的孩子都相继落地,他们夫妻也是着慌,村里村外的闲话更是满天。袁久方媳妇属于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那一种,公婆跟着她们夫妻她已经满心不愿,更别说再去花钱抱个孩子回来“压长”,成天拉长着脸说袁久方没用。 袁久方原本还是挺利落麻溜的一人,被媳妇天长累月这么一说,也变得畏首畏尾、唯唯诺诺了。不过,这事情在他一次出门回来后有了转机,他竟然一文钱都没花抱了个儿子回家,要知道,这二年就算有人过不去想把孩子送人那也不会把传宗接代的儿子送出来,更别说小婴儿浓眉大眼的长得挺精神,手腕子上还戴着个精致的金银手镯,拿去当铺换了好几两银子呢。 自此,袁久方就给孩子取名袁漠,对外说是媳妇生的,他家最靠近山边,旁人虽然怀疑,倒也没多想。 也是该袁久方的儿女命来得缓,袁漠长到三岁上头,他媳妇的肚子终于鼓起来了!生了袁旭后,两口子原本就对袁漠没什么好脸色,现更是几乎拿袁漠当出气筒,成天不是打就是骂。再来袁久方爹娘先后瘫了,袁久方媳妇干脆将袁漠给送到了镇上洪木匠当学徒。 从那天开始,袁漠每个月在洪木匠家砍柴烧火,给袁家换来每个月三十文钱的学徒工资;说来也巧了,袁漠刚刚送走,袁久方媳妇又生了袁月。这子,村里原本还只是偶尔有两句关于袁漠是丧门星的谣言突然猛烈起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 袁月六岁的时候,袁久方的双腿也出现了问题,需要拄着拐棍行走;还没等他瘫痪在床,他媳妇就找了个神婆来家转了一圈,说是袁漠克亲。家里的亲人要一个接一个全都被克死。吓得袁久方原本还只是腿软没力。直接就躺床上去了。 袁久方媳妇就是在这种情况偷偷卖了家里好不容易置办的田产跟人跑了也没受太多的谴责;袁久方却是又气又急,差点没憋出一口老血来!不想想自家人的缺点,反倒又将错处全都推到了袁漠身上。渐渐的,就连袁漠自己都以为袁家的苦日子全是他害的。 袁久方媳妇跑的时候袁漠已经十四岁了,在洪木匠那儿已经能够拿到一份普通成年人的工钱。心里因为怀着愧疚,袁漠自己节衣缩食。每一次回来都会给钱给米粮的。 袁久方躺在床上心安理得享受了半年多,某天却是因着小袁月给他倒水时太烫抬脚就从床上跑了来。这才发现他自己的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恢复了知觉!其实也可以说,他的腿就没瘫痪过! 起初他都还想着振作起来把这个家给撑着,可回头想想,老二和老三就是看到自己家生活困难才每个月还送钱送粮过来奉养两位老人。袁漠也是因为自己瘫着才会拼命往家里揽钱;再说了,以往他要做的也就是田地里的那点事,如今田地被媳妇给卖个精光。一时间,袁久方根本就不知道他应该做什么才好! 思前想后了一整晚。袁久方干脆重新躺了去,并找来了袁旭和袁月一番威逼利诱;为了怕小小的袁月说漏了嘴,前两年可是每日都将袁月带在身边耳提面命,直接造就了袁月自私刻薄的性格。 这一瞒就是七年,有袁久泰和袁久春还有袁漠的“孝敬”,两位老人也算是颐养了晚年,袁久方也跟着享了七年清闲。一两年前两位老人先后过世袁那两家的资助也就停了来,袁漠这边却依然按时送钱送粮的一直供着。 袁旭越大越是内疚,然而又因着曾经发过的毒誓一直不敢将事实给说出来;今天冯初晴发现了端倪,不算是他主动告诉别人的,他便怎么也忍不住,跪在袁久方身前苦苦哀求了起来。 可惜多年的安逸生活已经磨掉了袁久方身上早年都还有的冲劲,多年的坐享其成也让袁月变成了理所当然,当即便撇嘴想要拉袁旭起来:“二哥,你是傻的啊!难道你想学大哥那样到头找一个别人不要的媳妇么?” “小月,你是当我不存在吗?”揭穿了袁久方之后,冯初晴就一直安静地立在旁边,本来还想着袁旭有那个觉悟还不错,若是另外的父女俩愿意配合她慢慢“好起来”的话,这么残酷的事情就不要在袁漠面前揭穿了,可这父女两个的表现还真是让人无语透了。 “爹,你是长辈,以前怎么样我还不是你媳妇也不好说你。但现我嫁给了阿漠,就不能坐视不管。这事情也不能这么继续去了,你看是明儿我从镇上回来帮你请个大夫开药让你好起来还是怎么办?”什么都不用说,光是看袁旭的表现就知道袁久方瘫在床上这回事是真的了!就是不知道这中间有多久了,也真是亏了自己发现端倪。 冯初晴脑袋里转得快,也不用他们解释就能够想象得出袁久方装这个瘫痪并不是太难。袁家的院子本来就在村尾靠着山边,袁久方这子后面想必有路能够直通山上,依着之前袁漠不计价钱拼命干活的性子,偶尔回家住上两天都被袁月盯得死死的,能发现不对劲才怪了! 要么改正,要么分家!冯初晴就想不通了,同样是儿子女儿,袁久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该不会袁漠是抱养的吧?她不知道,心里这点小九九还真的戳中了事实真相。 袁久方此刻是丝毫内疚都无,还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哼道:“真真是不该让他娶媳妇的,一来就不安生!” “爹,你要是不愿意回答这事要怎么办,我这就去找阿漠过来,明儿咱们就去请里长和两位叔叔过来断个公道!”冯初晴可不想让袁漠继续拿银钱供着父女俩这两个蛀虫,白天刚刚搞定袁月,赶着搞定了袁久方,她也好专心开铺子准备景彩虹说的参赛绣品去。(未完待续) ... 109 该怎么办 110 将计就计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10 将计就计 分家!袁久方怎么可能放过袁漠这么听话的招财工具,不压榨干袁漠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他怎么甘心,不是他将袁漠带回来,一个婴儿落在悬崖的野外,春末料峭的焉有命在? “你才进门几天就敢和我这么说话?一点规矩都没有,这事情也是你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破鞋能说三道四的吗?你以为你是谁呀!”念及这么些年袁漠的老实模样,再想想他单纯憨厚的性子,袁久方笃定能继续压制住袁漠,有侍无恐地让袁月去灶房去把袁读给叫来,一家老小这是要开个家庭会议的驾势。 袁月出去,冯初晴才觉着自己是又冲动了,这性子怕是一辈子也改不了了。光去想着为袁漠不平去了,却是忘了对袁家人来说她不过是个外人。只想着帮袁漠争取他应有的待遇,却是忘记了问过袁漠自己是否心甘情愿。再一次用自己的主观意识强加在了别人身上。 冯初晴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袁漠进来时那脸色就带了几分愧疚,偷偷抬眼瞧了眼袁漠,正好赶上他投过来的担忧眼神,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只有你过来,小月呢?”没见着最佳友,袁久方心里微微不快。 袁月不是笨蛋,早听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她可不像袁久方那么乐观,不管怎么说,现在这家里最让她记挂的还是穗儿小姑娘,招呼好了还怕日后没有锦衣玉食吗? “她说她要留看孩子做饭。”袁漠也有些莫名其妙,意识往冯初晴方向靠一靠,要不是袁久方和袁旭此时一坐一跪的样子有些尴尬他都要问冯初晴是不是受欺负了。 “老大,叫你过来呢是想给你说一件事。”袁久方作为长辈。抢在冯初晴头里开了口,丢给冯初晴一个得意的眼神后,他接着说道: “多亏了这几回你拿回家的银子多些,你妹妹在镇上给我重新换了个大夫,前些日子我就觉得这腿脚有了直觉,这两天都能支撑着站那么一会儿了。想着这几年你们兄妹三个为了我这不争气的爹那么辛苦,怕告诉你们了让你们难受。还没给你们说呢。今儿你媳妇就说我拿着这双废腿作伐子骗你钱财呢!” “爹,不是。初晴肯定没这意思。”听着话音不对,袁漠首先就站出来帮冯初晴辩解。 只是啊。这男人不知道,你越是帮媳妇辩解,在老人的心里媳妇的罪过越是大;更别说袁久方这儿对儿子媳妇都没什么好印象,袁漠为了冯初晴哽他一句更是让他心里窝火。随手拎了枕头就往袁漠这边丢来: “那按你的意思是我胡说八道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躺到死?”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自然是希望你好好的了。”袁漠没敢躲,躲开之后枕头就会擦着冯初晴脸颊旁边过去,万一伤着可不好。 “那就是你们巴不得我腿好了好甩开我和你弟弟妹妹这三个累赘,你们自己好去吃香的喝辣的!”、 袁久方这胡搅蛮缠可真是让冯初晴大开眼界。但这也正是袁久方精明之处,首先挑明了腿有好转的迹象,冯初晴要是再揭穿他可就没什么意义了。反倒落了个乘,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伸手摁住正要说话的袁漠。冯初晴恭恭敬敬将枕头给袁久方放在了g上,“爹,瞧你说的什么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老的身体越好我和阿漠只有越高兴的份儿。阿漠是长子,这养家的职责是怎么都推卸不了的,我们也不会推卸。正好,我在镇上开了个卖绣品的店铺,您老人家腿脚好起来也好让小月脱开身来帮我,日后每个月养家的钱我还是照样给您便是。” 说来说去都是钱的事,能够让袁漠心里的负担轻些,她愿意做出让步。 跪在地上的袁旭心里头的那个内疚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然而亲爹尽拿死活来威胁他,大嫂都揭过了没揭穿,他揭穿了又能怎样,唯一能做的就是拦住了冯初晴,想要凭着一己之力接过袁漠养家的重担,任凭袁久方气得跺脚也不改变主意。 袁漠不善言辞,但对弟妹绝对是实打实的疼爱,依着袁旭如今跟着他学艺的成绩来看,一天二三十文钱还是能找的。和袁久方的自私不同,袁漠希望袁旭每个月能自己攒些银钱,好说歹说,兄弟俩总算是达成协议。 今后袁月要是愿意在镇上跟这儿冯初晴干活的话,每月冯初晴给她包吃穿、按照正常的价钱开工钱,格外除了买药之外交五百文给袁久方用来日常开支;若是袁月不适应镇上的活儿要在家,这个月钱还是换做之前的一千文。而袁旭,每月三百文用来交给袁久方安排,另外的就攒着娶媳妇。 本以为到了袁月这儿还要费一番口舌的,谁料袁月今天格外的好说话,竟然直接答应了从明天起跟着冯初晴到镇上“实习”,直到姑嫂两个的赌约生效再来决定去留,言谈之间,似乎还有些忌讳着袁漠,倒是让袁久方和冯初晴这两个今晚上针锋相对的两人另眼相看。 晚上袁久方就立马问了她缘故,心里头有小九九的袁月又怎么会说实话,只是给袁久方说了冯初晴手里有不少的银钱,断不会独占了袁漠的银钱。只要依然有钱拿就好,袁久方是不会计较太多的,家里只有爷俩的话,省着点用五百文钱足矣,这样一来,袁旭娶上媳妇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其实,就是没有冯初晴的发现,袁久方都在有机会地“恢复健康”,否则不是影响他亲生的袁旭和袁月亲事吗?只是没想到冯初晴会先揭开这事,差点让他站到了被动的位置。要是冯初晴知道自己纠结许久的事情结果是这个真相,指不定气成什么模样呢。 不过,冯初晴现在是没时间和袁久方来置气的。穗儿常常听余家宝说睡在爹娘中间有多么幸福,终于到了她能够和爹娘睡的日子兴奋地差点没跳起来,和冯初晴上去躺好后就迫不及待拍着床边呼喊袁漠: “木匠爹,你快点上来啊,你们都要挨着我。”(未完待续) ... 110 将计就计 111 不眠之夜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11 不眠之夜 昨晚上经历过痛并快乐的漫漫长夜,袁漠现在已经有些困了。 灯影,一大一小两张白皙的面孔都对他露出希翼的眼神,像是都盼望他快点上去陪伴。特别是冯初晴,现在的她像有一股魔力,吸引着他全部的目光,整个人都快要窒息。 因着白日里袁漠的优秀表现和晚上自己的失误,再加上好感加上昨晚上的不甘;冯初晴今晚上可谓是精心准备了一番。如墨的秀发全都放,往日披在身上熄灯之后再丢开的外衣此时不见了踪影,白皙圆润的肩头在昏黄的光线若隐若现,姿势的缘故,精致锁骨也暴露出一大片的白皙,小半个圆润还调皮地露出,深深挑/逗着袁漠的眼球,深深挑战着他的忍耐力。 用力吞了口口水,袁漠的眼神艰难地从冯初晴身上挪开,吹灭了油灯,窸窸窣窣声音中摸上了g外侧。我们期待和爹娘大被同眠的穗儿又怎么能让他如此蒙混过关,小姑娘正兴奋着呢,不满地叫了起来:“不行不行,木匠爹你离我好远。” 袁漠的字典里“拒绝”两个字不知道被抠到了什么犄角旮旯里,只能听话地往穗儿方向挪一挪,这一挪,正到处摸索的穗儿可就碰到了他的手臂,高兴地又是蹬又是踹,使命拉了他的手往身上放:“家宝哥哥说了,爹和娘的手都要放在我身上。” 她这一拉不打紧,袁漠顺着放上去,摸到的不是穗儿的小肚肚,而是冯初晴的手背,温度有些偏低。皮肤虽然没穗儿小孩子那样的嫩滑,但比他的粗粝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意识的,就要脱离穗儿把手给抽回来。 正在这时,天地之间一道白光闪过,内瞬时亮如白昼;冯初晴一双戏谑中带着期待的眼眸清楚出现在了袁漠眼前,就连她双颊上的酡红也一览无遗。但她却没有一丝挣扎的意思;鬼使神差的。他没有放手。 轰隆隆巨响紧随而至,穗儿的小手压在了两人之上,咯咯笑了起来。“家宝说的都是真的,这样真的好舒服,我都不怕打雷了。” 笑声让袁漠从神魂颠倒中回神,这想要抽回手也不成了。只得调整位置侧着身子,尽量帮穗儿减轻身上的负担;那边。冯初晴含着笑意的安慰传来,“是是是,家宝哥哥不会骗穗儿,你总该睡觉了吧。不然待会儿更大的雷声来了还要往娘的怀里钻。” “不会不会了。有木匠爹在穗儿什么都不怕,娘也别怕哦。”穗儿伸出脚丫子分别搭在袁漠和冯初晴的身上,一副得意洋洋的口吻。 “是呢。有你木匠爹在,娘什么都不怕!不管娘干什么。都有你木匠爹擦屁/股。”冯初晴在玩笑里掺了真话低笑着说了出来,可怜袁漠半点都不敢当真,但还是满足地呵呵傻笑出声。 “娘,好久都没听故事了,你给我讲个故事呗。”穗儿打了个斯文的呵欠,搂着冯初晴一只手臂软语哀求道;冯初晴哪里受得住这温柔的请托,摸了摸穗儿软软的头发,低声捡着个青蛙王子的故事改编了讲了出来。 故事说完,穗儿已经发出了浅浅的呼噜声,小肚肚一起一伏的。穗儿的小手早已经放到了身侧,按理说已经没了力道压住,可袁漠和冯初晴都贪恋着这份温暖,谁也舍不得将手抽开。 外面电闪雷鸣,内静得只有三人浅浅的呼吸声,最后还是冯初晴先耐不住安静,轻声问道:“阿漠,你会怪我今晚上多管闲事吗?” “不会。”冯初晴话音刚落,袁漠就斩钉截铁回道,生怕冯初晴不相信似的,手掌上的力道稍微大了些,轻而易举就握住了冯初晴的小手,离开了穗儿的小肚肚,成了两人隔着穗儿手牵手。顿了顿,袁漠才沙哑着嗓子问冯初晴:“不知道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好啊。”换做以前还没看清自己的心意,冯初晴肯定是宁愿蒙头睡大觉也不会维持这个不太舒服的姿势打起精神听一个笨嘴笨舌的人说什么故事。 没有华丽的语言,也没有博取同情的添油加醋,袁漠就用一种平常到了极点的语调将自己前面平淡无比的二十一年给冯初晴大约讲了一遍。末了,望着帐顶,微微沮丧道:“有时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爹娘捡回来的孩子,可又想想,要是没他们生我养我,毕竟这世上就没有我这个人。其实,爹的腿之前我就觉着不对劲,只是没想到他会宁愿自己受罪也瞒着我有些伤心。” 这子,轮到冯初晴反手抓着袁漠的大手,用力捏了捏他,算是给他无声的安慰,道:“别伤心,没事的。有一句话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刚才我给穗儿讲的青蛙王子人家之前还是个青蛙呢,后来不也变成了人见人爱的帅哥王子。”说实话,冯初晴是不赞成袁漠愚孝这一点的,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袁漠经历了前面那么多年也没觉着孝顺袁久方有什么不对,她现在说再多的坏话又有什么用。 袁漠被冯初晴的小手这么一握,浑身一震,精神振奋,“你就是那个拯救我的公主……”这样一想,冯初晴岂不是要吻他?!念及此,袁漠的脸不可抑制地又热了起来,恨不得起身冲到外面倾盆而的暴雨当中淋个透心凉,免得装修时候四叔他们说的那些个荤段子此时不合时宜地往脑袋里钻。 “是啊是啊,我就是公主来拯救你的,所以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骗你,你照着做就行。”冯初晴不知道袁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低笑着翻身换了一只手塞到袁漠手里,“我得感觉身边有人陪着才不怕打雷。” 握着失而复得的小手,袁漠心里真真是七上八!她这是几个意思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今晚,绝对又是个不眠之夜。但,这样痛并快乐的不眠之夜,袁漠一点都不讨厌,巴不得每天都如此!(未完待续) ... 111 不眠之夜 112 绣艺大赛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12 绣艺大赛 问 蜀郡王年过四旬,算得上是位中年美大叔,可这时候的美大叔脸色不是很好,正对着女儿钱诗语重心长地劝导。 “你大哥这次算是做了件好事,这么多绣娘里头你倒是选一两个出来啊!眼看着年后就要进京,你这个样子怎么让太后娘娘看得上眼啊?” 郡王妃是后娘,在钱皓和钱诗的教导上向来是没资格插话的。况且,依着钱皓乖戾、钱诗古怪的性子来看,她这个郡王妃出的主意都不是什么好心。为此,郡王妃一直采取了旁观的态度,只是念及冯初晴的好给她留了个能够直接进决赛的名额,到时候就算选不上也能得到些许银钱的赏赐,也算是全了她对钱俊的教导之情。 近年来,年纪越来越大的太后精神一直不好,若不趁着她老人家还能说上话给钱诗找一个得力的婆家,这蜀郡王的位置怕就要坐到头了。钱皓一没学识二没魄力三没军功,和京里宗亲王室子弟一比立刻被虐成渣。 此次在京城,蜀郡王就被皇帝找去敲了一盘边鼓,大意就是这蜀郡越来越昌盛,来年河道一通,经济会更上一层楼,得有个能够稳住一方的将才坐镇才行;又暗示了蜀郡王没什么背景和大家族支撑,与其等庸庸碌碌的钱俊被人拿住错处得了蜀郡,倒不如提早做打算。 蜀郡王能怎样打算?皇帝知道的境况他本人更是清楚,蜀郡这些年的发展日新月异,钱俊这代没了世袭的恩宠,难不成眼睁睁看着钱家的封地落入外人的手中?太后有心想要帮一帮自己这个外孙,但因着种种缘故又不敢太明显。只得暗示了让蜀郡王选择“联姻”来壮大钱家外戚的势力。 皇帝之所以给蜀郡王敲警钟,那是因为水路通了之后他会往蜀郡派来一位守备将军,这位守备将军的人选已经初步定,今年有个才十八岁的武状元,算起来是是当朝皇帝的侄孙子,家里一门猛将,爷爷是封疆王爷镇守边关。父辈也都各有武职在身。他本人九岁就跟在父辈身边驰骋疆场。算得上是一名能文能武的猛将。 这位猛将呢,有个江南温柔女子的娘亲,给儿子相媳妇什么都不问。就问小姑娘绣活如何。就算太后想要指婚,她也非得先提个条件要姑娘精通绣活的。按理说这样的人家家里什么绣娘没有,可这位夫人不知道什么缘故就是要死咬着这点理不放。 太后也没办法,只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蜀郡王叮嘱了这事。亲家是一门好亲家。但钱诗的绣工必须得过关,否则她都没脸做中间的红娘。蜀郡王回来后。发现临行前才聘请的绣娘又被钱诗给气走了。 幸好,钱诗上头还有个她怕的钱皓,兄妹两个没了亲娘自然有一种相依为命的同感。钱皓让她权衡利弊后,大手笔让全蜀郡征集刺绣高手。最后十名不但有高额的奖励,自然还会有附加的授徒殊荣,不过后者对外并没公开。 “妹妹。要是这次你还不珍惜机会好好学的话,我就把你院子里养的那些东西全都杀了炖肉。”事关自己前程。钱皓也是在一边阴阴威胁了一句。 钱诗一脸的委屈,“我学还不成吗,你可别动我的好朋友们。”她的好朋友不是什么美少女娇小姐兵团,而是她院子里的一群动物,大的有熊和老虎、小的有蝴蝶蜘蛛,弄得比马戏团还杂乱。蜀郡王妃曾经想送走几个猛兽,被她以死相逼,弄得大家都不痛快,也难怪蜀郡王和蜀郡王妃头疼不已了。 “那你选吧。你确定了之后我也好安心去洪州查看这次水灾的情况。”昨日倾盆大雨一,蜀郡中地势较低的洪州或许又要成为一片泽国,蜀郡王要是去查看灾情的话少说又是十天半个月的。 郡王妃心里头一跳,再过几日才是原本约好的复赛时间,要是现在就拍板定案,那她之前托景彩虹转达的谢意不就落了空;虽然在这事情上没有什么发言权,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劝道:“郡王,这事情都是有章程可循的,还是再等上十日最后结果出来了再挑吧,否则到时候被人说不公就不好了。” 钱诗现在是能拖几天算几天,当即点头如捣蒜,“小姨说得对,这可是大哥第一次这么认真操办事情,外面都在说他为民做实事,可别为了我这点私心坏了大事。” 好不容易送走了蜀郡王,钱诗奔回了自己院子,迎上最宝贝的好朋友金丝猴灵灵抱在怀里就是一通埋怨,末了抓住上次景彩虹来时顺道送的动物玩偶愤愤不平道:“刺绣、刺绣,有什么了不起的嘛!怎么不说几个这样的娃娃就行。” “你可以只学到能缝几个这样的娃娃。”清退里守着的人,钱皓背着双手从门外进来,“以后你别在人前露出你不想学刺绣的意思。” “可是,哥,除了学刺绣难道就没别的法子可以帮你了吗?”钱诗也知道自家现在不仅仅内里一团糟,对外那也是假象。她也想帮自家哥哥,可是只要一碰到绣花针她就浑身不舒服,这要她怎么学刺绣,而且还是短短的半年时间。 在办这个绣艺大赛之初,钱皓心里就有了另一番计较;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妹妹和自己是半点默契都没有,不得不再来费唇舌解释一番,“日后,不管是当着谁的面你都别一副不想学的架势。这些日子咱们好好看,能学会是最好,学不会要弄个绣娘在身边做个人还不容易吗?” “大哥,太后娘娘不是说要我亲自学会吗?”钱诗脾气虽然古怪,但还不至于像钱轩那样阴险狡诈,被吓得抱紧了怀里的灵灵,意识往门外看了两眼。 钱皓扯了扯嘴角,“你以为京里头的那些大家闺秀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不是挂羊头卖狗肉,有名无实。你也别太在意,混过了这一关成了将军夫人,谁还敢对你指手画脚的。就这么说定了,那些个绣娘你看着谁好就尽管给大哥说,大哥会帮你想法子的。” “大哥,我会让绣娘自愿帮我的。”钱诗也没了办法,只好默认了钱皓的意见,但非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让钱皓用什么卑鄙手段的,万一被别人知道了,这个蜀郡王世子的位子被人抢了怎么办? 远在景山镇的冯初晴并不知道遥远的蜀郡王府有了这么一个插曲,要不是蜀郡王妃一句话,她现在绣架上的东西根本就连呈上的机会都没有,也更不会有后面的一连串是是非非。 一夜暴雨后,景山村外的那条小溪流也暴涨了许多,为了安全起见,冯初晴搬家的计划再次搁浅,倒是袁漠担心镇上铺子会不会出现漏雨或是排水不畅的情况,也想着铺子上冯初晴需要的那些家具,天一亮就带着工具和换洗衣物从景山翻山去了镇上,要在镇上住上几天。 眼看着昨晚上刚刚有了点进展,今早袁漠又被吓得退避三舍,冯初晴都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了。袁漠明明就是喜欢她的,这点毋庸置疑,可是他躲躲闪闪的又是几个意思嘛!不过,从袁漠之前的经历看来,他应该是有些自卑的。 冯初晴一点都不慌,反正两人的日子还长,慢慢调戏也是一种生活享受不是? 袁月的脑袋瓜子一点都不笨,冯初晴又给她吊了个大萝卜在前面,学起简单的蜀绣来一点都不难,有点底子很快就能够绣出冯初晴想要的简单图案;检查了之后,冯初晴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将小姑娘兴奋地脸色发红,不停追问,“你真的没骗我,我绣的这个能换十文钱?” 这只是简单的一枝梅花,三朵大小各异的梅花总共都不到巴掌大小,花了一天多的时间绣出来,袁月觉得十文钱已经很多了,要知道,之前的那些鞋垫袁芬说能卖钱,可也不过两文钱一双,就那还要看鞋底纳得是否严实。 冯初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难道我还骗你不成!不过这都是我给你画好了图、配好了线,以后可没这么好的事情了。” “没事没事,图你不是说都是固定的吗,配线刚才我都按照你说的那个法子都记住了不会错。这东西不用出本钱,你可别告诉别家。”袁月幻想着自己拿着大把大把的银钱,村里每个姑娘都羡慕地望着她,嗤嗤笑了起来。 “什么事情笑得这么高兴啊?小月,你这两天怎么都没来我家找我啊?”姑嫂两个正说得高兴,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就突兀地冒了出来。袁芬娇娇怯怯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边。 “记住我们的赌约。”冯初晴快地凑到袁月身边叮嘱了一句,怕她待会儿见着袁芬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人家知道。”袁月昨儿其实就问过袁旭关于抱小鸡的事情。袁旭虽然不是太懂,但说法和冯初晴的也差不多。袁月心里虽然生了疑心,却还是不相信一直待她如亲生女儿亲妹妹的袁韦氏会那么骗她。(未完待续) ... 112 绣艺大赛 114 开张前夕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14 开张前夕 对余姚氏的热心,冯初晴已经是无言以对。正是七月如火的夏天没错,但止马坝才该是比较凉快的那个吧,她竟然会收拾包裹带着儿子说是来景山镇避暑! 避暑!景山镇能避暑的地方在景山之上,这山脚哪能避什么暑。当然,余姚氏也不是纯然到冯初晴这儿的,她家的余二妹婆家就在景山镇不远的一个村子,既然都出门了,她还是要带着儿子过去住几天的。 余姚氏和余家宝的到来让原本就不宽裕的家具更紧张了,待得冯初晴和余家娘几个忙上忙布置绣铺上头的三个房间给女孩子们住,袁漠头都大了,搓着双手跟在冯初晴身后晃了好久才堪堪开口道,“要不,我回家里住去吧。” 门面楼上面总共有三个房间,腾出一个做库房,另外两个都放着衣柜和冯初晴让袁漠准备的上铺木头床铺,余家姐妹两个和袁月刚好一人占了一间。余姚氏带着孩子来算是半个长辈,主就两间卧房,袁漠自然而然就想着让出自己的那个房间。 他不这么说倒还好,这么一说,冯初晴那点子新仇旧恨就钻了出来,意识挺了挺胸膛,斜睨了袁漠一眼,“你倒是不怕我们一子女人被人给盯上?” “这,这,那我在木器店那空子里面将就几个晚上。”因为紧着冯初晴的绣铺,属于袁漠的那间木器店里面还空空如也。 看他那纠结的表情,冯初晴越发觉得逗他挺好玩的。干脆停手里整理床铺的动作,直起腰微微仰头看他,“我睡正,你睡木器店。你让德禄嫂子怎么看?” “那,那怎么办?”袁漠瞪大牛眼震惊看向冯初晴,感觉人生再一次被惊喜砸中,头有些晕,不敢想像难道冯初晴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打算? “这间床不比家里的那张窄,你就不能在这将就吗?”冯初晴深深叹息,这人太过于老实。调戏起来怎么会生出一种罪恶感来;瞧他那样子倒像是冯初晴打算欺负他似的。 袁漠又想掐自己一把了。幸福来得太猛烈,他有些承受不住啊! “怎么?不能吗?”冯初晴故意又追问了句。 袁漠自然是忙不迭点头,“能能能……”说得太急差点咬着自己舌头。见冯初晴偷笑着转身将他的衣服和她的衣服一块儿放进衣柜里,脸上漾起痴傻的笑脸,同手同脚走出了房门,“那我做饭去。” 到了午。所有的东西基本归置完成,挑剔的袁月已经被现实震惊得难以言语。对她来说,冯初晴的“壕”简直超乎想象。镇上的生活才起了个开头都感觉比村子里好了太多,加上不说和她同龄就能干得不像话的余三妹,就是那个才十一岁的余四妹也能把她虐成渣。这还叫她怎么好意思蹦达,跟在穗儿身边和个鹌鹑似的。倒是让一直担心她的袁漠大大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无数次感谢上苍赐给了他冯初晴这个“仙女”。 之前就说好的。余三妹和余四妹在这儿,三妹领工钱。四妹跟着冯初晴认真学蜀绣。姐妹俩一个月都有四天假期,到了过年前回家忙完春蚕继续前来。四妹虽然暂时没有工钱,但包吃包住一年四季四套衣裳;这福利待遇冯初晴觉着有些亏良心了,余姚氏却是这样的觉得已经比在家养蚕带弟弟好了太多,坚决不受冯初晴格外的银钱。 没办法,冯初晴只得在心里决定等日后生意上了正轨采取提成制度,好歹让余四妹出师前也能攒几个零用钱。 晚饭桌上,就袁漠和余家宝两个男性,标准的阴盛阳衰;好在大家都是熟人,除了袁月有些不自在外,别的人都挺兴奋的。 余姚氏趁着高兴,把两个女儿拉着一通教训,还给冯初晴约好来年春蚕后余家宝去念书后把余五妹也给送来,能学到一门手艺挣银子到了婆家也受尊重。反正她说了许多,听得冯初晴到后面心里也酸酸的,洗漱后回到房间情绪也不高。 “要不,我去把穗儿带过来。”袁漠挠了挠后脑勺,转身就要走。 “你想到哪去了,难得你妹妹懂事一回。”冯初晴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恶霸,竟然迫不及待关了房门,囧得白皙的脸蛋一子变得绯红。背靠着房门口齿都不甚清晰了,“那个,我是说德禄嫂子肯定吃了不少苦,所以有些感伤,不是舍不得穗儿来着。” 糟糕,怎么有点越描越黑的感觉?冯初晴头都快埋到胸口了,这话听着怎么像是自己很期待和袁漠单独睡觉的意思。 “哦,是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袁漠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冯初晴话里的歧义还是假没听出,搓了搓手依然往门边走来。 “你干什么还要走?”冯初晴见他伸手拉门闩,急得就是一跺脚。 “我不走,我……我只是去拿恭桶!”袁漠的眼神特别无辜,背着灯影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只觉得眼神亮得惊人。 冯初晴像只兔子似的从门边跳开,镇上的院子虽然比村里的大,也干净,但每个房间里却没有村里房子那样专门的净房,晚上如厕这些还没以前的方便。 快踢掉鞋子蹿上床里头,心情紧张又兴奋,蒙着薄被又热得慌,不蒙又觉得明晃晃的油灯照得人心里发慌。性子暴躁的人就是这样,越想越烦躁,干脆站起身子垫着脚尖冲着床边高处的油灯猛力吹气。 “呼……”油灯一暗,又慢慢亮了起来;再吹,还是那样;继续吹…… 吱呀—— 开门声响过,油灯再次暗了又慢慢亮起来。时间好似就此定格,袁漠提着个干净恭桶站在房门口,冯初晴光着脚丫子只穿着吊带睡衣扒着床柱子鼓着双颊,姿势有些像后世的钢管舞。 “那个,我吹灯……太亮了。”冯初晴觉得袁漠挺憨厚甚至绵软的一个人怎么能露出那种刀锋样的眼神,看得自己浑身都快烧起来了。 唰—— 袁漠像是三魂七魄才归位,一个转身背对着冯初晴,“对不起,我忘了敲门。” “……”冯初晴无语了,这急转直的情节简直推翻了她曾经看过的无数八点档连续剧。男人这种情况不冲过来,要么是他“不行”,要么是他“不爱”,袁漠,究竟是哪一种呢(未完待续) ... ... 114 开张前夕 115 新的进展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15 新的进展 即使是吹灭了油灯,凭着袁漠的好眼力也是顺利摸到了g上,翻上去照例躺在最外侧动也不动。 可不知怎的,右手边的阵阵幽香伴着轻浅呼吸声总是往他耳朵鼻子里钻,白日里疲惫的身体出奇的亢奋,呼吸不自觉加重了许多。 那厢的冯初晴现也是睡不着。女人的思维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别人色狼似的急吼吼要搂要抱觉着人轻浮好色不可信任;人就坐怀不乱看见半裸的身子自觉转身,又怀疑人家是不行还是不爱? 两种猜测能把人给逼疯,熄灯之后冯初晴就不停在两个猜测之间徘徊,可惜她穿越前连个正经上垒的男朋友都没交过,根本没个经验对比什么的,更不可能知道还有一种袁漠这样爱到深处生怕她有有一丝不快宁愿忍成内伤也不愿伤害她的男人。 翻来覆去几遍,突然就听到身边袁漠那粗重的喘息,不由担心探手摸了过去,“阿漠,你哪里不舒服吗?” 话还没问完,袁漠脸上的热度就吓了她一跳,“你发烧了?” 袁漠不自在扭了扭身子,虽然知道冯初晴看不见,还是伸手拿了刚刚脱在一旁的褂子遮在身上,也借此动作避开冯初晴的抚触;像她那样的抚摸只能让他温度升得更高。 “不行,你发烧了。是去看大夫还是我去拿点烧酒来你搽搽。”想到袁漠这几日在铺子上做的那一摊子事情,依着他的性格想必都没怎么歇息,这子累病了吧。念及此,冯初晴是又感激又担心又心疼又埋怨,百般情绪全都涌上了心头。 黑暗中。她忙忙慌慌就要起身侍候袁漠,反倒是因为着急手忙脚乱的还没站起来就不知道踩着什么了一个大马趴重新趴了来。 这倒好,面就是袁漠平躺的身子,原本正打算坐起来的袁漠意识伸手想要推开她,可触及两团温软滑腻后哪里还有余力,一声闷哼后,冯初晴成功着陆在了他身上。来了个女/上男/标准姿势。 “你……”袁漠动了动手。想把冯初晴给推开。 然而此时冯初晴清楚地感觉到了腿侧属于袁漠的异样,自己被触碰之后体温也是直线上升中。电光火石之间,冯初晴想到了一个可能。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冯初晴张手就攀住了袁漠的肩膀,黑暗给了她莫大的勇气,估摸着位置。冯初晴闭着眼睛一往无前地撞了上去。 对!就是撞上去!完完全全没章法没经验的乱撞,倒是让她给撞对了。不过差点没把两人的牙齿给撞掉,她就清晰地尝到了口腔中的铁锈味道。 可是,鼻间温热的呼吸像是魔咒蛊惑了她,袁漠的嘴唇有些干涩。但软软热热的;他睡前习惯不错,还漱了口,有一股淡淡清新味道。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皂角的清新混着淡淡的一丝汗味儿,干净中透着阳刚。 冯初晴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热得脑袋有些晕,身体发软,口唇发干,伸出舌头舔了舔唇,都分不清舔到的是自己的还是袁漠的了。 袁漠身体猛然一震,哪里还有力气去将冯初晴给推开。对于唇上的碰触,他完全怀着朝圣见着神灵的心情一动都不敢动,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傻傻愣在了当场。 而因为小小一个接触就意乱情迷的冯初晴再次给了他相信的勇气,她渐渐不满足于轻轻的碰触,开始细细密密亲吻着袁漠的唇,越是这种不懂章法的亲吻越是能够让人沉迷。她就像是发现新大陆的精灵,不断试探、撩拨。 要是现在还继续发呆,那袁漠就真的是“不行”了。虽然不敢大动作惊扰了冯初晴,可不妨碍袁漠也学着她的样子轻轻回应,一双手不敢继续堵在胸前,循着本能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让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缝隙。 半晌,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作为初学者,他们的天赋都不错。 袁漠在黑暗中能够看清冯初晴脸上的懊丧,一动不敢动,等着即将而来的残酷判决。每一次,能够和冯初晴再近一些他都会觉得是天堂,都会觉得已经满足。这时候,他之前起的那些旖旎心思倒是淡化了许多。亵渎了女神被发现,然后等待女神判决大概就是他现在的心境了吧。 冯初晴可以确定,袁漠对她绝对是有感觉的。只是现在这样子好诡异,她完全就是个饥渴难耐的荡妇,完全颠覆了她对自己的认知。冯初晴啊冯初晴,你只是急性子了点,怎么变得如此好色? 被她丢在旁边的羞耻心此时溜达了出来,让她无比懊恼,低叫了一声,“睡觉”,然后迅速从袁漠身上翻来;抱着他的手臂把灼热的脸蛋埋进去,彻彻底底当一只鸵鸟。 这就完了?是什么意思?刚才她在懊恼后悔什么?袁漠的右手被冯初晴抱着,身体动弹不了,转头也只能看见她乌鸦鸦的头顶,可就是这样,袁漠在暗夜中也是勾起了嘴角,嘴角越扬越高,冯初晴没有冷着脸赶他走,这就是好现象不是! 即使热得汗流浃背也不愿分开!这就是热恋当中的两人标准写照。可惜冯初晴和袁漠都不知道或者说没意识到这一点。直到早上醒来,两个人也维持着相拥的姿势。 袁漠不敢抽/动有些发麻的手臂,痴痴凝视着冯初晴的睡颜,心里盛得满满的都是开心。这份开心凌驾了身体清晨必有的麻烦,舍不得打破这宁静,更忍不住低头再低头,轻而珍视地偷偷在冯初晴额头上印一个吻。 冯初晴其实比袁漠要早,一夜好眠睁开眼睛不小心便瞄到了袁漠清晨尴尬之处,意识重新闭上了眼睛;没想到等来个想不到的惊喜。惊喜归惊喜,想起昨晚上自己豪放的举动以及两人后头磕磕碰碰的亲吻,她还是决定鸵鸟到底,继续装睡。 可是……,可是她制止不了自己的脸热发红啊!袁漠偷吻完了后退开就发现她的双颊比之前红了不少,经过昨晚,他可不认为冯初晴这是发烧了;一个激灵,意识就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发自内心无意中做的。”听他局促的歉意,冯初晴反倒是释怀了,主动就主动吧,谁叫袁漠就是个“没胆”的家伙,偶尔逗逗也算是增加生活情趣了呗。(未完待续) ... 115 新的进展 116 动物玩偶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16 动物玩偶 本来冯初晴还打算趁热打铁彻底征服袁漠的,可惜时不待人,每月必来造访的亲戚在她起床之时如期而至,她还没囧出大红脸来,袁漠竟然就去找了红糖煮了红糖姜汤送到手边上,还紧张兮兮的盯着她好几天冷水都没摸过。 亲戚告辞,和景彩虹约定的时间也到了,冯初晴带着一副仕女图上了景彩虹的马车,去益州城参加所谓的绣艺大赛了。 绣艺大赛到此时已经接近尾声,加上冯初晴在内一共十名入选者进入专门的场地。冯初晴只以为是景彩虹的面子大,比赛场地上临时搭起的凉棚有十来座,景彩虹和她刚到就有人引着前往了靠近中间的那一座棚子当中。除了冯初晴带着的绣品,景彩虹竟然也带了不少绣工不错的帕子、香包、嫁衣、被单、枕头什么的。 经过景彩虹解释,冯初晴才知道,益州城这地方不管什么事情都盛行个“会期”,哪怕是买个扁担农具都有专门的“棒棒会”,其实说穿了也是一个地方繁华的体现,会期之上商户云集、得到消息的人都会蜂拥而至,或是买或是卖,总能大大拉升本地经济效益。 绣艺大赛之前有过近两月的预热,知道的人其实很多,有那脑袋活络的人就像景彩虹这样寻一位绣娘,趁机展示自家的产品,在冯初晴看来,这些人就是“赞助商”。没有赞助商捧场,单独的绣娘不一定能撑过之前没有任何奖励的时段来到最后的决赛。 当然,这赞助商也不一定就是这一行的,刚才冯初晴经过的那一家,除了占据了一角正针走线的绣娘。大部分地方都摆放着精致的鼻烟壶,木头的、玉石的、象牙的,赞助商应该是个专卖奢侈品鼻烟壶的。 “千丝纺?!”来到景彩虹的棚子里,冯初晴第一眼就见着对面不远处清晰的三个大字,要是估摸着不错,也算是冤家路窄了吧。 听到她出声,景彩虹也跟着望了过去。“可不是嘛。千丝纺这次不知道从哪找来个绣娘,那一手苏绣一路上鲜少遇到敌手,幸好这决赛最后能留的人不止一人。不然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话是这么说,景彩虹也是有些担忧的,苏绣此时名声已经响当当了,每年还能上贡到京城。听说大前年绣过一副万寿图上贡,被太后夸奖了许久。还大张旗鼓封了主绣的那位绣娘一个能够领朝廷俸禄的七品闲职。冯初晴之前绣过的东西都是小件,不知道能不能被贵人看上眼。 “咱们蜀绣也不差啊。”冯初晴一不小心就将声名还不显的“蜀绣”给报了出来。要知道,在后世,苏绣、湘绣、蜀绣、粤绣并列为四大绣类。如春兰秋菊各有千秋。苏绣精细雅洁“平、光、齐、匀、和、顺、细、密”;蜀绣色彩鲜艳、立体感强;着重的地方也各有侧重,比起来还真不好说谁好谁坏。不过干一行爱一行,就冲着本地叫蜀郡。自己的针法又叫“蜀绣”,冯初晴说什么都要顶一句的。 景彩虹第一次听到“蜀绣”这叫法。不由噗嗤一笑,推了冯初晴一把,“你可别大声说去,咱们蜀郡哪有什么刺绣高手?就你看到这是个绣棚子当中,大多数都是以苏绣和平绣为主,还有一位会那种复杂的盘丝绣就算厉害的了。要不是蜀郡王……要不是蜀郡这地方我还没见着谁有你绣花那手法,我也不会大力争取到这个位子了。你啊,抢了我看上的男人,可得争气点帮我抢个好名次回来。” 冯初晴听到还有人会盘丝绣,当即压力山大,那可是粤绣最厉害的技法。要是自己能提前知道有此盛事就好了,费神弄个大幅的双面绣出来,说什么也不能被别的绣艺比去啊。说到底,还是层次太低,消息闭塞啊。 说话之际,外面陆续有人进来,都对景彩虹摆出来的玩偶挺感兴趣,有几个懂行的还对玩偶上面用蜀绣叠针法弄出来的独特标记颇有兴趣,对着看了好久,似乎在研究针法,隐约间还能听见他们再议论难怪彩虹庄能够进入决赛,原来不是靠着关系云云。 景彩虹不由沉脸,冯初晴倒是有些尴尬。景彩虹和她说的就是跳过之前步骤直接进入最后一关,想象还觉得挺有面子的,可听人议论,怎么就觉得有些酸呢? 还好尴尬并没维持太长时间,一双男女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进来,远远都能听出那女孩很是刁钻,“那什么云绣,一根蚕丝都要劈开八瓣,我眼睛都要成斗鸡眼了好不好!还有刚才那个,绣的什么‘秀丽河山’,她那点山山水水就能叫‘秀丽河山’了?小心我学了之后被人告得摘了脑袋;还有……” “还有什么?只知道胡说八道,别人精湛的绣技被你说成那样!”男子年纪并不大,人吴桐是带着稳重,他却是带了阴沉,教训了之后干脆指向了千丝纺的位置,接着道: “就那边的苏绣如何?那绣娘的师傅便是被太后封了七品女官的那位,学了她一星半点本事也能让太后高兴高兴就好。” “大哥,别以为我不知道。千丝纺如今有你的干股……”钱诗说了一半,瞧着钱皓的脸阴得出水,意识改了口,“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就她吧。后面的你们看吧,我要回去喂灵灵,它早上没吃什么,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正主打算转身就走,景彩虹慌得变了脸色,好不容易挤了进来这样完了岂不可惜。然而事前就被蜀郡王妃打过招呼,世子爷和大小姐可不是随意招惹的,只能在那干着急。 一堆人看来看去,冯初晴也不知道现在来的是正主,只是听到这兄妹两个嘀嘀咕咕全都绕着商洛的千丝纺打转,最后什么东西还落在了千丝纺的名,再念及三月三在千丝纺上的遭遇,想想都觉得憋屈;当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就抓了个玩偶上前就挡住了正转身的钱诗,“这位小姐,这个送给你。” “啊,灵灵!”不得不说,冯初晴的运气真的好,就那么随手一抓,正好拿到了十二生肖的“猴”,而且这猴正是以金丝猴为原型做出来的,咋一看浅金色的布偶,可不就钱诗最近舍不得撒手的灵灵吗? “小姐,这是我们益州城逗趣堂出品,彩虹庄代销的十二生肖吉祥物。您手中的这个是申猴奇奇,这边还有另外十一个。此外,子鼠、丑牛、寅虎……”冯初晴性子急,嘴皮子也不慢,趁着钱诗对布偶有兴趣,噼里啪啦便将十二生肖和阿狸等玩偶介绍个遍,因着都是动物造型,钱诗竟然跟着她的话就真的将布偶一一看过去,见一个拉一个在怀里,到后头根本就抱不住了。 如此,景彩虹自然是乐见其成,笑呵呵地跟在后面偶尔补充一句;一时间三人聊得热闹,倒是把钱皓给落在了后头。 钱皓现是满意吴桐和商洛办事效率的,不过是一句话,两人竟然就从江南请来了一位苏绣传人,有这位在,别的也无需放在眼里;不过是闲着站了半刻钟便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诗诗,你方才不是说要回去喂你的灵灵吗?还不走!” 钱诗正看得满意呢,但灵灵又确实是她心尖尖上的“好朋友”,闻言就为难了,“那怎么办?”随即想到能够在这儿摆棚子的人都是来干什么的,高兴地一拍手,“大哥,不是说选几个吗?加上这个也无所谓吧,回头把我院子里那些好朋友们全都照样子做成玩偶。” “不许胡闹,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能和人家苏绣传人相提并论!”钱皓扫了一眼身后的人群,“你们是怎么把关的,这样的人也放了进来?不是说绣品吗,这上面绣了多少点东西。”每个玩偶就肚子上绣着“逗趣堂”三个字,背后有一些奇怪的花纹组成“奇奇”、“皮皮”、“牛牛”等字,也算不上什么绣功。 “这位公子,这些呢只是我们逗趣堂和彩虹庄的生意范围。绣品自然是带着的,待我取出来给你看过。”接收到景彩虹暗示的眼神,冯初晴手脚利落地从自己包袱里拿出了两幅绣品。一副簪花仕女图的条屏,一副狮子滚绣球的团扇。 团扇是上好了木框的,仕女图却是软塌塌的一副,要景彩虹一起拉着才能看清全貌。 “哗——” 人群当中一阵惊呼,本来就意识到了钱皓和钱诗身份不凡而围过来打算看笑话的别家人纷纷忍不住惊叹出声;这些人捧的绣娘可都是靠真材实料走到这一步,彩虹庄横插一杠子自然让人眼红,然而这两幅绣品一拿出来,绝大多数人都心服口服了。 就连听到“绣品”两个字没什么兴趣的钱诗也跟着转头来看,仕女图什么的她不稀罕,狮子滚绣球又吸引了她的眼球,团扇拿在手里就不放,“这个归我了!”(未完待续) ps:感谢@懒猫11投出的粉红!大家新年快乐哦,要发财哦 ... 116 动物玩偶 117 调皮钱诗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17 调皮钱诗 冯初晴压根没想到来一次蜀郡能够遇上如此一位大人物。换作后世的说法来看,钱诗的身份可算是省长闺女了,对于一个升斗小民来说算得上是通天的大人物。 跟着钱诗行走在蜀郡王府九转十八弯的回廊上,冯初晴都还有些会不过神来。作为此次绣艺大赛的参赛者,冯初晴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所谓的“绣艺大赛”不过是个噱头,为的便是给钱诗,蜀郡王府的大小姐;给她寻几个刺绣师傅! 就在彩虹庄棚子看了后,钱诗就拉着她不放,另外指了千丝坊和庐州一家的绣娘一起进了蜀郡王府。但很不巧的是,庐州来的绣工竟然是个男的,自然止步于郡王府内院之外。冯初晴和千丝坊的甄绣娘被钱诗带着一路前往钱诗所在的院子,小姑娘脸上带着贼笑,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甄绣娘年纪不到三十,梳着未嫁女子的发髻,一张脸拉得老长,就像是别人借了她谷子还她糠似的。 钱诗的院子很偏僻,远远的,冯初晴就听到几声兽鸣,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快开门。”到了门边,钱诗异常兴奋,对着院子外两个身材高大的妇人吩咐道。 那两个妇人看了眼钱诗身后陌生的冯初晴和甄绣娘,一时面面相觑,但都没敢伸手拉门。 “快一点,这两个可是世子为本小姐选的绣娘师傅,要是怠慢了拿你们是问。”钱诗昂着头,朝着两个守门的健妇重重哼了一声。 不正常!见惯了熊孩子恶作剧的笑容,冯初晴直觉告诉她前面可不是什么拜师盛宴,原本和甄绣娘平行的身子默默退后了半步。 守门的健妇毕竟只是人。再觉着不妥也不好继续违背钱诗的命令,更何况钱诗还搬出来的钱皓这个世子爷。退开身子,拉开了沉重的门闸。 不同于甄绣娘的目不斜视,冯初晴可是看得真切。这院子占地极广,且院子周围还挖着壕沟,虽然不高,但上面都架着活桥。若是有什么紧急状况。这些健妇们也能立时反应过来;这样的布置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处很凶险! 有心想退却,可又耐不住人钱诗的身份高不敢造次,只得硬着头皮暗暗戒备。 随着让人牙酸的“吱嘎”开门声响起。嗖嗖嗖门就是几道黑影争先恐后抢了出来。毫无准备的甄绣娘只来得及看清一张龇牙咧嘴的毛脸就觉得眼前一黑,毛茸茸的东西竟然就巴上了自己的脸庞。 “啊——”一声恐惧的尖叫响彻云霄,甄绣娘用一种夸张又狼狈的步伐在原地胡乱打转,因为恐惧。也不敢伸手去触碰蒙住头脸的东西,瞬间。什么严肃正经的形象都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啊,哈哈哈……”站在三条体型各异颜色不同的大狗中间,钱诗笑得前仰后合,“笨蛋灵灵。你找错人了,我在这儿呢?” 金丝猴此时也是发现了“拥抱”的对象不对头,吱吱两声。从甄绣娘身上滑落,奔到了主人怀里。可惜主人手中拿着团扇抱着玩偶,都没多余的地方容纳它了,着急上火地围着钱诗打转。 冯初晴这时候也发现那三条大狗脖子上都有铁链拴着,距离恰恰在门边,要是两人刚才给钱诗跟的太紧,谁知道会不会被咬上一口。而且,那猴子也太整人了,她可不敢保证被那样整蛊之后不会像甄绣娘一样丑态百出。 “你,你……”出了丑的甄绣娘指着钱诗正想说上两句,可能又想到了身份还是别的什么,最终忍了去,只补充了一句“真是调皮”。配合着她鸡窝似的发型和红得发紫的脸色,甄绣娘这时候的形象真的太颠覆了,估摸着心里也气恨得要死。 钱诗身份不凡她记恨了也没用,可冯初晴不同。刚刚两人站的位置明明相差不远,要不是冯初晴耍了个心眼退开,或许被整的就不是她了。念及此,甄绣娘是狠狠瞪了冯初晴一眼,丝毫不记得方才冯初晴退开之时她心里都还在暗叹冯初晴总算是懂事一回知道了尊卑有别。 “你们都知道来这里的目的吧!实话给你们说了吧,在我年后去京城之前必须要把刺绣学得能拿出手。之前找的那些绣娘一点用都没有,还没走到我房里就晕了过去,就看你们能不能走到那里了。” 钱诗摸着大狗的脖子,示意两位健妇将狗给拴到门背后够不着人的地方,将金丝猴提到了肩膀上,丝毫不管有没有弄脏她上好蜀锦的衣裙。蔑视的眼神从甄绣娘和冯初晴脸上扫过,看冯初晴的时候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呢,是对绣花没什么兴趣的。要是你们觉着想试试教会我挣一大笔银子和名声呢,就往里面走;要是觉着没本事教不会我,那也无所谓,到我打个那自己签个卖身契,明年陪我去京城想法子瞒过太后,今后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是人都不愿卖身为奴,而且钱诗都说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争一口气,那也得到硬着头皮上。况且甄绣娘和冯初晴两个,一个在千丝坊立军令状的,一个铁了心要把千丝坊压去一头的,自然是互相看了一眼后各自赌气往前一步走。 “还不错。”钱诗笑着比了个“请进”的手势,领先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钱诗的这个院子可是找了专人设计修建的,在这时候的人看来奇巧怪诞,可冯初晴却是越走越轻松,这一切和个小型的动物园有什么不同?钱诗金枝玉叶都敢在这儿自由来去,只能证明安全措施绝对到位,那还有什么害怕的,一路走来是闲庭信步还不忘欣赏周遭美丽的景色和各种后世都不一定得见的珍稀动物,竟然还被她发现了两头憨态可掬的大熊猫。 甄绣娘先前都还强忍着战战兢兢看着,到了后来见了两头花色斑斓的大老虎和从未见过的熊猫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然钱诗询问她是否退出时她还是咬着牙摇了摇头,没办法,钱诗只好命人搀扶着她继续前行。 两个人,一个吓得双腿打颤还固执地不愿转身离开;一个越看越是兴致勃勃;钱诗最初的那恶作剧想要吓人的心思也没了用处,只得草草鸣金收兵,带着两人直接进了她所住的小院,竟然还是湖中岛。 冯初晴这一圈心里想的可不止是什么动物吃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想的是钱诗临进门来的那些话。郡王府多大的权利,想要逼人干什么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钱诗既然敢说出来明年要是学不会刺绣就带人进京的话来,那肯定就不是说笑 可是,钱诗要欺瞒的可不是一般的人,那可是当朝太后!欺君的事儿被发现会怎样?电视看的多,冯初晴表示坚决不能同流合污干这事儿。 但要是不干这事儿,要么现在认输比不过千丝坊的甄绣娘离开郡王府灰溜溜回景山镇去几十文钱几十文钱地挣;要么就得在明年开春前教会钱诗刺绣。 刺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余三妹花了半年也只是缝制东西的针脚细密匀称些,余四妹有那个天赋也至少要花三年时间才能说学会了刺绣。钱诗这事情思前想后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诗诗小姐,请容许奴家去打理一二再来和小姐叙话。”甄绣娘坐了一会儿喝了几口热茶才总算是稳住了情绪,再看冯初晴气定神闲的样子,气得捏紧了茶杯,又用眼刀子凌迟了冯初晴好几遍。 无辜躺枪的冯初晴为此只能同样以眼刀子回敬,她还怕谁不成? “诶,这些逗趣堂出品的布偶真的是你做的?能不能做些别的花样?好不好学啊!还有这个狮子,我都没见过真的狮子呢?听说皇上的御兽园里倒是有不少,明年就能去看看和你绣的一样不一样了。”钱诗其实也早对冯初晴生出了好奇。院子里那些动物好些都是花了大价钱弄来的,平常人哪里得见?就连蜀郡王那些号称见多识广的朋友属们来院子走一圈也会啧啧称奇,这也是蜀郡王会花大价钱维护这院子花费的最大原因。 但冯初晴却是从头到尾面不改色,简直超出了钱诗的认知。可是钱诗又有自己的那点小骄傲在里面,都不好意思直接问出来,只得拿着团扇说话。 她的喜欢倒是让冯初晴脑海中灵光一闪,刺绣又不是非得苏湘蜀粤不可。后世只要会拿针的谁不会弄出个一副两幅十字绣来?而且蜀绣当中几种简单的绣法相结合也能去绣出立体的图案来。钱诗身份摆在那儿,又怎么会成天和绣品打交道,要学多半是为了应付而已,不然早不学晚不学,十三四岁了够年纪进京了才来学? 如此一来,十字绣和蜀绣的几幅经典动物图案学会应该就够了吧!趁着甄绣娘打理仪容还没回来,冯初晴可没什么礼让对手的好习惯,“勾引”着钱诗一步步进入了她的套中。(未完待续) ... 117 调皮钱诗 118 憋成内伤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18 憋成内伤 甄绣娘自诩正统,又有世子钱皓相请在先,并不在乎会多一个对手。可是等梳洗了回转,钱诗的心思全都被冯初晴给引了过去,这就让她堂堂“苏绣大家”的脸面有些搁不住了。 可惜,一心想要压千丝坊一头的冯初晴和本来就不稀罕正统的钱诗根本就对甄绣娘拉长的晚娘面孔视而不见,犹自讨论着日后要将院子里钱诗喜欢的动物都给设计一个玩偶形象,让她慢慢做来,带到京城去不管是送人还是自用都倍儿有面子。 面子这东西谁不喜欢!现在的景彩虹就觉着满面生光,指挥着两个蜀郡王妃派来的小丫鬟帮忙守着绣棚门口,每次只能进来五个人,坚决不能让这里面的东西少了去。 团扇被钱诗带走,可簪花仕女图的条屏还挂在绣棚当中。仕女图远看如同上好的水墨画,走进了才会发现比水墨画更为立体。且冯初晴的绣法更能让图案立体,乌鸦鸦的发丝纤豪必现、肌肤细致柔滑引人遐思、流云水袖轻摇隐有香风袭来……,让观看者无不叹为观止,少许人想要多看一眼,不得不在棚内和景彩虹说些生意之事,趁此机会,景彩虹倒是卖掉了好些玩偶和布料。 前面的人想要多看几眼,后面的人想赶紧进来,不知情的人更是秉着看热闹的天性等在外围,或是打听,或是往里挤;一时之间,以彩虹线庄为中心的绣棚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因故晚来一步的吴桐和商洛见此情景不由面面相觑。 “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吗?”瞧瞧千丝坊一副门可罗雀的清净样,吴桐伸手抓了一位口中念念有词的中年瘦汉子询问。 说来也巧,这位汉子正是那位绣出“秀丽河山图”被钱诗吐槽的绣工;他进去看了两次冯初晴的绣工,那技法和那针工都让他这个行家也摸不透,正心心念着想要再进去一次看个清楚。被吴桐这么一拉。刚刚想到的一处关节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不由狠狠瞪了吴桐一眼,低喝道: “放手!” “嗯,这位大叔您消消火,那里面是出了什么事吗?”吴桐也不生气,丢开了手笑眯眯问了一句,不过借此机会也是将瘦汉子的体貌特征给看个仔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瘦汉子心里再怎么不痛快。对上笑呵呵的少年人脸庞也没办法继续发火,但也没那个耐心帮他细细解答,快回了一句“自己排队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要是你们对刺绣有兴趣的话,保管你不会后悔。”说完,竟然是头也不回又排到了队伍的末尾,并捏了五文钱在手。 “怎么办。还继续问吗?”吴桐偏头问了商洛一句,最近商洛心情不佳。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他来蜀郡一行的,务必宾主尽欢才好。 “算了。”商洛抬脚就转向人群背后千丝坊的绣棚,没见着甄绣娘就看向了一旁的掌柜,“世子已经来过了吗?”绣娘能够被选中。那是他又花了一大笔银子的缘故;但为什么绣娘被选中了生意好的不是自己家?这次他们还特意准备了丝线厂和织锦作坊出品的新货,就是指望着甄绣娘能够成为一个金字招牌,帮千丝坊招来财源滚滚。 “三爷。不只是世子来过,大小姐也出来了。总共选了三位绣艺师傅。都带着去了蜀郡王府。”掌柜的倒是没觉着有多失望,比起别家蜀郡王家公子小姐看都不看一眼的绣品,自家绣娘能够被钦点带走简直就是荣幸。 “三位?有对面的那位?有没有打听是什么地方的人。”商洛看向后面,吴桐正和世子派来的人指着刚才那个绣工说什么话,也没看向这边,顿了顿,又多问了一句,“世子有没有留什么话给吴六爷和我。” “世子走得急,并没有留话。”掌柜的艳羡地望了眼人流如织的对面,咂咂嘴,“可不就有对面那家嘛。都不知道是怎么冒出来的,之前的几次遴选可都没听过‘彩虹庄’这名号,今儿最开头我都还在想怎么突然多出来一家;现在看来,人家应该是上头有人的,否则哪能突然卡进来还占了对面那个好位置。” “‘彩虹庄’?”商洛重复了一遍这个招牌,总觉得在哪听到过这个名称。 “彩虹庄,益州万年镇上,和千丝坊隔了三条街的街尾不就有一家布庄叫彩虹庄的,该不会是她们吧?万年镇那地方有什么绣艺高手,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千方百计从别处弄一个阴阳怪气的来。”吴桐说完了话,进门正赶上商洛的疑惑,呵呵笑着补充个完整。 万年镇那地方?商洛意识就摇了摇头,“此彩虹庄非彼彩虹庄,你莫要混为一谈惹人笑话。蜀郡王府弄出来的这次绣艺大赛高手云集,五个州难道不能有个出色的彩虹庄?” “管他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有后台咱们就不能动;不能动,相互认识总不会有错吧。”吴桐拍了拍商洛的肩膀,“行了,这次出来是散心不是让你焦心的,不如我们去对面会一会彩虹庄的主人,说不定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合作的机会肯定不会有,他们不认识彩虹庄妖娆的老板娘景彩虹,可景彩虹知道他们啊,非但如此,景彩虹还知道冯初晴之前的丈夫就是商家三少爷,人称“商潘安”的商洛。见这两人联袂进门,景彩虹顾不上抹去嘴边边上残留的水渍,一步三摇晃到了两人面前,夸张地叫道,“贵客盈门,蓬荜生辉啊!” “你是那个给蜀郡王献绣品、给钱小少爷送拨浪鼓的人!你认识我们?”吴桐认人模式全面打开,脑中电光火石灵光一闪,“你是益州人,我在益州见过你!万年镇!” “万年镇啊!”景彩虹也一起同步了这三个字,掩着嘴格格笑了笑,“可不是嘛,咱们还是一个镇上来的,二位公子可要多照顾着点彩虹姐姐啊。”说完,竟是冲着商洛抛了个火辣辣的眼神,“姐姐最喜欢俊俏的小郎君了。” 这样的眼神商洛以前很讨厌,但经历过冯初晴那里的失败后尤其喜欢别人爱慕的眼神,这样才能够让他找到一种被肯定的感觉。虽然不至于就从了景彩虹那么没格调,但商洛还是微微一笑,“那姐姐可要说说你是到哪找到的刺绣高手,能够绣出如此传神的肖像画来。” “就咱们益州城的啊!”景彩虹只是喜欢调戏美男,但说到动真格的可不愿意;她喜欢的可是那种看上去孔武有力的壮汉子,商洛这种,满脸笑容心里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才不是她的菜,更何况,商洛还背着冯初晴前夫的名号,景彩虹又不会承认自己有病去捡熟人的破鞋。 “不可能……”话说到一半,商洛想起拉起景彩虹以前曾经献出的双面绣;自动消了音。 “怎么不可能啊!商三爷你难道都不知道你女儿的娘有一手刺绣绝活吗?”景彩虹明知故问,还夸张地掩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作恍然大悟状,“难道你真的是不知道?哦,是了,要是商三爷你知道,我怎么会捡到如此大便宜。” 景彩虹一副捡到漏的庆幸模样真真如一把匕首刺进了商洛的心窝子。来蜀郡之前,他刚刚挖了老太太的棺材本给方崇光送到家去,又和方崇光说了许久,就想将穗儿的户籍重新弄到商家的名,那可是老太太掏钱的条件啊!可惜方崇光的臭脾气软硬不吃,死咬着当初休书上留的证据不放,除非他能够找到制衡方崇光的法子,否则别想过他那关要到孩子的户籍。 所以啊,景彩虹的这番话顿时就让商洛兜不住脸上的斯文谦和了,阴沉着脸哼道:“就凭她不知道哪来的野路子也能够和苏绣传人比?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景彩虹倒是乐观得很,钱诗在绣棚里什么表现她又不是没看到。别欺负她不知道此次绣艺大赛根本就是给钱诗选师傅的,像甄绣娘那老处女一副晚娘面孔的受虐狂才会喜欢。冯初晴多好啊,娇娇小小的一个人,笑得甜甜的还很会抓着小孩子的心理哄,钱诗虽然十三岁了,不还是和孩子一个模样吗? 很快,商洛便知道什么是自取其辱了!甄绣娘虽然和冯初晴一道拿着王府赏赐的东西回来的,可甄绣娘的长脸更长了,冯初晴的笑靥灿烂阳光差点闪瞎人眼。 男的绣工就是想当钱诗师傅也没法子,直接发了盒饭踹到了一边;剩的两个拉到一块儿说说话,得,都是益州的! 这就好办多了,为了不耽搁两位绣娘的正常工作,也为了让钱诗自己多做选择;两位绣娘回归原地,钱诗随后就到益州城知州府上住着,要想召谁上课就找谁,要想去跟谁学也可以带着丫鬟去谁家铺子上。 钱诗倒好,当着甄绣娘的面就挽了冯初晴的手宣布先去景山镇住上些日子再说。谁都知道,先手为强!(未完待续) ps:感谢@夏梨殿投出的粉红票,爱瑷会加油的! ... 118 憋成内伤 119 又见极品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19 又见极品 蜀绣题材主要有山水、人物、花鸟、鱼虫等。冯初晴本人虽然都会那么一点,但最为擅长的还是花鸟鱼虫,。 她的开山大弟子余四妹却是对山水和人物挺感兴趣,除了制作玩偶外,功夫全都花在了冯初晴给她描好的一副山水画上。 蜀绣和蜀锦不同,觉得哪里不对花功夫拆了蚕丝重新绣起,而蜀锦则需要重新从第一步布线开始,工序复杂了很多。 钱诗身份不凡,哪怕隐藏了身份,身边也是跟着四个健妇、两个丫鬟;来到冯初晴家的“蜀清绣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袁漠给赶回了景山村,非必要关系,绣铺后院是连雄性苍蝇都不准进去。 冯初晴只怪事先根本没想到这一点,歉意之都想跟着袁漠回乡去住的,可惜钱诗大小姐脾气古怪,非得追着她就要学冯初晴所说的简单绣法。 正暗生闷气的冯初晴这时候哪里还会教她什么简单的十字绣。一声不吭拿了方手帕,花了两天时间绣出了一个小孩巴掌大的熊猫。大熊猫毛短细密、憨态可掬、稚气十足;整副绣品就用了黑白和青三色绣线,看起来倒是简单的很。 钱诗再看团扇上大小相近的那只金丝猴,灵巧活泼、机警敏捷,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就亮了许多。再看余三妹手法熟悉地将一个加了手柄的竹筐拢在绢布上,在手柄方连上个丝线络子,一把漂亮打眼的团扇就制作完成,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连声说就要学这个东西去京城做人情。 冯初晴暗笑着应了来。她教钱诗学生可不像之前教余三妹她们那么仔细从分线开始,钱家有的是银子。大不了多买些绢布锦缎给她描上花样配上丝线,再不行还可以把丝线上给钱诗标上号,要绣的时候拿出来对号入座便是。而且,从小到大,从简单到困难,全都以动物为主题,应该能够哄着钱诗学点简单的看家本领了吧。 绣动物最主要的针法就是丝毛针、盖晕针、撒晕针和切晕针。另外再配合几种不是很常用的辅助针法。比之前余四妹要学的简单多了。绣的时候只需要注意动物的毛皮针脚,丝理方向必须要符合动物毛皮的自然生长规律和生活规律,这样绣出的动物才能栩栩如生、活泼可爱。 在教钱诗的时候。冯初晴还留了个心眼。要知道,刺绣人物和动物最紧要的就是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管是人物和动物,都得有一双清澈灵动的眸子;不同的眼睛需要不同的针法表现。对此,冯初晴可不看好钱诗。 但钱诗身边有两个贴身丫鬟啊!这二年的贴身丫鬟都得有十八般武艺。这两个丫鬟刺绣的基本功不错,冯初晴干脆着重教会了两人绣眼睛。反正日后钱诗也不需要在人前从头绣到尾,一双有神的眼睛能够掩盖住不少的瑕疵,画龙点睛的任务就交给钱诗身边的人偷偷做了便好。 而且。绣铺这里有余三妹、余四妹和袁月你追我赶,同年纪的钱诗来瞬间就被比去;小孩子的竞争心一起怎么都挡不住,她竟然每天都能抽出半天认真绣她的“灵灵”。为此。钱诗身边的丫鬟差点没把冯初晴烧一柱香给供起来。 袁月本来遇上个比自己更笨的小姐妹正准备得瑟的,谁知道不小心就听见冯初晴在叮嘱穗儿别去招惹钱诗。因为钱诗是蜀郡最大官的女儿。这子,她在冯初晴面前彻底地萎了,像个鹌鹑似的见着钱诗就侧身巴着墙壁走。 趁着身边人都忙着学习,冯初晴也没闲着,从景彩虹那儿要了大量的绣布,开始为钱诗准备后面的刺绣图案。蜀绣很多纹样都表达了人们对生存与繁衍、纳吉求福、辟邪去灾的心理需求。动物、植物、人物故事、自然环境、建筑、器物、文字、几何形状等组成的图案来传递各种寓意。如:权威富贵的龙凤,蝴蝶表示多子,鹭鸶和梅花鹿象征禄,牡丹富贵,石榴多子,桃子长寿,松柏长青,鸳鸯歌颂爱情,喜鹊代表喜庆喜事,鱼富足,瓶平安,竹子高升…… 还别说,冯初晴这一画几乎收不着手。除了动物还是以蜀绣的形式给钱诗描了将近二十副画之外,她又用十字绣的格子给配了好几幅植物图,这么一来,她就不信还拿不到蜀郡王府开出来的那一百两黄金的赏钱。 除了晚上身边的人换成了袁月和穗儿这一点有些不尽如人意外,冯初晴还挺喜欢这种充实的生活方式。 绣铺里的货架也一日日填上,每天早晚进店闲逛的人也开始多起来,甚至还有人开始询问价钱,冯初晴自我感觉待得七月流火的天气过去后,生意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画了整整半个月,冯初晴的手都画酸了。每一个花样子都被院里的女人们大呼小叫争相传阅,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挺得意的,一高兴,见着许久不见的讨厌人物也没觉着有多碍眼。 不过,貌似对方有一位姑娘似乎看她非常不顺眼,搜索了原身和前世所有的记忆,她可以肯定以及确定,这位姑娘和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见面!那么对方一副看仇人眼神紧盯着自己不放的缘故肯定和同伴的两个有关了! “二婶和小芬这是从哪来啊?”外面太阳正烈,午后这时候原本是大家的午觉时间,袁韦氏和袁芬这时候带着个女子来究竟是几个意思? 袁韦氏正眼珠儿滴溜溜从铺子的布局和摆放的各色绣品上转圈,袁芬只好代替两人娇滴滴地回道:“大嫂,大哥是做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要把他赶回村子住着啊?是不是你们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你才有问题,你们全家都有问题!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把他赶回村子住的?在自家铺子里,冯初晴再怎么火爆脾气也得忍上一忍,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好不容易才深呼吸放松心情,“小芬,按理说你一个姑娘家家问这些问题有些不合适。只是呢,二婶在我也不好多教你什么,二婶你说是吧?” 冯初晴咧嘴一笑,随手抽了一把团扇对着自己猛扇,又看对面三人,特别是那位身材高挑健美的姑娘脸上那汗水唰唰地往流,心里一就平衡了,说话虽然依然夹枪带棒,但总算没那么重的火药味儿了,“二婶,阿漠回来找你们告状了吗?” “没有。”袁韦氏没好气回了句,暗中伸手拉了自己女儿一把。冯初晴刚才那话是说她没教好女儿,她还真的无从反驳。 “阿漠都没有找谁告状,那小芬来就兴师问罪干什么,我还以为是阿漠来家劳烦的二位呢。”冯初晴一摊手,见着闻讯而来的袁月也跑得是满脸通红,正好多问一句,“小月,你可要给我作证,你哥是被谁赶走的你在这儿最是清楚不过。” 刚才是余三妹守在铺子里,得知来人身份后先通知了冯初晴,又去通知了袁月。可时隔离家二十多天,袁月心里始终记挂着和冯初晴的赌约,要不是钱诗在,她都要拉着冯初晴回景山村辨出个真假了,站在后门边上却是突然生出几分紧张来。 袁月的性子本来就执拗极端,人也精明,心里存了怀疑的种子非得要弄清楚真假不可;只犹豫了大概几秒,深呼吸后快问道:“二婶、芬姐,我家的小鸡抱出来没有,我想要回家养小鸡照顾我爹。” “傻妮子,你是脑壳坏掉了吧你。”袁韦氏肯定没想到袁月会突然说起这个,瞬时就跳了起来,“你看看,这镇上的子多大方敞亮的,你芬姐想住还住不上呢,还想往乡跑?再看看你身上的衣裳料子,这布料你芬姐长这么大摸都没摸过。你爹有你二哥照看着都能出走动几步了,要你回去干啥?那个……阿漠媳妇啊,你芬妹妹的绣花的手艺那是一等一的好,我把她也放这儿跟着你了,也不用你把她当客人对待,每天你们吃啥她就吃啥,小月穿啥她就穿啥。” 想得到是美!袁韦氏就像是忘记了方才袁芬的质问似的,直接就塞起人来。冯初晴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沉着脸延续了方才的话题,“二婶不知道阿漠是怎么回去的村里吧,咱们绣铺里人太多了,且又都是女子,阿漠是避回家去的,又怎么住得芬妹呢。” “袁二婶,我爹打听过了。这房子原来是洪师傅留给袁漠哥的,现在里面住的除了小月都是些外人。”一直在袁韦氏身后的那位陌生姑娘突然就开了口,中性的声音配上她黝黑健美的长相,若是换一身男子衣裳和装束,搞不好冯初晴都要把她当成个男人。 “阿漠媳妇,这就是你不对了!”袁韦氏拉长了脸,刚才她就看过了,这子建得可好了,没想到叫花子一样的洪大山还能留这么套漂亮的院子!顿时心里是火烧火燎地疼啊! “阿漠的房子怎么就全是你在做主?这乡里乡的男女都能一起挽着裤脚田,你可别拿什么男女有别来糊弄我们。我这就让人带信回村里让你爹和阿漠、小旭都来住着,凭什么叫你一个女人家就做了我袁家房产的主!”(未完待续) ... 119 又见极品 120 酸得冒泡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20 酸得冒泡 “冯娘子,还要有人住进来吗?可是子不是都被我们住满了吗?我可没那个习惯和谁挤。”正在袁韦氏张牙舞爪以长辈的名义要挟冯初晴时,袁月身后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埋怨。 “那就赶紧从咱们袁家的房子里滚出去!”袁韦氏根本就不看袁月的挤眉弄眼,横眉瞪眼就骂了过去。 钱诗伸手扒开袁月站到了前面,一脸不可置信:“你叫我滚出去?” “斯文点说也行,这是我们袁家的房子,请你们都赶紧的搬出去。”袁芬已经被她娘亲给出的蓝图冲昏了头脑,钱诗身上华丽的衣装更刺激着她想要来镇上住的神经。 好歹也是自己二婶和芬姐,袁月是知道钱诗身份的,当也顾不得抢在钱诗面前会不会失礼,一边猛给袁芬使眼色,一边重复了之前的问题,“二婶、月姐,上次我给你们的鸡蛋抱出小鸡了吗?” “抱什么抱啊,这天气,你那些鸡蛋都放坏了也不见有小鸡出来。”袁韦氏不耐烦地挥手把袁月给挥到了一边,又上前一步站到了钱诗正对面,将钱诗上上都给打量了一边,心里的酸泡泡一个接一个往上冒。她来之前打听了一,冯初晴收了几个学徒在店里帮忙,管吃管住还发工钱。像钱诗这样不过十二三岁样子能干什么活儿,为什么非得要占着自己女儿的名头。 越想越觉得心里不畅,对钱诗那是一点都不客气,指着人光洁的额头不客气教训道:“你看看你,在这儿干活就认真干活儿去,东游西逛干什么。东家也是你随随便便能指手画脚的吗?信不信我立马……你们要干什么——” 教训到了后面转为尖叫,因为钱诗身边的两个健妇同时站到了她面前,一个还掏出了明晃晃的一把大刀。 “把她们给本小姐丢出去!”钱诗皱眉指着袁韦氏和袁芬轻喝了一声,不过也没容冯初晴高兴一,钱诗显然对清净生活被打扰了十分不满,要不是之前绣铺的生活过得还挺满意,冯初晴都要遭遇连坐的风险。饶是如此。钱诗也是转身吩咐了身边两个贴身丫鬟:“收拾东西,咱们去那个叫千丝纺的地方住上些日子,这边什么时候清净就什么时候过来吧。” 临出门的时候。按照蜀郡王的意思,钱诗就得两个地方各住上几天,前几天两个丫鬟就催促过她离开,她却被冯初晴的画稿拖着不愿走;好不容易等到她主动开口。两个丫鬟都欢天喜地应了来,高高兴兴转身照办去了。 那厢。得到指令的两个健妇毫不客气地一人提了一个,将袁韦氏和袁芬母女两个给提着丢了出去;母女两个犹自不知道惹着了不该惹的人,还在那边不住的叫嚣着要给钱诗好看。 和她们娘俩一起来那位身材高挑健美的姑娘倒是见机得快,来的时候一声不吭。见撺唆的母女两个失利,她深深地看了眼冯初晴,转身呼喊着“袁二婶”也跟着跑了出去。 “真是的。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赶阿漠走了。”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冯初晴冲着门外轻轻啐了一口,也好,不用自己出手。 “那个是周黑妞。”从袁韦氏说出一个小鸡都没那句话后,袁月一直沉默着,这时候看着外面相携往中场走的三人,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冯初晴不解地回头,正好瞧见袁月脸上的失落,心里一动,干脆再添了一把火:“周黑妞是谁关我屁事,关键是你看清二婶和你芬姐是什么人了吧?日子不好过的时候闹着撇清关系,日子好了又是一家人。你仔细想想这么些年来,你都把家里的东西拿了多少给二婶她们,你又从她们家得到了什么?或许你要说袁芬教你纳了鞋垫,二婶教了你持家。在绣铺这么些天你也看到德禄嫂子是怎么教导三妹、四妹她们了,你自己也不小了,仔细想想中间的差别!” 言尽于此,要是袁月还不知悔改的维护袁韦氏和袁芬的利益,冯初晴就真的要考虑重新送她回家去自生自灭了。袁月十三岁了,不是像旺哥儿那样的三四岁的小孩子那么有可塑性,重症就要猛药,要是猛药去还是没救,冯初晴也懒得救了。 钱诗前脚刚走,袁漠和袁旭后脚就匆匆到了铺子上。冯初晴不在前面,只有袁月一个人拿着个鸡毛掸子有一没一的在货架上扫,连门口进来两个人也没发现。 “小月,”瞧着都站了好一会儿袁月都还没发现,袁旭首先就不依了,“你是怎么看店的?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我还是给大嫂说一声换人守铺子好了。” “你们怎么来了?”袁月这才回神,问出来之后突然想起钱诗走时候的脸色,心里有些担心,嘴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今天二婶是带着周黑妞来的。” “周黑妞?谁啊?”袁漠一脸茫然,就要往后面走,“二婶来没骂你大嫂吧?她肯定生气了?我说过不能让她受委屈的。” “周黑妞!”袁旭突然叫了出声,“就是那个二婶说要大哥入赘的周家?!她来干什么,大哥和大嫂都成亲了啊。” “谁?”冯初晴在后门处伸了个头出来,“小旭你说谁要去入赘?你大哥?和那个周黑妞?” “初晴……”袁漠本来正往后冲,见着笑颜如花的冯初晴顿时就来了个刹车,堪堪没摔倒在地。冯初晴忙上前一步,自动投怀送抱,搂住他的腰深呼吸一口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感觉这一天的烦躁都好了许多,不过随即就想起和袁韦氏一起来的那位高挑健美的女子,仔细一想,人家的身材貌似不错,前凸后翘,最重要的是人家高、还年纪小啊!目测大概十七八岁样子起码就长了一七零的高个子,和至少一八五的袁漠站在一起肯定好看,哪像自己,现在这姿势好像袁漠抱了个小孩。 “大嫂。”见了冯初晴,袁旭反倒说不出话来了,叫了一声就收了脖子。 “我大哥都已经娶了你,你还问这么多干什么?光天化日之搂搂抱抱,你就不怕别人看到说你。”袁月瞪了冯初晴一眼,转身拉了袁旭一把,“看什么看,还不去门外看着点。” 袁旭傻傻的“哦”了一声真的站到了门口,袁月也扭身继续擦起了不存在的灰尘。别扭又执拗的样子让还在袁漠怀里的冯初晴失笑,小姑娘,要是真的觉得伤风败俗,何必还让袁旭去把门呢。继续加大力道,像是要把自己给揉进袁漠身上去,这时候竟然会生出一丝恐慌,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会不会某一天就消失了?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护着自己、心疼自己、体贴自己? 袁漠就要矜持得多,被袁月那么一说立时便察觉此时两人的姿势太过于**,夏天都穿得轻薄,冯初晴和他身体相贴,玲珑曲线就那么直愣愣撞进了心里。可就像袁月所说的那样,这个样子似乎有伤风化吧?正想推开时却又感觉到冯初晴越搂越紧的力道。回归了十来天孤独夜晚后,袁漠表示现在这样子真真是极好,他也舍不得和冯初晴分开啊。 又抱了一会儿,冯初晴心满意足地微微松了劲,拉了袁漠衣襟一把,往门外走去。家里人多,往景山方向走林密幽静,正适合约会。 走着走着,冯初晴的责问就冒出来了:“阿漠,那个周黑妞住哪的啊?” 袁漠的记性一向极好,之前袁韦氏有说过周黑妞家的情况,他自然是知道的。刚才的事情正觉得唐突,亦步亦趋跟在冯初晴后面走了好一会儿,正想着要开口再解释一袁韦氏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她突然开口就将话题转了个弯,张口就说了出来:“住在上场……”。 还好他还没傻到底,说了四个字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改了口:“昨晚上在林盘纳凉的时候,二婶问起来小月这些日子怎么不见人影,爹一时没把住口就说了师傅留给咱们房子,你开了绣铺的事情。” 然后袁二婶又精明地先找了镇上熟人先打听了铺子状况,这才在周黑妞的陪同杀上门来。这一切,冯初晴猜都能猜出来还需要袁漠解释?她想知道的可不是这个。袁漠那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几度刺激着她的神经,两人正好走过了店铺的后门来到影壁前头。冯初晴哼了一声跳到了边上,还是忍不住嘴,酸溜溜了一句:“都知道人住哪了,找过人几次啊?” 说了后,冯初晴超级想捂脸。原身是个什么人,成亲四年又被休的,袁漠有个旧情人又怎么了?况且依着这个年代的严苛规矩,袁漠只要是稍微对人亲密一点,也不会有她什么事。可是话虽这么说,冯初晴还是觉得心里头不舒坦,对外人心里不舒坦还会想一想该不该说,对袁漠这样现在被归纳为“自己人”来说,她就忍不住嘴巴了。 袁漠哪里知道冯初晴心里的弯弯绕绕,只看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就急得团团转了,干巴巴解释道:“初晴,我没去找过谁,只是听二婶说过就记住了。” “好啊,一说你就记住了,这是放在心上了啊!要不是我横插一杠子拉着你假成亲,你是不是都要找她去啊?”冯初晴跺了跺脚,气急败坏。(未完待续) ... 120 酸得冒泡 121 风言风语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21 风言风语 假成亲?! 走在袁漠身后不远处的常满夏闭上了嘴,闪身到了路旁一棵大树后,一颗心砰砰直跳,总觉得冯初晴的婚事来得太急太突然有什么不对劲,若是中间掺了个“假”字那就说得通了。 冯初晴成亲那天常满夏是满肚子苦水喝完了喜酒,之后一头扎到了蜀锦新花色的研发当中去。冯初晴之前有说过几种后世常见的蜀锦花样,其中的几何形状还真被常满夏和冯正柏给钻研了出来。送到眉州卢手里之后立马得到了卢高度的赞扬,为此,常满夏也顾不上什么七月大热天,专程去了益州城宴请感谢了方崇光的拔刀相助。 方崇光这人呢还真是古怪,对老实的袁漠生出好感一点也没妨碍他酒后吐槽常满夏手脚太慢,吐着吐着,他就说冯初晴这成亲的时机真是好真是妙,正好掐着商洛的命脉,让商洛吐出了巨额的嫁妆之余还保不住商家的血脉。 听了他半天牢骚的常满夏被勾起了心底那点小情思,经过景山镇的时候就管不住腿,自动自发踏上了中场到景山的道路。 刚到街尾,就见着冯初晴和袁漠一前一后往景山方向的小树林里走,忙不迭跟了上去,正当想要开口叫停之际便听前面冯初晴爆豆子似的一串话,惊得瞪大了眼睛。 袁漠整颗心都放在冯初晴身上,此时天气正热也没谁顶着暑热出门闲逛,根本就没发现身后多了个人,扯着头发焦急辩解道:“那事情当时我就回绝了,没跟你假成亲也不会有周家什么事。” 斜睨袁漠着急挠头的样子冯初晴就想笑,不过还是沉着脸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继续逗着袁老实。“行了,你也不必要和我怎么解释;反正你我两个也是假成亲,风声过了你就自由了,想找谁就找谁。” 冯初晴发现,随着她假装生气的话出口,袁漠好好的一张脸都快皱成一团了,看着就好笑;被袁韦氏母女两个恶心到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因为钱诗离去的郁闷更是消失不见了踪影。袁漠也是。难道他以为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吗,随便哪个人都能睡一张床或者是抱上一抱的吗?为了惩罚他的不自信,冯初晴决定今天要别扭到底! 袁漠却是信以为真。长期的自卑心理作祟,辩解的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失落地垂了头,踩着路边一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野草往死里搓。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我是不会再成亲的。” “好好好,到时候我走了随便你怎么折腾。”冯初晴怕继续逗他一个男人就得掉眼泪了。摆了摆手,这才发现自己走着走着来到了路边的小树林子。虽然叫“小树林子”,这里面的树木还是挺高大健壮的,只是范围不是很大而已。 这时候午四五点钟样子。绝大部分阳光被隔绝在茂密的树林外,因为是在路边,树林内到处都是游人踩出来的小道。有的地方还摆放着能够坐来休息的石头墩子。回去也没心思绣东西,还不如使唤着袁漠做点啥。冯初晴来到了两颗大树中间。摸着上面垂来的树藤,突发奇想道:“阿漠,你帮我做个吊床吧。” 浑身急出冷汗的袁漠巴不得冯初晴别抓着刚才话题不放,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啊!吊床是什么东西他大概能知道,可是没有木头怎么做床啊? “用这个编一个呗。”冯初晴使唤起袁漠来一点都不亏心,理直气壮得很呐。站在原地连比带划说了吊床的构造,猛地一拍大腿,“这个好,阿漠啊,你说我去布庄什么的地方买一些结实的麻布撕成条编成这吊床放铺子卖算不算又是一样景山特产?能卖着钱吗?” “呵呵,你喜欢就好。”袁漠爬上爬地为冯初晴服务,出了一身臭汗,冯初晴说的什么他其实真的不怎么懂,他只知道冯初晴说这些的时候那双眼睛在发光,亮闪闪的让人移不开眼。 林中两人一派和睦,他们看不见的大树背后,常满夏圆圆的脸上也漾起欣赏的笑意,在心里对冯初晴赞扬道:初晴你真是兰质蕙心,你这主意做出来的吊床可不是什么景山特产,而是你冯初晴的特产,你绣铺的特产;这样的东西方便好用又新奇有趣,一定能卖着钱。 有对冯初晴的赞扬,自然就有对袁漠的吐槽。他实在想不通冯初晴为什么会选择袁漠来假成亲,除了会呵呵傻笑还能干什么?不过,冯初晴才刚刚拿到商洛吐出来的嫁妆,想必还会和袁漠再演一阵子戏,他要做的就是怎样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力降到最低,在冯初晴退出这场假成亲后才能看到他的好。 考虑到家里还有个“刚刚恢复”的爹,袁家兄妹三个连同冯初晴当晚便回到了景山村。和以往不声不响不同,这次回村才到村口就受到了村民们热烈的迎接。还好景山村的人本来就不多,青壮年又大多数在外务工,并没有达到什么接踵摩肩的地步。 只是……,最前面那斗鸡眼看上去挺眼熟的人是? “袁漠、小旭,发达了啊……诶,这位是嫂子吧,怎么看着挺眼熟的啊?”斗鸡眼上来就是一通奉承,后面那句话和冯初晴想说的刚好重合。 这种情况,冯初晴懒得应付,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了害得袁漠一家子在村子里被孤立,拉了袁漠的衣襟躲到了他身侧,并悄悄问了句,“他谁呀?” “他是潘子,你见过的,就在你回止马坝那天。”袁漠稍一回想便想起了好几个月前的事情,微微低头回道。面上全是他自己不知道的温柔。 冯初晴点了点头,见袁旭和袁月对潘子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一个瞪一个冷嘲热讽的,深觉解恨,用手肘靠了靠袁漠腰间:“你有没有觉得你们兄妹三个的关系越来越好了,那潘子之前得罪过你他们在帮你报仇呢。” 袁漠苦笑:“小旭之前的花匠活儿现在就是这个潘子在干。”否则袁月才不会那么激动呢。 “呃……,反正你家妹妹在往好的方向转变。”从袁月侧身避开袁芬的动作就能看出来,一个午的思考,她想通了不少事情,十三岁的大姑娘说不懂事也知道些人情世故了,好在还没完全被养残。 “多谢你。”袁漠低低说了句,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伸手往握住了冯初晴的小手挡在身后,一路大踏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冯初晴另一只手捂着勾起来的嘴角,跟着袁漠闷头便走,这真是了不起的进展,老实疙瘩貌似开窍了啊! 一直以来,袁漠就没让冯初晴失望过。袁家院子里,袁久方、袁久泰、袁久春可说是等待已久,进院门见着这架势,袁漠直接就对冯初晴道:“这些天我一个人在家把里弄得乱七八糟的,要不你去整理整理。” 笑话,袁漠才没有把什么弄得乱七八糟的前例。要是还当这婚姻只是一笔划算的交易,冯初晴肯定就有多远躲多远;但现在,冯初晴已经将这婚姻当做是真的来经营,将袁漠看做是相伴自己一生的伴侣,她可不想让自己专属的老实疙瘩给别人欺负了去,这仗,得一起打! 和袁漠相扣的手掌用力紧了紧,冯初晴回他一个微笑:“你不是说不想累着我吗?待会儿你自己整理去。” “眉来眼去的干什么?说清楚,镇上的房子是怎么回事?你师父不是住在烂房子里吗?”袁久方也很震惊啊,在袁韦氏的描绘中,那可是两间大门脸的两层小楼,后面还连着院子的,有那样的房子不拿出来孝敬自己这个做爹的反倒是孝敬媳妇,成什么体统? 说起烂房子,袁漠脸上又出现冯初晴曾经看到的那种孤寂和落寞,冯初晴连忙将另一只手覆上去,暗示自己会一直陪在他身边;袁漠这才语调平平回了袁久方:“爹,你看到我师傅家的房子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后头我师傅攒了点钱就重新修过了。” “那你怎么没说过?不是该接了我去享福吗?要是早在镇上住着,我这腿说不准早好了,你弟弟妹妹也不用那么辛苦。”看了眼才几天精神面貌就截然不同的儿女,袁久方心里的不平像是杂草疯长了起来。再看袁漠和冯初晴相扣的十指,长期鳏居出来的那点子变/态也冒了头,拿来遮人眼球的拐棍提起来往冯初晴一指:“这女人给了你什么*药吃,你一个好好的青头小伙子娶个被人休掉的弃妇!” “爹,一直都是我配不上初晴。镇上的房子如今已经过到了初晴名,这是师傅的叮嘱,也是我的意思,要打要骂你随便吧。”说着,袁漠“噗通”一,重重跪到了袁久方跟前。 袁久方根本就不客气,手里的木棍当真奔着袁漠的肩膀就去了,“我打死你这个白眼狼!真是枉费我给了你这条命养了你这许多年……”(未完待续) ... 121 风言风语 122 不是亲生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22 不是亲生 袁漠在送出房契后就预料到会有一场狂风暴雨,早就做好了抗一顿打应付过去的准备,反正他自认粗皮粗骨耐打耐磨。.. 见袁久方扬起棍意识硬起肩背闭上眼睛,可还没等到棍到身上,左右肩膀就是一沉,袁旭和冯初晴一人一边趴了上去。 “爹!”袁旭护在他左边,失望凝视着袁久方,“你不能打大哥!” “啊~~”冯初晴运气不好,护住的右边抬手正好迎上袁久方的木棍,本来没那么疼的,但还是拉长了音调惨叫出声。 “初晴,”袁漠嗖的一就站了起来,揽着冯初晴退后了两步,离开袁久方的木棍范围,“打到你身上了?你怎么那么傻啊,我皮粗肉厚的不会有什么闪失……” 说着说着,袁漠便发现冯初晴白皙的小手臂上浮起一条刺眼的红痕,一颗心被拧得稀巴烂,眼睛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尖轻轻抚上红痕,止不住开始颤抖。 转身怒瞪着袁久方,“爹,你打我没关系,我这条命都是你的,可你不能打我媳妇。” “谁打她了,她不是自己撞上来的吗?”袁久方一瞪眼,本想站起来怒骂袁漠的,可是站起来还矮了好大一截,根本就不存在气势而言,只好重新讪讪坐:“不过是轻轻一就这样对你爹说话,真是白眼狼!” “轻轻一?爹你这一本来是想打我左边肩膀的吧?小旭趴上来挡着你才临时换了方向,幸好临时换方向力道才变小,要是不换,初晴这手臂非得折了不可。爹,你好狠的心,小旭是你儿,难道我就不是了吗?”袁漠才心疼又失望,袁久方再多的差别对待都可以归结到弟妹还小上面,可这次真的过分了些。 “爹?!”袁旭此时也是又惊又怕,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带来的风暴可能不仅如此,伸手就要搀扶袁久方,“咱们进再说吧,外面凉!” 袁久方此时瞪着袁漠,双目充血,显然气得失去了理智,也不管袁旭伸出的双手,重重哼了一声:“你说对了,你还真不是我袁家的种!都是你这个野种,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还好意思这样对我!” “爹,你胡说什么?”袁旭很小的时候就隐隐知道这个事情,后来渐渐懂事了,家里的担全都压在袁漠一个人身上,袁旭在家人的高压采取了沉默。 此时被袁漠“忤逆”给气得发狂的袁久方哪里听得别人意见,更看不到院内院外众人的神色丕变,犹自气哼哼骂着:“我就说不该给你这个野种娶媳妇来着,看吧看吧,果然白眼狼的性就出来了。早知道让你在山底等死还好,搞不好尸骨都找不到了,哪还有功夫来气我。花了那么大功夫把你从那么远抱回来不是让你做白眼狼的。” “爹……”虽然是觉着袁久方对自己不好,但袁漠就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神情呆呆的,“你说什么?” 袁久方一脸嫌弃,“别叫我爹,你要是真的认我这个爹,镇上房的房契和地契拿来,你依然是我袁家的长,要不然,我一句话的功夫你就是个没名没姓的野种。” 古人都重宗族,袁久方这话说得严重了些。他这个意思,袁漠要是不把房交出来,他作为家主是完全可以将袁漠逐出家门的,男在这样的世道逐出家门的人会被世人所不齿的。袁漠为人憨厚纯善,想必不敢冒大不韪和他对着干,袁久方可是个老狐狸,说出口的话覆水难收,便拐了个弯干脆逼得袁漠退无可退。 “阿漠啊,你听你爹一句。镇上的房不过是身外之物,有个身份那才是正事。只要你把房契地契交给你爹,二叔一定会劝着你爹别这么绝情,不管你是谁家的孩,总归是你爹养你一场。”袁久泰惊愕的情绪稍稍稳定来,揉了揉被袁韦氏掐疼的腰眼,一副劝和的圣人模样。 袁韦氏还嫌丈夫说得不够到位,忙在一边补充道:“阿漠啊,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这么多年的孝心那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你爹也都记在心里呢。说来说去,二婶还是要说你一句,都说‘娶妻当娶贤、妻贤夫祸少’,你看你媳妇进门才多久,就弄得家里鸡犬不宁的。这样的媳妇咱们袁家要不起啊,你就不怕她有一天你母亲那样卷了家里所有的东西一走了之吗?还是黑妞好,一门心思只想帮补你……” “二婶,初晴不是那样的人,再说,除了初晴,别的我谁也不要。。”袁漠最见不得有人说冯初晴的不是,立马就出声维护,并解释了镇上的房产本就是洪师傅留给徒弟媳妇的。这事情有书有公证人,根本就不怕袁家人拿来说话。 不说还好,一说袁久方和袁久泰心啊肝啊全都疼了,早知道这样早些年给袁漠娶个媳妇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你媳妇跟了你不就是咱们袁家的人么,让她把房契地契拿出来便是。她要是不愿,正好休了另娶你二婶说的那姑娘。”这话,也只有无耻如袁久方才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院内是袁家兄弟个,院外还有不少闻风而来的村民,听着这话便有人笑了出声。院内被两个哥哥强行给拉来的袁久春就有些尴尬了,敲了敲烟斗,站了起来,“这天看着像是要雨了,羊棚还差个顶,我得去盖上。阿漠、阿漠媳妇,空了来幺叔家拿点萝卜干去吃。”他这态,摆明了是站在袁漠和冯初晴这边的,只是不好意思明说两个哥哥无耻。 “爹,不管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我都会认你这个爹和小旭、小月。镇上的房你要去住我不会拦着,但你要房契和地契就恕我不孝了。”又转向了袁久泰两口沉脸,“不知道二叔和二婶记不记得奶奶葬后说过的话?你们收走了所有的葬仪,包括我师傅送的十两银,说是分家就要有分家的样,我们没能力就别求着你家掺合。那现在,我们家的事也不劳你们二位操心了。” 袁漠很少有沉着脸说话的时候,以至于没人知道他沉脸的样看上去格外威严,高壮的身躯盛满怒气的样如同暗夜中择人而噬的野兽,本来还想辩驳几句的袁韦氏打了个寒颤缩到了袁久泰身后去。 袁久泰也想躲开袁漠那可怕的表情啊,可惜位置不够理想,根本没法避开,只得弱弱问了句:“你想怎样?” 袁漠敛眼睑,拉着怔怔的冯初晴就往里走,竟然是理也不理袁久泰的质问。 冯初晴觉得,自己的双眼此时肯定满是心形。男人了!袁漠给她的印象一直就是老好人,还是有些软弱的老好人,没想到老好人心里自有一杆秤,是非曲直一直都看在眼里,该硬气的时候丝毫不会软弱。 袁久方被晾在一边傻傻站着,刚才袁漠的气场足,压制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目送袁漠和冯初晴回了房,这才从惊吓中回神,气得全身发抖,“这逆!这逆,我定要开宗祠把你逐出家门不可。” “爹,你要是现在把大哥逐出家门,谁养家呢?我和小月也没活儿干了。”袁旭干巴巴说了句,人说“家丑不外扬”,更何况院外潘那几个家伙还正等着看自家的笑话,袁旭也由不得袁久方继续发疯,给尚傻着的袁月使了个眼色,强行搀扶着袁久方就往里走。 “小月,瞧你大哥,果真不是你亲大哥,这是有了媳妇就把你们……”没了袁漠强大的气场压制,袁韦氏又开始蹦哒起来,拉着袁月的衣袖又要开始离间。 可惜袁月的心午才被袁韦氏打击成渣渣,此时还在气头上,甩袖就抚开袁韦氏的手,转身冲着扒着墙头看热闹的村民就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的啊!一个个的看得热闹回头就得烂眼睛烂嘴巴……” 别看小姑娘在绣铺里还算斯,那是识时务呢!知道有惹不起的人在她就会收敛,村里这巴掌大的地方她以前跟着袁韦氏可是个骂人的好手。这一开头,就连袁韦氏一家都被她抓着一起骂了进去。 越骂越难听,袁久泰听着不像话,眼见着院内就剩他们两口和袁月,不走也不成啊,忙拉了媳妇狼狈回了家,寻思着得重新想个什么法。 而被袁旭强行拉回房的袁久方也是松了一口气,有时候就是话赶话,不知觉地就将不该说的给捅了出去。之前光听着袁漠“爹阿爹”的叫得亲热不舒坦了,忘记了如今一家都指着人两口吃饭呢。回头一想啊,也是被老二两口撺掇着脑袋发热,想通了人也有些懵了。进就顺着床柱滑到了床底,“哎哟,我这腿都快疼死了,一定是今天站得久了,小旭,快让你大哥去请大夫来……”r1152 ... 122 不是亲生 123 在一起了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23 在一起了 正好,袁漠看冯初晴手臂上那伤痕也是触目惊心,掀开门就要走。 “你干什么去?”瞧着袁漠急急慌慌往外冲的架势,冯初晴连忙问出声,这天都黑了,不睡觉还去哪? “我去请大夫。”袁漠站在门边,正好迎上那边子走出来的袁旭。 “大哥,这么晚了,还是我去请大夫吧。”袁旭闷闷说了句,末了又低声道:“大哥,对不起。你永远都是我大哥。” 前面那句想必是代替袁久方说的,后面那句则表明了他的决心,袁漠乱糟糟的心里算是找到了一丝安慰,点了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憋出来一句:“路上小心着点。” 冯初晴捧着手忙走了出来,“不用,我这点伤还请什么大夫啊,小心大夫笑话咱们娇气。” 这句话倒说得袁旭不好意思极了,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自家爹装病让袁漠不知道多少次半夜三更去请大夫了么,要不是天色暗他皮肤又黑,这时候非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不可,脚尖都要在地上搓个窟窿了才嗫嚅道:“是爹,他脚疼,让我去请大夫。” “折腾了一天还不够,爹那毛病都这么多年了,他里不是有药吗?该喝喝,该敷敷。”赶走了看热闹的众人,袁月不知道又去哪耽搁了会儿,幽魂似的又冒了出来,直接对两个老实的哥哥翻了翻白眼。突然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酒壶塞到袁漠身后冯初晴的手中,“我大哥是个傻子你是不是也傻了?家里就有药酒请什么大夫啊,伤着手了看你怎么绣花。” 说话虽然冲。但话里的意思如袁漠这样的“傻子”也是听出了关心和认可;袁漠心里一热,就要说两句感性的话来。 可惜他没那口才,袁月也没那心思听,转身就往袁久方房间走去,“我去给爹熬药。成天在家里闲着,东家长西家短的尽是胡说八道,看来也要给他找点什么事情做着才行。” 袁月无意间的一句话倒是给了冯初晴一个灵感。在袁漠帮她推拿的时候便说了出来,决定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就去找村口专门给人做媒的红婆婆帮袁久方找个伴。他年纪不大,阴阳失和自然就会阴阳怪气了!不过,他今天说的那些话倒是要好好和袁漠说道说道才是。 躺在床上,冯初晴又拿上次脚伤的理由说事。非得要袁漠抱着不可;正在袁漠心猿意马回味起上次那个深吻之时,冷不丁的,冯初晴便泼了一盆子冷水:“阿漠,你爹今天说的那事你觉得是真还是假?” “……”袁漠知道冯初晴问的是什么,可这事情不提还好,一旦揭开,他心里就生生地疼,搂着冯初晴的力道不由加重,头也埋到了冯初晴肩头。此时的他脆弱的像个孩子,“我不过是个谁也不想要的人。” “说什么屁话,别人不要我还稀罕呢。再说了。小旭和小月不是还把你当大哥吗?幺叔的态度不也说明了他们的态度吗?少数人说什么你放在心里干什么。”冯初晴一点都不会安慰人,半是嗔怪半是埋怨地轻哼了两句,没受伤的手抓住了袁漠粗糙的大手,十指相扣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了安慰。 “听我爹那意思,我是被丢在荒郊野外的,要是没人经过……”表现再粗糙的人都有他细致的一面。外表再粗狂的人也有纤细的内心,想起或许自己根本就没来到世上。根本不存在袁漠这个人,不会遇上师傅师娘,不会遇上冯初晴,不会有此时怀抱着梦寐以求的人说话的温馨时刻,袁漠只觉一阵后怕,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 强壮的男人能让女人有安全感,脆弱的男人也能激起女人强烈的母性。袁大个子这副样子真真是让神经向来不细的冯初晴也心疼了。只是袁大个子真不愧冯初晴在心里给他起的外号之一,占据的面积有些大,她有心想反搂着他入怀都不成。 不得已,冯初晴只好偏头吻向他的额头,给予最直接的安慰,“管他那么多,活在当,珍惜现在。” 单纯的人这点最好,一旦有什么他感兴趣的事情发生,保管会将心里的那点小纠结给忘得一干二净。袁漠心里,伤悲身世道这点小事又怎么比得上冯初晴来得重要。上次一吻后分开太久,此时又是他心里防线最薄弱之际,冯初晴这简单的一不吝于点燃了火药桶,袁漠那埋藏在身体各处的热情一子就喷发了出来。 袁漠的年纪不小了,之前他师傅就曾经带他去青楼见识过男女之事,而且还变态地告诉他青楼里的姑娘全都有病,日后那样的事情只能够对方妻子做。在那之后,洪师傅还曾经接到过帮人雕刻春宫的活儿,袁漠虽然没摸,但具体操作他还是知道个十成十。 时间退回到上次亲吻后,冯初晴只要露出一丝不舒服,袁漠就立马吓得浑身都软了逃到一边。可今天,袁漠心里本来就藏着事儿,再怎么刻意遗忘心底也是记挂着,这一记挂,哪还有余力去观察冯初晴的反应。 循着本能,袁漠很快剥光了冯初晴和自己的衣裳,在黑暗中粗喘着吻遍了冯初晴全身…… 窗外的月亮见到床上翻滚的两人也羞得躲到了乌云之后,只能偶尔听见冯初晴的娇喘,她的惊呼、痛叫、埋怨和低泣。 还好袁漠木匠手艺实在不错,拔步床经受住了两人尽情翻滚的考验,并未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嘎声响。 第二天早上冯初晴是被热醒的!睁开眼睛才发现整个人都被裹在一床被子里置放在床最里边。这二年的棉花那可是真材实料的好棉花,七月的天气景山村再凉爽那也是能把人热出一身臭汗的。动了动身体,发现床边上那大个子也跟着动了动就是不上前给自己解开被子,冯初晴不由急了,“你干什么?” “你别急,都是我不好!你要我怎么赎罪尽管开口,要杀要剐也随你的便。” 冯初晴这才发现,敢情袁漠是跪在床边上的,要么说怎么那么大“一坨”呢!咬了咬牙,她恨恨对蚊帐顶子翻了个白眼,“你随便我们处置总要把我放出来啊,这个样子的还没等处置你我都先闷死了。”还别说,就这样挣扎,冯初晴周身都像是被拆掉了又重组似的,瞧了瞧靠近的大个子,冯初晴无比怨念,这身材比例实在不公平;两人体力也不公平,这样子去,今后幸福倒是幸福,得有命享受啊! 她总算是知道袁漠的为啥要把她给裹起来藏着了。半围着被子靠在床柱子上,冯初晴低头便看到胸口上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可以想见腿上腰上又有多严重。这身体体质本就属于容易瘀血型倒是怪不得袁漠,只是袁漠那种委屈小媳妇的态度有些让她心里不爽。 “你要赎罪是吧?” “是,是我把持不住做了错事。”袁漠都不敢回味昨晚上的事情,怕自己脑海里的念头把冯初晴给吓坏,也是真心唾弃自己太对不起冯初晴的信任,竟然做出那等猪狗不如的禽兽事情来,当清早他见着冯初晴一身的青紫时那个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怕自己心猿意马再做错事,这才用被子裹了她放在最里头,又趁机收拾了床上的狼藉,那一摊鲜艳的红梅差点没把他吓趴,这才跪在了床边求赎罪。 “那好,现在你是我的人了。呃,不是,现在我是你的人了!”冯初晴的一句话颠倒着说完,发现自己要是再夹一根烟的话形象绝对直逼强了良家妇男的十三妹了。清咳了两声,继续说道:“事情倒也没你想像中的严重。只不过今后你就要对我负责到底了,不能多看别的女子一眼,最好连听都别听。”说来说去,冯初晴昨天不过是见着一眼周黑妞就在心里埋2了阴影,好男人必须要快些手,晚了还不得哭死作数。 “不会,我心里一直就只有你。”这一点,袁漠无比的肯定,一抬头,正好对上冯初晴嫌弃太热微微放的被单,那一抹雪白之上的痕迹大大刺激着眼球,袁漠艰难地吞了口口水,重新埋了头,等待冯初晴接来的条件。 “接来呢,是你要遵从的‘三从四德’,要是能遵守呢,我就继续当你的媳妇,要是不能的话,咱们早些好聚好散。所谓‘三从’,就是我的话你要听从、我走到哪你都要跟从……”冯初晴将现代人改良后的“三从四德”给袁漠背了一遍,见他皱着浓眉一句一句跟着念的挫样,昨晚上被完虐的心情舒畅多了。大方地宣布条件就这么多,要是袁漠遵守得好,她就安安心心给他生猴子,嗯,应该是生孩子、过日子。 袁漠能干什么,只能猛点头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眶里还可疑地漾着水光。一跃而起;“我去给你打水,你洗个澡再睡会儿,今日咱们在家把事情给处理好了就去镇上。”(未完待续) ... ... 123 在一起了 124 要崩溃了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24 要崩溃了 袁家的事情一旦袁漠的硬了心肠解决起来很容易,如今袁旭和袁月跟着冯初晴吃到了甜头也成了一边倒,袁久方一个人没了袁久泰两口子支持更是蔫了气,听说冯初晴要去红婆婆那给他和袁旭留意媳妇更是没了言语。 袁久方不想去镇上和袁漠整日相对,冯初晴看在袁旭和袁月兄妹俩的份上取了五十两银子给他,让他请村里的人一起把老宅院子翻修一,日后袁旭娶媳妇也免得子再这么逼仄。有事情混着,袁久方也不至于成天胡思乱想。 因着冯初晴的身体状况,在家又多歇了一天,冯初晴特意去村里买了三十个种蛋让袁月给袁韦氏送过去,并教那母女俩怎么“辨别”能不能出小鸡,囧得那娘俩脸色青一道红一道的精彩极了。 这次袁旭也收拾了包袱一同去镇上,兄弟俩的木器店在钱诗这一位大款住过后总算有了充裕的启动资金;冯初晴建议两人加班加点多做些东西出来,争取八月十五前将铺子给开起来,桂花开时,三昧水和景山将迎来一次客流高峰期,到时候能多收入一点算一点。 一路上,袁旭和袁月两个总是凑在一块儿咬耳朵,忍到了店铺,冯初晴不禁掐着腰直接问了出来,“你们两个这一路上都是在嘀咕什么?要是舍不得爹就都回去陪他老人家,谁让他不想来镇上住呢。” “大嫂。我们不是担心爹。”袁旭忙摆手,生怕冯初晴赶他回家。 袁月翻了个白眼,“凶巴巴的干什么。我们说的可不是别人的事情。”冲着袁漠的方向撇撇嘴,“你怎么一直都没问爹你亲生爹娘是谁?” 冯初晴凶巴巴的挡在袁漠面前先开了口,“这是你大哥,不会叫人的吗?”那晚上,袁漠悲伤的样子犹在脑海里闪现,冯初晴不想他再受伤害,心疼是一回事。就怕这大个子表面上什么事都没有,晚上就抱着她死命折腾。到时候受伤害的还得多她一个。 “小月,我是你和小旭的大哥,只要你们没说不认我,我就一辈子都是你们大哥。别的。我也不想去追究了。”袁漠怯怯拉了冯初晴衣袖轻声解释道,那晚,冯初晴劝他的话同样被他记在了心里。 “可是,爹说大哥你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他在葛仙山悬崖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还戴着玉佩,可惜这些东西早年为了给爷爷奶奶治病都被娘拿去贱卖了。”袁旭不无遗憾地将这两日从袁久方嘴里掏出来的信息说了出来。 “大户人家少爷会被丢到路边?”冯初晴表示怀疑。 “爹说了,大哥应该是被人从悬崖上抛来的,要不是外面包被的袋子被半山腰上的树枝挂住,他一个两三个月大的孩子哪还有命在。后来就有人说城里有大户人家在葛仙山上香。给人做小妾的就将那家的嫡长子给偷出来摔到悬崖底,爹怕送大哥回去会被村里人笑话,也怕人追究大哥身上带的那些东西……” 还是袁月口齿伶俐。将袁久方的猜想说了后又是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了袁久方捡孩子的动机和过程。一路上她和袁旭咬耳朵就是在商量这事情给不给袁漠说,既然冯初晴看出端倪先问出来,本就松动的两人不由就竹筒倒豆子全都招了出来,把选择权直接交给袁漠。 “大户人家?”想起见过的那些大户人家,袁漠没觉着人家的生活比自己舒坦,挠了挠后脑勺。“既然人家都当少爷死了那就死了吧,我只是你们的大哥。” “还有我冯初晴的相公。”袁漠这心态不错。冯初晴深感欣慰,这样的男人才真难得。 景山镇蜀清绣铺这边倒是一片和乐,万年镇千丝坊后院却像是进入了战场前线一般。正统科班出身的甄绣娘对钱诗拿针的手势不住地皱眉,最后甚至忍不住叫了停,“诗诗小姐在蜀清绣铺那边怎么连拿针都还没学会,这样一来要怎么在年前学会基本的针法。”从她锱铢必较的性子来看,甄绣娘八成是处女座的老女人。 “可是,冯娘子说我年后拿给太后娘娘看的手艺已经足够了啊。”绣花看最后的效果就行了啊,又不是姿势不标准就绣不出来图案了,冯初晴就不会这样子强迫别人,钱诗的小嘴不经意地就嘟了起来。 对于吹毛求疵的甄绣娘来说,冯初晴不是正统出身当然教不出什么好徒弟来,不敢明目张胆反驳钱诗,便只好按照自己的方法从头教起:“请诗诗小姐穿针打结,持针要稳,无需你翘着手指……” 叽叽喳喳啰嗦的教学方法钱诗不知道学过了多少遍,之前哪一个上门的绣娘不是这么教导的?钱诗习惯在针的时候翘着小手指,在甄绣娘这儿就是不稳当会犯错,在冯初晴口里就变成了“兰花指,看起来很斯文有气质”。两相比较之,冯初晴那儿简直就是天堂。 可是,昨儿才刚刚来到千丝坊今天就说走,是不是也太折腾了些?望了望外面如火的艳阳,钱诗又打起了退堂鼓。听着甄绣娘千篇一律的讲解,钱诗觉得大清早的又有了瞌睡的感觉。抬起头,直接打断了甄绣娘的讲解:“甄娘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把小指头收不来怎么办?不如你直接讲后面该怎么绣苏绣吧,我一边给我的花花洗澡一边听你说。” 虽然是商量的口气,可钱诗根本就没等甄绣娘点头便伸手招了丫鬟:“去把花花给我抱出来,准备热水。” 听“花花”这名称,甄绣娘没多大反应,停了停,没按照钱诗的要求说苏绣,而是将话题转到了配线和构图上。甄绣娘也不是没本事,可惜遇上的钱诗本就不是个按理出牌的人,你说得嘴上起了燎泡,她在那边东摸摸西摸摸心都不知道到哪去了了。 终于,花花在四个人的联合出动弄了出来,钱诗无神的眼睛终于是闪闪发亮冲了上去,“花花、花花、花花们,有没有想我啊!来,姐姐帮你们洗澡。” 甄绣娘这才知道,所谓的“花花”并不只是特指一个东西。而是一群杂毛猫猫狗狗。别的千金小姐出门看的不是美丽的花花草草就是好看的衣裳首饰,然而钱诗却是向来不走寻常路,昨天从景山到万年这一路上是见着小动物就捡,见着人买卖动物也跟着参一脚,到了千丝坊时,她身边已经是多了五条小狗、三只小猫、两只大公鸡;为了好记,她一律取了名字“花花”。 院子里,为了教学方便摆放了绣花能用上的不少教具。鲜艳的布匹、五彩的丝线……。钱诗是大小姐,还专门多了张桌子摆放着点心和茶水,她倒是不怕脏,直接就抱了两条小狗上桌子,将自己刚刚都还在喝茶的被子凑到了小狗嘴巴边上,“来,花花喝水。” 又想起昨天有一只猫腿上有些伤,便将手里的小狗往桌上一放,矮身子又去抓猫。猫咪见了生人自然不会乖乖等在那儿被抓,在钱诗的照顾吃饱喝足力气正足,嗖的一从桌子底就蹿到了绣架上,爪子正好抓到了放在边上的一卷丝线,兴奋地“喵”了一声像是在召唤同伴。 这一声,也像是战争的开端信号。喵声过后,猫猫狗狗像是踩热了地皮知道钱诗几人无害,开始了疯狂的院内逃窜,真真叫一个鸡狗跳。 “哈哈,真好玩。花花你别追花花了,快停。”钱诗溢出一串清脆的笑声,跟着一条齐膝盖高的小黑狗追着大公鸡在院内转了一圈,还不忘回头吩咐神情万分难看的甄绣娘:“甄娘子你继续说啊,花花在你边上听着呢。” 花花、花花,甄绣娘不疯也得疯了,因为小猫已经从钱诗那个还没影子的绣架上蹦到了她的绣架上面,她那儿正绣着一副平湖秋色的美景图,还有好些线头没收拾,要是被小猫抓上一把非得理上好些时间不可。哪里还顾得上讲课,伸手就去赶猫。 “咯咯咯咯……喔……”她还没抓着在绣架上和她捉迷藏的小猫,一只大公鸡又扑腾着了上去。得,一鸡一猫在绣架上狭路相逢,你一爪子、我一爪子,只听得绣布上吱嘎作响,一匹上好的湖州水灵丝绸就被抓得出现了道道裂痕,就算没裂痕的地方只要爪子过处也是线头乱,修了整整两个月即将完工的平湖秋色就这么毁了,连救都救不回来了。 甄绣娘只觉心在滴血,不由尖叫了一声,“赶紧把这些讨厌的东西弄走!” 这院子同样是为了方便钱诗学绣只留了甄绣娘和钱诗的四个女性人,甄绣娘这一声还能命令谁?此时两个健妇和两个丫鬟各自抓了花花送到钱诗手里洗澡都来不及,谁还顾得上她!(未完待续) ... ... 124 要崩溃了 125 财源广进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25 财源广进 “我找你们绣铺的掌柜!” 八月初的一日,冯初晴店铺里迎来了一位四十来岁气势不凡的中年汉子带着仆人;迈进门后,锐利的眼神扫了一圈小小的绣铺,开门见山便提出了要求。 进绣铺的大多是女子,少有几个和女伴一起到来的男人都会在斜对面的茶馆里等候,余三妹一个姑娘家立马就被中年男人身上那股说不出的压力给吓住了,忙不迭点头匆匆就到了后勤知会了冯初晴。 冯初晴来后倒是松了一口气,来人她认识,乃是红岩镇三水荷香园的大管事,上次买了她两把亲手制作的团扇。 “大管家远道而来真是稀客。”冯初晴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上一次她送出去的团扇到现在才有回音已经算迟的了,吩咐了余三妹去让袁旭过来帮忙,便将小姑娘打发去了后面。 “袁家娘子说笑了,你之前不就是等着我上门吗?”大管事倒是不磨叽,接了茶水小啜一口后直接表明了来意,“不知道袁家娘子手里类似上次的精品团扇卖出去了多少?” 还别说,因着这段时间的忙碌,加上又有蜀郡王府选拔绣娘一耽搁,冯初晴还真没有亲自动手绣一把团扇,铺子里倒是有十来把余三妹和四妹练手的作品,可上面的绣样只能说看得过眼,加上这段时间炎热的天气没会期也什么人闲逛,总共都没卖出去三把。 见冯初晴犹豫大管事是何等精明人物。自然能够看出她的窘迫,不愠反喜,“要是数量不多没有大肆传扬开来的话我倒是想和袁家娘子谈一笔大生意。烦请娘子的当家人出来一谈。” 这是人家对袁漠的尊重,冯初晴自然不会擅自做主就说和自己谈,便放手让袁旭去请了隔壁的袁漠过来。 袁漠这两天不怎么敢往冯初晴跟前凑,谁叫吃了二十多年素的人尝到了肉的美味,每一次抱着人就不知饱足地索求不休,冯初晴那小身板又受不住偏偏她又喜欢撩拨,到头来最先投降喊停的绝对是她。可男人开始了岂是想停就停的。袁漠再怎么听话也停不来啊,于是每次的第二天早上开始。冯初晴就要摆着一张生气的臭脸,直到她消气了为止;到了一次又如此往复。昨天早上袁漠才被冯初晴教训了一顿要节制,然后就嘟着嘴生气到了今天。 刚才余三妹叫袁旭过去的时候袁漠就想过来看看什么情况的,无奈真的不敢也不想继续惹冯初晴生气。只好忍着拿手上的活儿撒气,一口气做了不少的木头小玩意儿。 大管事见着袁漠的第一眼有些晃神,直到袁漠都坐到了冯初晴边上,露出他标志性的憨厚傻笑时才回了神,尴尬地袖了袖手,主动微笑打起了招呼:“你就是老田的侄子袁漠?倒是不像益州这边人的小个子。” “是啊,不知道我田叔田婶这些日子可好。”袁漠远远见过大管事,不习惯田叔和田婶都恭敬以待的人对自己如此客气,有些局促地看了眼冯初晴。发现她没有帮自己答话的打算,只得挠了挠后脑勺自己回应。 冯初晴也是发现,益州这边因着地理位置关系。人大多数都生得怎么说?“精致”。极少见到如袁漠这样高人一等的高壮大个子,身边见过的人当中还没谁有袁漠这高大个子。 “袁小哥不是益州人吧?老家哪里的?”大管家完全没管袁漠的问好,犹自又追问了一句。 “我大哥怎么不是益州人了,我们家就住在景山脚的景山村。”在一边倒茶的袁旭这几天心里头正敏感,听到有人质疑袁漠的身世意识就大声反驳了过去,生怕袁漠心里会不舒坦。 “你大哥?”不怪大管事面上怀疑的神色太浓。实在是兄弟俩的长相身材太极端,换了谁来都会惊诧莫名的。 “阿漠。大管事说想和咱们谈一笔大生意。”见话题偏得没了边,冯初晴连忙把话题给扯了回来,并安慰地将手覆在了袁漠手上,嫣然一笑。 桃花开了,梨花开了,樱花开了……冯初晴这么灿烂的笑容只让袁漠觉得春天来了,花儿全都盛开了,傻傻地望着冯初晴都不会说话了。 冯初晴被他专注深情的眼神看得是心跳加快,脸颊发红,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要忍不住反击过去了。所以说,有时候作死都是自找的,她又要去招惹又要埋怨人家不知道节制。踩了袁漠一脚,冯初晴往大管家的方向看过去,“傻样,让大管家看笑话了。” 大管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贤伉俪夫妻情深让人羡慕,我的事不急不急。哈哈。” 不急你何必亲自来一趟?冯初晴心知肚明,只是并没点明罢了。看向了袁漠,一副小女人都听大男人的温婉模样。只有袁漠才知道她这副温驯模样底的辣椒性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让我干点粗活重活还成,这做生意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初晴说了就算。” “你是我相公,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难道你不应该在这儿听着适当地补充一些给点意见吧。”冯初晴深知自己有时候会冲动行事,大管家这样的人亲自上门绝对不是几把扇子的小生意,袁漠这表面粗犷内心细腻的性子正好能形成互补,不拉着他才怪了。 冯初晴的话就是袁漠的圣旨,即使自认不知道生意该怎么谈,袁漠也是意识挺直了腰板坐正了身体听大管家说明来意。 大管家的意思,这团扇他打算买断!日后冯初晴这儿出产的团扇,尤其是有冯初晴独特绣艺的团扇他包圆了,冯初晴不得外卖。要是冯初晴还想卖扇子,行,别的蒲扇、草扇、纸扇都能够放在旁边袁漠的木器店或是门前小摊子上买卖,但就是不能卖带了绣样的。 大管家开出来的价格比冯初晴现店里的价格的要高许多,卖谁不是卖,性急的冯初晴不用思量便点头应了,当即就要签契约。 一旁的袁漠可是真正在听两人的谈话,期间连半句嘴都没插,就在冯初晴说起签契约时候他才张口拦了来:“可是……之前我们有送过团扇给别人,初晴也教了几个徒弟。”高言娘和景彩虹那儿送出的几把扇子算不得什么,可冯初晴曾经给他说过,钱诗那儿才是大头。 袁漠一口便切中了中心,冯初晴也想着今后万一有个什么人情往来的多送出去几把扇子要怎么说。对此,大管家只是稍微一沉吟,便应了冯初晴可以适当拿出几把来做人情,但买卖的话就要等上些许时日。 他这么一说,冯初晴大概明白了一些。暗暗在家心里给袁漠竖起了大拇指。别看袁漠这一句像是没用,实际上作用大着呢,现在她知道了,人家不是看上了她的蜀绣手艺,而是看上了团扇市场。 虽然说,团扇想要仿制很容易,人家来找她已经算是十分给面子了,但她还是觉得价钱太便宜了些。 想必大管家也是想通了此结,意味深长地又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了一遍袁漠,也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又将好处往上提了一截,“实话告诉二位吧,我家主子打算开一家团扇庄子,专司仿造你这儿提供的团扇式样批量生产售卖;当然,你这儿我称为精品的团扇已经有许多人试过,无法仿造,我依然会以双倍的价格买,放到我家主子京城的铺子中高价转卖。要是你们不觉得麻烦的话,团扇庄子那边可以单独做一个账本,每年在盈利中抽给你一成作为份子。” 冯初晴这还没开口呢,大管家就这么爽快?虽然之前就听田叔田婶说大管家是个好说话的人,可没道理这么好说话吧? 得了好处的冯初晴是一头雾水,直到袁漠送了大管家离开后回来都有些回去过神来,“阿漠,你我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你手上都还沾着墨汁呢。”想起冯初晴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又想起自己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那份自卑又钻了出来,神情就有些落寞。 冯初晴的粗神经向来看不到别人的微表情,竟然接着往袁漠心口上插了一刀,“阿漠啊,方才人大管家让你看契约你怎么总往我这边推啊,今后可不能这样了,你是当家的大男人,可要把家给我当起来。” “我……只识得几个字。”袁漠吞了吞口水,很是羞愧地站在冯初晴面前,低着头像是个犯错的孩子。 冯初晴的穿越来就自带了原身的知识和手感,再加上自己本身的修养,说是个饱学之士都不为过;接触的人当中不管是商洛、吴桐还是冯家兄弟、常满夏,都文质彬彬能写得一手好字;冯初晴的观念又还在前世那个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压根就忘了这世界还有人根本就不会写字。 本来想吐槽连句的,可是见着袁漠那失落的样子也止不住心疼,当即眼珠儿一转,出了个馊主意,“这样吧,今后每天晚上我教你习字,要是写得没让我满意就罚你不能抱着我睡。”(未完待续) ... 125 财源广进 126 紧急情况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26 紧急情况 冯初晴说到做到,从那天开始,每晚都会抽出一个时辰教袁漠习字,第二天袁漠再教给袁旭。 有此启发,冯初晴将教穗儿的场地移到了后院的正房,那儿原本是冯初晴带着几个姑娘绣花的地方,如今连带着也让几个小姑娘跟着学些基本的知识。 安静的日子没过上几天,状况又来了。正在教穗儿算术,外面新雇来看铺子的李嫂就急匆匆跑了进来凑到冯初晴耳边上小声道:“东家娘子,外面有个姑娘找东家去了。” “找他就找他呗。”袁漠那性子自己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我怎么听着动静不对啊?再说了,大姑娘进咱们绣铺就不说了,她径直就进了隔壁木器店,今儿木器店就只有东家一人在,这都进去老半天了还没见出来。”李嫂不是那等无的放矢的人,要不是听着那边有小姑娘哭声,她也不至于大惊小怪到后面找冯初晴啊。 “有什么不对?木器店现在多了许多小玩意儿,生意好是正常的嘛。”嘴上问着,冯初晴已是放手里的做成的教学画册往前面铺子行去。 开木器店之初,袁漠只想着能够守着冯初晴之余做点木工活儿,谁料他做着冯初晴一个拼图式样,琢磨着琢磨着又能举一反三,什么带着轮子推着走翅膀能够上扇动的蝴蝶蜻蜓、漂亮的木剑木刀……许多招人稀罕的东西一个接一个被他给改良出来。因着木器相对蜀绣来说做着快、本钱低,这才多久,木器店的生意比绣铺就好了不少。生意好了。上门的人也多了,冯初晴并没有太把李嫂说的当成一回事。 谁知道,临过了影壁就恍恍惚惚听到木器店内传来嘤嘤低泣的声音,袁漠那醇厚的嗓音也会时不时夹在中间。 冯初晴对李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走到了后门处从门缝往里面看去。 木器铺子里倒是只有袁漠和那个周黑妞,只是铺子外面已经有人伸头伸脑的,想必都想看个热闹。相比之,她这个妻子好像是最后才知道似的。 “我……我……。这事情得问过我媳妇。”袁漠的脸上一贯的憨厚,看不出个什么来,这句答复虽然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但意外得冯初晴欢心。即使还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冯初晴心里也偏向了袁漠。 “袁大哥,我都说了,只是一点小事情,就不劳烦……姐姐了吧。”周黑妞一边抹眼泪一边哀求道,“不过是花你几天的时间罢了,难不成你真的那么狠心要见死不救?你不看在我和我爹的面子上,你总要看在师爷爷的份上帮我爹一帮吧。” 周黑妞这祈求的模样对袁漠没太大的触动,只是她提及的“师爷爷”袁漠真的是必须给面子了。 袁漠的师傅洪大山和周黑妞的爹周峰林师门同出一脉。只是洪大山因着诚恳老实一直混得不如别的师兄弟如意,加上他脾气孤僻,渐渐的就和师兄弟们越走越远;袁漠只是知道他在景山镇上有个姓周的师兄。没想到竟然是周黑妞的爹。 今天周黑妞一进门就让他救救周家。袁漠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开始问呢,周黑妞就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一个月前,周峰林接到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给了五两银子定钱要求做一间卧室的雕花三大件。五斗橱、三层拔步床、再加一个带铜镜的大妆台。当时那个管事模样的人着急要走,周峰林又见钱心喜,收了定钱和尺寸之后别的什么都没仔细问。 昨儿到了交货的日子。按照家具店的规矩,这三大件周峰林得负责送货加安装。安好了才能拿到剩八十多两银子。送货周家有专门的大马车,安装的活儿能够做这么多钱家具的人家里还会缺人吗? 周峰林倒是满怀得意欣喜地就去了,去了才傻眼了。人家家里是有人不假,但安放这家具的地方在二层小楼上。 二层小楼楼梯狭窄根本就过不了家具,而且就算把楼梯过了,那二层小楼楼上房间那也是进去不了啊!就算是人家依从了周峰林的建议卸掉门框那也没法子把东西抬进去。 更何况走到了益州城才知道,这府邸不是旁的,竟然是知州府上!你说知州府上怎么会到一个小铺子里做家具?原来是九陇县一个县尉的女儿和知州大人在荷花会上看对了眼,知州大人就要纳这位县尉家姑娘为妾。 而县尉呢也巴不得有这么个“女婿”,立马同意了此事。县尉妇人心疼女儿,死活着要当嫁女儿给做卧房三大件;县尉被唠叨得没办法,便让家里的管事上景山镇做一套家具,也算是了老妻个心事。 既然做了家具,那肯定是在知州面前过了明路的。知州家专门有个四合小院拿来给妾室住的,都是两层小楼,正好一个小妾选一楼一底。知道县尉夫人的好意,知州专门派人量了尺寸,还把里原来的旧家具给打散扔了个干干净净。 娘家人安床的时间一般在婚前头一天,念着地方不近,县尉这次特意提前了三天让周峰林去安床。也幸好提前了三天,要不然等到知州大人准备入洞房了才发现不对劲,到时候倒霉的还不知道多少人呢? 不过周峰林也不轻松罢了。千方百计没能将家具安进去后就被闻讯而来的知州大人给抓到了牢里头放着了。知州夫人和另外的小妾们都指着还放在天井里头的家具嘲笑县尉一家子,偏生县尉还不敢反驳,只得硬着头皮在知州面前保证三日后女儿进门知州大人同样能够顺利“享用”。 周黑妞和她娘得了消息后吓得魂魄散,花了不少银钱去知州衙门去看了周峰林,周峰林这才说要是洪大山在或许有办法,当年学艺最精的就是他。 如今要找洪大山肯定是没办法,然而曾经被师爷爷夸奖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袁漠却是就在景山镇,周黑妞回到景山镇后连家都没回就匆匆赶了过来。 一边哭一边说讲了许久,袁漠却是冒了一句“要媳妇准许”,这让周黑妞失望之余心里更不平衡;要不是冯初晴横插一竿子,袁漠可就是她的夫婿,也是周家家具店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哪里需要她在这边苦苦哀求。 “袁大哥,我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我……我给你跪了。只要你肯救我爹,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一方面是担心自个儿的爹,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袁漠去“请示”冯初晴,周黑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往前两步跪在袁漠面前阻住了他开后门的动作。 “你……”袁漠被吓得猛地跳到一边避开,快瞄了眼铺子外面隔壁酱油大姐那副热血模样,收回伸出去准备搀扶周黑妞的手,认了输:“我去!我去还不成吗?你先起来别在这儿跪了。” “你去哪?”冯初晴就是察觉不对,立马从隔壁铺子转到了木器店门口,想不到还是没制止住袁漠的回答。 “初晴。”见到冯初晴,袁漠总是意识地局促,搓了搓手,“你怎么出来了?身子不舒服就多歇会儿。”八月初几,又是冯初晴“亲戚”造访的日子,袁漠早上才给她熬了红糖姜茶,生怕她累了伤了。 周黑妞还在地上跪着,眼睁睁看袁漠一脸殷勤小心翼翼让冯初晴坐在内唯一的一把太师椅上,这还不够,他竟然还拿了一把蒲扇坐在一个木头小马扎上帮冯初晴扇风;红果果的“秀恩爱”!周黑妞觉得心啊肝啊全都扭到了一块儿。 “袁大哥,你既然答应我了,事不宜迟,马车就在门外,我们这就走吧。你不知道,爹在牢里被欺负得多惨。”周黑妞抹了一把泪,眼中闪过一道坚毅,“要是再晚些,我怕爹他熬不住。” “可是,我现在去也没什么办法啊!”袁漠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眉头皱到了一处,“要想把家具安放到子里可以拆掉门窗、再不成拆一面墙也行。只是花梨木家具份量不轻,要怎么送到二楼那么高去?”之前袁漠遇到过进不了的情况,但二楼始终是个大难题。 “袁大哥,既然你有办法那就赶紧去吧!知州府上那小楼究竟什么样我也没看见,具体怎么弄你能不能看了之后再说。”周黑妞并未从地上起身,反倒是转向冯初晴方向就要磕头。 冯初晴来只听了个大概,不过周黑妞已经拿了“人命关天、十万火急、”做理由,又做出跪磕头这么没尊严的祈求,要是她拦着袁漠不放岂不是不近人情,外面酱油姐可都还竖着耳朵听呢,传出去对铺子对夫妻俩的声誉都不好。 连忙起身扶着周黑妞的手臂往上拉,“周家妹子,不管什么事情咱们好商量,你这个样子逼阿漠也不是办法。正好咱们家有事要去益州城,阿漠可以去看看,但不保证一定能帮得上忙。”(未完待续) ... 126 紧急情况 127 抬回去罢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27 抬回去罢 时隔一个多月,商家又催促了好几遍要带穗儿回去住上几日,问过穗儿后,冯初晴原本就打算过了初十自己身上舒坦了就和袁漠搭逗趣堂取货的车子送她回去的,现不过是提前几天而已。 周黑妞打死也没想到冯初晴会带着孩子一块儿上路,原本计划和袁漠并肩坐在车辕上赶车去益州城的幻像被无情击破不说,还得和冯初晴、穗儿一起坐在车厢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给交代出来。 “这样啊?”冯初晴并未多问,紧了紧怀中的穗儿,看向周黑妞的眼神意味深长:“真是的,早知道周家妹子和我们家阿漠还有这渊源咱们成亲的时候说什么也要请你们一家子来热闹热闹。” 冯初晴这是在往周黑妞心窝子上插刀啊!周黑妞之所以对袁漠一往情深可以追溯到十年前,洪大山师傅的七十大寿。洪大山的师傅老家在盛产木材的济通镇,院落旁边有一个规模不小的木材厂,堆放了不少的原木和成木,算是小孩子们玩耍的天堂吧。 那时候像周峰林这样已经开始挣钱的徒弟是看不上眼衣裳不起眼的洪大山师徒两个的,这些人带去的孩子也都不和袁漠亲近。那时候的袁漠才十一岁就已经开始做许多木匠活,挑选木料算是其中的一种。别的孩子在木料堆里爬上爬捉迷藏,他却是一颗颗树看成色和走向、研究那棵树适合做点什么。 意外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周黑妞藏身的那堆木材突然松动,最上层的木头开始往滚,一人合抱粗的木头要是砸在小女孩身上后果可想而知。正在一旁的袁漠在千钧一发之际上前用后背顶住了木材并将周黑妞拉得远离了危险区。 但脱险后的周黑妞发现。袁漠背后的衣裳被粗糙的树木磨破了不说,他的背上也是一片鲜血淋漓;她吓得不知所措,可袁漠却只是皱着眉头去和洪大山说木头垮了被砸到了,结果洪大山看着他后背的破衣裳还抱怨了一番。 小姑娘那时候心里头害怕,事情也不敢和别人说。本来打算私底拿自己的私房钱赔袁漠一件衣裳的,可那天袁漠师徒俩走得很早。 后面的第二年、第三年,每一年袁漠都成了周黑妞关注的焦点。直到后来洪大山在他师傅那被嘲笑得不像话发誓不做出成绩后再不见师傅。周黑妞就没见过袁漠了。 周峰林做生意很会耍小聪明,慢慢的有了银钱。可惜子孙运不怎么样。只有周黑妞一个女儿,怕自家事业旁落,留了周黑妞到十八岁发现自己的确生不出孩子后才开始放话要给周黑妞找个对象招赘。 也是缘分,话说出来之后。周黑妞竟然又见着袁漠了,四处找人一打听,才知道了袁漠的情况。周峰林这时候都还有私心,他不想袁漠拖着一家子人要周家帮着养;就因为这个,周黑妞第一次让袁韦氏提亲后才会停了一阵子,等她说通了周峰林重提此事时,袁漠又已经另娶她人,这叫周黑妞情以何堪? 再后来,周峰林听说袁漠在镇上竟然有房子有铺子。肠子都快悔青了,私底没少支招让周黑妞“采取行动”,。这才有了之前袁韦氏和袁芬上绣铺来的一幕。 坐在马车上听完了周峰林因为疏忽闯祸的前因后果后,冯初晴心里也不平静。倒不是为周峰林的运气叫遭,而是袁漠曾经说过的法子。为什么家具要拆掉门窗甚至墙壁才安放进去? 冯初晴想起袁漠给自己做家具时都以小巧精致为主,甚至还用尺子量过房门大小以改变床柱尺寸;难道,就不能将家具拆开然后到里头组装吗? 还有上楼!杠杆原理没发现之前,运送东西到高处绝对是个难题。但对袁漠来说。做缫丝机的时候都能制造出小型杠杆,难道就不曾想过还可以将东西放大到能够安放在房走廊上吗? 趁着两人一道去商家送穗儿。冯初晴便将自己的猜想一一说给袁漠知晓,见他一脸沉吟之色就知道他听进去了,且在思考其中的可行性。 有周黑妞在,冯初晴一点都不放心袁漠一个人跟着去知州府,忍耐着身体不适,三人又趁着天还没黑,从知州府偏门进了那个放家具的四合院。 九陇县的县尉和那个犯了错的管事两人竟然都在,周峰林也被放出来正站在家具三大件中欲哭无泪,脸上和手上青紫,显见在牢中吃了不少苦。 “哼,你们以为找了个大个子来就能把东西从地上抬到二楼去吗?本官告诉你,若是明日还是不能把家具安放好,就是本官放过你,知州大人也定然饶不得你。”县尉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冯初晴在心里恶意猜测县尉大人其实比知州年纪小,这样送女儿做妾的人真是毫无节操可言,她一点儿都看不上。自己做事情不谨慎还要把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渣极了! “大人,这位是小的师侄,他师傅技高人胆大,一定能想出好办法的。”周峰林扯着有些疼痛的嘴角,上打量了一番袁漠的健壮身子,像是在衡量袁漠能不能直接就将家具一个人给背到二楼去。 “爹,袁大哥人真好,一听说你有事,连铺子都顾不上开了就赶紧和女儿一起赶过来了。”周黑妞也立刻抓紧机会帮袁漠在自家爹面前刷起了好感值。 “这个……”袁漠有了冯初晴的提示,再来看了现场看了家具,心里已是有了初步的构想,正想立时试试办法管用与否,说了两个字之后后腰突然一痛,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触感舍冯初晴有谁?袁漠立即乖乖闭了嘴。 “这天都暗了,即使能想办法怕也没法子。不如明儿白天咱们再请了知州大人一起想想法子吧。我们累了一天,也该找地方歇歇了。”人要帮,事情要做,可不能白白让别人捡了功劳去。冯初晴才不想袁漠又花心思又花力气最后还不讨好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边磨叽!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知道个什么?这些家具可是上好的梨花木,比一般的木头重了许多,不赶紧想办法安放进去谁担得起这责任?周木匠,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早知道是这样的废物我就回九陇县衙找来十几二十个壮年衙役抬都要把东西给抬上楼去。要是知州大人悔亲,你们也别想活着回去。” 那县尉一脸倨傲地模样指着袁漠叫“废物”,周峰林和周黑妞父女俩因为害怕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冯初晴就不同了,她可以欺负袁漠到底,但别人休想随便呼喝她的“阿漠”;姑奶奶亲戚造访心情正不爽,你要找骂她可不管你是县尉还是县令。双手一叉腰,小小的个子挡在如山般的袁漠身前: “这位大爷,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口中一二十个壮年衙役抵不上我家阿漠一只手。你那么有本事,难道不能花几两银子请人把东西都抬到楼上去了?何必又等这么一天呢!是你自己没用束手无策就不要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不动脑子。知州大人要悔亲多半都是因为令嫒有个愚蠢如驴的爹。” “你竟然敢这么说我?!来人啦,把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村姑野妇拖去关着。”县尉被冯初晴直白的嘲讽气得直发抖,疾言厉色就要拿冯初晴出气。 可知州府不是他家的县尉府,他身边除了个管事和仆人外哪还有人在,这一喊叫只有引得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又多了几个唧唧私语的而已。 冯初晴见状掩嘴一笑:“县尉大人,这儿是知州衙门。您还不是知州大人丈人就如此作威作福,别人说你两句就恼羞成怒,要是真的成了知州大人丈人岂不是更嚣张?况且,你还真不是知州大人丈人,凭什么在这儿发号施令的。” “这位娘子说得极是!内院已经被你们弄得一团糟还在这里大放阙词,你当真以为这儿就是你薛家的府上吗?”合该冯初晴运气好,和县尉大人那些个冲突正被闻讯赶来的知州大人夫妇听个分明,出声声援的正是知州夫人杨刘氏。 冲动地性子作祟就不顾后果不顾影响一通大骂是冯初晴性格的弱点,刚才不过是听身后两个丫鬟在那边说县尉大人架子大,仗着女儿长得漂亮,迟早惹夫人生气云云,立马就出声骂了个痛快,见到有人帮忙出气也是松了一口气,回身拉着袁漠行了一礼后站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夫人了。” “打扰我的可不是你们。”知州夫人始终是有几分架子的,虽然声援了冯初晴,却还是没给她什么好脸色。转向县尉的时候脸更是黑得吓人:“你薛家的千金我知州府是要不起的,这些家具要是没办法安进去还是趁着人还没进门抬回去罢。”(未完待续) ... 127 抬回去罢 128 推卸责任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28 推卸责任 抬回去?知州可是对要到手的美人儿垂涎三尺,要是连想要纳个妾室都要被夫人掣肘,这让知州大人颜面何存?伴在知州夫人身边的知州大人可不干了,理了理身上眼色鲜亮的长衫,抚了抚颌长须,轻咳道: “不就是些许小事吗,夫人何必动怒。离着六姨娘进门不是还有两日吗?要是明日这家具安不进去,为夫我走私库在外面重新置办套不带小楼的院子还不成吗?” “大人,你以为是我善妒故意阻挠于你吗?妾身只是见不得有人不把你放在眼里罢了。况且,要是妾身记得不错,这私库里可是没多少银子了。”知州夫人有苦说不出,只得对县尉大人发了火,“县尉大人可是听清我家大人说的意思了?这次为了给令嫒一个体面,大人和本夫人也是花了不少银子的……” “咳咳,本官想起尚有公事未了,这些后院之事还是夫人多操几分心,大不了六姨娘进门后本官让她多在夫人面前侍候几日。”知州大人被夫人当着这么多人揭了老底面子上也是挂不住,好在不相干的人隔得老远不至于将事情宣扬,便扯了个话头带着人先行离开了。 县尉大人是有苦说不出,腰肢弯得都快和地面呈平行,嘴上不住地赔不是,“断然不敢让大人和夫人再破费的,要是大人和夫人不嫌弃,小的在东平街榕树胡同有个小院子……” 话还没说完。知州夫人就哼了一声:“哪里就需要薛县尉你破费了!要是让人知道咱们大人纳个妾室不在府里住着反倒是去外面置办院子得怎么说?本夫人既不是那善妒之人亦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薛县尉这样做无疑是陷大人与我于不义啊!从本夫人之,哪个姨娘不是住在这两座相邻的小院子里的?要是薛县尉嫌弃咱们这两座小楼不够气派不够大。本夫人的主院需不需要给令嫒让出来?” 薛县尉也是一时脑子糊涂了,被知州夫人这么冷嘲热讽一抢白立时就清醒了过来,说出口的话没办法收回来,只得战战兢兢擦去脸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子,摸着噌亮的脑门,只得唯唯诺诺承诺道:“哪里敢坏了府里的规矩,实在是官办事不牢。这就出去重金找人来拆掉房门搭人梯也把家具安放好。必然不叫大人和夫人为难。” 也难为平日里在九陇县呼风唤雨的薛县尉了,在知州夫人面前都像只哈巴狗似的谄媚讨好。可惜知州夫人心气不顺,不管怎么理话也不会顺,“咱们这院子可不止要住老六一个人的,别为着老六进门就大张旗鼓的要拆房子拆窗子。若是叫别的姨娘听见,我这个主母的脸面还要往哪放?”她就是听见管事娘子说了这边小院子的事情故意带着知州大人立威来着,要让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姨娘们都知道,她还是堂堂知州夫人,知州大人内院还是她管事。 “这,这个……让官怎么办?”薛县尉傻眼了。 知州大人走后,场内少了不少人,周峰林一行人离着知州夫人和薛县尉并不远,后头两人的对话正好听了个真真切切。冯初晴看清知州大人夫妇的相貌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暗暗佩服自己猜测正确,知州大人头发斑白、满脸皱纹起码比县尉大人大了十岁都不止。 见场上人都目送知州大人远去。冯初晴悄悄拉了一把来之后就一直冲着家具打量看的袁漠衣袖,小声问道:“要是那些家具拆掉后能够还原成原来的样子吗?” 榫卯结构的家具不同于后世的三合板,都是成品之后再上漆,前后三遍漆一上,家具浑然一体,要是拆装了之后怕是会留痕迹。袁漠是个中行家。看了个大概后恰逢冯初晴问话,便轻轻点了点头。 冯初晴眼神一亮。正要说话。谁知那边想不到办法的薛县尉倒是会另辟蹊径,直接转过头来,看到周峰林的一瞬间,哭脸又转为倨傲狠戾,整个过程就好比观看了一出精彩的川剧变脸。 “周木匠,刚才夫人说的话你可是听清楚了!要是这家具明儿你安不好,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薛县尉知道自己这次怕是栽了。就算是家具顺利进了,他都在知州大人夫妇跟前落了乘。以后要是女儿得宠了,就得罪了知州夫人,要是不得宠,更是不得了,怕是他一个县尉的官帽都保不住了。想到这些,薛县尉恨不得把周峰林给吊起来打一顿,都说这木匠手艺还算过得去,怎么这次就这么流汤滴水的呢? 看薛县尉色厉内茬的样子,冯初晴不由勾起了嘴角,代替已经被吓得七荤八素的周峰林父女俩反问道: “县尉大人,这家俱安不进去重重惩罚,那要是明儿不用拆房子拆窗子把家俱安放上去了呢?有没有什么奖励的?” “不不不!”旁边的周峰林在牢里关了一天,胆怯心思埋到了骨子里,闻言忙不迭摆手:“这家具我是安放不进去的了,县尉大人,这家具我把定钱双倍退给您家管事,这些家具也都送给您了。” 他倒是想脱身,可惜薛县尉正在找个合适的替死鬼,周峰林一脱身他要怎么办?不管周峰林怎么说,薛县尉就是不松口,一指袁漠两人:“这不是你把帮手都找来了吗?要是这家具安放好了好处自然少不得你们的。” 正打算离开的知州夫人也停了脚步,和身边贴身的嬷嬷说了两句话之后转头对冯初晴勾了勾嘴角:“要是真的能够不用拆房子窗子就把家家俱给安放好,本夫人许你们一个赚钱的好机会;但要是动了府上房风水,本夫人也会许你们一个好去处,州府衙门牢房闲置的房间还剩不少。” 说罢,知州夫人就带着一干人浩浩荡荡转身离开了院子。 “不!不!”周峰林吓得瑟瑟发抖,指着冯初晴和袁漠恨恨道:“县尉大人,是她们两个在这里信口开河的,小的从来没说过能够做到。” “姐姐,你一个外行人怎么能胡乱在知州夫人面前许诺,这家具运上楼尚且艰难,要怎么通过那扇小门安放进去?我们家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要如此害我们?”想起知州夫人临行前那扫场一周的眼神,周黑妞扶着周峰林又开始抹眼泪,“袁大哥,都是我不好,不该请你来,反倒受拖累。” “无妨,初晴说能就一定可以的。”袁漠皱了皱眉,听着别人哪怕是影射冯初晴他心里都不舒坦。周黑妞只想给冯初晴上眼药,殊不知却是将自己原本还算不好不坏的路人形象盖上了个“诋毁女神”的勋章,想要得到袁漠青眼可说是难上加难了。 “县尉大人,小的在牢里一天一夜滴水未进,里面阴暗潮湿,小的老毛病好像犯了,明儿怕是无能为力……”周峰林声音越说越小,虚弱的样子都能预见即使薛县尉要留着他他明儿也是绝对会病得起不来的。 薛县尉被周峰林的样子给气得仰倒,然在益州城他要什么没什么,眼自己都自身难保难道还能威胁住别人不成,旁边又有袁漠夫妻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等着,眼珠儿一转,便道:“你既然身子不舒坦明儿不来也罢,左右你家师侄说他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正在周峰林和周黑妞闻言暗自庆幸时,薛县尉突然又话音一转:“要是你师侄解决不了问题,本官又不是找不着你家房子铺子。”这意思,是不打算善罢甘休的。 这,只是装病的周峰林当真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好在周黑妞人高挑健美,搀扶着清瘦的周峰林只是微感吃力,水汪汪的眼睛求救地看向袁漠:“袁大哥,我爹……” “哎呀,周师叔病得真是不轻,还好师妹你早有准备赶了马车来。”冯初晴眼见着袁漠正要上前帮忙,伸手就扣住了人手腕不放,“阿漠,我肚子有些不舒坦。” 冯初晴的身体健康高于一切。袁漠哪里还顾得上刚才都还神采奕奕的周峰林,转身扶着冯初晴一颗心都吊了起来:“可是方才站得太久?”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冯初晴才感觉到面湿哒哒的也不知道沁到外面了没有,脸一红,眼神闪烁:“大概是吧,而且我现在根本都不敢动。” 袁漠是亲手给冯初晴洗过脏衣裤的,当即顾不上什么羞涩与否了,伸手就是一个公主抱轻松将冯初晴给抱在了手上,“县尉大人,明日一早我就来安放家俱,我们夫妻今晚上住在东升街街尾方讼师府上,你要是不放心,就派个人跟着吧。” 方讼师?薛县尉眉心一跳,祈祷千万别是方崇光那难缠的家伙!可随后,他派去“服侍”袁漠夫妻的手快回报,冯初晴和袁漠去的地方还真是方崇光府上,而且看样子方崇光和二人还颇为交好。悔得薛县尉差点吐血,早知道就继续抓着周峰林不放啊,要是惹到了方崇光,屁/股上哪怕是干净的都能给你糊上一把屎,更何况他压根就不怎么干净!(未完待续) ... 128 推卸责任 129 方家酒局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29 方家酒局 被人深深惧怕着的方崇光此刻十分的为难,也有十分的尴尬。 无他,正在和好友常满夏坐在庭院里就着夏日的夕阳晚霞把酒论诗,外面管家就禀报冯初晴和袁漠来访。之前为了力挺好友,方崇光在常满夏面前可是十足的义气朋友,没把冯初晴要嫁的夫婿给贬低到泥地里去;然袁漠上过几次他家的门后,他又发现“咦?原来这人也不错嘛,可以交往。” 方崇光喜欢喝酒,袁漠虽然不喜欢喝酒,但有千杯不醉的身体,说话不会高谈阔论,却偏偏是方崇光喜欢的那种倾听者,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识了。 常满夏对冯初晴那点觊觎之心还是被方崇光给激起来的,现常满夏要和袁漠王见王,地点还是自个儿家中,方崇光想想都觉得别扭。 常满夏却是眼睛一亮,比方崇光还激动地站了起来,整了整头巾,又理了理衣裳,“崇光,你闻闻我是不是浑身酒味?” 打发了人去请袁漠夫妻两个进门,方崇光转身就见着常满夏这副“怀春少男”的骚包样,不由紧紧蹙起了眉头:“满夏,你这是怎么了?”和平常不紧不慢的常满夏比起来,眼前这个神情带着急切紧张的分明就是两个人。 “我……”常满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句话叫做“得不到的永远在想念”用来形容他最是恰当不过。冯初晴出嫁后。常夫人成天唉声叹气的不说,就连常守信也时不时拿家里来来去去的女子和冯初晴比较,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常守信如今也在他耳边念叨他这个做爹的太过于温吞,以至于心仪的人都没办法守住。 温吞的人实际上都有一颗闷骚的心,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压抑中疯狂;压抑了那么久,突然得知了冯初晴和袁漠根本就是假成亲,当时的常满夏兴奋地都快要死掉了,要不是想着还有穗儿的事情横在中间。他都要直接找冯初晴摊牌了。这次来找方崇光名义上是叙旧,实际上他就是想咨询像冯初晴这种情况等多久就能和离再嫁给他。哪知道还没开口,冯初晴就“心有灵犀一点通”地找上了门,常满夏不紧张才怪。 方家的院子并不到,常满夏稍微一犹豫。冯初晴和袁漠就一前一后从院门处转了进来,高言娘也陪在一边,笑得很真诚。 “晴姨!”最真诚的当属旺哥儿,迈着小短腿就冲着冯初晴奔而去,正当小炮仗要冲到冯初晴身上时,一只大手横空出现,拎着旺哥儿的衣领就把人抓到了半空,旺哥儿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 “阿漠,你别吓着旺哥儿了。”冯初晴知道袁漠是担心她“亲戚造访”身子虚弱禁不住旺哥儿的冲撞。心甜蜜蜜之余也为旺哥儿担心。 高言娘见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里有数,再次在心里为常满夏哀悼一遍,呵呵笑着挽了冯初晴的手往边上拉:“初晴妹子。你是不知道,旺哥儿就喜欢你们家阿漠和他玩,可没人能把他抱那么高去玩,男孩子嘛,我公公就说得让他和强壮的人多亲近,以免今后学着他爹做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 “崇光大哥可不是姐姐嘴里那文弱书生。他手能提笔、口能诛邪、肩能扛养家重责,你就别苛求太多了。”冯初晴这绝对不是恭维。方崇光这样的角色放到现代那就是金牌律师级别,绝对会是钻石级老公人选。 女人凑到了一起永恒的话题就是男人和孩子,很快,冯初晴和高言娘就嘻嘻哈哈谈到了一块儿。袁漠这才收回担心的目光,抱着旺哥儿来到了方崇光和常满夏所在的桌前,“崇光大哥好,满夏哥也在。” 之前见到袁漠,常满夏都还会满肚子苦涩,现如今却是释然了许多。袁漠的老实憨厚的性子他绝对信得过,他待在冯初晴的身边做个有名无实的丈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当爽朗一笑,眉宇间淡淡的郁色一扫而空:“今儿真是巧了,正好,我和崇光摆着美酒嫌弃不够热闹,来来来,先给你满上。” 方崇光乐见如此,亦出声附和,三个大男人坐在桌边,又吩咐了厨加了两个肉菜。 袁漠是知道常满夏对冯初晴的那份心思的,如今见他自然爽朗的样子只当他是想通了,松一口气之余也笑着回了两句。常满夏去了心里那点芥蒂自然是相谈甚欢,三人说着说着便将话题提到了今年的丝线和织锦上头。 有改良后的缫车,提高的不仅仅是产量,在质量上更是好了许多。看到缫车好处的常满夏不是傻子,派人照葫芦画瓢改良了织机,两家子今年夏天都取得了更好的成绩。 冯正柏的缫丝作坊缫出来的生丝细密光滑,上了色之后放在太阳底光彩照人,除了供应常满夏的织锦厂之外已经有不少商家盯着,前景可观可喜。 常满夏的织锦厂也不遑多让,此次织就的蜀锦空前的轻薄,纹路细密、花纹独特,就算没有走眉州卢的路子他也坚信能够被八月来蜀郡的宫内采买人员看上。不过他也发现,旁人照着改良的织机用起来损耗实在太大,几个月来,缫丝作坊的脚踏缫车每一处关节都光亮如新,织机却是都换了两拨。 有野心的人向来不会满足小小的成功,见着袁漠去处了心里的疙瘩后,常满夏给了袁漠一笔大订单。他的织锦厂还需要十台改良后的织机,冯正柏那边也至少需要再准备五台缫车;这些,他都放心袁漠的手艺。 袁漠的木器店开张,买卖的一直都是木质的小玩意儿,那些东西虽然能挣着不少银子,但真的不是袁漠的心头好,而且做久了不怎么耗费功夫的小玩意儿,袁漠都害怕自己的手艺会生疏。能接到这样一笔大单子,他也是喜上眉梢,被方崇光和常满夏联合着劝酒也就来者不拒,很快就已微醺。 在里吃饭的高言娘伸头看了眼院内不禁“咦”了一声:“初晴妹子,你有没有觉着满夏今儿有些不对。” 冯初晴也从窗子里看到常满夏又端了杯子要和袁漠干杯,担心地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让阿漠少喝点,明天还有正事呢。” 刚才高言娘已经听冯初晴说了来益州城的目的,跟着冯初晴起身道:“益州知州这人没什么可担心的,好色又没什么本事,要不是他表弟就是蜀郡郡守,就凭他,怕是县尉都做不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知州衙门挺穷困的,家产都被知州府老夫人扣在老家呢。” 高言娘能够和景彩虹成为好朋友也不是没道理,谁能够想到温柔如水的高言娘私底会试这样一副八卦豪爽的模样?难道这也是沉默中爆发的“闷骚”。 闻言,冯初晴只是笑而不语,擦了擦嘴角大步走了出去,远远的,袁漠就心有所觉抬头望来,平日里清澈的眸子染上些许醉意,看上去添了一股别样的魅力。 “阿漠,别喝醉了。”冯初晴轻声说道,伸手将袁漠手里的酒杯取在手中,“这一杯就由我待阿漠喝了,敬两位兄长一直以来的关照。” 还没等酒杯沾唇,袁漠就伸手截了来,“你身子不适,不宜饮酒,还是我来吧。”说罢,仰头就将一杯酒干掉。 “爽快!阿漠如此心疼媳妇倒是让我等无地自容啊。”方崇光笑着也将杯中酒饮尽,笑看常满夏:“满夏可不能示弱啊。” 常满夏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冯初晴和袁漠之间的互动自然中带着亲昵,让他心里很不舒服,皱了皱眉,也将酒一饮而尽:“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改日咱们在景山镇再找地方痛饮一场。” “为什么是景山镇?”三人虽然都在益州,可各有各的事情,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方崇光这才有此一问。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和正柏商量了,在离初晴绣铺不远的地方租来了一家铺子用来开一家蜀锦布庄,主要销售我厂里出产的蜀锦和正柏作坊里的丝线,日后我在景山镇的时间会多出不少来。”常满夏这些日子就在忙碌这些事情,本来想给冯初晴一个惊喜的,想了想,还是提前说了出来。 “真的吗?不知道弄好了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听到自家哥哥又有新的事业,冯初晴自然是乐见其成,慷慨地自告奋勇要前往帮忙。 常满夏自然求之不得,点头道:“铺子的装修布局还真的需要初晴妹子出谋划策,你那绣妆我曾经看过,给人一种温馨如家的感觉,正是我那边需要的,到时候还请初晴妹子不吝赐教。” “说什么赐教啊,到时候让人来招呼一声就成。别的忙帮不上,这点子事情还做不了吗?”冯初晴很高兴,自家兄妹能够相聚也是好事,她也想念几个常常跟在身边的侄子侄女,得回去想想准备些什么礼物给大家接风。 微醺的袁漠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想想又没什么破绽,只得作罢。(未完待续) ... 129 方家酒局 130 功成身退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30 功成身退 周峰林当真是怕担责任,袁漠和冯初晴到知州衙门忙了大半天也没见着他的人影,就连薛县尉看不过去找人去客栈寻,得来的消息还是他“卧床不起”。卧床不起就卧床不起吧,反正袁漠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小心翼翼用裹了软皮面的小锤敲击各个部件相连的地方直到松动,然后再仔细拆开。 即使是拆开的零部件也是一块一块的整木头,想从楼梯转角运送到二楼门口也是不容易,稍微有个闪失蹭掉了上面的漆水家俱即便是还原也会留不少的瑕疵。 “要不,我再去找几个力气大的人,就从这里往上递?”薛县尉见着袁漠的手法早已是心悦诚服,可是他试着抱了一块床板上楼,发现根本上不去,又开始着急了。 话问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艰难,二层小楼楼层就比较高,更何况为了好看气派,天井花园要比一楼的回廊矮了六尺有余,这么一来,即使是搭梯子也没那么容易。 花园内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指手画脚好不热闹,薛县尉立马就急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按冯初晴所说,就让薛县尉着急到中午算了。袁漠到底要心善憨厚些,停手里的活儿就安慰道:“大人不必着急的,我媳妇有办法不从楼梯就把这些运上去的。” “她?”薛县尉看向个子娇小,身材单薄的冯初晴。要不是事关前程,他非得让人把满口胡言乱语的两口子给拉去掌嘴不可。然而昨晚上他又连夜不知道找了多少木匠,其中不乏益州城知名的好手。可无一例外都摇手表示无能为力。 袁漠小夫妻能一大早前来已经够让他心生触动了,一时间倒是忍住了没发火。 “可不就是我吗!大人你有在这边焦头烂额的时间,不如去多找一些棉被和木板来将东西打包,免得我搬运的时候有所闪失。”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景山镇都还在九陇县管辖之,昨儿为着个没义气的周峰林和薛县尉对着刺了几句,今天冯初晴可要为着自家多做打算了。 “真的是你搬?”薛县尉瞪圆了眼睛。上打量冯初晴的细胳膊细腿,难道她是个戏文中传说的“高人”? 他红果果看冯初晴的眼神让袁漠心里十分不爽。横移了一步挡住薛县尉的目光,皱起了眉头,粗声粗气道,“要是大人不相信我们夫妻的话大可以另外找人。” 反正他答应的只是周黑妞。那父女俩没来他已经觉得心里不舒服了,要不是他向来说话算话,他才不会带着媳妇来让人质疑呢! 薛县尉现是骑虎难,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也只有孤注一掷相信一直神定气闲的袁漠和冯初晴夫妻两个了。摆了摆头,转身去寻冯初晴需要的东西了。 昨晚在客栈,冯初晴就督促袁漠找了工具做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齿轮。现只需要趁着袁漠还在拆卸家俱的时间里试验出能够架起齿轮的地方,待会儿便能够顺利地将家具轻松搬运到楼上去。 日头渐高,一切准备就绪。见着当真是冯初晴一个人站在那堆奇怪构造的东西后面,围观的人全都瞪圆了双眼。 “起!”袁漠拧紧了捆绑家俱零件的绳索,低喝了一声。猫腰从楼梯爬上去。正好接住被冯初晴轻松摇上来的家俱零件,取了来扛到腾出来的空旷子中。 面守候的薛县尉已是目瞪口呆,仰头望着二楼走廊上各自忙碌的夫妻两个,喃喃嘀咕了一句“真是神了啊”。他身旁,那个犯了错的管事早已是三两步奔向前拉住冯初晴放的绳索,招呼人帮忙将袁漠打包好的第二包给拴上。 “对对对。快快快!”薛县尉激动地手舞足蹈,打从前天被叫到知州大人府上到现在。薛县尉就没痛快过。吃不好睡不香的,短短两日嘴巴边上就长了一圈儿燎泡。九陇县的县尉可是有两个,县令秋收后调走,谁做一任县令还是两说。好不容易知州大人看上了他女儿要纳为第六房姨娘,这话他在九陇的时候就放了出去,女儿以后嫁不嫁得出去是一回事,被竞争对手嘲笑落井石才是大事情。 薛县尉帮袁漠找了个伶俐的小工打手,又亲自上去替换了冯初晴,午时还没过完,打包好的十来份散件就全都送到了楼上房间内。袁漠是打算干脆装好之后再说午饭的,又舍不得身体不舒服的冯初晴陪着他挨饿,便让冯初晴自己先出去用饭。 同样,冯初晴也舍不得袁漠一个人在这儿饿肚子,瞪了薛县尉好几眼后发现对方现在都精神亢奋顾不上吃饭,哪里还记得两个做苦工的人啊。 好在闻讯赶来的知州大人摸着胡须大手一挥:“管家,送一桌席面过来,本州请这位袁木匠携夫人在楼正厅用饭!” “大人,这可使不得啊!他们不过是一介平民,哪能和大人平起平坐?”即使是薛县尉本人心里无比感激袁漠和冯初晴,但也知道只尊卑有别、上有分,坐到一块儿岂不是有损体统。 岂料知州大人眼睛一瞪:“有何不可?嗯,对了,本州想起,明日就是六姨娘入府的日子,你这个做爹的想必有不少话要和她交代,就不留你在府内用饭了。”这边两句话打发了薛县尉,回头转向那边袁漠和冯初晴时又是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瞧着袁木匠做活儿又快又好,吃顿饭的时间耽搁不了什么吧?” 冯初晴真是佩服这些当官的,一个两个脸色变幻之快让人目不暇接,还好自家很少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然真是累得慌。顺着知州大人的话拉了一把还蹲在地上干活儿的袁漠:“阿漠,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 坐到饭桌上,冯初晴才知道,知州大人的饭可不是白吃的,你道为何他要把未来“老丈人”都给支走都要留着袁漠?原来这位知州大人的眼光很毒嘛!他竟然第一眼就盯上架在栏杆处的几个大小齿轮了!也难怪人家能够坐上这益州知州的位置。 湔江、白江、岷江,三江在益州城西交汇,然后流向蜀郡郡府。每到夏季雨季来临,这三条江都要成为益州知州的噩梦。河水暴涨,若是放任流,蜀郡郡府必定迎来洪灾,死伤无数、损失若干。 今年七月那场豪雨之后,蜀郡郡守专门是将益州知州叫去耳提面命了一番。让他必须在明年雨季汛期到来之前修出两天分流渠,将河水分流到德州和汉州两地。否则明年秋天轮到知州的官员考绩郡守大人就不保证还能帮他说什么好话了。 修筑分流渠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征集民夫怨声载道,进度慢得惨绝人寰。究其原因,最困难的便是垒渠太过辛苦,都不愿做那种伤身的苦力活儿。知州本人也是亲自去看过,想要修筑好的沟渠不会对周边田地村民造成伤害,沟渠就得往高筑,要将石头往高处搬运的确工程浩大进境缓慢。 打包好的家俱木材一包至少一两百斤,但不管是瘦削的薛县尉还是娇小的冯初晴,都轻而易举便将之搬到了高处,这可不就是筑渠工地上最需要的东西吗? 杠杆原理说来挺复杂的,力学算式冯初晴也说不明白,但几个齿轮节省些人力物力的好人好事冯初晴还是不介意做一些的,况且知州大人说得明白,这东西并非他私人想要拿来干什么,而是为百姓谋一些便利而已。 想通了此节,冯初晴便做主在益州城多留一日,待得明日知州府上工匠学会了齿轮运作原理和安装小技巧再回镇上。 当然,得了好处的知州大人也不是不知感恩,得知冯初晴和袁漠是在景山脚开铺子的,当即便让管家取了纸笔给二人的铺子写了文书,三年内,减免两个铺子所有的苛捐杂税。因为袁漠献技术有功,每年半个月的徭役亦可免除三年。 这次商府的老夫人是真的生病了,见了穗儿之后精神虽然好了很多,但还是躺在床上起不来。冯初晴问过穗儿后,得知穗儿想要留在府内陪祖奶奶的孝心后当面是笑得很欣慰,可随后出了府上马车眼泪就来了。 冯初晴是谁,破口大骂、撒泼打诨她都做过,独独很少掉泪,这一落泪没把袁漠给吓死。黑脸都快变白了,顾不得马车内还有别的人就将冯初晴揽入怀中:“初晴,你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我让马车回益州城里去。” “阿漠,你说穗儿是不是不想跟我们回景山镇了?”忙碌起来后,冯初晴自己也知道,穗儿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余姚氏家,与其说她是在带孩子,倒不如说是余姚氏家的人在带孩子。 袁漠是个老实人,即使冯初晴都伤心成这副模样了他还是没能昧着良心逗她开心,而是站在旁观的立场很客观地分析道:“穗儿毕竟是商家的骨肉。”(未完待续) ... 130 功成身退 131 不请自来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31 不请自来 穗儿对商洛有一股来源于血脉的亲近,这一点即使是她再依恋冯初晴也没办法抹杀的事实。冯初晴要接穗儿回家的话才一说,小姑娘看向她爹的眼神就充满了不舍,再有老太太软话一说,就是冯初晴自己都觉得自己就像是拆散人家骨肉的那个刽子手。 袁漠虽然没好口舌安慰冯初晴,但好歹有一副宽阔温暖的胸膛可供冯初晴依靠。昨晚上在客栈冯初晴认床,靠在袁漠身上很舒服,不一会儿就睡得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还在袁漠的怀里,不过却是被袁漠公主抱着。 睡了个好觉,冯初晴又恢复了元气,拍拍袁漠,“放我来吧。”电视里看过很多公主抱的镜头都会感觉浪漫满满,可真正抱过才知道出力的那人有多辛苦。马车的地方到铺子距离不远,但也够让一般人喝一壶了。 袁漠可不是什么一般人,闻言看了眼前方,憨憨回道,“反正也就三两步路了,你累着了,我不累。” “傻瓜。”冯初晴将头枕在袁漠肩头,第n次感叹自己的幸运。 家俱安装好之后,齿轮的用法被知州征用。鉴于此,知州夫人许的诺言又重了两成。蜀郡的卢州知州和益州知州是连襟,卢州有一座闻名天的卧佛,朝廷今年拨款要在卧佛不远处的山上修建一处別馆,作为京城女眷日后礼佛的一座行馆。 修建这样一座行馆,自然需要不少的工匠,日后行馆建成论功行赏之时,出色的工匠必然会被朝廷封赏;依着袁漠的手艺和益州知州的推荐,日后他的封赏必定少不了,据知州夫人说。就是给个八品闲职官衔也未尝不可。 不过,要修建这行馆,进去后没个一年半载是根本出不来的。要是换做以前。冲着那么高的回报,袁漠定然二话不说就去了。可惜如今拖家带口的。身边还有冯初晴这样的如花美眷相陪,袁漠就犹豫了。 冯初晴听得袁漠会在卢州待那么久还没办法传递什么消息出来也不干了。你说修建行馆就修建行馆,怎么还会有这么奇怪的规定,瞬时,冯初晴脑海里对封建社会统治者的那些阴谋论就一个一个跳了出来,脸色发白地制止了袁漠前去。 此时两人单独在路上,冯初晴想到此节不由轻声问道:“阿漠,我拦着不让你去卢州。你生气了吗?你性子这么实诚,我怕你被人欺负……” “我知道你对我好。”袁漠的古铜色脸庞不自然的别到了一边,很显然,这个事实让他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 要是知道帮周峰林一遭会带来后面一连串的连锁效应,冯初晴是打死也不让袁漠出这个头的! 从益州城回来后第二天,九陇县的县尉便送了他的谢礼到景山镇。可惜之前薛县尉并未问清楚袁漠的铺子在什么方向,只得将一百两银子和些首饰布料都拿到了周峰林家的铺子上。 去的时候,周峰林本来背着手站在门口指挥着两个小徒弟干活的,看见薛县尉的瞬间便倚在门口咿咿呀呀喊痛起来,装病那叫一个蹩脚。薛县尉心情正好。也懒得和他计较,只是问了他袁漠铺子在什么地方。 周峰林不知道薛县尉的意图,还以为是事情办砸了要被人打上门去呢。拦着周黑妞就给薛县尉详细说了袁漠在景山镇上铺子的位置。 薛县尉可是人精,转身带着人走的时候不忘刺激了周峰林几句,不外乎他今儿是专程给袁漠送赏赐来的。袁漠得了知州大人青眼,以后他名的店铺房产土地什么的全都会免除赋税,不仅如此,知州大人和他还专门备了礼物感谢袁漠夫妇的慷慨相助。 薛县尉倒是说了句话转身就走,后头周峰林一家子可是为此顿足捶胸后悔莫及。派人跟着薛县尉去一打听,发现人家果然是给袁漠送了好多东西,这么一来。周峰林的脑筋就全面动了起来。 第二日,周黑妞便扶着他亲自来了袁漠家。一定要把薛县尉的家俱钱分给袁漠一半。依着袁漠实诚的性子可想而知,他这银子根本就送不出去。 行啊。你袁漠不收是吧?那周家就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我看你家里人少事多,没关系,我家女儿黑妞跟着我这么些年,木器店的那点子东西是门清,不如就让她多多来帮帮你得了! 有了周峰林的“好主意”,周黑妞从那天起便开始来木器店报到。人家也不是明说觊觎袁漠的男色,打着为父亲还人情的旗号见什么做什么。 冯初晴有绣铺的事情忙碌,自然不可能时时守在木器店,况且人周黑妞不过是每天来帮忙站站门面招呼买主,或者是拿着扫帚动作利落地打扫卫生,实在是忙碌,人家还能拿着木工工具帮着袁漠刨几。 “大爷,您是要做五斗橱啊?家里有木料吗?没有!那没关系,我们铺子里红木、黄花梨、酸枝、柏木都有,端看您老人家觉得哪种合适了。” 周黑妞的声音洪亮清脆,招呼客人也热情如火;冯初晴却在绣铺那边气得差点把柜台架子给掰断。 “那个……,东家娘子,要不我去让周姑娘把声音放轻些?”李嫂子瞧着冯初晴阴郁的脸色,小心翼翼将架子上的团扇给挪了个地方。原本冯初晴不喜欢来这前面的铺子的,自从周黑妞来了这两三天,冯初晴是每天必来报到,连活儿都少做了不少。 “不用。”冯初晴咬牙切齿回了句,丢开手里的东西站到了门边,那边木器店的人看不到她,她却是能将那边的声响尽收耳底。 那位被周黑妞招呼的顾客估计也是被周黑妞的热情给吓着了,左右看了一圈后犹疑道:“你们这铺子里面就一些小玩意儿,能做五斗橱吗?” 这倒是实话,木器店新开不久,铺面也不大,里面除了放了些小玩意儿就放了两张妆台,根本就没大件的式样供人挑选;周黑妞先前的介绍有些说大话了。 抢在袁漠和袁旭前头,周黑妞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大爷您知道上场那边的周家家俱吧?那也是我们家的,别说是五斗橱,就是全套那也是手到擒来,价格还能比那边便宜个一成半成的。” “真的吗?”周峰林的家俱店在景山开了可不止一年半载了,就是整个九陇县那也算是叫得上名号的,一听这话,那老头的眼睛就亮了,跟着周黑妞在里坐了来,“那成。刚好我今儿去看了那边的酸枝木五斗橱,式样大小都挺好的,就是觉得价钱贵一些,既然你们都是一家子,说个价钱吧!合适啊我就在这等着,你们找个板车给我拉过来就成。” “哟,您是看上了我们那边门边上的五斗橱了吧!那可是我爹的拿手手艺,要是您诚心在这边订货,我能给您个九成价儿……”周黑妞盘算着,在这儿两三天了也没拉成一单生意,这老头看中的五斗橱在周家铺子里必然是十成价格不少的,自己现在让个一成,到时候再给袁漠抽个一成,怎么算都是合适的,当即便要应来。 谁曾想一直闷声干活的袁漠却突然开了口:“大爷,酸枝木的五斗橱我这儿能做,不过今天却是拿不到的,得等我济通镇弄新料,最少也得等个五六天。你要是急着要,周家妹子带你去她家铺子里买便是。” “袁大哥……”周黑妞急得一跺脚,就要埋怨两句。 那买五斗橱的老头估计是个急性子,一看两人架势顿时就不高兴了,“你们这是逗着我玩呢!”甩手便要走。 “诶,大爷,您别走啊!这样,我算你八成价格还不成吗?袁大哥,你放心不会亏了你的。”来了这儿两三天,周黑妞除了打扫卫生还没拉成一单生意呢,袁漠和袁旭做的那些小玩意儿在她看来都是几文钱的生意,能挣着多少钱? 袁漠做的活儿几乎都是逗趣堂想要的那些东西,周黑妞才来几天啊,哪里就知道其中的关节,还只当袁漠生意不好想要借着时机帮袁漠拉点生意刷刷好感值。 袁漠并非那等坐享其成的人,即便是老头被周黑妞说得都开始犹豫不决了他也没打算接这单生意。憨憨一笑,便给周黑妞建议:“周家妹子,你要是想做这笔生意比如带大爷回去你们铺子吧,我这儿确实是没五斗橱卖给大爷的。” 一来二去的,那老头也听得没了兴趣,“合着你们真是逗着我玩儿呢?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的我都不知道听谁的了。得,反正我场还来,要是你们诚心做我生意的话就把那五斗橱放这儿。” 说完,老头这次是真的甩手便走,任周黑妞怎么叫唤也没回头。 “袁大哥,你怎么看到钱也不晓得挣啊!我爹那儿你要是直接拿货七成肯定没问题的,要是你觉得这样子不好,还能把五斗橱先借过来卖钱,过后你打一个还给我爹不就成了吗?”周黑妞拉不回买主,回头便开始给袁漠上起了生意课程。(未完待续) ps:我爱瑷又回来啦!之前爱瑷娘家的事情有些狗血,改天加在一本小说里讲出来。 山上没,因为要照顾为渣男闹自杀未遂的堂姐也没那时间码字,真心对不起大家。 从今天开始,日更走起,另外有个读者调查,还是请大家踊跃投个票好不? ... ... 131 不请自来 132 满夏哥到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32 满夏哥到 冯初晴在绣铺那边是听得火冒三丈,可就像德禄嫂子说得那样,周黑妞人家又没有明目张胆的抢男人,要是自己眼巴巴地就防这防那的才叫一个小气呢。 还好那边的袁漠没有被周黑妞传授的赚钱大计冲昏了头脑,任凭周黑妞说得天花乱坠也只是闷闷回了句:“你要是愿意做这单生意尽管让人去师叔的铺子,没事的。” “……”周黑妞的教导戛然而止。她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她是想给袁漠多拉点生意挣点钱好不好。 袁漠这两个铺子不大,地方也一般,卖的东西价格还不贵,在不知道还有“逗趣堂”这么个大顾客的情况,这两个铺子的生意看起来是在寒碜了点。 过了好一会儿,周黑妞才有些委屈地干巴巴来了句,“袁大哥,我这不都为了你生意能好一些吗?” “周姐,我们很忙的。”袁旭见自家大哥一句话后又是闷声不吭的模样,他虽然也口拙但毕竟要比袁漠好上一些。 “你们做的那什么东西才买几文钱一个的啊。”很不巧的,这两天袁漠手上正忙着帮冯初晴做团扇的各种边框,有的雕花、有的就是简单的圆框,因着这是冯初晴和人签订的长约,周黑妞问起来时候袁漠就说了是帮人做的一文钱一个,好的也才三四文。袁旭手里的是摆在门口卖的小孩子玩具,竹蜻蜓、风车什么的也只是三四文钱一个,叫常常手里过几十上百两银子的周黑妞怎么看得上。 “这些都是咱们家的家务事,周家妹子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冯初晴实在是忍不住了,跨步从绣铺钻到了木器铺子这边。言之意,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可是她旋即发现低估了人周黑妞的战斗力。这姑娘面不改色叉腰站在袁漠身边将冯初晴的小身板一阵打量,也不反驳冯初晴。就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劝道:“冯家姐姐,你看起来这么瘦要怎么给我袁大哥料理家务传宗接代?我洪师叔心心念念都是袁大哥成家立业早日开枝散叶……” 这话倒是不假,只是冯初晴听着怎么就那么刺耳呢?“周家妹子。你一个姑娘家说这个……” “咳咳,冯家姐姐你也别嫌弃我说话了难听。从小到大我家就我一个姑娘,爹娘说话也都没怎么避忌我,这不是我爹娘为洪师叔为袁大哥担心吗,我这个做是没的也跟着操心又怎么啦。”周黑妞既然已经不顾一切站在这儿了又怎么会怕冯初晴几句揶揄,况且在她想象中比这更艰难的境况也有。 这还真堵得冯初晴无言以对,就像德禄嫂子说的那样,人不要脸鬼都害怕;你越是在乎人家就越是得意。这时候,就该看袁漠的表现了。冯初晴意识看向袁漠。 接收到妻子的眼神,袁木头顿时一个激灵,看了天色,“周家妹子,这天也不早了,我让小旭送你回去吧。”他也不算木头,这时候插话只有让两个女人更针尖对麦芒的,倒不如让两人分开为好。 殊不知,男人女人的思想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冯初晴需要的是袁漠来几句实在的维护话,袁漠口拙说不出来什么。倒是让周黑妞一副得意的样子隐晦地丢给冯初晴一个胜利的眼神,“袁大哥,没事的。我爹也正感激你帮着我们过了那么大个关卡。特意吩咐我每日来帮你多做些事情呢?今儿他还特意让我请你过去吃晚饭,准备好好谢谢你。” 冯初晴什么脾气,哪里忍得住被人如此挑衅,一瞪眼就哼了出来,“你爹不是病得都站不起来了吗,你不在家侍候他来咱们家装得再孝顺有什么用?”请客吃饭也诚意一点全家都请啊,倒多不少的就请袁漠一个,这不是摆明了有猫腻吗。 “初晴……”袁漠轻轻拉了冯初晴的衣袖,倒不是觉着她对周黑妞太凶。而是她本来就因着天热没穿太严实的衣裳,面红耳赤的还挺可爱就算了。关键是她做出个捋袖子的动作,那白皙的手腕就露了出来。这可不是袁漠乐见的场面。 “干什么?”冯初晴正满肚子妒火,袁漠没表达清楚意思立马就让她怒火更甚,“我说她两句都不行啊,你舍不得?” “不是,我……”袁漠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可惜刚刚说了三个字,那厢周黑妞就像是看出了什么,一口截断他的话, “袁大哥,没关系的,冯家姐姐应该是今天没什么生意心里头上火呢。” “没有……” 袁漠这时候的存在感绝对是零,又是两个字还没文,后头冯初晴就快人快语给周黑妞回了过去,“谁是你姐姐,谁心里上火?你别动不动就露出一副小媳妇的表情,和你的身材一点都不搭。” 说实话,两人的身材相貌要是换过绝对就能够匹配了。一个长得高挑健美偏生作出一副可怜任人宰割的样儿;一个生得娇小玲珑却要气势汹汹面红耳赤地高声斥责。 “袁大哥,我没有那意思。我只是想帮我爹来表达我们家的感激之情,姐姐这么说……” 白莲花什么的最讨厌了!冯初晴向来是看不出别人脸色的,只知道袁漠老半天了什么都不说真是太讨厌了,当即大声吼道:“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姐姐,你既然叫袁漠大哥那为什么不叫我一声大嫂,分明就是觊觎我家袁漠。我告诉你,我没那福分做你姐姐,只要你们两情相悦,说一声,我立马和袁漠合离……” “初晴!”袁漠的声音总算是大了一丢丢,止住了冯初晴越来越离谱的话,转身对周黑妞道:“周家妹子,你来的头天我就说了你们不欠我什么,不用你这样的。小旭,送周家妹子回家吧。” 袁漠平常当木头久了,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在两个不怕他的女人面前根本就起不了丝毫作用。不过是愣了一会儿,周黑妞就一脸体贴的笑容对袁漠笑道: “袁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什么时候方便了再到我家用饭吧。” 她都还磨蹭着没走出门,门口就多了一高一矮两道人影。 “晴姨!”常守信小朋友的笑容灿烂,一口整齐的小米牙差点在阳光闪花木器店里一干人的眼睛。 “都在啊!很忙吗?”常守信温文地笑着,跟在常守信的后面迈步进了木器店大门,面上丝毫看不出他其实在门外听了许久的壁角。 “满夏哥、守信,真是稀客呀。”冯初晴收敛了情绪,快步迎上了常守信,捏上他变圆润的脸颊,“守信今日不用上学的吗?” “万年镇上的私塾先生说已经没有东西教给我了,让我来景山书院里念书,原来书院就在三昧水那边,以后我就可以经常来找晴姨啦。”常守信有一双狐狸样的眼睛,眯起来笑得有着一丝丝狡黠。 “这样啊,守信挺厉害的啊。”冯初晴抬眼看向常满夏,“满夏哥待会儿没什么事吧,就在家里用晚饭吧,我这就去让三妹做饭。” 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色,常满夏笑得格外无害,“现在就说做饭是不是早了一点。前些天不是同你说过我要在景山开布行吗,看了个铺子正准备装修,瞧着你绣铺里的货架挺别致的,想让你帮我参详参详。” 顿了顿,常满夏又对袁漠礼貌一笑,“本来还说袁木匠你一个人做起来怕是太慢,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竟然和周家家俱店的老板认识,这倒好,不如我铺子里的木匠活你们两家合着一起把这单子接了吧。” 周黑妞这才恍然大悟,“你是前些天来铺子里问货架的那个人。” 常满夏淡淡一笑,“可不是嘛,那天令尊说货架他不擅长,正巧袁木匠可算得上是个中高手,也免得我再去益州城找人了。” “晴姨,走,我带你去看我们家的铺子,以后我和爹就和你们一样住在景山镇了。”常守信是小孩子,自然有小孩子的优势,不管这些大人在打什么肚皮官司,拉着冯初晴的手就往外挣。 冯初晴比九岁的常守信高不了多少,这一拉,整个人都被拉得往前踉跄几步,也脱开了拉着她衣袖的袁漠。想了想,干脆顺势就迈出了铺子门槛,“那好吧,晴姨这就跟你去。”反正看袁漠和周黑妞的样子也心塞,倒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再说了,常满夏铺子一开,日后她绣铺的原料得来也能省不少功夫。 常满夏现在和冯正柏也算是正式分开了生意范围。冯正柏的缫丝作坊和常满夏的织锦作坊形成了对口生意,可谓是各取所需。有景山镇铺子的依托,常满夏的布料生意也能够再上一层楼。 常满夏和冯正柏两家子这算是真正翻了身,假以时日,重新站上益州城蜀锦大家也未尝不能!并且,这一次的两人联应该要比之前冯家和商家的联要稳当得多。(未完待续) ps:感谢@懒猫11的粉红,谢谢你一路的不离不弃 ... ... 132 满夏哥到 133 错位角度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33 错位角度 常满夏在景山镇的铺子很大,位置在最好的中场十字街口,不管是上左右都是人潮汹涌,哪怕是不逢集的午也是人流如织。 “满夏哥在这安置办铺子要花不少钱吧!”景山镇的房子铺子冯初晴之前可是问过价钱的,三开门的门面加上后面的两进住家院子,就是租用也要花不少银钱,可常满夏可是说了,这边房子是他买来的,这就让冯初晴对他的财力刮目相看了。 “惭愧惭愧,就我手里头的银钱买后边这小院子都不够。这是我们家老爷子拿出来的银钱。”常满夏一如既往地温文儒雅,笑容也让人如沐春风。 “晴姨,我们家分家了。本来他们都说我和爹两个人不愿意分多少给我们,还是祖父和祖母说我爹年纪也不小了,多给他点银钱也好给我早些找个娘啊。”常守信一手拉着常满夏,一手拉着冯初晴,笑得是牙不见眼。 “听到你爹给你找后娘你这才怎么不炸毛了?”冯初晴只当常满夏是冯正柏一般的兄长,听常守信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说法不由失笑,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像是把他之前炸起来的毛发给捋顺。 常守信躲开她的魔爪嘿嘿一笑,“这后娘是谁得我说了算。” “这臭小子。”常满夏自然知道自家儿子说的是什么意思,生怕他说露馅了,推了他一把,“还不去把纸笔给找出来,让你晴姨帮着看看房子怎么弄好看。” 冯初晴原本以为就只是帮着参详货架安排,不曾想连着后面院子花园、卧室什么的常满夏都要征询她的意见。有常守信这小子插科打诨,冯初晴一时根本就想不到别处去,只是在常满夏问起的时候心里略微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很中肯地回道:“满夏哥这是才搬进来吧。原本的主人家后院就弄得挺不错,不如先这样子将就,日后手里方便了再来修改。” “行。就按你说的办。反正这前面是住着铺子掌柜和伙计,后面只有我和守信住着。日后你觉得有需要的时候再按照你的心思弄吧。”常满夏笑得爽朗,看似豁达的话底藏着冯初晴这粗神经根本就看不透的小心思。 盛情难却,冯初晴又受邀和爷俩去了不远处的一家酒楼吃了晚饭。常满夏揣着明白装糊涂根本没提邀请袁漠的话来,冯初晴又被常满夏缠着说一些别的事情,弄到都宾主尽欢吃了饭冯初晴才发现好像这一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了。 “真是麻烦你了,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是送你回去吧。”常满夏看了看暗去的天色露出个抱歉的笑容。 “没事的,还要多谢满夏哥说些家里的事情。我都好些时候没回去了。”止马坝冯家兄弟这些日子也不是那么太平,特别是冯正松家里闹得有些过分,冯初晴知道后心里也能有个准备。 客气了一会儿,冯初晴也抵不过爷俩的热情,答应让两人做护花使者送回家。谁知刚刚从常满夏买来的房子路过发现门口等着两三个人,为首的正是常家那个老人何叔。还没等冯初晴推辞两句,常守信就首先拿了房子钥匙挥挥手,“爹,我去安顿何爷爷,你送晴姨回家去吧。” 常满夏心里暗叫一声小鬼头。常守信就是这样,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必然会不遗余力地去做。常满夏虽然没在家人面前露出半点冯初晴是“假成亲”口风,但常夫人却不止一次在常守信跟前叹气。叹为什么常满夏慢了一步,没有把冯初晴这个常守信喜欢、人又斯文识大体的媳妇给娶到手;偶尔还会唠叨两句冯初晴如今嫁得不如意云云。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时间一长,常守信就真的觉得冯初晴嫁得不如意,应该到自己家给自己做后娘,至少,冯初晴对他不错,人看起来也不是别的女人那么不靠谱。所以这次来景山镇撮合自家爹和冯初晴在一起那叫一个殷勤。 常满夏是个温和的人,也很健谈。送冯初晴回去的这一路上丝毫没露出本人私心来。良好的态度加上侃侃而谈的笑语,二人一路说说笑笑煞是投契。之前冯初晴觉得常满夏致死和冯正柏一样的兄长。现在嘛倒是觉着还能和他做好朋友的那种。 “满夏哥,进去坐坐吧。你不是说你铺子里的货架要让阿漠帮你做吗?倒是谈谈价钱和工期吧。”冯初晴可自豪她家袁漠的手艺了。深觉他那样的手艺就该被人知晓。眼铺子里供逗趣堂的木器玩具也不用要太急,袁旭也开始上手。正好让袁漠脱开身来帮常满夏干活,双方都得利。 “我就不进去了,装修事宜明日里我在铺子里等他。你进去吧。”常满夏轻轻摆了摆手,打算看着冯初晴进去再走。 随着他摆手的动作,朦胧的灯笼光芒,冯初晴像是见着他肩头有一道流光闪过,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里用比他衣服颜色深一点的绣线绣着几道奇怪的花纹,半天了不显眼,光照却是大有不同。不由“咦”了一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摸上去。 常满夏措不及防,局促地退后了半步躲了开去,清咳了两声。 “不好意思啊满夏哥,”冯初晴脸一红,这两天她心里在寻思着用什么东西来给自家的商品打上通用的记号,一直没什么头绪,刚才常满夏肩上的花纹闪过倒是给了她一点灵感,正要上前看个仔细,不曾想被他躲了开去,这才发现如今可不是那个开放的时代。虽然男女大防不如以前了解的那么苛刻,但这不是夫妻的男女靠得近了也是不好。 “无事。”常满夏其实是有些后悔退后这半步的,弄得现在的气氛充斥着无法言说的尴尬。一个午走来,有自己**思想又妙语连珠的冯初晴再次让他内心的爱慕加深了一层,他可不想这么快就破坏两人之间的和谐关系。眼见着冯初晴还往自己的肩头瞅,别过脸看了,接着说道: “这衣裳是上次去眉州卢老板送的,我和方崇光一人一件,听说是卢家那位在皇宫当差的贵人所赠。” “难怪呢?”冯初晴心里已经有初步的主意,左右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长街,探出手,“我能不能摸一那个绣样的纹路?”她想看看纹路是否如她想象一样走向。 “好。”常满夏面上虽然还是那如沐春风的淡笑,实际上心跳如擂鼓,这种感觉是他和亡妻之间也没有过的,看着冯初晴清澈无杂念的眸子,常满夏只觉得自己身体腾起一股久违的热意,配合冯初晴的动作微微矮身子。 “没有凸痕!这是怎么绣上去的?难倒是抽掉了原本的丝线然后顺着纹路绣上去的?真的好神奇。”神奇的绣艺和绣法让冯初晴失神,不管绣什么,只要有丝线绣上去必定就会有立体的纹路,然而这奇怪的纹路却是摸着并不明显,也难怪白日的时候她竟然都没发现。这哪里是苏绣,分明就是一种未曾见过的绣法。 冯初晴的沉思,常满夏的等待;两人的动作正面看除了靠近了些并没什么不妥。然而从另外的角度,比如中场的街口从侧面看去,分明就是冯初晴微微垫着脚尖单手扶着常满夏的肩膀。常满夏则微微倾身俯首亲吻她的面颊或是……唇! 至少,自诩视力过人的袁漠眼中就是这么一副让他五内俱焚的场景。紧紧抓住街角转弯处的木柱,他双眼通红,脑海里不自然就跳出来在周家听到的那些话。 她这是利用你呢…… 她只是想找个跳板罢了…… 你不过就是富家小姐无聊的玩物而已…… 她什么样人家,你什么样人家?俗话说铁板门对铁板门、篱笆门对篱笆门…… 袁漠向来自卑词穷,冯初晴的青睐对他来说不吝于天上掉馅饼,但综合和冯初晴在一起的这半年如神仙的日子,他还是自己劝自己事实不会那么残酷。 然而浑浑噩噩从周家出来才走到中场就见着冯初晴和常满夏两个说说笑笑转过街口,连他这么大个人在旁边都没见着。 鬼使神差的,他远远的跟着走了一路。当初冯初晴“假成亲”的说法不期然就爬上了心头,如蚂蚁缓缓蚕食他整个心灵。所有的心理建设更在见着眼前景象时土崩瓦解,他很想冲上去质问冯初晴为何如此“水性杨花”、为什么把身体给了他还会和常满夏如此“勾搭”? 可是,袁漠不敢!甚至他都想转身不回铺子,这样也许就能晚一些听到她说“对不起,袁漠,我要嫁给满夏哥了,所以,我们合离吧!” 他不想骗自己冯初晴还会跟着他这样一辈子过去。瞧前面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怎么看都比他一个土鳖和冯初晴站在一起顺眼。以前总是说能够远远看着冯初晴就心满意足,可现在才知道,放手是那么的艰难。(未完待续) ps:感谢@懒猫11再一次的粉红,爱瑷铭感五内啊啊啊啊啊 多谢童鞋们的支持,爱瑷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滴~~~ ... 133 错位角度 134 夫妻吵架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34 夫妻吵架 告别了常满夏,冯初晴进了门,发现袁漠不在家。一问才知道他和她前后脚离开的铺子,而且是和周黑妞一起走的。 看冯初晴脸色有些发黑,袁旭连忙帮忙解释了几句。原来,常满夏昨儿就到周黑妞家去问过货架的问题,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都没定来;常满夏来找冯初晴正好让周黑妞看到了其中的商机,死活要拉着袁漠去她家和周峰林商议一二。袁漠推脱不了,自然只有跟着前去的份儿。 “推脱不了?我看是不想推脱吧。”无端端的,冯初晴心里就是一阵烦躁,捂着胸口恨恨来了句。 袁月心里头虽然服气她,嘴里向来是不留情面的,干脆还刺了她一句:“你不也是跟着别人屁颠屁颠就走了的。” “我那是正事。”冯初晴说了这几个字后自己就焉了气,人周黑妞邀请袁漠难道不是正事,她在这儿发什么火。深呼吸了两口,勉强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算啦算啦,没事的,一切照旧。” 虽说是照旧,一个人回到房间内才发现一点都不习惯。没人跟在后面问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热水……,总觉得哪里都不舒坦哪里都不爽利。 坐在卧室内桌子旁边拿出日常记账的本子想算算账,又觉得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猜测。一会儿袁漠被周家人给灌醉弄了个霸王硬上弓了,一会儿是周黑妞装白莲花把袁漠那傻小子给骗住了…… 啪—— 冯初晴扔了笔,起身往门口走去,正要张口叫袁旭陪自己出去一趟,就见着袁漠高大的身影站在照壁旁边,拍了怕胸口,冯初晴不由嗔怪道:“人都回来了还站在那边干什么?打水洗漱了早些歇着。明早你去满夏哥那边说说做货架的事情。” 袁漠没吭声,径直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便端着一大盆子水进了房间。放在冯初晴手边上,闷闷道:“我洗过了。”说完。衣裳也不脱,就那么合身往床上一躺,拿背对着尚在状态对镜拆发髻的冯初晴。 这是怎么了?冯初晴手一顿:“阿漠,你在周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除了这缘故,冯初晴猜不出来袁漠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没有,你别问了。”袁漠心里的滋味又岂是冯初晴能知道的。明知放手对大家都好,可不论如何他都舍不得说出半个离字来,只有闷在心里独自纠结。 “不问就不问。”长期被袁漠捧在手心里的冯初晴心里立马不平衡了。委屈地都差点哭出来,蹬在脚盆里的脚使劲踩了踩水,还是忍不住嘀咕了句:“该不会是被周黑妞那白莲花给勾了魂魄了吧。” 原谅冯初晴两世为人情商都不高,谁叫她两世为人都没和男人相处的经验呢?这个时候这样嘀咕对男人无疑是雪上加霜,要是遇上个脾气和她一样火爆的人这时候就该吵闹起来了,万幸她遇上的是袁漠这性子憨厚、沉默寡言的老实疙瘩,只是侧躺的身子僵了僵,并未翻身而起。 熄了灯,心里都有疙瘩的两个人并未像以前那样靠在一起睡,而是背对背各自辗转反侧。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的两人都开始各自忙碌起来,冯初晴开始赶制一批蜀绣团扇,袁漠和周峰林合作帮常满夏做货柜。因此关系。周黑妞和常满夏成了木器店和蜀绣铺子的常客。 才不过是三四天,急脾气的冯初晴就忍不住了。在两人又一次同在一张床上烙饼的时候她直接扑到了袁漠身上,强行掰过他的脑袋,对上他有些怔楞的眸子:“阿漠!你说,你是不是生二心了?” “什么二心?”凭着袁漠的身躯,就是用单手单脚也能把冯初晴给收拾了,可是他又怎么舍得弄疼她呢,只得还出手扶着她的后腰以免自己翻身时候把她给摔去? “我知道,我人老珠黄的还是带着个孩子二嫁给你的。哪里有那青春活泼妩媚动人的年轻姑娘好?而且人家还自带无数嫁妆,不像我。还要占你的地盘剥削你的劳动力……”说着说着,冯初晴的眼泪是真的来了。之前那么坚强那么强势地就认定了袁漠。现在说起来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沾了袁漠好多便宜,也一味地享受袁漠的宠爱,都不曾问过袁漠真正想做什么、愿意做什么!就像周黑妞说袁漠似的,学了十多年的手艺,难道就用来做几个陀螺、做几个小孩子玩具? 豪气地抹了一把泪抬头望着帐顶,冯初晴想了半天,这个男人这么好,还真不能送出去!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她指定是抓不住胃的了,还有什么比周黑妞占优势?那肯定是合法的手续,还有自己现在这种“近水楼台”。对!男人嘛,都是半身的动物,这个很早她就知道的,只是没实施过而已。 以她看过的那些个颜色书和颜色片子,还怕斗不过封建社会古板的男子女子吗?她决定了,要使出百般解数,让袁漠根本就看不上别人! 不等袁漠的反应,冯初晴直接就凶猛地往袁漠唇上撞了上去,手上更是勤快,反正夏天没穿多少衣裳,三两就能解个精光。 (以省略n字冯初晴霸王硬上弓的彪悍作风) 反正是上上左左右右让两人都没时间去胡思乱想,想要霸王别人的人最终只有躺在底气都喘不过来的份儿。不过她也得到了袁漠难得的一句动情的实在话: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这样便好!第二天早上虽然行动不便,可冯初晴心里高兴啊!干活都恨不得哼起一首歌。 袁漠的纠结也暂时放到了一边。左右冯初晴现在是陪在他身边,已经比以前只能远观好上太多太多,有朝一日这梦醒也就醒罢,把握当才是最正经的! 要是误会就这么埋藏在心底没什么变故还是好的,就怕突然又杀出个程咬金来!正如几天后突然站在绣铺门口哭天抢地的女人!(未完待续) ... ... 134 夫妻吵架 135 强势回归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35 强势回归 “娘?!” 被袁久方带到两家铺子门口,形容枯槁的妇人可不就是袁漠兄妹三个走了几年的亲娘么? 不管心里怎么记恨怎么思念,那也是生养了兄妹三个一场的亲娘。而如今看她穿着袁月一身不要的素色衣裙都还空荡荡地飘着,叫生性憨厚的袁漠和袁旭如何忍心让她干站在门口?更何况,她身边还有眼巴巴的袁久方。 “还是进来再说吧!”冯初晴觉得,这是老天爷看自己的生活还不够乱特意添乱来了。眼见着左邻右舍探头探脑的,冯初晴连忙招呼了外面的人进来。这一进才发现刚才在铺子里还看差眼了,这两人身后可跟着一串粽子呢,袁家老二、老三一家可说是全员到齐。 得!今天怕是做不成生意了。没办法,冯初晴只得给帮忙的李嫂子放了一日假,又给了余三妹和余四妹一点钱,嘱咐她们去她们大姐家住上一日,此时不禁庆幸,幸好穗儿在商家,不然依着铺子上这些日子一日多过一日的是非别把小孩子给带歪了。 这么一想,冯初晴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眼见着袁韦氏和袁芬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更是难受,也没心思去厨整治什么茶水。 好在大家也没心思吃什么茶水,呼啦啦一大群人都站在了影壁后宽敞的空地上。 “阿漠家的,还不去端凳子倒茶来!”袁韦氏倒是不客气,眼珠儿四转了转,满是贪婪。她可是亲眼见着冯初晴打发出去的几个女的,谁身上不是穿着好料子戴着一两样好首饰的。这些东西她得不到,袁漠也休想安稳。 “二婶看这情形我能走脱吗?不如让小芬帮忙去厨生火烧水罢!”说着,抢先拉了泪盈盈的袁月给她递上张丝帕。这才腾出心思来看突然上门的“婆婆”。 上次在袁家知道袁漠不是袁久方亲生的后冯初晴也私底打听过公婆当年的事情,脑补一倒是也猜出个十成十来。 袁尤氏如今四十出头的年纪,虽然痩得脱了形也能依稀看出好眉眼来。可以想见年轻的时候身材丰腴时有多妖娆,也难怪长相并不出色的袁久方被压制得气都不敢喘。最后还因为她的离开自暴自弃在床上装瘫子。 今天的袁久方看着神情都舒展开了,往常阴郁的神情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只知道盯着袁尤氏傻笑。 “我那也是被人骗了没办法啊!……” 听了半天,冯初晴已经将袁尤氏这几年的经历总结了一遍。当年,不堪袁家的重负,正巧回娘家时遇上了昔日的仰慕者送上甜言蜜语。 当然,袁尤氏是说那人说是西京那边有治疗瘫痪的偏方,她心心念念家里的公婆和袁久方。事出突然怕袁久方不准,这才卖了家里的田产带着细软和那人往西京去了。 可是到了西京才知道,那人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骗子,是骗她去做老婆的!西京荒凉,那人是即便是西京一个小镇上的典史也穷得连妻子死了也不好再寻个填房,那地方评价人贫富都是看牲畜多少算的。 这人原本是益州的一个童生,当年得罪了个同窗,被那个同窗舍套子花掉了全部积蓄买个典史才发现是西京的。可惜为时已晚,盖着朝廷印鉴的公文让他哭都哭不出来。这种情况,来西京能娶上个媳妇生两个孩子已是难得。 回乡一趟看着袁尤氏依旧的美色。这人嘴巴又会哄骗,一来二去的便将袁尤氏给到了千里之外的西京边关,路上就控制了袁尤氏钱财;到了西京之后更是极尽折磨法子。这时候袁尤氏才知道袁家的好来,好不容易忍了几年,总算是被她找着机会逃了回来。 和她一起出逃的还有那人的大女儿,十五六岁的姑娘长得不错,那人便想着用女儿去给一家子有好几十个姨娘的老色狼换点银钱打点上官。小姑娘和袁尤氏关系不错,据袁尤氏说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有她帮忙,两人逃出才顺利些,一路上互相扶持总算是回到了磨刀村。也就是袁尤氏的娘家。 袁尤氏娘家没什么亲人,但废弃宅子还是有一座的。袁尤氏和那家子的大女儿到家又大病一场,还好磨刀村的里长有良心。让媳妇帮着照看了几日。 巧的是,冯初晴不是悄悄拜托袁王氏给袁久方寻摸个“第二春”吗,好死不死的,袁王氏托的那个人和磨刀村那里长娘子认识,赶集的时候叽里呱啦一碰头。磨刀村的里长娘子想要甩开包袱,这头媒婆想收媒钱,回来就直接找袁久方说去了。 听到磨刀村,又叫尤四娘,袁久方说什么都要去相看相看的。这一看,袁尤氏又是跪又是自打耳光什么的,这让心心念念了她这么一二十年的袁久方怎么忍得住!想想当时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换作是谁都过不去,更何况袁尤氏还有那么个“寻药”的借口。寂寞多年的袁久方当即就带了半路凑到一块儿的母女两个回了家,找了袁月的衣裳给老人替换了,这才出门通知了袁久泰和袁久春一家子一道来了镇上寻袁旭和袁月。 “不管怎么说,这是你们娘!她的户籍可都还在家里,之前只是去远地方照顾你们姑婆去了,如今你们姑婆过世,她自然要回家过日子的。”袁久方这意思,不管之前袁尤氏做过什么都一笔勾销,一家人还是一家人。 “那她呢?”袁月指着人群中不显眼的小姑娘嘟起了嘴,对自个儿亲娘她还是有印象的,可疼爱她这个独女了,如今听袁尤氏说法,她是打算将这个半路凑到一起的女儿带回家依着排行来的。毕竟还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即便在冯初晴这看了不少人情世故,关乎自身的利益倒是看得分明。 “月儿乖女儿,这是你燕妮姐姐,她性子好,日后你就知道了。”袁尤氏见着袁旭和袁月也是真真切切哭了一场的,就是见着袁漠也掉了眼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冯初晴错觉,袁尤氏看袁漠的时候眼神有些不对劲。 噗通—— 随着袁尤氏话音落,那个一直低垂着头的小姑娘跪到了地上团团作揖起来,“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求求你们别嫌弃我,我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女红绣花……,、只要给我口吃的,给我个容身的地方就成,哪怕是睡柴棚子我也心甘情愿……” 她作揖时面带泪痕,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嘴就露在了人前,所有人都齐齐抽了一口气,这叫燕妮的姑娘真真是长了一副好皮相,此时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模样勾得连女人都于心不忍,更何况是在场的大男人们了。 “别跪了……”没想到最先投降的反倒是袁月,不知道是不是和袁芬的情分还在心头,见着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同情心大起,当即便伸手去扶:“燕妮姐姐,娘说没有你她就逃不出来,算起来你还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我……” 袁久方见身边袁尤氏又开始抹泪,顿时就定了主意:“行了,你们都当我这一家之主是死人啊!今儿我让久泰和久春一起来也是让他们给个见证。”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盯着他没说话。冯初晴也想知道为什么袁尤氏回了袁家不在景山村待着反倒是大张旗鼓的来了铺子上,这中间怕又是有什么事端,念及他偏到没边的心,心里一子有些慌,意识就去拉住袁漠的大手。 这一拉才发现,袁漠的掌心全是汗水,抬眼看去,他的唇抿得死紧,目光看去正是此时已然站在一处的袁久方一家子,可见老实的他也并非毫无怨尤。 袁久方显然是在路上就打了腹稿,也不迟疑,紧接着便道:“老大你不是我和你娘亲生的你都知道了,养了你这么多年我也没想怎样狮子大开口。要是你还想做袁家人,你带着你媳妇去村里住,这儿拿给小旭娶媳妇住,他给我们养老。要是不想做袁家人,我这就领了小旭和小月家去,明天就把你们两个的户籍从家里销了给你送来,日后景山村就没你这号人,你也别回村里了。” 这话说得又快又清晰,可见在心里是盘桓了许久,终于说出来了,他也重重呼出一口长气。当年,好几次袁尤氏就让他远远送走袁漠,可是都因为贪图袁漠每月的银钱推了又推,这次袁尤氏能重新回家,袁久方就立马打算好好了断! 可是,反常的一幕出现了!以往在家时恨不得一脚踹死袁漠的袁尤氏愣了愣后突然又哭了,重新跪到了袁久方身前,拉着他的袍角哭得伤心不已,“当家的,你别这样。阿漠虽是我们养子,但在我心里是比小旭还看重他的。要是因为我和燕妮回来就让阿漠难为,倒不如我此时就碰死在你跟前……” 此话一处,袁家人都像是看怪物似的看向袁尤氏,可是她低着头,竟是没法子看清她眸中神色。(未完待续) ps:啥都不说了,捂脸~~ 事情太多,可能很多都不想跟文了,但是真的木法啊! 反正这本书我保证不会太监~~ ... 135 强势回归 136 态度转变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36 态度转变 袁尤氏这一动作不但让袁家人目瞪口呆,就连冯初晴都瞪圆了眼睛。据她所知,这袁尤氏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总不成出去了一趟回来真的就洗心革面了吧? 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的,袁尤氏倒是越说越真诚了,真是听者动容闻者伤心。袁久方对她那叫一个上心,听她都哭得嗝气,心尖尖都痛了起来,一边伸手搀扶她起身,一边忙不迭点头,“好好好,我不逼他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袁尤氏能够有这种“觉悟”,很是让袁久春这样为袁漠考虑的人满意,随即就打起了圆场,说是要割肉回家吃个团圆饭,其余人自然毫无意义。 袁久方手里头还是有些银钱的,这时候倒是不吝啬,摸出来就让两个弟弟去操持。这边,袁尤氏见人少些了,竟然顾不上拉着她手一脸孺慕的袁月,径直往前一步要拉袁漠的手。 袁漠手里捏着冯初晴呢,本能地往后一挪,躲开了袁尤氏的碰触。 “阿漠,你不认识娘了吗?娘在外可是日日想你,吃了那么多苦,都是娘慢待你的报应……” 袁尤氏也没觉得尴尬,顾自不停诉说起她是多么多么想念袁漠,对以往的轻乎又是多么多么愧疚。 袁漠粗黑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很明显对袁尤氏这么热切的态度感到不适。试想,一个从来都恨不得让你死得远远的人突然就这么大转变,任谁都觉得不自在。更何况,在心里,袁漠早已是和袁久方夫妇没了亲情,只是责任使然,老实的他才会一直养着他们一家子。 不善言辞的袁漠局促不安了。掌心柔软的温度提醒他,这么久了,袁尤氏好像根本就没看到自己有媳妇了似的。这种情况。袁漠觉着吧,冯初晴要比他会应付得多。噔噔噔退后了两三步将冯初晴给让了出来:“娘,你不用那么愧疚。我很好,这是我媳妇初晴,她对我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冯初晴觉着袁尤氏看她的眼神里貌似藏着刀子,再看时,袁尤氏已经捂着眼睛嗯了一声转身拉了燕妮上前,“燕妮。这就是你大哥。” “大哥。”燕妮很乖巧,娇娇柔柔地给袁漠行了个礼,眼神快从冯初晴身上扫过,却是没开口叫人。 说也奇怪,按理说,袁尤氏自己的一双儿女才该和燕妮亲热些,她却是只隆重介绍了袁漠,也不知是个什么因由。只是,人多事忙,袁漠和冯初晴都未曾发现当中的不妥。 小小的景山村沸腾了。袁久方对外的说辞虽然没人相信。但能免费吃上一顿好的谁不愿意。袁家院外的平坝子里摆了十来张桌子,在家的村人们都围坐在桌子边上喜气洋洋地说笑着,内容自然是才回到村子里的袁尤氏。 袁尤氏倒是没什么话题。她带回来那个花容月貌的干女儿才叫一个水灵啊。不少人都说,只以为西京是边关,那儿的人叫“蛮子”,以前偶尔见着蛮子都是人高马大,黑黝黝的皮肤,浑身散发着臭味,哪里知道来自西京的燕妮会是这样一副钟灵毓秀的样子。 不少人还说,这是袁尤氏给袁旭带回家的媳妇呢。 外人都这么猜测,袁家人自然也想到了这儿去。外面客人还没散尽,一直跟在袁尤氏身边的袁月就悄悄问了出来。“娘,那个燕妮是不是你给二哥带回来的媳妇啊?” 冯初晴好死不死的就在一墙之隔的里整理床铺。正好听见了袁月的问句,她也好奇呢,袁尤氏千里迢迢非得把人家姑娘给带回来。既然都说那拐走她的那人老家就在磨刀村,难道人就不会找回来? “嘘,月儿你小声些。月儿啊,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娘走这么几年真是苦了你和小旭了。亏了你们两个这么多,我咋能害了你们呢?你瞧你二哥能配上燕妮那孩子吗?”袁尤氏小心地捂住了袁月的嘴,就像是怕谁听到似的。 “我可是告诉你,你趁早和你二哥通个气,这燕妮啊他就别想了。娘现在回来了,绝不会亏了你和你二哥,过些时日啊,咱们日子好过了,娘定要给你们都寻摸一门好亲事。” 袁月好不容易把袁尤氏的手掌给取了来,逮住了袁尤氏话里一个关键词,“过些日子日子好过了?娘什么意思啊。” “娘不是说我回来了,咱们一家子日子就会好过些吗?”袁尤氏有些紧张地急急转开了话题,“我说,你和你二哥怎么会在镇上待着?还全听那丧门……你大哥使唤?” 冯初晴本来以为娘俩说两句悄悄话,正准备避嫌的,却在正要躲出去之时听到了袁尤氏匆匆改口的称呼,对比之前的殷勤,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也没去多久,他们要给我和二哥发工钱呢。”袁月之前都常常称呼袁漠是丧门星,倒是没对袁尤氏的改口有什么察觉。 后面的话,母女两个压得很低,任凭冯初晴凑得再近也没听清。待得家里清静来袁漠回来,两人躺在床上冯初晴便把这事给说了。袁漠沉默了许久,郑重点了点头,将冯初晴揽进怀里,道:“明儿我就去薛县尉那儿把镇上的房子的地契过到你名。娘回来总归是好事,要是觉得不妥咱们就留心着点。” 这厢夫妻两个才刚刚商量好了以不变应万变,第二天一早,第一个变故就出来了。 “我出门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三个孩子了,你们能不能都在家多陪陪我这可怜的人。”袁尤氏虽然还是皮包骨头的样子,但好歹精神好了许多,拉着袁月的手就没松开过。 “娘,镇上的铺子……”冯初晴刚刚冒了半句,上首的袁久方就瞪圆了眼睛:“这是我们一家子的事情,你要是放心不铺子趁早滚蛋。” 袁久方是浑人浑习惯了的,被狗咬了一口难不成你去咬狗一口?冯初晴懒得和他计较,只是依旧说道:“还答应了要给别人的货,得去赶工。” “阿漠,你铺子上有什么要紧的事没有?家里就你爹和你的房里有家俱,小旭和小月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就拿了木头给她们俩的里一人做一套家具。”之前为了安抚袁久方,冯初晴做主拿了银子给袁久方建房子。房子倒是翻修成了三合院挺宽敞的,但之后袁旭和袁月都住在镇上铺子里,这家里自然就还用着之前的家俱,袁尤氏这要求倒也不过分。 常满夏那边的货架正好做得差不多了,木器店倒真是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冯初晴却是要赶大管家要的扇面没办法耽搁。想了想,冯初晴便大度地答应了让袁漠留,她一个人在镇上负责铺子。 袁漠本来打算每日接送她的,可冯初晴觉得有那个时间的倒不如多干些活儿早日做完早日团聚的,袁漠只好应了来。 说是拿工具,袁漠倒也动作快,仗着和薛县尉那点香火情,上午去,中午就把改了名字的房契交到了冯初晴手中。 捏着结实的牛皮纸,冯初晴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有想象中掌握财政大权的兴奋劲,反倒是看着正收拾衣服的雄壮背影生出浓浓的不舍来。 袁漠拿着包袱回头便见着冯初晴嘟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心里也是不舍,站在那儿局促地动了动脚:“初晴,你要是不喜欢我回去,我就回去把木料拉到镇上来做吧。” “算了吧,你娘才不会让你这么做呢?再说了,一来一去的也麻烦。左右也没几天,前两天你和我呕气我不也过了吗,你回家这几天也正好免得你的周家妹妹来铺子里惹我不开心。”冯初晴摆摆手,嘴巴嘟得更高了。 外面艳阳高照,午后河边柳树上知了叫个不停,光影从半开的花窗照进子里,照在冯初晴绯红的俏脸上,明媚的样子让袁漠记起那个让他悸动的一刻。那时的冯初晴离他远远的,哪里有现在在面前这么鲜活、这么真实。 袁漠许久都未说话,冯初晴转头便对上他深邃的眼神,心里发慌,“你发什么呆呢?” “初晴,你好美。”袁漠小心翼翼伸手抚上她绯红的脸,粗糙的手掌磨砺在白嫩的脸颊上带来别样的感受。 冯初晴可不是这年代思想保守的女子,望了望天色,干脆伸手把衣襟往边上拉开,露出湖蓝色改良肚兜兜不住的浑圆上方,指着当中暗影,“这儿美不?” 这明晃晃的勾/引袁漠哪里受得住,跟着她手指看过去,隐隐还能看见前头留的淡淡痕迹,喉头狠狠动了动,眼珠子发直,“美!” “那你想不想摸一摸?”冯初晴豪放地挺起胸。 “我……我要回去了……”话是这么说,袁漠却是已经将手滑向了诱人的浑圆。 “这天气,午睡一会儿起来再走不成吗?你这一回去可是好几天都不能抱着我睡觉了……”冯初晴俏皮地眨眨眼睛,那天晚上她可是试验出来了,袁漠根本就抗拒不了她的诱/惑,回去之前得让他再尝点甜头吊着。 忍得住这样直白邀请的那就不是男人,袁漠可是男人,还是如狼似虎的猛男人,冯初晴对此深有体会。(未完待续) ps:感谢@懒猫11好几次的粉红,爱瑷加油吧 ... ... 136 态度转变 137 有所图谋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37 有所图谋 袁漠前脚收拾了东西回景山村,那厢常满夏就和冯正柏一起上门来了,为着自家二哥能够财源广进,冯初晴少不得又将自己随后想到的一些蜀锦花纹纸样贡献了出来,这么一来,接来的几天倒是忙得没时间去相思了。 她倒是有事情忙着没什么所谓,回家的袁漠可就想得有些挖心挖肺了。青天白日的那次**真真是让某根木头食髓知味,恨不得立马将手上的活儿给做完然后奔去镇上。 心里头有了记挂,别人的殷勤表现便被他意识忽略到了脑背后。 袁旭是个心宽的没什么感觉,袁月可就被自家亲娘的表现给气得小脸发黑,终于是忍不住堵了袁尤氏在一边,“娘,我和二哥才是爹捡回来的是吧?” “傻妮子,怎么这么说呢?你和二哥才是娘身上掉来的肉。”袁尤氏一脸慈爱地拨了拨袁月的发丝,“过些日子你们就知道了。” “过些日子,过些日子,这几天你老是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嘛!”袁月跺了跺脚,“还有啊娘,大哥死有媳妇的人,你带回来那燕妮老是往他身边凑又是什么意思嘛?弄得二哥成天魂不守舍的。” 要是冯初晴在这指定给袁月竖起大拇指,这小姑娘虽然人不咋地但好歹知道维护嫂子的权益了。 说来也难怪袁月会是这么一副为自家二哥抱不平的态度了。袁旭一个十八岁小伙子春心动是很正常的事情,燕妮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成天在眼前晃悠说不动心真是不可能。偏生燕妮为啥要到他面前晃悠? 全都是因着他和袁漠在后做家具,燕妮不知道避嫌也就罢了,一会儿端茶一会儿递水的,有一次还直接拿布巾给袁漠半果的身体擦汗,生生吓得袁漠差点跳起来顶烂房顶。而一直被忽视在一边的袁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要不是知道自家大哥对大嫂一往情深且根本没招惹燕妮,他都会和自家大哥反目成仇。 连她一个小姑娘都能看出燕妮对袁漠的觊觎之心,可见燕妮做得有多明显了。偏生袁尤氏还一副乐见其成推波助澜的态度。这样的情景看在袁月眼底如何不愁,这才忍不住堵住袁尤氏想问个清楚。 袁尤氏张了张嘴。眼神闪了闪,最终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面上的坚决之色让人心惊,“月儿,你就莫要问这么多了,总之呢你要相信,你和小旭是娘的亲骨肉。娘这次回来必然都是处处为你们着想的,过不了几天。你们就知道娘不会骗你们了。” 袁月还待再问,突然便听得一声女子的尖叫和东西落地的声响。听动静好像从背后工作间传来的,家里只有三个女人,这尖叫的除了母女两个必然就是那位袁尤氏带回来的干女儿燕妮。 袁尤氏眼中闪过一道喜色,禁不住兴奋地叫了句“得手了”便匆忙往后赶去,不忘扯着喉咙叫了一声:“燕妮啊,你怎么啦?这一路上你帮我太多,可别在我家里受什么委屈……” 话音还未落,便碰到从后匆匆回转的袁漠,伸手就抓了袁漠的衣袖。“欺负了燕妮你就这么走了不成?” 袁漠半张着嘴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唰的一声没了血色。这几天袁尤氏的示好几乎让他的心房回暖,相信了自己会得到从未享受过的母爱。现在终于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母爱,而是个陷阱。只是,袁尤氏大张旗鼓为他挖个陷阱又是个什么意思? 瞧着袁漠变了脸色,袁尤氏无可抑制地激动了!成了,终于成了!越发扯着袁漠不放手:“我可是告诉你,要是没有燕妮的帮忙,我根本就回不了益州,你们兄妹三个可就真的没娘的。所以。你不能辜负人家燕妮,今晚就拜堂成亲。” “娘。大哥有大嫂了。”袁月觉得有些晕,可是听到这儿还是意识地补充了一句。 “娶了可以休。不对。时间来不及了,燕妮不怕委屈,做妾也行……” 袁尤氏就像是魔怔了似的说个不停,言之意就是要让袁漠今晚上就把燕妮的名分给定来。 袁漠的神情才叫一个精彩,以前吧,全世界的女人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如今成亲了先是来个周黑妞不加掩饰地示爱,养母还带了个青葱女子回来要给他做妾,他深深怀疑,这是在做梦。 不过,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实,他都没打算收个妾在身边,有冯初晴一人他已经觉得是老天厚爱了,他可看不到别的女子。忙不迭摇手让开半步拉开和袁尤氏的距离,对神情已然激动不已的袁尤氏说道: “娘,我媳妇很好,除了她别的我谁都不要。” “嘎……”正喋喋不休说到明早要怎么敬茶的袁尤氏听懂了袁漠的拒绝愣在了那儿。男人不都是得陇望蜀的么,燕妮不管是长相、身段、年纪可都是甩出冯初晴一大截的,她可是听说冯初晴还是二手货,袁漠这傻子什么意思啊?不管什么意思吧,总之她的任务就是要想办法把燕妮给留在袁漠身边,除了妻妾,还能有什么借口?眉头一竖,摆出了长辈的威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娘,什么定了……”袁漠都还没搭话,从后又拐出来一人,却是面红耳赤的袁旭。 “你……你怎的在……”看见袁旭的样子,袁尤氏只差没昏迷了过去。袁月来找她之前,她分明就把袁久方和袁旭都支出了门,这才暗示燕妮可以行动了,现却是发现袁漠都在这边,袁旭倒还在后头。 “娘,都是儿子不好。燕妮妹妹既然有亲人像是没亲人,你就做主让儿子娶了她吧。”袁旭噗通一就跪在了袁尤氏身前,看他那样子,好像之前发生了什么。 从尖叫声到袁尤氏刻意的喧哗声,院墙外早已站了几人听壁角,之前还以为是袁漠偷腥,不曾想事情急转直又成了袁旭跪求娶亲,不禁都听得是津津有味。 “我要嫁的是他!”燕妮此时也从后转了出来,领口的扣子还散开,露出颈脖上雪白的肌肤,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指着袁漠冷冷地说道:“干娘,你看着办吧。” “可是……是我不小心看了燕妮妹妹你的身体……”袁旭想起他急匆匆到做工棚子里见到的香艳一幕,顿时热血喷张,急了眼。 燕妮一改这几日沉默寡言低头不语的性子,竟是轻抚云鬓重重哼了一声,“就凭你,信不信我让人挖了你那双眼睛!”此时的她即使穿着打扮还和袁月这样的小村姑没什么不同,神情凛然却像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一般。 “你算什么人,信不信我……”赶你出门四个字被袁尤氏紧紧地捂在了袁月的嘴里,非但如此,袁尤氏还伸手拉了袁旭一把,抬头对燕妮赔笑道:“燕妮啊,我这儿子从小有些拎不清,他说胡话呢!你放心,答应你的事儿定然不会出错。” “我想,我还是去镇上吧。”袁漠心里已经没有了喜悲,只是觉得累。他也不想去追问袁尤氏带回来这个燕妮是什么来头,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站住!”袁尤氏总算是露出了她真实的嘴脸,嫌恶的嘴脸暴露无遗,移步挡在了院门前,道,“燕妮能看上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今儿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你都得娶了她做平妻,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门上,让世人都看看你是多么忘恩负义。” 要是换作冯初晴在这,你绝情我无意,我走了你撞死关我屁事。可惜袁漠没有这样干脆爽快的性子,而且因为知道袁尤氏算得上是一个“狠”女人,往外走的脚步意识便停了来,但还是很坚决地回了句:“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媳妇。” “燕妮,你是想嫁给我大哥?”袁旭此时想来,要不是出门后堂弟说要是一个拼图做生辰礼物自己急匆匆跑回来,那看到燕妮果体的肯定就是自家大哥,这一切貌似是燕妮和自家娘设计好的情节。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干娘,你就别逼他了。”燕妮嘴角轻轻扬起,眼中的冰冷让袁尤氏打了个寒颤,想到了自己和她凑在一块儿的缘由,别开眼让开了路。 燕妮真名叫什么袁尤氏并不知晓。她的经历前半部分大多是真的,只是当中并没有燕妮这个人。她只知道,在西京的日子生不如死,两个月之前,她实在是受不了那困顿的生活,将从袁漠身上取来的那块奇形怪状的玉佩交到了当铺。 第三日,便有人找到她问玉佩的来路。那时候,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提出只要脱离了第二任丈夫的掌控她就会将玉佩的来路如实告知。 来的人二话没说,竟然一刀就把她第二任丈夫给杀了,带着她就往蜀郡来。路上,她害怕了,可是逃又逃不掉,走又走不脱,在到了蜀郡后的一家客栈里终于是说了袁漠的事。(未完待续) ... ... 137 有所图谋 138 人失踪了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38 人失踪了 袁尤氏原以为说了袁漠的事情后这些人就该直接找袁漠去了,谁曾想这些人离开后半天,这位燕妮姑娘紧接着就来了。 燕妮看着娇娇柔柔的,那叫一个心狠手辣,她就亲眼见着燕妮在路上被一个小乞儿弄脏了裙子直接一个窝心脚就踹得哪啊孩子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燕妮路上就和袁尤氏说好了,到了景山村,五日之内必定要想办法让她跟在袁漠身边,成功的话会给袁尤氏一大笔银两就当没捡到过这个儿子。现在袁漠死活不愿意接受燕妮,且动静也闹大了,倒是不知道为何燕妮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管怎样,袁尤氏可是不敢违逆了燕妮的命令,当即便让开了门放袁漠出去了。 “不想死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说了!”燕妮凑到袁尤氏耳边低低说了句,从袖子里露出了一根金条放到了袁尤氏掌心,一抹脸,又带着白莲花的苦相就追了出去,“阿漠哥哥,你等等我啊!我和二哥没什么的,你别生气啊!我也不强迫你和初晴姐姐合离了,为奴为妾我也无妨的……” 院墙外的人之前模模糊糊并没听太清楚,如今见了燕妮哭哭啼啼跟着面色沉肃的袁漠一路跑过去,只当是袁尤氏带回来的干女儿实在是太抢手,竟然惹得袁家兄弟相残。当然,更多的人是暗暗啐了一口,都以为这袁漠是个好的娶到了冯初晴走了大运,不曾想男人都是一个样,吃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也不想想自家兄弟。 院内,捧着根金条的袁尤氏眼珠儿转了转,对一双儿女耳提面命道:“看见没。这是早有了私情,搞不好这就去你大嫂面前斟茶认错去了。这倒好,就剩咱们一家子了……” 袁旭是被燕妮给迷得五迷三道的。再憨厚也是对自家大哥生出了一丝不满;而袁月看到那根金条魂都快没了,再被袁尤氏有技巧的洗洗脑。在闻讯过来打探消息的袁韦氏面前也是忌讳漠深地说袁漠和那个燕妮有了点什么。 山村闭塞没什么娱乐话题,别人只见到燕妮追着袁漠出村口,两人在村口还拉拉扯扯了一阵,一走就是一日一夜不见踪影,更不见冯初晴回来闹腾什么,舆论风向就跟着袁尤氏想要表达的走了,一时间又有人说昔日的灾星如今成了香馍馍,不少人私底羡慕得要死。打主意等赶集或是袁漠回来的时候向他取取经什么的。 可是,没有等到袁漠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村口,倒是冯初晴风风火火的回来了。袁漠都回景山村八天了,竟然都没来镇上看一眼,这一点让冯初晴很是气愤,今天实在等不住了,干脆杀了回来。 她刚一进村口就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只是她一向心粗根本没发现,直到走到了村尾碰上了端着洗衣盆子的袁韦氏才被拦了来。 袁韦氏看了眼冯初晴身后,撇了撇嘴。“哎呀,侄儿媳妇怎么一个人回来的啊!往常咱们家阿漠不是把你当成宝贝吗,走一步都舍不得。这女人啊,还是别太强势的好。” “你什么意思?”冯初晴去路被拦着,只好耐着性子停了来,皱皱眉头,感觉袁韦氏这话里有话。 “莫不成你一个精得狐狸样的人还听不懂二婶的话?这女人嘛,就要像燕妮那样该抹泪就抹泪,该伏低做小就伏低做小,你看阿漠不就宁愿守着她都不陪着你了吧!”袁韦氏幸灾乐祸地说道,早知道袁漠喜欢的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她就让周黑妞那妮子装一装了,指不定还没燕妮什么事。 冯初晴眉头拧得死紧。从袁韦氏的话里抓到了重点,“你说阿漠和燕妮?”难道两人在家里卿卿我我。所以袁漠才乐不思蜀了?冯初晴怎么也把两人凑不到一块儿去,画风根本不对嘛! 袁韦氏哼了一声,“装什么嘛装,难不成那两个就背着你不成?” “好啊,这两个还真是背着我做小动作啊,我倒是要看看袁漠这是要干什么!”无风不起浪,但凡有一点影子的事情冯初晴都容不,气势汹汹地直接把袁韦氏拨到了一边,冯初晴就奔着自家的院门去了。 “袁漠!你出来。”冯初晴的的声音不小,正在厨房做饭和后闷头做家具的袁旭都跑了出来。 “大嫂,你回来啦!”和袁韦氏的反应一样,袁旭和袁月都往冯初晴身后瞧。 “你大哥呢?”只看到兄妹俩,冯初晴感到心里的火气一节一节往上攀升着。 “没和你一道回来吗?”过了几日,袁旭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就是这两日袁漠再不回来他都要去镇上铺子里了。 “他不是在家吗,怎么会和我一道回来?爹娘还有那个燕妮呢?都在哪?”冯初晴回了自己卧室看了圈,一切如常,灰尘倒是有些厚了。 “爹和娘去李家村看田地去了,大哥和燕妮二十三那天不就去镇上了吗?”袁月手里拿着锅铲,嘟起了嘴。那日金条可是人燕妮想做自家大嫂的“诚意”,比冯初晴可实在多了。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你大哥这都好几天每个音讯了才回来问问他怎么回事的。”冯初晴觉察出了异样,又转身去卧室看了一圈,袁漠的木匠工具和衣裳都在家呢,“你们说阿漠和燕妮来镇上?今天都二十八了。” “难道他们私奔了?”袁月最近听亲娘教导了不少事理,偶尔也夹带着些乡村八卦,话赶话的突然就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你们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冯初晴头都大了,袁漠那么大个人,难道走失了不成,会不会是袁月和袁旭在开玩笑?可之前兄妹俩明显没交流过眼神,惊讶的神情也没办法作假,联系进村时别人同情的眼神和袁韦氏莫名其妙的嘲讽,她茫然了。 经过袁尤氏的洗脑,当天的情形严重走样。就成了袁漠和燕妮被袁旭撞破了幽会,在袁尤氏的“劝导”,袁漠和燕妮决定找冯初晴“摊牌”。 “我没看到阿漠啊!”冯初晴这不只是头大了,心还疼得慌,压住心口蹲到了地上,“他们根本就没来镇上。” “你那么凶,我大哥敢找你才怪。”看到冯初晴那慌乱迷茫的样子,袁月轻声嘀咕了一句,还不忘瞪了袁旭一眼。袁尤氏手里的金条可是真的,能够买几十亩良田建好多栋房子,袁尤氏可是说了,那燕妮可是死了心要嫁给袁漠的,要是不成事,这金条人家是要收回去的。至于燕妮为什么死抓着袁漠不放,袁尤氏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阿漠不会跟别的女人一走了之的。”冯初晴努力让自己冷静又冷静,“他没背工具箱,没拿衣裳。” “大嫂,我大哥真没有去镇上?”好不容易在镇上置办家业,怎么会舍得离开?袁旭觉得自家大哥根本就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而且,那天……那天的事情袁漠根本也是怒不可遏,燕妮和他绝不会有什么私情! “没有,没有,我说过很多遍了!没有!”冯初晴大声将心底的不忿吼了出来,在原地转起了圈子,实在是满心乱象理不出个头绪来。 “那……我们沿途找找吧。”袁旭想要再说出那天的情况时,被袁月踩了一脚,多年被袁月以亲情为筹码压制习惯的人再一次退缩了。 “都这么多天了,找又有什么用,我看还是报官吧。”冯初晴摸着衣角上的绣花,以手指尖绘过那繁复的花纹,总算是找回了一丝理智,看向袁旭兄妹两个的眼神带着嘲讽:“当真不是你们亲生的大哥,人不见了连找都不曾找过。” 袁旭身子一抖,欲言又止。冯初晴也顾不上多问,进房又查看了一番。 之前因着袁久方的态度,冯初晴和袁漠就打着在镇上长住的念头,房里基本没剩什么东西。两套衣服还是前些天袁漠带回来的,都好好的叠放在床头。袁漠习惯每日做完了活儿就把最紧要的锯子和刨子都收拾在一起放在身边,也好好的放在那里。 要真是袁漠真的打算自主离开,这两样东西他肯定会带着。就算是退一万步说,他真的是和燕妮私奔,这吃饭的家伙更要带着吧! 比起以上的猜测,冯初晴更愿意相信袁漠当天是打算去镇上接自己回家来着,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就没办法推测了。 景山村到景山镇就十多里地,一定是这十多里地里发生了什么。 从里出来,袁旭的效率也不慢,已经将里长和袁久春一家子给找来了,两厢将事情一说,便决定兵分三路。 着人去九陇县衙报案,这个冯初晴认识薛县尉,主动揽了工作;发动村民沿路找寻,袁久春立马就带了人出发;袁旭则赶紧去李家村找袁尤氏回家,毕竟她干女儿也一起不见的,燕妮的来路她知道,或许能提供什么线索。(未完待续) ps:感谢@懒猫11在新的一月继续粉红票支持,摁倒狂亲↖(^w^)↗ ... ... 138 人失踪了 139 死不见尸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39 死不见尸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绣妆》更多支持!薛县尉还算义气,冯初晴说了情况后立马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衙役陪她一起回了景山村。 此时,袁尤氏正在嘴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见到冯初晴搬了两个差役来才算是目露怯色。淳朴村民的眼中,衙役的威严可是比里长高多了,那可是“官”。 没想到冯初晴还能搬出两个“官”来,袁尤氏闪烁了几句就在老道的衙役面前丢盔卸甲。说出了燕妮其实并不是她的什么干女儿,只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后一起搭伙的人罢了。别的什么她就一问三不知了,老半天才蹦出个大概和捡到袁漠时戴在身上的玉佩有关。怎么有关?她又支支吾吾打死不说了。 不一会儿,沿路寻找线索的人也陆续回村,带回来的信息真是不容乐观。 村民的口述中,袁漠是在村口的时候被燕妮追上的,也不知道燕妮说了什么,袁漠的神情很震惊,但随即又加快的脚步往镇上走。出了村子七八里外就是大道,也有人见着燕妮和袁漠在大道那边拉拉扯扯。 反馈回来的消息让衙役很头疼,也让冯初晴的心有些沉。她和袁漠正是蜜里调油,别的不敢说,袁漠要是真的有什么是绝对不会连去镇上告知她一声也不曾。不知道燕妮究竟给袁漠说了什么,会让离得远远的村民也能看出他很震惊。结合袁尤氏的话来看,搞不好就是和她说的玉佩有关。 而后面村民指证的地方虽然是在大道,但旁边就是滚滚流的湔江水,再顺着大道往景山镇走慢慢人烟多了起来,却是没人看到过和袁漠、燕妮两人体貌特征相同的人了 她都能发现不妥。两个衙役一寻思也是起了疑心。哪个安心离家出走的人会不带银子不带换洗衣物的?当带着那些好奇心重的村民往最后看到袁漠和燕妮的地方走去。 在村民指证的地方看了许久,其中一个衙役拨开道路两旁有些压痕的杂草,发现杂草掩盖的地方是一个斜坡。面就是水流湍急的湔江水。 “你们看那儿!”有个眼尖的村民不一会儿就看到坡底有个和河岸颜色不对称的东西,远远看去有些像是衣服鞋子。 找来了结实的绳子。其中一个衙役被村民们拉着艰难地了斜坡带回来的东西。看到东西的第一眼,冯初晴就差点坐倒在地,那是袁漠的衣裳和鞋子!她绝对不会认错,衣服上有她仿造常满夏衣服标记绣上去的“蜀”字,鞋子只是普通的布鞋,但袁漠的鞋子很费大拇指那地方,所以他的鞋子冯初晴都会在鞋头上多包一层解释的细麻布。 看到冯初晴的反应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指指点点的就议论开了。说袁漠和燕妮殉情的有。说袁漠不要燕妮燕妮跳河袁漠也去拉的也有,甚至还有人说袁漠肯定是不小心跌去了,燕妮就跑了…… 不管什么说法都有一点很肯定!那就是袁漠已经落到湍急的江流中不知道被冲到哪去了。至于燕妮,这女孩本来就来得神秘无比,这时候的猜测就更多了。 冯初晴听不到这些猜测,伸手将两样东西捧在心口就肯定道:“阿漠才不会有事,阿漠的水性好着呢。”这话她也只有安慰安慰自己,身后袁家人已经开始哭了。人死为大,况且袁漠之前在景山村口碑还不错,当就有不少人跟着哭袁漠这个老实孩子。 “哭什么哭?我们阿漠才不会死!”冯初晴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对那个河找东西的衙役说:“差大哥,麻烦你们帮忙往找一找!” 湔江水流从这儿到益州弯弯绕绕得有上百里,这个工作量可就大了去了。要是每一个掉进湔江河的人都让衙门帮着找人得找到什么时候?要不是看薛县尉对袁漠还算尽心。这两个衙役可是甩手就走的。事已至此,也只有为难地表示,衙门资源有限,他们得回去请示了上峰才能决定。 没办法,衙役走了之后冯初晴只好拜托景山村的人沿着河流搜一搜找一找,袁久春也在村民里拜托。有几个人倒是没推脱地就往面找去。 薛县尉可是看的袁漠的面子,听衙役回了话,沉吟了片刻后只是让人给冯初晴带话说是职责之外也不方便。冯初晴无法,只得寄忘于往游去找的那几个村人。后来见着搜索进度太慢,干脆花了银子又雇了几个沿岸的村民帮着寻找。 因着冯初晴坚持没找尸体就不承认袁漠身亡。哪怕在衙门里把户籍记上个失踪也不出钱在村里摆酒办丧事。办丧事花的人力物力可是不一般,冯初晴不愿意出钱。袁久方夫妇两个自然不想花这个“冤枉钱”,干脆冷眼旁观冯初晴每日里跑上跑日渐消瘦。 十天过去了,除了在接近益州大河的闸口又找着一只泡得有些变形的鞋子外别无所获,景山村的村民早已经放弃了寻找回家忙秋收去了,只有冯初晴还坚持不懈地每天雇人去各个闸口查看情况,还打算连益州大河也一并寻去。 又是十天,离着袁漠失踪已经一个月了,袁旭几次到镇上都见着冯初晴日渐消瘦,心里头的内疚别提有多重了,终是抵不住良心的折磨,将家里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给冯初晴说了个清清楚楚,末了很是愧疚地以眼望地:“大嫂,别找了。那银子你还是留着傍身吧,你还有穗儿要养。” 这么多天过去了,冯初晴不但身形消瘦得厉害,就连嘴上都起了一圈燎泡。袁旭的建议让她想起了常满夏这些日子来在耳边的念叨,叹了口气,“你大哥我是要一直找去的,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可是没办法再找个一模一样的。逗趣堂的那些小玩意儿你都会做,今后你就买了木料在家做吧,做好了给我送过来,大嫂给你结银子。小月那儿你就让她好好在家跟你娘学做个贤妻良母吧,以后别往我这儿来了。” 袁旭也知道袁月这次独善其身有些伤了冯初晴的心,他嘴巴笨不会劝,只好僵硬地点点头,暗自在心里打算给冯初晴做的活儿没个少收个几文钱,也多让冯初晴留些银两。 说曹操曹操就到!袁旭前脚才走,冯初晴后脚便迎来了一位久未见面的客人:商洛! “你是送穗儿回来的么?孩子呢?”冯初晴见到商洛除了不耐,还有些戒备。 商洛左右看了圈冯初晴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绣铺,也不直接搭话,反倒是问了句:“听说袁木匠死了?” “你听谁说阿漠死了的?他不过是失踪了而已,我会把他找回来的。”冯初晴绷紧的神经一点也禁不住挑拨了,商洛不过轻飘飘一句,她就跳得老高。 “你不用管是谁给我说袁木匠的事情!我这里有一些关于袁木匠的消息,只是他要是死了的话也没什么意义,不知道是你是否有兴趣听上一听。”商洛眼中闪过一道算计之色,居高临盯着冯初晴,让她心里一阵反胃。 可是,在她心中,袁漠根本就没死!那关于袁漠的消息她是肯定要听的,“你会这么好心?” 商洛当然不会这么好心!穗儿如今都快成了商老太太的精神寄托了,连带的,商老爷和商夫人如今对这个听话懂事招人疼的孩子也疼爱有加,说什么也不愿意穗儿再回冯初晴身边吃苦了。毕竟,冯初晴和穗儿的亲娘之间还有那么深的龌龊。 商洛今天就是想落井石,用袁漠的消息换回穗儿的户籍! 之前冯初晴找寻袁漠时方崇光夫妇也来过景山镇,曾经和她说起过穗儿如今在商家过得挺好,小姑娘脸上的笑意也是一日多过一日。就是没有发生如今的意外,冯初晴都考虑过将穗儿还给商洛,穗儿在商家受到的关爱肯定要比在她身边的多。她以后必定会有自己的孩子,心里想的倒是一碗水端平,可是谁又能够保证一碗水就能端平了?穗儿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她也不想到后来弄得真的母女成仇。 想是这么想的,可是商洛这样的条件交换她实在不能接受。咬了咬唇,冯初晴别开了眼:“商洛,穗儿不是东西能拿来交换,我不会和你换的。我这就和你去商家,要是穗儿愿意,我就找崇光大哥把她的户籍过给你;要是不愿意,哪怕你现在就能把阿漠带到我面前我都不会松口的。” “你都不关心袁木匠的消息?你这个绝情的女人。”商洛瞧着冯初晴憔悴的脸庞,憎恨之还是起了一丝怜惜,“你放心吧,穗儿要是改了户籍只会有更多的好处。我祖母已经找了官府,若是穗儿户籍在商家,她会把她一半的产业都归到穗儿名,就算是你以为我是绝情的人不会对我孩子好,为着我祖母的这些银子,商家所有人都会待穗儿如珠似宝。更何况,穗儿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即使心里有些惊讶,冯初晴也没表现出来,不管怎样,还是问过了穗儿才知道!(我的小说《绣妆》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 ... 139 死不见尸 141 争夺房产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41 争夺房产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绣妆》更多支持! 到了医馆才知道,那男人的毛病不大,就是气怒攻心外带挨饥受饿,结果一出来,他媳妇就哭得肝肠寸断。 原来,夫妻两个原本是景山镇的人,膝只有一个女儿,二十多年前嫁给了景山镇一个落拓秀才,谁料秀才一朝得势竟然考上了举人,最后还被留在京城做了个七品小官。 起初呢,这当官的女婿还算不错,一再传信来邀请岳父岳母跟着去京城享福。夫妻俩一寻思吧,人家女婿爹娘还在,你一双岳父岳母去算什么?中途便只是去京城看了一眼。直到四年前,京城有消息说女婿的爹意外去世,秉着奔丧投奔的念头,只有一个独生女儿的夫妻俩还是收拾了包袱交代了家事往京城去了。 有重孝在身,丁忧一年放在别的官员身上本来是个倒霉事情,没想到夫妻俩的女婿竟然还有那点子官运,偶然一次竟然救了位大人物。孝期满了之后去吏部领差事得了个官升两级,直接就做了个六品的实权官员,帮着打理户部的一些纳税文书。 这可是个肥差,先不说官职大小,户部掌管天钱粮,那些个纳税的大户想要怎样省一些,那就是文书上关于产业的描述多少而已。一来二去的,便有不少人将主意打到了夫妻俩的女婿身上。送银钱、送宅院、送奴婢、送美人…… 真真是把一个惯常畏首畏尾的小人物给送成了成天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势利小人。夫妻俩在景山镇的时候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对人情世故总要通上那么几分,明里暗里劝了好几次女婿都不听,还因此远了夫妻俩的女儿。 当然,另外的缘故也是宅子大了,女人多了,这厮的眼界开了,就看不上从小地方长起来目不识丁的原配太太了,也不想想自己当年是怎么靠着岳父家的银钱赴京赶考的。 到了今年,夫妻两个又一次让自家女儿去劝劝女婿。谁料自家女儿竟然拿出了一百两银子。说是女婿感谢二位老人当年的栽培,让夫妻俩回乡好好养老去。当时没把一辈子把女儿当掌上明珠的夫妻两个给气得背过气去。 男人呢也是骨气,第二天把女儿孝敬的银两放桌上拉着媳妇就离开了京城。可惜,两人错估了一文钱逼死英雄汉的窘迫。就靠着他们身上剩的那点子银两。才走出京城五六十里地就花个精光。 拼着一路上给人做点小工、风餐露宿的。夫妻两个也没转身回京城去服软。关键是一路上到了吃饭的时候男人要么说吃过了,要么只吃了一点说饱了,结果到蜀郡的时候就落了毛病。也没银钱看病,还说回了家再说其他。 听那女人断断续续把话给说完,冯初晴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付清了看病煎药的银钱,还格外给了她们十两银子,足够回家生活一段时日了。 那妇人也不矫情,接了银钱忙道:“小娘子住在何处,家里姓什么,我们回去后找着老头子的徒弟一定想办法给小娘子把银钱给还上。” 又推搡了喝药后已经恢复了神智的大叔,嗔道:“你也真是的,还说要陪我到白发苍苍,你就说这样陪我的么,要不是这位小娘子心善,我看你就饿死在家门口吧。” “这不是都到了益州城吗,再怎么着,明日也能到景山镇吧。”男人虚弱地笑了笑,转向冯初晴,“让小娘子见笑了。” “没什么的,”冯初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这夫妻两个要是没遇上她指不定打着走路回景山镇的主意,反正都是景山镇的人,她事情办完正打算回去,带着一道也无妨,便问:“不知道大叔和婶子住在景山镇的什么地方,我也要回的,正好顺路一起去西城门那边乘马车。” “乘马车还是在西城门吗?”那大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有些低落,“我们的房子倒是在景山镇上,只是四年前走的时候让人见证送给了我徒弟,如今回去……唉……”想是京城亲生女儿绝情的态度让这位大叔对人性都失去了希望。 大婶倒是乐观得紧,“大木头那人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你还怕他不认你?” 不管怎样,夫妻俩还是决定和冯初晴一道上路,冯初晴便出五十文钱请了路边的板车拉了三人到西城门,开始考虑起高言娘的建议,是不是该添置个大件家具“马车”了,可是袁漠不在家,她还是提不起精神来。 路上一阵攀谈,冯初晴得知夫妻俩姓洪,以前住在济通镇,十二年前才搬到景山镇的。得知冯初晴住在景山脚,夫妻俩高兴极了,连声说是缘分,他们的老家也在景山脚,说不定还是邻居呢。 有着更近一层的关系,气氛都要好很多,要不是洪大叔精神不好需要休息,说不定还要聊得更深一些。 到了景山镇,冯初晴又不得不换了辆牛车,拉着三人沿中场的道路缓缓走着,大老远的,就瞧见远处自家房子的位置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没想到更激动的还是洪大婶,整个人都从板车上跳了去,大步往人群中挤进去。 “这……”冯初晴看看还迷迷瞪瞪没回神的洪大叔,有心想要追过去看看的,却又不好意思丢个病号。反正道路几乎被人群给堵死,冯初晴干脆请赶车的大爷将洪大叔背到了自家铺子对面的茶馆歇着,拉了茶馆门口的堂倌准备问个究竟。 “你拉我干什么……袁大嫂?!”堂倌自然是认得冯初晴的,正看热闹被人打搅正想发火就见着冯初晴那双因为痩越发大的眼睛。吞了口口水,语气就带着怜悯了,指着对面人群解释道: “幸好你回来了,你不知道那边为着你的房子吵得有多厉害。” “谁和谁吵啊?”之前冯初晴的就有想到袁家人可能回来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但铺子里就是看店的李嫂子和余三妹、四妹在,这三人的战斗力能和袁家人吵起来吗? “我听说袁大哥的爹娘要来收房子回去给袁二哥娶媳妇,看店的李嫂子说你不在,就要门;你公公婆婆就招呼人要强行进去,谁料袁二哥去中场那边找了你家里的一个亲戚来。你家那个亲戚也行,直接就带了你的两个哥哥嫂嫂来。两边的人在那边都僵持一午了。要不是县衙里派了两个衙役在那儿,这会儿都出人命了。”店小二口齿倒是伶俐,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给冯初晴说了个清楚。 冯初晴更困惑了,常满夏过来因为离得近。怎么那么巧自己的大哥二哥都在? 她却是不知道。冯正柏如今日子一日好过一日。冯正松的日子恰恰相反,一日不如一日,要不是冯处暑上学的银钱是冯正柏在帮补着。一大家子都得在家闲着等饭吃。这么一来,冯正松哪里甘心,干脆找冯正柏闹着要参股。 冯正柏也没把话给说死,只说股份还有冯初晴夫妻两个的,要是他们同意,分一点给他也无妨。冯正松夫妻俩就说许久不见没见冯初晴这个妹子了,领着一家子收拾收拾就要来景山镇,冯正柏怕这一家子胡说八道的,就跟着来了。 到了景山镇两人先找的常满夏,这才知道袁漠失踪的事。冯正柏都是先想着冯初晴得有多伤心,冯李氏却高兴地眉色舞,连声说早就听德禄嫂子说过冯初晴在景山镇是有大房子的,这子冯初晴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肯定寂寞吧,不如他们搬到景山镇来住,还能帮着冯初晴打理生意。 还没等常满夏和冯正柏为她的无耻汗颜完,袁旭就找上门来,很隐晦地说了袁家上门要强占冯初晴房产的事,并说了冯初晴不在家,怕事情要闹得不好收场。 常满夏之前曾经在冯初晴的引荐见过薛县尉,方崇光的名头也能唬唬人,一边跟在炸毛的冯李氏身后往冯初晴家赶,一面找人去县衙借人。 到了地方后,冯李氏和冯正松自然成了吵架闹事的主力,和袁久方夫妻吵作了一团。常满夏和冯正柏不好出去吵,但也坚决地站到了门口挡住想往里面冲的人。 衙役来了也没法子。第一,冯初晴如今不在;第二,袁漠如今还是“失踪”,怎么就能任袁家人收回房子。 冯初晴挤进去的时候正是袁久方和冯正松达成初步协议,两家一同入住,一家要后面的房子,一家要前面的铺子。 如此不要脸的行径顿时气得冯初晴脸都红了,木器店门口常年放着一张木凳子,她冲过去二话不说拿来就往正打算握手言和的袁久方和冯正松丢了过去,“都给我滚!阿漠只是失踪,会回来的,都休想占我半分便宜。” “妹妹,这怎么是占你便宜呢!你没瞧见你公公婆婆他们一家子的样子吗?你大哥这是为你好,不然别人以为咱们冯家好欺负。” “袁漠那短命鬼早就是该死的了,他死了,这房子不是该我们这养他二十多年的爹娘得吗?” 冯李氏和袁尤氏不约而同地嗤笑出声,发现对方说的意思都差不多,不由瞪向对方,异口同声又来了句: “你放屁!” “你们才放屁!这房子是阿漠的师傅让阿漠和我代管的,就算阿漠如今失踪,这房子的房契都还写着我的名字呢,你们谁都别想夺走。要是你们再在这胡说八道,我就报官说你们私闯民宅!”冯初晴看了一旁那两位衙役一眼,心里有些凉,又补充了句:“九陇县不成,我就去知州衙门,总有人要给我个公道。” 她个子本来就小,人又痩得脱了形,脸蛋尖尖的,一个人站在人群焦点处据理力争的样子是那么弱小,让一旁的常满夏心都快碎了,很想冲出去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愿意做她的依靠。可是,常满夏知道,现在他要是冲出去了,会有更多的脏水泼在她身上,到时候人言可畏,那才叫杀人无形呢。 冯正柏就没这方面的顾忌了,方才是冯初晴不在他不清楚状况不敢贸然插言,现却是能够站到冯初晴身后沉声对争吵的双方怒喝道:“你们都听清楚了吗?不管是谁,都别想趁着我妹夫不在就欺负我妹妹。亲家老爷,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妹夫死了,不知道谁来冯家报丧了,冯家又有谁在你家来吊过丧吃过丧酒?大哥大嫂,家里房子那么宽敞,你们要房子何用?处暑明年可是要考童生了!” 冯初晴差点哭出来,“二哥,阿漠只是失踪。” “哼,你倒是哄骗着老大把房子改到了你的名,可这样就行了吗?你口口声声说这房子是洪师傅留给老大的,有谁能证明?这房子明明就是老大挣银子修的,他虽然不是我们亲生儿子,我们可是把他当亲生儿子疼爱的,难不成他做老大的不该给我们养老?那好,我们也不多要,就前面铺子给小旭就行。”袁尤氏倒是精明得很,当年给洪师傅还有袁漠做证明的老人就那么几位,她事前给了些好处出去,早就体现出来了,人群中便有人指责冯初晴不孝敬还要给袁漠摸黑,其中就有灰溜溜被赶出去的牛大姐和她娘。 冯初晴正想反驳,人群中就跳出个妇人站到了袁尤氏面前,单手叉腰,另一只手都快戳到了袁尤氏的鼻子上, “你这个满嘴喷粪的女人也好意思在这里说你们心疼大木头,大木头六岁送到我家来的时候就身上一件破褂子,日后我给他做一件衣裳你回家扒一件的,弄得我后头都不敢让孩子穿好衣裳回家了,你倒是好,扒衣裳都到我家门口了。还有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大木头那灾星的名头就是你传出去的,你不是觉得他是灾星扔一家子老老小小跟人私奔了吗,怎么还好意思站在这儿咋咋呼呼?怎么,跟出去的那男人不要你了?又回来吃回头草?啧啧啧,你运气倒是好,袁久方都没另外找个?”(小说《绣妆》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 大章送上,补充昨天 ... 141 争夺房产 142 三年之后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42 三年之后 问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绣妆》更多支持!突然跳出来这妇人竟然就是和冯初晴一路回来那个,冯初晴都还没回过神来,刚才还帮着袁尤氏“作证”的牛大姐母女两个就像见鬼了似的叫了出来,“洪婶,你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和我们家老头子回来啊!刚才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要不是我和老头子想回来看看大木头,还不知道大木头两口子被你们这么欺负呢!”洪婶叉腰将那些个睁眼说空话的人一个个的都骂了回去,这才回头对冯初晴友好一笑, “我和老头子还说谁那么好运道能有你这么个可心的媳妇,没想到好运的是老头子那木头徒弟。” 冯初晴也没想到洪大叔夫妇就是袁漠经常心心念念的师傅师娘,她的运气还真好。 有洪婶这个房的正牌主人出面,袁尤氏这样的人就只有迅速退散罢了,冯初晴没有承认袁漠死去,他们正好懒得花银钱去办丧礼。 冯正松和袁李氏被冯正柏和常满夏连推带哄的也弄走了,现场的人给洪婶打了招呼后一个个的也散了,这边的街坊邻居大多都还是很卖洪师傅夫妻面子的,毕竟人家有个在京城当官的女婿。 人潮散去,冯初晴和洪婶连忙将洪大叔扶进了门,没等冯初晴开口,洪大叔首先便表了态:他们两人当年是把房子留给袁漠媳妇的,如今也是。要是冯初晴有心孝敬他们,就给他们一间子住,要是冯初晴觉得两个人累赘。他们立马转身去别的地方讨生活。 冯初晴正为着逗趣堂每月需求的那些木器玩具焦心,家里也缺个主心骨,像今天这种状况。雇佣的李嫂和余三妹、四妹两个小姑娘是顶不了大作用的,要不是袁旭还有几分念旧的情面搬来了常满夏又弄来了冯家人。还不知道铺子和后院要被祸害成什么样子。 两厢一说,皆大欢喜。冯初晴有了这踏实的后盾,又将精力全都投向了寻找袁漠的事情上头,这一天终于是在往来九陇县衙门的时候晕倒在地。 待得悠悠睁开眼睛的时候,守在身边的是神情奇怪的常满夏,抬头看了四周的环境,冯初晴犹如身在梦中,“这儿是哪?满夏哥怎么会在这边?” “这是九陇县的客栈。你晕倒了,衙役通知的我。”常满夏拧紧眉头,语中带着责备,“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袁漠已经死了,你就别自己骗自己了!” 其实找了这么多天,冯初晴又何尝不知道袁漠凶多吉少,可是一日没见着袁漠的尸首她就不甘心,总觉得袁漠还活着,只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见冯初晴不搭话,反倒是将身体转向了墙壁。常满夏颓唐地捶了床柱子,“初晴,你要是愿意。我来照顾你行吗?”其实常满夏自己都已经知道了答案,冯初晴是个重情的人,对袁漠的不离不弃便能看出她性子中的坚毅,可常满夏知道,有些话必定是要说出口的,不管结果如何,总要去面对。 “满夏哥,你只是我的哥哥,这一点不会改变的。”冯初晴闷闷地回答。她也想找个人依靠,但绝对不是常满夏。感情的事情就是这么玄奥,喜欢就是喜欢。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这个答案在常满夏预料当中,苦笑着抹了一把脸,他拖了跟凳子坐到了冯初晴的床前,“我也知道,要想变早就变了。可是你要找到什么时候?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成天就奔走在湔江沿途?” 如今的九陇县衙早已经不派人帮着冯初晴寻找了,就连她出银钱雇佣的那几人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的根本没尽心。 “难道就不找了吗?”可是冯初晴就是觉得袁漠还差她一个解释,说好的隔几天,怎么就这么久。每天她只要闲着,脑海里就会出现袁漠憨憨的笑脸,叮咛她要等着自己归来。 “你不为自己想想,总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吧。”常满夏当年不就为着常守信振作起来的么,他相信,为母则强,更何况,冯初晴本来就不是弱者,只是走到了死胡同了而已。 “孩子!”冯初晴猛地翻过了身,“满夏哥你说什么?” “你有喜了,但忧思过度,怀相不是很好。”常满夏将大夫的话原封不动地送给冯初晴,希望她能够恢复以往活泼开朗的样子。 亲口说出心爱的女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是一件残忍的事,常满夏无力地理了理衣襟,起身走到门外,望着秋日阴霾的天空长长吐出一口气: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孩子?!”冯初晴摸着依然平坦的小腹,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许久许久,常满夏都在门外站得不耐烦了,背后终于响起冯初晴虽然虚弱,但精神头还算不错的要求:“满夏哥,我有些饿了,能请你帮我叫点清淡的吃食么?待我用了饭,咱们一道回景山镇吧。你放心,我会好好对自己的。” 重新回到景山镇的冯初晴撤回了找人的托付,但同样没有听洪婶的建议给袁漠办个丧礼弄个衣冠冢什么的,她不想告诉自己的孩子:你爹死了,你是遗腹子!她宁愿告诉自己的孩子,你爹去远方做工了,攒钱给宝贝买你要的任何东西! ————三年后——— 蜀清绣铺已经成为了益州绣坊中的行业翘楚。作为老板娘,冯初晴的绣品已是价值不菲,可惜每年她倾注在孩子和徒弟身上的心血太多,最多会有三幅她亲手完成的绣品流出,一旦上市,必定是不五百两银子的高价。 三年的发展,绣铺主要的产品就是仕女扇,其余周边产品也是开发出来不少。绣娘主力是余三妹和四妹,洪婶和李嫂子后来又帮忙介绍了几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学了蜀绣中最基本的针法,应付平日里来景山休闲避暑的人绰绰有余。 秋收后,人们普遍都闲了来,景山春夏季游人如织的现象暂时歇了来,中场到景山的道路一片静谧,可突然,一阵小孩子嘹亮的哭声打破了这条街的沉寂。 “爷爷快救救我吧,我娘要打死人了……”一个圆滚滚胖嘟嘟的白嫩小孩儿从绣铺连滚带爬的进了隔壁木器店的店门。 对门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茶馆老板捋着山羊胡呵呵笑了出声,招呼里面打瞌睡的堂倌出来看热闹,“小三子,咱们赌五文钱呗,看冯娘子能不能打着嘟嘟。” “掌柜的,这个咱们还是不赌了吧。要不然我赌打不着,你押能打到?”堂倌捂着腰间装零钱的包裹坚决不上当。 冯初晴家的小包子嘟嘟自从学会了走路,对门就时常会出现冯初晴要打孩子,嘟嘟要逃命的哀求声,可是这样的声音都持续了一年多了,也没见冯初晴什么时候真的打在了孩子身上。 果然,小胖墩声音刚过,木器店里的洪大叔就首先奔了出来,堪堪将孙子给抱到了怀里,“你娘在哪呢?爷爷在,她不敢打你。” 绣铺门口,冯初晴一边小心地让洪婶让开,一边拿手里头的竹鞭指着儿子,“洪宝儿,你给我来!” “初晴,嘟嘟知道错了,说两句就成了,你可别动鞭子啊!”洪婶一边给洪大山使眼色让丈夫抱着孩子先躲开,一边伸手去夺冯初晴手里的鞭子。笑话,小宝贝都叫“洪宝儿”了,她才不舍得被冯初晴教训呢! 嘟嘟是洪宝儿的小名,生他的时候冯初晴因为骨架小甚为凶险,没想到生来想要上户籍的时候袁久方苛刻着要收银子,冯初晴一气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孩子的户籍放到了洪家,跟着洪大山姓。乐得洪大山夫妇眉不见眼的,成天两口子就把孩子带在身边比什么都宝贵,日子也过得更有滋味了。 冯初晴也不想暴力教育啊,可是嘟嘟这次做得实在过份了些。人常满夏好不容易遇上个合心意的人准备成婚,嘟嘟这孩子竟然把她给新嫁娘做的嫁衣以及床上用品拿剪刀给剪花了还全都塞到了他的小床底,这才两岁多点的孩子,怎么就这么皮呢? “干爹、干娘,这次是嘟嘟做得太过了,必须得让他知道痛。”冯初晴这次没有妥协,说什么也要给孩子一个教训。 “呜哇……”要说刚才都还是装哭的嘟嘟,这子可真的是掉了进豆子,抹着泪控诉道,“娘要帮坏人抢满夏伯伯,以后守信哥哥就没人疼了……” “嘟嘟不哭,嘟嘟不哭。初晴,你快进去看看剪掉的地方严重不,能补吗?嘟嘟这儿我和你干爹会教训他的。”看到向来坚强的小男子汉真的掉了金豆豆,洪大山两口子心疼得不得了,洪婶连忙指使冯初晴进去收拾残局,就想把这件事给抹去。 其实冯初晴听了嘟嘟嚷嚷的原委已经不生气了。这孩子喜欢常守信得紧,洪婶和李嫂子说话也不怎么避忌着孩子,想必是说了什么后娘之类的话被这小子听了去,联系到“灰姑娘、白雪公主”这类有了后娘的凄惨境遇在为常守信鸣不平呢。(小说《绣妆》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 142 三年之后 143 要去京城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43 要去京城 问 三年了,冯初晴身边除了多了个常常让人哭笑不得的嘟嘟外没有太大的变化。余三妹嫁了本镇一个殷实人家,可她还是喜欢每日里来铺子上工;余四妹才刚刚满十三,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常满夏去年终究还是拉着冯正柏和冯初晴正式结拜成异姓兄妹,开始接受家里的安排相亲,今年夏天时定了卢的一个远房堂妹,腊月初二便要拜堂成亲了。守着蜀锦工厂和蜀绣大家,新人所用的东西自然不用格外采买,只是没想到还不到三岁的嘟嘟竟然会拿剪刀毁了新嫁娘的衣裳。 嘟嘟人小,用力虽然不大,可好好的一件嫁衣被绞出零零碎碎数道伤口来也不成样子了,多看一遍,冯初晴又想回头揍那小子一顿。 “师傅,重新做一件吧,我都把衣料好了,你看是你亲手绣花还是我来?”瞅着冯初晴眼神不对,余四妹连忙伸手将嫁衣给收到了自己手里,“这件衣裳本来就宽大,把嘟嘟剪破的地方裁掉也能做一套小个子人的嫁衣了,师傅也莫要太责备嘟嘟了。” 不到半个月时间,想要做精细一点一个人根本就不成,这位卢小姐冯初晴是见过两次的,也是爱牡丹之人。两套新人衣衫她都选择了牡丹为主元素,到时候穿出来看着也喜庆好看。现在只得退而求其次,把那从裙摆蔓延到肩膀的牡丹修改得简单一些,她和手艺好些的余四妹一起动手,希望能赶上腊月初二的婚礼。 还说嫁衣做完了趁此机会去一趟益州城看看穗儿的,这子……,冯初晴又开始磨牙,惹得都跑到门口的嘟嘟身子一缩。快地跑向了外头,“舅舅啊,嘟嘟不敢进去。” 原来是去年就将生意做到了蜀郡去的冯正柏回来了。冯初晴心知必然没法子教训嘟嘟那混世魔王了。只得擦了擦手,叮嘱余四妹先将水袖和裙边上的蝙蝠纹绣了。转身去了待客的正厅。 冯正柏正拿从蜀郡带回来的点心喂给嘟嘟吃,嘟嘟小小的身子躺在舅舅怀里只管张嘴,气得冯初晴一瞪眼。 “初晴,你别瞪孩子啊!”虽然冯正柏家这两年又添了两个孩子,可不知道是舅舅见外甥特别亲还是什么缘故,他疼嘟嘟完全是没条件的疼,连冯初晴瞪一眼都不成。 没办法,冯初晴只得转换了话题。“二哥这次回来能待多久?怎么不见二嫂和侄子们,我这里又出了几款玩具。” 冯正柏这次东山再起可没有贪功冒进,一步步稳打稳扎,才刚刚在蜀郡和常满夏弄了一家集线庄和布庄为一体的类似专卖店的地方。为着这一处冯初晴戏称“旗舰店”的地方能够顺利打入蜀郡高层市场,冯正柏可是去年就连家带口搬去了蜀郡,如今总算是站稳了脚跟,取得了蜀郡布业的一席之地,连蜀郡王府都会从旗舰店里选购蜀锦和丝线。 “小雪还在吃奶,眼天气转冷,你二嫂怕孩子们受凉。怕是要等到满夏哥成亲的前两日才会到家。我今天来是有事情找你。”冯正柏留了小胡子,看着成熟稳重了许多,一身藏青色蜀锦长袍衬得人精神了不知道多少倍。拍了拍嘟嘟的肉/屁/屁。冯正柏将点心包都放到嘟嘟怀里,叮嘱他拿出去和余三妹、余四妹一起分享。 孩子前脚刚出门,冯正柏就正了神色,“初晴认识蜀阳县主?” “蜀阳县主?谁啊?”一听就是高大上的角色,冯初晴自认没那么大本事认识这样的大人物。再说了,依着她的性子,也不想去巴结这些大人物。 冯正柏摸了摸小胡子,这才惶悟,忙补充道:“就是蜀郡王家长女。两年多前进京被册封为蜀阳县主,听说嫁到了京城里的一个什么伯爵府上。” “钱诗!”这么一说。冯初晴想起了到过年时就会跟着景彩虹到自家住上几天的钱俊小盆友,他家那个喜欢小动物都快入魔的姐姐不就是进京嫁人去了么。微微摇了摇头,“蜀阳县主只是三年前在我这儿学过几日刺绣,说认识还真的谈不上。”就钱诗成天鼻孔朝天的样子,冯初晴可不觉得自己能入贵人的眼。 “那就怪了。”冯正柏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密封的信件,“那她为何要专门给你写了一封信。” 这还真是怪了!冯初晴也不避忌自家哥哥,打开信一目三行看了去,完了眉头皱起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钱诗的性子不服输,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趾高气昂。从冯初晴这儿掏过去的简单绣技和另辟蹊径的十字绣绣法哄哄成天矜持贵气的宗妇们倒也罢了,遇上真正识货的人可是要露了馅儿。 前两年在皇宫里被拘着学规矩没什么机会生事,可开春成亲后问题就来了。绣了几次东西被人夸赞捧了几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后来遇上比她地位高的某郡主讽刺了几句就忍不住反驳了回去,还说人家手里的团扇都是她师傅绣的云云,意思就是“你把我师傅做的团扇当成宝贝,然后说我刺绣不好”;直说得对方面红耳赤要拿绣娘开刀。 再巧不过的是,那位绣娘是一位苏绣绣娘,正是当年被吴桐和商洛重金请来和冯初晴打对台官司那人她师姐。这位师姐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在皇宫内造府的师傅,但也比商洛他们找的那个要高明许多。 可惜的是,这绣娘为人很是虚荣。之前郡主看中了一位侯夫人手里的扇子图案精巧,回来便要她照着绣上一把。可是侯夫人团扇上的是难得的双面异色绣,这绣娘是怎么都绣不出来的。 可郡主娘娘大把银子专门养着个绣娘是什么用的?要是这点子事情都搞不定,人郡主还养你干什么!思来想去,这绣娘便拿了自己一副大型绣品去了京城里这几年专门卖各种精致绣品的上品坊换了一把扇子,回来谎称是自己绣的交给了郡主。 这把扇子比那位侯夫人的双面异色绣还要精巧,乃是三异绣,不但双面的颜色不一样,就连图案都不同。一边是荷花,另一边却是山水画,在冯初晴出手的绣品中也属难得的珍品,要不是扇面无需太大,冯初晴才懒得费这么大劲。 钱诗之所以认出来,还是因为这样的构图她曾经在冯初晴那儿看到过,她没本事绣出来,不代表她就不上心。况且冯初晴的出手的东西还有一处隐秘的记号,钱诗注意到了郡主的扇子,自然会留意上面的标记,一不小心就认了出来,还当着不少人的面了郡主的脸面。 钱诗倒是出了一口恶气,那绣娘却是差点被郡主娘娘给打死;幸亏临时想起转年二月十九就是太后娘娘七十岁寿辰,郡主还要靠着她给太后做一套万寿服的礼物呢,千求万求总算求得了一线生机。 争宠还在继续,钱诗听这绣娘要给太后绣衣裳,立马就想到了冯初晴,要是在这个事情上再压郡主一次就太好了!所以,立马修书给冯初晴,让冯初晴赶紧给太后准备礼物,到时候她领着冯初晴去给太后献寿礼去。 “这个……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冯正柏看了信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按理说,能给太后娘娘献寿礼肯定是个出头的机会;可是钱诗信里面的口气竟然是坚决要把那位郡主娘娘给压去。想都不想一,她不过是一个县主,怎么和一个郡主争胜?败了,冯初晴肯定吃挂落;胜了,那位郡主会不会找麻烦啊! “要不,我托词说病了还是不去了吧。”冯初晴可没什么争强好胜的心态,一身火爆脾气又被嘟嘟那小子给折磨得没剩多少,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不去会不会又得罪了蜀郡王府?”冯正柏又说了信是郡王妃亲自交给他让他转交的。这两年郡王妃对冯家可说是照拂良多,要是郡王妃有心维护,这封信也到不了冯初晴手上! 又想了想,冯正柏也没更好的办法。左右离着常满夏那边不远,兄妹两个草草收拾了又找了常满夏。常满夏毕竟要见识得多些,仔细把信件看了几遍后道: “从信上看来,这位郡主应该也不是多有权势,一个县主对她叫板也不过是拿人出气而已。倒不如初晴你趁这机会好好露把脸,让世人知晓除了苏绣外还有别的惊世之技;我这边有新出的几匹蜀锦不论花色还是布质都属上品,正柏那儿也有准备交给卢大哥的丝线,咱们暂时扣来,明年带去京城,要是情况不对,就用这几样充数也无妨。” 顿了顿,常满夏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沉吟片刻便做了决定,“成亲后我怕是要去一趟京城,不如初晴你就同我一道上京,路上也好多个照应。” 卢既然将堂妹都嫁给了常满夏,又岂会再卡着常满夏蜀锦的销路,之前便递了话,卢家那位在皇宫当管事太监的大哥有心给常满夏的蜀锦指一条好的销路,对方只在每年的过年前后在京城,常满夏是必须要亲自走上一趟的,倒是正好顺路。(未完待续) ... 143 要去京城 144 那山那谁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44 那山那谁 问 常满夏打算在年前到京城,好好修整之后才能更好应对未来的生意伙伴,给人一个好印象。 常卢氏和他新婚燕尔,这也算是冯初晴所说的“蜜月之行”了,只是若没有冯初晴一大家子,常卢氏会更愉快的。 蜀郡离京城不算太远,一路官道倒也太平。路上冯初晴几乎没出过马车,一针一线在绣一副能够送到太后面前的绣品,就算不是为钱诗争那一口气,她也要试试如今自己的蜀绣技艺到了哪一步,此次之后不知道蜀绣能否在苏绣一支独大的大庆朝争得一席之地。 越往京城走天气越冷,终于实在年三十这天,长长的队伍才算是踏入京城。在城门口验看身份文牒耽搁来就从清晨到了傍晚。 洪大山夫妇俩还有女儿女婿在京城,虽说上次负气而回,可这一走就是三年多,毕竟是亲生女儿,再大的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常满夏和常卢氏那里有卢的亲笔信,只消拿了信件去卢总管在京城的住处便可。 几人一合计,进城后冯初晴母子两个便暂时跟着洪大山去他女婿高家住着,以后究竟住哪还要等年初六后见了钱诗做最后决定。 说是分开走,岂料进城后招凑上来的帮闲一问话,可真是瞧了;高家和卢家都住在皇宫西城门外护城河边上的锦绣西南街,不过一个是乙字巷,一个是丁字巷,中间隔着一条街而已。 这倒是好。几个帮闲乐得轻松拿钱,饮者诸人往那边走去。京城风气要比益州城开放些,冯初晴撩开马车帘子四看去,虽是傍晚,进出城的人也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乘坐马车的,有靠着腿走路的。一派繁华兴盛之像。 “几位客人有所不知,要不是今儿是大年三十。这路上还得更拥挤一些。你几位遇上我们哥几个是找对了人,待会儿宫里会在前面点兵场燃放烟花,要是遇上那不开眼的从那边把你们带过去保不准就给隔在半路上连年夜饭都甭想吃到。”跟在冯初晴和嘟嘟这辆马车边上的是个瘦小的小伙子,目测年纪不会超过十八,时不时就凑到了冯初晴窗子边上说上几句。 沿着护城河的一圈都是锦绣街的范围,能在那边建府的可不管大小都是个官,这些帮闲的人也是想尽量混个眼熟什么的,以后少不得能够多挣些银钱。 到了京城。冯初晴可没精神继续针走线了,倒不是街面上的繁华扰人,实在是嘟嘟这小子醒了以后好奇心太甚,问题是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不管冯初晴回答个什么,他都会紧接着挖根挖底地问为什么,弄得她精神都快崩溃了。 这帮闲的小子上来倒是正好,冯初晴干脆就帮嘟嘟在窗口垫了张凳子,抱他上去,“嘟嘟。你看娘亲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你问这个大哥哥吧。他啥都知道。” 可怜的帮闲小哥,因为一时最快,这子成了嘟嘟这鬼灵精的专属答疑师。一会儿“为什么楼会那么高?”、“皇上为什么会住高楼里?”、“皇上真有钱,要给臣民放烟花,他钱哪来的?绣花还是纺布?”、“皇上无所不能,那他能帮嘟嘟把去很远地方干活的爹找回来吗?”…… “%……”面对嘟嘟时而离谱时而天真的问话,帮闲小哥嗯无言以对了,只好转头装作看到了有人挡路非快和人换了位置。 “嘟嘟,娘不是和你约好了。等你长到处暑哥哥那么大,并且考上童生。你爹就拿着银钱回来了吗?”冯初晴心里一刺痛,深埋在骨血里的思念又被人勾起。而且还不能发火的那种,说不出的憋屈。 “那我要多吃饭快快长高长大,爹就回来了。”嘟嘟再次趴到车窗上没在多说,别看他年纪小,他知道的可多了。不能在娘的面前提到爹,提到的话娘的眼睛就不亮了,那样他的心就会疼。 “嗯,”冯初晴欣慰一笑,伸手帮儿子理了理头上毛茸茸的帽子,顺道捏一捏他多肉嫩滑的小脸蛋,望了眼儿子心念念盯着的糖人儿,打算过两日出来一定要给他买上一个。 温馨的母子俩转眼就转过了正街,隐入大街小巷之间。殊不知在马车刚刚转弯那一瞬,路边酒楼二楼窗口一个人“呼”的一声站起来就要往楼跑,不过旋即被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人给扯住了衣袖,“英王殿,你要去何处?信王他们可就要上来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被中年人抱住的男子二十多对,生得虎背熊腰,身上穿着玄青色暗纹蜀锦长袍,方正的黝黑脸上,一双眸子黑沉得吓人,紧紧盯着马车转进去的街口不放,许久许久,才松开捏紧的拳头,挠了挠后脑勺,“兴许是看错了,她怎么会在京城!”而且还带着个孩子。 “我的英王诶,奴才求您莫要挠后脑勺了,就刚才那样子,挺好,真的!”那中年人都快愁死了,“都三年了您怎么都改不掉这坏毛病,要是被大管家看见了,非得捶死小的不可。” 英王抿了抿薄唇,把手放到了腰侧捏紧,“不管大管家什么时候到京城,年后皇祖母寿辰之后本王都要去一趟蜀郡益州城。” “得,大管家也说了,只要此次进京面圣您表现好了,不管您去哪我们都不会阻拦。”中年人只求英王待会儿莫要被他那些个堂兄弟笑话即可,以后的事情,还是等大管家回来再说吧。 说话间,酒楼底又是一阵喧哗,陆续上来了不少随身带着侍从的锦衣男子。此处地处京城中心位置,离着点兵场隔了两条街,正是观看焰火的最佳地点,每年都会有人花大价钱包附近的酒楼通宵畅饮。 英王虽然是皇帝的亲侄子,但他只是个驻守蕃地的亲王,这个时节也是没资格去皇宫专门的观礼台和帝后同欢的。只能和数个同他身份相似的堂兄弟在这儿聚聚,等到第一波焰火过后,太子会带着几位皇子再来联系亲情友情。 天家无真情,平民百姓家难道就情意绵绵了吗? 高文正如今是正六品的户部主簿,门楣上红底黑字的“高府”在大红灯笼映衬庄严肃穆。送到了地方,帮闲们拿了赏钱早已经离去,洪大山让门房进去通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就算高家门庭再大那也该有个回音了吧? “干爹、干娘,定是姐姐姐夫过年时节有些忙碌了,难免慢了些。”冯初晴偷偷给嘟嘟塞了一嘴的细碎糕点,免得这孩子因为又累又饿吵闹起来,抬头轻声安慰了脸色极为难看的洪大山夫妇。 “初晴还是别给她们找理由了,这府邸走圆了也不到一亩地,就是转一圈也该出来打个招呼了。”洪大山夫妇在高府住过两年,自然清楚里面布局得很,再怎么变化也不至于扩院子。 “老头子,要不然我们走偏门进去吧,那边应该没锁。”到了京城,洪大婶的脾气收敛了很多,就和冯初晴到了嘟嘟面前似的。 洪大山听这话就怒了,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我就不信这京城连家客栈都没有,先住上些时日,晚些实在不行少不得去求满夏一声。”常满夏那边,据说卢昌的是个三进宅子,平日里他在宫里当差,那边就只有一对老夫妻守着房子,要多住几个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洪老爷,我们太太叫你们进去呢。”正在这时,刚刚进去报信的门房拖拖拉拉的走了出来,倚在门框上也不说来帮忙将马车往里头赶,更别说殷勤地上前来帮忙拿东西了。 洪大山气得吹胡子瞪眼,冯初晴不由庆幸刚才常满夏给她们留了两个赶车的小厮,伸手拦住了洪大山,从袖里掏出了两锭足有五两的银锭子亮晃晃地交给了两个小厮,“两个小哥辛苦了,劳烦你们帮我把带来的礼物都拉到我义兄那边放着去吧。顺道找个帮闲的帮我们去客栈租个小院子。” 高家的门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瞅,洪大山等人虽然风尘仆仆的样子,那精神头和身上的穿着打扮并非几年前那个寒酸模样。特别是冯初晴,水灵灵一个人,为了面子,水灵灵的一个人头上还特意寻了根赤金簪子插上,就是怕当官的高文正狗眼看人低。洪大婶也不差,手腕上明晃晃的金镯子这时候才在袖子底露出了真身,真是悔死了几个月也存不五两银子的门房。 “怎么能让洪老爷您们住客栈呢,好歹高家还是太太在当家。”门房这子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冯初晴袖子里还有没有银子掏出来,可惜让他失望了,冯初晴只是转身将马车车辕上的嘟嘟抱到了地上牵着,拎了个小包袱就跟着洪大山夫妇进门了。 “两位小哥,要我帮忙不?”门房没有引路的职责,想着大年三十了也没什么事了,倒不如找几个酒钱,当即便腆着脸往套车转身的常家小厮奔去。(未完待续) ps:感谢@懒猫11承包了我的粉红票区域,接受爱瑷的膝盖吧 ... 144 那山那谁 145 初一玩雪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45 初一玩雪 “爹、娘,你们不是说回乡不管我这个女儿了吗?还是……银子就用完了啊!” 高洪氏不过二十六七的年纪,此时看上去仿似过了三十,满头金银珠翠堆积也掩盖不了满身的疲惫,说到银子用完了之时,那不屑的眼神就往冯初晴和嘟嘟身上瞟,就好像银子都贴补给了冯初晴的似的。 “女儿,你连你爹娘身体怎么样,这几年过得好不好都不问一声,一来你就说银子,就像是谁欠了你似的。”洪大婶被女儿这态度给气得就差没跳起来,“三年前那五百两银子我和你爹可是分文未动。” “没动?不会吧。”高洪氏一脸怀疑的样子并不像作假,洪大婶自然也不想把女儿想得无可救药,忙补充道:“你不是让你那贴身丫鬟双喜给我们送来的银子吗,我和你爹根本就没动,讨饭回的益州你爹差点没饿死,要不是运气好遇上木头家媳妇,你都不知道这辈子还能见着我们老两口不。” “这贱婢,难怪你们走了之后没多久她就说家里人来赎她回去嫁人,我还可怜她来着多陪嫁了几两银子。”高洪氏虽然算不上什么孝顺,但对自己爹娘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咬牙切齿发了一阵火让人想法子去追双喜的落。想了想,还是让厨房又置办来了一桌像样的酒席。 可惜高文正他一点都不给丈人面子,高洪氏找了人去请两三次也不见人过来,只得怏怏作罢。 耽搁了一天总算吃上了热饭热菜,洪大叔也松了一口气,陪着吃了一会儿就把眼神往外瞅,还是洪大婶理解他的意思,搁了筷子问道:“女儿。怎么不见外孙和外孙女过来,好歹也该来渐渐舅母和表弟啊!” “娘,贤哥和雪儿这时候都已经歇着了。”高洪氏为难地动了动身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在说谎话,可能她也觉得不好意思。又低声补充了一句,“爹、娘,出嫁从夫。” 气得洪大叔端了桌上的酒盅一饮而尽,“好好,如今你们倒是看不上我们这些泥腿子了。” 高洪氏也不正面搭话,转移了话题,“爹、娘,你们这次不是卖了祖产来投奔我的吧?木头呢。他难道不给你们养老送终。” “大姐,你还不知道吧,阿漠都失踪三年多了,多亏了有干爹干娘在,我和嘟嘟才能安然过日子。”冯初晴是故意要这么说的,这大姑姐给她的印象一点都不好,自家亲爹娘这么远来了没嘘寒问暖不说,那态度倒像是怕谁家穷亲戚上门投靠似的。她冯初晴虽然不才,但怎么也算不上穷亲戚啊,你看不上我也就罢了。别看不上你亲生爹娘,你不稀罕,稀罕的人多了去了。 果然。一听到冯初晴的话高洪氏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虚假的微笑都再难保持,“你们大老远地赶来也是辛苦了,还是先歇着吧。大过年的府里人来人往的你们别胡乱走冲撞了贵人,待得大年后爹娘要是不适应京城里的生活,我找人送你们回乡去。” 高洪氏留了两个粗使丫鬟在这边小院子侯着,连多说一句都不曾就带着人回了小院。她前脚先走,洪大伸后脚就抹起了眼泪,“初晴。你别怪你大姐,她日子也辛苦。” 洪大叔也是一脸郁郁。“苦什么苦,还不是自己作的。大过年的你也别抹泪了。你看把嘟嘟吓得。” 冯初晴顺势将嘟嘟交到了洪大婶手中,“干娘就别伤心了,初晴知道大姐也是身不由己,您和干爹要保重身体。” “奶奶不哭哭,嘟嘟逗你笑。”嘟嘟这小子故意做着鬼脸,引得洪大婶发笑。 这个小院子还是之前洪大叔夫妇住过的,格局什么的没什么变化,就算是千般不愿,好歹高家也是六品京官门庭,院子虽小五脏俱全,除了两个使唤的粗使丫鬟,院子里还有个守门的老婆子。 那老婆子还认识洪大婶,知道是大年三十,给里烧了一盆炭火,还送了些零嘴上来。可是累了好些天的人怎么会有精神守岁,依着洪大山夫妻两个现在的的状态又有什么心情守岁,只得草草收拾了各自回睡觉。 再来说高洪氏,回到了正中间的主院时,儿子高松贤和女儿高雪并没回睡觉,见她回来都涌了上来,高松贤是老大,刚过了十一岁生日,毕竟大些,对洪大山夫妇还是有些印象的,巴巴便问道:“娘,外公和外婆身体还好吗?你怎么不让我和雪儿去看看他们两位。” “娘,我听四喜说外公和外婆还带着人来,老家里还有谁啊?”高雪理了理过年做的新衣裙,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高洪氏扫了一圈里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松贤,你爹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有个在乡做木匠的外公,这样以后不好给你和你妹妹议亲的。” 高文正在三年前洪大山夫妇走了之后接着就纳了两房妾室,家底子可都比高洪氏好多了,幸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房妾室在高文正面前虽然受宠,却是一个都没怀上,高文正也不知道知悉了什么,对高洪氏生养的一双儿女分外的看中,也正因为此,出身低性子软长得也不好看的高洪氏才能一直稳住正房太太的位置不坠。但也同样因此,高洪氏反倒是觉得有愧于心,对高文正就越发唯唯诺诺起来。 大年三十,高文正随后也来了正房守岁,听说丈人丈母娘来了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嘱咐儿女没事别去那个院子凑,估摸着要不是大过年的,他都能给银子把洪大山夫妻俩还有冯初晴给打发出门去。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不管是京城还是益州都有出门游百病的习俗。洪大山他们住的这个小院有一道门能开到锦绣后街一个小巷子里,一般都是巷子里各家奴仆出入的道路。冯初晴倒是管不了这么多,第一次到京城,说什么也是要带着嘟嘟出门游一圈的,见着洪大山夫妻两个兴致不高,便只带着嘟嘟,给了一个叫小桃的粗使丫鬟一两银子让她陪着上了街。 得了银两的小桃自然殷勤,走出门后就帮冯初晴指了方向,介绍了锦绣大街各个小街道、小巷道的名称和功用,径直带了母子两个来到了昨晚上放焰火的练兵场。 练兵场就在皇宫内城的护城河外,隔着护城河便能见着内城第一重围墙上高高的台子,往里走越来越高,竟好像是看不到尽头似的。 见着冯初晴张望,小桃低声道:“听说皇宫有九十九重院落,每个院落又有九进房子,咱们的皇帝陛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睡觉,谁都找不到。” 冯初晴暗笑,这样算起来里面不知道还得有多宽,不过她和小桃都没进去过,真正什么样子可不知道。笑了笑,权当是个笑话听过,也便问起了钱诗信里面提到的燕南伯府。本来没指望小桃这样的粗使丫鬟知道的,谁料这小姑娘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平日里想必也是个喜欢听八卦的人物。 她不仅知道以军功起家的燕南伯府就在锦绣东街那边,还知道燕南伯领着朝廷二品爵爷的俸禄,比起她们家高老爷来简直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说了这些,小桃的眼神不由闪闪发亮:“莫非冯娘子你认识燕南伯府上的谁?” “我有个姐妹听说在燕南伯府里当丫鬟,我只是问问。”冯初晴可不敢直接说自己就是受燕南伯家儿媳妇的委托来的京城,小桃那样子大有遇到个高枝就要赶着上,冯初晴自己可不敢收这样得陇望蜀的丫鬟在身边添麻烦,也不想给钱诗惹麻烦。 小桃哦了一声,神情黯了黯,态度顿时就冷淡了许多。冯初晴干脆又给了她五钱碎银子,让她自个儿玩去,并约好午时之前在高府街口汇合便成,小桃拿了银子欢快地一溜烟跑了。 京城的位置在蜀郡的无限偏北,冬天常年积雪。练兵场很大,昨晚上为了燃放焰火,厚厚的雪层被铲到了练兵场四周堆积如山,此时正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孩子在雪地上面玩耍。在蜀郡生活了两年半的嘟嘟哪里见过这阵势,在冯初晴怀里挣扎个不停。 结实的嘟嘟体重不轻,饶是冯初晴从小抱到大也快支撑不住了,只好弯腰将他给放到地上,帮他整了整镶着白兔绒毛的帽子,指了东边远离护城河的雪堆,准了他能够到那边去玩耍。 东边雪堆上玩耍的也都是些三两岁的小孩子,三三两两年轻的母亲们聚在雪堆边上,一面盯着孩子玩耍,一面随意聊着京城的八卦。 冯初晴一个都不认识,但也听得津津有味。原来,本朝老人寿命普遍不长,特别是女人能活到七十就真的算是长寿有福之人了,太后娘娘二月十九同观音诞辰同一日生辰,又是年满七十,被人称之为祥瑞之人。皇帝为了彰显孝顺,不但大赦了天,连被放逐出去好几十年的各地藩王也允许进京贺寿,从年前开始,这京城就一日赛过一日热闹,稍不注意就得碰着个惹不起的王公贵族。(未完待续) ... 145 初一玩雪 146 身份卓然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46 身份卓然 冯初晴正听八卦来得津津有味,突然靠近护城河那边传来一阵喧哗,听着动静还在往这边蔓延。 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那边的状况,尖叫了一声:“是马惊了!” 这可不得了,到处都是小孩子呢,顿时大人尖叫着找小孩子,小孩子惊叫着找大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冯初晴也赶紧往嘟嘟的方向跑过去。可奔跑之际,不知道是谁在后背猛地撞了她一,站立不稳,她一个趔趄就扑倒在了雪地里,远远的见着她家嘟嘟在慌乱的人群中茫然四顾,冯初晴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一边连滚带爬往那边赶,一边声嘶力竭地叫着嘟嘟的名字。 “娘……”毕竟还只是不到三岁的小孩子,走路都还不怎么稳当,乱哄哄的人群中,嘟嘟眼前没了冯初晴的身影也是吓得失声大哭起来。 “小心!”一声低沉的惊叫声后,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拽着嘟嘟的肩膀把他扯到了一边。 “娘……娘……”嘟嘟哭得更大声了,朝着冯初晴先前站立的方向用力扬手,可这时候的冯初晴正晕头巴脑地混在人群中分不清方向,处处都是哭叫找娘的声音,她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嘟嘟,哪个又是别人了。 “王爷,您没事吧?”那怀抱着嘟嘟的正是之前酒楼上被人簇拥的英王殿,此时他看着嘟嘟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总觉得心里某处被扯得生痛,笨拙地抱着孩子在原地跳了跳:“莫哭莫哭……” 嘟嘟本来也不是个胆小的孩子,听着英王的安慰中竟然带着熟悉的乡音,哭声一子就歇了,反倒是好奇地观察起自身所在的环境了,这怀抱很高大、很厚实、很暖和;这张四棱四角的黝黑脸庞看着也还挺顺眼。捏了捏,嘟嘟也跟着说了句:“嘟嘟不哭,嘟嘟不哭。” “咦?”跟在英王身后一个留着美须的中年人奇怪地咦了一声。“王爷,这孩子的口音倒是熟悉。” “既是这样。那帮他找到他的家人吧,遇上了也是缘分。”英王见已经有士兵去围堵受惊的骏马去了,便抱着孩子找了旁边稍微避风的地方站着,细心地帮嘟嘟整理了歪掉的绒毛帽子,又帮他把衣领给翻好,翻着翻着,他不由有些发怔,衣领上有个熟悉的花纹记号。 “王爷。您千金之躯怎么能做如此粗活,还是交给奴才吧。”正在他若有所思之际,那日跟在他身边的太监急匆匆地伸手了。 “不要!” “不要!” 一大一小异口同声地冲着老太监拒绝道,老太监一闪神,眨眨眼又摇了摇头,恍惚间他怎么觉着老王爷在眼前,真是错觉了。 “还是我抱着吧。”英王皱了皱眉浓眉,抱着嘟嘟转了个方向。 “我要大叔抱。”嘟嘟两只手都吊在英王脖子上,一副赖皮的模样,“大叔抱着我最舒服。比……爹还舒服。”虽然,他不知道被爹抱着是什么感觉,但满夏舅舅抱着都没这个大叔这么舒服。想必也比爹爹抱着舒服多了。 “笑话,我们家王爷什么人,纡尊降贵抱你,你竟然拿你爹来做比较……”老太监不平地抱怨起来,还没等后面的抱怨出来,就被英王给狠狠瞪了回去。 又站了好一会儿,练兵场上的人潮总算是在内城出来的官兵疏导有秩序得多,只是刚才那一混乱弄乱弄错孩子的竟然不在少数,一时间还真的不好分辨。没办法。官兵们只得搬出了两张长桌,一边统计走丢孩子的家长。一边统计弄错的孩子,还有一队守在广场边上防止有拐子趁机抱孩子偷跑。这效率还算不错的。 冯初晴找不到孩子之后便守在练兵场往外的出口处,本想着守株待兔,但官兵现在的做法更得她推崇,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见着有人抱着孩子在广场口顺利通过的。每个抱孩子的人都有官兵将大人小孩分开来问话,合起来能够对上还得登记后才离开。 “初晴,怎么就你一个人?”冯初晴正要去里面继续找嘟嘟时,身后传来常满夏关切的询问声。 “满夏哥!”冯初晴绷紧的神经一子松开了,泪眼朦胧地抓着常满夏的袖子,“孩子不见了,嘟嘟不见了,你快来帮我找。” “别慌别慌,”常满夏刚才就是听了这边的事情匆匆赶过来的,洪大婶和那个叫小桃的丫鬟都还在后面,安慰了冯初晴后带着她重新回到了练兵场,“我刚才听人说京城偶尔会出现这类似的突发事件,官兵们都有经验,你无需太慌张。” 冯初晴也发现,别的走失的人还真很少像她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大多都聚在两张长桌那边统计资料呢,不好意思地抽了抽鼻子,“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娘!”清脆的叫喊声越来越近,冯初晴回头便见着自家儿子骑在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还是老年男人的肩膀上往自己方向走来,失而复得的狂喜顿时席卷全身,扭身就往那边奔去,“嘟嘟!” “娘”“嘟嘟”,母子俩很快抱成一团哭成一片,常满夏连忙上前郑重地给那个白面无须的男子行了个大礼,被人让开后又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往人手里边塞,“还望恩公笑纳。” “咱家还看不上你这点小钱,以后啊,可要把孩子给看住了!”老太监见着人一家团圆的景象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不过他知道,自家主子想必心情不会很好,至于为什么,估计也就大管家能知道些啥。 他只知道方才主子抱着这孩子都还好好的,可突然主子的眼神就定定盯着一个方向,他和大管家个子矮,不能越过那些官兵看人,只觉得主子遇上个孩子才春风般明媚的心情像是一子就掉进了寒冬腊月,那脸上的肌肉都跟着狠狠跳了跳,眼睛中更像是喷了火似的。 后来,那孩子冲着那方向叫了声“娘”,主子才像是回神了似的,将孩子直接塞到他手中指了个方向就让他把人给送回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笃定眼前这对夫妻就是孩子爹娘的,不过看这情形,主子倒是蒙对了。 “行了,要谢就谢当今皇上英明神武,太后福泽连绵。对了,你们要离开的话记得去那边登个记,留住址,万一有个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好找人,可别寻摸着胡乱应付,被查出来可是要杀头的。”老太监交代了两句转身就走,倒是让冯初晴和常满夏莫名其妙。 “这人也真是的,有银子送到手里也不肯要。”常满夏挥了挥手,那可是五十两的银票,为了来京城撒出去有面子,他可是专程换了银票在身上。 冯初晴是抱着嘟嘟不愿撒手,瞟了一眼银票面额吐吐舌头:“幸好人家不收,不然还你的时候我得心疼死。” “大年初一的别动不动就说那个字。这点银子能够和嘟嘟比?真是傻妮子。”常满夏好笑地给了冯初晴一个脑绷子,自打结拜成兄妹,几人之间偶尔就有这等亲密小动作,倒也无伤大雅。 殊不知,在有心人眼里,这样的动作简直撕心裂肺。大管家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英王沉肃的脸色,轻声问道:“英王,您不出去和故人相认吗?” “认又如何?弄得别人家支离破碎吗?知道她平安就好。”英王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就连说出口的话都硬邦邦的没温度。话是这么说,可是看到冯初晴抱着孩子和常满夏言笑晏晏的场面,英王就觉得浑身无力,强烈想要冲上去将两人分开,将常满夏给两拳捶到一旁。 但他不能!他现在是大庆朝西京英王赵漠,而不是益州景山村小木匠袁漠!身边的大管家也不是益州红岩镇荷香园的那个大管家,而是西京英王府外管事杨朝福;白面无须的是西京英王府内管事李贵。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身份,此事说来话长。 大庆朝伊始,皇帝为了削弱兄弟们手中的权利,将大庆周边数个不毛之地划分为王爷封地,三十多年前就将兄弟们全都赶到封地就藩。如今的皇帝和西京的英王,蜀郡的郡主三人乃是当即太后一母同胞的兄妹,可是为了皇权,他还是狠心将英王也一起赶走。 也不知是英王心中不忿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时隔十年,也就是袁漠出生那年,英王竟然会带着妻小去了蜀郡;只是估计有什么和蜀郡郡主没达成一致,被郡主派人给赶了出来。再不知怎么缘故,又多了一股追杀英王的力量,乱七八糟中,还是婴儿的袁漠被人从益州葛仙山的悬崖扔,之后英王就狼狈地逃回了封地。 不经传召擅自进入内陆是藩王的大忌,英王即便是寻访自己的嫡长子也不敢大张旗鼓,找了十多年才敢让杨朝福在红岩镇弄了个荷香园,慢慢探得世子的确还存活在世间。 接来的事情百转千折,就要从袁尤氏的悲惨遭遇说起了。(未完待续) ... 146 身份卓然 147 事有凑巧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47 事有凑巧 袁尤氏的确如她所说那样,跟着男人到了西京地界上才知道生活有多困苦。只是那男人和她想象中的小绵羊截然不同,就差没折磨死她了。 好不容易骗着那男人相信了她一点,她立马就拿着藏了多年的玉佩去了当铺,想要换些银子回益州。玉佩倒是当出去了,可还没等她计划好怎么摆脱那个烂男人,就有一帮人凶神恶煞地闯进了家门,拿着玉佩逼问她是从哪来的? 那男人还想把她给撇开,袁尤氏是个精明的人,见了玉佩后自然便想到了袁漠的身世。要么是仇人想要赶尽杀绝,要么就是亲人想要早日团聚;袁尤氏赌了后面那个猜测,万幸被她赌对了。 只是当时西京英王府的情势也堪忧,英王正和邻国在战场上对峙。问清楚玉佩的出处之后,英王妃便派人快马送信去了蜀郡王府,毕竟这事情蜀郡王很清楚,也一直帮着在暗中寻访。由他居中策应,应该是没什么闪失的。 按理说英王妃这样做也是没错,可惜她估计错了传信的人是否真的就能直接见着蜀郡王。殊不知这边派出去的人没遇上蜀郡王倒是遇上了蜀郡王世子,钱皓是什么人,可没有蜀郡王那么实诚,遇上了这事第一念头就是怎么给自己寻找些好处。 蜀郡这几年大不如前,要是还找不到一个强有力的后盾,他钱皓这个世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寻思之后,钱皓是生出一个自认为“绝佳”的主意,派了身边一个贴身丫鬟如此这般吩咐后想要送给袁漠,未来的英王世子做妻妾,这么一来,日后英王世子位置坐踏实了还不是他想怎么就怎么吗? 可惜袁漠原则性很强。在蜀郡王得知了真相通知了荷香园的大管家前那叫“燕妮”的丫鬟都没有得手,还引起了袁漠的怀疑。之前燕妮和钱皓曾有过一个约定,要是搞不定袁漠那就杀了他。另外随便找个人出来假冒这个“袁漠”以骗取英王信任。 这儿便是有人见着燕妮和袁漠在河边拉扯的真相了。袁漠的确是被燕妮给推到了河里,但燕妮也没幸免地被拖了去。事情就是如此的凑巧。隔了几日才接到消息的英王府大管家杨朝福正好带人经过,派人捞起来了在河里载沉载浮的袁漠。 还没等袁漠从昏迷中清醒,西京边关战事有变,待得杨朝福带着袁漠拼死拼活赶赴回去,英王重伤,就只是坚持到了将王位传给袁漠并交代了一系列后事。袁漠本来是想立刻回蜀郡的,可耐不住英王妃跪在他面前苦求帮忙稳住西京局势啊! 杨朝福和袁漠之前就有过交道,深谙袁漠性子中柔软的地方。当即跳出来拍胸口表示,这便派人去益州接了冯初晴过来做王妃。有了他的安抚,袁漠即便不懂怎么样才能算是个合格的藩王也努力去学,因为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才算是给了冯初晴一个交代,算是他给冯初晴的好日子。 只是,袁漠有袁漠的想法,英王府的人也有英王府的想法,杨朝福根本就没派人去益州,只是在袁漠成功树立了英王形象接了朝廷新封号之后很为难地说冯初晴以为他死了已经改嫁。 那时候,袁漠对冯初晴本来就怀着一点小误会。闻讯后虽然痛得无法呼吸,但却没勇气继续去求证真假;渐渐的便也在内外两个总管的帮助将英王做得不错。 袁漠,应该叫赵漠。其实赵漠在蜀郡失踪的事情太后和皇帝分别都是知情的。只是出于不同身份对赵漠的感情不同,处理起来也不一样。杨朝福便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一直都在益州帮着寻找赵漠。 古往今来,没有一个皇帝喜欢别人阳奉阴违的。英王明明都去西京就藩,干嘛还要在蜀郡滞留?那时候派去蜀郡追杀英王的便有皇帝的推动。只是,赵漠失踪以后太后悲伤,英王之后也再无子嗣,皇帝又有些内疚,这样的矛盾心情之。赵漠失而复得也算是了了他一场愧疚,这次赵漠来京城。皇帝对他一直就是诸多照顾。 “阿漠,朕听说你今天抱了个孩子?朕看你年纪也不小了。给你父王守孝也不用三年这么久,也是该成亲生个皇子了。这次你皇祖母的寿宴上自有各家闺秀,到时候你好好看看,要是觉着有可心的尽管开口,朕给你保媒。”皇帝是太后的长子,业已五十出头,再怎么摆出慈眉善目的模样也免不得让人觉着威严十足。 可袁漠正失魂落魄哪里能体味到皇帝威严的这一面,直到身后李贵戳了他一才猛地抬头摆手:“不不不,我不要。是臣不要……” “呵呵……”没人报上来赵漠曾经被丢过皇帝明面上只能假装不知道,笑了笑说,“当真实在西京待久了,人也跟着淳朴了不少。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阿漠可别让你父王九泉之都不瞑目吧!既然阿漠你自己不挑,还是让太后帮你挑得了。”嘴上这么说,皇帝的眼中却是快闪过一道亮色,心中好似有了成算。 和皇帝的胸有成竹比起来,燕南伯府上的钱诗此时却是盯着她亲哥哥又惊又怕,“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把人弄到京城来怎么都不先知会我一声!你知道冯初晴的丈夫是谁吗?也不知道燕妮那贱人当时是怎么办的事,要是有个万一你我都没好果子吃。”钱皓一脸阴郁,要不是妹子都是别人家的,他非得拆开她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浆糊。三年前就叮嘱过她少和冯初晴来往,谁料时隔这么久,她竟然又想到了这茬。 不过算起来钱皓也是运气背,当年一朝棋错想要一劳永逸之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英王府早已经和冯初晴有了密不可分的联系,再想动手也就晚了。还好英王事后竟然丝毫不计较,钱皓也就跟着松了一口气。想也知道,人一旦到了王爷那个位置,谁还稀罕一个乡地方被休的女人,这身份上也不允许了是不? 然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双方不见面互不知情的情形,赵漠或许不知道冯初晴现在带的儿子是谁的,一直关注着益州那边的钱皓又怎会不知道!他还知道,冯初晴从来都没去官府消过袁漠的户籍,也没有为袁漠建什么衣冠冢。这些说明什么?这女人痴情啊,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双方一撞上事情不就复杂了吗? “那怎么办?”钱诗想的可没那么复杂,眼珠儿一转,“这不正好,冯娘子日后还不得感激你我?” “要万一英王追究起三年前的旧事呢?”钱皓也巴不得不让人记恨。将自己三年前的安排想了又想,燕妮的尸体是吴桐找人收拾掉的自认不会留任何破绽;当时英王妃派到蜀郡王府通报的那人事后也被他花功夫找到给清除了,根本就不会留什么破绽,这么一想,脸色又好看了许多。 “哥,换做你你会追究那么多吗?”钱诗才不管那么多,只想要赢和安郡主一截,什么都不在乎,谁让和安郡主竟然敢觊觎她的夫君呢。 想象自己能够坐到英王的位置上,有个痴情女人带着孩子找来收了便是,后院又不是没地方放。钱皓总算是放了一颗心,发现自己有时候真的是关心则乱了,当初计划得那么周详,怎么可能被人窥破呢!念及此,倒是有些期待看冯初晴那女人和英王见面时的情景了,那个人,是不是就该真正死心了呢? “哥,既然你没别的意见,明儿我帖子请冯娘子到伯爵府住着了吧,也好就近监督她给太后娘娘绣寿礼。”钱诗想到小丫鬟们打探回来的消息,人和安郡主的寿礼都快准备好了,也不知道冯初晴那边如何,她心里着急着呢。 “要是寻常绣娘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冯娘子这边身份不寻常,不如明日你我一同登门去请罢!”来钱诗这儿之前,钱皓便让人打听清楚了益州来人的住所,听到是六品官员府邸时虽然吃了一惊但也不觉着奇怪,毕竟杨朝福算是间接照顾了冯初晴母子俩三年,想必这点能量总是有的。 大年初二一大早,高文正就觉得回廊上挂的鸟雀叫得特别欢,乐得他和心爱的小妾站在鸟笼底看了老半天,怀疑自己高价买来的画眉是不是变成喜鹊了。 “老爷,这是有喜事啊。”那小妾的嘴巴讨巧,昨晚上得了高文正一个手镯心里正畅快呢,逮着机会就要给正房里的高洪氏上眼药,“大年初二您该给老丈人拜个年,怎么也得给您封个大红包。” “呸!就他们。少给你家老爷找晦气。”高文正气得呸呸两声,“不识相的老东西来就来嘛也不是没银子把他们给养老送终,还带着人上门来吃喝。” “老爷,奴家可是听说您那便宜弟媳妇长得水灵灵的,是不是夫人故意找来拴你的心的?”高文正这小妾说这话来酸得要死。 “是吗?老爷我都还没去看过呢。”高文正摸了摸巴,寻思自己这妾室说的话究竟靠谱还是不靠谱,打算今日便瞧瞧去。 “老爷,外面有人递帖子上门求见!”就在这时候,门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摔进了高文正所在的小院。(未完待续) ... 147 事有凑巧 149 千味楼中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49 千味楼中 高文正已经完全被两方权贵争抢冯初晴一个拖着孩子的寡妇的情景给惊呆了。待得亲眼见着这寡妇长相只能算清秀,年纪也不是什么青葱岁月就更迷惑了,你说一个太监和一个正值年轻的世子爷应该不会争一个寡妇吧?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魔幻,双方在高文正的厅堂中你来我往舌枪唇剑,就为了让冯初晴去自己家住着。 还好管家带着冯初晴来得快,见着冯初晴和自家丈人丈母娘背着行李一副准备远行的样子,不知道怎的,高文正就觉得肉痛,战战兢兢地在内务府和燕南伯府的争抢告一段落的时候弱弱来了句:“岳父、岳母大人和弟妹还是住在家里吧……” “住口!”钱诗和小太监顿时异口同声反驳道,之后又一起来了句:“住我家!” “你们还是都别争了。我知道你们的好意,只是不管住在谁家,到二月底都还有那么长时间实在麻烦;我已经和干爹、干娘说好了,出去凭个独门小院子,也好清清静静做绣活。”冯初晴看都没看高文正一眼,径直对那小太监行了个礼,转身见着一脸阴沉的钱皓也行了一礼,对上没什么坏心眼的急脾气钱诗就给了个真诚的微笑。 “岳父、岳母,小婿府里虽然不怎么宽敞,可不是空着几个院子吗?您二位看哪儿合适,就带着弟妹和我侄儿住进去便成。”高文正敏感地发现冯初晴对待几人的态度并不热络,但不管是内务府来的小太监还是钱皓兄妹两个都没有露出半分不耐烦的神色,当即压住心底百般汹涌的心思,打主意先留着人再说。 “还是算了吧。姐夫的院子留着多安顿两房妾室,别被我们占了地方。”冯初晴一点儿都不想给高文正留情面,那些个丫鬟小厮们的讨论又不怎么避着人,府里说得难听的话还很多,她还害怕日后嘟嘟受到影响。 高文正瞪了冯初晴一眼也不敢直接反驳她。只得转而对洪大山夫妇两个打起了亲情牌,“岳父、岳母,你们看松贤和雪儿还没见过二老呢……” “文正,你也知道我们没见过外孙和外孙女啊,这都几天了。罢了,也别打扰两个孩子的功课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今后不会来打扰你们的生活了,你也不用花心思来讨好我们。”最心软的洪大婶抱着嘟嘟,看女婿的眼神中没了温情。女儿女婿的反应实在是让人心寒,比起来,冯初晴要比他们可靠得多。趁着自己和丈夫还能帮着带几年孩子,帮着把嘟嘟拉扯大,还怕实诚的冯初晴不给他们二人养老吗? 拒绝了高文正,冯初晴又再次拒绝了钱皓兄妹和内务府的那个小太监,不过倒是没拒绝三人帮忙找院子的建议;一行人很快达成共识,不管高文正怎么挽留都没多留一刻。 不过是在卢昌府上一顿饭的时间,钱诗便在离燕南伯府不远的地方给冯初晴找到了一处独门小院。院子之前是燕南伯府上私塾先生的住所,正房四间、东西厢房各两间。院子中铺着平整的青石板,西厢门前有一处小花棚,小花棚底有个泉眼。修着个小池子,嘟嘟顾不上天寒地冻地,一来就趴在池子边上想要伸手去捞里面游来游去的几条小鲤鱼,惹得洪大婶直叫祖宗。 也就只有这样家人单独住着的私人空间才会这么自在,冯初晴再次谢过钱诗的好意。到燕南伯这地位,租金自然不稀罕。冯初晴也着实喜欢着院子,便也不再矫情。托钱诗带了几样绣品谢过燕南伯夫人就当是借住房子的谢意。 常满夏那边也亲自带人把行礼给冯初晴送过来,把院子里里外外都给看了一遍。等钱诗前脚刚走,后脚就皱眉让冯初晴搬家。 “就为了和一个和安郡主赌气,她犯得着对你这么好吗?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看她对你的态度怎么看怎么奇怪。你还是搬到卢府去住着吧,我和你嫂子好歹能看着你点……” 常满夏说得口水都快干了,冯初晴这才停手里忙活的事情给他续上一杯茶水,“满夏哥,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要是钱诗和钱皓真的想要对我们这样的人家不利动动手指头便成。既来之则安之,她们越是殷勤,证明我的用处越大,到时候能得到的好处越多。也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哪有顺顺当当就平步青云的事情。钱诗这姑娘我和她相处过些时日,她其实没什么坏心;至于钱皓……”冯初晴愣了愣,想起曾经听方崇光提到的传言,声音意识放轻了一些,“好歹我没为难商洛就把穗儿送回去了,商洛和吴桐如今可是世子爷的左膀右臂。” “吴桐过两日也会来京城,到时候我问问他世子究竟是安的什么心去。”听到冯初晴说商洛,常满夏也在心里叹了口气。三年时间,吴桐和商洛靠着世子的权势,不但将商家财富甩出了几条大街,就连蜀郡的吴氏大族都让吴桐给捏在手中。可是,吴桐都娶妻生子了,商洛反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对外说是商洛对冯初晴痴情不改,实际上常满夏隐隐知道世子爷和商洛之间似乎是有些什么龌龊,要是蜀郡王一脉不倒,商洛这辈子怕都难再有子嗣了,因此穗儿便成了商洛的心头肉,但凡有什么要求都是被满足了的,穗儿对冯初晴一向很好,听说上京了拜托商洛找人看顾着也不是不可能。 打发走了常满夏,钱诗那边冯初晴也以要潜心绣寿礼推了往后的应酬,一家子这才算安顿了来,冯初晴和洪大婶长长吁出一口气,张罗起了迟来的年货,准备趁着难得的假期好好犒赏一家四口,也冲散从高家搬出来的惆怅。 —— 而惆怅最深的人莫过于赵漠了!虽说看到常满夏和冯初晴你侬我侬嘴上说了放,可实在是抵不住内心深处的伤悲,闭上眼睛总会想起冯初晴娇小的身子依偎在常满夏怀里,更可恨的是中间还有个那么可爱的小猴子!!!要知道,他都不敢去想象冯初晴的小猴子是怎么来的?一想他就烦躁得想杀人! “王爷,要不,去酒楼里喝上一杯?”不愧是和赵漠相处最久的外管家,杨朝福又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道赵漠此时内心的悲愤;可是,他也没办法啊,难道撺唆着自家身份显赫的王爷做出夺人/妻这样作的丑事?王府内的人大多都是太后和皇帝安排进来的,杨朝福可不想让赵漠留什么把柄。 赵漠找回来最心疼的莫过于太后她老人家了,她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之前手里头的产业分成了两份,一份交给了皇帝,一份留给了赵漠,之前便是杨朝贵夫妇帮着掌管着。其中便有京城人趋之如骛的一家如今改作一品绣的绣纺以及一家名为千味楼的酒楼,要说找个**的地方喝酒,除了这千味楼还能去哪? 赵漠从来就不是贪杯的人!可是心里头堵着又不吐不快,坐在千味楼里视线最好的地方,面前摆着千味楼最好的菜肴,手里面端着千味楼最好的美酒,他却味如嚼蜡,只当是夏日里的冷水可劲往肚里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心里头压抑的情感都给挤出来。 杨朝福见状,默默地退到了外面,他怕他看上去会违背太后的意思直接就帮赵漠了却了心愿。 接连喝了好几杯酒,赵漠又觉着闷得慌,甩了甩头拉开衣襟干脆将头伸到了窗外,正准备重重深呼吸几口气,可突然目光就定在了楼一处再难转开! 楼,千味楼进门处,常满夏伴着妻子常卢氏的轿子正停在门口。今儿是卢昌休假出宫的日子,之前卢昌就给常满夏说过要给他介绍个大生意,特地约在了这儿。 “慢点,小心碰头。”正是新婚燕尔,常卢氏的性子又是常满夏喜欢的那种,两人之间说不出的浓情蜜意,待得后面的卢昌过来,夫妻俩才止住了唧唧私语,三人一同进了酒楼。 “混蛋!”性子憨厚的赵漠目眦欲裂,一巴掌拍在窗棂上震得实木的窗户都在颤抖,不过也没他的口音抖得厉害,“初晴那么好,你竟然还……” “王爷,您的手?”听到动静后推门进来的杨朝福吓了一大跳,赵漠的手掌正往滴着血。 “我记得你说过,这酒楼是皇祖母用来打探消息的,那能打探到用饭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吗?”赵漠当上英王后一般都是内外管事说什么他照着做什么,极少主动打听或是要做什么事情。 正忙着撕衣服给他包扎的杨朝福意识便回道:“好包厢里头都有暗室的。” 赵漠将手掌从杨朝福手里抽出来,“那你去看看内务府的卢公公进了哪一间?”赵漠的记忆力向来就好,只消一眼便认出来常满夏等候的那人便是曾经在太后宫中出入过的针线局管事卢昌。(未完待续) ... 149 千味楼中 150 父亲儿子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50 父亲儿子 千味楼的一间厢房里,和卢昌约好的人还没到,常卢氏笑魇如花,一会儿给卢昌布菜,一会儿又给常满夏斟茶,卢昌常年独身在京城奋斗,对此情此景很是感触,看常满夏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满夏,我这个妹子从小被家里娇纵惯了,如今入了你家门可莫要辜负了我卢家期望!” 常满夏来京城之前便听得人说卢昌虽然人在京城,但对眉州卢家里的大小事都是上心得很,也可以说他的掌控欲比较强,万事都想从中管上那么一手。万幸他常年都在京城,再怎么手长嘴巴欠也不过是一时之事,忍忍也便过去了。 更何况,常满夏此来有求与他,满足他这个做长兄的优越感也无妨。念及此,常满夏的态度可谓是谦卑有加,站起来深深施了一礼,郑重承诺道:“长兄但请放心!娇娘能嫁与我,满夏心里满是敬爱,虽不至于让她诰命加身,但总能保证她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如此甚好。之前听说我这妹子嫁给你是做填房来着我还觉着不妥,后来见信上说你妻子亡后家里连个通房都没,这才松口同意了让她嫁,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卢昌满意地笑了。常满夏免不得又说了一大堆的好话,三人在包厢里是越聊越热烈,到客人来时,卢昌已是将常满夏引为自家人,拍胸脯承诺会帮常满夏争取到那位专做出海生意的大商人手中布料的订单。 隔间里的赵漠却是怒火攻心!他算是看出来了,常满夏这是为了巴结卢昌不遗余力,甚至隐瞒了冯初晴和那个孩子的存在,看卢昌和常卢氏都是一副“傻样”,赵漠觉得一颗心被捏得紧紧的。恨不得冲进去提溜着常满夏的衣领口质问几句。 只是如今的赵漠和三年前的袁漠相比,憨厚依旧,却是多了“三思而行”的谨慎。此时冲出去倒是出了一口气,然而冯初晴跟着常满夏,怕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冯初晴分明是和常满夏一起来的京城,万一她知道这件事,只是碍于孩子不敢反抗呢? 不管怎么想。赵漠都替冯初晴委屈。从特定的缝隙中看向温和笑意都掩不住意气风发的常满夏,赵漠面沉如水,钵大的拳头紧紧握住。起身从仅容一人的隔间走了出去。 “王爷,有什么不对吗?”毕竟,赵漠要监看的是常常出入太后宫中的针线局管事,杨朝福苦于隔间太小。自己没能进去听个分明。 “没什么事,待会儿杨管事让人去查查卢昌见的那对夫妇住在什么地方?和他们住在一起的还有什么人?”赵漠想了想。杨朝福根本就不认识常满夏,也便没多说什么,交代了事情之后阴沉着脸回了王府。 杨朝福的效率不错,不过是一会儿就将常满夏夫妻两个的住处查了出来。连带的,那些人也查出了只有常满夏夫妻两个住在卢昌府上,但常满夏今日来赴宴之前才去过榆树巷子里的一个小院子待了许久。 杨朝福被赵漠一系列的动作给勾起了胃口。只是他早已经被教导了谨守本分,问清了手那些人和藩王、皇帝都是没什么关系后便放开了手去忙其他的去了。太后寿辰。英王府也是要备礼物的,这些事情便只有他去各个地方周旋,赵漠又被托付给了内管事李贵。 榆树巷子在什么地方?后面紧挨着燕南伯府。各家权贵为了能够赶上早朝,住的地方都不会离皇宫太远,之前各个藩王回京,皇帝赐的府邸也是在这附近。英王府到燕南伯府不过是步行两刻钟的时间,再多花两刻钟转过街口也就进了榆树巷子,赵漠人高腿长更是脚步一动就到了目的地。 “爷这是要去哪?”赵漠以前可是连牛车都能赶超的步伐,后头李贵跟得是上气不接气,早上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这么小跑着跟着吃了一肚子冷风,腹中便是一阵子翻江倒海,李贵瞧了眼打扮得平常的赵漠,寻思着自己得找个地方方便方便才行。 去哪?赵漠站住了脚步,榆树巷子约莫三十丈长,有独门小院也有临街店铺,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杨朝福派出去的人也没说具体是哪一家,而且,赵漠都不知道自己明明是心里烦闷出来走走的,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儿呢? “爷,那边有家茶馆,您能不能在那喝杯热茶等等奴才,这水火不留情啊。”赵漠虽然做了王爷,可一点都不喜欢前呼后拥的生活,就连日常生活也不要人侍候,李贵这时候苦于想找人替代一都难。 “你去吧。”赵漠摆了摆手,抬脚往茶馆对面的一家木器店走去,“我随便走走。” 京城里的治安比想象中的好,榆树巷子住的又全是附近锦绣街上权贵人家府上有点脸面的管事家人,李贵又实在耐不住了,抱着肚子就狂奔而去。 “你别想赖着不走啊,我可告诉你,我今儿可没时间送你回去的。次你不带银钱出来我可不准你进门了。” 离木器铺子都还有十来步距离,就见着木器店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可怜兮兮地往外一步三回头挪着步子。这孩子身上穿得厚实,头上戴着镶毛边的绒帽子,更显得一张小圆脸白嫩可爱。 “他看上了什么?多少银钱?”赵漠心里一突,这孩子不正是冯初晴的儿子么?虽然是常满夏的儿子这一点让他心口刺痛,可对孩子他向来冷不心肠,更何况,他还那么像冯初晴。 “大叔!”嘟嘟抬头便见着赵漠高壮的身影,高兴地叫了出来。 “你们认识啊?”那赶着嘟嘟出门的伙计拍了脑袋,这孩子警戒心很强,不认识的人是绝对不会叫一声的,“这就再好不过了,待会儿麻烦你送他回家。这孩子前天才搬来住着也不认生,但凡有个空闲就会溜到我们这儿来一待就是小半天,什么都不买挡着做生意不说,待会儿还要送他回家去。” “你喜欢什么,大叔买给你。”赵漠蹲身子轻松把嘟嘟给抱了起来往木器店内走去,不愧是京城,这家木器店里面很大。三年时间,当初他帮逗趣堂做的那些玩具早已是传遍了大江南北,京城这地方藏龙卧虎,除了他熟悉的那几样东西还多了许多别的玩意儿,其中一个骑上去能够摇摆的木头小马便是嘟嘟这几天关注的焦点,不用嘟嘟说,赵漠也发现了他转不动的眼神。 “这个多少银子?”赵漠伸手摸了摸木头,感觉用料还是挺扎实的,拿来放到地上就把嘟嘟放了上去,还用力摇了摇。 那伙计看了遍赵漠的打扮,伸出了两个手指头,“二十两!” “我买……”伸手在腰带和怀里摸了遍的赵漠顿时消音了。以前他没揣银子的习惯,做了王爷身后随时都跟着付账的人更是没了带银子的习惯,囧得顿时愣在原地。 “大叔,娘说了,我能够连续五天出来后自己能找着家门回去就给我买这个木马,你不用花钱。”嘟嘟口齿清楚地将娘亲的意思表达清楚,利落地从木马上翻身来,又接着骄傲地说道:“爷爷还答应了我等回家后他要帮我做个这么大的。” 原以为要做成个大生意的伙计脸瞬间就苦了来,“这位客官你买还是不买?弄花了可就不好卖了。” “要买的。”赵漠明明都看见了嘟嘟眼中的渴望,心都快化了,哪里还能管冯初晴教育孩子自立的本意,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晶莹剔透的碧色麒麟玉佩放在店伙计的手里,“我的银子在家人手里,这个先押给你,待会儿就拿银子来赎。你先把木马拿给他吧。” “我不要大叔给我买。今天才是第三天呢,我要自己挣这个木马,娘说过,我是家里的男子汉,说话要算话。”嘟嘟虽然心里头喜欢这个木马,可是对于娘亲的话还是不敢违背的,更何况冯初晴还教过他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孩子倔犟的眼神让赵漠想到了冯初晴一直以来的坚持,想也没想直接就收回了玉佩,“是呢,不能惹你娘生气。” 嘟嘟点了点头,快乐地勾起嘴角,“那我要回去了,不然待会儿爷爷、奶奶出来找我回去的就不算数了。” 木器店伙计此时完全没了耐心,直接挥手赶人,“真是的,点大的孩子猴精猴精的,又不要你出银子也不知道要,赶紧回去吧,我倒是要看看你娘是真的要给你买还是骗你玩的。” 赵漠也觉得嘟嘟挺精明的,和初一那天抱着他脖子哭鼻子的样子对比真鲜明。殊不知冯初晴深谙幼儿教育,嘟嘟可是不到十个月就能够说简单的话,一岁半就能用短句表达自己的意思,如今都快三岁了,语言表达能力自然能抵过旁的五六岁孩子,性子嘛,时不时就会抽风魔王一的。(未完待续) ... 150 父亲儿子 151 美好误会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51 美好误会 第二天,待得赵漠回神的时候人已经等在木器店的门口了,手里头还拿着一个他昨儿回去亲手做的竹蜻蜓。 “大叔,你来了!”嘟嘟见着他高壮的身影守在门口就觉得兴奋,本来是慢慢装小大人挪着八爷步的小短腿迅速化作风火轮奔了过来,小圆脸上满是大大的笑容。 “你慢点。”赵漠被嘟嘟的速度给吓坏了,忙几个大步迎了过去,还好今天出门他是早有准备一个人都没带,否则李贵那人免不得又得唧唧歪歪说什么注意身份的话来了。 嘟嘟喜欢被赵漠抱起来的感觉,很高、很安全,被赵漠截住抱起来就乐得咯咯直笑,“昨天我告诉娘亲在这儿遇上个很好的大叔,娘还说请大叔去家里做客,大叔你去不去?” “你娘她心情怎么样?”昨天,赵漠是看着嘟嘟进的家门,之后他便在李贵如厕的那个茶馆里待了一整天,到晚上也没见着常满夏过来,想也知道,这几天的常满夏怕是顾着讨好卢昌那头,又怎么会顾上这边,也不知道冯初晴会不会伤心失望。 “心情?”嘟嘟偏着小脑袋沉思了,若有所悟,有些沮丧,“娘亲很忙的,一直绣花绣花,爷爷奶奶劝她歇歇她都不肯。”若非如此,又怎么会让嘟嘟一个人出来“体验生活”呢。 冯初晴的对嘟嘟的智商很肯定,初一那天遇到危险后她痛定思痛。京城这地方特别是内城范围的治安很好,打听清楚后冯初晴又特意让洪大山夫妻两个备礼物给榆树巷子前后几家店铺打了招呼,嘟嘟在规定的时间内待在巷子里怎么玩都行,但就是不能出了巷子两头。 嘟嘟心里想的是来京城后娘亲白天都没时间和自己做游戏了,赵漠则心疼地要死。该死的常满夏。冯初晴那么美好的人他怎么就不知道珍惜!还有常家两个老人是怎么回事?以前看着挺明是非懂事理的,这次是专门来监视着冯初晴免得去破坏他们儿子的“好事”吗? 猜着猜着,赵漠心里浮起一种不好的??猜测!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常家现在穷得都靠着冯初晴养着了吧?不然冯初晴干嘛要那么累?她那个人只要是欠了别人一分定要还人十分的,当年常家对冯家对她可说是恩重如山,她该不会就为了报恩才这么“忍辱负重”吧,常年累月绣花多费眼睛啊!她能受得了吗? “大叔这是给我带的吗?”嘟嘟很快发现了赵漠手中的竹蜻蜓。精心制作的竹片上用上好的颜料勾绘了几个可爱的小动物。连手柄都漆上了红黄蓝三种颜色。赵漠还记得,冯初晴说过小孩子要多多接触颜色鲜艳的东西,那时候条件有限。即使他想给玩具加上色彩也是有心无力,现在则不一样了,英王一声令别说是上好的颜料,就是宫造的朱砂那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你喜欢吗?”赵漠献宝似的就站在木器店旁边的空地上和嘟嘟玩起了竹蜻蜓。 “喜欢!我家也有很多竹蜻蜓。守信哥比处暑哥哥他们厉害多了,得最高。娘说我多吃点饭长高高就能把他们全都超过。”嘟嘟连比带划的样子可爱极了,赵漠恨不得立刻去和常守信那熊孩子比试比试,让嘟嘟眼里的崇拜只容得自己一个人,而不是当着他就对别人露出那样羡慕的神色。 “不用等长大。我拿这个教你,保管比他们得都高。”做上位者毕竟有那么长一段时间了,赵漠的心性虽然还憨厚。但说话行事之际却是多了许多从容和自信。 一大一小就在空地上一个教一个学,很快就过去了半个时辰;嘟嘟意犹未尽地将竹蜻蜓交到了赵漠手里头。“大叔,我很喜欢这个竹蜻蜓,但娘亲说不能随便收陌生人的东西,还给你。” 又是这个眼神,分明很渴望,却又不得不拒绝;矛盾的小模样绝对可以秒杀所有还有良知的男男女女;赵漠当即不管不顾就将竹蜻蜓塞进了嘟嘟手中,“竹蜻蜓不像木马那么贵,这个又是我自己特意做来送给你的,拿着。” 他知道嘟嘟能够自己一个人很好的回家,虽然心疼孩子,但还是不敢违逆了冯初晴的教育方法,只得硬着心肠转身便走,“我是大人,要是拿着竹蜻蜓别人会笑话的,你要是不要我还得拿去扔掉。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家慢点。” “那,大叔你明天还来吗?”嘟嘟追着跑了两步,瞅着奶奶已经从院子门口往这边张望,只得站住了脚步,再往外走,奶奶可就要出门找自己了,和娘亲的约定就不算数了。 “来!”不忍心伤害孩子问话中的小心翼翼,赵漠肯定地冲后面摆摆手,大步出了巷子。 嘟嘟站在原地一会儿,转身慢慢往家走去,小脸蛋上满是不舍,引得等在门口的洪大婶心疼极了,“嘟嘟这是被人欺负了还是怎么啦?我就说初晴是个心粗的吧,多大点孩子学什么自立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办?” 后面那句说得挺小声,嘟嘟并没有听清,摇摇头扬扬手,“奶奶,大叔送给我的竹蜻蜓。” “哎呀,这竹蜻蜓可真是精致!老头子啊,你瞧瞧,京城里的手艺可比咱们景山镇的好多了吧,这么个小东西还弄得这么鲜艳,难怪人家都说京城里好呢。” 洪大山看着比妻子硬气,可是搬到这边院子里来后整个人都聋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可见心里那关还没过去呢。闻言只是抬眼瞧了瞧,唔了一声并没多说话。 洪大婶也不勉强他,牵了嘟嘟的手摸着有些凉,连忙就往烧了炭盆的里带,“初晴,嘟嘟回来啦,今儿我和你干爹同样没出院门啊。” 冯初晴的绣品是一副高一米二宽八十公分的绣像,这副作品集了所有蜀绣精华技艺在里面,单是针法就用了一百零三种,绣线更是多达九十一种色泽过渡,最细的地方一根线劈成三十二份。她可是卯足了劲可不单单是要给钱诗争一口气,她还要要用这副绣品来给自己的挣一份脸面,给蜀绣争个一席之地。 她总觉得袁漠还活在世上,三年来冷静想了想,袁漠失踪和他的身份指定有什么联系,结合后来商洛和袁尤氏的话不难猜出袁漠真实身份应该不凡;她不想在次见着袁漠的时候两人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即使是要是有差别,那这个差别也应该是她带来的,而不是让袁漠的来主导。 爱过,有了嘟嘟这个可爱的儿子;奋斗过,能够让蜀绣在自己手里发扬光大;她觉得,这才不枉穿越一场。 嘟嘟软糯的呼唤让冯初晴停了手里的绣活儿,动动僵硬的脖子,扭扭酸涩的手腕,冯初晴先是透过窗子看了眼院中的枯树,这才柔声赞扬了嘟嘟几句。 可待得嘟嘟走近发现他手上有一个色彩艳丽的竹蜻蜓后,她收起了微笑,“嘟嘟,这个是怎么来的?” 她的语气很严肃,嘟嘟一子缩着脖子躲到了洪大婶身后,只露个脑袋怯怯地盯着她不语。 “初晴,你别那么凶嘛,你让嘟嘟自己出门玩自己回来,我就给了他几文钱买东西。”洪大婶最是维护孩子,总觉得冯初晴管得太紧,遇上这种状况总是会第一时间站在嘟嘟这边,哪怕是说谎也成。 “嘟嘟!”冯初晴不好责备老人,只拿利眼盯着嘟嘟。 “哇……娘亲对不起。嘟嘟实在太喜欢这个竹蜻蜓了,大叔说这本来就是小孩子的东西,我不要他就把它丢了……”嘟嘟可不敢在冯初晴面前说谎,但他会哭啊! “心肝,快别哭了。初晴,不过是两三文钱的东西,嘟嘟这么可爱,每日里去木器店玩,想是老板得了咱家的好处不好意思这才送的,你就别多责怪他了,他才多大的孩子。”洪大婶慌忙将嘟嘟搂进怀里,说着说着就有抹泪的迹象。 冯初晴无奈地对天翻了翻白眼,“干娘,我这不是担心他嘛。” “你担心他就不该让他这么小一个人去学着找家门。要不是榆树巷子这地方人还都不错,我才不让你这么折腾孩子呢。你当嘟嘟是个不懂事的吗?昨儿人家要送他值钱的大木马他都没要,今天人家换了这小东西你还不让嘟嘟拿着?大不了我这就去把钱补给人家。”洪大婶和冯初晴只知道嘟嘟是遇上个木器店的大叔,还以为赵漠是之前送了礼物让照看嘟嘟的木器店掌柜。 这么一说,冯初晴也有些愧疚,她只是觉着孩子没有爹在身边,男孩子嘛也应该早些学会自强自立,此时看嘟嘟哭得通红的小脸蛋心里也不是滋味,“嘟嘟,娘没问清楚就发脾气,是娘不好。可是娘给你讲过很多故事,娘怕你没记住,这才严厉了一些。这样吧,今天这份礼物你收了也很喜欢,娘也不要奶奶去给人钱伤人心,礼尚往来,明天你给那位大叔也带些小礼物去好不好?” 干脆,再教会孩子简单的你来我往的社交礼节。(未完待续) ... 151 美好误会 152 教训拐子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52 教训拐子 冯初晴发现,想要和木器店的那位“大叔”公平的礼尚往来好像挺难的! 收到竹蜻蜓的第二天她就亲手做了糕点让嘟嘟带给对方,谁知道嘟嘟回来时手里又多了一盒木头七巧板。七巧板虽然简单也不值当几个钱,可同样是上了颜色的板面也是比益州逗趣堂有的看着好看了不止一倍。 这次的东西要是再用几块糕点应付过去可是不行的,冯初晴也在心里暗暗责怪木器店的那位“大叔”也忒大方了点,就算嘟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也不用这么贿赂我的儿子吧!要不是和嘟嘟事先有五日之约,冯初晴都要去和对方好好交流交流了。不得已,为了能够送上和这副七巧板相配的回礼,冯初晴只得在自己带来的行礼中翻了半天。 要现做什么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好在来京城之前她正研究各种中国结搭配在扇子上来着,不但有配团扇的花结,还有配折扇的坠子结、珠玉结;人家这么照顾自己儿子,冯初晴便挑了一个珠玉结让嘟嘟今天带过去回礼。 珠玉结一去,嘟嘟现又带回来架木头做的双辕马车,这马车做得豪华美观不算,竟然还配上了两匹木头雕刻精细的雪白骏马! “这个手艺……”连这几天一直恹恹的洪大山看着这马车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初晴啊,咱们逗趣堂那些最精的玩意儿也没这个精巧吧?还能拆开了重组?”而且,洪大山觉着马车上的花纹雕饰手法还有些眼熟。线条走向倒是和他师门的独家手法有些想通。 “嘟嘟,今天就够五天了,明天娘和你一起去木器店兑现诺言。这个马车能够让娘先收起来吗?”冯初晴也感觉这东西价值不轻,心里其实也有些沮丧。木制玩具起源于益州逗趣堂,可是看京城这水准,分明比逗趣堂的那些东西要先进不知道多少,倒像是她和高言娘努力这么久都给别人做了嫁衣似的。 偏偏这木器店老板就像是脑子有病似的尽给嘟嘟好东西,弄得她想去探消息要专利损失费都有些心虚。 “娘,这个马车还能动的,不信你放在地上在后面推。跑起来还有声音呢!”嘟嘟今天和赵漠在空地上玩了一个时辰。马车跑起来里面机簧撞在一起能发出“咯哒、咯哒”声响,引得不知道多少人围观。不但路过的人想要出高价买来,就是木器店掌柜都说要出高价买来,可是赵漠就坚定地说是专门做给嘟嘟玩的。感受到旁人那羡慕嫉妒的眼神。嘟嘟别提有多得意了。得意之余。自然发现不了自家娘亲脸上的异色。 “嘟嘟,这个马车肯定要很多银子才能够买到,娘说过。不能够收陌生人这么贵重的礼物!”小孩子根本不懂得何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冯初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孩子解释。 “大叔不是陌生人,大叔对我很好的。”嘟嘟在桌子上轻轻推动马车,听见里面传来的声响乐得咯咯直笑。大叔说过,这马车是他做的,没花钱。 “……”好吧,冯初晴发现自己和嘟嘟还真的说不清楚了,只得叮嘱了洪大山夫妻两个看好马车别损坏了,自己今晚上多熬一个时辰,明天也好抽空去看看那木器店“大叔”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赵漠将扇坠捧在眼前痴痴地看着。嘟嘟说过,这是他娘亲手做的,专门用来感谢他的。看着并不起眼的一个小吊坠,赵漠眼前浮现了冯初晴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浮现两人在一起那甜蜜的生活。到现在想起那时的点点滴滴心中都是慢慢的感动。 可是!这一切都成了常满夏的,他再也没资格去享受了,念及此,赵漠是心如刀绞。 “王爷,太后口谕,宣您进宫呢!” 门外李贵的轻唤打断了赵漠的伤怀,眨眨眼睛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双眼已经模糊,脸上多了两行水渍。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赵漠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伤心,可惜一切都不会重来,他不想再去打搅冯初晴平静的生活。 不过,事情总是那么出人意料!上一刻在府里都还暗暗决定不打扰冯初晴平静生活的袁漠在进宫一趟之后有些摇摆不定了。 卢昌竟然在太后面前推荐了妹婿常满夏家的蜀锦! 常满夏竟然是已经娶了卢昌的妹子为妻!那常满夏是将冯初晴置于何地?! 怀着这样的气愤,赵漠再去榆树巷子的时候满心都是怒火。面对着空地的墙壁站着,赵漠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嘟嘟虽然是常满夏的孩子,但孩子都是无辜的,他不能将对常满夏的怒火宣泄到孩子身上,否则冯初晴会伤心的。 旁边,冯初晴正好拉着嘟嘟进了木器店店门。 “掌柜的,真是多谢你一直照顾我家孩子了,这个还请你收回去。”冯初晴不顾嘟嘟往外的拉扯,将打包好的双辕马车放在木器店内的桌子上,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怎的没见着店内有多少有特色的木器呢,逗趣堂有的产品这儿一半都不到,不但粗糙,还有些四不像的样子,难道和逗趣堂似的格外有摆放精品的地方? “过奖了过奖了。”木器店掌柜的也是个大高个儿,被冯初晴这客气的样子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是有人拜托各家店铺的人照看着点小不点孩子,可是他们木器店是几个大老粗,都不耐烦鼓捣孩子,有个店伙计还挺凶恶的,想不到孩子娘还会这么大张旗鼓送东西来,真是受之有愧啊。 “娘,大叔不是这个大叔!”嘟嘟拉不过冯初晴,嘴巴一撇又掉起了金豆豆,他好喜欢这个马车的,可是娘为什么要送到这儿来?这个掌柜的人很坏,昨天就想买走马车。 冯初晴只当孩子在闹情绪,又指了那个之前嘟嘟看上的木马道:“还请掌柜的把那个木马帮我送到家里去,二十两银子是吗,我这就付给你。”说实话,这木马放在景山镇也就五两银子价钱,要是洪大山有工具和原料还不稀罕在这买呢。 “这个……”木器店掌柜总算是看清冯初晴让他收起来的东西了,惊讶得口齿不清:“娘子是要把这个马车卖给小店吗?” “这不是你给嘟嘟的吗?”冯初晴还以为木器店掌柜嫌弃东西用过了,忙又补充道:“是不是不能再放在店里售卖了?反正嘟嘟也喜欢,要不然你说吧,这马车多少钱,我也补给你。”买就买吧,保护好些带回景山镇,以后逗趣堂也弄出来这高大上的东西来才好。 “娘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马车不就是令郎的东西吗?昨儿我看着稀罕本打算出高价买来的,可是孩子爹直接拒绝了。”木器店掌柜倒还实诚,并未顺势将马车给昧来。 冯初晴要是还没回过神来那就奇怪了,转头严厉地盯着儿子,“嘟嘟!” 嘟嘟很委屈,“娘,我都说了,大叔不在这里面。” 道了歉,冯初晴一手提着马车,一手拉着嘟嘟快出了木器店,循着儿子指点的方向转过街角很快到了嘟嘟和赵漠这几日玩耍的空地旁。 “人呢,在吗?”冯初晴火大的问道。刚才她可是问了,木器店掌柜说那个和儿子熟识的“大叔”根本就不是榆树巷子的人!他想要干什么?慢慢引得孩子亲近他,好让榆树巷子的人都像木器店的掌柜那样误会他是孩子爹,就能趁机把孩子给拐走?一定是这样! 冯初晴一方面为自己幸好发现这个隐忧感到庆幸和后怕,一方面恨不得直接将那个包藏祸心的“大叔”给踩死。 “大叔!”嘟嘟指着那个背对着路口的昂藏背影高兴地叫道,可惜被冯初晴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没叫出声来。 冯初晴蹲身子将马车交给嘟嘟,凑到他的耳朵边上小声叮嘱道,“嘟嘟喜欢这个马车是吧,娘不还给大叔了。为了对大叔表示感谢,嘟嘟是不是要请大叔去家里坐坐啊?这样好不好,嘟嘟拿着马车回家去让爷爷奶奶做饭,娘带大叔待会儿就回来,给大叔个惊喜好不好!” 娘亲给接受大叔就已经让嘟嘟很高兴了,更何况还能请大叔去家里吃饭,知道娘亲说的惊喜就是先保密,当即缩了缩身子重重点了点头。 冯初晴满意地放手,目送了嘟嘟往远处院子一溜小跑跑去,看他进了院门才转身理了理裙子,大步冲过去从背后就是一脚,“叫你丧尽天良!竟然把主意打到老娘儿子身上……” 可是,一脚过去才发现自己又冲动了!对方可是个高壮大汉,这一脚貌似别人没事她的脚尖倒像是要断了似的生痛。眼见着对方转过了头,冯初晴意识转身提裙子就要跑,外面人来人往的怎么也能招呼几个过来一起把拐子抓走吧!想到这儿,冯初晴话音一转: “快来人啊,抓拐子啦!”(未完待续。。) ... 152 教训拐子 153 气血两虚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53 气血两虚 “来人啊,抓拐子啦~~” 赵漠只觉着伴随着熟悉的喝骂声腿弯里蚊子叮似的一痛,还没等回过神来,冯初晴高亢的呼救声就响彻了整条榆树巷子。 “诶,我不是……”转过身的赵漠想要辩驳却又无从辩起,而且冯初晴趁这时间一溜烟得就要跑出了空地,情急之,赵漠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想的什么,长腿一跨,大手一伸,直接就抓住了冯初晴的肩膀往后面一拉。 “啊——”冯初晴吓得尖叫出声,挣扎着要逃开掣肘,拉拉扯扯中,她终于是看清了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孔,尖叫声戛然而止,手指头颤啊颤摸向了赵漠的脸上。 冰凉的手指在温热的皮肤上接触传来一阵如弱电击中的麻痒,触感是那么真实,轮廓是那么熟悉!除了皮肤细致了些,从深古铜色转成了浅古铜色,一切都和三年多前一模一样! “阿漠?!”冯初晴轻轻叫了出来,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这些天熬夜绣花弄花的眼睛。 “初晴……”赵漠此时心里眼里再无其他,冯初晴这迷惘震惊的样子让他顿时心如刀绞,冯初晴还记得他,冯初晴还牵挂他,这就已经足够了! “哪里有拐子?拐了谁?” 冯初晴刚才那两嗓子威力不小,附近住着的人都挺热心的,三三两两的拿着家伙都循声找了过来,吵杂的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意乱情迷。 冯初晴还被袁漠揽住肩头,神情有些呆滞,即便是知道有人靠近也没多大反应;没办法,赵漠只得微笑着对来人解释道: “不好意思。刚才是个误会。” 赵漠的长相和穿着向来就容易被人信任,来人见着二人亲密的模样也都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当即便有人小声不平道:“你两口子的事情在家里头闹腾闹腾就算了,跑到大街上打情骂俏算什么?” 可不是吗,赵漠和冯初晴亲密的样子不像是陌生人,他小心翼翼护着冯初晴的样子更像是个疼爱妻子的丈夫,被人误以为是妻子闹点小矛盾也无可厚非。赵漠听着这样的猜测唇边微微苦笑。对热心的群众又是一阵赔不是。瞅着冯初晴状态仍然迷离,为了稳妥起见,便扶着她往家走去。 冯初晴眼有一圈劳累过度的黑影。比起三年前瘦了许多,赵漠只觉得手掌之的肩背瘦骨嶙峋,眼眶一阵发热,恁高壮的汉子差点当场哭出来。 冯初晴租住的小院子里。洪大山夫妇听了嘟嘟的话正觉着奇怪呢,院门上就传来了几声叩响。洪大婶嘴里应着“谁啊”。走了过去拉开门,整个人就像是见鬼了似的瞪大了眼睛,“老头子……老头子你快来……” 焉了吧唧的洪大山拍了拍嘟嘟的脑袋,慢悠悠走了过来。“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啊……木头……” 比起他们来,赵漠更震惊,“师傅。师娘!怎么是你们?”原本做好准备见着常满夏爹娘掰扯几句关于常满夏辜负冯初晴母子俩的,谁知道眼前见到的却是比亲爹娘自己还好的师父师娘。 “你真是阿漠?!”这么三年多来。冯初晴一个人扛过了舆论、扛过了养家、扛过了生子,就连她自己都快要认为自己就是个寡妇,需要独自带着孩子过完余生!谁曾想会在千里之遥的京城见到一个活生生的袁漠,看情形他的日子过得还挺不错,至少要比景山镇上每日奔波于生活的时候好了许多。 赵漠重重点了点头,“初晴,是我。” “是你!你给我滚!滚出去!滚得远远的,既然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不要再见到你!”突然,冯初晴就像失控了似的疯狂地将赵漠往门外推,歇斯底里的样子吓坏了在场的诸人,后面原本看见冯初晴真的把“大叔”带回来的嘟嘟更是首当其冲“哇”的一声哭着跑了过来直叫娘。 赵漠的身子那么壮冯初晴怎么推得动,只是她动作太大,赵漠怕伤着她,只得一边往门边推,一边试图让她冷静来。 冯初晴这几天熬夜身子本来就虚,哪里还经得起心情的大起大落,“走……”话音还未落,眼前一黑,腿一软,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的倒向了地面。 还好赵漠一直都扶着她,正好把她给接到怀中,被她给吓得半死,“初晴,你怎么啦?你可千万别出事,我这就走……” “走,走去哪?还不赶紧抱她去找大夫,难道让我们两个老骨头去?”洪大山看着自己徒弟这没用的样子,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指着院子外大声喝道。 “哦。”赵漠这才像是回身了似的抱着冯初晴风一样地卷出了榆树巷子,进了最近的一家医馆;洪大山夫妻两个带着嘟嘟在后面跟得是上气不接气。 杏林医馆的大夫是被赵漠给提到冯初晴跟前的,把了脉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她本身就有些气血两虚,再遇上大喜大悲、劳累过度,肯定是会晕倒的。不过晕倒也好,正好让她好好睡上一觉,醒来用一些滋补汤水即可。只是……若是家境不是那么困难,还是莫要让夫人如此劳累了。”说到后面这句,大夫看向赵漠身上那件锦缎袍子,又看向冯初晴身上普通的细棉袄子,掩不住的不屑和叹息。 从那天差点抵押了玉佩开始,赵漠身上随时都带着银子,结了医馆的账后,又给冯初晴买了不少人参之类补品,送她到了房里,见着床边上那大幅的绣品不由皱起了眉头。 嘟嘟哭了一阵,回来的路上也睡着了,洪大婶抱着他跟进子将他安顿到了冯初晴身边,正好见着赵漠看着绣品皱眉,便轻声解释道:“初晴这孩子好强。答应了别人要在二月十八之前绣好这副绣品就拼命的做,谁劝都没用。不过,木头啊,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景山镇呢?你知不知道,初晴这孩子有多苦,带着嘟嘟……” 洪大婶才刚刚起了个开头,床上的冯初晴突然悠悠说道,“干娘,我想喝粥。” “那好吧,我这就去给你熬粥。木头,好好照顾着初晴,要是你敢欺负她,我和你师傅是不会饶过你的。”叮嘱了两句,知道这小两口肯定有许多话要说,洪大婶即使担心,也只好暂且先把时间和地方留给这不容易的一家三口。 关好了房门,赵漠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那么高壮的人缩在凳子上,埋着头,显得有些瑟缩。 “你知道你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冯初晴紧了紧被子,往儿子温暖的小身体靠了靠,像是吸取力量。 赵漠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正待说话,冯初晴的第二个问题又接着来了,“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成了亲有了妻子?有没有失忆?” 赵漠点了点头又猛地摇头,闷闷来了句:“我记得的……” “很好!”又是不等赵漠继续说话,冯初晴指了指床尾一个包袱,“里面有个盒子,你找出一张纸摁个手印后,其余的东西拿着赶紧在我面前消失吧。” 正找出那张纸的赵漠听到最后一句话身子明显僵住了,手中纸上大大的“和离书”三个字就像是刚出锅的馒头,烫得他差点握不住薄薄的一张纸。 “初晴,你不要这样!常满夏他狼心狗肺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你,你知不知道他另外娶了个高门贵女吃住都是上好的,却留你在这边受苦……”和不和离的赵漠一点都不在乎,但他不愿意继续看着冯初晴受苦。若是常满夏对她不好,只要她愿意,他还是想要照顾她们母子两个。 常满夏?冯初晴愣了愣,聪明的她随即就知道赵漠误会了什么,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便有泪水滑落,“袁漠,不,我也不知道你如今叫什么名字?不过不管你叫什么,你都不配这么说满夏哥。满夏哥比你要有担当得多,没有满夏哥,我早已经被你养父养母给逼得走投无路了!你既然走了,我吃苦受累都不干你的事!你快滚去过你的锦衣玉食生活,少和我们这些人牵扯……” “初晴,你别这么说。我难受……”赵漠口拙,冯初晴的字字句句都像是尖刀直插他心底,他知道常满夏好,可从冯初晴口中证实这个事实还是让他难以接受,抹了把眼睛,嗖的一站了起来,“初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说完走就走吧,他双手一捞,直接就将绣架给捞到了怀里,“这个东西,你暂时别碰。” 冯初晴这时候早已经转过身搂着嘟嘟为自己的软弱生气,头也不回地又叮嘱道:“和离书别忘了。” 赵漠心里难受,出来后冲着洪大山夫妻两个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抱着绣架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他还急着回去王府问问有什么补气益血的好东西,明天也好给冯初晴多带些过来。 殊不知,他要是多长点心,洪大山夫妻两个可就说漏了嘴;可惜在他走了之后,冯初晴就给两位老人了“封口令”,不让两位老人给他说她冯初晴至今都还是他袁漠的妻,嘟嘟也是他袁漠的种!(未完待续) ... 153 气血两虚 154 当断则断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54 当断则断 问 赵漠倒是心情忐忑地走了,冯初晴在床上抱着儿子哭了一会儿睡了一觉也是醒了神。 敢情袁漠以为她是那种水性杨花没原则的女人,离了男人活不去是吧?还是他袁漠如今黄腾达了就看不上眼她一个被休过的小村姑了? 不管是哪一种猜测,都是在往冯初晴心口上插刀子。夫妻本是同林鸟,这大难还没临头呢他袁漠就一个人了。除了信任问题,这中间还有夫妻感情问题。以往,是她太自以为是了,现在看来,袁漠并没有想象中可靠,缺了他的日子自己也并不是过不去。 思前想后,冯初晴立马找来了洪大山夫妇,开门见山说道:“干爹、干娘,今天阿漠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吧,他指定是有好前程了,我是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的,等到二月十九一过我就带着嘟嘟回乡,不知道您二老是什么打算?不过我把话说在前头,不管阿漠怎么样,您二老我是当做了自己亲爹娘,大姐做的事我冯初晴是做不出来的,不管今后我再嫁与否,景山镇的房子和铺子都是你们二老的,我冯初晴也会教嘟嘟给您二老养老送终,要是你们同意,回去我就把嘟嘟的户籍改了姓洪。” 冯家孩子那么多也不差嘟嘟一个姓冯,不管是袁漠还是什么漠,想必都是不差嘟嘟一个传宗接代的孩子,倒不如直接跟着两个老人姓,日后也给洪家延续个香火。 三年了,洪大山夫妻两个也只当袁漠是死了铁了心和冯初晴娘俩一块儿过的。只是怜惜冯初晴年轻守寡日子艰苦,本来想着袁漠回来一家团聚皆大欢喜的,谁曾想冯初晴这么决绝。一开口就是这么大的主意,洪大婶当即便踌躇了,“初晴,我们两个老的倒是无所谓,倒是你和孩子难道日子就这么长久过去?木头那人性子实诚,三年没着家或许是有什么苦衷,你问他了吗?” 冯初晴的火爆性子还用详细问吗。此时自己臆测了半天早已是有些心灰意冷。一点都不想再亲耳听袁漠“宣判”。看了眼床上的孩子,冯初晴咬了咬唇,“干爹、干娘。有些事情问出来了要残酷得多。我和阿漠的事情只有我们才知道怎么样,要是干爹干娘挂心他,我不拦着你们二老和他亲近,但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您二老别和他说起我如今是独身一人带着孩子的,我不想被人笑我像个傻子。成吗?” 虽然洪大山夫妻两个不知道冯初晴为什么会有这么个请求,但想着冯初晴带着孩子辛辛苦苦的三年,就算是为了考验袁漠,答应了也无可厚非;再说了。这么三年,夫妻两个的情感天平早就偏向了冯初晴。洪大婶还想说什么,洪大山拉了她一把。“老婆子,咱们老了。还是别掺合孩子们的事情了,专心把孙子看好点就行。丫头,干爹应你,绝对不会和木头说你还一心一意等着他呢。” “谁等他了,只是那时候不知道他是生是死罢了,现在知道他好吃好穿过着,我还有什么可牵挂的。咱们回去景山镇遇上合适的我再给你们招个老实女婿就成。”冯初晴话说得洒脱,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要想再找个连内衣裤、月事带子都帮她洗的好男人怕是难了。 冯初晴也知道自己歇斯底里和晕倒吓坏了两位老人,在床上躺了半天,喝过了洪大婶精心熬制的鸡汤,闲不住的她才发现里偌大的绣架竟然不见了。吓了一跳满院子开始找,洪大婶这才想起赵漠走的时候抱着呢。 这子可把冯初晴急得够呛,赶紧赶忙这么些天绣了快一半了,袁漠给她拿走了是几个意思?关键袁漠走的时候兵慌马乱的,连他现在住哪,到哪能找到他都没人问一句;气得冯初晴冲着院子里的大树咬牙切齿骂了一会儿还用力踹了一脚。 想要重新起一副绣品一没架子二没原材料的,时间也赶不上,冯初晴急得一宿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就提着食盒敲开院门的赵漠吓了一大跳,放食盒猛搓手,“大夫让你好好休息你怎么又熬成这样?” “我的绣架呢?”冯初晴看都没看食盒里有什么,冷着脸只管要自己的东西。 “昨儿大夫说你不能那么辛苦了,我把绣架收起来了。”赵漠左右看了一圈,小心翼翼问了句,“他还是没过来吗?” 冯初晴眼珠儿转了转,知道他说的是常满夏,“嗯”了一声道,“满夏哥忙得很,我这儿也没什么事情,等到回了景山镇就好了。”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没有否认和常满夏的关系,也没有承认她和常满夏有超乎男女的关系;赵漠可没有那七窍玲珑心心,只觉得被堵得一口气在喉咙口不上不的。 “大叔,你又来找我啦!”还好有可爱的嘟嘟小朋友前来解围;洪大山夫妻以前和“袁漠”就没什么交流,时隔多年,又有冯初晴的请托在前,老两口在里坐着反倒是如坐针毡,干脆寻了个买菜的借口,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院门。 以前穗儿冯初晴都还准商洛探望,见着嘟嘟对“袁漠”不由自主流露的喜欢,她没打算横空隔断,想着还能在京城住上一个多月,倒不如让嘟嘟和他的亲爹相处一,日后也能给他个交代,也便没拦着赵漠在嘟嘟跟前献殷勤。 昨儿大夫说冯初晴气血两虚,赵漠回去就忙个不停。王府里头不差食材补药,今早那偌大的食盒中就带了人参炖鸡、燕窝等补品,另外还拿了整的山参、灵芝、阿胶之类的上好药材放在了里。 也不用人介绍指点,赵漠就屁颠屁颠地找到了厨房拿来碗筷,给娘俩一人盛了一碗,“你们都赶紧趁热吃,天气冷,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初晴,你放心,我给师傅和师娘都留着呢,温在厨房灶上。” 赵漠本人体质向来不错,跑了一阵,大冷天的他头上冒着热气,眉间有浅浅的汗渍;身上缎面的夹棉长袍还因为去灶间忙碌了会儿沾上了一坨黑灰,盯着冯初晴娘俩露出两排白牙的模样又让冯初晴想起了那个跟在自己后头万事都紧张的憨厚男人。 轻轻叹了一口气,端了燕窝轻抿一口,“阿漠,我的绣架呢?”依然是之前的问题,只是她自己都没发觉语调软了许多。 “在王……我家里放着。我就住在那边不远,你身子还没好,还是先别绣,要是你们差钱用,我这里有,他还差多少?”赵漠的心疼冯初晴熬夜做绣活,见她的黑眼圈说什么也不想让她继续劳累了。 “谁说我差钱了?那绣品是要呈给太后娘娘做寿礼的,要是迟了可不是吃一顿挂落那么简单。”冯初晴斜睨了赵漠一眼,在嘟嘟面前,她绝对不会再像昨天那么失态的。 “太后娘娘的寿礼?”赵漠愣了愣,想起常满夏巴结卢昌的那个样子,一时有些弄不清楚常满夏和冯初晴这对“夫妻俩”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对啊。难道你不相信?”冯初晴可是对自己的手艺自信得紧,眼刀子就往赵漠了过来。 赵漠是谁,爱冯初晴爱到骨子里的老实人;接收到冯初晴的眼神忙不迭摇头又摆手:“你的手艺向来是好的,太后娘娘一定会喜欢你的手艺的。”虽然和皇祖母相处不久,但赵漠常常听杨德福唠叨太后有多注重女红针线,对内务府针线局那些绣娘更是常常都有赏赐去;在他看来,针线局那些人的手艺可没一个有冯初晴厉害。心已是暗暗决定,就算卢昌最后帮不了常满夏,自己也要想办法将她的绣品送到太后跟前讨些封赏。 心里想着事情,赵漠看冯初晴的眼神根本就不带挪窝的,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她娇美的侧面,听她柔声细语诓孩子多吃点,赵漠痴了…… “所以啊,麻烦你现在回去把绣架给我搬回来。”冯初晴趁热打铁,绣活也讲究灵感,特别是这种三异绣的人物像,更是需要人保持精神高度集中。见着赵漠后冯初晴心情很糟糕,迫切需要绣花来抚慰自己茫然失措的神经。 赵漠想了想,指了食盒内剩余的燕窝粥,“若是你把这儿的粥喝完,我就回去给你拿绣架。” “那你赶紧拿去吧。”冯初晴也着实饿了,把燕窝粥当成是阿漠身上的皮肉,一口一口苦大仇深似的喝着,心里转着念头怎么能让赵漠先离开,别拿那种“我很委屈、我很悲伤、我很苦逼”的眼神再来凌虐她的身心。 得了命令,赵漠跑得快,叮嘱了嘟嘟慢点吃,又深深看了眼冯初晴,这才大步出了院门,去斜对门的茶馆里找李贵帮着办事情了。 还没等到赵漠的绣架,冯初晴倒是把几日不见的常满夏给等到了家门口,听到敲门声,冯初晴还以为阿漠那厮速度这么快呢,不过,见到常满夏,冯初晴也正好给他做做预防工作。(未完待续) ... 154 当断则断 155 不断则乱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55 不断则乱 问 只是,常满夏听说“袁漠”还在世上活得好好的后第一反应就是替冯初晴高兴,“这子好了,今后你和嘟嘟也有个照应!” 冯初晴就是讨厌这个时代男人的这种思想,撇撇嘴,“满夏哥难不成认为这三年缺了他袁漠照应我和嘟嘟就过得不好?还是?满夏哥娶了嫂子以后就不愿意再照应我们娘俩了?” 常满夏这才意识到冯初晴表情不对劲,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哪能呢,我永远都是嘟嘟的舅舅,怎么会补照顾你们呢?还有你二哥,也不会丢你们娘俩不顾的。可是……这孩子总不能离了亲爹吧。” “满夏哥,你是没见到他如今那通身的气派,就凭他那身衣裳,想必也不会缺了孩子吧。”冯初晴自己都没发现话里带着一丝酸味。 常满夏倒是嗅到了味道,微微蹙了眉头:“初晴你该不会根本没问阿漠如今的情况吧?这三年来过得怎样?找到家人了吗?找到了的家人又该如何?” “停停停,常大哥你快别说了,说起这些我就脑仁疼;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完全是自取其辱。你瞧他都失踪二十多年都有人把他给找回家,别待会儿问得多了大门大户的来个血脉不外流的规矩,抢走了嘟嘟我找谁哭去。”嘟嘟不像穗儿,这可是她自己十月怀胎生来又含辛茹苦带大的,冯初晴是绝对不愿意将孩子出让的。 这个世界所谓的“大户人家”真心是让冯初晴心生害怕,她宁愿带着孩子在乡生活一辈子,宁愿自己男人就是个只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憨厚木头;一点都不希望卷入什么大家大户的恩怨情仇当中,为此她连多问赵漠一声也不成。而赵漠,其实是知道冯初晴的性子的。要不然之前想说“王府”时又怎么会突然改成了“我府上”,再者,赵漠从来就不是主动急巴巴地要表现自己身份多好的那种人。 总之,不沟通就无恩爱,没交流就没感情;这两人都是各自“作”,也难怪之后的情路不畅快了。 还好常满夏最后接受了冯初晴的意见,暂时做个顶包人。赵漠抱着绣架进门的时候他正抱着嘟嘟扔高高。身侧冯初晴笑颜如花连声让慢点慢点。这一幕刺得赵漠眼睛都红了。要不是舍不得眼前冯初晴的笑颜,他恨不得转身躲得远远的。 “阿漠,你来啦。”常满夏这个“男主人”恰如其分地发现了赵漠站在门口。抱着嘟嘟站在了原地,冯初晴上前帮着他理了理衣袖,又帮他怀中的嘟嘟整了整帽子。 “大叔、大叔,你来扔我的高高!”嘟嘟发现赵漠的身高。兴奋地摇摆着手臂就要扑到他的怀里。短短几日,小家伙就对高壮的赵漠情有独钟。 这么可爱的儿子是常满夏的!如此美丽的妻子也是常满夏的!这两个认知让赵漠心疼如绞。只是不管怎么痛,他都迈不动逃跑的步伐,反倒是动作快过了理智,单手把嘟嘟接过来。放好绣架之后就把他扔向了半空,换来小孩子无忧无虑的快乐尖叫。 冯初晴整理绣架上的东西,发现赵漠把针线都收得很好。抬眼望了和儿子互动的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憨憨的笑容。眉宇之间却是多了些许英伟和威严,这两样东西陌生又遥远,冯初晴有些茫然。 “阿漠,当年是怎么回事儿?景山镇的人有人传你和燕妮私奔了,也有人传你是死了,这么几年,你怎么一点音信都不往景山镇送,你也真是狠心,就不想想初晴娘俩……” “咳咳咳咳……” 常满夏的埋怨被冯初晴震天响的咳嗽给打断了,只好摸了摸鼻子讪讪改口,“你就那么不明不白始终了,也不想想初晴的日子怎么过?” “初晴,你怎么咳嗽了?伤寒了吗?我这就去给你叫大夫。” 常满夏发现,他的埋怨算是白瞎了;人赵漠心不在焉就算了,干嘛冯初晴才几声咳嗽就一副天塌了的模样?估计要不是自己在这儿,赵漠都得凑到前面去帮冯初晴顺气了。 冯初晴对赵漠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只是被口水呛着了,请什么大夫?满夏哥在问你话,你要怎么说?燕妮可不是你娘的干女儿呢。”冯初晴好奇的是当年的燕妮有没有和赵漠在一起。 “我……”赵漠顿了顿,还是老老实实将当年的事情给简单说了遍。燕妮是和他一起掉在河里的,他会些水性尚且差点丧命,燕妮那样的娇弱女子怕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虽然是说了事情,可因着常满夏在,赵漠并没有说他口中找了他二十多年的爹娘就是西京的英王,当今圣上就是他大伯;而是拿了有钱人家来搪塞。不得不说,三年的磨练,老实人也学会了偶尔来个善意的谎言。 说这些,赵漠当然没瞒着如今的姓氏和家庭情况。从身不由己被带往西京,接着父亲横死,他又要守孝又要在家里站稳脚跟,到来京城探亲,过了二月便会启程回西京,事无巨细,连身边不曾有过一个女人都说了个仔仔细细。 观察力不错的常满夏还发现,说到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时,赵漠看冯初晴的眼神中是带着一丝幽怨的。对,就是幽怨,这小子表面上大度说知道冯初晴有常满夏照顾他放心得紧,其实心里头恨不得杀了常满夏。 常满夏觉着自己真是冤枉,瞧赵漠那样,分明对冯初晴就是死心塌地海枯石烂;可惜冯初晴性子好强,怕是被这人的不信任给气得狠了,估摸着两人之间有得烦。再看看不到三岁的嘟嘟,常满夏决定自己不趟这趟子浑水,安慰了几句就频频看天,末了直接就对冯初晴道:“我和卢家大哥约好了午去城外看地方建厂,在这里遇上阿漠也是缘分,你留他在家吃顿饭帮你带着点孩子。哦,对了,娇娘这些天身子不怎么舒坦,她向来喜欢吃洪大婶做的饭菜,待会儿我就把他们二位一并带到卢府去了啊,你这边我重新给你送个老妈子过来。” “常满夏,你太过分了!”冯初晴都还没反应,赵漠蹭地一就站了起来,捏紧拳头瞪大眼睛的样子吓了常满夏一大跳。 “赵漠,你才别太过分!”冯初晴也起身瞪人,不过瞪的却是赵漠。转头看向常满夏的时候又是满脸的笑容,“满夏哥,大事为重,我都能理解的。干爹干娘就在外面菜市场,这时辰正买得差不多了,就一并带到那边去吧。我这里你也别派人过来了,就我和嘟嘟两人,还怕我照顾不过来吗?咱们有什么回景山镇再说吧。” 冯初晴对常满夏眨眨眼,一脸“娇羞”的大义微笑,气得赵漠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常满夏看着都替他疼。不过他也只能帮到这儿了,剩的就看两个人缘分了。勉强对冯初晴笑了笑,“阿漠,我是相信你的人品的。”说完,常满夏便没义气地落荒而逃了,全因赵漠的眼神带着杀气,再不走怕就没命离开了。 “初晴,你……你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吗?”赵漠控制了半天,才让自己的脸色不是那么难看。 “知道啊,可是满夏哥说了,不管他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三年前你倒是甩手就走了,你知不知道你爹娘逼得我好惨,要不是满夏哥,我早已经跳进湔江跟着你去了。”冯初晴故意做出一副伤心样,瞧着儿子老拿眼睛在自己和赵漠身上瞅,害怕他被影响,只得蹲身子亲亲他,“嘟嘟,娘是和大叔在商量中午吃什么呢,你去里拼马车,待会儿娘给你做薯条吃。” 嘟嘟见她眼里没有泪痕,这才点点头对赵漠摆了摆手,蹦蹦跳跳回了子,留两个大人继续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对不起。”赵漠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不是没想到冯初晴会遇到的困难,可是杨朝福和他说了,冯初晴的困难常满夏和冯正柏都帮着解决了,那他还凑什么热闹。只是,听着冯初晴说出口,他还是难受得想杀了自己,抱着头蹲到了地上,那么高壮的人瑟缩在地上浑身颤抖。 冯初晴心里一软,探出去的手都碰到赵漠束发的布巾才猛地缩了回来,强迫自己转身往绣架走去。心里默念:赵漠能够丢你一次便能够丢你第二次,三年前的心伤我绝对不会再经历第二次。 常满夏还真的就没派人过来,赵漠伤心一阵本打算走的,可他不像常满夏那么“粗心”,冯初晴和嘟嘟一个弱女子一个小孩子的哪能放心让她们守着个小院子?没事做便干脆拿了扫帚把院子给打扫干净,到了中午想起冯初晴给嘟嘟说的“薯条”,蹑手蹑脚来到了冯初晴绣花的子门口,小声问冯初晴,“初晴,薯条是不是以前你做过给穗儿吃的用土豆油炸的那种?”(未完待续) ... 155 不断则乱 157 遭遇郡主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57 遭遇郡主 问 确定了要来恒河边,英王府的侍卫便来先占了个好位置,匆忙间虽然没什么华丽的布置,但胜在地方不错,又够宽敞。 给李贵指了位置后,侍卫便退到了一边。赵漠带着冯初晴和嘟嘟一路逛过去,到了地方手里头已是多了不少东西。 “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赵漠毕竟是身居高位了三年,出门在人群中自有属于他的独一份威仪,眼茫扫过去,李贵和侍卫们便分散到了一旁,并不敢跟的太紧。 冯初晴心粗,哪里感觉得到周围的变化,一边和嘟嘟说一些放风筝的原理,一边就顺口答道,“野餐当然最好吃烧烤了。”不说还好,说起来冯初晴就有些垂涎三尺,穿越来这么几年,蒸的煮的炖的都吃过不少,就是这烤的好像还真没体验过。 “烧烤?”赵漠招了李贵近前,“你需要什么都和李管事说便是,吩咐去我们就去那边平地里教嘟嘟放风筝吧。” 风筝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只展翅老鹰,赵漠身高手长,很轻松地就拿在手中,见着嘟嘟眼馋,手一伸,又轻松抱起了孩子。李贵看后眼神闪了闪,不过还是没说什么,专心听了冯初晴要准备的东西后识趣地退了去,依然吩咐侍卫们远远看着就好,莫要上前打扰了英王殿“雅兴”。 京城这地方风气还挺开放的,处处都能见着大姑娘小媳妇结伴游玩,出来放风筝也是三三两两集中在一块儿,只是没有和男人太过于接近而已。 到了赵漠指的平坝里,冯初晴可不好意思再让赵漠陪着了,因为别家的男子可都抄着手在一旁的矮树林中抄手站着。或是赏花,或是聊天,或是指着天上陆续升起的风筝评头论足。 见状,冯初晴自然要挡住欲同她一起场的赵漠,“要不,你去帮着准备烧烤的材料,我一会儿过去便好。” 这儿算是一处山坳。三面环山。一面向着恒河河岸,之前李贵指的地方就在山坳的右手边,冯初晴不至于连那一点地方都找不到。 赵漠哪里舍得这么走开。正犹豫间,冯初晴又道:“方才我看着那边有卖甘蔗的,你去买一些弄点甘蔗水,我想喝。” 这赵漠不走也得走了。冯初晴伸手感受了风向,正适合放风筝。而且根本不用像个傻子似的疯跑。叫了嘟嘟在身边站着,冯初晴慢慢抖开了线,风筝被风刮得一子绷直了棕线往上左右开始乱跳。 “娘,要掉了掉了。”急得嘟嘟在一边直跳。冯初晴不由露出了一个开怀的笑容,“看娘的!” 冯初晴将风筝线放了一点,又收回来一点。就站在原地没动,风筝竟然还真的渐渐稳住了开始顺着风向往高处攀升。冯初晴这才小步小步开始调整位置。让风筝往更高处去。 如此精湛的手艺赢的了一阵阵喝彩声,嘟嘟骄傲极了,拍得小手通红,“娘亲好厉害!” 冯初晴自豪地笑了笑,待得风筝稳得差不多了,将手中的线轴放到嘟嘟手中,抱着他顺势坐到了厚厚的青草上,微微仰头看着在天空中俯瞰翱翔的老鹰,冯初晴轻轻说了一句:“我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是说给嘟嘟听的还是自言自语。 三年多了,冯初晴刚刚习惯没有赵漠呵护的日子,没想到他又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和四年前两人初见时一样,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求,就是这样默默陪在她身边。但就是这样才更让她茫然无措,好不容易定不理会他的决心就这样被潜移默化地弄没了。可就这么原谅他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又觉得太过于轻率了。 “快点,跑快点!!要掉啦要掉啦……” 冯初晴在正在愣神,一阵着急的催促越来越近,关键是嘟嘟也叫起来了,“碰到了啊碰到了……” 应声看去,一只鲜艳的胡蝶风筝得很低,而且摇摇晃晃,径直撞上了嘟嘟手中紧绷的风筝线。撞到之后,原本就没好的胡蝶被绷直的风筝线割破了长长的口子,摇摇晃晃顺着线开始落,落的过程中不断旋转,和老鹰的风筝线彻底缠到了一块,拖得老鹰也跟着在空中开始晃荡。 “娘,老鹰要掉了啦。”嘟嘟急急忙忙站起来学着冯初晴的样子往旁边跑了几步,又是拉又是拽想要拯救自己得高高的老鹰。 冯初晴可是知道这样缠着的风筝怕是要落来的,只有等落来将两个风筝分开以后才能够重新放起来,若是再像嘟嘟这样子拉扯,怕是连自家的那个风筝都保不住了。 冯初晴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就冲了上来,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朝着嘟嘟的小脸蛋扇了过去:“哪里来的贱种,损坏了本郡主的风筝还拉!” 冯初晴吓得肝胆俱裂,嘟嘟只是个不到三岁的孩子,哪里能承受一个大人的巴掌,情急之行动快于理智,一个扑过去,直接将那个女子给扑倒在了一边,自己因此也摔倒在草地上,很不幸的是她着手之地正好临近河岸,全是小石子瞬时就硌得她全身疼痛,特别是双腿膝盖,疼得根本就站不起来。 “啊——”那被冯初晴给扑倒的女子也没好场,措不及防倒在地上滚了两圈,爆发出阵阵尖叫。 “娘亲!”嘟嘟吓坏了,扔了风筝线轴就跑到了冯初晴身边拉着她的手试图把她给拉起来。 “郡主!”同时也有几道女声惊慌失措地响起,两个年纪小的丫鬟和一个中年女子一同出现在冯初晴视线之内,忙慌慌冲着被冯初晴扑得摔出去那华丽女子扑去。 靠!当真是京城的缘故吗?随随便便这么放放风筝都能撞到了个郡主!冯初晴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疼傻了,这关头竟然还有闲心去东想西想的。嘟嘟的哭泣让她稍微回神,抬手帮他擦去了泪水:“娘没事,嘟嘟别哭。嘟嘟刚才吓着了没有?” 刚才事情发生太快。嘟嘟倒是没怎么受到惊吓,摇了摇头,又伸手用劲去拉冯初晴,“娘,快起来。” “嘶——”冯初晴这才发现自己可能伤得不轻,但为了不让嘟嘟继续担惊受怕,还是顺着他的力道翻了个身艰难地坐了起来。将他给揽到怀里。“嘟嘟别怕。”自己却是疼得眼泪都来了,只有借着这个动作才能不吓着孩子。 “把着两个刁民给本郡主抓过来,荷花。去拿本郡主的马鞭来!竟敢推本郡主,看本郡主不活活打死她们两个。”那厢被冯初晴扑倒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站了起来。她的运气倒是好,倒去的地方全是厚厚的青草,只是形容狼狈了些。屁事都没有,偏生她此时满脸怒色。瞪冯初晴娘俩的眼神恨不得把她们给生吞活剥了去。 “郡主。”那位中年女子倒是犹豫了半晌,“她们也不是故意的。” 正说着,侧前方飘飘荡荡地落来一个残破的风筝,正是之前这位刁蛮郡主指挥着丫鬟放上天的蝴蝶。蝴蝶风筝可不是一般宣纸糊的。而是用上好的丝绢和铜丝做的,为了好看,那斑斓的翅膀竟然是用各种丝线绣上去的花纹。冯初晴只需一眼便看得出来。这风筝就是找技艺再好的人来放,怕都是不上天的。真是可惜了材料。 “我的风筝!”见到风筝,原本就横眉怒眼的郡主惊叫了一声,推了手边上丫鬟一把,“还不快些把风筝给本郡主收过来!” “坏了!坏了!都怪你们这两个贱民,知道本郡主的风筝值多少银子吗?荷花,本郡主的话你当是放屁啊,还不赶紧去把马鞭拿来!”郡主年龄不过十六七,眉眼中透着狠戾,身旁的丫鬟慢了一步,被她拧在手臂上痛得脸色发白,只好提着裙摆就要走。 “荷花,等一。你们先扶着郡主去棚子里看看有没有哪里被伤着了吧。”那跟在郡主身后的管事妈妈却是直接拦住了荷花,捡了风筝在手里径直走到郡主身前低声道:“郡主,这风筝奴婢之前就说放上天不怎么妥当,现落来岂不是正好,咱们还是回棚子里去吧,要是郡主你又为难平民的事情传到老爷和夫人耳朵里,怕又是免不了一阵责罚。” 管事妈妈面上轻言细语耐心劝告着,心里头却是一阵阵叹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运,会被昌平候派到和安郡主身边服侍。这位郡主怎么说呢?仗着是在长公主也就是她亲祖母面前长大的,性子骄纵不说,为人处世还真的让人担心不已。偏生长公主去世之前还特意求了太后破格给这位请了郡主的封号,俸禄封赏比家里的主子昌平候还要高上一等,如此一来,她更是骄傲得不可一世,经常在外面惹是生非。 年前和燕南伯府的二夫人打赌一事是闹得沸沸扬扬,人燕南伯是实打实军功累积上来的世家,燕南伯府那位二夫人身份也不简单,人家可是当今太后亲亲的外重孙女;和安郡主的祖母虽然贵为长公主,但她却不是太后所出,如今一死,谁都不知道太后还会庇护哪一边?如此关键时候,和安郡主不谨言慎行,还这么嚣张,怎么不让管事妈妈担心不已!(未完待续) ps:看到书评区有mm说情节推进快了很多都没交代,爱瑷首先感激你的意见,到后面,爱瑷的确因为自身成绩的关系将许多早已经定来的情节给抛开了,但主线和故事没变,也算是为大家节省些订阅的钱钱吧。 请亲们放心,没交代的商洛和吴桐都还会出现的,也算是给各个人物一个圆满的交代,要是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也请大家尽量原谅。主要写这本书的时候爱瑷身边出了太多的变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首先是繁体出版的那本书被人拖欠稿费至今没消息,紧接着爱瑷上班的手机店因为房东原因结束了营业,连遣散费都木有爱瑷就失业了。 为了上小学的孩子,爱瑷选择了在市场摆地摊做小买卖,特么的才一周又遇上城管大检查,还没等休息够,娘家堂姐又因为**漂流瓶遇上个渣男闹自杀,回去陪着她住了小半月,听了许多让我瞠目结舌的奇葩言论,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唉,本书,爱瑷准备续写《捡个神医当老公》把堂姐的故事穿插在里头,到时候让你们看看堂姐是被渣男害得有多苦逼!4140994375338806812+520xs6> ... 157 遭遇郡主 158 彪悍人生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58 彪悍人生 郡主?冯初晴确定儿子没事后回想起这个称呼心都凉了。 蜀郡王那样的门第,钱诗也不过封了个县主而已,眼前这位可是梳着少女的发式,身后家世可想而知,怕是钱家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更何况钱皓那人看着就是个性子阴沉的,到时候直接把自己娘俩当了弃子也不是不可能。 那厢,被管事妈妈语重心长劝了两句的和安郡主不但没消气,反倒怒火更甚,“你可要认清楚你是谁家的奴才!本郡主金枝玉叶想教训两个贱民难不成还要回家请示了父亲母亲才行?那蝴蝶风筝可是花了上百两银子的,就是打死这两人都不为过。” 这也太嚣张了!满口“贱民、贱民”的,自己听过了当大风从耳边吹过不要紧,可嘟嘟才两三岁哪能平白听了这污言秽语去;忍着周身的剧痛,冯初晴捡了离身子不远的风筝在手一口截断了和安郡主,“这位贵人的风筝不知道是在哪买的?不如我让人买了还给你罢。” 和安郡主身边的丫鬟没有管事妈妈的许可也不敢真的去拿什么马鞭,只得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满脸关切,和安郡主一时也挣不脱,心里头更是上火,“就凭你?难道给你说了在哪买的你就能给本郡主买来不成?而且,一去一来的耽搁了本郡主的时间这又怎么算?” 冯初晴和嘟嘟的打扮一贯低调,她向来喜欢细棉胜过绸缎,初春的京城温度还不是很高,母子俩身上穿着同暗色系的薄袄,看上去最多就是京城普通小康之家的装扮,也难怪和安郡主如此轻视。 冯初晴微微蹙了眉头。“这位贵人姑娘,这山坳本就是公用放风筝的地方,要说发生点什么小事故也是难免。我和我儿子好好在这儿放风筝,你们倒好,一头就撞了上来。现你们倒是没什么事,我受伤了都还没地方说理去。您家的风筝价值高我也看到了,值多少钱我先赔给你吧。”冯初晴寻思着出门运气不好遇上这蛮不讲理的某郡主。自己还是自认倒霉罢了。 管事妈妈仔细看了看始终坐在地上的冯初晴。发现她额头见汗脸色发青,身上棉袄许多地方都被细碎的小石子割破露出棉花,特别是手肘和膝盖位置尤其严重。这样狼狈却还不忘护着身后白白嫩嫩的儿子,管事妈妈面上愧色闪过,又挡在了和安郡主身前,“郡主。咱们莫要咄咄逼人了,被人看到了不好。” 和安郡主今年十八。本来就是个大龄女子了,昌平候夫人正到处拜托人给她找婆家,现周围山坡上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内城的权贵人家,要是让人传出去了和安郡主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名声怕会弄得人避之唯恐不及。这么近乎明示的一个提醒总算是让和安郡主神情一滞。往三面丘陵上看了遍,树影婆娑间,她恍惚觉着貌似看到了几家熟悉的标记。皱眉哼了一声,道:“那把这两个人带到咱们棚子里去。总不会有人看见了吧。” “这……”管事妈妈犹豫片刻,要是一逼再逼,脾气怪异的和安郡主可不会善罢甘休的。虽说和安郡主如今在家里并不怎么受重视,可她好歹还是皇帝亲封的郡主,怎么说都有皇帝的面子在的。 “不知道这位贵人凭什么带我们娘俩走?”冯初晴可不想叫她一声“郡主”,要是郡主都这样,她很怀疑京城这地方还有没有必要待去。况且听这位郡主的意思并没有打算绕过自己母子两个,本来自己两人没什么错处,要是被带到暗处可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倒不如就在这儿把事情给闹大,她就不信没人敢给自己娘俩主持公道了,还有一点,便是她在等赵漠,若是赵漠知道嘟嘟是他的儿子,说什么都会挡在面前,他皮糙肉厚的总要多帮嘟嘟挡着些风浪吧。念及此,冯初晴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这里是京城,是天子脚,难不成就没有王法了吗?一我不是你家奴仆人,二你也非府尹衙官,凭什么你要么喊打喊杀、要么就想动私刑?” “呵呵,你倒是知道狡辩!本郡主就是心里头不爽想教训教训你们俩不识趣的。”和安郡主扬眉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再一次吩咐身边的人,“带走!” “和安,算了吧。这还是小孩子呢。”山坳中放风筝的人不多,但大多都是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都看着冯初晴娘俩眼生,还是有那心地比较善良的站出来小声劝了一句。 “就是,高高兴兴出来玩的,何必弄得人都不高兴呢。更何况能够来这边放风筝的怕也不是什么闲杂人等,别不知不觉中得罪了谁家。”这个说话的人和和安郡主本来就有些小龌龊,语气酸溜溜的不说,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更是听得和安郡主那不服输的心快要炸裂开来,眼睛瞪得溜圆,指着出声的一个小姑娘喝道: “卿瑶,你有种站出来说!这贱民难道是你家认识的不成?这样子正好,你来说怎么办?” 叫卿瑶的小姑娘家世本来就不如和安郡主,被这样点名不由脸一红,小姑娘家家的谁又愿意认输,硬着头皮站到了人前,“和安郡主,你也莫要逼人太甚了。这位嫂子都说了愿意赔偿你风筝钱你还待怎样?人家都没要你赔偿衣裳钱?你要玩便玩,不玩便带着人回棚子里去,不要在这边挡着地方。” “好你个卿瑶,竟然帮贱民说话,别到了最后你都和贱民一模一样了。” 和安的郡主的嚣张嘴脸真是让冯初晴觉着比喷粪还臭。幸好此次来京城身上带着不少银钱,一百多两银子的风筝在人听来不吝于天价,但这么些钱,冯初晴还是给得起的。被不断冒出来的“贱民”两个字刺激得忘记了身份忘记了身在不熟悉的京城,也忘记了应该等着赵漠来再发作,抖索着手从荷包里拿了一张两百两的银票迎面就往和安郡主脸上丢,“贵人小姐,还是不要说那么多了,这是二百两银子,剩的不用找了,就当是赔偿你买风筝的时间和精力。要是你还是觉得不满意,我记得听人说过京城府尹衙门就在天成大街上,你现大可以去击鼓鸣冤,我就在这儿等你!你也别想着带我去你家棚子里私设公堂,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若是我有个万一,我家里人不才,去府尹衙门击个鼓鸣个冤什么的还是能够的,别到时候贵人小姐才会觉着草菅人命不应该!” 其实当官的不贪腐手里头根本没多少银钱,更何况如今但凡是有点官当着,有点权力掌着的人都时新纳几个妾,养一大子人的,再多的银子分配到十几岁小姑娘手里也不过是三五十两月例银子。和安郡主这风筝完全是在别人激将之买的,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月例银子才买来很是肉痛。还有哪位叫卿瑶的小姑娘,家中人微言轻的身上也没几个钱,要不然她就直接帮冯初晴赔钱了事了。 见着冯初晴眼睛都不眨地就甩出了银票,两个人心里的滋味别提有多起伏了。卿瑶不禁就往四处看了看,也没见着有谁急慌慌往这边走,一时摸不清冯初晴背后是谁了,难道真的只是误闯此地的有钱商人之家? 比起她来,和安郡主想的就要直接得多。冯初晴这绝对是侮辱!抓起银票就要撕毁,可想着这可是二百里银子啊,动作就持续不去了,“谁稀罕你的银子!那风筝可是人店铺里的镇店之宝,你以为你有钱就能够买到?”和安郡主算是彻底被激怒了,推开身边的两个丫鬟,几步就走到了冯初晴近前,管事妈妈想拦也是被她给掀到了一边,“本郡主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贱民,要不然以后谁都想骑到本郡主头上了。” 说着,一个耳光就要甩过去。冯初晴又岂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即便是周身都疼得麻木也是不允许被人当众扇耳光的。更何况身后还有吓得瑟瑟发抖的儿子,自己一软,万一日后嘟嘟的骨头也软了要怎么办?电光火石间,冯初晴眼睛微微一眯,随手便拿了手边上一个一头尖的石块往和安郡主掌心挡去。 肉和坚硬的石头相遇,结果可想而知。和安郡主用的力道不小,打在石头上顿时就痛得尖叫出声,捂着手掌蹲了来,眼泪鼻涕都跟着流,满脸的不相信,“你竟然还还手?” “还手又怎样?不服大可以去衙门告我啊!我可是告诉你,现在想要大事化小都不成了,拼着鱼死破我也不要你好过。“冯初晴一边说着,一边强撑着身子扔了石块就扑向了和安郡主,趁着和安郡主几个人还没回神,她要先回本再说。 冯初晴虽然比不得常年做农活的妇人,但比起锦衣玉食的和安郡主就绰绰有余。待得人回神过来之际,冯初晴已经骑在和安郡主身上扇了她好几个耳光,手之重,旁人都觉得自己脸疼,和安郡主更是发出了一连串杀猪似的尖叫。(未完待续) ps:感激懒猫11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厚爱,爱瑷无以为报,不知道以身相许可否?ps:爱瑷正减肥,吃的真不多。 感激1256的粉红票票,爱瑷瞌睡都木有啦,等会儿第二更补昨天的送上! 谢谢大家! ... 158 彪悍人生 159 英雄救美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59 英雄救美 赵漠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山坳的时候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原本三三两两分开老远放风筝的人怎么会聚在中间一处不知道围着什么在指指点点,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心慌,也管不了李贵在他身后说东西已经准备完毕,提着一小篓甘蔗走得快。 “啧啧,和安郡主也太过分了,人家母子两个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非要为难人家不可?” “可不是嘛,这是看着人穿着不怎样好欺负是吧。不过说来也怪,那母子两个被欺负成这个样子怎么也不见这些山头上有人出来鸣不平,莫非真的是误闯了这边的平民百姓?” “不管是不是平民百姓,和安郡主做事也过分了些。哎呀呀,打起来啦……” 从圈外第一声鸣不平的到后头有人喊打起来不过是几息间的事,人群外围围得挺严实,赵漠一时看不到里头情况,纵目四望还说找一找冯初晴和嘟嘟的身影,人群当中就多了小孩子的哭叫:“你们不要抓我娘!” 不好,是嘟嘟!赵漠一听这声音哪还有闲心在外围找冯初晴母子两个的踪迹,大手左右一分,外围看热闹的那些人只觉得一股子大力袭来,身不由己往两边倒去,还没来得及喝骂出口,便见得人高马大的赵漠满脸急色往里面挤去,到了喉咙口的喝骂声便被他庞大的身材和束发的那浅紫金色的头冠也吓得噤声让到了一边。 本朝金黄色倒是不如紫金那么尊贵,也只有皇族之人才能佩戴和紫金色有关的头饰。而且这是头饰还不是自己制作。全都是由内务府按照品级从深紫金到浅紫金一一制作,再拿给皇帝和太后赏赐给别人。别看浅紫金只是当中最等的颜色,没有皇家血脉的人还真的没福分拥有。围观的人本来都是各大权贵世家里头的,看一眼有什么不知道的。 冯初晴揍和安郡主的时候倒是出气解恨了,可等到管事妈妈和和安郡主那两个丫鬟回了神她就遭殃了,被三个女人合伙从和安郡主身上扯了来。还好三个女人挂心和安郡主的伤势,只是将她从和安郡主身上扒来,饶是如此,也是急得嘟嘟哭叫着扑向了管事妈妈又是踢又是打的。 “还不快去把郡主扶起来!”管事妈妈也气坏了,不过还好她刚刚当了祖母。对小孩子始终不去狠手。只是用两只手抓着嘟嘟的肩头,对神情极度迷惘的丫鬟命令了句。 冯初晴扇了和安郡主起码五六耳光后后知后觉想起来各种“教育渠道”上说打人莫打脸,心一动,趁着人没注意狠狠踢了和安郡主的后背和前胸几脚。虽不至于受伤过重。但疼得人钻心。冯初晴都被架起来好一会儿了。和安郡主都还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哀嚎。 小丫鬟刚刚扶了和安郡主起身,她干脆就从地上捡了冯初晴刚刚丢去的石头起来,“看本郡主不砸死你们两个贱民!” “我看谁敢!” 就在冯初晴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一声厉喝如雷霆万钧般响彻耳际。这是?赵漠?他怎么会有这么威严的声音?冯初晴睁开眼睛没被吓一跳。 和安郡主的手腕被赵漠反手捉住,他雄壮的背影就挡在自己身前。也不见他用力,和安郡主又是一声惨叫,石块从她手中滑落,眼泪花也跟着滑了脸颊,“你是谁啊?还不赶快放手!” 和安郡主被眼前这个长相周正,眼神凶狠冷厉的人给吓了一大跳;手腕处传来的温热让她的跋扈顿时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剩的只有越跳越快的心。 “哼!”赵漠瞧着那边嘟嘟还在和管事妈妈僵持,用力一甩,直接将和安郡主甩到了两米开外,幸好卿瑶几个就站在那边,一人出一只手将和安郡主的身体给稳住了。 “嘟嘟,吓着没有?”一侧身,一低头,赵漠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变得慈爱祥和,眼中担忧神色别人看不到,可他别扭的温言细语别人可是听得到的,顿时好多未婚的姑娘都红了脸庞。 和安郡主揉搓着手腕上的红痕,心里头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旁人都说嫁人好她一直不知道什么缘故,现她倒是有些理解了,可惜这男人却是冲着那对母子来的,和安郡主顿时就不爽了,“你是谁?我没见过你!为什么要管这趟闲事?她们和你什么关系?”和安郡主也是看到了浅紫金色的发冠,故而有此一问。 要说是一家子,这穿着上面实在是天壤之别;要说是陌生人吧,这三口人的眼神交流和中间萦绕的温暖感又有些自欺欺人。 “她们是……”赵漠一时语塞,朋友妻子?前妻?心爱的人? “阿漠,你怎么才来?”每当赵漠出现,上一瞬间都还彪悍如女汉子能把人骑着扇耳光的冯初晴立马就化身成了柔弱的小白兔,话里面带出来的娇嗔足以让冰雪融化。 赵漠上上看了冯初晴和嘟嘟,冯初晴的狼狈让他心疼得直抽抽,很想上前把人搂在怀里狠狠安慰几句。但转眼见着嘟嘟却只能硬生生止住那冲动,扬了扬手中的甘蔗,“我让人把外面的皮削了耽搁得有些久了,你……要紧吗?” 即便是双膝和手肘都疼得要死,冯初晴也不想在大庭广众示弱,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就是腿疼得待会儿可能走不了道,还要劳烦你让人做个滑竿。” 赵漠听她说腿疼到要坐滑竿哪里还站得住,两个大步上前搂着就是一抱,轻轻松松就将她给抱在了怀中,“我送你进城看大夫!” 这样的姿势时隔三年多,冯初晴顾不上怀念,地呼一声扶着他宽厚的肩膀,想起人李贵准备吃食的殷勤模样,坚决地摇了摇头,“还是先回棚子里我看看再说。”万一只是皮外伤光疼,岂不是负了这美好春光,好不容易出来一天,嘟嘟吓了一跳都还没好好游玩,她可没那么自私。 两人倒是自顾自聊了半晌,和安郡主却是被他们的眉目传情给气坏了,不明白心里头的无明业火怎么来的,总之是看冯初晴特不顺眼,这次却是无关风筝的事了,“好不要脸的女人,青天白日的搂搂抱抱有伤风化。” “哈,真是怪了!我抱我男人关你屁事,叽叽喳喳算个什么意思?看不惯你也找个宠你的男人抱着啊。”扯破了脸皮冯初晴还顾念什么面子,哼了一声整个身子都往赵漠怀里头钻,“阿漠,别理这个疯子。我和嘟嘟好好的在这边放风筝,他们冲过来让风筝线缠在了一起,我都还没怪她把我们的风筝给拉来,她倒是恶人先告状说我们损坏了她的风筝,还要出手打我和嘟嘟,要带我们娘俩去她棚子里动私刑,你要是再回来晚一点,搞不好看到的就是我们娘俩的尸体了……。而且,她说她风筝一百多两银子,我都给了她二百两,难道这还不够吗?” 随着赵漠进入风暴中心,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赵漠皱起了浓眉,从上方俯视着和安郡主,憨厚的方正脸庞上剩的只有严肃,“不知道你又是谁?我家的风筝可是我亲手所制,其中价值不可估量。还请留姓名住址,若是风筝有什么损耗,我也好派人上门讨要。” 赵漠也不是吃素的,别的先不说,直接就把话题上升到另外的台阶。冯初晴在这儿诉苦还没什么人相信,此时加上赵漠的力挺,敏感的旁观者立马见着了当中的电闪雷鸣,越发围得严实了。 和安郡主眼睛一瞪正待要狡辩什么,管事妈妈突然神色一变,抬手直接捂住和安郡主嘴巴,“郡主,你身体有没有什么大碍?老奴带你去看大夫吧!”又转头对赵漠赔笑道:“这位公子,我们是昌平候上,这位是我们家小姐,皇上亲封的和安郡主。今日人多口杂的也不好说事,不如改日咱们侯爷和您再就今日之事商讨赔付事宜。” 赵漠忧心冯初晴的伤势也无意继续纠缠,加上围观的人挺多的,实在不想做了别人的乐子,沉着脸点了点头,“明日赵某必当登门造访。” 说完也不管和安郡主愿不愿意,抱着冯初晴,招呼了嘟嘟便往西边一条小路走去,李贵选择的地方有些偏,因为视角的关系根本看不到山坳中的情形。但赵漠还是挺生气,他明明告诉过李贵,冯初晴和嘟嘟身边至少要跟着一个侍卫的,也不知道李贵是怎么办事的? 他要去找李贵责问,这厢被管事妈妈和两个丫鬟强行拖到自家棚子里的和安郡主也炸毛了,指着管事妈妈一阵乱骂,提了马鞭就要循着赵漠离开的方向去找人算账。 管事妈妈满头大汗地拉住了这位祖宗,跪到了她的面前:“郡主可是知道刚才带走那母子两个的人是谁?” 和安郡主白眼一翻:“我怎么知道?但不管是谁,只要和我作对的都不是好人!”(未完待续。。) ... 159 英雄救美 160 直面宣战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60 直面宣战 昌平候就是怕自己这个被母亲在世的时候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儿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故而派了得力的管事妈妈在身前服侍。这位妈妈虽然挡不住和安郡主胡闹,但至少能够帮着掌掌眼,知道谁是昌平候府能压来的,谁又是昌平候府根本不敢招惹的。 年前开始,各地诸侯藩王陆续回京,管事妈妈可是曾经跟在昌平候夫人身后去皇宫走过一圈的,别的诸侯和昌平候身份地位差不多不足为提,倒是英王、信王、梁王等几位藩王让昌平候深为忌惮,当中数过英王让人印象深刻。年纪虽然最小,那身高和个子却是鹤立鸡群,谁让人英王府的老王妃有几分胡人血统呢。 因此,管事妈妈看到赵漠亲自抱了冯初晴离开就有些胆颤,再听得赵漠说明日要上门“叨扰”,跪在和安郡主身前劝告固然有劝阻的意思,何尝又不是自己的腿脚不由自主地发软呢!藩王当中,谁又有英王这样和皇帝、太后血缘最深最得两位皇城中最高位的人眷宠呢? 这子,也不管和安郡主愿意与否,管事妈妈命了两个丫鬟架着她,三人匆匆离开了山坳,只待回去禀明了昌平侯夫妇再做计较。 和安郡主倒是留了一路的鬼哭狼嚎走了,被赵漠抱着的冯初晴若有所思,“阿漠,这边山坳寻常人家是不能来的吧?” “嗯。”赵漠抱着她还得注意嘟嘟行走,根本无暇他顾。闷头应了一声后走得更快了,“初晴,我还是带你回城里找大夫看看吧。” 冯初晴也不知道是疼得麻木了还是在赵漠宽阔的怀里太过安逸,总之原本难耐的疼痛像是好了许多,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要吓着嘟嘟了,待会儿我就在上面坐着,你带着他玩吧。”冯初晴心里装着很多事,但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她怕答案出来之后自己更难决断。如此倒不如顺其自然。若是赵漠有心,临走前总是要有个交代的。 因为有此插曲,中午时分的烧烤香味虽然是引得附近山头人人驻足,冯初晴也没心思去享受。草草用了些许就在同样心不在焉的赵漠陪伴回了榆树巷子。 榆树巷子院子里。洪大山夫妻俩回来取衣裳。正好碰上了高文正和高洪氏带着礼物上门拜访。瞧着赵漠将冯初晴抱进院子,各人眼神不一,洪大山夫妻两个是真的开心。迎了上来,“初晴这是咋啦?” “木头?!爹娘不是说你死了吗?”高洪氏也是惊呼了一声,对现的状况摸不着头脑。 “大姐、姐夫。”赵漠眼神闪了闪,这几日在榆树巷子这边虽然和冯初晴两个没什么交流,却是派人将几人进京来后的事情查了个清楚,高文正和高洪氏对人的态度早已被他知悉,伤心之余,态度也便没了热络,转头对洪大婶安慰地笑了笑,“初晴摔了,师娘和师傅要不要搬回来帮着照看嘟嘟。” “这样啊?”洪大婶犹豫了,想起常满夏的叮咛,突然福至心灵,拉了嘟嘟道:“正好,那边满夏媳妇怀了身孕,就是胎相有些不稳,不知道从哪得了个偏门法子,说是要找个健壮的小娃娃就近压着,满夏便趁机说让嘟嘟过去住上些时日,我待会儿就带了他去那边住着。” “满夏哥又要当爹了!”冯初晴眼睛一亮,真心为常满夏高兴,这么快有消息,不是成亲那两日就怀上了? “嘟嘟过去,不会有什么吧?”赵漠就阴暗了一把,想着常满夏那常卢氏怎么会起了带个孩子在身边的心肠,该不会是知道了冯初晴母子两个的存在起了什么歹心吧?这么一想,立刻不淡定了,“师娘,你就不能在这边帮着带嘟嘟吗?常满夏那边我去说一声。” “你去说?你去说什么?”洪大婶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满夏也正有事情要与你说呢。” 被冷落在一边的高文正以为机会来了,忙跳出来道:“这边院子太小,要不然岳父岳母还是带着木头和弟妹都住到我家里去罢,日后燕南伯府二夫人或是蜀郡王世子来找也有地方招待不是?”年后,高文正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打听到,冯初晴住的这个小院子竟然是燕南伯府上挑的,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和这些权贵人家打了交道,目视冯初晴姣好清丽的面容,再想想赵漠失踪三年,高文正的心思不可避免地阴暗了。 冯初晴被赵漠抱到了正厅找椅子坐,便对洪大山夫妇两个说道:“还是算了吧,高姐夫觉着这儿离着燕南伯府近呢还是你那边离得近些?住在这儿才更方便些。干爹、干娘,高姐夫要接了您二老过去享福,您们也不用顾忌我什么,尽管去和姐姐还是两个外甥聚上一聚。您们也知道,越是安静的环境越是有利于我做绣活。” 搬到榆树巷子来洪大山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女儿女婿再怎么混账,那也是血缘亲人。夫妻两个一辈子就高洪氏一个女儿,难道就真的今生不往来?在京城的时间不多,冯初晴还是希望两位老人能够和女儿外孙搞好关系,京城这么远,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来,借着钱皓兄妹的势,就不信高文正夫妻还是之前的态度,至于高文正所求,等自己等人离开京城后他就该知道并不是如他想象当中那么美好了。 现坐来,冯初晴身上各处的疼痛又冒了出来,脸色有些发白,一番话说完已是有些喘不上气来。赵漠向来是冯初晴第一,其余万事往后推的,第一个发现冯初晴的不适,很不满高文正和高洪氏在这边磨叽。就连嘟嘟,被洪大婶那么一提,他都开始觉着常满夏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凭什么你娇妻在怀就让冯初晴带着儿子做绣活啊,让你带一带都是应该的;大手一挥,直接将碍眼的高文正拨到了边上,“师娘,嘟嘟就托您照顾几日了,随你是住在大姐家还是嘟嘟他爹家。”心里头挂着冯初晴,赵漠和洪大婶说话都没那么精心了。 他从小就这个样子,能够说出这些帮人考虑的事情实属难得了,洪大婶也不和他计较,只是在心里头暗叹赵漠真是个傻子,怎么就会以为嘟嘟是常满夏的儿子呢?他就那么不自信!也难怪会被冯初晴记恨嫌弃了,还说话这么硬邦邦的,真是该! “我们还是去满夏那边吧,这次他和媳妇上京身边也没留个人。你和嘟嘟当初……”说到一半儿,洪大婶便见着冯初晴的眼色,改了口:“对他们好就是对你和嘟嘟好,我会精点心的,倒是老头子,你不是一直想你那外孙子吗?你和女儿女婿回去住几天吧。”伤心是洪大婶伤心,豁达也是洪大婶豁达,也懂的老头子的心结,趁机解开也免得日后心里怨闷。 洪大婶孩子真的是赵漠送到常满夏家里去的。常满夏见着赵漠温和的脸庞顿时换了个嫌弃的表情,“你来干什么?” “我来只是想问问你,初晴和嘟嘟你给了她们什么身份?”赵漠将酝酿在心底n天的问题终于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因为他发现他根本就没办法离开冯初晴身边,为了能够一直陪着冯初晴,哪怕是再被别人指着鼻子说他“捡破鞋加拖油瓶”也心甘情愿,帮人养孩子什么的也绝对没心理压力,哪怕,他如今已经贵为一地藩王,也是如此! “什么意思?”常满夏其实已经从赵漠的眼神和表情里猜到了意思,可就是不愿意让他这么轻松得意。在常满夏心里,冯初晴早已和亲生妹妹无异。 “你娶了卢昌的妹子,那你把初晴和嘟嘟当成什么了?你有给他们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吗?”赵漠来之前便已经想好了一切,要是冯初晴娘俩和常满夏有什么关系,卢昌指定不会讲妹子嫁,唯一的解释就是冯初晴娘俩和常满夏的关系并没有挑在明处,这么一想,赵漠心头钝痛,干脆也不等常满夏的答案了,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你若是一心一意待她们娘俩倒好,可你竟然自私到抛家弃子另娶她人。我不想放弃初晴,也不愿意放弃初晴!” 常满夏眼中快闪过一丝满意,嘴上却是不饶人地损道:“三年前你走了就没了踪影,你也好意思说这个话?要不是我照看着她们娘俩,你能在京城看着人吗?” “你……”赵漠被气得很想冲上前给常满夏一拳,可想想自己的确混账,也不想给自己找借口辩解,气势一软,“我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了!” “行啊,正好我也怕她们娘俩会坏了我的姻缘。”常满夏假装松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厅堂,去后院看他的亲亲娘子,顺道给她讲一讲赵漠的宣战,也好让她乐一乐。(未完待续。。) ... 160 直面宣战 161 知道真相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61 知道真相 问 冯初晴可不知道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赵漠就和常满夏你来我往打了怎么交接她的机锋。她完全是被双腿和手肘的疼痛给痛醒的,这才发现一番忙乱来竟然连衣裳都还没换来就倒头睡了一觉。 不过,这时候她严重怀疑她不是睡觉而是昏迷,特么的这么疼能睡得着吗?现不但身子疼,还有些饿,更想去厕所嘘嘘一个。可是身子一动才发现根本就没办法走动。 这是摔得有多厉害?还好赵漠临走前害怕她冷着,初春的天气在里角落放了个炭盆,空气中暖意融融,借着窗外暗来的天光,冯初晴干脆翻身坐起来解开薄袄扣子脱裤子。 才刚刚把棉裤拉来,冯初晴就知道自己为什么疼得厉害了。之前心里头装着事情分散了注意力不觉着,现才看到白色的中裤上头沾满了血迹。冯初晴的中裤是她自己用白色细棉布特制的,和后世的秋裤没什么区别,贴身的设计吸汗的面料让血迹并没有扩散,也难怪隔着棉裤看不出端倪了。 “嘶……”冯初晴突然觉着自己穿的这个秋裤简直是自找苦吃,膝盖位置全都黏在摔破的肉上头了,紧身没什么弹性的布料往上一撩,足以痛得她眼泪汪汪。 赵漠耳力极好,关好院门大步往正房走便听得内有动静,寻思着是冯初晴小睡醒来,提着回来时候李贵送来的汤水便推开房门,“初晴,你醒了……” 话还没说完,便见着冯初晴小腿露在外头,膝盖位置血迹斑斑。声音一子变了调,“这么严重。”两个大步到了冯初晴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别动了,我找剪刀来。” 冯初晴眼泪花一子就来,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哭什么,本来想叫赵漠出去的,却变成了。“你怎么出去那么久?痛死我了。” 冯初晴房里针线篓子随时都有。赵漠一句话的时间已是将剪刀拿到了床边,小心翼翼顺着裤腿将中裤给剪开,喉间顿时觉着发堵。冯初晴两边白皙的膝盖上都是伤。鲜血凝固在上头看着都渗人,他都舍不得再问她疼不疼。 稳了稳情绪,赵漠的小心翼翼将冯初晴的身上盖了个毯子,转身便出院门让人赶紧去找个治疗外伤在行的大夫去。从院门到正房这段距离。他脑海里的思绪翻腾不休。来京城之前,老王妃一而再再而三叮嘱他在京城要低调行事。切莫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这么些日子他也谨言慎行,连宫里头好几次的召见都找借口推了,就是不想让人生出什么不好的言论来。而且。他自认涵养不错,别人欺上门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昌平侯家竟然欺到了冯初晴身上。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忍! 大夫几乎是被英王府侍卫给抢过来的。还是那位之前给冯初晴开药的老大夫。查看了一番之后发现冯初晴这伤势万幸没伤着筋骨,当然,膝盖上的皮肉伤也不轻,估摸着没个十来日是将养不好的。双手手肘和手掌也有不同程度的皮肉伤,虽然没膝盖上那么严重,但也有个三五日不能沾水不能劳作的。 李贵之前听请大夫可是吓坏了,在院外听了大夫的话当即就跪在院门口求赵漠留他在院子里侍候“冯夫人”,倒不是他对冯初晴有多尊敬,主要是赵漠竟然决定在小院子继续长住,院子里现就赵漠和冯初晴,冯初晴成了废人,那他家英王殿岂不是要兼着人的活计? 赵漠心里头正想着怎么重新赢得美人归,以前在一起貌似都是冯初晴占了主动,这一次他可要好好表现以期赢得冯初晴重新接纳他。冯初晴如今手脚不便,岂不是天赐良机,他脑袋里又没进水,弄个电灯泡在身边干什么? 赵漠也不傻,从常满夏家出来心里头就有些迷糊。你说洪大山夫妻两个帮他制造机会就不说了,常满夏的态度完全不对劲啊! 打发了李贵带着侍卫继续在斜对面的茶馆蹲守听候差遣,赵漠整了整衣衫,带着些许忐忑再次进了冯初晴子。 “我要解手。”冯初晴僵着一张脸,木木说道。米办法,水火不留情啊!还好古代都是恭桶坐便,要不然还有得她纠结的。 赵漠一心一意都在冯初晴身上,侍候了她上完厕所,又去厨热了汤饭端进子。 “你其实可以在你家里找个小丫鬟来侍候我的。”对赵漠冯初晴可没什么同情心。你丫说走就走就没想过我们母子两个的死活,做再多的事情也弥补不了我心灵的创伤。心里如此想着,冯初晴却还是想刺赵漠两句。 要是换作以前的“袁漠”听到冯初晴这番话说不定还以为冯初晴是想享受呼奴唤婢的优越感,指不定转身就真的去给她寻一个听话懂事的小丫鬟。可是,当他做了赵漠这么几年,脑袋瓜里装的可不全是以前的憨直老实。再说了,经历了燕妮那一出,对女孩子可谓是致谢不敏。他又是个**性强的人,身边跟着个李贵也是为了提点些礼仪而已。 “我身边没小丫鬟的,只有在西京家里的娘身边有丫鬟和婆子。重新买个人想必你也不会太放心,况且,我现在还没在合离书上签字,那合离书也还没过过官府手续,我还是你的相公,侍候你也是应该的。”他既然打主意要和冯初晴亲近,他又怎么会傻傻放开机会呢。 “我婚书上的丈夫可是袁漠,你是谁?”冯初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男人倒是学着顶嘴了。 “我有两个名字呢!生父取的叫赵漠的,养父取的叫袁漠,这两个名字可都是有户籍的。”难得的,赵漠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又拿了勺子喂冯初晴喝了一口汤,突然抓住冯初晴话里的意思,“初晴,你说你婚书上还有我的名儿?对啊,若是没有我的名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给我合离书呢!” 赵漠恍然大悟!前些天都说以为他死了他也顾着见到冯初晴又惊又喜没多想,迟钝的脑袋此时终于是觉着不对劲。若是益州官府那边真的接到了景山镇报死讯的事情一准会将他的户籍给改做死亡,冯初晴的婚书便会作废,没有婚书何来合离书? “我吃饱了,想睡觉了。”冯初晴也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露了这好多破绽,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赵漠她心里还有他吗?真是个笨蛋。 赵漠总觉着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从小受到的教育有限,眼界也十分有限,一时间只知道冯初晴还是他的妻,别的根本就没办法静心来细细思量。听冯初晴说想睡觉,点了点头起身收拾了东西,去隔壁找了床被子铺在冯初晴床边的脚踏上,那样子像是准备打长久战的样子。 是夜,冯初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来是想嘟嘟了,二来她身子冷,一个人睡盖着厚被子都觉着凉。 “初晴,是不是伤口疼?”赵漠在脚踏上也没睡着,担心冯初晴伤势,要想明日去昌平侯府怎么说话,还觉着有些些想念嘟嘟那调皮孩子。 “唉……”冯初晴对着黑暗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沮丧,“我有些冷。” 话音刚落,赵漠便伸手进了被窝,暖暖的手掌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你怎么这么凉?” 双手相触,两人齐齐一个激灵,不约而同在心底发出满足的喟叹。 “今天初二。”冯初晴抽了抽手没抽出来,低低说了句,“而且,之前都有嘟嘟陪我睡的。” 嘟嘟?赵漠突然福至心灵想起白日自己一直想问却被冯初晴岔开的话题了,“嘟嘟是个懂事的孩子,难为他一个才两岁的孩子就这么招人疼?” “什么才两岁,嘟嘟五月可就三岁了。”冯初晴心里头温暖,不自觉地便说了出来。话音才刚刚落,只觉着身侧一沉,人已是落入了一具宽阔的胸膛,两人依旧执手相牵,黑暗中,赵漠的眼睛晶亮, “初晴,我早该知道的。嘟嘟是我的儿子,你才不会还背着和我的婚书跟了常满夏!你不是那样的人,常满夏也不是那种不珍惜你的家伙。初晴,你说我是有多混账!常满夏曾经和我说过知道你我是假成亲,他不会介意你再次合离的身份。是我想岔了,他都那样说了怎么会落井石呢?还有你,你是那么美好,美好得我不敢相信你是我的妻,我还以为……” 不说求人原谅,也不责备冯初晴没有事先告知,赵漠就在冯初晴头顶喋喋不休地诉说自己是有多混账多不是东西。 冯初晴没回嘴,她实在是懊恼自己向来的急性子,也实在是低估了赵漠如今越见开阔的思想。可不知怎么回事,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这次真的是睡着了,仿佛身在温暖的摇篮,有一个亲切的声音唱着摇篮曲,一切都是那么安稳舒适。(未完待续) ... 161 知道真相 163 发大财了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63 发大财了 问 “你别告诉我你和这家子人有什么关系?” 冯初晴被赵漠默不作声抱上一辆马车,大概过了四五条街的距离停在了一所大宅子门前。 气派的石狮子拱卫着朱红色偌大门庭,中门大开,门上李贵带着几个同样白面无须的阴柔少年恭敬而立,大门两边则各站了几个身穿盔甲、腰挎长刀的威武武士,见着赵漠抱着冯初晴车,俱都埋头俯首静默无声。 冯初晴盯着门楣上金色的“英王府”三个字,扯住赵漠的衣襟再次问了出来,“你没带我走错路罢?” 其实她知道,赵漠肯定没有走错路,李贵是他的管家,此时就摆出一副大开中门迎客的姿态,难不成还自欺欺人地以为这儿和赵漠没什么干系。 李贵听着冯初晴都问了两声,那厢赵漠却是一声不吭,微微有些尴尬,毕竟,昌平侯还在前厅侯着,这门外还有昌平侯家的小厮眼线呢。当即上前一步行了个大礼,“王爷,子里已经收拾好了,奴才去信王府上要了两个老妈子过来侍候主子。昌平侯正带着和安郡主和候府大少爷等在前面会客厅。” 赵漠这才满意地“唔”了一声,径直抱着冯初晴进了大门,绕过前院,走过长长的九曲回廊,也不知道过了多少道门,上了几次台阶,总算是到了一个仿若后世苏州微缩园林的大院子里。 冯初晴惊愕过后心里极其复杂,可后头跟了一串低眉顺眼的人,她还没那种随时随地自己男人脸的泼妇行径,只得拿赵漠的肩膀出气,顺时针逆时针不知道转了多少遍。自己手都酸了,他也不过额头见汗吭都没吭一声,反倒让冯初晴不去手了。 说实话,赵漠倒是情愿冯初晴多发/泄些情绪,至少证明她还是在意自己的。 英王府是这次赵漠进京才赐的,之前这府邸也是住的王爷,后来因为贪墨太多被皇帝撸了王位收了家产。赵漠回京皇帝顺手就赐给了他。府邸是极大的。除了这名为“景园”的院子。别的地方其实都是极尽奢华繁复的。只是赵漠的是个简单朴素的人,看着那些金色银色的就不舒坦,好不容易才挑到了这个和前厅各处院子比起来显得有些偏的地方。 除了院子里有景色不错的小池塘、假山凉亭外。这个院子的房格局还和景山镇上的绣铺有些相似,特别是正房三间子,都是从中间进门能够通左右寝室,房大小也都差不多。 赵漠看了之后很固执地要住在这个院子。住进来第一时间就是做家具,东厢房那边完全改成了他的工作间。里面堆了好些木材和颜料。送给嘟嘟的玩具便都是在这里现赶出来的。 绕过小池塘上了四级台阶便是四扇雕花门全开的小厅,厅内正等着两个五十来岁看起来就很利落的婆子。见着赵漠抱着人龙行虎步跨入,也不等李贵吩咐,双双跪在了地上。“见过王爷,见过主子。” 如今冯初晴的身份挺尴尬的,叫“夫人”赵漠指定不高兴。思来想去,李贵只好发动全府的人都叫冯初晴一声“主子”。衷心希望杨德福赶紧到京城。日后怎么个章程总要有人和王爷商量不是。 还别说,这小厅里的装潢都和景山镇上那冯初晴花心力布置的家几乎一模一样。茶几、沙发、多宝格,当然,这些材料看着可和家里的截然不同。 赵漠把她放在上首那张几乎能够当床使的贵妃榻上,转身从多宝格底柜子里摸了个盒子放她手里,“这个一直都收在我这,就等交给你管着。外面有人等着见我,我先过去,很快就回来,有什么我们吃了饭再说,行吗?”赵漠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冯初晴可是他强行抱回来的,她的性子能够忍了这么久想必是要发出来的,倒不如自己赶紧打发了外面再回来好好哄哄她。 吩咐了两个婆子照顾好冯初晴,赵漠便回房换了衣服。出来后冯初晴看着有些发愣,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话是一点都不假。赵漠长得不难看冯初晴一直都知道,可是一身普通布料的短打和锦缎长袍要怎么比较?一根布条束发和紫金色镶宝石的发箍如何比较?一根麻绳和朱玉腰带要怎么比较? 赵漠身量高,常年劳作练出来的结实身体可不是盖的,宽肩蜂腰窄臀配上淡紫色绣银线麒麟纹的锦袍,再配上一根银色缎子腰带,往那儿一站,竟然有一种玉树临风、俊俏郎君的即视感,一点都不比古仔差,拧眉之际还多了一股子威严。 “初晴,好看么?”被冯初晴炯炯有神的眼神看得心里发热,赵漠恍惚想起之前有天晚上他穿了件冯初晴做的衣衫站在她面前,她甜甜笑着夸他长得好看,他傻愣愣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旧事重现,却已经物是人非,他真希望两人还是景山镇上相互依靠的小夫妻,他做木工活儿她绣花,再给嘟嘟生几个弟妹,人生才算圆满。 赵漠这一笑一挠头,冯初晴眼睛有些发热。再见到他,真好!明明自己就是强势的人却还是觉着找到了依靠。但想起他的不告而别和相见后身份的隐瞒,冯初晴又觉得气闷,这男人,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吗?念及此,冯初晴撇开头,“臭美。” “我很快就回来。”赵漠呵呵一笑,又想起了什么,当着两个婆子的面又找李贵要了她们的卖身契交给冯初晴,“这个你拿着,还有盒子里头那些卖身契,要是不喜欢随你怎么处置,不用顾忌谁的。” 原本这两个在信王府算得上精明的妈妈可听说是来英王府侍候一位女主子的,也没说是王妃,心里头一子就活泛了。京里头几个王府谁家不知道英王才得了封号不久,府里连个得力的管事都没有,侍候的又不是王妃,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根本就没把冯初晴放在心上。可现在见着英王一副赔小心的模样,转眼还把两人的身契交了出来,按理说这些东西都该是王妃掌管的,英王还没立妃,这些东西也该由内管事暂时管着日后交给老王妃的,怎么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了个不知道来路的女人? 李贵看到那个盒子的时候就知道赵漠为什么要坚持一直带着这些东西了,想必都是为了交给眼前这个女子的吧?还好据他观察,此女倒也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等杨德福回来一问就知道她当不当得起英王妃了。 两个婆子一个姓周一个姓姜,冯初晴腿动不了,让她们端了水果和点心来就打发到了外面,这才打开盒子看赵漠卖得什么药。 盒子一打开,冯初晴差点叫出来。这个盒子大概一尺见方,里面被分为四格全都装得满满的。分门别类装的有各种颜色的宝石,大的小的颜色绚丽多彩;有一格放着珍珠,白色、粉色还有黑色,个个又大又圆;剩的两格一格是银票,一千两起注,最大面额的一万两;最后一格便是各种油纸契约,房契地契卖身契。 不管是哪一个格子都装得满满当当的,宝石或是珍珠都是上品,随随便便一颗拿到景山镇去都得震翻一竿子人吧! 发了发了!冯初晴关上盖子久久回不过神来。天啊,这样的巨款赵漠就随随便便往多宝格那么一塞?是了,如今倒是塞给她了,可是这要放哪才放心? 想了半天,她也只能抱在怀里,腿一动就钻心地疼,要让外面两个婆子进来帮着藏她才不放心呢。 末了她又有些哭笑不得。你说赵漠这人憨傻吧,他分明就知道冯初晴的软肋在哪,身在这样的世道,冯初晴对银钱可是执着得很;经历过商家的事情,她又对权势很是向往。赵漠今日不但让她看到了一大堆令人舍不的财富,还让她看到了他滔天的权势。 最难得的是这个男人对她还像三年前那样好得没话说。虽然这三年他是有苦衷的,但她就是心头不爽啊!究竟要不要原谅他啊? 正纠结间,院子外面竟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冯初晴仰首正要问话,迎面就扑进来一个靓丽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昨日才在恒河边结仇的和安郡主。 “真的是你?我不服,这样的人怎么配做英王妃!爹,我要进宫见皇上,让皇上重新给英王指一门门当户对的好婚事。”和安郡主看清了斜靠在贵妃榻上的冯初晴,一跺脚狠狠瞪了冯初晴好几眼,就差没直说英王这样的年少俊彦应该是我这样的金枝玉叶才能配上。 “滚出去!”随后进门的赵漠面沉如水,只瞪着随后小跑进院子的昌平侯沉声道:“这难不成就是昌平侯府的家教,什么时候本王的婚事轮到她指手画脚。” 不得不说,这样的赵漠真的好帅!冯初晴难以控制胸中翻涌的情绪,以前她总是觉得赵漠体贴她宠她,但在对外上太过软和,没想到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未完待续) ... 163 发大财了 164 问题来了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64 问题来了 问 赵漠一发火,本来就怂了的昌平候父子俩不禁更是气急,也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了,一左一右架着和安郡主就回了府,随后少不得又送了不少值钱的东西来权当赔罪。 冯初晴可不管那些,内就剩自己两人时候皱了皱眉头,赵漠立马屁颠屁颠跑到了她身边,那么高壮的一个人蹲在贵妃榻前,看上去格外招人怜,“初晴,你放心,大不了不要这个劳什子王位我也不会舍了你去的。” “这三年多你不就为了王位当我们娘俩不存在吗?”冯初晴在心底狠狠鄙视了赵漠一把,这人倒是学会了装可怜,伸手指了贵妃榻旁边的沙发座,“你坐说话,我可不敢让一位堂堂英王蹲在我面前。” “别说蹲一会儿,就是在你跟前蹲一辈子我都愿意。初晴,三年多年我昏昏沉沉被带到西京的时候父王正身受重伤,西京匪患严重,西京之地人心惶惶,我娘为此哭瞎了双眼。杨德福,就是那个买你团扇的那位大管家,他同时也是英王府的外事大管家,一直都在蜀地寻我。他肯定是知道依我的性子只怕不会安心在西京稳定民心的,所以告诉我说你已经改嫁他人。” 说到这儿,赵漠还是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的声响吓了冯初晴一跳,“你干什么?” “初晴,媳妇,也怪我混账。常满夏他说咱们是假成亲,而且说不愿意放弃你,那些天你又每日忙着去帮他装修铺面,我心里……心里发酸,就……就以为你和他真的就是两情相悦。那时候。还存着死就死吧的心情跑去剿匪,幸好命大死不了,让我活着又见着了你们娘俩,要不然……要不然就是死了也不甘心……。” 说着说着,赵漠的声音越发低了。旁人都不知道,他见着冯初晴后这些日子心里所受的煎熬,一个性子憨直的汉子即使心里知道冯初晴可能是别人的妻子生了别人的孩子却还是不顾礼教日日相随。一面高兴见着冯初晴。一面在心里唾骂自己放不,这样矛盾的心情在昨儿总算是彻底爆发,这才有勇气去向常满夏宣战。 现在。他特别庆幸找了常满夏让他发现了些许不正常的地方从而发现了真相。昨晚上一夜没闭眼,今天的心情都还足够亢奋,这些话要是不和冯初晴说,他闷在心里也难受。可说出来,他越发觉着自己混账。为什么就没勇气派人到益州证实一呢? 冯初晴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赵漠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清楚,若非是看到他的性子自己又怎么会打定主意要跟着他过一辈子呢。这三年多也不是没人对她表示过要娶她回家,但看来看去。她总是会拿赵漠和人家相比,这一比,她发现。这世上怕是没有第二个“袁漠”能对她那么迁就、那么言听计从,照顾有加了。还以为日后真的就要指着嘟嘟养她了。谁料京城一行倒是有了这意外收获。 又絮絮叨叨说了许久,赵漠许是发现冯初晴的犹豫,将之前交给冯初晴的盒子指了指,抽了抽鼻子,声音有些沙哑:“初晴,那里头的东西都是西京英王府里最好的,房契地契是我用西京的置换别的地方的,本就打算回西京的时候转道去蜀郡交给你的,没想到倒是提前交给你了。” 冯初晴是知道西京那地方穷山恶水,盒子里的这些倒是有些超出想象,脑瓜里突然灵光一闪,“这些东西该不会是你英王府所有的产业吧?” “不是所有,我有留一部分给我母妃。杨德福那边还有产业,也足够英王府在西京的开支了。”赵漠连忙摆手,指了一圈子里具有现代化气息的沙发茶几凳子等东西,挠了挠头,“而且西京那边林木茂盛,我这趟回去打算召集些木匠专门做这些家居木匠活儿,怎么也养活得了我和母妃的。” “这倒是,你的手艺越发好了。”冯初晴想起之前他送给嘟嘟的那些个玩意儿,想来不是逗趣堂的东西被京城匠人学以致用,而是逗趣堂木器玩具的始祖亲自动手的结果。这人倒是想得周到,可这份爱意怎么就这么沉甸甸压人呢? “嗯!”赵漠眼睛猛地一亮,情不自禁伸手握住冯初晴手腕,“初晴,我很高兴发现了你还在等我。” “臭美,谁等你了,只是没遇到合适的。”冯初晴抽了抽手没抽动,感觉到他的大手掌心依然还带着厚厚的茧子,心一子就软了。一个堂堂藩王还想着做个手艺人养活家人,这样实在的男人让人心疼。 冯初晴暂时不想回答两人是否复合的问题,转移了话题,“你既然是西京王爷,怎么会被袁家爹娘捡到呢?” 赵漠忙将皇家情况给说了一遍。英王是太后的老来子,和蜀郡王他娘中间隔了差不多二十岁,和当今皇帝隔了十来岁,自小就得太后和蜀郡王他娘疼爱。皇帝继位之后遣了藩王们出京,并言明非亲招不得离开西京。不曾想赵漠出生那年蜀郡王他娘病重,英王一个脑袋发蒙就带着王妃偷偷去蜀郡探望。 这一探望自然惹了皇帝心里不舒服,到底兄弟情分还在,没给揭开,只是暗中派人警告。不曾想被别的藩王知悉,借此机会就让人假扮皇帝的人去追杀,想要激起英王的反抗情绪。于是意外发生了,太后的人到后只能悄悄将英王夫妻两个给送回西京,命令蜀郡王暗暗查访,后来杨德福也受命加入。 故事不长很快就讲完了,冯初晴听得暗暗咋舌,历朝历代皇家倾轧由来残酷,好好的一家子天各一方不说还互相猜忌厮杀。还好赵漠后头也说了,蜀郡王他娘因此愧疚致死,皇帝也心怀不安,这次他入京来不但太后赏赐多多,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想补偿赵漠什么。所以赵漠才一点都不怕和安郡主的威胁,要是她去告了正好,他也好借势把冯初晴身份挑明。 说到这儿,冯初晴倒是恍然大悟了,“也难怪杨德福隐瞒我和嘟嘟的事情,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你是一直生活在蜀郡的嘛……” 话还没说完,冯初晴和赵漠同时愣住了,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妙!既然太后和皇帝都想抹平此事,那她和嘟嘟的存在岂不是成了打脸的证据! “要不,我这就和嘟嘟回景山镇去吧。”冯初晴自认还想安安全全带着儿子生活去,可不想成为皇家保全脸面的牺牲品。 “不行!”赵漠想也没想便一口拒绝,“这事情我会想出办法的,要是连妻儿都护不住这英王不如不做。” “那你要怎么办?”冯初晴一时心乱如麻。 赵漠站起身来在厅内来回踱步,喃喃道:“我在蜀郡长大这事儿其实谁都是心照不宣罢了,其实皇上在意的不过就是我父王和母妃有没有离开藩地而已。” “你要不要问问蜀郡王当年的事儿还有谁知道?”冯初晴想起钱皓和钱诗是在京城的,微微提了一句。 “对啊,钱皓!”赵漠一顿足,“他那里还有把柄在我手中。” “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冯初晴倒是困惑了,赵漠和钱皓什么交集都没有哪里来的把柄?不过突然她记起来钱皓专程到高文正府上来见她时那些奇怪的话语,而且钱诗和他的态度和以前见面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叫燕妮的便是钱皓自作聪明想要在我身边安个人派来的。”赵漠想起这事儿就待不住了,连中饭都没吃,将冯初晴匆匆交代给两个婆子,转身出门就去了钱皓在京城的住处。 两人关上门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总之从钱皓那里出来后的赵漠眉目间满是笑意,转身就往皇宫去递了牌子。 他先去的太后宫中,和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后直奔了皇帝的御书房。在门口便听得和安郡主那标志性嚣张的告状声:“皇舅爷,祖母说了,要是有什么委屈尽管找您来说。” “谁又惹我们和安郡主啦!”皇帝五十来岁,听着中气挺足的,不过语调当中有着一丝不耐烦。当然了,任谁都对着看不清身份不断要这要那的人次数多了都不耐烦。 “皇舅爷,您看和安手上的伤。昨儿风筝盛会上和安好好的放风筝,却不知道哪来的小贱种推了和安一把,和安就摔伤了。本来想治那小贱种罪的,谁知道来个人不但不让和安出气,还护着那小贱种。”和安郡主上午才被昌平候拉着恶补了她和赵漠的关系,这才知道自己想做英王妃根本就不可能,辈分隔着呢!回家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便偷偷跑出来进了宫,到御书房便不由分说告起了黑状。 皇帝在人前惯常一副笑眯眯的温和样子,即便是心里万马奔腾想要一耳光把这没眼色的和安郡主给扇出去,可顾念着她这个“郡主”封号还是自己几年前亲口说什么温柔贤淑封出去的,打出去不是惹人笑话吗?只得一边给贴身太监使眼色一边敷衍着摇头道:“和安啊,咱们先不管是谁护着别人,你一个堂堂郡主岂能如此不积口德呢?”(未完待续) ... 164 问题来了 165 抢先诉苦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65 抢先诉苦 赵漠本来是在门外等着太监通传的,可是听和安郡主一口一个“小贱种”的叫着自己的儿子哪里还忍得,和太监前后脚就进了御书房,二话不说就跪在了皇帝跟前。 “皇伯,和安郡主口口声声说的‘小贱种’乃是臣的亲生儿子您的亲侄孙啊!” 不得不说,偌大个人跪伏在地声声悲切实在是惹人心怜,更何况皇帝对赵漠本就存着几分愧疚和怜惜,当即一掀眉头疑道:“怎么回事?先起来给朕好好说说!”沉吟了,给身边太监一个眼色,和安郡主便被强行给“请”了出去候着,和安郡主还很不忿,皇帝身边的太监不管不顾上前就捂了她的嘴巴拉了出去,和安郡主这臭嘴,他们早就看出来皇帝心中的不喜了,偏偏她还在这儿感觉良好。 赵漠就像是没看见和安郡主那杀人似的眼神,依然笔挺挺跪在地上。和安郡主都恶人先告状了,要是不抓着这个难得的好机会把冯初晴和嘟嘟的身份坐实了更待何时!不但没起来,神情还更带着些许的悲愤,“皇伯有所不知,侄儿也是今日方知糟糠妻子为我诞血脉,还请皇伯做主册其为英王正妃……” 接来,赵漠声具泪讲解了他小时候被西京一位不服老英王管束的小吏偷偷抱走他并带到其家乡蜀郡益州的故事。这个故事当中半真半假,那位小吏便是拐带他养母袁尤氏的那人,后来因着袁尤氏的条件已经被英王秘密斩杀。即使现在是想问缘由都没办法找人。 而益州城那边,赵漠亦和钱皓说好,钱皓立即写信回蜀郡,还在蜀郡的蜀郡王必然会按照信件里头所说和袁尤氏去串好供词,若是袁尤氏补充,蜀郡王那边少不得采取些非常措施。当然非常措施这一点性子阴沉的钱皓可没和赵漠言明,有些事情只要有益,做在暗处也未尝不可。 故事的后头,蜀郡王父子出力不少,终于是在忠仆杨德福的一起努力找到了他。他此时已在乡成亲。但西京在匪患之岌岌可危,杨德福便劝他以大事为重,于是乎,这一走便是三年。此来京城。蜀郡王世子听闻消息之后也是立即便以钱诗的名义将冯初晴母子两个带来了京城。只是女人难免小性子上来埋怨他三年不闻不问。这几日正和他闹别扭呢。 “臣原本想着等媳妇儿气性子过了后再带她进宫拜见皇伯和皇祖母。不曾想昨日在恒河边嘟嘟无意间冲撞了和安郡主。希望和安郡主念在臣妻子已经因此受伤在身的份上就莫要再穷追猛打了。” 赵漠的话时而文绉绉,时而又粗俗如乡俚语,但皇帝却根本不在意。相反。他很喜欢这样的赵漠!之前的英王血缘虽亲,可为人处世能力皆属上乘,不管内亲外戚对他都赞誉有加;有这么个弟弟在世上,哪怕远在西京皇帝也对其是如鲠在喉。赵漠曾经在市井生活多年,即使是有杨德福和老王妃悉心教授,存在根骨里的乡人气质又岂是那么容易抹杀的?这样的新英王,哪里还能够有魄力和能力去反抗皇帝的命令! 所以,在老英王死后,皇帝毫不犹豫就封了赵漠接任英王府的一切。赵漠如今二十四岁,正妃侧妃一概没有,此次进京太后都和皇帝说了不少次,要在京城给赵漠寻一个高门贵女,提出的人选当中竟然还有皇帝预备给太子留来的助力。念及此,皇帝是有口难言,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啊! 这子倒是好,赵漠来了个突然袭击!妻子是他流落在外时娶的,不过是个普通小商户女子,连儿子都生了。这不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吗?皇帝顿时来了精神,单手支在御案上考虑了许久才一副为难的样子道: “漠儿,你可是堂堂西京英王,这英王妃人选岂可如此草率?你言说这位冯家女子与你同甘共苦又为你守节固然难得,可她的身份着实上不得台面。原本这样的女子给你做个侍妾都还嫌掉价,奈何她却又育有你的长子,这个……” 赵漠虽然性子憨厚单纯,但英王府那些幕僚不单纯啊!三年教导的范围主要便是围绕如何揣摩帝王心术这上头了,生怕照着赵漠这样爱木匠活胜过钱权的新科王爷进京一次就惹得皇帝不喜,一句话撸了英王这尊荣的称号,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啊,皇帝的心思赵漠是能够猜到几分的,如此明显矛盾的说法要是还听不懂,回去之后幕僚们可得气死。 不等皇帝话音落,赵漠又是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皇伯,以前是臣这媳妇丝毫不嫌弃臣家贫貌丑,带着丰厚的嫁妆嫁于臣,每日除了照顾臣的衣食起居还熬夜做绣品,好不容易熬着日子好过一些了臣又甩手便走。皇伯有所不知,她知道了臣的真实身份后反倒疏远了臣。蒙父王临终前教诲,皇伯总爱说‘人要常怀感恩之心’。且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来,臣就是喜欢媳妇,就是皇伯和皇祖母给臣指了天仙似的王妃侧妃来,臣也是不会近她们的身的,这些京里头的小娘子们都太娇惯了,臣看不上!” 最后一句可彻底逗笑了皇帝,伸手在桌上叩了叩,熟悉皇帝的人都知道,这表示他心情颇好。果然,关于赵漠身世那段他问都没多问一句显见是相信了,反倒是对冯初晴很好奇来,“看不上?朕倒想看看你那乡媳妇是怎样的倾城佳人,这京城里的高门贵女都比不上。不如明儿带进宫来让朕和太后好好瞧瞧能否当得起朕唯一一个亲侄儿的抬举。” 唯一一个亲侄儿!这话听得御书房内守着的三个太监冷汗涔涔,将头恨不得埋到腿弯去。赵漠心里头一震,幸好他埋着头皮肤也黑看不出神情变化来,没去做那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提醒皇帝一声,赵漠只是低着头顺着皇帝的称呼诉苦道:“皇伯明儿怕是见不得初晴的,她昨儿被和安郡主推了一把受了伤,侄儿这才接了她到府上,因此她知道侄儿的身份正和侄儿闹着别扭呢。她伤的是腿脚,怕没好之前进宫会失仪的,惹人闲话就不好了。” 皇帝失笑,“心疼媳妇你就直说吧!不过她一个小辈进宫来免不得要行那跪拜之礼,既如此,那你就等二月十九再带她进宫来吧。封不封王妃还是要看你皇祖母怎么说。”顿了顿,皇帝瞟了一眼御书房外,虽然看不到和安郡主的身影,但还是能听到她在远处咋咋呼呼威胁宫人的声音,眉头一皱,转向太监总管道:“和安也太过分了些,你亲自送她回昌平侯府。告诉昌平候夫人一声,和安年纪也大了,不如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嫁了吧,朕看年前回京述职的莱阳知府人就不错,让昌平候夫人打听打听莱阳知府家还有没有孩子没成亲,要是有,就趁着人还在京城把婚事给办了吧。” “啧!”太监总管清脆地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御书房门,出门前不着痕迹地对赵漠露出了一个示好的笑容。 莱阳知府是谁,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么,莱阳那地方和西京地处两个极端,西京是土地贫瘠、居民生活艰辛;莱阳则是山高林密、少数民族部落多种多样、民风彪悍。为了制衡当地各个大小部族,皇帝就破格任命了其中一个势力最大的部落酋长为知府管束当地。势力最大的部落必然是厮杀出来的,莱阳知府一身横肉不说,听闻性格暴虐。此次回京述职说得好听,其实是想让皇帝给他句准话,能否让这个知府“世袭”去。皇帝就回了个“有德者居之”,那意思就是随便你们内斗,最后谁胜了依然是知府。 莱阳知府也是个有趣的,当即便说他家儿子个个都是英雄好汉,都杀了多少多少人,抢了别人多少多少媳妇云云。附送一句,他们那地方,谁抢到的媳妇多,就证明谁的本事大。 这样的人家,皇帝明面上送个“郡主”嫁是天大的恩典,殊不知和安郡主便因此成了皇帝一个不快的弃子了。 赵漠虽然对莱阳知府什么的不甚了解,但还算研究过本朝的疆土,知晓莱阳那边日子也不好过,更何况和安郡主要嫁的还只是个知府之子,便也默认了皇帝的处置,又说了几句闲话确定皇帝会拿他今晚上的借口来安抚别的藩王大臣后,嘴角微勾地出了宫门。只要皇帝默认的事情,太后那边就要好说得多。 放了一桩心事,赵漠回府再添助力:杨德福来了!正跪在他书房门口求原谅。 赵漠也不是没埋怨过杨德福隐瞒冯初晴的事情,不过静心来也想过了,那时候的杨德福效忠的是英王,自然是以英王府的利益为优先,各为其主的事情也怨不得谁,叹了一口气将杨德福扶起来迎进了书房。 ……(未完待续。。) ps: 昨天跑出去欢度五一了没更新,今天重新规整…… 感激@懒猫11 的粉红票,一路相随爱瑷真的很感动很感动,眼泪哗哗的,语言无法表达我对你的爱,今晚等我哦 ... 165 抢先诉苦 166 太后寿辰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66 太后寿辰 问 杨德福的回转算是真正将冯初晴心里的那点顾虑给打消了,只能说世事变幻无常,当时的阴差阳错造就了三年的分离;如今既然再次相遇,只要赵漠能够冲破身份的枷锁,并能够继续保证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不介意今后就带着孩子随他去西京。 当然,这个打算她并没有立即说与赵漠知道,只是点头同意了赵漠要将嘟嘟和洪大山夫妇接到王府来,洪大山夫妻俩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享一享徒弟的福了。 趁着杨德福马不停蹄出门接人,赵漠咬了咬牙直接屏退了人,突然“噗通”一声半跪到了冯初晴身前,吓了她一大跳。 “初晴,记得以前你曾经和我说过,男子为了表示对女子的喜爱,求亲之时需要单膝跪。以前是我亏待了你,这一次,我正式向你求亲,问你可愿嫁于我为妻?” 古代社会男儿膝有黄金,更何况现赵漠还是亲王之尊,这个样子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冯初晴膝盖有伤一时根本就让不开,囧得面皮发红:“你赶紧起来,这样子被人看见了像什么。” 在她心里,赵漠还是以前那个听话的好男人,殊不知,好男人经过磨练也有可能染上无赖的匪气,赵漠见冯初晴没有生气反而有几分羞涩的样子心一喜,不但没起身,反倒顺势上前了两步,双手扶在冯初晴膝上,满目情深:“初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在此可以对天发誓:不管我是赵漠还是袁漠对冯初晴的爱慕之心始终如一,不论贫苦富贵生老病死,终我一生只愿有你相伴,永不分离!有违此誓。天诛地……” 灭字还未出口,赵漠的唇就被冯初晴以手封住,面对这样真诚的告白,冯初晴心里都快甜得发腻了,一张芙蓉面灿若春花,“别胡乱发誓,赶紧起来。” 赵漠和她生活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冯初晴这人喜欢就笑不喜欢就冷脸。这个样子自然是原谅了他,止不住欣喜若狂起身冲着他想念了一千多个日夜的红唇印了上去,冯初晴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惊呼剩余的就全部融化在两人口齿间。 原以为误会消弭夫妻两个就能甜甜蜜蜜。不曾想后脚宫内竟然就来了四位嬷嬷来,皇帝要求二月十九冯初晴携子觐见,那规矩就得赶紧抓起来。 吃穿住行的规矩倒还好说,总之也在皇宫待不久有个形就不错了。偏生这四位嬷嬷像是门神似的就把住了冯初晴所在的院子,除了必要的交流。旁的时间赵漠想在院子里多待一会儿都不成。 这可气坏了赵漠,他才不想冯初晴受什么闲气呢!最后还是去接嘟嘟的杨德福把想要进宫告状的他给拖住了,让他仔细观察,才发现这四位嬷嬷是真的在教导冯初晴和一些宫廷礼仪。其中一位还给冯初晴说了不少太后、皇后还有宫内各位宠妃的情况,教导冯初晴之时也是劝解多过于斥责,更不会强迫膝盖有伤的冯初晴去做什么高难度动作;当然。冯初晴也表示这些教导得益匪浅,身份既然在这儿了。学些宫廷礼仪本就是应该的。这才让赵漠歇了气专心带着嘟嘟住在东厢培养父子感情去了。 这期间,和安郡主即将远嫁莱阳府的消息也在京城传开,不少人哗然之余都暗暗猜测这位郡主是把谁给得罪得狠了。 得到这消息的钱诗可是高兴坏了,第一时间便上英王府来冯初晴报告好消息,说是她不用忙着准备绣品和和安郡主别什么苗头了,免得到时候还惹得太后不快。倒是教导冯初晴的一位嬷嬷问起什么绣品来,冯初晴让赵漠把只差收尾的绣品拿出来,惹得几位嬷嬷同声赞好,异口同声建议她赶工将东西绣好,不和谁别苗头,但却是蜀郡王世子和郡主以及她的一番心意,太后喜欢之直接就准了她和赵漠的婚事也不无可能。 既然了解太后的嬷嬷都这么说了,左右又只有收尾的些许小工作,赵漠便搬了绣架在厅内让冯初晴做起了绣活,不过还是不允许她做太长的时间。 因此,这副绣品总算是在二月十八堪堪弄好,直接由赵漠亲手镶嵌进了他用沉香木雕刻的画框当中,蒙上上好蜀锦。 二月十九,天气晴朗,整个京城都笼罩在喜庆庄严的氛围当中。作为一个本以为一辈子就在蜀郡益州景山镇那旮旯小地方待着的冯初晴第一次踏足了这个世界最高层次的建筑。 此时此地的皇宫有多大冯初晴并没办法知晓,只知道坐在轿子里一直走走停停,从早上五点钟左右就走到七八点钟,终于是停了来。 进宫后才知道,四位嬷嬷都是太后宫中的,每到一处都有人行礼打招呼,本来还因为和丈夫儿子分开走而心情紧张的冯初晴一子就安定了来,毕竟,若是太后真心想要阻拦她和赵漠的婚事又何必派四位嬷嬷释放善意呢。 其实就连赵漠都不知道太后前后矛盾的心里路程。照太后给赵漠准备的王妃备选名单中看来,冯初晴还真的是连边都摸不上,可耐不住皇帝藏在心底深处的心思啊!皇帝也想做个仁慈的君主给赵漠这个藩王一个安稳的将来,然就怕赵漠背后出现不省事的妻族。 冯初晴的出现可谓是一举数得。前些天皇帝见识了赵漠的坚持后立马来了太后宫中坐了半天,能够坐上这个位置母子两个都不是傻笨之人,皇帝话里话外透了几句太后便明白了他的心意。要是给赵漠寻一个太后觉得“好”的,得!皇帝是不会放心的。要是想要赵漠平平顺顺在西京做他的闲散藩王,冯初晴这乡妇人就挺好,理由嘛,随便找一个就行,那不是还有个三岁的儿子摆着吗? 太后伤怀了一夜,第二天便把身边得力的四位嬷嬷派去了英王府,认可了冯初晴,可是不想冯初晴在二月十九这天丢了赵漠的脸、丢了她老人家的脸。这四位嬷嬷一是教导、二还是考量,但凡冯初晴是那种不识时务不识大体的短视妇人,她今天根本就进不了皇宫! 冯初晴认为她七八点钟赶到太后的熙宁宫是算早的,岂料太后这儿已经是齐刷刷一子女眷了。老的少的中年的或坐或站竟然是将偌大个宫殿挤得满满当当,就剩中间铺着红地毯的过道。 过道尽头,冯初晴一眼便看见被拱卫在最高位置身穿万寿纹云锦衣裳满身威仪的老太太,依着嬷嬷的教导,冯初晴头不摇、肩不移一步一步来到台阶前盈盈拜伏去,“蜀郡冯初晴参加太后,愿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接着又在嬷嬷的提醒拜了一圈,太妃、皇后、贵妃什么的太多她也记不住,别的命妇诰命夫人也不用她在这个场合去攀交情,很快便被太后笑着在旁边首赐了个座位。 这子炸锅了!殿内可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凭什么一个二十来岁长得不是倾城绝色的女人进来就有位置坐,虽然只是首,可没见好多命妇都还站着的吗。 皇后今天是受命而来,上打量了一番出身不怎样表现却不俗的冯初晴暗暗点了点头,温声便冲着冯初晴道:“听漠儿那孩子说你来京城这些日子深居简出就为了给太后准备寿礼,怎的不见你呈上来?” 哗—— 底的人又是一阵喧哗,若不是地方和时间不对,冯初晴都能想象这些人说不定指头都能指到自己脸上来,掩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冯初晴站起来微微福了福身子,身后那位原本是太后身边的嬷嬷便代她回道:“皇后娘娘,礼物还在英王殿那儿,奴婢和冯娘子几个可都是女流之辈,礼物好歹也有些分量,不放心让些粗手粗脚的奴才碰,英王殿待会儿便会亲手奉上。” 正说着,外面便传来太监禀报的声音,皇帝带着兄弟子侄们来给太后拜寿了。 太后这边早有准备,当即便有太监宫女上前清理场地,冯初晴才发现周遭围了不少屏风,一撤殿内又宽敞了不少,只是可怜她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又得退到更边上站着。 好一阵歌功颂德的拜寿之后,皇帝大喇喇坐到了太后首,等着看准备给太后当面献寿礼的人都送了些什么。太后本来还打算推辞的,毕竟她生辰和观音同一天,她老人家还在偏殿内设了祭坛准备拜祭观音娘娘呢,却被皇帝轻轻按住手往赵漠方向瞧了一眼。 太后眉头微挑,当即便重新安心坐,等待着孝顺的子侄孙子们各显神通。 嘟嘟和赵漠在人群中间偏前面的位置,一堆毫无新意的珊瑚珠宝首饰衣料后很快便轮到了他们。 “英王府上,蜀郡冯初晴献上绣品一件!” 唱礼太监念到这儿时自己都愣了一愣,这是什么情况?(未完待续) ps:一章会结局了,接来商洛、西京、景山镇各有一篇番外! 感激大家一路的相随。 ... 166 太后寿辰 167 尘埃落定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67 尘埃落定 问 赵漠个子高壮,本来就鹤立鸡群,还一只手牵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一只手扛着副画样的东西,一路上没少被别人围观取笑,他却一径地以憨笑回应,就连皇帝都忍俊不禁,这才有皇帝本人大喇喇坐着等着看戏的一幕。 然而当赵漠当着殿内众人掀开画卷上锦缎之后,不管是他身前还是身后的人全都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前面的人如太后皇帝等人看到的一副观音像!观音大士脚踏九层莲花,手持净瓶杨柳,眉梢慈和唇角微扬,身后祥云朵朵霞光万丈,远处还有仙鹤舞、隐隐透出琼楼玉宇,整幅图大气磅礴、栩栩如生,跃然布帛之上却又立体得像是要走出来似的。 后面的人看到的却是人像,圆润慈和、身着盛装、贵气盈然,那眉、那眼、那鼻翼一颗小红痣,赫然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本人。 待得人心旌摇动恨不得近前看端详是画卷还是别的什么神迹时,嘟嘟小小的身子往前一探,不经意间画卷翻转了个方向,顿时抽气声再起,之后殿内竟然出现极致的静默! 此时,苏绣声望盛极一时,蜀地双面绣团扇亦有精品面世,但如此大幅绣品又是如此神奇构图绝对是天上地独此一家,也难怪殿内诸人声息全无了。 “这是绣品?!”半晌,不知道是谁竟然忘记了是身在太后宫中,忘情地赞叹出声,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这是蜀地来的绣品?!”上首的太后毕竟从杨德福那边得了好些把精美的双面绣团扇,然而巴掌大的绣图多为山水花鸟鱼虫,眼前这巨幅绣品简直只能用“巧夺天工”来形容。故而就连她也是游移不定。 赵漠勾了勾嘴角,满脸骄傲的模样,“可不是嘛,皇祖母,这可是我媳妇好多天不眠不休给您赶工出来的。” 英王何时娶妻了? 满殿的人都将疑惑的眼神扫向赵漠一家三口,高居上位的皇帝眼看时机已经成熟,抚着胡须高声帮赵漠淡淡解释了一番他和冯初晴之间传奇的经历。末了对赵漠身边的嘟嘟招了招手。转向太后:“母后,您瞧,这孩子便是阿漠的长子了吧。长得虎头虎脑一看就是个聪明的。” 嘟嘟这孩子本来就不怯生,又有冯初晴事前教他在宫内一定要嘴甜,嘴甜回家才会有更多的玩具,听更多的故事。恭恭敬敬行礼之后逗得太后等一干老年人呵呵笑就没停过。 趁此机会。皇帝便提议了:“母后,您看这孩子如此机灵。他母亲又给你送上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贺礼,儿子该如何奖赏她们娘俩呢?” 太后和皇帝其实早有定论,如此一说不过是做戏罢了。顺着戏路发展去,冯初晴成了皇帝亲封的英王妃。嘟嘟大名赵洪宝册立为英王世子。让赵漠也觉得意外的还是皇帝另外指派了朝廷一位将军驻扎西京,特许在蜀郡择地建立英王别院。冯初晴呈上的绣品被皇帝赐名号“蜀绣”,列为上贡精品。英王一家日后封地依然是西京。但可以久居蜀地继续经营蜀绣,在蜀郡王的帮助大力发展蜀绣绣纺培养蜀绣人才。 后面的所有热闹冯初晴都不关心了!这个寿辰。最大的赢家便是英王一家了。赵漠和冯初晴还在京城,封妃的圣旨已经快马加鞭送往西京,赵漠只愿因为失去丈夫而失明的英王妃能够在得知嘟嘟的事情后心情能好起来。 重新回到王府的冯初晴听到这消息之后倒是心情忐忑了,英王太妃出身可不一般,她面上虽然奉旨接受自己这个平民出身的媳妇,心里会甘心吗?日后婆媳相见会不会矛盾丛生? 赵漠倒是兴奋地无以复加,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感和几年前冯初晴答应嫁给他时没什么两样,轿子刚刚停在王府门口,他就迫不及待伸手将冯初晴给抱了出来,“初晴,你高兴吗?” 冯初晴脑袋里正乱着,意识便将心底的畏惧给说了出来,赵漠呵呵一笑:“你尽管放心,母妃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明天杨德福就会去西京接母妃直接回益州,我们再耽搁几日也取道益州,到时候你就知道母妃的性子了!” —— 红岩镇千荷园还是赵漠参与其中修建而成,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儿有朝一日会成为他的别院,能够带着妻子儿子住到千荷园中最气派的舍。 太妃来得不慢,据杨德福说,太妃失明之后基本上没了生机,要不是没看着赵漠真正成家立业她或许早就追随老英王而去;接到消息后她立马就收拾了东西随着杨德福来了益州,见了嘟嘟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询问过嘟嘟和冯初晴的意见后,她选择了赵漠旁边紧邻的院子,将嘟嘟和洪大山夫妇搬了进去,三位老人含饴弄孙好不快乐。 蜀绣想要和蜀锦一样闻名天需要做的努力还很多,冯初晴联系了蜀郡王。蜀郡王派了世子钱皓前来商讨成立蜀绣作坊一事,冯初晴这才知晓吴桐、商洛一直都和钱皓联系紧密,不过时隔多年,商洛和吴桐这几年对付商家和吴家为主,几人的私怨倒是慢慢淡去,如今身份悬殊,吴桐和商洛倒也尽心尽力帮着在益州办起了蜀绣坊。 只是,冯初晴总是觉着哪里不对劲。三年时间,吴桐娶妻生子,商洛却还是孤家寡人连个绯闻都没传出,且眉目之间满是锁不住的轻愁,一袭白袍飘逸越发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打算多看两眼多问几句的,谁知道被醋坛子赵漠给看出了端倪,二话不说当着众人就抱了冯初晴回院子,仗着身高体壮直接压倒在床,“媳妇,母妃今天让嘟嘟给我们说他需要很多的弟弟妹妹!” 冯初晴暗笑他借口拙劣,但也知道这人即便是做了身份高贵的王爷也没那种优越感,生怕她会抛他再生出什么二心。她才不会告诉他,这辈子,她就爱死了这个老实傻笨的“木头呆子”呢! 【正文完结】 爱瑷知道很潦草很对不起一路相随的亲们!可是爱瑷更不想用许多的水拖着将本文无限延长到上百万字来浪费大家的点币,就这样吧。 之后会有三部分的番外,关于商洛的、关于的袁家的、关于太妃的,也算是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番外有可能是三章,也有可能是一章搞定,不会拖过这周的。 感激@懒猫11一路的支持,感激@xuan20052005的打赏。 爱瑷一部初步计划是将《捡个神医当老公》续写完,但因为这几次更新有些跟不上节奏的错误,爱瑷不打算接着更新,存稿没有过三十万是不会开动的,劳烦大家等爱瑷一等好不好,先把《捡个神医当老公》收到书架里,开始更新后会有提示的。 新文小宠宜人、大爱无疆,种田为主,踩人为辅。(未完待续) ps:【正文完结】 爱瑷知道很潦草很对不起一路相随的亲们!可是爱瑷更不想用许多的水拖着将本文无限延长到上百万字来浪费大家的点币,就这样吧。 之后会有三部分的番外,关于商洛的、关于的袁家的、关于太妃的,也算是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番外有可能是三章,也有可能是一章搞定,不会拖过这周的。 感激@懒猫11一路的支持,感激@xuan20052005的打赏。 爱瑷一部初步计划是将《捡个神医当老公》续写完,但因为这几次更新有些跟不上节奏的错误,爱瑷不打算接着更新,存稿没有过三十万是不会开动的,劳烦大家等爱瑷一等好不好,先把《捡个神医当老公》收到书架里,开始更新后会有提示的。 新文小宠宜人、大爱无疆,种田为主,踩人为辅。 ... 167 尘埃落定 051 多个孩子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51 多个孩子 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幼教老师都会有一套做人的行为准则,不管有什么借口、难处,将一个自闭儿放独自放在一边不管就是失职。 这样的失职冯初晴根本没办法容忍,待得刘梓涵带着下人靠近正要开口相谢时,冯初晴开口了! “今天运气可真好,出门都能捡个儿。” “……”刘梓涵是大家闺秀,本来是想好好给冯初晴道谢并请教来着,却被她一句话给闷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位娘怕是误会了,俊哥儿是我家妹妹的幼,还要多谢娘帮忙看顾了片刻。”杨姗姗给钱俊乳娘使了个眼色就要过去接了钱俊走人,要是被人传了刘梓涵丢弃幼,又会招来不少说道。而且刘梓涵身后的仆役中难保不会有人去蜀郡王面前翻舌头。 乳娘得了令就要上前,冯初晴却是身一挪挡在了上凉亭的台阶,眼睛只注视着刘梓涵:“既然将孩带到了世间,那就不能置身事外。他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难道不艰辛吗?如此轻贱于他分明就是轻贱你自己。” 她身后,钱俊瞧见台阶下靠近的一群人又开始惊惶不已,手里都还拉着穗儿就要往桌底下钻,惊得乳娘低呼了一声。 冯初晴回头一看,眉心微蹙,轻言细语抚慰道:“小哥哥要是不钻桌,待会儿姨姨教你唱更好听的歌儿。” “娘还会讲好多好听的故事。”钱俊慌忙中拉着穗儿不放,穗儿可没有钻桌的嗜好,死死拖着钱俊不放,小嘴叽叽喳喳说了两个小故事的开头。 小孩最是单纯不过,穗儿生得好,眼中又毫无恶意,本就已经让钱俊卸下了心防,再将小故事飞快说了开头,钱俊竟然就真的依着她的力道停在了原地,但看向刘梓涵身后跟着的那些人依然没放下警戒之心。 他在自己熟悉的院里都不一定给别人面,更别说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地方了。刘梓涵心疼儿,一挥手,让身后的下人全都退到了杜鹃林之外,就连乳娘也被她的利眼给瞪到了后面。虽然钱俊遇上了冯初晴母女两个算是机缘,但乳娘的错处她可是记在了心上。 “你看吧!你这做娘的真是失败,孩竟然都怕了你了。”要不是刘梓涵和杨姗姗长相气质都温婉沉静,冯初晴态才不会这么平和呢。 当然,这“平和”也只是她单方面认为的,杨姗姗看来她却是失礼至,在益州这地盘上,刘梓涵只要一个不高兴,以后怕是不会再来了。正要开口让冯初晴给刘梓涵道个歉的,刘梓涵却是先开了口: “的确,我这做娘的做得不够好。那你就会是个好娘亲吗?”刘梓涵在刚才一瞬已是想了许多,此时心中主意已定,说话之时带了淡淡的嘲讽。 冯初晴这人吧,吃软不吃硬,有些时候说话真的就是不加考虑,刘梓涵虽然看似认错道歉,那口气可不怎么好,当即就不高兴了:“我怎么不是好娘亲,你没看见我家穗儿才这么点大就这么可爱懂事?” “那意思你很会带孩咯?”刘梓涵扫过儿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不舍,但随即又露出一丝坚定。语气依然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嘲讽。 “这当然!”曾经被评为全市十佳幼教模范的冯初晴 对这点深以为然,完全没发现话题被刘梓涵带到了别处,还得意自夸道:“止马坝的谁不知道我带孩很有一套。” “那我请你到我家去帮我带一带这孩,可好?”这才是刘梓涵的最终目的。冯初晴和穗儿的穿着一般,但看上去整洁干净。冯初晴能为了个陌生孩和孩娘据理力争,这证明她是真的关心孩;种种看来,她都会是一个合格的“妈妈”。现在钱俊也大了,他和别的孩不一样,普通的乳母根本就没法将他带好。 “啊……”刚刚不是还在嘲讽吗?怎么突然就神转折了?冯初晴简单的思维一点都跟不上刘梓涵瞬息万变的念头;发了会儿呆才猛地摇头,“不行,我家里一摊事情完全走不开。” 回头看了眼和穗儿手牵手的俊俏男孩儿,略一犹豫,冯初晴还是添了一句:“要是你信得过,把他送我家里带些时日还是行的。”就这时代的教育水平,这好好的孩指不定就这么被耽误一辈,她,不忍心啊。眼角余光扫到拨浪鼓,又问道:“你们是彩虹庄景姐姐的亲戚还是朋友?” “你认识彩虹?”杨姗姗一愣,方才刘梓涵都还让她着人去万年镇请景彩虹到景山镇叙叙旧。 “是啊,那个拨浪鼓就是景姐姐从我这里买走说是要送人的。”景彩虹算是冯初晴的“伯乐”,人情当然得记一份过去。 殊不知,刘梓涵找景彩虹的目的就是想确定谁是钱俊的“贵人”。笃信神佛的刘梓涵一直都记着大师给钱俊的批,五岁遇贵人而正常!景彩虹算是那天遇着的吧?可是后来下席了钱俊还是同样的畏人,只是在摇拨浪鼓时好一些,弄得她都没收了钱轩和钱雅的拨浪鼓留着,生怕新的没做上来就坏了没个替补。 现下听拨浪鼓来源竟然是冯初晴,看钱俊一副依赖她们母女的样,刘梓涵差点立马向西跪下叫“阿弥陀佛”了。强压住激动干脆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位娘是否也是万年镇人,景娘和我家嫂是自小的闺中密友,有什么信不过的。” 就冯初晴不认识景彩虹刘梓涵都打算孤注一掷让钱俊跟着她,更别说现在还有景彩虹这个熟人的关系了。 刘梓涵会答应此事杨姗姗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从年前钱俊怪病大显之后,蜀郡王要面临京中的“关切”、同袍的“关心”、旁人的闲言碎语。今年钱皓从京城回来更是带了个麻烦的消息,说是京里后明年要派嬷嬷来接钱诗进京议亲。 但进京议亲却是有个条件:需得辈当中无痴傻、残疾者。钱俊的怪病便被人归类在“痴傻”当中,京里派人来估计也是想要来亲眼见证下的。蜀郡王带信的意思是要么就把孩想办法治好,要么就“换掉”;总之不能阻碍钱诗进京的。 就像冯初晴说的,孩就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团肉啊!刘梓涵是绝对不愿意让孩被“换掉”的,可她是知道钱皓对于送妹妹进京有多重视,回来后钱皓不止一次说要送钱俊走的话,只是蜀郡王还没回家做最后决定,他还不敢直接做主而已。 冯初晴的出现就像是一道曙光,不管如何,刘梓涵自然要试上一试了!更重要的是,现下钱皓并不在场,他不会知道钱俊的去处! 051 多个孩子 059 真假贵人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59 真假贵人 “什么什么东西?”袁月的态度奇怪,弄得袁漠也跟着局促,放下手里的活儿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哎呀,就是女子每个月必来的葵水拉啦!二婶说了,女子最是辛苦,不但要为男人十月怀胎,每个月还得受一次罪孽。要是来葵水没调养好以后受的罪大了去了,年前我不知道也没个人教我,血淋淋的流了一身,我以为我要死了,还用冷水洗了衣裳裤子;后来才知道来葵水时是不能沾冷水的……”说着说着,袁月也是悲从心来,眼泪哗啦啦往下他淌,将袁漠说得个冷汗岑岑,整个人都快被愧疚给淹没了。 “真是苦了小月了,大哥以后会挣很多银钱,再不能让你受那么多苦了。”袁漠倒是觉得自家妹子都鼓起勇气和自己说这种事情指定是为难地厉害了,皱眉想了半晌,一张方正的脸庞都给皱到了一处,才为难道:“要是待会儿主家来接孩子的时候身上没多带银钱,小月你也先用请大夫剩下的银子买些红糖、人参什么的补一补吧,端午回来的时候我再多给你点银子吧。” 算了算缫车工作进度,加班加点到端午应该能完工,到时候免不得要收了冯正柏之前许诺的五两银子赏钱。只是,那么一来,止马坝的活儿就算是正式完工了,怕是没有理由继续留在那边了呢。 “今天不成吗?景山镇的会期可没那么久呢。”袁月后面那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这袁漠可不敢给她保证。冯初晴这些日子花钱也挺厉害的,家里那些他都说不上颜色的丝线、他都没见过的绸缎绢纱,想必要花不少银钱吧!可不能为了自家的事情愁了她。念及此,坚决地摇了摇头:“还是等端午吧。” “你身上就没留几十个钱?”袁月的眼珠儿转得飞快,都往穗儿和钱俊身上看了几遍,只是两个孩子都因为特殊的缘故都没佩戴什么首饰,其实穗儿怀里倒是有冯初晴塞的十文钱,只是穗儿之前听袁月连鸡蛋都舍不得给她和钱俊吃,精明的她又怎么会主动交出来。 以前袁漠做工总要防着主家克扣。身上都会留下几十个散钱,如今在止马坝吃穿不愁。他个大老爷们儿又不吃零嘴啥的,自然是没留钱。闻言也没生气,抖了抖短褂:“没呢,全都给你了。端午。端午给你的银子你记得留着自己使。” 没讨着好处,袁月的羞涩立马收了起来,又是一副刻薄面孔:“大哥,你那主家该不会不来接孩子要留在咱们家多供几顿饭食吧?” 说起冯初晴,袁漠这才发现天色不早了,回去的时候就算运气好能赶上早上止马坝出来的那趟车怕也得天黑;况且早上赶车的人就说了时间,这会儿人家指定都套车准备回去了。 正焦急间,袁旭从外面小跑步进了院子,“大哥。冯家娘子来了,在外面。” “你怎么不等着人家?”袁漠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紧张起来,跳着推开袁旭就站在一起了门口。 “大哥。她们驾着马车呢?”袁旭才刚呐呐说完,袁家院子门口那条仅容一人走过的小道尽头就停下了一辆做了车厢挂了帘子的马车,分明不是早上几人乘坐的那辆“敞篷马车”。 “是这里吗?”冯初晴就坐在车辕上,转头问常满夏之际已是瞧见了道路尽头高人一等的袁漠来。展颜一笑:“袁木匠,幸好进村就遇到了袁旭,要不然还找不到你家呢?” 这是说我家偏僻不好找!袁漠在心里默默下了注解。挠了挠后脑勺面上却是憨憨一笑:“幸好,幸好。” 常满夏对袁漠笑笑算是招呼。挪挪身体遮了冯初晴的视线对她道:“还是赶紧把东西拿给人家启程回止马坝吧,待会儿天黑了不好赶路。”趁着冯初晴上车拿东西,他又回头遥遥对袁漠道:“袁木匠也赶紧收拾收拾一起回止马坝吧。” 袁漠察觉常满夏的目光总在自己上半身转悠,这才醒起上身还半果着,忙将身子一缩,急匆匆退了回去。 此时袁家的围墙虽说**一片,但好歹能挡住冯初晴的视线,她并未见着袁漠套衣裳的时候还爱懊恼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提着在镇上采买的点心和两包补身药物迎向了还留在原地的袁旭和袁月。 “早就听说袁家妹妹是个能干人儿,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袁伯父还好吧?袁木匠在我们家做工都挂心着他老人家的身体,小小心意还请莫要嫌弃。望妹妹带我去给袁伯父行个礼。”冯初晴的社交辞令那是经过熏陶的,而袁家向来门庭冷清,袁月这妮子何曾知道如何接待来客,被冯初晴这顿招呼给弄得云里雾里。 点头接了礼物在手里就听话将冯初晴往袁九方房里带。 “袁……伯父?”冯初晴嘴巴半张,惊愕地望着半坐在g,一只脚踩在地上挑着鞋,一只手掀开被子的袁九方:不是说瘫痪在g吗? “啊,哈哈,小月快叫你二哥进来,我急得慌。”袁九方双手撑着g沿又靠了回去,有气无力的样子和刚才完全是判若两人。 袁月一边冲着外面喊了一声,一面挤开冯初晴冲了过去就把袁九方给扶住了,“爹啊,我给你说过好多次,你别这么逞强,万一再摔着哪可怎么办啊?”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样,可还没等冯初晴想到什么,外面穗儿的催促声就传了进来,冯初晴只好匆匆行了个礼退了出来。 本来袁漠还想给冯初晴解释两句自己不是有意要光着身子的,谁知道上了马车之后冯初晴就进了车厢和三个小孩聊得不亦乐乎,途中常满夏倒是时不时就找个话题和冯初晴说上几句,他张了几次口貌似都找不到话题,最后只得闷闷闭嘴,郁郁看着沿途往后飞退的景致。 说好了和高言娘的合作,回到止马坝之后冯初晴又忙碌了起来。冯初晴没打算用标新立异来突显不同,以宫装玩偶、动物玩偶、积木、拼图算是店铺的主打,另外竹蜻蜓、拨浪鼓这两种好玩造价低廉的东西准备用来作为附赠。 计划好了这些,前期的样品自然是要打造出来,冯初晴在五月初一前找上了袁漠。因为铺子还不知道后期能赚到多少钱,所以她暂时只给袁漠续了一个月的约期,也没敢说什么提成的话来,但心里是打定了主意若是生意能够长久下去定然是会分袁漠一杯羹的。 确定了袁漠这边,又想起刘梓涵话里话外的意思初一十五要去彩虹庄听取钱俊的进步,这个她一点都不愁。钱俊这孩子之前的生活环境怎么样她不知道,但却知道他肯定是早期过度关注引发的人群恐惧症。 家里小院除了几个串门的就只有自己娘俩在,这些天为了配合钱俊的调养,冯初晴又让袁漠帮忙做了竹哨子、竹笛子,虽然音色都不怎样,但让个孩子自娱自乐还是足够的。另外配合上她的儿歌和识字卡,只要不是突然来一大帮子人围着,钱俊小朋友已经能够简单表达下他的意见了。 进步是明显的,成果是可喜的,她一点都不怕刘梓涵检阅。只是要去万年镇免不得又得找个“挑夫”。袁漠她是不好意思找了,只好让冯正柏陪着,还特意绕了几步去冯杨氏家问需不需要给学里的冯处暑带点什么东西。 冯杨氏倒是不客气,直接让她给冯处暑带五十文钱,冯初晴还没伸手,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直接让冯初晴先垫着,她现在没零钱。 看冯初晴郁闷到的样子,冯正柏赶紧拉了她走人,笑着开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人,占便宜都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几十文钱的事情,花在自己侄子身上不亏。” 冯初晴无奈,“我倒是知道不亏,就是觉得不能惯,这样下去保不准哪天被她卖了都不知道。”殊不知,这一句玩笑话在不久的将来还真的应验了,到时候她免得不后悔今日怎么就听了冯正柏的话讪讪走人了呢? 四月三十景彩虹就迎接到了稀客杨姗姗,听杨姗姗说了第二天刘梓涵会来彩虹庄惊得是半天合不拢嘴。杨姗姗也怕第二天她太失态得罪了刘梓涵,忙将刘梓涵的“贵人”说和景山上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得景彩虹是目瞪口呆,末了猛地一拍大腿:“你说那女子叫冯初晴,是止马坝的人?” 待杨姗姗点头后,景彩虹不无庆幸又拍自己波涛汹涌的心口:“幸好幸好我没一时昏了头。你道那日我带到郡王府的拨浪鼓和双面绣是谁的手笔?还不就是止马坝冯初晴冯娘子的功劳,那日回来我还寻思着下次要是再有机会引得你那外甥反应我就把功劳冒领了也让郡王妃感谢感谢!阿弥陀佛啊,幸好还没来得及做,否则这‘假贵人’也是做不长久。”(未完待续) 059 真假贵人 097 各有胜场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97 各有胜场 冯初晴真是不佩服冯杨氏的神逻辑都不行,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还好之前方崇光就将各种后招都想了个清楚也都做了布局,现下这情况,只要冯初晴不松口,那谁都逼迫不了她。 听着冯杨氏处处贬低袁漠抬高商洛,冯初晴是越听越火大,纤纤玉指往院门方向一指,“今天是我三朝回门的好日子不想和你们吵,要是愿意吃这顿饭就麻烦大哥大嫂去作坊里头等着,要是不愿吃也没关系,出门右转好走。我家阿漠哪里好干嘛要让你们知道,你要是觉得商洛好你和大哥合离了嫁给他啊!” 冯杨氏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瞪得老大,这院子里不说有多少止马坝的三姑六婆,但有那么一两个把今儿这话传出去她也是别想活了,当即捂着脸哭了起来,“有你这么编排大嫂的吗?教养都去哪了?” 冯初晴最讨厌的就在这样白莲花的做派,可惜她装都是没法子装出来的,只得撇撇嘴,“是啊,爹娘过世得早,全靠大哥和大嫂教养得好。竟然教唆妹子为了富贵抛夫弃家。” 这句话直接将冯杨氏秒成渣,彻底说不出话来了。长生见状,悄悄扯了一把商洛的袖子,“三爷,那咱们带来的礼物?” 事已至此,冯初晴这边是基本上没有挽回的余地,但穗儿是商家血脉这一点是无法抹杀的事实。临行前,商洛曾经在商老太太面前提起过这个和他长相相似的女儿,老太太很高兴。商家要说谁的话最管用,老太太当之无愧能为第一;要问谁手里的私房钱最多,老太太那儿绝对能排得上前两位。 冯初晴是铁了心要要回嫁妆,生意正好的线庄和刚上轨道的织锦厂哪个他都舍不得丢。也不想将几年的努力拱手相让,或许,借着穗儿逗老太太开心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如此一想,商洛又再次将憋屈和着血泪一起吞下了肚子,“罢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事已至此怪不得谁来。只是。我记得你说过。穗儿是我商家的孩子,老祖母年纪大了,这次也是特意吩咐了我回益州城之时将她带回去住上几日。这总不为难你了吧。” 这是人家的正当要求,冯初晴不能也不好拒绝,院子外还围着不少人,现下都还在那边叽叽喳喳。想必是分为两派在谈论她的这点破事吧。虽说她根本没打算在止马坝长住,可余德禄和冯正柏两家子是在止马坝扎根要生活一辈子的。总听着她的坏话也不好。 但也她更不放心就这么让商洛带走穗儿,眼见着商洛露出的这副可怜相已经引得许多人面露同情之色冯初晴只得说她尊重穗儿的意愿,若是穗儿愿意,回商家去住上几天亦无妨。 当然。这个说服肯定是要花时间的,所以要等到午后才能给出答案。 好不容易打发了一干无关人等离开院子,冯初晴竟然发现冯杨氏和冯正松竟然还有脸继续留在原地。 “那个。都是一家子,我们还不是为了你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好。”冯杨氏也真敢说。也不知道舔着脸继续留在这儿又是什么意思?念及此,冯初晴根本就不和她搭话。 “行了,作坊里头廖家婶子已经做好了饭菜,大家还是过去再说吧。”余姚氏见状打破了尴尬局面,不管怎么说,冯正松一家子是要在止马坝住的,作为里长媳妇,自然要做好各方面协调工作的。 余姚氏故意拉着冯杨氏走得飞快,将空间留给后面再婚的三口人。袁漠向来是木头人不会主动说话的,更何况此时的他正陷入冯杨氏那无情的质疑中无比的自卑,更是抱着穗儿只顾着闷头走路。 “穗儿,你听懂你爹刚才说的什么吗?”犹豫了片刻,冯初晴还是打算做个民主的人,回头问了穗儿道。 “只是住几天吗?不是娘不要我?”穗儿一直就是个敏感早熟的孩子,之前冯初晴什么事情都尽量避开她,但不表示她就什么都不知道。每个孩子心里最初的愿望怕都是希望父母团聚一家团圆的,但冯初晴的突然成亲和今天商洛的铩羽而归都让她隐隐知道,娘亲是不会回到那个高高的院子里去的。而她,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爹了呢?还有别的小朋友都有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自己是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可是她又这一去冯初晴就不要她了,比起那些人,娘才是最亲的那一个。 多年的幼教生涯,冯 衰商笔趣阁 初晴是知道小朋友的那点小心思,他们喜欢的是皆大欢喜,害怕见到生离死别;但穗儿能够问出那样两句话就足以证明这孩子真的早慧。对上她纯净的眸子,冯初晴再正经不过地向她保证:“穗儿永远都是娘的好女儿,不管什么时候娘都不会丢下穗儿。要是你想去见见爷爷奶奶,娘会等太阳升上天空第三次的时候亲自去接你;要是穗儿不想去的话,待会儿娘就和你爹说穗儿还没准备好见着爷爷奶奶了该说什么。” “娘,穗儿只是想知道爷爷奶奶还有爹说的那个祖奶奶都是什么样子,去看看就行,娘一定要来接我好不好?”穗儿想着今后要是再有人问她爷爷奶奶什么的她就能回答上来了,弯起了嘴角,伸出了手指,“木匠爹也一起来,都和我拉勾勾。” “不用,不用,到时候请崇光伯伯和你娘来接你。”袁漠摇了摇头,双手扶着穗儿并不伸出来,神情有些局促恍惚。 冯初晴后知后觉地想起冯杨氏那些伤人的对比话来,伸手和穗儿勾了手指让她在前面先走着,凑到袁漠面前眨巴着眼睛,“怎么,阿漠这是被打击了?” 袁漠别开脸,鼻梁上渗出汗水,“没什么,你大嫂说的都是事实。” “还说没受打击,”经过成亲这几天的相处还有之前在他脸上看懂啊的窘迫,冯初晴觉得完全可以将袁漠当成个知心朋友看待。对待好朋友,冯初晴的态度那就自然亲密许多,轻轻捶了他手腕一拳,正色道:“这过日子吧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鞋子穿脚上只有自己才知道合不合脚。我要是和我大嫂还有村里这些女人想法一样的话我还费这么大功夫做什么?” 上下将袁漠打量了一遍,冯初晴不遗余力地帮袁漠找起了自信心,“你想啊,人长得帅能够当饭吃吗?五六十年之后还能看得出你帅气还是他商洛帅气?再说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冯初晴之前还小不懂事喜欢的是商洛那样的小白脸,如今的冯初晴那可是慧眼独家,要是看不上你的长相才懒得找你合作的,是吧?” 她看上了我的长相!袁漠已经被冯初晴这不经意带出来的一句话给弄懵了,傻呆呆只知道点头,哪里还说的出一句不是来。 可能冯初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承认了看好袁漠的长相,还在那边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地数袁漠的好处。 “你人高马大特别能给人安全感,安全感你懂吗?就是让我特别安心,不管做什么事情都知道还有个依靠;你为人憨厚坦诚,一点都不怕被你欺骗,也不用担心你会背着我做什么小动作;你勤劳肯吃苦,什么脏活累活都任劳任怨;你会心疼人,你看只要有你在,我基本上就没做事情;你踏实话少,不会唧唧歪歪道人是非……” 这么一算,冯初晴也是将袁漠的好处一一在心里头过了一遍,突然叫道:“其实你真的比商洛那人好了太多!没有他那个家世和长相,哪里比得上你。而且就是长相,你也不一定输给他啊,春兰秋菊各有千秋嘛。” “我……真有这么好?”袁漠摸了把自己的脸,热热的,烫烫的;双颊还有这个夏天晒起来的细小起皮,想也知道一张脸又黑又红的看起来难看得紧,和人家小白脸完全没有可比性。 “相信我,我不会骗你!”冯初晴注视着袁漠双眼,发现那双往日总是闪躲的眼睛真的不丑,棕黑色的眸子很亮,眸中带着一丝迷惘。 袁漠又是下意识想要躲开冯初晴的眼神,却是被她杏眸中的认真神采所迷惑,一时忘了闪躲。 四目相对,突然就好像多了点什么。 这次首先移开的反倒是冯初晴,不是因为将近三十公分的身高距离让她仰头很辛苦,而是袁漠眼中的亮色太浓,从里面看去,眸中全是她的影子。莫名的,她就觉得心跳有些加快,再想起刚刚历数袁漠的好处时还少说了一点:身强力壮,双手结实有力,拥抱起来一定很温暖安心!再看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扑进人家坚实的胸膛。 她挪开了眼,袁漠猜想是被解开了魔咒似的恢复知觉,脑海里却是开始回味冯初晴在他脸上亲吻、在他耳畔说话的那种美妙滋味来,以至于走在冯初晴身后完全是同手同脚,像只大猩猩跟在冯初晴身后。(未完待续) 097 各有胜场 099 推销团扇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099 推销团扇 红岩镇的荷花会由来已久,但在荷香园建成之前并没有个固定的地方作为举办地。后来多了个不知道从哪来的权贵豪富一掷千金买下了将近一个村子的荷田,并下了大价钱整饰一新,成就了如今规模空前的三水荷香园。 此荷香园一出,就成了能够和三昧禅林和景山相媲美的人文景观,益州乃至整个蜀郡的文人墨客、好游之人都有了新去处。每一年的荷花会也都被好游玩的知州大人大笔一挥改在了荷香园。 荷香园的真正主人是谁都无从知晓,但负责举办荷花会的人都会嘱咐手底下的人在荷香园一定要慎言谨行。所以,在冯初晴横空插入一句“谁说犹抱琵琶半遮面就必须抱琵琶了?”时,黄衣教习只是眉头微皱,看向了陪在冯初晴身边的田婶,面露疑惑之色。 “黄嫂,你也是荷香园的老人了,我虽和善,但你也该知道荷香园的规矩。”人群后面,缓步走来了一行人,为首的五十来岁,中等身材,长相精明干练。 田婶见到来人也是吓了一跳,匆匆拉了冯初晴和她一起施礼道:“大管事,都是奴婢的不是。初晴是奴婢家侄媳妇,住得远,这次是来荷香园探望奴婢夫妇的,一时好奇心起想来瞧瞧荷花仙子们排舞,奴婢这才大胆带了她前来。本是小事,便也没回过大管事您。” 田婶说的也是实话,荷香园的下人多是来红岩镇才买下来的,本地人占了多数,有亲戚往来是再正常不过,所以也不怕大管事会追究。只是。她没想到冯初晴会那么大胆得开口说话。 “唔,如此倒也无妨,只是莫要在这样信口开河了。”大管事也无心追究,挥了挥手就让田婶带冯初晴下去,莫要在这儿碍手碍脚。 “我没信口开河……”冯初晴张口欲言,田婶却是面露惶恐重重拉住了她的手。大管事这人看似和善,但要是有人触及逆鳞。后面的惩罚绝对是让人无法承受的。 “等一下。”黄衣教习却是赶在田婶行礼欲走之际叫停二人,“方才这位小娘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冯初晴自然是不想被田婶就此拉走,如此天赐良机若是不把握住那不就枉来了一回。然而又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连累田婶夫妇,念及此,冯初晴也跟着田婶露出一丝惶恐之色,“这。小妇人本来是来万年镇卖扇子的,早就听说荷香园里风景优美。又听说正有美丽的荷花仙子在此排练舞蹈,就请婶婶带我来开开眼界。一时妄言,还请大管家和妈妈们谅解。” 黄衣教习瞧着冯初晴收拾得干净利落,说话也有条有理。面上神色稍缓,“这倒不是什么妄言,我也一直觉得‘犹抱琵琶半遮面’不一定需要抱个琵琶把脸给挡住半边。然水袖只挡得了一时,别的东西也都会影响舞蹈最后的效果。要是能有人给我出个主意也是极好。” 黄衣教习乃是益州城内最大青楼的舞蹈教习。被主办方花了大价钱请来。来之前楼里也正在排练一个类似的舞蹈,但苦于楼里舞蹈用尽了所有道具,近年再难有新意,出来走走看看也是想借此机会瞧瞧能不能有所发现。 “用扇子啊!”冯初晴也不磨叽,“扇子体积小,份量轻,也不容易损耗,还新奇有趣。” “扇子?”冯初晴话音刚落,仙子们就有那按捺不住的嗤嗤笑了起来,“哪里钻出来的乡下丫头,这么高雅大气的舞蹈要是手里拿着一把蒲扇,小心笑掉了别人大牙。” 黄衣教习也有些失望,“扇子啊!”她脑海里只想起楼里有时会有那摇着折扇的风流书生,若非荷花仙子这个舞是群舞,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旁边的大管家已是面露不耐,田婶怕冯初晴继续说下去耽搁了排舞自己会吃挂落,又拉了她一把。 穿越前冯初晴虽然没干过推销,但深知推销就要脸皮厚,就要有耐心的成功之道,装作没听见旁人奚落的话语,她手脚飞快地从包袱里直接拿出扇子挡住自己半张脸,一双灵动的眸子在团扇上面露出,看不到下半边脸的表情,反倒给了人许多的想象。 团扇固然是仕女最爱,但能收能合的羽扇才是舞蹈的最佳拍档;算了算时间,冯初晴也不怕说出来会弄巧成拙,又加了一道筹码道,“我还知道别的很多种扇子式样比这种还适合编排成舞蹈。” 就算她不说后面这句,黄衣教习也心动了,冯初晴颜色生得好,那眼神也分外灵动,不用刻意渲染,也能够将那种欲语还休的味道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时候,原先排在阵眼的一位“仙子”突然越众而出,“这位姐姐,这是扇子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这位“仙子”姓吴,父亲乃是益州府衙里的师爷,就是两位教习都得给她三分薄面。这次她是陪她的一个闺密来参赛的,谁知道临时那位姑娘因为不适应这边的天气,脸上生了两个指头大的痦子。 更郁闷的是,你说选不上荷花仙子也就罢了,偏偏那倒霉姑娘未婚夫一家后天要来参加盛会,两家家长说好要让一双小儿女趁此机会见个面,以免生出盲婚哑嫁来让孩子日后埋怨。 这种情形下,就是那倒霉姑娘想拒绝都找不着合理的理由,都在屋里哭一晚上了。吴姑娘因为担心,今天跳舞都没什么心思,被黄妈妈点名都说了好几次。 冯初晴遮着脸说跳舞的事情,吴姑娘却是灵光一闪,要是闺密能拿着这种扇子去相亲,比之前她们商量的拿花蒙面纱什么的不是好了太多。 拿着扇子后才发现上面绣着怪石和翠竹,绣工精细,图案栩栩如生,不由就赞叹道:“姐姐这扇子居然是绣出来的花纹!多少钱一个,我买两个,不,买三个。”万一以后遇上她脸上长个什么,也拿来遮一遮,而且团扇拿在手上并不沉重,摇动之间还是有微风拂过,实用得紧,给家里妹妹带一个回去绝对会喜欢的。 “啊……”冯初晴这三十把扇子是不打算卖钱的,可现在黄衣教习没开口却招来买主,她是卖还是不卖啊? “阿漠媳妇,人家姑娘问你多少钱一把呢,赶紧卖了去我那等阿漠吧,别耽搁姑娘们跳舞了。”好在这时候并没有什么旅游区禁止私人买卖东西的霸权规矩,田婶只当冯初晴和袁漠真的是来推销扇子的,现下能够卖出去也算是帮上了忙,巴不得赶紧见了银钱好离开这儿,免得大管家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渗人。 “那个,我这些扇子其实是打算送给各位姑娘的,唯一所求就是想让姑娘们在跳舞的时候帮忙宣传宣传。这上面的绣样、绣工可都是独一份,日后若是有人问起这团扇在哪买的,麻烦你们多说一声景山镇中街到三昧水的丁字路口牡丹绣坊。” 不光黄衣教习没有因为冯初晴的打岔而生气,就是大管事也示意田婶暂且不要拉着冯初晴离开,也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随着冯初晴包袱里的团扇一把一把拿出来,黄教习和大管家也为之动容。“牡丹绣坊”的称号应该是名副其实的,因为后面有两把冯初晴自己绣出来的两幅牡丹图,采用了双面异绣法,一面是牡丹,另一边却是狮子滚绣球的图案,巴掌大的绣图尽显精湛绣工。 “这个真的是绣的,怎么两边不一样?”吴姑娘见着这两个团扇就怎么也移不开眼睛了,在场的姑娘们可没她后台大,虽然心痒痒,但都不敢伸手来夺。 “这叫双面异绣,这许久也就抽空绣了这两幅,保管是别无二家……”冯初晴对吴姑娘的印象颇好,也看得出这姑娘是连教习都有些忌惮,正想开口说这两把最好的扇子就送给她,不曾想横空一只男人的大手直接就将团扇从吴姑娘手里抽走。 “还真是双面异绣?!这两把扇子我要了。”大管家将扇子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眼中异彩连闪,“牡丹绣坊,我记着了。田良家的,待会儿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给你侄媳妇,庄户人家都不容易,不能让人白送。” 黄教习也看了余下的扇子,虽然再无那样的精品,但也相当不错,群体舞蹈太过精致的也无法显露,点了点头,也吩咐身边的下人道,“咱们也不能白要人的好东西,给这位娘子支一百两银子吧。” 吴姑娘被凭空抢了扇子有心发飙,又想起临行前父亲的叮咛,话便哽在了喉间,看了包袱里扇子大概的个数,抢先拿了三把扇子在手,“我数过了,这儿的扇子我们一人一把还有多的,黄妈妈,这三把算是我私人买的,别算在一起。” 团扇制造简单,有好几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已经看出了制作方法,只是绣花一时不知道方法而已,便也没做那冤大头,但也记住了牡丹绣坊这个店铺名字。 成功送出了扇子,冯初晴此行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只希望后日的荷花会上,团扇真的能够一战成名。(未完待续) 099 推销团扇 104 新的猜想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04 新的猜想 “嗯~~啊~~阿漠你轻一点,疼……” “你忍着点,一下子就过了,后面就不会疼了!” 袁漠满头细密的汗水顺着双颊流下,滴落在结实的胸膛之上;目光专注,紧盯着手中那双白皙的脚丫子。此时,洁白的脚丫子被他揉捏成了米分红色。 单单只是听他们的对话和看细微的场景,一切都是那么引人遐思,**而旖旎。可是,将视线往上挪动,景象就不那么乐观了,青紫肿胀的脚腕触目惊心,也亏得她还忍了那么久。 看到这肿胀的脚腕,袁漠就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人紧紧拽着疼得慌,又放了一手药油握住脚腕推了下去。 “痛痛痛痛痛……”冯初晴这下没忍住,直接伸脚一踹,正中袁漠下巴。 “都是我不好,要是今天拦着不让你走那条小道就好了。要不,我背你去镇上看大夫吧。”冯初晴那点力气对袁漠来说就像是搔痒,还是香艳的那种,地点倒是不错,可惜时机不对;他只顾着心疼去了,哪里还能体味当中调情的滋味。 他这么说,冯初晴反倒是不好意思了。今天明明是她在无理取闹,袁漠还处处包容她,这样的好男人要是不留着自己用才真的是傻子呢。脑袋里的结一旦打开,许多的思绪就接连贯通,冯初晴现下是越看袁漠越顺眼。 “阿漠!” “嗯?”袁漠专心帮冯初晴推拿,丝毫没看到冯初晴眸中神情越来越柔,当然,依他连和冯初晴正视都不敢的性子估计也很难发现冯初晴眼神的变化。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默默陪在我身边,谢谢你一直不声不响帮我做了许多事。谢谢你一直不计报酬为我做了许多白工,谢谢你总是爱我所爱、急我所急,谢谢你总是包容我突然就来的急脾气。 袁漠以为她说的是帮她推拿的事情,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事,都是应该的。” 推拿完,已是月上中天。袁漠又打了水给冯初晴洗了手脸,等他从外面洗了澡回房。本该躺在里头睡着的冯初晴却意外地扶着床柱子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 “你是想……”袁漠指了指屋后如厕的地方,吞了吞口水。 冯初晴的脸也红透了,前世今生她还没这么囧过,特别是现在发现了自己的心意。更是不想再袁漠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可脚一放在地上就疼痛难耐,单脚跳她又没那个本事。 “得罪了。”这三个字注定是袁漠今天说得最多的。话音一落。冯初晴便觉着身体离地,被他给公主抱了起来,低呼一声,双手往上。搂住了袁漠颈脖,几次肌肤相贴,到今晚上她才有一种脸红心跳的尴尬感。不期然地,就想起景彩虹白天的话来。身子在袁漠怀里竟然微微发热起来。 “阿漠,” “嗯。”袁漠神经高度紧张,正在发生的事和即将发生的事太挑战他的神经了,专心致志看着前方,小心翼翼迈出窄小的后门。 “阿漠啊,其实你完全可以扶着我到那边的,我又不是两条腿都残了。”眼见着袁漠都迈出了门,冯初晴才轻轻说了出来,双手却是搂着袁漠没松手。 “我……我……”袁漠继续抱着也不是,放下来也不是,尴尬停在了原地,最终颓然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见状,冯初晴直接将头埋在袁漠胸口闷笑起来,袁老实真不愧是袁老实。 “要不,我放你下来,扶你过去。”袁漠认为冯初晴是在嘲笑他,一颗心都快碎成了渣渣。 “不用,那样太慢了。你快一点好不好。”冯初晴现在是不想下来了,能够享福,谁乐意自己受罪啊。不过袁漠真是厉害,双手这么抱着她一个大人都像是没知觉似的抖都没抖一下。 想到没知觉,冯初晴蹲在恭桶上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她想起来了,她过门第二天早上敬茶时候曾经看到袁久方挠大腿的痒痒!在她的认知中,双腿瘫痪的人是不会有任何知觉的。而且袁久方的双腿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大小,若是瘫了好几年,肌肉说什么也会萎缩的。还有,袁月一直在纳鞋垫,袁漠是从来没享受过那待遇的,袁旭夏天一直穿的草鞋,只有袁久方房里才长期摆着一双布鞋,要是做做样子套一套鞋子,一双鞋垫能用多久? 综上所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袁久方根本没瘫痪,或者说,他的瘫痪不知道什么 卧麟曲最新章节 时候已经康复如初。那他又是出于何种目的一直装瘫呢?这事情袁月指定是知道的,袁旭也不可能一无所知,但为什么独独瞒着袁漠呢? 想到这些,冯初晴很生气,很想立刻就冲到袁久方屋里去质问他为什么!可转念一想,这些事情现在还只是她的臆想,没有更多的证据就去闹开,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袁漠和她,这事情不能够着急。 躺在床上的冯初晴脑海里都还在想这件事情,压根没发觉她潜意识里在为袁漠改变,不然,以她之前的火爆脾气,说不准还真的冲到袁久方面前质问去了。 又翻了个身,冯初晴还在想要怎么取得更多的证据,没道理袁久方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就装瘫子让袁漠养一辈子吧?越想越觉得真相伤人,不管是舆论还是经济,压力都让袁漠一个人背着,还背了这么多年。 “你还疼吗?真的不需要看大夫?”袁漠缩在最外头,冯初晴心里有事他又何尝没心事,根本就没睡着,里面冯初晴翻一次身,他就得掐大腿一把,抑制住想要回头看的欲望。 “你不说我都不记得我脚疼了。”冯初晴决定这事情还是自己悄悄做了的好,袁漠这么单纯善良的人要是知道至亲的人这样子欺骗他做牛做马不知道会受多大的打击,她不想看到他脸上憨憨的笑容消失。 “嗯,那早些睡吧,明儿要去城里接穗儿,她还没在家里住过呢。”袁漠头也不回地模模糊糊回了句,再往外挪了挪身子。 盯着他不断往外挪动的身子,冯初晴就奇了怪了,袁漠是真的喜欢她吗?经过那么多年耳渲目染,她还不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明明两人同床共枕都好几天了,这袁漠怎么也不表现得正常点? 女人啊,就是这么奇怪。之前脑袋里没转过弯生怕别人兽性大发把她给怎么了;现下喜欢上人家了,又觉得人家没怎么她一点都不科学。 黑暗中,冯初晴的眼珠儿转了转,“嘶……”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袁漠咻的一下就坐起了身体,“你哪不舒服?” “脚,本来都不疼了,翻身就碰到,疼死我了。”冯初晴清脆的声音压低,显得有些娇憨,分明就是在撒娇。 袁漠心都快化了,“那怎么办?要不我拿枕头给你垫着点吧。” “不行,我睡着了万一动一动不是更疼。”冯初晴就是故意要看袁漠为她着急,只有这样,才真的能看到袁漠是真的喜欢她的。 “那,那我帮你守着,你睡觉吧。” 说着,袁漠就要爬到那一头去帮冯初晴守着脚腕,冯初晴连忙伸手扯住了他肩膀的衣服,“不要,明儿你要赶车,万一疲劳驾驶出车祸了怎么办?你躺下,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拉了袁漠平躺下来,冯初晴将脚放到了他的腿上,“这样,我一动你就知道,直接用另外那条腿帮我夹着。” 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就从原来的三尺有余变成了紧紧挨着,为了让姿势更舒适,冯初晴还豪放地将一只手也搭在袁漠的身上。 “这……”这样不好! 袁漠一句话都还没说全,冯初晴那只手干脆捂着他的嘴巴,“这样子好舒服,我瞌睡来了,别说话。睡觉!” 冯初晴的命令就是袁漠努力的方向。可是……,这样子他同样睡不着啊!不过好在这姿势可比他到那头去盯着冯初晴的脚腕要幸福得多,兴奋得他周身有种战栗的快感,也恐慌,恐慌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情惹得冯初晴再次暴走,下次可不一定有蛇群来帮他解围了。 事实证明,他果然是没办法睡着的,一整晚,脑海里都在根据冯初晴紧贴他的曲线想象她的身体是有多软。而且冯初晴睡着之后还真的会时不时动一动,有时候动作大了,胸前两团在他上臂摩擦摩擦,那简直就是痛苦的折磨,一个晚上下来,他两边大腿都被掐得青紫了。 冯初晴倒是一夜好眠,只是醒来后发现袁漠僵直的身体还是昨晚的姿势有些挫败,这人,还真是老实! 放开袁漠的手臂,伸个懒腰,发现脚腕的肿已经消了一多半,也没那么疼了,看来昨晚的罪没白受。 “睡睡睡,只知道睡,不是要我跟,难道要我到你床边上跟啊?”袁月早上起来就听袁旭说袁漠和冯初晴今天要去益州城,心里不由庆幸昨天和冯初晴的赌约,可没想到一等二等,连向来勤快的袁漠都没起来。(未完待续) 104 新的猜想 108 拆穿假象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08 拆穿假象 红岩镇的三水荷香园之所以让各方忌惮并非单单凭借庞大的财力,有的还是来自千里之外京城里的神秘势力。 能够引得千里之外的人煞费苦心地在益州红岩镇这么一座还算偏僻的小镇发展势力的背后一定有他巨大的意义。 荷花会之后,荷香园的大管家就通过特殊的渠道快马将一样东西送到了京城一座不起眼的绣楼。 京城这家“纪月绣纺”名气之大几乎无人不知,最大原因便是其招揽了每三年各地涌现的刺绣精英,从而成为京城贵妇人从太后到富商夫人的最爱;要问为什么最下面也要用“富商夫人”,那是因为纪月绣纺的绣品价格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一套嫁衣、一方绣帕,价钱都是以金为单位,即便如此,那也是引人趋之若鹜。 如此绣纺,管事的自然也非凡人。黎巧娘从绣纺建立之初就掌管绣纺,不管是对外交际还是对内御下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模样,在见到荷香园来人时却是眼神一变,匆匆舍下还在和她讨论女儿出嫁应该穿什么式样嫁衣的礼部尚书夫人,领了来人便直接到了后头她的私人宅子中。 “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从大管事带人离京去益州已经五年有余,上一次回来人是禀报小主子尚在人间的消息,之后便一直以书信往来,这还是第二次大管事派人亲自至京,也难怪黎巧娘会这么激动了。 可惜,来人只是将包袱打开,递给了她三把扇子,道:“巧管事曾说过。上次两位公主曾经在绣纺大闹过一场,还给巧管事出了难题;大管家特意寻了解决方法着小的亲自快马飞奔送来。” 这三把团扇正是大管事从冯初晴手里买下来的,一把纯圆、一把扇形、还有一把不规则圆形,都配以绢纱、蜀绣、扇坠流苏,看上去就不似凡品。 黎巧娘年纪约莫四十来岁,却还是因此双颊有些绯红,拿了团扇翻看。随意道:“哪里就值当大管家专门派人来这么一趟了。我还以为是小主子那儿有消息了呢。” 来人是大管家的贴身亲信,闻言抱拳回了一句:“那些人也招认了,当年他们只是将小主子抛于葛仙山舍身崖下。这几年我们遍访葛仙另一侧的红岩镇也不曾听说有人在舍身崖下看到过尸骸,反倒是有位老人曾说他听到过小孩子哭声,待得出门细看时,舍身崖下就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襁褓。远处像是有人抱着什么狂奔而去。如今大管家在红岩镇置办下了荷香园,还应允了益州知州每年荷花会都在荷香园举办。相信假以时日定然能够再找到寻访小主子的线索。” “但愿吧。”黎巧娘想是不想多说关于他们寻找了多年的小主子,转而欣赏起了手上的团扇,“这个东西倒是奇巧,绣工和这个绣法也是第一次见着。亏得大管家有心了。两位公主的事情太后知道后很生气,必然严加管教。不过金枝玉叶嘛还是得照顾着一些,九公主想要遮住她脸侧的疤痕。这东西倒正是合适,回头我就送进宫去。” 要是冯初晴知道她卖出的团扇还能进入到皇宫内院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可惜天远地远的。京城一间绣纺的事情她又从何得知。 带着穗儿回到景山村的时候天色几乎黑尽,黑压压的乌云压得很低,空气中泛着闷热的因子,想是暴风雨就要来临的征兆。 …袁旭本来就不多话,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只顾着鼓捣手里的一个九连环,这是高言娘在玩偶和木制玩具之外的货品,送了几个给袁家几个解闷。 袁月也出奇的安静,直到要下马车了穗儿叫了声“月姑姑”才触电似的清醒,连连摆手“当不得当不得。” “有什么当不得?你大哥是穗儿的爹,你不是穗儿的姑姑是什么?”冯初晴不知道袁月这是被商家的繁华也吓得太厉害还是被商洛那作死的潘安脸给迷得厉害,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过这样子也好,估摸着她回去后就没什么精力混在袁久泰家里了。 “穗儿,姑姑以后带你玩好不好?”冯初晴逗着在袁漠背上的穗儿,心思却是飞到了袁家院子里,不知道被袁家二叔“照顾”着的袁久方今日过得如何。 穗儿在袁月心里的地位那是呈直线式上升的。穗儿从身上扒拉下来还给商老太太“保管”的首饰衣裳不说,身上这套和包袱里的几套全都是上好顺滑的缎面,二婶和芬姐可都没有;而且刚才在路上,穗儿突然想起了手腕上还有两个镯子,直接就取下来扔给冯初晴,说是不要了,因为那是老太太给她戴着让她能随时打 灾变世纪无弹窗 赏下人的。 袁月瞧过,那两个手镯可是银的,别说精致的花样,就是称重量也得一二两吧;芬姐有一个没刻花的素净手镯都宝贝得不让她摸一把,穗儿扒下来的比那值钱多了。为了配合穗儿赏人,那镯子其实是大姑娘的尺寸,所以才会被穗儿套到了上臂,离开的时候忘了脱下来了。 谁知道她那有病的大嫂当真是病的不轻,明明都是送上门的好东西,她还说收着下次去还给人家,还数落了穗儿一路,想想都不可思议。 “姑姑,娘让你以后带着我玩,好不好。”穗儿知道冯初晴有正事,讨好地打算先和袁月打好关系。 袁月一个激灵,财神奶奶呼唤,可比芬姐还管用,下意识就露出个谄媚的笑容:“好啊,穗儿是想玩跳绳还是玩翻花。” “那是什么?好玩吗?”穗儿丢开了自卑,和谁都能说到一起,当不知道袁月看她的眼神带着商家那些丫鬟们才有的讨好,穗儿和袁月中间相差了近十岁离奇地说到了一起。 冯初晴在后面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下子,有穗儿帮着缠着袁月了,袁久方那儿露馅又要容易许多了吧。 到家的时候,迎接他们竟然不是一片黑暗,袁久方的屋里亮着油灯。冯初晴给他买了不少东西,又带着孩子,一行人自然全到了屋子里。 进门后冯初晴就四下看了看,总觉得这间屋子后门外的地方要比自己那间的要宽敞得多,伸头想要看清楚些时,榻上的袁久方重重咳了声,袁月回神,挡在了前面,“大嫂,东西留在这儿就行,晚了,我们可还没吃饭呢。” “我这就去做饭,你们在这陪爹说说话。”袁漠今天再次得到了冯初晴的肯定,没有被袁月抢白唠叨,回来也没有袁久方的怒骂,他决定将记录继续保持下去,带着穗儿就去了厨房,袁旭都想跟着去帮忙的,可看看屋里就剩下大嫂和小妹也不太好,也便坐着没动了。 “嗯,”冯初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爹,二叔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袁久方没回答,反倒是一脸警戒地反问了一句。 …“这不是觉着二叔他辛苦了,寻摸着待会儿让阿漠或者小旭送点东西过去表达下谢意吗。”冯初晴的回答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来。 袁久方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下来,聋拉着眼皮打了个呵欠:“早上你们前脚走他后脚就来了,酉时你二婶来叫才回去。” “哦,是吗?爹确定是酉时?”冯初晴再盯了眼离床边起码两米远的墙上,那儿的油灯挂得有些高,就是袁漠都要举高了手才能点燃。 “是啊,我是瘫了又不是傻了,连什么时辰都不知晓,再说了,你二叔家酉时得去山上把鸡给赶回来,他不得去帮着干活儿啊。”袁久方眼皮子一翻很不耐烦,“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有这功夫不赶紧地做饭去,让自个儿男人干活,还得意呢你,又多个吃闲饭的也不嫌臊得慌。” “爹啊,媳妇我就奇了怪了。今天这天是酉时末才暗下来的吧,二叔要赶鸡的话肯定回去得早,那这油灯是谁帮你点的呢?” 冯初晴似笑非笑地问道,一双眼睛在狂风暴雨要来临之前的黑暗里显得尤其光亮。 “你二叔今天就是酉时末给我点了油灯才回去的。”袁久方还在那边嘴硬,冯初晴可不打算继续被骗。 走了两步抢在袁月反应前捞了地上的鞋走到了油灯下方,那儿还摆着一张上了黑漆的长木凳,比了比鞋印的大小,冯初晴的脸色在摇曳的灯影下晦暗莫测,“爹,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啊!你看鞋底的印子和凳子上的印子根本就一模一样。而且,我知道今天二叔根本就没在家,他在西河水库钓鱼要怎么照顾爹你的吃喝拉撒。爹,要不要我让小旭现在去隔壁把二叔叫过来对质!” “你要叫就叫!”袁久方已是色厉内茬,坐在床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爹,你就别再骗大哥和大嫂了吧。这个家我现在能养得起,不用再逼着大哥做牛做马。”袁旭是个实诚孩子,为了这个事情不知道背了多少心理负担,当即就跪在了袁久方面前。 108 拆穿假象 113 准备搬家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13 准备搬家 袁芬刚刚进门就四下看了遍,见着穗儿时还特意从包里拿出了一块有些发黑的饴糖,“这就是大嫂的女儿吧,长得真好。..” “芬姐,你没见过穗儿的爹,长得那才叫俊……”说了一半,袁月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红着脸收了声。 女孩嘛,春心萌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看袁月只是单纯的惊叹并没带着痴迷,冯初晴只是皱了下眉头倒也不是很担心,时间长了,袁月这样的小姑娘便会知道光是一张脸是过不了日的。 穗儿接了饴糖没立刻放到嘴里,道谢后一跳一跳去了后院,袁旭在后面做积木和拼图,小姑娘觉着还比外面要好玩一些。 “小月怎么没纳鞋垫了啊,我还特意来告诉你一声,后天我娘要带我赶集去,要是有鞋垫我帮你卖去。”袁芬分明都见着冯初晴坐在绣架后面,袁月也没拿着千年的鞋垫,却还是多话地问了一句,虚假之意昭然若揭。 可惜袁月就像是迷了她的窍似的,闻言还有些惶恐,放下手里正收尾的白绢站了起来,“芬姐,我在绣花。你不是说绣花要比纳鞋底挣得多吗?” 袁芬当然知道绣花比纳鞋底挣得多,关键是没人教她绣啊!况且因着绣花来来去去总是简单的花样,费时费力之后还不如纳鞋底呢。在袁月这儿鞋垫是两钱一双,到她那,交到镇上布庄去能多卖个钱呢。因着家境缘故,袁月几乎不到镇上去,就是少有的几次也都只有跟着她们娘俩转的份儿,还不是听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没想到,已经被谣言害得娶不上媳妇的袁漠会突然成亲,媳妇还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让人措手不及了。 袁芬被袁月无意间的一句话哽得心里憋闷得慌,只好去寻冯初晴说话,“大嫂的手真巧啊,绣这么大一副;就是这布料不长不短的做被面不够,做枕头也多了些吧。” 冯初晴手里的条屏月末尺高、一尺二宽,粗线条已经勾勒完成,局部细化业已绣了个七七八八,但充其量只能算上面的簪花仕女图花样好看,根本看不出绣工如何,也难怪袁芬说到最后话里就带着酸意了。 “只是绣着玩练练手艺,不做被面什么的。”冯初晴手上活儿不停,头也不抬地淡淡回了句。 袁芬伸手在冯初晴绣布上摸了一把,丝缎的触感划过指尖带来一阵凉意,她的眼中闪过一道亮色,“这样啊,那这绸缎倒是可惜了。还不如给小月做件好看点的肚兜呢,剩下的边角余料还能绣几个荷包。” “你后面是不是想说给小月做肚兜这事只有交给你母亲才合适啊?”冯初晴一针差点戳到手上去,用绸缎做肚兜,这用来情趣一下还是成的,一个都还没发育的小女娃不是穿细棉布的才舒服吗?况且,这一米多布料做件小巧的肚兜也是尽够的;别以为她也像袁月一样是个傻看不出袁芬眼里的贪婪。 袁芬被冯初晴这一抢白,脸色微红,可天生爱占人便宜的性怎么耐得住几尺上好的绸缎从眼前过不沾手的,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可不是嘛,小月的衣裤一直都是我娘在做,好多时候忙完了活儿还得在油灯下熬会儿夜。” “那真是麻烦二婶啦!小月,去灶间把从益州城带回来的烫油鹅还有锅魁给你芬姐装上,以后我慢慢教你做,不能再这么麻烦二婶了。”冯初晴说的两样东西都是袁月最喜欢吃的,前者价钱还不便宜,要是袁月真的有心,回来就该给隔壁送过去了,她倒是要看看两人的姐妹情到底有多深,她能不能从中间挑拨一二。 事实证明,被自私鬼教导长大的人根本大方不到哪去!袁月虽然是去了灶间,但只是切了四分之一只鹅肉,锅魁白面做的倒是拿了好几个,袁芬接过来也是面露不满,放在了一边,她根本就没打算现在回去,这拿东西不是送客的举动吗。 坐在院里,袁芬又打听起袁漠的去处,反正以后都是要知道的,冯初晴也没打算隐瞒,便将自己准备在镇上开个绣铺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绣铺?!”袁芬心里头一惊,“大嫂是有相熟的绣娘吗?”她心里头其实想说的是“你们哪来的那么多钱”,话到嘴边,又觉得问出来确实不合适,这才临时改了问题. 绣娘?!冯初晴是不会请什么绣娘的。经历过现代各种营销推销的摧残,冯初晴深谙一个道理“贵精不贵多”。既然要做,肯定是特色。以蜀绣为主的周边绣目前她教会了余妹和四妹,四妹已经能上手一些稍微复杂点的图案,虽然速慢了点,但铺前期肯定不可能有什么大单的生意,也不怕什么手忙脚乱。 “小本生意哪还能请人啊,就我带着小月绣几件东西能卖则卖呗。”冯初晴一句话敷衍了过去,至于真相怎么样那就到时候再说。 这还差不多!袁芬的心里一下就平衡了,就凭着袁月那点手艺,生意能好才怪。又坐了一会儿,见连袁月都埋头飞针走线顾不上她,心里头的失落感又回来了;可是冯初晴之前就令五申袁月不能和她多说话,不管她再怎么刷存在感,袁月也只有憋着绣花不敢搭话。 时间久了她也觉着没了意思,只好拿着东西泱泱回了家。 日就这样无风无波过了七天,袁久方腿好转的消息在景山村慢慢传了出去,袁漠和冯初晴要在镇上开绣铺的消息也传了出去;没想到还意外帮冯初晴收获了不少好评。 竟然有人传她是个福星,不但克住了袁漠那个克星,还给袁家带来了好运。听到这些消息,冯初晴也只是付之一笑,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说什么都不关她的事,倒是有些感激最先传出这种话的“雷锋”,现在她在景山村不管到哪都会收获真诚的笑容,弄得袁漠回来告诉她可以搬去镇上住时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113 准备搬家 140 放下心事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40 放下心事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绣妆》更多支持!商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气派,见了穗儿之后冯初晴的的确确有些内疚。 穗儿看上去在商家过得不错,穿着好,气色佳,商家老太太给她请了专门的女先生,还配备了两个贴身丫鬟和一个老妈子,说话行事已经能够见着富家千金的大家之气。 说了许久的话,冯初晴基本确定穗儿身边的一切并不是特意做给她一个人看的,想必平日里穗儿也是这般娇宠无限的。瞧老太太的模样只要没什么突发事件想必还能活上个一二十年的,倒是不怕穗儿会失了倚仗。 再说了,老太太大部分的财产都经过益州知州衙门公正给了穗儿,就是没有老太太本人出面,穗儿今生也能够安枕无忧了吧! 之前冯初晴是打算她扶养穗儿,商家人拥有探视权,如今不过是将穗儿的户籍还到商家,她日后想这孩子了还是能接回去玩几天的,倒是没什么妨碍。委婉问了穗儿,她也挺喜欢商家的生活的,冯初晴便没了话说。 如今商家穗儿是宝,日后商家孩子多起来就不知道商家的态度是否一直如一?担心这点,冯初晴找商洛在方崇光的见证下又签了一份协议,协议规定,冯初晴在以后探视穗儿的过程中一旦发现穗儿在商家过得不好,有权利重新拿回穗儿的户籍,重新让穗儿跟在她身边。 这么一来,冯初晴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耐心叮咛了穗儿以后有事情要想办法知会她后,这才从商家后门走了出来。 迎着入秋的微风。冯初晴轻轻抹去眼角的湿润。初来的时候便是这个门口,商洛一脚踹得她晕头转向,穗儿从里面跌跌撞撞跟了出来。陪她走过一无所有的那段日子。现在,她又站在这门口。有房有钱,却是将穗儿送回了商家,至此回归孤单冷寂…… “你……都没告诉穗儿你现在的状况吗?”商洛迟疑地问询在她身后轻轻响起。 穗儿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娘亲”的,见着冯初晴消瘦的样子立马就嚷嚷着要她在商家吃上几日好东西,还开口说要去骂一骂她的“木匠爹”,为什么她把娘亲交出来了要让娘亲变瘦?冯初晴却说这些日子和木匠爹活儿太多、天又热,所以瘦了。并且强颜欢笑??着鼓励穗儿要多多用饭、快点长大能一个人回景山镇玩儿。 “穗儿现在过得很快乐,她一个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徒增伤心。何必呢?”或许是看了商洛在老太太院子里伏低做小有些解气,亦或是心底脆弱的一面让商洛给看了过去,冯初晴难得地没有对商洛冷嘲热讽。伸了个懒腰,冯初晴头也不回地补充了句: “对穗儿好点。” 眼看着冯初晴迈步就要离开,商洛脑袋里以往受的那些“侮辱”都忘到了一边,撩了衣摆快走两步追到了她的面前,道:“我说过,要用袁木匠的事情交换穗儿的户籍的。” “我也说过,穗儿和阿漠都是人不是物品。我之所以跟着你来益州并非专程要和你换消息的。”冯初晴是真的没打算做什么交换。再说了,袁漠是在易家坡那边失踪的。和益州隔了老远,商洛能知道什么消息?难道是关于益州城内湔江的水闸口的?这样的消息,她想想心里都疼。倒是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是能够继续抱着希望寻找下去。 商洛虽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不知道怎的,看着冯初晴此时悲伤的背影,酝酿了好久的恶毒语言竟然是说不出口,只得讪讪道:“反正人估计也死了,说出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既如此,只能算是提点你两句,并不算交换。而是算我商洛欠你个人情。” “前些时候,蜀郡王世子曾经让吴桐查过袁木匠的身世。看他的样子很慎重。吴桐办好了这事情,如今都在筹备年后跟着世子进京的事了。” 商洛的话让冯初晴的脚步顿了顿。“他只是打听?算了,都没什么紧要的。”结合商洛的话一想,冯初晴更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测了,袁漠的身份应该有什么隐秘,和失踪肯定是有什么联系。 这么想着,冯初晴往西城门外走的步伐就越发的快,她打算回去再让人去易家坡周边村子里问问,希望还能找着有用的线索。才刚刚过了十字街口,埋着头的冯初晴便觉得撞到了什么东西,抬眼发现面前是一对中年夫妇,年约四十左右,男的带着一脸病容,女的关切地扶着他手臂。 “哎呀,哪里来的莽撞小娘子横冲直撞的?老头子,撞着你哪没?”一眼就能看出两夫妻的感情不错,那女的虽然懊恼冯初晴撞人,更担心的还是自家男人的身体安全,不过,这“老头子”三个字套在最多四十出头的人身上却又是让人忍俊不禁。 “没事的,小娘子家家能有多大力气。她娘你别责备这位小娘子了。”男的淡淡打量了下冯初晴的穿着打扮和神情,并没有因为冯初晴差点把他撞到而生气,反倒是对冯初晴挥挥手: “小娘子只管赶路去吧,我无妨的。” “你这老头子,身体不好逞什么强啊!还来怜香惜玉。”妇人嘀咕了一声,却是扶着男人让开了路。 “对不住,是我心里想着事情太专心了没注意路边有人。大叔,婶子也是关心你的身体,不如去前面同和堂找个大夫看看吧!我和你们一道过去。”听了许多碰瓷的,搀扶人被诬赖的,眼前这一对还真是让冯初晴佩服。更佩服的还是二人之间那种不用多说话就能感受到的相爱气氛,这种气氛让她心里有些酸。看对方打扮也不像是手里宽裕的人,女的身后还背着不小的包袱,冯初晴只是想做一件她能做到的事而已。 “老头子!”妇人眼里顿时就亮了,可还是不敢擅自做主,轻轻推了男人一把,催促他赶紧抓着眼前这钱多人傻的笨蛋小娘子。 “不行,我这毛病是之前就有的,关这小娘子何事?”男人通情达理地拉着妇人便走,可惜刚刚动脚,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去,冯初晴连忙出了一双手把人给扶住。什么嗯别说了,赶紧送医馆吧??(小说《绣妆》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140 放下心事 148 争着请客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48 争着请客 高文正正和小妾郎情妾意情意绵绵,门房这么不管不顾闯了进来可说是犯了他的大忌,脸一黑,随手拿了茶杯就往门房头上丢,“没眼色的东西,这后院是你能随便乱闯随意呼喝的么?当真是大过年的以为老爷不敢见血么。” 门房自然是懂规矩的,这大过年的后院通秉的婆子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也正因为门房懂规矩,也才会不管不顾地从前面直接跑到高文正的跟前来。 门房不敢反抗,微微挪挪身体躲开茶碗正面砸头,肩膀上湿了一大片也顾不上擦,双手捧起了两张精致的帖子,“老爷先请息怒,门外送帖子的人还等着呢,待老爷见过客人后再来定小人罪责。” “大年初二的,本老爷谁都不见。”高文正鼻子都气歪了,拿了东西还要大人;还是那个小妾拉住了他的手臂,“老爷,你刚才不还说喜鹊枝头叫好运要来到吗?你怎的都不问问来的是谁?求的又是什么事。” 高文正在户部做事,平日找他的人也不少,连带的,他身边的小妾们都要得不少好处,大过年的都想讨个好彩头,这位姨娘自然不想放过收益的好机会。 高文正也是想通了此节,哼了一声接过了拜帖,心想若是这来访的人拿不出好一点的诚意来,他非得弄得人痛不欲生。 然而,帖子一翻开,高文正就瞪大了眼睛,揉了揉,发现上面的字还是没有变化,激动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燕南……伯府、蜀郡……蜀郡王府……,这这……” 那位耍小聪明的姨娘一时没听清高文正的呢喃,推了他一把,“老爷,妾身想要一把双面团扇。今儿就让上门的那人送两把好不好?” “好个屁好!今儿上门的就是让老爷把你送给他老爷还得送一份大嫁妆。”怒过之后,高文正难以抑制狂喜在心。燕南伯府上好歹是京城世家,燕南伯本人更是世袭三品爵位,世交好友遍布京城高层,平日里可是连面都见不上的。 蜀郡王世子,人就是日后一省大员。更何况还是管理他原籍的蜀郡王。这样的人物想要见他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现下却是正儿八经嗝气他府里送拜帖,怎么不让他激动地难以成言! “还愣着干什么,快请快请。”踹了门房一脚,高文正又觉着哪里不对。忙整了整腰带,“算了,我还是亲自去迎迎。” 大户人家相互拜访一般都会做先让人上门送帖子探路,若是主人在家又欢迎来访,做客人的才会登门。可钱皓和钱诗什么身份,量高文正也不敢怠慢,前脚送了帖子,后脚兄妹两个便到了门口。 高文正出来的时候。钱诗的轿子已经在府门口停了片刻。兄妹俩心里有事,倒是没有因为高文正的怠慢就不舒服。 被迎进高家待客的正厅后,兄妹两个左右看了看。钱诗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高大人,府上应该还有客人在吧?” 高文正心里一咯噔,还以为是自己刚才速度太慢了惹了钱皓兄妹不高兴,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下官一听说世子爷和伯府少夫人到来连鞋子都未换过一双,还请二位原谅则个。……” 高文正拽了半天的文也不见钱皓和钱诗表情有什么变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停下了话头战战兢兢问了句:“不知二位驾临寒舍是……” “你府上有年前从蜀郡益州来的亲戚吗?”钱皓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让她们出来。” “啥……”高文正又愣了。小心翼翼观察了一番钱皓和钱诗的脸色,发现除了些许不耐烦之外并没什么,便弄不清楚钱皓要寻自家丈人丈母娘是有什么目的?但不管怎么样,他也没敢往乐观的方向想,毕竟洪大山夫妻两个脾气刚直不阿,你说得罪权贵还能说得过去,难不成还指望两位老人讨好了谁不成?这么一想,高文正眼珠儿一转,犹犹豫豫便道:“这个事情嘛,下官不怎么清楚,还得问过了内子才知晓,不知道二位能否稍待一二?” 要是换作钱皓和钱诗一贯骄纵的脾气,这时候只管吩咐带人上来便走;然而三年时间犹如白云苍狗,蜀郡不可一世的世子和大小姐也算是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冯初晴身边还有个身份待确定的“小贵人”,万一因此得罪了英王的心头好可不怎么好。 耐着性子等了约莫半刻钟,高文正总算是重新快步出现了,开口便将关系定得模棱两可。没法子,他在洪大山夫妇口中可问不到什么,冯初晴那儿更是闷头装听不懂,搞得他真想不管不顾把人给赶出门去。 “那再等等吧。” 没想到,高文正都说了情况他不知道,他是派了夫人去院子里请丈人和丈母娘出来一趟,钱皓和钱诗竟然还耐得下性子继续等,这么一来,高文正更困惑了。 冯初晴几人还没出来,门房又送了一张帖子过来,这次是皇宫内务府针线局管事卢昌。内务府的人虽然都没正规的品级,但人家接触的可是皇宫内的大人物,针线局更是太后和皇后的心头好,能讨好天下最高贵的两个女人,内务府的管事难道还会是一般人? 今天来的虽然不是卢昌本人,却是他平日里带在身边的小徒弟。这孩子十六七岁年纪,见了钱皓和钱诗在愣了愣,眼珠儿转了转,见礼之后回头面对高文正又是另外一幅嘴脸:“高大人,我师傅的妹子冯娘子听说是住在您府上的,师傅这几日不方便出来,特意让小的来接娘子过去。” 常满夏昨天从冯初晴和嘟嘟差点走丢的情形便觉着冯初晴在高家住得可能不太好,回去让人一打听便知道了高文正趋炎附势狗眼看人低的性子,和常卢氏商量后,特意让卢昌安排了今天这一出,能把冯初晴接走是最好,即便是接不走能够让高家对她好些也是足够了。 “这位小公公,冯娘子还是住我府上比较恰当吧。”钱诗虽然不清楚内务府的人怎么一来就要请冯初晴去府上住着,但待得钱皓一使眼色也是想起了冯初晴可是她写信请到京城来的,要是进了内务府,她还能拿什么和和安郡主死磕。冯初晴的手艺她可是清楚得很,当初不过是学了点皮毛也是逗得太后高高兴兴的,这次冯初晴准备给太后的想必不会是凡品,就算比不过和安郡主,相信也能让太后眼前一亮的。 “少夫人毕竟还不是燕南伯府的当家夫人,这年节后四下走动挺多的,我家娘子去了怕是不甚方便。师傅府邸就在那边不远,府上也没什么闲杂人等,娘子去了就是主子,做事情总要方便许多。”卢昌因为残缺,对家人是护得紧,之前卢飞就先给他写了信要照顾常满夏和冯初晴二人,卢昌便说什么也要让这二人来京城一遭能体味到什么叫“宾至如归”。常满夏也会做人,在卢昌府上三两天也是将卢昌这专门留在家里的小徒弟给调/教得服服帖帖的,这时候帮冯初晴撑腰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就是因为本夫人还没当家,所以才会有时间多陪着冯娘子领会下京城的风土人情,才不会让她被关在后院有什么不方便。”钱诗也是不愿放过冯初晴这支潜力股,不遗余力地和小太监争。 高文正擦了擦汗,悄悄给管家使了个眼色,这时候他才知道,被妻子说是拖油瓶的冯娘子竟然是个抢手货,幸好他还没仗着身份去得罪她。 管家一溜烟去后院,正好赶上高洪氏还在逼问洪大山夫妇是不是在益州闯了祸得罪了谁才来的京城,冯初晴抱着嘟嘟在一边眉头皱得死紧正要发火。 “哎哟,亲家老爷、亲家太太、还有冯娘子,我们老爷请您们几位前厅见客人呢。” “见谁?有危险吗?爹、娘,要不然你们从后门走了吧。”毕竟是亲生爹娘,高洪氏生怕他们是被人寻衅来着,咬了咬牙想着拼着和高文正最后的一点情分也要保住爹娘性命。 “说什么胡话呢,你没听见人家是要见我们四个的吗?”洪大山夫妇两个是知道冯初晴这次受邀来的京城,原本说让冯初晴母子俩去也好,可高文正和高洪氏的态度让夫妻两个寒心不已。洪大山接过了冯初晴的嘟嘟,道:“以后啊,你只管顾着你的小家,我们老两口和初晴母子两个是要相依为命一辈子的,也不用你养我们什么了。” “爹、娘,刚才文正说了,那找上门的人你们惹不起。这出去万一牵连到我们怎么办?”高洪氏一边说一边拿眼刀子刺冯初晴,“你们两个年纪都那么大了怎么会惹来这样的麻烦?” “大姐,干爹和干娘是不会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的,你这样真的太让人失望了。以后但凡有我一口吃的也不会饿着两位老人,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不管吃糠喝稀都是我们愿意。”冯初晴冷冷笑了笑,顺手捞了本来就没拆开的包袱在身上,还好那日大多数行礼都跟着常满夏去了卢家。(未完待续) 148 争着请客 156 风筝盛会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56 风筝盛会 怎么说呢? 赵漠一方面觉得自己应该放手,可另一方面又担心冯初晴和嘟嘟两个人在榆树巷子住着不舒坦,堂堂一位藩王王爷,在冯初晴面前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卷起袖子打扫卫生、做饭、洗碗样样都能来。 还好他事先便把身边的李贵留在了外面,要不然非得把李贵吓坏了不可。 洪大山夫妇俩当真去了卢府和常满夏住去了,冯初晴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两位老人要是在她和赵漠之间杵着那才有些为难呢,避开了倒也好。 只是,如今的赵漠脸皮厚了不少。冯初晴赶了几次都没把人赶走,反倒是让赵漠收拾了东西住到了院子的西厢房。 幸好赵漠还算知趣,虽然和冯初晴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他尽量减少在冯初晴面前出现的次数,只是每天带着嘟嘟玩耍,到了时间便买菜做饭,倒是做起了谨言慎行的家庭妇男。 不过,赵漠有一点绝对不会躲着冯初晴。每到夜晚来临,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收走冯初晴的绣架,第二天早上才归还。因此风粗去很是恼火,只得将全副精力都放在绣品上,忙得都没时间去管赵漠是不是又以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慢慢在入侵她的生活。 规律的生活向来过得很快,转眼便进了二月,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春日的暖阳伴着微风送来榆树巷子里淡淡的花香,拘了好些日子的嘟嘟成天就想往外跑,赵漠想起益州踏春的时候他和冯初晴带着穗儿在山上卖竹蜻蜓的那些日子来。 京城的天比益州冷,但京城只要一化冻,周边郊外的景色就要比益州好多了。特别是京城西郊河滩上。每年二月二到二月初五都会举办风筝盛会。到时候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都会带上自家做的或是买的风筝去放一放,玩一玩。 听嘟嘟说关在家里不好玩,赵漠第一时间便找了李贵打听来了这京城难得的盛会,思量了一会儿,吩咐李贵去帮自己准备风筝,他则一大早就等在了冯初晴和嘟嘟的房门口。 娘俩是睡的一张床。冯初晴惦记着绣品收尾的一些活儿。每日里辰时不到必是不会起身的。拉开房门就被杵在门口的赵漠给吓了一跳,拍着胸脯不由嗔道:“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往天这时候,赵漠会在厨房灶上一边温着水。一边熬着粥,她只需要进去盛了饭开吃,赵漠才会顺着墙边去卧室给嘟嘟穿衣裳、洗脸;等冯初晴吃完饭回西屋,被赵漠收走的绣架又会放得好好的。 “初晴……。天气好,我想带嘟嘟去郊外走走。”赵漠瞧着冯初晴的动作吞了吞口水。除了冯初晴,别的女人他从来都不想看上一眼,冯初晴人生得娇小,胸前肉可不止二两。这一点赵漠可是亲自验证过的,人强精壮的汉子此时见她拍得胸口波涛汹涌,恨不得伸手帮她揉一揉。怕她拍疼了自己。 赵漠知道自己是着了魔无药可救,可是想着二月十九之后冯初晴要跟着常满夏回益州。自己又要远赴那荒凉的西京,他还是不想放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多看冯初晴一眼,回去之后便能多支撑些时日。 冯初晴要是还看不出赵漠对她的狼性来那就枉费和他夫妻一场,只是她心里头那“被抛弃”的伤心感还没过去,牛角尖一钻,是打定主意不想吃赵漠这“回头草”了。抬眼看了下高高的天空,微微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赵漠却没有因为这个答案就满足,依旧杵在原地没动弹,垂在身侧的拳头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直到冯初晴面上都浮现不耐烦的神色才嗫嚅着又补充了一句,“你也陪陪孩子吧。” 冯初晴一愣,赵漠连忙又是摇手又是摆头,“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这些日子太辛苦,哦,不是,是嘟嘟说你这些日子太辛苦,绣品又不是赶着急用,休息一天又怎样?天气这么好,城外又有风筝会,挺热闹的……常满夏怎么能这么对你们……哎呀。” 赵漠翻来覆去越说越乱七八糟,干脆眼睛一闭,“我舍不得看你受苦受累,想带你和儿子出门散散心。” “好!”冯初晴看他窘迫的样子不自觉就温和了脸庞,温柔了语气,待得一个“好”字出口方觉不妥。 可赵漠却是猛地睁开眼睛,双眸清澈透底全是喜意。这个笨蛋,他难道就一点都没发现嘟嘟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样,嘟嘟开心的眼神也和他一模一样吗?还时不时长吁短叹,合着别人都看不出他是在遗憾么?念及他是自己孩子的亲爹,冯初晴别扭地转开头,“那还不做早饭去,我去给嘟嘟穿衣裳。” “出去吃吧,我给你说,西城门那边有一家早点铺子,米糕加了葡萄干,你肯定喜欢吃。”赵漠离开益州后被人带着见识了不少,可是每当吃到或是看到什么东西,脑海里总是会跳出类似“初晴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念头来,好不容易见着冯初晴能真真分享给她,这种心情别提有多激动了。 冯初晴把嘟嘟收拾好了出来,赵漠已经打开了院门,院门口停着一辆看起来结实大气的双辕马车,除了马车夫,车旁还站着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见着赵漠,中年人神情有些激动,“爷!” 李贵怎么能不激动,他们家王爷好像开窍了,都懂得寻花问柳了,总算是不辜负老王妃和太后一番着急上火的心意。之前,他们家王爷连碰到个女人在身前六尺范围内都会红着脸嗖的一下子躲得老远,老王妃还以为王爷是有什么隐疾呢,后来还是杨朝福说王爷在益州曾经成过亲,可是王爷当上王爷之后不能露出和益州相关联的迹象来。王爷许多次提及要去益州,都被老王妃和杨朝福给拦了下来,再后来也不知道杨朝福给王爷说了什么,王爷这才安心在西京待着守孝,不过精气神就像是被剥了似的。 从大年初一开始,王爷虽然时不时精神恍惚那么一下,但好歹又像是活了过来似的,半个多月前进了这榆树巷子一个院子里,更是一日高兴过一日,成天乐呵呵的像个傻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李贵就是觉得这样的王爷才更快活,主子快活了,他这做奴才的才会快活。至于主子为什么快活,李贵看过了那孩子也能够猜出来一二,不过杨朝福回了西京,这事儿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定论,自己去了信,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初晴,这个是李贵。我家里的管事。”嘟嘟之前就见过李贵,很欢乐地在一边叫了声,“李爷爷管事。” “小少爷,奴才说了不敢当您叫我一声‘爷爷’,”李贵苦着脸惶恐地回了一礼,又给冯初晴见了礼,“夫人好。” 冯初晴侧身躲了开去,觉着赵漠家的管事怎么有些娘炮,“不敢当,麻烦李管事了。” 冯初晴神情坦然地和嘟嘟踩着板凳上了马车,赵漠站在原地一时怔愣,他是进车厢呢还是在外面赶车啊? “爷,您不进去吗?”李贵暗暗咋舌,自家王爷也太木头了吧,也难怪夫人一副不想理会他的样子,戳了戳赵漠的后背,李贵踮着脚在他身旁低声面授机宜,“爷,烈女怕缠郎,要想夫人原谅您,你还得厚着脸皮子磨。” 不得不说,这李贵内心底子也是充满恶趣味的,三年多和赵漠的相处除了对主子的忠心外还多了一种属于长辈的关怀。他一双眼睛有多毒,结合赵漠这些日子做的事情看,想必主子和冯初晴之间是有什么隔阂,左右是一家子事情,他看冯初晴品貌也不差,有了孩子,又有王爷恩宠,最不济也会是英王侧妃,自己在一旁推波助澜总是没错的。 赵漠半推半就进了车厢,坐到了娘俩对面,殷勤地取了马车内的东西给娘俩用,服侍得处处周到,不过笨嘴笨舌的还是让前面的李贵在心里不断腹诽。 吃过了早餐,来到西郊恒河边,远远就能听见嘈杂的人声,可见真是热闹。 “呜哇,好多人;好多风筝!”刚被抱下马车的嘟嘟就兴奋地直叫唤,被赵漠抱着不停地指着河岸两旁此时挤满了人的河床,以及天空高高低低绵延数里的风筝。 恒河水因为上游冰还没开始融化,只有浅浅的一股小溪流,沿着溪流两侧朝廷搭了不少棚子,延展开来至少好几里。棚子有简简单单的是一些小商贩摆着形形色色吃的用的,最多的还是和风筝有关的周边,可以买材料自己做,也可以花钱买上一个去两边河床空地上放飞。 河床边上有些不高的丘陵小山,此时看去,山头上也立着形形色色的棚子,不过看上去要比河滩上的高档多了,那些便是京城里的官宦大户人家结伴出来游玩的,条件好的带着戏班子、厨班子,端是热闹无比;就是那些条件不怎样的也是带了点心吃食,搭起棚子铺开毯子玩得也不亦乐乎。 赵漠的马车刚刚到,便有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到李贵面前说了什么,李贵点了点头便往正看稀罕的一家三口走来。(未完待续) ps:全都出来蹦哒了,蹦哒完了本书就完结了 156 风筝盛会 162 内心纠结 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162 内心纠结 知道了嘟嘟是自己的儿子,赵漠激动地拥紧了冯初晴,感受她近在咫尺的呼吸,顿时就觉得人生圆满了! 可激动过后他又开始担心了。如今他可都还没和冯初晴说他的真实身份,也没告诉冯初晴二月底他就必须从京城动身回那个荒凉的边境西京去,冯初晴会舍得京城的一切跟着她去吗?他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小木匠了,身边起码跟着好几拨人的眼线,要是自己改道去蜀郡,还指不定会换来什么多少猜忌和危险,西京还有个眼睛都差点哭瞎的亲娘老王妃,难道他要把她给气死吗? 一会儿是有子万事足的兴奋和满足,一会儿又是前路迷茫的惆怅,赵漠整个晚上都没睡着。 冯初晴受伤的地方敷着顶好的伤药,又有赵漠这安稳温暖的怀抱倒是睡了个一夜好眠,睁开眼睛便见着赵漠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子,再一抬眼,他眼下深深的暗影无比刺目,眼睛睁着盯着帐顶某处,白眼仁上全是红血丝,估摸着就是一晚上没睡。 眨了眨眼睛,冯初晴意识逐渐回笼,别扭了那么久,要是这样轻描淡写就过去了可不是她的风格,当即伸手一推赵漠,借力翻到了大床内侧背对着他,忍着因为动作换来的丝丝钝痛,冷着声音道: “我是个不注重名节的女人,别以为昨晚上和你睡在了一起就会要死要活地跟着你。嘟嘟是你的种没错,但和你没什么关系。他的户籍可是在洪家,你趁早签了和离书,咱们好聚好散。” “伤口还疼不?你早上想吃什么?”赵漠就像是没听到冯初晴都说了什么似的,翻身坐起来接连问了两句,声音有些嘶哑。 冯初晴语塞,抬高了音调,“我刚才说的你难道没听见么?” “我记得厨房还有白面,你喜欢吃烙饼喝白粥,我这就去弄。你是再睡会儿还是先如厕?”赵漠还真当冯初晴没说话,比起三年前倒是添了几分无赖气息。 “赵漠!”惹急了冯初晴也不叫阿漠了。绷着脸高叫了一声以显示自己的怒气。 “嗯。”赵漠挑了挑眉。眼神飞快从冯初晴因为怒气而发红的脸蛋上飘过,她那双明亮有生气的眸子一直是他的死穴,心下一震,目光下移。好死不死正好瞟见冯初晴睡了一夜有些散乱的衣襟。哺育过孩子的地方可是比前些年起码涨了一个杯。加上冯初晴向来不亏待自己。内衣裤可都是用上好蜀锦特殊加工的,聚拢效果不错,看上去更是诱人。 赵漠本身就是个人强精壮的汉子。三年多了没尝过女人的味道,清晨初醒的男人最是经不起这香艳刺激,呼吸顿时粗重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处不动了。 人是最奇怪善变的动物,冯初晴心里头耍着小别扭给赵漠脸色看,可看着心心念念的男人对着自己露出这副痴相还是觉得心里头甜滋滋的,有意无意挺了挺胸,“你看什么呢?” 赵漠只觉着鼻子一热,竟然控制不住有两行热流奔涌而出,滴答一下落在了盘起来的膝盖上头。 冯初晴心里暗笑,拉了被子藏住身子,“我要如厕!” 这厢赵漠都还没擦完鼻血,听冯初晴的要求干脆将布巾给揉揉直接塞住了两边鼻孔,伸手就来抱冯初晴。 冯初晴倒是大方得很,顺着力道还伸手搂着赵漠,眼见着连布巾都塞不住鼻血了还咯咯笑了出声,“阿漠,你虚火这么旺,是多久没泻火了?”嘴上问得甜蜜,冯初晴的身体每个细胞却是摆出了备战状态,若是赵漠胆敢说了半句背叛她的话来,拼着两条腿不要她也不会再让他留在榆树巷子,她就是这么任性。 许是感受到了冯初晴骨子里的森森恶意,赵漠极是老实地将目光转到抱她走路去净房这事情上来,很是认真地回道:“初晴,我一直一直都记着,你是我的妻,我唯一的妻。” 冯初晴伸手理了理赵漠的衣襟,不察觉自己的口气柔和了许多,“难道你这三年多来真的为我守着?” “别说是三年四年,就是十年八年,除了你,别的女人我谁也不要。”出了房门,赵漠看了看天色,眉头又皱在了一起。昨儿风筝盛会上头昌平候家的下人明显是认出他来了,他虽然留话说要登门拜访,可他估摸着昌平候要是没傻的话肯定会主动去英王府拜访他。冯初晴这边,他根本就没打算把她交给别人照顾,可不能失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亲近机会。 才正想着,院门口李贵就在那手舞足蹈不知道想说什么,赵漠确定了冯初晴扶着墙壁自己一个人在净房能行后这才到了门边。 “爷,昌平候府刚才往府里递了拜帖!”李贵这些天是王府和榆树巷子两边跑,还好都在内城一侧,几条大街也不算远,否则非得收了他的老命不可。昨儿的事情他是知晓的,倒是再一次对赵漠刮目相看,来京城后,他可是一直龟缩着谁也不招惹,还心道毕竟出身有限日后少不得还得多教教,谁曾想赵漠一硬气起来看起来倒是有七八分老王爷的威严。 沉吟片刻,赵漠咬咬牙一挥手,“你先回去晾着他罢,午时前我回府罢!” “那……”李贵眼神扫过西厢净房又飞快收了回来,“冯夫人会一并回王府吗?” 赵漠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初晴是我的结发妻子,改日我会进宫为她请封英王妃。” 李贵神色一凝,抬眼正好对上赵漠严肃正经的双眸,心里头一突,想起三年前老王爷说过的话来,赵漠其实是不稀罕英王这个位置的,都是他和老王妃施了苦肉计才勉强留下来的,让属下都莫要违逆了赵漠的意思,否则惹恼了他丢下王府一走了之也不是不可能。念及此,李贵赶忙埋头顺目:“奴才知晓了,这就会去为主子整理院子并说与王府中下人知晓!只是,爷若是带了主子回府,宫里头势必会知晓,爷可要事先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赵漠就是这点很满意李贵,他不会像杨德福那样虽然忠心却带了些许主观立场,李贵的忠心表现在他是真的将赵漠当成主子,不管赵漠这个主子有多么不靠谱,他也不会指手画脚,最多就是这样先将后面要面对的事情稍微提点两句。赵漠也非常承他这个情分,点了点头,“本王知了!”冲着皇宫的方向重重呼出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李贵退下。 上了厕所,洗漱完毕,热腾腾的早饭就摆在了冯初晴身前,见赵漠拿着勺子要开喂的架势,冯初晴忙伸手要夺,“行了,我受伤的又不是手,吃个饭就不用你喂了吧。刚才我听着像是你那管家李贵的声音,是有事情找你吧?用过了早饭你帮我把绣架子摆上你就走你的吧,嗯,出去的时候最好往满夏哥那边送个口信,让干娘回来帮我下就成。”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绣什么花。”这一点赵漠很坚持,根本不打算依从冯初晴,“暂时停下罢。”冯初晴做这副绣品这事儿说来赵漠挺矛盾的。要是没有钱诗和和安郡主赌气招了冯初晴上京他还不会这么快见着人呢,可钱诗就为了和人斗气把冯初晴看做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吗? 冯初晴受伤了儿子不在身边,可就靠着绣花打发时间呢,听着赵漠口气竟然带着命令立马就不爽了,推开空碗,板着脸哼了一声,“你是知道我的,但凡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必定是要做到的。而且你说我什么样子?我又不是用脚绣花。你要是看不惯你转身就走啊,留在这里管东管西的我又不是找骂挨。”说完,冯初晴就有些后悔了,赵漠的心思她哪能不知道,是在担忧她呢。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钱诗家世又不寻常,要是耽搁了她的事情给家里招祸了怎么办?想着,冯初晴就有些委屈,这万恶的旧社会,人一点尊严都没有。 “初晴,我……我没骂你。”赵漠本来就不会什么花言巧语,脑子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眼见着冯初晴越说越委屈,那心里就像是放了只猫似的挠个不停,整个人都感觉毛毛躁躁的了。 自觉嘴巴上是怎么都说不过冯初晴的,又想起还有王府那摊子事情没有和冯初晴说呢,赵漠是了解冯初晴一些小心思的,她要是事前就知道自己男人大大小小好歹是个王爷,指定不会这么慌张了吧?可现在,要怎么告诉她不用怕一个小小的燕南伯府二夫人,你男人可是王爷呢! 冯初晴也知道是自己思虑太重了,赌气似的翻身又躺倒在床上:“不拿就算了,你要走赶紧走,我要睡觉了。” 愁苦的赵漠蹲在床边上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冯初晴解释,心一横,干脆起身一手提了冯初晴放在床尾的包裹,双手抱了冯初晴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冯初晴吓了一跳,又见着赵漠提着她放家当的包裹,捶着他的肩膀大声问了出来。 162 内心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