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情深知多少》 分卷阅读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 书名: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文案 现实里,她是舒曼,一位白衣天使,每天忙碌于医院、救死扶伤; 在梦里,她是江淑芬,一位村姑,每日做着平凡的事情,却有着不凡的经历。 现实里,她爱着高致远,却不急于嫁给他; 在梦里,她嫁给了曲焕章,总是聚少离多。 周婉婷,她现实里的同学,同居一室的好友,两度离异,仍是魅力十足; 江秋芝,她梦里的堂妹,跟周婉婷非常相似,爱上一个戏子,却弄得流离失所。 舒曼眼里的王明远,跟淑芬的先生王怀义简直是一模一样,就连他俩的书法也是分毫不差,“澹泊宁静″四个字,还一直挂在她家的北墙上呢,王明远却对此将信将疑…… 高致远母亲留下的一对翡翠耳环,舒曼看着十分眼熟,这分明是淑芬出嫁那天戴过的,为救王怀义卖给了一对母女…… 人物关系 现实 梦里 舒曼 对应 江淑芬 周婉婷 对应 江秋芝 高致远 对应 曲焕章 马骥良 对应 小于郎中 王明远 对应 王怀义 郑旭辉 对应 石虎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舒曼,江淑芬,周婉婷、秋芝、高致远、曲焕章 ┃ 配角:马骥良、唐蕊、郑旭辉、杜芳 ┃ 其它: ================== ☆、一 周婉婷两度失婚心情郁闷 岁月,如同滚滚的车轮奔驰向前,不为任何人停留,它总是在白昼与黑夜的交替、冬去春来的变更中滑过我们的生命。岁月的车轮,匆匆,太匆匆!既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也冲淡了记忆,憔悴了红颜,白了少年头。岁月蹉跎,我们挡不住时间的车轮,留不住勇往直前的脚步,也挽留不住生命里一个个的过客,他们在我们的生活年轮中,刻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成为我们生命中一个个不可或缺的音符。 往事如梦梦如今,冬去春来几晨昏。心中自有真善美,梦幻人生任浮沉。 如果有一种药物可以让人重返童真时代,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不顾一切地吞下去;如果真的可以找到时间隧道的入口,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义无反顾地大步迈进去。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人生没有回头路。能够轻松地穿梭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人,是宇宙的天使,时间的宠儿;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有谁不是滚滚红尘里的过客,有谁不是别人梦中的佳偶?时间无边无际,用它博大的胸怀承载着大地、众生、万物,如梦如幻。 岁月荏苒,日月如梭,屈指数来,昨日天真烂漫的舒曼、周婉婷们,迈出象牙塔已经十年之久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十年,弹指一挥间,让一个青春美女变为沧桑妇人,让一个清纯少女变为都市剩女,也让一个励志少年一跃成为城市的精英。尽管理想与现实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但他们依然踌躇满志,在社会这个大课堂里不辞辛苦地奔波着,不屈不挠地拼搏着,他们经历过成功和失败,也品尝过欢乐和失意,深爱过也痛恨过,这一切恰恰体现了生活的本来面貌。 每个投身到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带着一份使命来的,为了完成自己的那份使命,他们都在向着自己既定的目标迈进,有的人离目标越来越近,有的人才刚刚找准方向,而有的人却南辕北辙,更行更远…… 这一天,恰逢周末,刚刚从围城里突围出来的周婉婷,心里有说不出的沮丧和孤寂。虽然平时在人前她要强嘴硬,不肯承认失婚的痛苦,但如今一个人孤单单地坐在这诺大的客厅里,内心顿时充满了挫败感。这次离婚和上次的原因同出一辙,都是因为前夫们不够爱她,只是把她当成了传宗接代的工具。周婉婷常常自问:男人若是真爱她,怎舍得让她那艳若桃李的脸蛋日复一日地被厨房的油烟熏黑,让她那柔嫩细腻的双手成年累月地被廉价的洗衣粉泡皴?这些倒也罢了,毕竟国情如此,如今的女人们既要上得厅堂又要下得厨房,既要斗得了小三,还要打得过流氓。周婉婷也没有那豪门贵妇的命,家务活该干的还得干,有点怨言还要埋在心里,就算嘴巴上向男人诉诉苦、撒撒娇吧,不过是想讨男人多一点痛爱罢了,偏偏这两个男人都是婚前风情万种,婚后变得不解风情,对于周婉婷的付出熟视无睹,完全丧失了惜香怜玉的本性,这不得不让周婉婷深感遗憾。 先说第一任前夫董伟吧,不过是一介小小的职员,家世平常,貌不惊人,薪水比周婉婷也多不了几百,就是嘴巴很甜,全靠甜言蜜语打动了周婉婷的芳心。他们结婚时房价还没有现在这么高,两家人东借西凑的全款给他们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新房,面积有一百三十多平,地段也不错,当时周婉婷是他们大学同学中结婚最早的,也是拥有自己住房最早的人,肩上也没有还贷的压力,比起那些在这个城市里一没户口,二没住房的女生,她算是幸运的,好歹有了安身立命之地了,为此,她私下里也曾小小地得意了一番。 美女娶回家便是革命成功了,船到码头车到站,小市民出身的董伟身上各种小毛病也不再特意掩饰了,邋遢懒惰不说,最令人生气的是他妈的小气,周婉婷自己赚钱买花戴,打扮时髦一点,又没花他的银子,他还不乐意了,难道自己的老婆时髦靓丽不给他挣面子吗?可他不这样想,似乎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是不会过日子,浪费钱不说,还有招蜂引蝶的嫌疑。最关键的分歧还是在造人这件艰巨的任务上,说来奇怪,两任前夫都没能让这朵美艳的花结出个丰满的果子来,周婉婷是学医出身,但她本科毕业以后,没有象舒曼她们那样继续深造,然后顺理成章地进医院当医生。她自认为不是当医生的料,所以,毕业后直接进了一家公司,虽然没有做医生,但她至少对医学并不陌生,她对自己的生育能力还是蛮有自信的。新婚燕尔,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有何不好?孩子的事情,没必要那么着急,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嘛,想要的时候自然就会有的。可问题偏偏出在她是学医出身上,两任前夫不约而同地认为她在偷偷地采取一种他们难以觉察的避孕方式,害他们当不成父亲。 董伟采用的是怀柔战术,总是给她讲谁谁的老婆给他生了一个小宝贝,粉雕玉琢的一般,什么时候带你去看看?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你生一个肯定比他家的还要可爱;又是他老家哪门子亲戚突然关问起她的身体来,顺带也关心她了一下她的生育问题……所以,“亲爱的,你不要再搞小动作了,我们赶快地生个小宝宝吧。”董伟嬉皮笑脸地说。周婉婷解释说,自己没有搞什么小动作,有时候越紧张越不容易怀上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 。可董伟根本不信她的话,总是在她的首饰盒里、化妆包里寻找什么证据,来证实周婉婷怕影响了美妙的身段而拒绝为他生孩子。后来,周婉婷都懒得再跟他解释了,随便他怎么想好了。对于他的喋喋不休的说教,甚至是责问,周婉婷变得无动于衷,小职员慢慢地也泄了气,对她失去了以往的热情,甚至于连过夫妻生活都敷衍了事。周婉婷可不是一个甘愿接受敷衍的人,难道自己就是男人娶来繁殖后代的母本吗?再不能在这样一个自私的男人身上消磨掉自己仅剩的一点点青春和美貌了,所以,她快刀斩乱麻地处理掉她视同鸡肋的初婚。 没出半年她又嫁给了同样是二婚的第二任前夫,第二任前夫是一位金融才俊,名字叫郑旭辉,物质条件不错,人也长得很帅气,用时下的眼光看,算是个十分抢手的二手男人,据介绍人讲每个月预约跟他相亲的女人都排成一个加强连,要不是听介绍人这么忽悠,周婉婷也不至于那么着急嫁给他。 吸取了上一次婚姻失败的教训,周婉婷婚后不仅自觉包揽了一切家务,而且新婚伊始就立马着手备孕,郑旭辉先生似乎比她更着急做父亲,其实他已经有了一个女儿,离婚时判给了前妻,热衷于当父亲的他对自己的女儿并不见得多么热爱,至少周婉婷没见过他把女儿带回家一次,甚至从来没有听到他提过关于他女儿的话题。 说起来他的备育方式颇有些奇特,一个堂堂的金融专业毕业的高材生,竟然相信江湖上的什么秘方,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中药让周婉婷服用,还搞来一张时间表,严格按照表上的时间、时辰行夫妻之事,还说这样更容易怀上健康的孩子,周婉婷虽然不信这些,但她毕竟很爱这个男人,不想把这次婚姻再搞砸了,她不得不收起初婚时的傲慢和任性,尽量的迎合郑旭辉各种怪异的做法。只是她又实在不想喝下那些苦涩的药汁,谁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呢?她暗地里把药汁倒掉,只剩下几滴涂抹在嘴唇上,用手扇着嘴巴,装出一副苦涩难奈的样子,还真把郑旭辉给糊弄了。然后,她打起精神、投入十二分的热情,努力调动体内的一切可以利用的激素,上床配合他的造人行动,这项艰巨的工作如果一直坚持下去,或许真有大功告成的那一天。毕竟周婉婷对自己的生育功能还是自信满满的,郑旭辉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至少她女儿的出生就是个证明。 事情偏偏凑巧,周婉婷同事陆慧慧是一位私人party的热衷者、组织者,她知道周婉婷这人爱热闹,有一天,硬拉她去参加了一个私人聚会,同时还带了一位叫杜芳的女子,是陆慧慧的大学校友,人长得中等身材,五官生得不突出,但贵在皮肤十分白皙、洁净,说话声音柔柔绵绵的,很是动听,站在身材高大的陆慧慧面前,越发显得她小巧玲珑。 在女人们的聚会上,嫁给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幸福似乎是永恒的话题,有的女人认为嫁给有钱的男人才会幸福,贫贱夫妻百事哀呀,没有钱还有何幸福可言?有的女人则说嫁给37度暖男最好,生活虽然平淡无奇,但也冷暖两心知,日子过得踏实、安全才会幸福;有的女人则认为嫁给帅哥才幸福,毕竟秀色可餐嘛,与帅哥一起生活青春永驻。陆慧慧问周婉婷有什么想法?周婉婷笑笑没有说什么,其实她心里有自己的答案,她觉得幸福是自己的男人完全属于自己,拿自己当手心里的宝,当然这个男人绝对不能一贫如洗,她需要维护一位美女最起码的尊严。陆慧慧又转过脸问杜芳怎么想?杜芳说:“男人有钱有颜最好,毕竟是帅哥养眼,钱财养人嘛,关键是女人要有本事得到男人的心,要做到让男人真爱自己才会得到幸福,千万不能沦落成男人的生育工具和发泄工具。” 周婉婷好奇地问她:“怎么才能做到让男人真爱自己呢?”杜芳说:“这个很难,所以古人说,但得一人心,长久不分离,可见得到男人的真爱比什么都难。”她绘声绘色地跟陆慧慧和周婉婷聊起她的一位表姐,各方面都很优秀,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亲戚们眼中‘别人家的孩子’,几年前嫁了一位金融界的才俊,家世又好,人又高大英俊,收入又相当可观,着实令女孩子们羡慕嫉妒恨,这场貌似很幸福的婚姻却因为表姐生的是女儿,于一年前土崩瓦解了,据说俩人刚刚分道扬镳,那个金融才俊立马就又再婚了,正千方百计地让他的新老婆怀上男孩呢。“这生男生女还有什么秘诀,想生什么就能生得出什么来?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愚昧!只可怜他的现任夫人,万一又生一个女孩该怎么办?还离婚吗?”杜芳感叹道。 陆慧慧这人脑筋大条,她似乎把杜芳的话只当笑话听,一笑了之,也没往周婉婷身上联想,周婉婷自己却一下子怔在了那里。回到家里,她委婉地询问郑旭辉是不是不喜欢女孩,一开始郑旭辉还吞吞吐吐的,顾左右而言他,谁知周婉婷不依不饶,今晚非要他给出个答案,郑旭辉一下子明白了,肯定是周婉婷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声,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就干脆给她挑明算了,所以,郑旭辉的答案是肯定的;周婉婷又问他和前妻离婚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前妻生了女孩?答案仍然是yes。见周婉婷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郑旭辉赶紧推说是父母要抱孙子,自己又是个大孝子,不忍违背老人的意愿,可惜前妻是个事业型的女人,拒绝继续生育,所以才不得不离婚的。周婉婷证实了此前心里所有的疑问,顿时泪如泉涌。郑旭辉见周婉婷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非但没有安慰周婉婷的意思,还干脆痛快地倒出他心里的不快,他指责她没有好好服用他带回来的中药,更无端猜疑她可能利用自己掌握的医学知识在偷偷避孕,害得他这几个月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周婉婷是真伤心了,原来这个男人和她过夫妻生活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履行他的生育计划,那她和农民养的的一头母猪又有什么区别?如果她真的为他生了儿子,也未必母凭子贵;如果生了一个女儿,那她和他前妻殊途同归。 和董伟离婚时,周婉婷一滴眼泪也没掉,毕竟是第一次离婚,总以为离开董伟,以她的条件,随便找一个男人就比会董伟强,那时的她还信心十足,战斗力尚存。这第二次婚姻是她不想输掉的,她努力地试图改变自己,去迎合郑旭辉,却依然输掉了,她到底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爱情,命运对她怎么这样的不公平啊?他妈的她周婉婷比街上的哪个女人差?要被这些渣男人们欺负,周婉婷越思越想越伤心,简直是柔肠寸断,整整哭了一夜,而郑旭辉早已躲进客房,酣然入梦。孟姜女把长城给哭倒了,她周婉婷只要不把这所豪宅给哭倒,估计他郑旭辉是不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 会醒来的,因为明天他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女人如衣服,没了这件,总还会有那件,只要他郑旭辉的身价不倒,他的衣服就会唾手可得。 周婉婷也不是个软柿子,她是要强的,也是豁达的,她知道哭泣、悲伤都无济于事,她只能打碎银牙和血吞,她不允许自己悲伤太久。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谁敢说下一次就碰不到真心拿她当宝的男人?人要往前看,不能回头,决不回头!鉴于这样的想法,周婉婷的外表始终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悲哀与伤感,依旧一副乐天无忧的做派。大家都以为她活得没心没肺,只有舒曼知道她内心的挣扎和痛楚。 寂寞、伤感的周婉婷,突然想起好久没有见到舒曼了,最后一次见舒曼还是在和郑旭辉离婚的当天。如今办理协议离婚的程序简直太简便了,由于俩人的婚姻只维持了不到半年,复式住宅、豪车都是人家的,自己开的那辆红色两厢polo,还是第一次离婚,董伟留给她的,平时和郑旭辉的生活用度都是aa制,压根没有什么共同财产,所以不存在财产分割的问题,十分钟不到,周婉婷手里的红色的结婚证再次变成了绿色的离婚证。 从民政局出来,周婉婷还以为郑旭辉会举行个分手仪式,结果人家只说了句:“你们取完东西,别忘了把钥匙给我留在客厅的茶几上。”说完,便发动车子扬长而去。周婉婷恨恨地说:“连一顿分手饭都不请,什么东西呀!”舒曼劝她:“都分手了,何必在乎一顿饭呢,他要是真请,你吃得下去,我可吃不下去。”经历了两次离婚,周婉婷才对比出董伟的好处来,他不过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平时节俭得要命,对于她花钱也管束得很紧,离婚时却把三室两厅的房子、代步的车子都留给了周婉婷,要不,她如今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两次婚姻折腾下来,除了那所房子、一辆旧车子和两次离异的身份,她不知道自己还得到了什么。倒是舒曼,十年来一直是小姑独处,虽落下个剩女之名,但谁不知道如今剩下的都是精品,只有精品才有勇气做剩女,至少她周婉婷没有勇气当剩女,因为她耐不得那份清冷和寂寞。 ☆、二 初识王明远得到墨宝 周婉婷连招呼都没打就开车向舒曼的公寓进发,因为她太了解舒曼了,只要她不在医院上班,就一定是待在她那套小公寓里。今天是周末,不该轮到舒曼值班,于是乎,她直奔绿城美寓的3号楼,坐上电梯,一会儿就到了22层,敲开了舒曼的大门,舒曼可没有周婉婷那么清闲,她正在整理一篇论文的资料,由于资料的信息量太大,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周婉婷象一只花蝴蝶般翩然而至,舒曼便停下手里的工作,陪她喝茶聊天。 周婉婷环顾了一下舒曼的住宅,这是一套四十多平的小公寓,除了独立的卫生间,其他空间没有的特意隔断,简易的开放式小厨房,只有一个碗橱,一个洗菜盆,由于公寓不提供管道煤气,舒曼只能使用电磁炉烧饭,好在除了休息日,她都是在单位食堂进餐,厨房的使用率并不高。客厅和卧室中间挂了一道灰色的布幔,晚上一拉上就将卧室和客厅分成两个独立的空间,白天布幔一拉开,从卧室南向的飘窗射进来的阳光就解决了小客厅的采光问题。客厅里摆放着一张灰蓝色的三人沙发,是舒曼平时待的最多的地方,沙发对面是一张小小的电脑桌,上面摆放着舒曼的笔记本电脑,电脑桌旁边,袅袅婷婷的绿色身影是周婉婷多年前带来的一盆绿萝,如今已经长到一人多高了,绿萝这东西喜欢半干半阴,涝了反而长势不好,舒曼这人工作起来是一丝不苟的,但生活上确实马马虎虎,经常十天半月才想起给它浇点水,但它依然郁郁葱葱,给小居室带来了盎然的生机。四壁的墙上钉满了白色的隔板,上面除了书,还是书,零星杂有几张光盘。卧室里是一张白色的双人床,铺着白底小兰花的床罩,床头柜上还是一摞大小不等的书籍,整个公寓看起来别无长物,人置身其中就像是坐在一个硕大的书柜里一般。周婉婷不禁摇摇头说:“舒曼,你这房子有点小了,都住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换一所大点的房子了,刚才上楼,我看见电梯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些刚出校门的小姑娘、小伙子,你这半老徐娘混迹其中,有点不和谐了啊。” 舒曼笑道:“我觉得这房子还行啊,我住得挺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房价,换大房子,唉,我哪里换得起呢?” “那你搬去跟我住得了,反正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也住不过来,俩人一起住还热闹些,把这套小公寓卖了做首付,你用公积金贷款买套大点的期房,还20年贷款,不会有多大压力的。舒曼,这么些年过下来,我总结出个经验,房子比男人靠得住。” 舒曼忙摆手道:“我们干大夫的,整天倒班,生活没个规律性,我去了搅合得你也休息不好,何苦呢,你没听人说吗?‘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我虽不具备高尚的品德,但也不在乎陋室的大小,再说这套小居室我也住出感情来了,舍不得卖。” 舒曼知道周婉婷喜欢喝铁观音,就沏了一壶安溪铁观音,和周婉婷一人拿了一个抱枕,坐到飘窗上饮茶聊天。季节正是初夏,楼下的绿植正从嫩绿转向浓绿,花园里姹紫嫣红的正热闹非凡,小区外面是高楼林立的市中心,正应了那句广告,没有最高,只有更高,现代人恨不得都住到天上去了。今天是难得的一个晴天,从高楼的缝隙里可以望见远远地一抹青山,山上红顶的小亭子,仿佛是飘在绿色的云雾里,如水墨画一般写意,俩人看了不约而同地心情舒畅起来。 周婉婷指着小客厅里的那副王明远的墨宝说:“舒曼,你还没有把这老古董拿掉呀?澹泊宁静,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澹泊宁静呢,留着这玩意儿不好,影响你的桃花运,怎么不把我送你的那副梵高的《向日葵》挂上啊,又高雅,又气派,关键是可以招桃花呀。” 舒曼抬头端详了一下那副清雅的横幅,微微点头道:“我虽没有正经地学过书法,但我父亲特别喜欢这个,他爷爷从前做过人家的账房先生,那时候记账都是用毛笔写的,所以他爷爷毛笔字就写得很好,父亲从小时候起,他爷爷就让他临摹一些老帖子,几十年从没间断,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书法越写越好,虽说没上过大学,没拜过师,算是自学成才,他现今已是我们当地小有名气的书法家了。我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吧,多少懂得那么一点半点的,依我看王兄的字呀,是越看越好,越看越耐人寻味,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舍得把这幅字换下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 来。婉婷,你记不记得陪我去看书画展览,我们是怎么把这幅字弄来的吗?” “怎么不记得啊,你对王明远的字可算是一见钟情吧,那天有十几位书画家的字画在展览,你偏偏站在他的一副草书前看呆了,反正我是看不出个一二三来,写的好像是老毛的一首词来着。” 舒曼莞尔一笑,仿佛在回味曾经品尝过的一道美味,很享受地说:“是那首著名的《沁园春.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婉婷,你闭上眼睛想像一下,老毛的词写得好有气势呀,而王兄的笔锋也是浑厚刚劲,力透纸背,选的词好,加上好书法,相得益彰啊。” “都过去十多年了,难为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也难怪,王兄是你的梦中人嘛,如何不刻骨铭心呀?”周婉婷指指那副字,又指指舒曼,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天,舒曼站在王明远的作品前久久不肯离去,自言自语道:这个字体似曾相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只是写的不是这个内容。在哪里见过呢?舒曼拧着眉头左思右想,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只是冥冥之中有一种亲切而熟悉的感觉在召唤着她,让她来到这幅作品前流连忘返。她的举动引起了书画展一位工作人员的注意,这是一位和蔼的长者,他告诉舒曼,如果喜爱这幅作品,可以帮她联系作者,作者另外有相似的作品可以出售。周婉婷知道舒曼和她一样,穷学生妹子一枚,哪来的闲钱买书画呀?就拉着舒曼要走。舒曼却不甘心,她怯怯地问那位长者:“请问,王老的字什么价格?” 那位长者笑道:“王老?他可不老,王明远应该比你们大不了许多。”舒曼和周婉婷不禁大吃一惊,王明远竟然如此年轻就能来参加这种规模的书画展,此人将来前途必定了得。虽说他的作品是这次展览的书画家中价格最低的,但对于舒曼来说,就算倾囊而出也买不起一平方尺,她悄悄把周婉婷拉到一边,问她卡里还有多少钱,周婉婷知道舒曼想买王明远的字,她觉得舒曼简直是疯了,平时省吃俭用的,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居然要借钱买一副不顶吃穿的字。想想人家大笔一挥,十几分钟写完了,就要我们掏出几千块钱来买,凭什么?不值,太不值了,这些东西都是有钱人附庸风雅买来提高身份的,对我们穷学生来说,简直是毫无用处。别说自己卡里没有多少钱,就是有钱,也不能让舒曼买这种没用的东西,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吗?于是,周婉婷拍拍钱包说:“连零钱算上只够一周的伙食费,就算咱们这个月不吃不喝,手里的钱加起来也不够买人家一副字的,走吧,舒曼,好的东西未必一定要拥有,见识过了就算了。” 周婉婷的话不无道理,舒曼只好遗憾地低下了头,周婉婷赶紧地拉着她往外走,舒曼还一步三回头地流连着那副字,那位老者也是一副热心肠,他想,如今的年轻人大多心浮气躁,别说买字画了,就是免费开放的字画展览,除了搞美术专业的,又有几个人肯光顾?倒是咖啡厅、酒吧里经常熙熙攘攘的人满为患。难得有年轻人这么迷恋字画,自己应该帮帮她。他温和地对舒曼说:“看来小姐是真心喜欢王明远的字,要不这样吧,王先生今天正好也来了,就在后面休息室里,我带你去见见他,看他能不能给你打个折扣。”这倒是让舒曼喜出望外,岂有不乐意的?周婉婷却不了乐意了,她放开舒曼,不高兴地说:“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要见什么书法家呢,我劝你也别买他们的东西,什么打折扣?从南京到北京,买的没有卖的精,你瞅瞅,这书画展根本没几个人看,更别说买了,舒曼,你不要被人忽悠了好不好?”周婉婷装出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倒把那位老者给逗笑了,他说:“小姑娘,不能把艺术当作普通的买卖,见到王明远,字买不买你们自己决定,我们决不会勉强的。” 舒曼不想放过这次机会,意志坚定地要去见见这个王明远,周婉婷拗不过她,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就勉勉强强地跟着他们来到画廊后面的休息室。 这间休息室很大,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会议室,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上铺着深红的金丝绒桌布,四周坐着几位衣冠楚楚的先生,看上去年纪都在四十岁以上,周婉婷有些失望,向舒曼埋怨道:“看看,都是些老先生,哪有和我们年龄相仿的人?你不信我,非要信别人的话。” 舒曼伸出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乱讲话,只听那位老者喊了句:“王明远,王先生去哪里了?”立刻,从里面的套间里有人应道:“吴老师,我在这儿,找我有事吗?”舒曼和周婉婷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从套间里走出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大约一米七五的个头,瘦削的面庞,乌黑的偏分发,高耸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充满热情的大眼睛,穿一身蓝色西装,扎一根浅蓝色的领带,足蹬一双黑色皮鞋,一尘不染,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舒曼心中一惊,心说怎么这个人怎么这样像他?她快步迎上前去,盯着王明远的眼睛,疑惑地问道:“难怪我看到你的字,觉得有些熟悉,我们好像是见过面的,对吗?” 王明远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自忖自己经常到别的大学里讲课、社会活动又很多,说不定这俩位女孩子在哪里见过他。这种文艺女青年他见得多了,她们其实不懂什么书法,只是附庸风雅而已。小姑娘在和他只是一面之交,自己没在意,她却把他记住了,就以熟人、甚至是老朋友自居,她们是没有耐心跟他谈论书法的,只是想碰碰运气,混张免费的字画罢了,或者是找他拍张合影,发到微信圈里,显摆一下而已,没有必要跟她们较真,只要敷衍一下就可以了。所以,他笑吟吟地说道:“有可能呀,古人说的好,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老吴,您忙您的去吧,来来,二位小姐请坐吧,怎么样?展览看完了,有收获吧?” 王明远问明了舒曼和周婉婷的尊姓大名,不禁打量了一下这两个女孩子,一个高大丰满、灿若明霞,一个瘦弱文静、淡如秋菊,看起来周婉婷似乎更难对付些,好在她的眼睛一直锁定在休息室的电视上,那里正在播放一部韩国的泡沫剧,似乎她对王明远和他的书法毫无兴趣。那么,王明远敷衍舒曼一个人就轻松多了,他先问舒曼为什么喜欢他的书法?舒曼说不为什么,就是觉得很熟悉,很亲切,说不出来的好。“我父亲也是练字的,在我们那一带小有名气,大家都说他写的好,我却看不出怎么好来,但您的字我却觉得真好。我记得我们家就有一副您写的字,是澹泊宁静四个大字,一个字就有这么大,”舒曼用手比划着,“那是老早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 以前的事情了,挂在正屋的北墙上,宣纸都发黄了。” 王明远一头雾水地看着舒曼,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进套间,从里面拿出一条横幅,展开来给舒曼看:“是这样四个字吗?”舒曼开心地拍着手,笑着说:“我就说是你写的字嘛!看我没有说错吧?只是这幅字的纸质太新了,我们家那一副已经发黄了,其他的和这幅是一模一样的。” 王明远疑惑不解,这幅字明明是他昨天刚刚写好的,怎么就和他家的那副一模一样了?这女孩子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想到这,他大声向周婉婷说道:“喂,周同学,先别看电视了,过来我问问你,你的这位同学这里没问题吧?”他指了指脑袋。周婉婷本来就不想陪舒曼来见王明远,一见了王明远一点也不帅,完全不是她心目中的那种艺术家气质,心里更没有好气,现在王明远竟然怀疑舒曼的脑子有问题,她就更加讨厌王明远了,不高兴地说道:“你不懂的,舒曼是个爱做梦的人,连白日都可以做梦,她不过是喜欢你的字,你不想便宜卖给她就算了,别污蔑她有精神病好不好?哼,说实话,你的字白送给我我都不要……” 舒曼一听,连忙打断她,一边小心地给王明远道歉说:“王老师,您别生气,我这个同学就是心直口快,人是好人了,她不喜欢书法,所以不明白书法的奥妙之处,她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我刚才对您讲的话,都是我梦到的,有时候我把现实和梦里长相相似的人给搞混了。我的梦里有一个人长得和你很相似的人,他也写过这样一幅字,看起来和您写的这幅几乎是一模一样,王老师,您的这幅字可不可以卖给我?”王明远突然觉得这两个女孩子并非他想象的那么好对付,一个是被宠溺坏了的,教养不足,一个是装疯卖傻,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反正今天是书画展的最后一天,参观的人很少,离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忙,索性就看看这俩女孩还有什么新花样。想到这,王明远问道:“小姑娘,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像你梦里面某个的人呢?”不等舒曼回答,周婉婷抢白道:“怎么是偏偏是你?我也像她梦里的一个人,对吧,舒曼?”见舒曼点点头,周婉婷自作聪明地说道:“她梦里有个叫秋芝的,是她七婶的女儿,就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王明远顺着她的话题问道:“那么我在你梦里像谁?”舒曼很认真地答道:“您就像我们村小学堂里的一位先生,名字叫王怀义,写得一手好字,我还跟他读过四年书呢。” “哈哈,原来我们都是老王家的人,你编的很好玩,小姑娘,游戏到此结束了,我的这幅字不卖,如果你真想要可以直说,不必编这么离奇的故事,哎,对了,刚才你说过你父亲也是写字的,你是哪里人啊?” 舒曼说:“我是l城人,来q城读书,现在读大三了。” “哦,你们l城有个叫舒敏刚的,你可听说过?” 舒曼抿嘴一笑道:“那正是家父。怎么,您们认识?” “我们倒不认识,只是圈内人互相都有些耳闻,老先生书法底蕴很深,是自学成才,自成一家,令我们这些晚辈佩服至极!不知老先生如今如何?” 周婉婷听他们二人的语气倒像是舞台上的道白,有些好笑,又不敢笑,把看泡沫剧的心思倒移了过来,好奇地听着他们言来语去。王明远问到舒曼的父亲,只见舒曼突然红了眼圈,哽咽道:“家父身体不好,很不好,他对我抱有很大的希望,可惜我家因为父亲的病变得一贫如洗,我也不得面临着不辍学……”周婉婷忙及时地递上一张纸巾让舒曼擦眼睛,她心想:从来没听说舒曼的父亲身体不好呀,她面临着辍学?这怎么可能呀?难道是她一直在瞒着我?如若不然,就是为了得到那张字,演的苦情戏?一直以来,周婉婷都以为舒曼是个实心眼子的人,心里象一泓清水一般的洁净,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原来舒曼比我还会装蒜。这个时候,自己也得助她一臂之力,早点搞定那张字,找个地儿让舒曼请自己美美地撮一顿。主意已定,周婉婷便说道:“是啊,舒爸爸把毕生的精力都用在了书法事业上,呕心沥血,宵衣旰食,积劳成疾,我们永远……”突然自觉话头不对,连忙捂住了嘴巴。王明远看了看桌子上那副写着“澹泊宁静”的横幅,又看看低头正伤心的舒曼、还有自知失言不敢再多说的周婉婷,叹了几口气说:“看来你们今天是志在必得了,毕竟现在喜爱书法的年轻人不多了,得了,小舒同学,这幅字送给你,希望你善待它,替我向你父亲问好。”舒曼接过字幅,深深地向王明远鞠了一躬,拉了周婉婷转身就跑。 ☆、三 王怀义怀大义影响淑芬 两个人从画廊出来,舒曼还沉浸在刚在的悲伤中,周婉婷捣了她一拳,说:“行啊,舒曼,啥时候学会的?演技不错啊,不拿百花奖都委屈了你。”舒曼却认真的说:“你以为我在演戏吗?不是的,其实在我的梦里,作为江淑芬的那个我,父亲的确生了很重的病。” 梦里的我是父母的独生女儿,叫江淑芬,我十二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位叫王怀义的年轻人,他在村南头的祠庙里,建了一所小学堂,那个时候进小学堂念书的都是些男孩子,我父母自小把我当男孩子养活,十分娇惯我,顶着全村人的闲言碎语,把我送进小学堂里念书。你知道吗?整个小学堂只有我一个女孩子。我上一年级时已经十二岁了,而那些小男孩才七八岁,他们正是调皮的年纪,整天不是欺负我,就是找先生的麻烦,我因为年纪大懂事了,就帮先生教育他们,先生有什么事也是托付我帮他做,先生写的一笔好毛笔字,他写字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帮他研墨,等他写完了,我就把他的毛笔和砚台拿到门口的小河里去涮洗,所以,那帮小孩子就说我是先生的小媳妇,先生倒不在意,我却经常被他们气得落泪。先生劝慰我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淑芬,你记住:人,只要站得正,坐得直,做什么事情都问心无愧,就不怕别人背后嚼舌头。更何况这几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的话,更没有必要往心里去,做人要大气!” 先生说的做人要大气,让我谨记终生,受用终生。 先生是外地人,一个人在我们村里教书,一开始是在村里有学生的人家吃派饭,今天在东家吃,明天在西家吃,那时的乡下人是真穷啊,为了给先生吃派饭,有的人家竟然要到处借白面、鸡蛋,王先生知道了,就不愿意再到各家各户去吃派饭了,他在自己住的小屋子里找人砌了一个锅灶,自己做饭吃。逢到赶集的日子才买些米面和蔬菜,平时也是糊弄着填饱肚子。每逢我家做了什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 么好吃的,母亲总是让我给王先生带一份过去,村里就有些风言风语,说母亲是看上了王先生是个读书人,比乡下卖苦力的男人强,是想把我嫁个他。想必这些话也传到了王怀义的耳朵里,他就坚决不再接受我带到学堂的食物了。 有一次,父亲过生日,母亲炖了一只鸡,买了几斤猪肉,七叔又送来两条大鲅鱼,母亲弄了满满的一桌子的菜,小吕庄的舅舅和表哥、七叔一家都来给父亲祝寿,父亲突然想起什么,对我说:“今天也把王先生叫来吃顿饭吧,他在咱们这个穷村办学堂呀,根本收不了几个钱,我看他啊,自打来到了咱们这个村,人是越来越瘦,恐怕他一个大男人,也没心思好好做饭吃,就是糊弄了事,淑芬,今天正好是礼拜天,王先生也不忙,你到小学堂里把他找来,别说请他吃饭,说请他吃饭他肯定不来,就说我有事和他商量。” 我急忙跑到小学堂王先生的小屋子去找他,王先生正在书桌前看书,看见我来了,眼睛里含着微笑,问我礼拜天还来学堂,是不是读书遇到了什么不懂的问题来找他? 我摇摇头说:“我爹让我来找你,说是有什么事和你商量。” 王先生将信将疑地跟我来到我家,一看堂屋里已经有很多客人在座了,就赶紧跟大家打招呼,父亲连忙起身招呼他就坐,王怀义见来都来了,再推辞反倒显得小家子气,就大方地就坐,父亲没读过书,非常羡慕有学问的人,他端起酒杯对王先生说:“我们家淑芬得亏王先生教导,自从她读了书,行事说话和以前都不一样了,回到家里还教她秋芝妹子识字,连秋芝如今说起话来都文绉绉的,这都是你的功劳啊,我和全家老少爷们敬你一杯。” 先生平时滴酒不沾,那一天却喝得有点头晕目眩,他对父亲说:“淑芬是个好女孩,让她好好读书吧,将来必定很有前途。” 父亲忙点头笑道:“谢谢先生这么夸她,我的闺女我自个儿知道,淑芬天资聪颖,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中用,将来从小学堂毕了业,再送她去城里读中学,她要是有那个本事,就让她去读大学。” 王先生连连点头赞许道:“淑芬的确是块读书的料,也是她年龄稍微大点有关系,如今在小学堂里读书的学生也有二十几个了,总的看起来,都没有淑芬的书读得好。” 七叔是个粗人,他打断王先生的话说:“一个乡下闺女儿,早晚还不得嫁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嫁个好人家。” 父亲忙打断七叔的话头,抱歉地对王先生说:“这是我家老七,打鱼的人,没多少见识,你可别生气啊,我是觉得吧,别管小小子、小闺女,多读书就是比睁眼瞎强,王先生,还得劳驾你多操心,多教给淑芬些大道理,咱们乡下的闺女儿只知道埋头做活,心里头空空的,将来嫁了人,有了孩子也不会教育,她们的孩子也和她们一样只会埋头做活,不懂什么人生的大道理。就这样一辈一辈地过来,糊里糊涂的活,稀里糊涂的死,唉!” 王先生接着父亲的话说道:“我们国家上下几千年来,一直不重视对女孩子的教育,岂不知母亲对孩子的影响要远远大于父亲,因为母亲在孩子人生的早期担负着养育和教育的双重责任,如果母亲有文化,有知识,她的孩子也必定会早早的就知书达理,这对于他未来人生观的形成有很大的帮助。” 一桌子的客人没有几个能听懂王先生的讲话,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最近鱼市的价格、集镇上粮食的差价,王先生一时插不上嘴,只好默默地枯坐,我心里过意不去,就赶紧给王先生夹菜,王先生悄悄对我说他已经吃饱了,以后不准用谎话骗他来吃饭,我红着脸点点头,王先生又强调了一句:下不为例。 后来,我父亲生了病,为了给他治病,我们家里卖了二十几亩薄地和仅有的一头老牛,但是父亲的病不但没有好转,还日渐加重,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母亲就匆忙给我定了亲,未来的夫婿是南曲家村曲老六的三儿子,曲老六家有几百亩肥田,拴着十几头牲口,套着三辆大马车,在我们附近算是有名的大财主了。两家一旦定了亲,他家下了财礼,我们就有钱给我父亲看病了,至于曲老六的三儿子,因为和我们不是一个村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听村里人说长得高高大大的,家里供他在省城里读书,思想新潮,不喜欢家里给安排婚事,想要婚姻自由,但他老子不给他这份自由,他又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不得不屈从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定了亲,出嫁之前,我不能再到学校里和一群男孩子一起读书了,再说,家里穷得实在是连那份微薄的学费都拿不出了,所以,我就去小学堂和先生告别。 先生并没问我和谁家定的亲,只是说希望我尽量去城里读中学,就算中学毕业了没钱上大学,那么,至少等读过中学再出嫁也不迟。他说:“淑芬,你只读了四年书,你才刚刚明白读书的好,还没有真正理解读书的意义所在呢。” 我不想把家里的难处告诉王先生,只希望先生写几个字送给我,一向光明磊落的先生此时却犹豫起来,本来一个女学生跟他读书,已经有些闲言碎语了,他一个男人家倒是可以一点也不在乎,也曾教育我不必在乎,但我毕竟是个女孩子,一个待嫁的女孩子,给我留下一幅字,只怕将来被我夫婿看到,无端地起了什么猜忌,难免影响了我的声誉。 王先生的心思我理解,但我很快就要嫁人离开这里了,以后再也不可能跟着先生读书了,先生是我人生的第一个指路人,我就像走夜路的行人,突然之间看到前面有一盏照亮道路的明灯,现在这盏明灯又要对我熄灭了,我还要自己一个人往前走,我心里感到十分的害怕和恐惧。恐怕连王先生自己都没想到,他在我心目中有着多么重要的地位。 见王先生不愿意给我写字,我急得大哭了起来,一边哭,我一边告诉他,不久后我就要和父母分离,嫁给一个陌生的人,走进一个陌生的家庭,从此可能再也见不到先生您的面了,您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连一幅字都不肯写给我。我越说越伤心,涕泪磅礴,把一只衣袖都哭湿了。 见我哭得这么凶,王先生就默默地在书案前坐下,沉思良久,提笔写了“澹泊宁静”四个大字送我。我问先生为什么送我这四个字,先生说:“你是个女学生,我只希望你能过上澹泊宁静的日子,精忠报国是男人们的事情,如果我广大的穷苦姐妹们都能过上澹泊宁静生活,就说明我们的国家是国泰民安了。” “梦里的我那时并不真正懂得先生的良苦用心,只想到每天能够看到先生的字,就如同和先生会面了,也算是我不能继续读书的一种补偿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 吧。后来我嫁到了曲家,就把那四个字裱了,挂在我家正屋的北墙上。”舒曼一口气讲述完后,深深地出了一口长气,又说:“我说这么多,婉婷,你相信吗?” 周婉婷望着舒曼的眼睛,真诚地点点头道:“舒曼,我信你,真的相信你,只是我想知道,梦里的你是不是爱上了你的教书先生王怀义?你说后来嫁给了曲老六的三儿子,还把那四个字挂在你们家的北墙上。那就是说,你和王怀义真的没有什么呀?” “你猜我爱上了王怀义先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在那么偏远的乡下,没见过几个出色的男人,一见到有学问、又和蔼可亲的王先生,那时的我自然会怦然心动。但是,王先生虽然比我大不了五六岁,但他非常的老成稳重,不会给我任何机会让我产生幻想的。他只是我少女时代的一位良师益友,后来,我才知道他也是我夫婿的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只是后来,因为我们共同从事的正义事业的缘故,我们又见过很多次面,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在那个血雨腥风的岁月里,我们的每次见面不是因为护送伤员,就是因为日本鬼子进镇子扫荡,他带领着游击队进镇打鬼子,我和他根本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但是先生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永远是那么高大、伟岸。” “哇塞!他和你老公也是朋友呀!还是一位大大的英雄啊!唉,对了,舒曼,既然他那么像你梦中一个重要人物,咱们不能就一面之交就完事了,咱这就回去跟他要个联系方式,以后常常联系如何?”周婉婷一边说,一边拉了舒曼要向回走。舒曼拦住她说:“不必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呢?就算我梦里的王先生几乎和他一模一样,但王明远并非真的相信我,就算回去了,他也不会把联系方式给我们的,如果真有机缘的话,我们自然会成为好朋友的,你说呢?” 周婉婷点点头说:“你说的对,看他刚才的表情,还是怀疑我们在演戏骗他的字,要不是看你父亲的面子,他未必肯把这幅字送给我们。” “他不信我很正常,倒是他轻易就相信了,我反倒觉得他不像我的王怀义先生了,先生是大智慧的人,小事可以装糊涂,大事是绝不含糊的。这张字肯定不是王明远最得意的作品,最得意的作品他是不会轻易示人的,也不会轻易送人。就说这样的一幅字吧,明天他可以再写出多少幅来,送给了我们,既满足了我们的愿望,他也乐得做个好人,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舒曼,你不愧是你先生的得意学生,将王明远看得很准呀。我有时候真想把你这小脑瓜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特殊结构,能容下如此多的梦境,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从那个梦里的时代穿越过来的,还是从现在穿越回去过,再不是你有什么特异功能吧?听说现在有一种仪器,通过催眠手法,让人进入深睡眠状态,可以重温起从前的记忆,难道你是大脑里自带这种仪器吗?” 面对周婉婷一连串的发问,舒曼抿着小嘴,摇摇头,神秘的说:“秋芝妹妹,天机不可泄露。” 周婉婷笑着舒曼故弄玄虚,舒曼不置可否。 回到学校不久,学生会组织了一个书法爱好者团体—医大书法爱好者协会,舒曼自幼跟舒敏刚学习过书法,在书法方面还是有一定功底的,就报名参加了书法爱好者协会,协会主席在一个周末请王明远来讲课。 王明远的课讲得十分生动,他先讲了书法的起源,从远古时代的甲骨文、钟鼎文、石鼓文、金文到先秦时代秦篆,再到汉代盛行的隶书,这是书法发展史上最关键的一个朝代,《马王堆帛书》笔势遒健,给人一种底蕴浑厚、笔锋圆厚之感,北魏时期的碑志石刻是汉代隶书向唐代楷书发展的过度,唐代著名的书法家又欧阳询、褚遂良、虞世南等,有创造性的书法家有李邕、张旭、颜真卿和柳公权等,宋代为世人推崇的书法家是苏轼、米芾和蔡襄等人,宋徽宗的瘦金体独树一帜,笔力遒劲、力透纸背,也很受欢迎,明清时期的著名书法家主要有文征明、唐伯虎、王铎、朱耷等人……,蔡元培先生曾经说过‘美育可以代替宗教’,我认为最有资格代替宗教的美育就是书法,中国书法讲究阴阳变易,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立象尽意的艺术表达形式,在具有高尚人格修养的通才人物身上就可以具体表现出来。目前的中国书法刚刚重新振兴,我们经常讲要走向世界,书法也要走向世界,让外国人认识到中国书法的魅力所在,让他们爱上中国书法。中国书法的发展前景是广阔的,它的精华整备世界所认识,英国文艺批判家赫伯特就说过:‘抽象表现主义作为一个艺术运动,不过是中国书法的表现主义的扩展和苦心经营而已’,书法影响了整个西方的现代艺术运动……洋洋洒洒的演讲,令同学们耳目一新。 大家都纷纷要求王明远签字留念,轮到舒曼的时候,王明远一眼就认出了她,笑道:“舒曼同学,原来还你真在这里读书。”舒曼笑着点点头。 ☆、四 初恋马骥良情起校园 舒曼和周婉婷再谈起王明远的这幅字,不禁感慨时光的流逝,一晃就是十几年匆匆过去了,如今,王明远的书法日臻成熟,成了全国著名的书法家,就连他的女儿都在全国少年书法大赛中拿了第二名。如今的舒曼和周婉婷也都迈过了而立之年,舒曼端详着当年漂亮多情的周婉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两颊的红晕悄悄地隐退了,皱纹在不经意之间爬上了眼角。而周婉婷眼里的舒曼倒是变化不大,一张小麦色的巴掌小脸多了几个雀斑,微微上翘的嘴角边隐约多了一道法令纹,身材还是和当年一样纤细,从背影望去仍然像个未发育成熟的小女孩。 两个人各自想着心思,周婉婷又一次失婚,心情郁闷不舒倒是可以理解,而舒曼这几天的心情也相当不平静。马骥良在杳无音信七八年之久后,突然来找她,并提出要跟她复合的要求,令舒曼有些措手不及。 舒曼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十几年前的医大校园,正是月上柳稍头,人约黄昏后的意境,华灯初放,清风徐来,湖畔的玫瑰花散发着清雅的芬芳,树丛中夜来香释放着暧昧的浓香,远处操场上传来悠扬的萨克斯的乐声,令人如痴如醉。舒曼坐在凉亭的长凳上悠闲地欣赏着夜幕下的校园美景,她旁边的马骥良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舒曼问他:“你一次次地约我出来,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再拒绝你了,你说有话要跟我说,那就说吧,到底有什么重要指示?班长大人。”马骥良终于鼓起勇气,望着舒曼的眼睛,深情地说:“舒曼,我爱上你了,希望你做我的女朋友。” 舒曼“扑哧”一声笑了说:“你爱上我,怎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 么会呢?我们好像不是一路人吧?” “舒曼,你能不能不这么清高?我以为我已经很清高了,你比我还清高,我承认我输给你了。我原来是不准备在大学里谈恋爱的,但我想我再不跟你表白,你就会被别人抢走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舒曼,如果说我还有哪些方面令你不满意,请你告诉我,我会努力改正的。” “好吧,班长大人,既然你坦诚公布地跟我谈,那我也应该以诚相待,我觉得你吧,哪里都好,就是有时爱耍点小聪明,眼眶子高,有点瞧不起人的感觉。”舒曼诚恳地说。 “我可从来没有瞧不起你,你说我爱耍小聪明、心高气傲,我都承认,这和我生活的环境有关。舒曼,既然我已经正式向你求爱了,也就没有必要隐瞒我的家庭了,因为我的性格养成与我生活的家庭有关。” 马骥良有一位显赫的父亲,他是本地的一位政府部门的领导,还在马骥良上小学的时候,就和马骥良的母亲李静兰分开了,很快就娶了一位年轻漂亮的继母。这段婚姻据说是因为继母作为“第三者”处心积虑地挤掉了马骥良的母亲,成功上位的。马骥良的父亲对前妻和儿子心中有愧,所以,就在物质上千方百计地补偿他们,但是在情感上一直是疏远的。李静兰为了马骥良不受委屈,一直也没有再婚,她是一位优秀的高中数学教师,为人很刚强,属于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那种女人。对于儿子,李静兰的要求是相当严格的,甚至是严苛。从小学到大学,大大小小的考试,她要求马骥良每次不得落入班级前五名之外,马骥良从来不敢懈怠,生怕哪一次不够努力让母亲失望。都说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何况一个爱玩的男孩子,马骥良难免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期末考试考数学,最后一道几何题,马骥良绞尽脑汁也解析不出来,这可是一道20分的大题,如果失掉这20分,马骥良的期末考试总分有可能落到前五名之后,结果越是顾虑重重,越是影响发挥,因为在这道题上花费了太多精力,就没有时间再去检查前面已经作完的题目,总分150分的数学试卷,马骥良的最终成绩锁定在126分上,总成绩排在全班第7名,在一般孩子看来,这个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但马骥良害怕母亲失望,就在寒假带回家的家长手册上,用涂改液将“7”改成了“5”,因为强调素质教育,学校接道教育局的通知,不允许把全班学生的考试成绩单公布给家长,所以家长手册上只写了自家学生的成绩和排名,其他学生的成绩及排名并不出现,这就给了马骥良作弊的机会。马骥良知道涂改液改过的地方,纸的颜色发白,教师出身的李静兰肯定看得出来,马骥良可没那么傻,一单被母亲看出涂改了排名,还不得罪加一等?他百度之后,知道红茶可以让白纸变黄、变旧。但要变得和周围的颜色一样,需要掌握一定的浓度和技巧,马骥良经过反复试验终于获得成功。李静兰看到儿子的成绩虽然不甚满意,但也差强人意。因为马骥良以往的成绩都是前三名,这一次获得第五名,马母一点也没有产生怀疑。一次小小的作弊成功了,马骥良却获得了不小的成就感,原来动点小脑筋、耍点小聪明,就可以免于被责罚,马骥良的心理开始变得不那么单纯了,他经常耍点小聪明取悦于母亲,而李静兰竟然从来没有识破过。 舒曼见识到马骥良的小聪明,是在刚上大学一年级的时候,班级里选举班长。当时的入学成绩舒曼是全班第一,马骥良全班第三,刚刚和舒曼称姐道妹的周婉婷鼓动舒曼竞选,毕竟大家都是刚刚从各地考入这所大学,彼此之间都不了解,只能通过各自的竞选演讲来为自己拉到选票,舒曼最得天独厚的条件是全班第一的成绩,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周婉婷劝她:“舒曼,在大学里当班干部可以优先入党,以后毕业分配也可以给自己加分,退一步说,你当了班长,有什么好处,我也先得到呀。”但舒曼对当班干部毫无兴趣,她的志向很简单,就是学到更多的知识,将来做个好医生。 选举前的那个周末,几个班长候选人忙得不亦乐乎,有的到学生宿舍给大家送签字笔,有的跑前跑后的为大家取快递,更有的自己出钱请大家去游公园,总之,各种做法都充满了孩子气。马骥良却按兵不动,别人问他有什么准备,他只淡淡的一笑,似乎准备打一场无准备之仗。 选举那天,马骥良的演讲排在最后一名,前几位的演讲几乎没有什么新意,无非就是向大家表明自己在原来的学校成绩如何优秀,当过什么学生干部,干得如何称职,如果当选了班长,保证会不辞劳苦、全心全意地为大家服务,所谓全心全意为大家服务这个词,简直快被用烂了,谁还会相信这种根本没有具体内容的泛泛说辞,现在的学生们才不会买账呢。 马骥良上来并不标榜自己中学时代的学习成绩如何优秀,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全班第三。他只罗列出以下几点:第一,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本地的环境熟悉,如果组织什么活动的话,至少他是个很好的向导;第二,他表妹是本地艺术学院音乐系的学生,主攻流行音乐,以后可以聘请她周末来给同学们义务讲课,如果有什么演出活动的话,她还可以免费作为咱们的艺术指导;第三,经常利用假期到世界各地旅游的他知识面广,兴趣、爱好广泛,既可以在专业课的学习上和同学们互帮互学,又可以在一些课外知识的补充上和大家玩到一起。这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曾经拿过市里中学生柔道比赛的亚军,对柔道有兴趣的同学,他可以做业余教练,如果全班外出活动,他还可以做全班女生的义务保镖。可想而知,马骥良以遥遥领先的票数当选为舒曼他们班第一任班长。除了舒曼,全班的小女生们,都对马骥良抱有倾慕之情,只要马骥良招招手,她们就会毫无犹豫地投入他的怀抱。但马骥良似乎应了那句话,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好的,他唯独对冷如冰霜的舒曼情有独钟。 今晚听了马骥良的一番介绍,舒曼才明白,原来一向高傲的马骥良也并非是一帆风顺地成长起来的,一位备受感情伤害的母亲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儿子身上,她寄希望于马骥良早日出人头地,给她不完美的人生增加上一点补偿。这难免会让马骥良背上沉重的生活压力,看来,每个人的人生都不是顺风顺水、万事如意的。都说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心理多少会有点不健康,可见马骥良聪明中带着的那一点小小的狡黠,是在他严厉母亲的严苛之下慢慢养成的,舒曼多少有点理解马骥良了,但理解不等于爱情,爱上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见舒曼一直低头不语,马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 骥良以为是女孩子的羞涩心里在作怪,他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一下子扳过舒曼的肩头,将她揽入怀中,舒曼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一下子被吓坏了,她惊慌地推开他说:“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马骥良也急了,说道:“舒曼,你是在装傻,还是真的讨厌我?如果是真讨厌我,我也不会勉强你,希望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舒曼一时还真无法给他明确的答复。 不知道《灰姑娘的故事》害了多少痴情少女,在她们情窦初开的时候,都做过多少旖旎的梦啊,梦里的白马王子英俊潇洒,善良温和,彬彬有礼,甚至还要指点江山,叱诧风云。舒曼也不例外,她的梦中的情人完全不是马骥良这样的。那是一个在风云变幻的年代,肩负着民族的使命,驰骋于天地之间,置生死于度外,拯救民众于水火之间的真汉子。这样的男人如今到哪里去找呀!坦白说,马骥良有着良好的家世,清秀儒雅的外表,聪明伶俐又勤奋上进,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唯一不足就是有时喜欢耍一点小聪明,这一点小聪明虽不至于到损人利己的地步,但有时的确失于厚道。难得的是他真心喜欢舒曼,这一点,就连周婉婷都看得出来。可舒曼一直在装傻,不给他表白的机会。周婉婷劝她说:“舒曼,不要把爱情想象的太完美了,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男人,就算真有个把,也轮不到你舒曼,差不多就得了。马骥良也算是我们同学中的佼佼者了,难得他钟情于你,你就别矫情了哈,喜欢她的女生可不少,机会稍纵即逝,好好把握吧。就算他不能令你百分之百的满意,也别拒绝他,先谈着呗,大不了做个备胎。” 舒曼不完全认同周婉婷的话,但仔细想想马骥良也并非那么令人讨厌,甚至于还有很多难能可贵的地方。心地善良的人往往容易被感动,这期间发生的一次意外,让舒曼有点爱上马骥良了,此后俩人出双入对的,俨然成了一对甜蜜的恋人。 那是一次班里组织的游园活动,他们班三四十人分乘十几条小船到湖里划船,租来的小铁皮船实在是太小了,勉强可以容得下三个人,人稍微一动船体就摇晃得厉害,大家都不善于划桨,舒曼她们这些女生以前更是连船桨都没摸过,所以,小船被她们划得东摇西歪的,在湖中团团打转。倒是男生们动手能力强,很快就摸到了划桨的门道儿,马骥良是班长,看到女生们除了惊叫、嬉笑,实在是驾驭不了这些小船,就临时决定把会划桨的男生换到女生船上去。女生人数少,一共分坐了三条船,前两条船的换人程序顺利完成,到舒曼他们这条船换人时却发生了意外。 换到舒曼他们这条小船的男生,长得又高又胖又黑,被男生们戏称为“泰森”。为了防止翻船,他先将周婉婷接到他们坐的船上,然后,他再迈到舒曼她们这条小船上来。可能是因为他那两百多斤的体重超过了舒曼和另一位女生的体重总和,小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剧烈摇晃之后竟然翻船了,将舒曼和另外那位女生无情地掀入了深秋冰冷的湖水中。湖上立刻响起一片惊呼声,那位胖男生是会游泳的,他离舒曼远些,理所当然的先去救另一位女生,其他的男生赶紧把船划过来接应,舒曼不会游泳,她以前听人说过,落水的人最怕胡乱挣扎,那样就会连救他的人一并拖入水中,后果将不堪设想。她临危不乱,尽量在水中努力保持平衡。马骥良的船离舒曼有十几米的距离,只听他大喊一声:“不要乱动,我来了。”就一个鱼跃跳入水中,快速向舒曼游来,他双脚不停地踩水,一手托起舒曼,一手快速地划水,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将一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舒曼救到船上。船上立刻响起同学们热烈的掌声…… “嘟嘟嘟……”舒曼的手机响了,清脆的铃声把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中来,她看了周婉婷一眼,迟疑着接通了电话,只“喂”了一声,就一直在说“不必了,不用了……”敷衍着电话那边的人,周婉婷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但听到舒曼一直拒绝的口气,她猜测这极可能是舒曼的某个追求者打来的电话,为了避免舒曼尴尬,周婉婷假装去洗手间,有意避开了一会儿。 周婉婷在洗手间里呆了一会儿,估摸着舒曼的电话打完了,才慢慢走出来,舒曼已经若无其事地在喝茶了。周婉婷看舒曼的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就试探着问她:“你今天不会有什么约会吧?别因为我来了耽误你,那我可罪过可是大大的,好了,我先走了。”一边说,一边要去换鞋。 舒曼赶紧把她拉回来,说:“我能有什么约会?你别走,乖乖地陪我聊天吧。”周婉婷知道舒曼是个保守的人,感情不到八分成熟的地步,是不会轻易对别人公开的,就连她周婉婷也算在内,其实这有什么呀,周婉婷想,都到了这个年龄了,谈个恋爱有什么好隐瞒的,能成为夫妻固然好,成不了就当多交了一个朋友,别人也不会飞短流长的,舒曼什么都好,就是感情上的事,太谨小慎微了。 周婉婷重新坐下,舒曼续了茶叶,又换了热水,俩人喝着新茶,却一下子没了话题。过了一会儿,周婉婷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舒曼:“马骥良回来了,你知道吗?”见舒曼微微点了点头,周婉婷又问:“他去找过你了?”舒曼又点点头。周婉婷不解地自语道:“那就奇怪了,你们见过面了,那马丽娜为什么还向我打听你的情况?” 马丽娜是马骥良的堂妹,和周婉婷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平时来往不多,前天却满面笑容地来到周婉婷的办公室,告诉周婉婷她的同学马骥良回国了,应聘到省城的医科大学做副教授,又遮遮掩掩地打听舒曼的情况,周婉婷也就顺便了解了一下马骥良的现状。 ☆、五 马骥良初婚遇人不淑 原来,马骥良从美国拿到博士学位后,又在那里工作了两年,并且和国内过去的一位学经济管理的女学生结了婚,可惜这场婚姻并不长寿,仅仅维持了不到两年就分崩离析了,其分手的原因据马丽娜说是因为她堂哥想回国工作,但前堂嫂却留恋国外的荣华富贵。 听了马丽娜的话,周婉婷心里替舒曼抱起屈来,当年马骥良和舒曼是多么般配的一对金童玉女啊,却落得个劳燕分飞。马骥良非要去大洋彼岸留学,而舒曼家里又没有送她过去镀金的条件,一别就将是数年。当年,马骥良始终不敢说出让舒曼等他的话,因为女孩子的青春等不起;舒曼也不敢说出等着他的话,因为她担心这个承诺会成为一条无形的枷锁锁住马骥良的自由。舒曼想,马骥良是优秀的,也是自由的,他可以按照他的人生规划做出他的选择,如果他真的需要她的等待,即便是她不做出承诺,他也会回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 来找她,让她成为他美丽的新娘;如果他根本不需要她的等待,那么她的承诺就会成为他头顶上一条隐形的鞭子,不时抽打着他的良心。舒曼不忍心,更不愿意成为马骥良远走高飞的羁绊。 马骥良刚出国那会儿,还时常给舒曼发邮件,诉说离别的相思之苦。舒曼却是个恬淡的人,马骥良写一封他回一封,马骥良不写,她也不先写。倒不是因为舒曼故作矜持,实在是俩人处身不同的环境,舒曼担心他人生地不熟,又要适应环境,又要学习语言,又要抓紧补充专业知识,不想分散他的精力。而马骥良这边呢,就觉得舒曼本来就不怎么爱他,是自己一再主动地争取,才打动了舒曼那颗冰冷的心。 爱情定律就是,谁主动,谁就容易输掉,以前尽是马骥良主动了,以后也希望舒曼能主动主动,毕竟是他远走他方,人生地不熟的,在心理上算是更孤独的一方,更需要多一些的关爱和体贴,如果舒曼多主动一点,他对这段感情会更增加一些信心。偏偏舒曼在感情上从未主动过,总是一副顺其自然的态度。她坚信,如果马骥良是她的人,无论跑到天涯海角也总是她的,如果马骥良不是她的,即使拴在腰带上他也会跑掉。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句话也适合于爱情,爱情需要双方共同努力去经营,只要任何一方松懈了,再好爱情也会销声匿迹。距离产生美,距离也阻隔了心与心的交流,距离,成了这段爱情的灭火剂。舒曼都想不起马骥良的最后一封邮件是什么时候发的了。他不写了,舒曼也不问,俩人心照不宣,彼此都明白他们之间的恋爱线路短路了。 周婉婷曾经问过舒曼,马骥良像不像是你梦中的某个人?舒曼点了点头,却不说像她梦中的什么人。周婉婷也曾反复劝她,如果真爱马骥良,为什么不努力挽回他的感情?时间和空间都不算是问题呀。只要有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难题,他不主动了,你可以主动一点呀,毕竟马骥良是爱你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每天晚上争取拿出一点时间,跟他视频一下,让他知道你心里有他。舒曼却微笑道:“瞧你说的,隔了差不多十二小时的时差,咱们的晚上,那边正好是白天,他正忙着,哪有时间视频谈情说爱呀。” “那就写邮件,他不是不写了吗,那你主动给他写,以你的才情,写几封煽情的信还不是随手拈来,只要他是爱你的,很快就会被感动的。” 舒曼摇摇头,她觉得这么辛苦地去挽回感情,对自己来说勉为其难,对马骥良来说有点感情绑架的意思,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马丽娜这次来打听舒曼的情况,看来是受她堂哥所托了。要不,她和舒曼之间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有什么必要探问她的消息。周婉婷听说马骥良在国外离了一次婚,就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舒曼还是待字闺中,作为二手男人,马骥良的身价已经有所下降,多少有些配不上舒曼了,周婉婷此时全然忘记她了自己还是个离过两次婚的女人。 马丽娜又一再向她打听舒曼有没有新的恋情,“没有。”周婉婷差点就脱口而出,但一想到凭什么他马骥良就可以在国外恋爱、结婚、离婚,舒曼却十年如一日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想想这些,她心里就愤愤不平。所以,她故意卖个关子说:“这个嘛,我也不太好说,追求舒曼的男人可太多了,个个都是精英人物,谁知道哪一位就入了舒曼的青眼?虽说我俩是无话不谈的闺蜜,但太私密的问题,人家不主动说,我哪好意思追问呀?” 马丽娜撇了撇嘴,心想,别把你的好闺蜜说的和一朵花似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追求她的男人可多了,真有那么多追求者,舒曼还会剩到现在?真是的,一个资深剩女,不知道自己都快成了灭绝师太了,还这么矫情,堂哥到医院找过她几次,她还死撑着,不给面子。再说堂哥也是,虽说离过婚,凭他一个堂堂的国外名校博士,国内著名医大的副教授,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非要吃回头草,弄得我还得讨好这个离婚女人,来套听消息,他妈的,她还跟我装模作样的,要不是为了堂哥的事,我才懒得理这个倒霉女人呢,马丽娜看周婉婷不想说实话,也没再多问什么,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肢悻悻地走了。 马丽娜一走,周婉婷马上就想打电话告诉舒曼,马骥良回来了,但转念一想,舒曼上班时间忙起来的时候象在打仗,最讨厌别人因私事给她打电话,反正马骥良这次回来也不走了,过几天当面告诉舒曼也不迟,现在看来自己的消息倒成了马后炮了。 周婉婷一直好奇于马骥良在舒曼梦里到底像谁?如今十年过去了,周婉婷再次旧话重提,舒曼才缓缓道来:“那些年你就问过我这个问题,婉婷,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那时我真的还没有梦到淑芬和小于郎中的情感纠葛。正因为此,马骥良一开始追求我,我还不敢答应他,因为我还没有得梦的指引。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他和给淑芬父亲治病的小于郎中看起来是那么相似,江淑芬的确对小于郎中有过一份说不明、道不清的感情。而我和马骥良,我仍然不能告诉你结局,因为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过他,将来会不会爱上他,我总觉得我们之间还缺少点什么,到底缺少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瞒你说,婉婷,刚才那个电话就是他打来的,这几天,他总想约我一起吃个饭、叙叙旧,都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呀?舒曼,你也太依赖你梦中的那份感觉了,现在和那个时代不一样了,你不会再遇到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了。”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我曾经一百次的告诉自己,马骥良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好好爱他吧。可是,婉婷,一想到他出国前对我的冷漠,七八年来对我的不闻不问,我就觉得寒心。哪怕是他坦白地告诉我,舒曼,我们之间完了,我爱上了别人,我也觉得他对我们之间的那段感情算是有个交代,可是没有啊,杳无音信。直到他离婚了,感情又到了空白期,才想起我来。” 周婉婷白了舒曼一眼,说道:“好像你有多委屈似的,你对他不也一样不热情吗,那天送他去机场,你连一句暖心的话也没有。” “那还不是因为他母亲也在场,我能说什么?如果他当时托我照顾他母亲,也算是承认我和他的关系了,可是,你也看见了,他甚至没有向他母亲介绍我是谁,他母亲看咱俩的眼神你没看出来?她在猜测这俩傻女孩跟她儿子是什么关系呢。” 周婉婷无话可说,那天她也觉得马骥良的做法太过分了,和舒曼谈了两年恋爱,看起来他母亲好像一点也不知道。马骥良的母亲李静兰是个面色苍白,眼神犀利的女人,她身材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 瘦削,高鼻深目,戴一副金丝边眼镜,一看就是一个很自我的女人。也许马骥良明白,他的女朋友要过他母亲这一关并非易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吧。 其实,舒曼和周婉婷都错怪了马骥良。马骥良出国前曾经跟李静兰提过舒曼,说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自己很喜欢她,希望在出国前先把婚结了,这样,母亲和舒曼在国内彼此都有个照应,他在国外也能安心学习。但李静兰问过舒曼的家庭和工作单位后,沉吟了半晌,说道:“找女朋友这件事先不急,男人当以立业为重,等你回来再说。如果这个女孩子愿意等你,就是十年八年你再回来她也是你的人,如果不愿意等,你走了十天半月她就成了别人的人了。所以,先别急于把关系定死了。这样呢,你和她都是相对自由的,她遇到了合适人的就让她嫁人。你在那边呢,说不定先碰到对缘份的人,只要你俩条件相当,妈妈这边你不用担心,你可以在那边结婚。这样,你俩谁也不耽误谁。这些年,妈见过太多的婚变了,现在的人什么都可以成为离婚的理由,何况你们中间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十年的时间呢。”马骥良觉得母亲的话不无道理,如果先结婚再出国的话,俩人一别八年,甚至是十年,这十年,是他们人生中最宝贵的十年,再回首往事并非依旧,谁也无法保证这份感情在十年之间不会发生质的变化。起码他马骥良不敢保证,那他凭什么让舒曼保证呢? 其实李静兰不想让儿子和舒曼结婚的真正原因是,李静兰听舒曼家在下面一个小县城里,父亲只是县交通局一个普通的小干部,母亲还没有什么正式工作,觉得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她心里的打算是,马骥良起码要找一个知识分子家里出来的女孩子,这样两个家庭沟通起来才不会困难,她亲眼见过学校里那几位青年教师,娶了从乡下出来的老婆,不是七大姑就是八大姨进城来落脚,连吃带拿,临了还不落好,她可不想让马骥良给自己找这些麻烦。而马骥良却完全没有猜到母亲的心思。 在国外的最初几年,马骥良把全部心思都用在学习上,倒是没觉得寂寞难耐,随着时间的延续,和他一起出去的同学,陆续在当地找到了女朋友,没找的也把国内的女友带来陪读,接二连三地都搬出了他们租住的公寓,马骥良的心里一下子觉得空落落的,他真希望舒曼也能过来陪读,但一想到昂贵的学费和生活费,他的希望之火瞬间就暗淡下去,虽然在国外,他经常出去打工,但这几年来已经把母亲所有的积蓄耗去大半,而父亲因为身体的原因前几年已经退居二线,继母当家,她借口她的女儿小,将来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马骥良已经成年了,不该再向父亲伸手,对马骥良出国留学拒绝提供任何帮助。 人在他乡,寂寞孤独。马骥良的隔壁搬来一位身材曼妙的华裔女子,每次在走廊里见面,那位美女总是笑眯眯地跟马骥良打招呼。见过几次面就熟悉了,马骥良知道她叫李姗姗,二十岁,学习经济管理的,来自国内北方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与她的家乡气候截然不同的是她的性格,热情洋溢,豪爽奔放。和舒曼在一起时,感情总是由马骥良主动,舒曼表现得总是淡淡的,时间久了,马骥良便觉得舒曼不够爱他才会这样。殊不知,人的性格不同,对感情的理解和体现也不一样。 圣诞节放假,同学们大都回国去探亲,没回国的也相约出去滑雪、度假,公寓里更是变得异常冷清。马骥良在暑假的时候回国探望了母亲一次,圣诞节就不准备回去了,也没有跟朋友们出去度假的打算。他打算趁这段时间,整理一下博士论文的资料。 他从超级市场买回香肠、面包和红酒,正准备过一个人的圣诞节,突然,响起了“嘟嘟”的敲门声。最近l市的治安不好,公寓里又没留下几个人,马骥良没有马上开门,他抓起健身用的一个哑铃,大声的问了句:“who?” “i am shan.”原来是姗姗,她也没回家。马骥良刚把门打开一条缝,李姗姗就像一条蛇一样,抱着一大袋子食品笑盈盈地钻进门来,马骥良问她为什么不回家?李姗姗说:“我才刚来不到三个月,还不想回去。刚才从超市回来,在楼下看见只有你的房间亮着灯,我就过来了。”马骥良告诉她这里治安不好,经常有黑人半夜窜到公寓里偷东西,嘱咐她以后晚上少出门。李姗姗一听很吃惊,问道:“那警察叔叔不管他们吗?”看来这个小姑娘不谙世事,马骥良不由地替她父母担心起来,这样的孩子也送出来上学,怎么放心得下呢。两个人开始吃东西喝酒,小姑娘对人毫无防备之心,几杯酒下肚就偎在马骥良的怀里撒娇耍痴,马骥良只当她是小孩子,开始并不在意。可李姗姗毕竟是成年人了,她那曼妙的身体柔软而温暖,长长的秀发里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道,湿漉漉的嘴唇热烈地吻上马骥良的喉头,嘴里喃喃地说着:“马哥哥,我觉得我爱上你了。” 马骥良正是热血沸腾的年龄,荷尔蒙在酒精的作用下,发生了激烈的化学反应,他开始还意识清醒,本能的把李珊珊往外推,很快,俩人紧紧地搂抱着滚到了地毯上。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会不断重复下去,从此后,俩人只要一有机会便疯狂地纠缠在一起,马骥良近三十年蓄积的激情,似乎在这半月之间得到了尽情的释放。事后,他才想起来没有采取避孕措施,一下子后怕起来。李珊珊倒是十分老到地说:“看把你吓得脸都白了,没事儿,我吃了药。”马骥良这才如释重负。后来,姗姗借口一个人住害怕,不愿意再回自己的房间去,干脆把东西搬过来,正式跟马骥良过起了同居生活。从此,马骥良在姗姗这里变得毫无隐私,此前他还偶尔给舒曼发一两封邮件来保持联系,至此,他和舒曼之间的联系彻底地中断了。 和姗姗同居了两年后的一天,李姗姗的父母来l城探亲,姗姗让马骥良跟她父母提亲,马骥良这才一下子傻了,他突然鄙视起自己来,原来在他的潜意识里,从来就没想过要和姗姗结婚的。和舒曼恋爱两年多,仅限于亲吻、拥抱,始终未敢突破那道防线,原因就是担心自己不能给她一个未来。可跟姗姗在一起,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未来,很多远在异国他乡的男女,选择同居来解决生理的需要和精神的孤寂,回国之后大多是一拍两散,各归各家。为什么他就得和李珊珊结婚呢?李姗姗见他没有娶她的意思,一下子子翻了脸,大哭大闹起来,她说:“原来你是在玩弄我,我要告诉我爸妈,看他们怎么收拾你!”李珊珊早就告诉过马骥良,她的父母都不是一般人物,一见之下,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其实并不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 怎么看好马骥良,因为马骥良的父亲已经不在位子上了,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但好在马骥良本人够优秀,医学博士、温文尔雅,将来虽然不能走仕途,但成为一代名医结局也算不错。主要的是小丫头喜欢他,他们夫妻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就这样,马骥良云里雾里的,就跟他们一家去了那个北方城市,稀里糊涂的当了一回人家的乘龙快婿,等到李静兰初次见到这个风情万种的儿媳,已经是他们结婚半月之后的事情了。见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再说什么也是多余,李静兰只能一声叹息。 婚后,李珊珊的父母出资帮他们在l城买了一套住宅,是一座上下两层的别墅,带一个好大的花园和独立的车库。后来他俩又陆续拿到了绿卡,生活和工作逐渐步入正轨。马骥良虽然对李珊珊谈不上有多爱,但事已至此,只好委曲求全,尽力多赚些钱来满足李珊珊的需求,努力维持目前的生活状况。只是有时候想起舒曼来,他的心里象被蝎子蜇了一下,要狠狠地痛楚一阵。 马骥良顺利拿到博士学位后,在当地一家大医院争得一席之地;李姗姗的经济管理硕士学位却一波三折,始终没有拿到手,好在她也并不在意那个学位,就干脆待在家做家庭主妇。李姗姗一向喜欢新奇、热闹,马骥良刚入职工作忙得很,根本没有时间陪她,她在家里待了一年多,除了购物就是逛酒吧,再不就是参加当地华人组织的小型party,很快就腻烦了,又闹着也要出去工作,马骥良就在一家华裔开办的小公司里给她谋了个职,也不指望她赚钱,打发时间而已。谁知李姗姗又嫌天天上班枯燥乏味不说,各种业务也不熟练,经常被老板骂,干了两个月就炒了老板鱿鱼。她很快又喜欢上了旅游,全世界各地的游玩,交各种各样的朋友,甚至把他们带到家里。马骥良觉得她只是从小被父母惯坏了,任性贪玩而已,没想到她的任性贪玩不断升级,竟然把一位在泰国认识的男孩子带到家里来,被下班回家的马骥良捉奸在床,马骥良将她狠狠揍了一顿,然后,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搬了出去,李珊珊也不去找他,一起生活了这几年,李姗姗对马骥良早已腻味了,在l市一家大医院做临床医生的马骥良,压力巨大,完全没有精力来满足李珊珊那越来越高涨的□□,李珊珊乐得他不回家,她可以自由快乐。没过多久,李珊珊来跟马骥良摊牌:既然俩人没有了爱情,离婚吧。 马骥良回国后,亲戚朋友问起来,只说是李姗姗贪图国外生活优裕,不愿意归国,俩人才选择和平分手的。离婚后的马骥良,越来越回忆起舒曼的好来,才真正明白那句话,平平淡淡才是真,细水才能长流,那些所谓的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会留下无尽的悔恨。听同学说舒曼如今还是一个人,他又动了心思,想与舒曼旧梦重温。只是如今的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马骥良了,他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不知道舒曼还能不能再次接受他,他也试探着到医院去找过舒曼,但舒曼拒绝跟他继续交往,叫他以后不要再来找她,她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马骥良不信,舒曼这么多年一直单着,偏偏他一回来她就立马找到男朋友了,这肯定是借口。于是,他只好麻烦表妹马丽娜到舒曼的闺蜜周婉婷那里去打探消息,可马丽娜也是一无所获。 ☆、六 秋芝遇石虎情窦初开 周婉婷还是劝舒曼试着再跟马骥良交往一下,“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最近经常想起董伟,其实他也没有什么不好,老实说过日子的男人有几个是不小气的,可他最终把房子、车子都给了我,毕竟对我不小气。想让我给他生孩子也是人之常情啊,可我就那么不愿意满足他,人哪,等你明白过来一些事情,就已经晚了。听说董伟前几天也结婚了,和他老婆在光明大街租房子住,那个女人看来是真爱董伟,要不然,怎么甘心住在出租房里跟他过日子……”舒曼听她说这些,不好再说什么。从前她也劝过周婉婷不要嫁给董伟,因为他俩不是一路人,在一起不合适。可惜,周婉婷不听劝,既然在一起了,就要彼此谅解着过日子,说实话,董伟虽然不适合婉婷,但也算不得是坏男人,舒曼又劝周婉婷好好和董伟过日子,不要尽挑他的缺点,可周婉婷依然我行我素,很轻率地放弃了第一次婚姻,如今才认识到董伟的好,可惜晚了。 正是因为自己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人,后悔莫及,周婉婷才希望舒曼跟马骥良破镜重圆。她又说道,“毕竟马骥良是你往日恋人,经过这十年的历练,他肯定也变了很多,不是因为舍不下见你,他也不会厚着脸皮回头来找你,以他现在的条件,找个女朋友轻而易举。舒曼,我自己是女人不该看不起女人,可现实就是这样,女人到了这个年龄要放下幻想。” 舒曼被周婉婷唠叨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可她现在还不想和马骥良约会,周婉婷问道:“你不会是觉得马骥良变成了二手男人,配不上你了吧?” “什么二手男人不二手男人的,我有那么小心眼吗?他是几手男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没弄清楚我到底爱不爱他,确切的说,我觉得他更像是我的好哥们儿、好哥哥。” “现实里的还是梦里的?” “都有吧。” “嗬,舒曼,好神奇呀!你的梦太有意思了,我不是特别像你梦里的秋芝吗?她到底什么时候才现身,她的人生又是怎样的呢?你能不能讲给我听听呀?”周婉婷抱着抱枕靠到舒曼这边来,将头枕在她的肩头,微微闭起眼睛,等待舒曼开口讲述她的梦境,舒曼她以梦里江淑芬的口吻向周婉婷慢慢道来: 我的家乡是一个叫洼里的小村子,村子的东面是连绵十几里的翠屏山,西面是碧波荡漾的渤海湾。从翠屏山往西遥望,碧蓝的大海上白帆点点,那是出海打鱼的渔船;大海的东边是绵延数十里的黑松林,像一条绿色的长龙盘绕在海边,近处是棋盘一样分布的庄稼地,红彤彤的是高粱地,绿油油的是玉米田,黄灿灿的是黍子地,百十座小农舍就鳞次栉比地坐落在这五颜六色的棋盘中间,村里唯一高大的房舍是村南头的祠庙,那里后来成了我们村的小学堂。一条蜿蜒的小河,从翠屏山上旖旎而下,绕过小山村,流向大海。站在大海边向东望去,绿色屏障般的翠屏山上有青翠的树木,甜美的山果,清冽的泉水,树林里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鸟,在自由自在地唱歌。男人们在田间辛苦地劳作,在海里勤劳地打鱼;女人们在农舍里洗衣做饭,在海边编织渔网,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安宁、祥和。 我父母成亲十多年后,我才“呱呱”坠地,我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所以,他们把我当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3 成掌上明珠,给我起了个他们认为最好听的名字——江淑芬。那时我家尚有二十亩山地,养着一头耕作的小牛,日子虽说不富裕,但也温饱有余。母亲生下我没有奶水,父亲把小米碾成了面烧粥喂我,可我嘴巴刁得很,怎么都不吃,饿得“哇哇”大哭。 我出生的第三天,住在我家隔壁的七婶子也生了一个女孩,起名江秋芝,七婶人年轻,身体又壮实,奶水很充足,秋芝一个人根本吃不完,听见我日夜啼哭,七婶就让七叔把我抱过来,将我和秋芝一起哺乳。七婶一将我抱入怀中,我就拼命寻找到她的“□□”,贪婪地吸吮起来,七婶看看我,又看看躺在炕上的秋芝,对七叔说:“这俩姐妹就像一对双生的,连吃相都像。”为了让七婶奶好,父亲每天天不亮就到海边去捞鱼捕虾,母亲则每天盯着母鸡的屁股,鸡蛋刚落地,就进了母亲的油锅,父母亲千方百计地为七婶改善生活,好让她把我和秋芝养得壮壮的,我是和秋芝虽不是一奶同胞,却是喝着同一个母亲的乳汁长大的。 人们都说翠屏山的水土好,种出来的庄稼养人;渤海湾的鱼虾肥,养起来的女儿格外美。我和秋芝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出落得眉清目秀、婷婷玉立了。 我俩十二岁的时候,村里开办了小学堂,男孩、女孩都可以去读书,只象征性收取很少的一点学费,实在拿不出学费的,也可以先读书,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补上也成,庄稼人的孩子终于有书可读了。父亲知道了很高兴,他找七叔商量,让我和秋芝一起上学去。 七叔觉得一个闺女家,上的哪门子学呀,早晚还不得嫁人?父亲告诉他学费由他出,就算是让秋芝跟我做个伴吧。七叔却死活也不肯,父亲也不好勉强,他明白七叔家的难处,秋芝之后,七婶又接二连三生了三个孩子,如今肚子里还揣着一个,里里外外的全指望秋芝这个小帮手呢。我一听说秋芝不上学,我也不肯去,父亲说:“淑芬,你是不知道读书的好处,一个闺女家读了书,眼界就开阔了,将来她的路就宽敞了。秋芝读不了书,你可以帮她呀。” “怎么帮?我帮她烧火做饭、洗尿布,还是帮她喂鸡、拔野菜?”我天真地问父亲。 父亲摇摇头说:“这些你该帮她,但更要紧的是帮她学文化。你每天到了学堂里,要把先生教的东西牢牢地记准了,放学回来再教给秋芝,这样,秋芝也能学到个七八成,你看这样好不好?” 七叔在一旁拍手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淑芬受累了,上一天学回来还得做小先生教给秋芝。”我赶紧说:“我不怕累,就这么说定了。” 从此后,我每天在小学堂里认真学习,傍晚放了学就到七叔家一边帮秋芝干活,一边教她识字、数数,慢慢的,秋芝也爱上了读书,她感叹原来书有这么的大魅力呀。我把父亲赶集给我买的几本书给她看,看完了,她还不满足,又央求我到王先生那里借书给她看。有一次,她一边烧火煮饭,一边看《西游记》,忘情之中,灶里的火点燃了手里的书,把先生的一本精装《西游记》,烧掉了一个角,先生倒是没有责备她什么,她自己难过得整整哭了三天。 一转眼我们十六岁了,端午节的时候,我父亲病倒了,吃什么吐什么,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很快就瘦得皮包骨头,只剩下一个布满青筋的大肚子,村里的老人说是得了“鼓胀病”。眼见得地里的麦子焦了头,我母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生出十双手来。从前麦收来帮忙的短工,怕我父亲的病会传上给他们,也都找借口不来了。母亲只得让我到小吕庄姥姥家去搬救兵,怕我一个人路上不安全,找了秋芝和我做伴。 我俩连跑带颠地赶到我姥姥家,结果姥姥家也在收麦子,虽说姥姥家地不多,但姥姥姥爷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只能在场院里晒晒麦子,舅舅上个月上山采石头砸坏了脚,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还下不了地,全靠着舅母和大表哥在地里忙活,哪里还帮得上我们呢?看到我眼里失望的泪花,大表哥想了想说:“淑芬,你先别哭,要不这样吧,我有个小玩伴,叫石虎,是个唱戏的,他家里没有地,如今大伙儿都忙麦收,也没有谁有闲功夫看戏,所以他老板放他们半个月假。我去问问他,看他能不能帮帮忙。” 姥姥连忙拦住他说:“快别价找他,他个唱戏的,哪会干地里的活?” 大表哥说:“奶奶,他好歹也是咱乡下长大的孩子,种地收割也是把好手,只是他家穷,才学了那玩意儿。”姥姥也想不出别的招儿来,只好让大表哥把石虎找来。 大表哥出去一会儿工夫就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完全不像大表哥那样身材结实、皮肤黝黑,只见他瘦瘦高高、白白净净、浓眉大眼、唇红齿白,我一看就有些失望,觉得这样的戏子能干什么农活?搞不好我母亲还得好饭伺候着,我摆摆手说:“算了吧,我们请不起他。”我不想再耽搁时间,拉了秋芝就走。 石虎在后面追上来说:“小妹子,我不要工钱,白帮忙的。” 我没有理他,这样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懒得跟他费口舌,还不如我早点回去帮娘割麦子。我们前面走,石虎后面跟,秋芝不时回头看石虎,我生气地说:“看什么看,你去告诉他让他回去吧。” 秋芝当真站住脚等他,细声细气地说:“我姐叫你回去,她说你不会干活,我问你,你会干活吗?” “咋不会呀?我也是穷孩子,从小什么农活不干?因为家里穷才学了唱戏,你以为唱戏是个享福的差事儿?比干什么活都苦着呢。快走吧,别耽误工夫了,庄稼不等人。” 秋芝带着石虎赶上我,央求我说:“姐,这个日子谁家不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咱又找不着别人,干脆让他试试呗,他又不要工钱,你哥哥都说他行,你咋就那么倔呢?”我跑了这一趟姥姥家也没有搬到救兵,这一个绣花枕头聊胜于无,只好将就了。 母亲一见石虎,就笑了,说:“怎么把你都给找来了?都说过麦收时节无闲人,一点不假。你也倒不是外人,从小和我外甥一块长起来的。”又对我和秋芝说,“这是你石虎哥,县上谢家班唱小生的。”他是母亲娘家的常客,随大表哥叫母亲“二姑”,所以母亲也没拿他当外人,递给他一把镰刀就开始干活。 事实证明,石虎还真不是绣花枕头,他割起麦子来,一点也不比村里别的男人差,一会儿工夫,就把我和母亲、秋芝甩在身后,秋芝站起来一边擦汗,一边朝石虎哝哝嘴自得地说:“姐,听我的对了吧?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人家细皮嫩肉的,干起力气活来就是比咱们女人强。”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4 母亲割得比我快,秋芝平时干活比我麻利得多,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不在焉,慢慢地落在了我的后头。石虎割到地头,又返回身来接应秋芝,俩人接上头的时候,两把镰刀一下子钩在了一起,秋芝“腾”的一下红了脸,扔下镰刀,跑到地头去倒凉茶喝,母亲对她喊道:“你别光顾着自个儿喝,也给你石虎哥哥倒一杯来。” “他想喝自己倒呗,他又不是少爷,还要人伺候。”秋芝喝完了茶,抹抹嘴说。 母亲笑道:“你还别说,他不是少爷,在戏台上还不知道扮演过多少次的少爷、公子呢。” 继续干活时,秋芝就不时的从麦穗的缝隙里偷偷看石虎,而石虎似乎也心有灵犀,不时借伸展腰背的机会,回头偷看秋芝,俩人的眼光偶尔碰到一起,又立马躲闪开来。 天黑下来了,母亲带我们回家吃晚饭。父亲勉强支撑着病体给我们烙了韭菜鸡蛋饼,熬了稠稠的小米饭,还炸了一碟小虾米,一家人吃得香喷喷的。 吃完了饭,母亲对石虎说:“累了你一天,时候也不早了,别回去了,让淑芬到秋芝家去住,她们姐妹俩平时也经常一起睡,你就家里凑合一宿,明早再回家吧。” 石虎赶紧说:“也好,二姑,明天我也不回家,在家里也是闲着,明早咱们五更就起来,再忙上三五日,不用另找人,咱们也就把麦子收回来了。”母亲正愁着缺少帮手,听石虎如此说,正中下怀。 石虎来帮忙割麦子的最后一天晚上,我和秋芝,还有她小妹子秋容住在她家的西厢房,睡到半夜醒来,我突然发现炕上只有秋容那小小的身影,秋芝却不知道哪里去了?我正好也要方便一下,就悄悄起身来到院里,院子里、茅厕里都没有秋芝的身影,这深更半夜的,她能跑到哪去呢? 我走到大门口,发现我们睡觉前拴好的大门虚掩着,轻轻一拉就开了。我蹑手蹑脚出了大门,四下里张望,只见一轮下弦月明晃晃地悬挂在西天,空旷的街上除了一只流浪的瘦狗,并无一个人影。 南面一箭地就是我们大家族的场院,那里正新堆起了高高的麦垛,在夜幕中,远远看过去象一只巨大的野兽,静卧在场院上。上半夜场院上还是一片“噼啪噼啪”的打麦声,下半夜这才安静了下来。难不成秋芝睡不着,一个人跑到场院里干活去了?我一边想,一边悄悄往场院这边寻来,刚到场院边上,就听见秋芝在麦垛的底下,压低了嗓子在跟谁说话,只听她说:“我家里什么样子你也见了,三个弟弟,一个妹子,都那么小,我家又没有地,全靠我爹出海打鱼为生,爹娘是不愿意早早把我嫁出去的,还指望我拉套呢,可这样的苦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呢?” “要不,我这次回去跟谢老板说说,收你当徒弟,你也到我们戏班子里来唱戏,就你这模样、这身段,再肯吃苦吊嗓子,说不定能唱出来,要是真红了赚了大钱,你家日子好过了,你爹娘就肯放你去嫁人了。” 是石虎的声音,我吃了一惊,他俩是什么时候约好出来说话的,这要是被七叔七婶知道了还了得?我正替他们担心呢,又听秋芝说:“我听人说唱戏的要练童子功,我打小没练过,都十六了,唱不出来了。” “也不一定呀,我师傅有个师兄,是唱老生的,三十好几才下海唱戏,如今五十多了,还真唱出点名堂来了,在省城自己挑了一个班子,做了大老板呢。哎,对了,你出来这一会儿了,淑芬不会找你吧?” “不会,我出来的时候见她睡得可香了。唉,淑芬姐也是命苦,从前是我大伯手里的宝贝,如今大伯这病也是好不了了,不过一天天熬日子罢了。” “我在这里几天,看他们家日子过得并不穷呀,有这二十多亩地,还有牲口。”石虎说。 “唉,不光别人不知道,恐怕连淑芬自个儿都不知道,这些地呀,收了这茬麦子就不是她家的了,为了给大伯治病,麦子还是青苗的时候就典给村东头老赵家了,只等这茬麦子上了场院,东家就来收地了。这是春上我大娘跟我娘说的时候我偷偷听见的。前几天,我大娘还来找我娘商议,要给淑芬找婆家,说卖地的钱花去了一大半,大伯的病一点也不见好转,恐怕过不了这个年了。给淑芬找个好婆家,一来让大伯瞑目,二来她婆家下了彩礼,也好给大伯料理后事……,淑芬姐也是可怜人呀,从小没干过重活,这几天的麦子割下来,你没看见,她的一双手呀,全是血泡,下晚睡着了,梦里头痛得直哼哼呢。” 原来自己的家庭已经艰难到如此地步,我却浑然不知,还睡在母亲精心营造的美满和谐的梦里,我不禁泪如雨下,又怕吓到秋芝他们,就一边哭,一边悄悄地回到秋芝家里。刚躺到炕上一小会儿,秋芝就回来了,我赶紧装睡,心里却悲伤难抑,泪水打湿了半个枕头。 舒曼讲到这里,不禁打住了话头,周婉婷正听得出神,见舒曼没了声音,就懒懒地睁开眼睛问舒曼:“怎么不讲了,舒曼,继续啊,我正听得入迷呢。”一转脸看见舒曼满面泪痕,周婉婷赶紧抱着她,安慰她说:”好了,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省得我淑芬姐姐伤心。”舒曼一边找餐巾纸擦眼睛,一边努力把自己从那个梦里面拉出来。 ☆、七 为出国彩萍博得同情 周五快下班的时候,张主任宣布了医院的一个重要决定:决定在我们科室选拔一名优秀的青年医师去国外进修一年,条件是必须连续工作三年以上,年龄在三十五岁以下,硕士以上学历,工作成绩优异,目前正在本专业岗位工作,未发生过任何医疗差错事故的医师。全科室一共是十六位大夫,年龄和学历够条件的只有六位,其中一位男医生正在京城进修,另外一位女医生正在休产假,这两位暂时被排除在外,仅剩下四位候选人了。这四个候选人中,年龄最大的是博士毕业的张文栋,舒曼比他小一两岁,硕士毕业,陈彩萍和宋刚同岁,是一起分来的硕士生,又比舒曼小四五岁。 张主任说:“这次选拔进修人员院里要求先由科室推荐,然后院领导研究决定。只要符合以上条件的医师,人人都是有机会的。我这人你们也知道,从来不主观独断,我给大家一周准备时间,将自己工作以后发表的专著和论文、获得的科研奖励带过来,还有就是做一个个人工作总结,在科室会议上宣读一下,实行无记名投票,本科室人员人人有投票资格,咱们将票数最多的前两位报给院里,也算是咱们全科室的推荐结果吧,大家觉得这样公平吧?”见没有人接话,张主任又说:“当然了,有民主还得有集中,院领导肯定会平衡各方面的意见,评估每一位候选人的业务能力和专业水平,选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5 定最合适的那个人选。这个人除了业务过硬,还得思想过硬,这是到国外进修,代表着我们医院的精神面貌。我先把丑话说到头里,如果院里最后的决定与我们的投票结果有出入,不得到院领导那里去闹事,谁要是在这件事上给我捅漏子,那我可绝不客气,不但这次进修去不了,下次机会也没有他的。”有个年纪较大的副主任医师看了看手机,不耐烦地说:“主任,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我还有事,我申请早退。” 张主任把脸一拉,生气地说道:“胡国信,我每次一讲点什么事情,你就有事,什么事情这么急?你给我说出个早退的理由来。”胡国信“支支吾吾”半天说:“我岳母今天刚从老家过来,我得赶紧去超市采购采购,回去给一家人做饭。主任您太会占我们便宜了,不到下班时间不开会,您下班不想回家不要紧,不能老是占用我们的下班时间吧。”大家听了都“哈哈”一笑,主任也笑了说:“胡国信,你个气管炎,好了,大家都回家吧,你们四个年轻人,好好准备哦。”四个年轻人赶忙点头答应着。 舒曼吃完晚饭,坐下来想想,自己这几年都有什么硬件:导师编著的一本专著,舒曼帮着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有些还是自己执笔编写的,所以混了个小小的编委,参入科里的两个科研课题,获得过省里的二等奖,作为第一作者,在全国核心期刊发表过两篇论文,省市级医刊发表过三篇论文,其他的,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硬件就这样了,总结可就要认真下一点功夫了,不管怎么说,舒曼这些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工作,大家应当是有目共睹的。当年马骥良出国时,就是因为舒曼家里经济情况不允许,才没有和他一样出去喝点洋墨水。现在机会来了,虽然只是一年的研修,争取一下也好,能出去开开眼界总是比坐井观天好。舒曼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怪,毕竟她从来没有想靠别人去改变生活,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勤奋和努力,想为自己争取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这种迫切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这天舒曼下班以后,看见陈彩萍在楼下等人,虽说他俩是一个科室,又都是女人,平时除了工作,舒曼和陈彩萍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一来呢,俩人年龄不同,陈彩萍小了舒曼四五岁,不是说三岁就有代沟吗?所以,陈彩萍除了工作中需要舒曼帮忙的时候,甜甜的叫她声“曼姐”,其他时候和舒曼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二来呢,陈彩萍的性格乖巧,善于察言观色,说话看着人的脸色,随时切换话题,貌似很会讨人喜欢;而舒曼的性格呢,内向文静,喜欢实话实说,有时难免会让人心生不快,所以,陈彩萍来到这个科室工作半年,就把舒曼排除在她以后需要交往的人群之外了,而舒曼也有自知之明,对陈彩萍也是敬而远之。 看见舒曼下楼,陈彩萍笑盈盈地迎上来,挽起舒曼的胳膊说:“曼姐,一起去吃饭、逛街好吗?”舒曼很是吃惊,今天陈彩萍没吃错药吧,找她一起去吃饭、逛街?陈彩萍立刻看出舒曼的诧异,就撒娇地说:“曼姐,求求你了,就陪我一块逛逛呗,你看,咱们科里就你我两朵花了,咱俩都整天忙着写病历啊,查房啊,倒夜班啊,活得太糙了,这哪还像花朵?都熬成了老树皮了。走,我的朋友开了一家美容店,我们一起过去倒是捯饬捯饬?” 舒曼忙摆手说:“算了,算了,我是过敏肤质,不捯饬还好,一捯饬就痒痒,明天就得顶着一脸的疙瘩来上班,你快饶了我吧。” 陈彩萍一听,忙说:“这不要紧,我这个朋友那里有法国进口的护肤品,专门针对敏感皮肤的护肤品,让她拿几个小样给你试试。曼姐,你看你的皮肤,真该保养了,有些干燥了。” 舒曼一看她这阵势,心里就明白了三分,看来不达目的,这女孩子今天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皮肤护理舒曼是从来不做的,不如和她一起吃顿晚饭,也算是买了她的帐。于是,舒曼就问她喜欢吃什么?姐今晚请你吃饭,做皮肤护理的事,姐实在是做不来。 一听说舒曼愿意和她一起吃饭,陈彩萍又高兴起来,说:“我刚到科里的时候,曼姐就是我的带教老师,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一直以来,我就想请曼姐吃顿饭,只怕曼姐架子大,被拒绝了多尴尬啊,所以,就一直没敢。今天,你这么给我面子,我得谢谢曼姐哦。曼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陈彩萍开车把舒曼带到了位于城市北郊的一家叫湖上风光的大酒店,舒曼从停车场的气派,就猜测出这是一座级别很高的酒店,她拒绝下车,对陈彩萍说:“彩萍,这大晚上的,你干嘛弄这么大阵势,又不是招待贵宾,咱姐俩找个安静的小饭店随便吃点就行。” 陈彩萍非拉着舒曼下车,说:“行了,曼姐,小饭店卫生不好,你想委屈自己,我还不想呢,这来都来了,你忍心让我再开回去啊。” 俩人进了包间,陈彩萍要舒曼点菜,舒曼根本不在行,陈彩萍替她点了两个菜,因为开车,陈彩萍不能喝酒,而舒曼从来是滴酒不沾的,所以,俩人就以果汁代酒,边吃边聊。 陈彩萍端起杯子对舒曼说:“曼姐,算起来你还做过我一年的带教老师,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说一句谢谢,今天,我以果汁代酒谢谢曼姐。”说完,一口气将果汁喝干了。 舒曼连忙说道:“这都是咱们行业的规矩,有什么好感谢的呢?当年我刚到科里,也是别的老师带教我一年,都是应该做的。” 陈彩萍说:“曼姐,你不一样,有的带教老师敷衍了事,根本不愿意把自己掌握的知识全部教给新人,可你手把手教我胸穿、骨髓穿刺,有一次,我笨手笨脚的,不小心用带着病人血液的针头扎破了你的手,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蛮自责的。”陈彩萍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眶。 舒曼笑道:“都过去那么久了,就不要自责了,这是新人应缴的学费。你今天请我吃饭,不会是为了那件事道歉吧?” 陈彩萍破涕为笑道:“不是不是,就是想和曼姐随便聊聊。曼姐,你看,咱们科里就剩咱俩没结婚了,咱俩理应成为好朋友是吧?”看舒曼低头摆弄手里的筷子,不置可否,陈彩萍又说道:“曼姐,你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呢?” 舒曼抬头看看她说:“你今晚不会是来为我做媒的吧?” 陈彩萍说道:“曼姐就是聪明,我还没说你就猜到了,我还真想给舒曼姐介绍一位男朋友,对方挺优秀的,是一位大学副教授,和我师姐一个教研室的,那天,我去找姐玩,师姐还和我开玩笑呢,问我有没有意思和他交往。美国著名大学医学院博士,人长得蛮清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6 秀的。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在美国读书,我们是同班同学,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我没敢说出来,去年冬天回来探亲才跟我表白,我俩一直在网上交流,我觉得毕竟交往的时间太短,没有公开,所以,师姐还以为我没有男友,想撮合我们。” 舒曼喝了一口果汁,笑笑说:“谢谢你的好意,我挺满意我目前的生活状态,暂时还无意改变它。” “曼姐,你是没见过那个副教授,风度翩翩的,要不是我已经有了男朋友,我就主动去追他。唯一不足的就是”陈彩萍欲言又止,舒曼倒是想听听这位优秀人士到底有什么缺陷,就问:“就是什么?”陈彩萍说:“听师姐说,他好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属于短婚未育,不知道曼姐介意不介意?” 舒曼已经猜出这个人可能是马骥良,就故作漫不经心的问:“这位副教授既然这么优秀,还怕找不到女朋友,还要拜托你师姐给他介绍女朋友?” 陈彩萍忙解释道:“这倒不是,是我师姐热心于成人之美,非要给人家做红娘。” 舒曼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又在内心自问:你不是明明拒绝了马骥良的复合要求吗?那为什么还在乎他是否会找女朋友呢? 陈彩萍以为舒曼有点动心了,就趁热打铁,说:“曼姐你要是有意,我可以让师姐从中牵线,真的曼姐,你俩看起来好般配的。” 舒曼摇摇头说:“我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小姑娘,吃不饱了吗?吃饱了的话,我们可以打道回府了。” “别价呀,曼姐,我还有点个人的小问题还想请曼姐帮我出出主意呢。”舒曼知道陈彩萍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绕来绕去,还没有绕道她今天的正题上呢,怎肯放舒曼离开?她故作困乏地打了个哈欠说:“看来我比你大几岁还真是不一样,累了这一天了,你这里精神头这么足,我可是感觉乏了,你的问题我恐怕帮不了你。” 陈彩萍急忙说:“那我就先说说我的问题吧,是这样的,就是我刚才说的我那个男朋友,我俩不是一直靠网上传情吗?最近,他好像没有刚开始的时候对我那么热情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了点问题。”陈彩萍看看舒曼,舒曼不知道在想什么,正看着盘子里的一只鸭舌头在出神,不知道听到她的话了没有。她只管自顾自的说道:“我们已经快一年没见面了,我很想他,但也没有机会去找他,又担心他在那边和别人好了,经常一个人在夜里哭醒了,我想要是我能到那边去进修,也许我们的关系还有救,可是,咱们科里这么些优秀人才,能不能轮到我?……”陈彩萍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舒曼这时不能再表现的无动于衷了,再说她和马骥良之间也曾有过这么一段隔了千山万水的感情,后来无疾而终。不管陈彩萍这女孩子平时如何耍小聪明,但她还毕竟是个女孩子,也同样会遭受这样的感情折磨,舒曼顿时与陈彩萍产生了共鸣,觉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是可以帮帮她的。想到这,她拍了拍陈彩萍的肩膀,安慰她说:“小姑娘,别哭了,脸上的粉底都哭花了,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陈彩萍抬起一张泪脸,抽抽搭搭地说:“曼姐,过几天投票的时候,请你投我一票吧,我的那一票肯定投给你,真的,曼姐,我向你保证。”舒曼松了一口气,她以为陈彩萍会央求她退出这次竞争者呢,不过是投她一票而已,这有何难?她满口答应下来。 送舒曼回家的路上,陈彩屏又一再央求舒曼不要把她今天说的话告诉别人,舒曼最讨厌别人不信任她,就皱了皱眉头说:“我今天什么也没听到,行了吗?” ☆、八 猛石虎庙会上勇秋救芝 周五就要进行出国进修人员科室内初选了。周四下班后,舒曼手头上还有个入院记录没写完,就留下写病历。 等写得差不多了,值夜班的宋刚大夫问她:“舒姐,都几点了,还没弄完呀?” 舒曼嘴里说“就快了”,手里依然没停下打字。 宋刚说:“反正你回家也是一个人开火做饭,不如请我吃顿饭吧。” 舒曼说:“好啊,我一会儿上网叫外卖,你想吃什么,让他们送来。” 宋刚一边把一摞病历插回病历车里,一边说:“我这人好打发,随便来个盒饭就可以填饱肚子。”这个容易,舒曼在手机上几秒钟就搞定了,俩人继续忙自己手里的活,不到一个小时,盒饭就送到了,正好舒曼的入院记录也写好了。 俩人则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吃盒饭,一边聊天。宋刚问舒曼:“舒姐,你的硬件该不少吧?” 舒曼笑道:“还真不多,也就四五篇文章,课题是全科里做的,都有份。” 宋刚叹口气说:“还真不算多,陈彩萍才工作几年,都比你多,当然,我的比你还少,嘿嘿。” “哦,陈彩萍还挺有才气,发表这么多文章。” “屁才气,我和她是从本科到研究生的同学,还不了解她?她的文章有一半出自她的手就不错了,其他的来路不明。”宋刚背地里这样议论自己的同学,有失厚道。 舒曼替陈彩萍辩解道:“有人肯替她整理,她提供了数据、资料也算是文章的合作者呀。” “恐怕连参入也未必参入,我猜她是从网上买的文章,因为她写不出那么高水平的文章。” “论文都可以买?”舒曼大吃一惊。 “哎呀,我的舒姐,你活得怎么那么纯粹呀,你不买,别人未必不买。我猜测她那几篇核心期刊上发表的文章,最少得花这个数。”宋刚伸出一个手指头。 舒曼问道:“一千块?” 宋刚摇摇头说:“至少得一万块。” 舒曼伸伸舌头,说:“那以后都不用上班了,卖论文的了。” 宋刚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的行情,毕竟买论文的人少,多数人还是自己写的。”舒曼点点头。 宋刚又说:“别看陈彩萍人小,心眼多着呢,去年,她给孟副院长的儿子介绍了一位女朋友,是她的中学校友,在某银行工作,今年她这位女同学成为了孟副院长的准儿媳,入住了孟家,陈彩萍常借口找同学玩,成功的在孟家登堂入室了。”舒曼听了没有说什么,心里对陈彩萍这个女孩子又佩服又害怕。 宋刚问舒曼:“舒姐,你预测一下这次谁能顺利得到这个出国进修的名额?” 舒曼想了想说:“我可没有这个本事,猜不出来。” 宋刚看了看她说:“反正这一会儿闲着也没有事情,咱俩就权当闹着玩,预测一下如何?”舒曼笑着点头。 宋刚分析道:本科室一共十六人,除去俩人不在岗,剩下十四人,副主任医生以上的六人,其中张主任、刘主任为主任医师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7 ,说话的分量最足,其次是四位副主任医师,有一定的发言权;最下面的是我和陈彩萍,来的最晚,刚刚晋升主治医师,我们上面是你和张文栋,比我俩早工作几年,中间的是四位超过三十五岁的主治医师,因为他们入职早,所以他们平时说话比我们这几位又多出点分量,但是,这次的进修选拔与他们无关,他们就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选谁都行。 先说陈彩萍,据我所知,这几天,六位副主任医师她至少去拜访了三位,如果这三位选她,她可以得三票,那四位持无所谓态度的人中,至少白晶云会选陈彩萍,因为陈彩萍经常带朋友到白晶云妹妹的美容院去消费,她俩之间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这样陈彩萍先有四票了。 再说张文栋,张主任一直很看重他,他是高副院长的得意门生,而张主任是高副院长的大学同学,最主要的是张文栋学历高,业务好,技术精,这是我们大家不可否认的。但是,张文栋自恃才高,恃才自傲是他最大的不利之处,除了张主任,三个高级医师里面,胡国信肯定投张文栋一票,这倒不是因为老胡佩服张文栋的才气,而是因为他俩是老乡,张文栋的父亲在他们老家是一个县里什么局的局长,胡国信的妹妹在他手下上班,胡国信一直都在巴结张文栋。中间的那四个人,有两个人经常跟着张文栋上手术台做血管介入,手术台如战场,是最容易结下生死之交的地方,所以,这俩位极有可能也选张文栋,这样,张文栋也至少有四票了。 陈彩萍呢,必定投我一票,这倒不是她看重和我的同学之谊,而是她认为我是这四个人里面最没有市场的,投我一票我也不会对她形成威胁,她绝对不会想到,我明天弃权,不参加竞选了,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戏,还得准备那些乱七八糟的资料,我可不爱费那个劲了。我弃权了,陈彩萍不能选我了,但她也不会选她自己,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彼此的笔迹都熟悉,如果写自己的话,最后选票都会落在张主任手里,张主任肯定会对她有看法,以后她还怎么在这里混?所以,她不会因小失大,我弃权了,她必定会把票投给你,因为相比较张文栋,你的竞争力相对要小些。刘主任一向偏爱你,这你也不用分辨,大家有目共睹的,她可能会把她的票投给你。张文栋呢,绝对不会选陈彩萍,这个毋庸置疑,他必定投你一票,因为你平时的业务能力、工作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加上我的一票,你就是四票了。 最关键的是你这一票,如果你投给了张文栋,他就是五票胜出;如果你投给陈彩萍,她就是五票胜出。这最后一票是徐磊的,她这人特别爱占小便宜,听说张文栋的英语特别棒,他刚分到科里来的时候,徐磊想让他给她上小学的女儿辅导英语,结果,张文栋以没有时间给拒绝了,徐磊就一直记恨他,所以,她这一票,肯定不会投给张文栋;她平时也看不惯陈彩萍,背地里骂她“骚货”,所以,也未必把票投给陈彩萍;当然她也不大喜欢你,但是,你和她从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既没有什么情谊,但也没有什么过节,如果她这一票投给你,你也是五票了,所以,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听了宋刚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舒曼不禁大吃一惊,这个貌似不愠不火,在科室里不怎么起眼的小兄弟,竟然把科室里的各种关系摸得一清二楚,比较而言,自己比他早来了这几年,竟然是白混了。她不由得拱手向宋刚拜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在下不胜佩服。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还要投给我一票?” 宋刚看了看门口,见一直没有人进来,就说道:“在这个科室里,人人都有自己的靠山,就你我没有,我们不联合起来,以后更是任人宰割。” 舒曼想了想也有道理,但还是不明白,他俩联合起来又能怎么样呢?她没有再问什么,因为她也不想知道。 回到家里,舒曼心情有些失落,刚才听了宋刚的一番分析,她知道自己这次的胜算并不高。她突然觉得参加这次出国进修的竞争特没意思,她也想和宋刚一样弃权算了,但又没有宋刚那份洒脱,毕竟自己在这个科室拼命干了十年,轻易放弃这次机会又心有不甘。思来想去,没有个头绪,干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蒙头大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心情就好起来了。 舒曼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强迫自己进入梦乡,一旦精神紧张,舒曼就会梦到刁东升,这个翠屏山上的土匪头子…… 那一年十月初五,是东庄镇连续三天的庙会。正是秋收之后,忙了一年的庄户人收获了庄稼,难得有个闲钱,男人们吆三喝五地相约进了酒馆大吃一场,姑娘们在花布摊前比了又比,看了又看,一时挑花了眼,当家的女人们在杂货摊前挑挑拣拣,给老大买了,又惦记着老二的,孩子们手里攥着几文钱,围着糖果担子流连忘返,买了糖果,又担心没钱买糕点。 秋芝听说谢家班要在庙会上一连唱三天大戏,心思早就飞到东庄镇去了。可惜七婶不准她去逛,让她在家里剥玉米粒儿,要赶着上碾子碾了糊饼子吃。秋芝夜里剥了一夜的玉米粒,早起手指头都肿了,她娘才答应让她去看一天得戏。秋芝一听,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吃了早饭就到隔壁来找淑芬去逛庙会。 秋芝熬夜剥玉米粒的时候,淑芬的父亲正大口大口地吐血,整整吐了一瓦罐,人身上能有多少血啊,这个吐法还不很快要了他的命?淑芬和母亲急得直哭,深更半夜又不敢大声哭,怕惊扰了邻居休息。有好几次,淑芬想立刻去东山镇请于郎中来给父亲看病,可母亲怕她走夜路遇到坏人,再说又不是亲戚关系,于郎中夜里也不会出诊。 天一亮,母亲就准备好钱催让淑芬去请于郎中,她正要出门,秋芝一头撞进来,说要喊她一起去逛庙会。母亲用衣襟擦擦眼泪说:“正好,你姊妹俩做个伴,请了于郎中,你俩别急着回来,在镇上等着,等于郎中过来给你爹看完了病,开了药方回去,你们把药抓齐了再回来。省得我还得跑一趟去抓药。”她俩答应着,急忙出了门。 东山镇在村子的东面,翻过翠屏山,再走三里路就到了。一路上络绎不绝的都是赶庙会的人们,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都是一副开心的样子,有认识她俩的邻人,笑着和她们打招呼,秋芝也跟他们搭讪几句。想着父亲的病体,淑芬却开心不起来,一路上一声不吭。秋芝见她眼圈红红的,小心翼翼的不敢问什么,生怕一句话惹出她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俩人亦步亦趋地翻过大山去,远远的,庙会上的锣鼓声就飘了过来,秋芝的眼里闪过一丝克制不住的兴奋,不觉加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8 快了脚步。 到了市镇上,淑芬让秋芝去看戏,自己到于杏裕药店里去找于郎中。于杏裕药店坐落在东山镇镇中心最繁华的街上,它的不远处就是大戏台。戏台上不知道在演什么戏,锣鼓喧天、京胡悠扬,一阵阵的乐声飘到药店门口来。于郎中正站在药店门口观望戏台那边的热闹,见淑芬进门,就跟进来问道:“小丫头,来买药的?” 淑芬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来请郎中大爷给我爹爹看病的。” 于郎中看了看她,问道:“你是哪个庄的?” 淑芬告诉了她爹的名字,他叹口气说:“你是江老大的闺女儿啊,你爹这个病呀,不好治哪。” 淑芬一听于郎中这么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哽咽着说:“求郎中伯伯救救我爹,他昨夜里吐了好多黑血。” 于郎中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向店里一位正在捣药的年轻人说:“不凡,我到山那边的洼里、埠上、西海岭几个村子走一趟,前几日诊治的几个病人我也该再去探探,你在店里守着不要出去了。”那个叫不凡的年轻人答应了。 于郎中又对淑芬说:“走吧,闺女儿。” 淑芬为难地说:“我和妹子一起来的,她难得出来一趟,非要看戏,我们在这里等您,等您给我爹看了病带回药方来,我在这里抓了药直接回去,您看可好?” 于郎中想了想说:“也好,只是我这一趟出去,指不定几个时辰,怕你等急了。如果不着急,你就慢慢等着,省得来回跑路了。”淑芬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钱递给他,说是娘给于郎中买点心路上吃的。于郎中让淑芬把钱收起来,他说也不爱吃什么点心,留着钱给她爹抓药用。 于郎中背了褡裢出门去了,淑芬站在药店的大门里看不凡捣药,不凡对她笑笑,指着靠近门楼的一张椅子对她说:“也没人罚你站,坐下看吧。” 淑芬就坐在于郎中经常给人看病的桌子旁边,随手拿起一本《中草药大全》翻看,不凡问她:“你识字吗?” 淑芬一边看书,一边点了点头。 不凡似乎不信,从柜台后来走出来,指着书上的字问淑芬:“这是什么?” 淑芬说:“三七。” “这个呢?” “大黄。” “那这个呢?” “黄,黄什么,这个字我不认识。”淑芬不好意思的说。 不凡笑道:“这也难为你了,这是黄芪,不光是你,好多人都不认识,你在哪里上的学?” 淑芬说在她们村小学堂,不凡很吃惊地问:“你就是江淑芬吧?” 这次,轮到淑芬吃惊了,问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不凡又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碎米一般光洁的牙齿,说道:“咱们这方圆几十里,只有你江淑芬有和男孩子们一起读书的福气,你要好好珍惜呀。” 淑芬一下子怔住了,良久,她沉默着低下了头,其实,三天前她刚刚辞了学,因为她父亲的病,她家已经没有能力再供她读书了。 不凡见她不说话了,就说:“你继续看书吧,不认识的字可以问我。” 又端来一杯水放下桌子上,示意她喝水,淑芬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不凡也轻轻回应了句“不必客气”,就回到柜台里继续捣药。 淑芬看了一会儿中药书,抬头问不凡:“这本书是你师傅给你看的吗?里面的字我不认识的太多了。” 不凡说:“是我看的不假,不过刚才那个人不是我师傅,而是我父亲,我从小跟着我父亲学医,这本书我能倒背如流,我们这里的人都叫我小于郎中。” “那么说,你也会看病了?我爹的病也看了这一二年了,家里的地和牛都卖光了,我爹的病一点也不见好,反倒是越来越重了……”淑芬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不凡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淑芬说:“我爹常说:郎中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有些病是治不好的,这就是命了。”淑芬听了这话不像是从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嘴里说出来的,倒像是庙里久经世事的老和尚的口吻,几天来,她那颗沉甸甸的心突然之间轻松了几分,看来,生死有命,一点也不由人,连年纪轻轻的小于郎中都看透了这件事。 不知过了多久,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和叫骂声,原来唱戏的锣鼓、胡琴声戛然而止,淑芬和小于郎中不约而同地奔向大门口,远远地看见戏台下面看戏的人群围成了一个大圈,戏也不演了。一时间人声鼎沸,间杂有孩子的哭喊声和女人的尖叫声。 淑芬拉住一位边走,边回头张望的大叔问道:“戏台那边是咋回事儿,刚才还好好的唱戏呢,怎么就乱起来了?” 那位大叔悄悄说:“刚才台下有个地痞调戏人家小闺女儿,连搂带抱的耍流氓,人家小闺女不依他,俩人就骂了起来。结果呢,台上不是正演着《武松打虎》吗?那武松一个跟头翻下台来,把那地痞踹倒在地,谁知那个地痞有同伙,他们是翠屏山下来的,是刁老大的人,几个人纠集起来,正围着武松开打呢。” 淑芬一听就猜那武松可能是石虎,因为谢家班演员少,一个演员往往都会两种甚至更多种行当,石虎文武生都演得来的,只是没想到被人调戏的正是秋芝。 ☆、九 小郎中怀爱心救助淑芬 话说秋芝和淑芬分开之后,就挤在戏台下面看戏,别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不是有家人陪着,就是三五结伴同来,只有秋芝是孤零零一人站在那里,她又长的十分出众,打眼向人群里望去,一眼就能把她挑出来,这自然就吸引了流氓的眼光,有个叫小顺子的土匪装扮成庄户人,混在人群里看戏,他无意中回头一瞧,一眼瞧见一张妩媚俊俏的脸蛋,在他身后不远处正目不转睛地看戏,顿时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传遍了全身,他戏也不看了,蹭蹭逛逛地挤到秋芝身旁,想瞅机会在秋芝身上沾点便宜。 秋芝一开始也没在意,只觉得一只手有意无意地在自己的腰上、臀部碰一下,秋芝正着迷地欣赏着石虎扮演的武松,心里的爱慕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滔滔奔涌,所以,也没注意有人在打她的主意,只是本能的往旁边躲了躲,继续专心看戏。 小顺子却以为秋芝生性风流,并不在意别人对她动手动脚,胆子就愈加大了起来,直接过来搂抱秋芝,这下,秋芝才意识到自己遇到流氓了,她一边推开小顺子,一边厉声骂他。 石虎在台上正演景阳冈打虎这一出呢,听见台下的叫骂声,这才注意到了秋芝,看见她被人欺负,就扔下身下的假老虎,一个箭步冲下台去,拎起小顺子就狠狠地摔倒在地上,旁边的人一看打架了,忙闪在一边看热闹,看戏的人一看武松不打老虎了,都围过来看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9 武松打流氓。 这小顺子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只见武松一个霹雳脚踹过去,他立马瘫倒在地,嘴里直嚷嚷:“大哥快来,大哥救我。” 因为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东庄镇庙会,翠屏山的土匪们怎肯放过这个寻欢作乐的好机会,这帮家伙有的打扮成庄户人,有的装扮成渔民,混在赶庙会的人群里,专干些偷鸡摸狗、占女人便宜的坏事。刁老大叫刁东升,从前也算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父亲吃喝嫖赌抽占全了,把他爷爷积攒下的一份家业早早就败光了,刁东升六岁上他父亲生病病死了,他母亲带着他投靠到亲戚家,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不知为什么事情,他被那位亲戚狠狠地揍了一顿,就从亲戚家逃了出来,一去了无影踪,七年后,人们才发现翠屏山上的土匪刁老大就是刁东升,他年纪不算大,是怎么拉杆子组织起这一伙人来的,山下的人谁也说不清楚。 混在人群里看戏的土匪一看小顺子被打了,一个个挤过来,摩拳擦掌地要和石虎比试比试,石虎可是从小练过功的人,身手相当不凡,他以一当十,只消动几下拳脚,就将这三四个人搁到在地。 人群中有认识这伙人的老百姓,知道是翠屏山上的土匪,平时,他们欺男霸女,干了不少坏事,大家早就对他们恨之入骨,今天见石虎收拾了他们,无不开心称快。 人群中还有土匪的耳目,一会儿工夫,就跑到酒馆里,把小顺子和几个哥们儿被打的情况报告了刁东升,刁东升一贯对手下的弟兄们惹事生非的品性了如指掌,也曾经训诫他们说:盗亦有道,土匪也有土匪的规矩,要学梁山泊里的英雄们杀富济贫,比如说,在海上抢劫富商的货物,在地上打劫财主的钱财,这些才是我们该干的。不要尽去招惹穷人,干些丧良心的坏事。但是,这帮乌合之众,多是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孩子,背地里还是坏事做尽。 今天,小顺子又给他惹了祸,他当然很生气,但现在还不是教训小顺子的时候,在外人面前,无论如何也得给哥们儿争口气,一来是树立他在土匪中的威信,二来也是镇服外人。只见他把酒杯一掼,领着几个弟兄就来到戏台下,扒拉开围观的人群,双手抱拳向石虎问道:“敢问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啊?” 石虎满不在乎地回答:“坐不改姓,死不改名,在下谢家班的石虎。今天这件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谢老板和班里的兄弟姐妹们不相干。” “好!我刁老大就是佩服石老弟这种侠肝义胆的人,只是,你打抱不平不要紧,伤了我的弟兄,我是他们的老大,我不能坐视不管。” 石虎说:“那你要怎么着?是你没有管好自己的手下,他调戏良家妇女,他活该被打,就连你也该打。” “话不能这么说,他调戏良家妇女是不对,但该由我做老大的教训,还轮不到你出手,既然你打了我的弟兄,那我就要给我的弟兄报仇,回头我再教训他。” 这时,谢家班的男人们也卸了妆,手里操着戏台上用的刀叉剑戟,也围了过来,石虎向班子里的众哥们儿们拱手道:“这件事是我石虎惹下的,哥们儿以后还要在这块地皮上混口饭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望哥们儿不要插手,石虎这里领大家的情分了。”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真汉子,都说大武生身手不凡,好好,今天我就和你切磋切磋,也领教一下石兄的武艺。” 刁东升说着,撸起袖子,一个黑虎掏心就向石虎猛扑过来,石虎一个后弯腰九十度,躲了过去,刁东升扑了个空,立马调整脚步,一个扫荡腿直取石虎的小腿而去,石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旁边有人喊:“武松,你也出手啊,别光躲。”石虎刚一落地,刁东升又一个直勾拳直冲小腹而来,石虎一个鹞子翻身又躲到了旁边。三招下来,刁东升只管进攻,石虎只管躲避,似乎谁也没沾到谁的便宜。接着,刁东升一个恶鹰捕食左手直取石虎咽喉而来,石虎连忙一个蜻蜓点水躲了上去,哪知这只是刁东升虚晃一招,他右手顺势抓住石虎的左腿,石虎失去重心,“咕咚”的一声,被刁东升放倒在地,刁东升左手掌立起,从高处狠命就要劈向石虎的小腿,这一掌要是劈下去,石虎非得落个残废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人群里一声大喊:“手下留人。”人们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于郎中的儿子小郎中,刁东升看了看小于郎中,说道:“师弟,你不要多管闲事。” 淑芬心里一惊,他俩竟然是师兄弟。只见小于郎中不慌不忙地挤到刁东升跟前,扒拉开他握着石虎脚踝的那只手说:“师兄,有话好好说,咱俩小时候跟邱师傅学功夫的时候,师傅是怎么教育我们的,学功夫往小里说,是为了强身防身,往大里说,是为了报效国家。你我都是小人物,既然不能报效国家,也不能随便伤害无辜呀。我看这位武生,并不想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他一连躲了你三招,这第四招没躲过去,你意思点到就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别真伤了他。” 刁东升看了看瘫在一旁,正“哎吆哎吆"叫唤的小顺子,说道:“我这也不算是伤及无辜,你看他把我弟兄伤成这样,我饶了他,以后叫我怎么在弟兄们面前站直了腰杆子讲话?” 小顺子也顺势哭着说:“大哥,我的腿恐怕以后走不了路了,还请大哥给我报仇呀。” 秋芝正趴在石虎的身上哭,听了这话,气呼呼地指着小顺子说:“是你不要脸在先,你不乱摸人家,谁会无缘无故地打你?” 刁东升瞧了瞧满面泪痕的秋芝,向小顺子说道:“就这个丫头让你五迷六道的?有什么好的?别看她一张脸盘儿生得俏些,一副薄命相,咱不要了。” 又向小于郎中说道:“这样吧,师弟,既然这事你要参合进来,也不能白参合,我这个弟兄的伤你得给治好,这治伤的花费嘛,”他指了指石虎,说:“得让这小子掏。” 淑芬在旁边听了,连忙拉拉小于郎中的袖子,向他点点头说:“花费我们出,只要别再难为秋芝和石虎他们就好。” 刁东升狠狠地瞅了淑芬一眼,淑芬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眼神,那么的犀利、阴冷,仿佛是从冰冻了千年的冰窟里射出来的两束寒光,令人不寒而栗,她心里不禁一哆嗦,连忙低下了头。 刁东升又望了望小于郎中,问道:“师弟何时娶了亲?做师兄的可是一点也不知道,这贺礼迟日一定补上。” 小于郎中看了看淑芬,笑道:“师兄误会了,这个女顾客是来找家父给他父亲看病的,正等着抓药呢。这不,出了这事了,就同我一起过来了。”又指指秋芝说:“这位女顾客刚才说了这位是她家妹子,所以,她才敢做这个主。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0 ” 刁东升又扭头盯着淑芬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她愈发心里发毛。 刁东升借坡下驴,说道:“看在这位相貌不凡的女贵人面上,我先绕这戏子一次,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我见到你一次就揍你一次。走,弟兄们,把小顺子抬到于杏裕去,让师弟给他疗伤。” 一伙人抬起“吱哇”乱叫的小顺子向于杏裕走去,小于郎中向淑芬使眼色,让她们到对过儿的羊汤馆呆一会儿,别跟过去。淑芬这才想起她爹的药还没抓呢,急着跟他打手势比量包药的事。小于郎中点点头,又指指心窝子,示意淑芬放心,此时淑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听他的指挥了。 再说谢家班的三天大戏是唱不下去了,谢老板交待大伙儿收拾东西,到别的县里去碰碰运气,暂且躲过这个风头再说。 秋芝拉着石虎只管哭,心里着实觉得对不起他,还连累得戏班子连戏都唱不下去了。谢老板连连催着石虎赶路,虽然不放心秋芝,石虎也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临走时一再叮嘱秋芝和淑芬,以后千万不要再到镇子里来了,要给淑芬爹抓药,烦请村里的男人跑一趟。秋芝和淑芬一边点头,一边目送谢家班远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小于郎中提着一摞中药包到羊汤馆来找淑芬和秋芝,告诉她们他爹回来了,正在给小顺子疗伤,看来练过武生的人脚下功夫了得,小顺子的左小腿骨折了,腰部筋骨也受了伤,怎么也得在炕上躺上两三个月,好在他家祖传的正骨秘方好,要不,小顺子后半生就得做个瘸子了。 淑芬一再感谢小于郎中危难之中伸出援助之手,救了秋芝,也救了石虎,要不是他,今天这场闹剧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小于郎中笑道:“你们不用客气了,也是事情凑巧,我小时候和刁东升一起跟功夫高深的邱师傅练过功,只是我对练武功兴趣不大,刁东升倒是块练功夫的好材料,悟性好,身体也棒,可惜他对人多有猜忌,又争强好胜,师傅不敢把真功夫都传授给他,他也知道师傅对他有戒心,所以,学了五年,就自动放弃了,我因为要跟父亲学做郎中,也没有继续练下去,这样一别七八年,听人说他在翠屏山上做了老大,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他,可见,人的命运真是各有各的不同。”听小于郎中一番话,淑芬对他又是刮目相看,他比淑芬和秋芝大不了几岁,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从父辈人嘴里吐出来的,成熟老练。 淑芬她们拿了给父亲抓的中药,把钱付给小于郎中,赶紧往家里赶。小于郎中跟上来说:“我送你们吧。” 淑芬说:“不用了,今天已经给你添了这许多的麻烦,谢谢你了。” 他笑着说:“还客气啥呀,这赶庙会的人早就散去了,我怕山上不太平,你们俩丫头,万一再出个三长两短的……,干脆我好人做到底,送你们到山顶,看着你们下山,我再回来也不迟。” 秋芝被刚才的场面搞得惊魂未定,一听小于郎中说山上不太平,心里自然又恐慌起来,巴不得有人作伴,赶紧回家去,就对淑芬说:“姐,让小郎中送送我们吧,我还真被刚才那伙人吓怕了,万一在山上又碰到他们的同伙,石虎哥已经走远了,咱们女孩子家可怎么办呢?”淑芬听秋芝说的有道理,再看看秋芝眼里的恐惧,就答应了小于郎中送她们上山。 三个人一声不吭地爬到山顶,小于郎中站在山顶,对淑芬和秋芝说:“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你们快点下山吧,看见你们到了村口,我就往回返。” 淑芬和秋芝一鼓作气跑到她们村口,才回头向小于郎中挥手,让他回去,小于郎中用双手在嘴边做成个喇叭喊道:“江淑芬,我记住你了。” 淑芬没有回他的话,也没有回头,拉了秋芝赶紧回家,俩人谁也没有跟家里人提起今天在庙会上发生的事情。 没过几天,七婶悄悄告诉淑芬,于郎中来她家,借给她父亲看病的机会,亲自给小于郎中提亲,她母亲难为情地告诉于郎中,淑芬前几日已经定给曲家的三儿子了。 听了七婶的话,淑芬心里着实难过了一阵子,小于郎中起码是她亲眼见过的人,虽说不上年轻有为,也比周围一般的男人要好些,为什么爹娘非要把她定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啊?这于郎中也是的,早不来提亲,晚不来提亲,偏偏在她刚定了亲才来,这就是书上说的命运吗?思来想去,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份心思又不能与人诉说,只能默默地在夜晚空对明月,生出无限的惆怅。于是,想起王先生教的一句诗来: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自从被刁东升那双犀利、阴冷的眼神吓到之后,淑芬就象被下了蛊,总是无缘无故地想起那双眼睛,半夜里常常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来。海边的气候,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会刮大风,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常常梦到刁东升带着土匪下山,冲进她家,粗暴地将她掳走,惊恐之下,她在梦里嚎啕大哭。 病重的父亲本来就睡不了多少觉,夜里被她的哭喊声惊醒,叹息着对母亲说:“我这个病不死不活的,把你娘俩也折磨坏了,要我说早点把闺女嫁出去吧,我不想让她在这个家里受煎熬了。” 舒曼今晚又梦到刁东升用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江淑芬,那眼神仿佛能把她杀死,化成一滩灰烬。舒曼情不自禁地大喊:“小郎中,快来救救淑芬,不凡,快来救救淑芬呀!”,结果,自己把自己给喊醒了。 她揉揉眼睛,向窗外望去,天已经大亮了,她顺手拿起床头桌上的手机一看,时间是早晨六点半了,她甩了甩头发,努力让自己的头脑清醒清醒,回来现实中来。 ☆、十 王明远看展览感慨万千 王明远最近应l城市政府办公室之邀,参加l城抗日英雄纪念馆开馆仪式。 l城是一个县级市,当年在那片土地上曾活跃着无数的抗日英雄,谱写了一曲曲惊天地泣鬼神的抗日神曲。这次邀请王明远来l城,主要是想请他给纪念馆写个匾额,再给各个分展馆题几幅字,县文化馆的秦馆长陪同王明远参观纪念馆内的各个分展馆,俩人一边走,秦馆长一边介绍,那时的英雄们,多数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留下的只是老人们记忆中的只言片语。 当走到一张展板前时,好像有一种无形力量紧紧地拉住了王明远,让他驻足不前,那上面有一张黑白照片,虽然当时的照相技术还相当粗劣,但王明远仍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上面那个留着一头偏分黑发,面目英俊的青年不正是二十岁的自己吗?他回头看看秦馆长,发现秦馆长也在打量他,俩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王明远问秦馆长:“这位叫王怀义的英雄是哪里人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1 ?” 秦馆长指指展板说:“你看,这上面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 王明远站在展板前,认真读了起来:王怀义是咱们省h县人,早年在家乡读的私塾,后来到省城读中学,此人勤奋好学,多才多艺,特别是写得一手好书法,他的书法功底深厚、遒劲有力,在当时的省城小有名气。读书期间,他接触了一些进步教师和爱国人士,并受他们影响,多次参加了爱国反帝的活动。中学毕业后,他来到一个叫做洼里的小村子,办起了当地第一所小学堂,以教师的身份作掩护,白天给孩子们上课,晚上深入群众宣传革命道理。 “七七事变“以后,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踏进了东部沿海,我省大地上狼烟四起,民不聊生。王怀义和战友们编辑刊发了《民声》报,鼓励民众们起来抗日,1938年2月,汉奸刘荣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建立了伪县政府,并拉拢各区的区长、各乡的乡长、各村子的村长,给他们封官许愿,想把他们联合起来,做为日本人鱼肉全县民众的工具。王怀义和战友们成立了“民动”组织,攻打下被刘荣所占据的县城,活捉了汉奸头子——刘荣,摧垮了日伪政权,这次行动被称为“玉皇顶武装起义”,从此,建立了我省东部沿海第一个抗日民主根据地。1939年日军再次攻下l县城,在周围修筑了大小十几个据点,王怀义和战友们被迫撤到山区坚持游击战,日军对我根据地实行残酷的烧光、抢光、杀光的“三光”政策,制造了十几起惨绝人寰的惨案,我根据地的形式日益险峻,多数区、乡、村组织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但是抗日志士的救国决心没有被压垮,王怀义很快又在敌后把各级组织恢复起来,组织农民袭击敌人碉堡,反击敌人的秋季大扫荡。1941年是抗日工作最艰难的一年,王怀义在一次掩护村民转移的过程中,不幸被日军包围,为了全村人的安全,他准备用仅有的一颗“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可惜还没有拉响就被一颗子弹打中了手腕,不幸被捕,在狱中,他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始终不肯交代出我根据地的点滴情况,后来被组织上营救,送到了延安学习,1945年被派往我东北野战军,奔赴解放战争的第一线…… 看完王怀义的事迹介绍,王明远久久没有做声,秦馆长问他在想什么呢?王明远说:“我在想,在那个年代,王怀义就能上得起中学,家境应该是不错的,他有文化,又写得一手好字,就算留在省城,觅一份不错的职业完全不成问题,最起码当个乡下小学堂的老师,风吹不着,雨打不着,也能过上清淡安逸的小日子,可他非要为抗日救国的事业抛头颅、洒热血,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一种真正的爱国精神,我经常给学生们讲,不管做什么工作,首先得学做人,做人最关键的要爱国、爱家、爱人,这种爱不是嘴巴上说说,而是要成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象王怀义这样的抗日英雄还有千千万万,他们爱国爱民的博大胸怀,令我们这些处于和平时代的人万分敬佩。” 秦馆长点头道:“是的,我们应该庆幸我们生活在一个美好的年代,也应该感谢那些为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浴血奋战过的先烈们,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和平与安宁。” 俩人又感慨了一番,秦馆长问王明远:“王教授,你是哪里人呀?” 王明远笑道:“巧了,我也是咱们临县h县人,不过我很小就随父母搬到省城定居,从前爷爷奶奶在世,我还经常回老家探亲,如今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所以,也有十几年没有回去过了。” 参观完纪念馆,秦馆长带王明远到他的办公室休息,中午还要和当地几位书法爱好者见面,大家一起吃顿饭,一边吃,一边交流。另外,县一中送来邀请函,邀请王明远明天过去,给考美术专业的学生讲一堂书法课,王明远轻易不到l城这样的小地方来,大家这样热情,怎好拒绝,就一一应承下来。 看离开饭的时间还早,王明远就和秦馆长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起来。王明远问:“秦兄,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突然某一天,你遇到一位看起来和你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或许他比你年长了许多,也可能比你还要年少一些,冥冥之中,你总觉得你们之间有些什么联系,却又找不到这种联系所在。” 秦馆长忙赞同地点点头说道:“确实有过,有一年,我去杭州学习,结束的那一天,我想好歹来了一次杭州,去西湖玩玩吧,就在秋瑾墓附近,我突然发现对面有一个人在打量我,是一个中年男人,我以为遇到了熟人,可仔细一看那人,我不禁愣住了,这不就是我自己吗?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脸庞,唇边竟然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痦子,就连穿着打扮也差不多,所不同的是,我的黑色挎包背在右肩,他的背在左肩,对面的他就像是站在镜子里的我,我们彼此愣愣地瞅着对方,足足有一分钟。” “那后来呢?”王明远好奇地问。 “没有后来,我们彼此打量完了对方,相对一笑,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唉!你们怎么不问问对方是谁,要个联系方式,也许你们之间真的有某种联系呢。”王明远不仅遗憾的叹息道。 “谁说不是呢,回到宾馆,我反复思考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奇怪,俩人谁也没有主动和谁说话的意思,不知道他一张口会不是也是一口浓重的l城口音,当时脑子里似乎是一片空白,难道说这只是一个梦吗?我看看桌子上西湖游览区的门票,确信自己刚刚从那里回来,我不禁后悔起来,后悔当时没和那人交谈一下,哪怕是用手机给我俩自拍一张也好呀,日后跟人说起也算是有个凭据吧?唉,为此,我经常想起老李的一句诗,叫做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也不知道我这句诗用的对不对景。” 王明远微笑着点头道:“只要你心里觉得对景就是对的,听说科学家发现了平行宇宙,说是另外的平行空间里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你我,这可真是蹊跷,你说,另外空间里的你我,也过着和你我一模一样的生活吗?还是各自有不同的人生呢?” “这个太深奥了,我想象不出来。王教授,你是不是一直还在琢磨刚才那位叫王怀义的先烈,说实话,他的照片和你的确有八分相似。其实这也不奇怪,上下五千年,在这个地球上生活过的人,得几万亿、几亿亿了吧?就说现在,我们就有十几亿人,人的长相无非就是一张脸上排列着五个器官,这排列的顺序又是相同的,所以,长相高度相似的人肯定会有,但是一模一样如同镜面人的事情,却让人难以理解了。”秦馆长若有所思的说。 王明远从皮包里掏出钱夹,从夹层抽出一张黑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2 白照片,递给秦馆长看,秦馆长一看一愣,笑着说:“原来你手里也有一张王怀义的照片,早知道你有,我们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劲找这张了。” 王明远摇摇头说:“这张照片不是王怀义的,是我考大学那年照的。你再看相似度有几成?” 秦馆长没有说话,只是很有感触地一连点头。 王明远又说:“我认识一位从你们l城走出去的女士,她叫舒曼,她曾说我很像她梦里的小学堂教师,名字叫王怀义,我还一度以为她精神有问题,今天看了王怀义的照片,突然意识到舒曼是有什么特殊功能吧,能从现在穿越到过去,亦或者是从过去穿越到现在?今天看来,她的话不是没有根据的,我跟王怀义长得的确很相像。” 秦馆长无言以对,只好把话题岔开,问道:“舒曼是哪个庄上的?”王明远摇头说:“这我倒没问过,只知道她父亲在你们这里也小有名气,叫舒敏刚。” “哈哈,王教授,你这次算是来着了,一会儿中午的宴会,也请了舒敏刚先生,你们可以认识一下了。” “真的?那太好了,我虽未识其人,已是久闻其名了,今天得以相见的确值得庆祝。这还真的感谢老兄你了,一来让我有机会为家乡做一点好事,二来也得以和家乡书法界的同仁欢聚一堂,可喜可贺,一会儿,我要好好敬你一杯。” 中午的宴席上,秦馆长有意把舒敏刚安排在王明远的身旁,果然,俩人一见如故。提起舒曼,舒敏刚就滔滔不绝起来,说舒曼从小就心地善良,聪明伶俐,上学以后又勤奋好学,就是脾气有些怪异,特别是爱做梦的毛病,令舒敏刚十分头痛。“要不是因为这个毛病,现在她的孩子都打酱油了吧?”舒敏刚自嘲地说。 王明远自打那次在医科大学讲书法课见到舒曼后,有好几年没有见面。后来机会凑巧,在一次为白血病儿童举办的义卖会上,王明远再次见到了舒曼时,她已经当了医生,她也是那次义卖的发起人之一,在会上,她自掏五千圆,买下王明远的一副字,捐给了生病的儿童,这五千圆可是舒曼一个月的薪水呀,王明远不觉转变了对这个女孩子的看法。 义卖会结束后,俩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王明远听舒曼说从小喜欢书法,也有一定的书法基础,他曾鼓励舒曼在休息的时候,到他那里去演习书法,他可以免费指点她,可惜舒曼一直忙于工作,没有时间把这个业余爱好发扬光大。 现在见到舒曼的父亲,王明远才知道什么叫有其父必有其女,舒敏刚也是一位待人诚恳、落落大方的人,看得出,女儿是他的骄傲,只是舒曼爱做梦的习惯,让他做父亲的颇为苦恼。 以前,王明远也怀疑舒曼梦境的真实性,主观的认为她患上了一种医学上不知怎么命名的精神病,但l城一行,他开始怀疑自己对于一些事情的认知程度,反倒相信舒曼的梦境了。并且,他开始替舒曼说服起舒敏刚来,他说:“舒老师,你不必太担心,舒曼的爱做梦并非是一种病,也许这是她的特异功能,我接触了舒曼这几年,她的精神健康得很,甚至比你我都健康,你放心好了,至于说她的婚姻,你更不必担心了,她这么优秀的女性,还怕没人娶?只是缘分未到罢了。”听了王明远的话,舒敏刚半信半疑地点头,不好再说什么。 王明远又说,明天他就要回省城了,问舒敏刚要不要给舒曼带东西?舒敏刚忙说不要了,省城这么远,不想麻烦王明远了。王明远这次来是l城的市政府开车接送,所以,王明远请舒敏刚不要客气,车上有的是地方,带点私人东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舒敏刚这才在饭后回家,打点了一大包舒曼喜欢的家乡特产,托王明远带到省城。 ☆、十一 逛商场巧遇杜芳和前夫 王明远约舒曼出来取东西是在这个周末的中午,他们已经有几个月没见过面了。 平时,各人忙各人的那一摊子,没有什么事情,难得有机会见面。前不久,王明远的女儿王倩倩在全国中学生书法比赛中获得银奖,在新闻里看到这个消息,舒曼和周婉婷赶紧给他打电话,嚷嚷着要请他们一家吃饭,给王倩倩同学庆祝一下,只是王明远一直在外面出差,这顿饭始终没能吃成。 正好昨天给舒曼带了东西过来,好像都是些吃的,怕时间耽搁了会变质,王明远昨晚就联系了舒曼,说周末请她和周婉婷一起吃饭,顺带把她父亲带给她的东西取走。 舒曼在电话里说:“那正好,借此机会,我和婉婷给你家倩倩庆祝一下,婉婷也和我说了好几次了,你老是没空,难得明天大家都有时间,你可得让嫂子和倩倩一定来呀。” 王明远当时答应的挺好,可惜女儿今天要上舞蹈课,老岳父那边一大早又说心口不舒服,老婆有些担心,急急忙忙就回了娘家,王明远只好一个人赴宴。 舒曼和周婉婷选了一家离王明远家不远的鲁菜馆,店面不大,但环境优雅整洁,主要是菜品不错,适合王明远的口味。王明远因为离家也就几百米的距离,步行着先到了,接着周婉婷开车接了舒曼也到了。 三个人在饭店里坐定,舒曼和周婉婷让王明远先点菜,王明远却说:“女士优先。” 舒曼和周婉婷不好再推辞,就点了几个菜,王明远也点了一道这家店的拿手菜,三个人边吃边聊。 舒曼和王明远向来是滴酒不沾,周婉婷倒是颇有些酒量,但是今天要开车,不能饮酒,所以,王明远就要了一大杯五谷豆浆,算是充当酒水。 舒曼和周婉婷先向王明远道喜,恭贺王倩倩同学荣获全国比赛的第二名,周婉婷说:“这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女儿先拿了亚军,老爹什么时候拿个冠军给我们瞧瞧?” 王明远摇摇头说:“我是没这个希望了,最近肩周炎犯了,右肩背疼痛得厉害,颈椎也不好,已经很少提笔练字了,看来我真是老了。” 舒曼和周婉婷禁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说道:“王老师,你刚过不惑,就自称老了,我们也比你小不了几岁,照你这么说,我们不也一样老了吗?” 女人最忌讳人家说老,特别是如今舒曼尝未婚配,婉婷也恢复了单身,这老字最好不要跟她们沾边,王明远连忙自罚一杯豆浆,说道:“我们都还年轻的很呢,老毛同志不是说过吗,青年人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那我们岂不是中午十二点的太阳,正光芒万丈呢。”这话立刻得到了二位女士的赞许。 见舒曼只喝豆浆,不怎么吃菜,细心的王明远以为点的菜不合她的口味,于是叫服务员拿来菜单,让舒曼再点几个她喜欢吃的菜,舒曼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王老师,这些菜已经足够了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3 ,不是菜不可口,而是我心里堵得慌,有些吃不下。” 周婉婷在一旁问道:“怎么了,舒大医生,遇到什么新问题了吗?说出来,我和王老师帮你分析分析。” 舒曼摇摇头说:“都是单位那些破事,不值得一提。” 王明远见她不肯说,就关切的说:“舒曼,身体是工作的本钱,没有本钱工作也是做不好的。看看你这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一看就是长期熬夜造成的。你本身是医生,缺乏睡眠的后果你比谁都清楚,给别人讲得头头是道,为什么到了自己身上,就放任自流了呢?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呀,要明白工作不是一天能干完的,要懂得细水长流。”舒曼向周婉婷伸伸舌头,意思是王教授又要开始授课了。 周婉婷也劝舒曼别那么傻,该干的干,不该干的别抢着干,干得越多越容易出差错,出了差错自己挨罚不说,还让别人看你笑话,何苦来着呢,适当的偷偷懒没什么不好。 舒曼知道周婉婷都是为了她好,她也不想让朋友们为她担心,就说道:“其实工作上的事情,我倒还不觉得累,就是和同事之间的关系、和领导之间的关系……”舒曼摇摇头说:“我搞不掂,觉得心累得很。”舒曼就把此次科室里选举出国进修人员的事情,简单向王明远和周婉婷说了一遍。“昨天下午,张主任组织全科室投票,结果挺搞笑的。” “搞笑?其实各单位里搞的选举呀、投票呀,都是形式主义,谁会拉关系、拉选票,谁就能够胜出,其结果如何,没必要认真的。”王明远说道。 “谁说不是呢,一开始我们以为,每人写张选票投上去就完了,哪知道张主任这次特认真,把候选人的名字在电脑上打出来,每个人的成绩分成几部分,论文和专著占10分,科研成果占10分,这20分是早就填好的,大家的分数相差不了3、4分;医德医风占30分,业务水平占20分,工作业绩占30分,这些就需要科室人员来评定了,每张选票都不能有空项,也不能超过规定的总分,违规的选票作废。最后,算出每个人的总分数,最高分得主取胜。根据规定,候选人也得给自己打分,要不然,手里的选票就会有空项。我这人心软,被陈彩萍那小丫头给忽悠了,曾经答应投她一票,没想到主任这次偏偏这样搞,我发现写个人名投票容易,大笔一挥而就,要一项一项地给人打分,的确有些困难,所以,在给陈彩萍打分的时候,我心里就犹豫起来,良心和承诺在我的身体里剧烈争斗起来,最后,我还是遵从了内心的选择,给她每一项的分数都低于张文栋博士,结果可想而知,张文栋博士胜出了,陈彩萍的成绩也算不错,比我还高了一分。由此看来,她前期的外交工作也算没有白搞,她却不这样想,就认为我欺骗了她,你们是没见,她的眼神象一把刀子嗖嗖地向我射来……” “这个结果有什么搞笑的?很正常的结果嘛,我对你们科的大夫也不算陌生。凭良心讲,张文栋是你们科里最有出国进修资格的人。舒曼,看来你还没见过一些乌七八糟的竞选方式,其结果才叫人笑掉大牙呢。”王明远打断舒曼的话说。 舒曼接着说:“王老师,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选举是早晨交班后进行的,选举结果当场出来了,除了陈彩萍,大家对选举的结果基本是满意的。当大家忙活了一整天,准备下班的时候,张主任又把大家叫住,说是要开会。我们主任特别喜欢下班后开会,我们已经习惯了。结果这是我们科室最短的一次会议,张主任脸色阴沉得象要下冰雹一样,只说了下面几句话:上午把科室选举结果报上去了,刚才接院里通知,我们选举的结果并非最终结果,最终结果要院里研究后再做决定,院里研究的结果可能与我们选举的结果不一致。对此,我要强调一下,不管选谁去,其他同志不准有什么坏情绪,更不准因为此事耽误了正常工作。好了,散会。你们说,既然是院里研究决定,要我们费那么大劲准备材料参加竞选干什么?还耽误全科人员的时间打分评选干什么?领导直接决定谁去就好了,有意见有什么用?还不是保留呀。你们说,这样的结果,搞笑不搞笑?” 周婉婷撇撇嘴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嘛,有人到你们院领导那里搞鬼了呗,张文栋可能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让人捅给了院领导,估计去进修的人非陈彩萍莫属了,舒曼,你手里有没有陈彩萍的什么把柄,她去不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舒曼和王明远都笑了,说:“看你平时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鬼心眼。”周婉婷说:“你们是没在那种垃圾人成堆的破公司里呆过,象这样勾心斗角的事情,多了去了,经历的多了,自然什么都明白了。舒曼,快说,陈彩萍有没有什么把柄是你知道的?实在没有,找找她的同学、朋友挖掘一下,功夫不负有心人,总能找出一点半点来。” 舒曼笑道:“你快得了吧,婉婷,就这么一件小事,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吗?算了,爱谁去谁去,我都后悔了,当初真该和宋刚一样弃权,省得落得如此尴尬的下场。哎,对了,王老师,光顾着说我自己的事情了,忘了问你去l城干嘛去了,怎么见到我父亲的?” 王明远把舒敏刚让他带给舒曼的东西交给她,又把l城一行的目的告诉了她,最关键的是,王明远告诉舒曼,他见到舒曼梦里的王怀义先生了。 舒曼不仅吃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周婉婷都屏住呼吸,呆呆地望着王明远,等他赶紧讲下去。王明元说:“舒曼,现在我真的相信你的梦了,我在l城抗日英雄纪念馆见到了王怀义的照片,的的确确跟我十分相似,旁边还附有一副他的书法,也确确实实跟我的笔法相近,这次l城之行,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事情自己解释不了,不要马上去否定它,人类对自然乃至对于我们自己大脑的认识还处于初级阶段。也许有的人确实有某些特异功能,也或许真的有什么时间隧道,就算你我穿梭于其中,还浑然不知呢。” 舒曼看看周婉婷,俩人会心的一笑。 三个人吃完饭后,周婉婷和舒曼先把王明远送回家,俩人开始商量这一下午的时间如何打发。舒曼提出去她家喝茶,看影碟,周婉婷立马反对,央求舒曼陪她去逛街,她说自己离婚后,把以前的衣服都送人了,要开始新生活,先得换新行头,舒曼觉得她的理由好牵强,但也不想扫她的兴,俩人开车来到了q城最大的商业街。 今天是周末,商业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摩肩接踵,各路商家怎肯放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商场外墙的大屏幕上美女帅哥轮番走秀,人行道上发广告的人们连说带吆喝,各种颜色的氢气球招摇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4 地在空中飞舞,七长八短的彩带醒目地在大楼外面飘荡,整个步行街象一个五颜六色的大蛋糕,融化在夏日滚烫的空气里,令人兴奋得腻味。 说到买衣服舒曼可远没有周婉婷在行,平时需要什么衣服舒曼多半是在网上购买,比实体店便宜不说,最主要的是节省时间,舒曼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逛街、美容、做头发上呢,周婉婷笑话她不会生活,说女人不打扮漂亮点都对不起自己,舒曼不置可否地一笑了之。 俩人逛到银座四楼的女装部,舒曼有些累了,就坐在顾客休息区休息,让周婉婷自己随便逛去。说起来周婉婷平时喜爱的品牌也就那么三五个,但对于其他品牌的衣服,她也绝不放过欣赏的机会,她一贯的认为女人就是为漂亮衣服和鞋子而生的,不管买得起买不起的牌子,她都要认真仔细的观看一遍,饱饱眼福也是好的。当她逛到一个自认为很奢侈的品牌专柜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不是郑旭辉吗?周婉婷和他离婚归离婚了,也没有必要成为仇人呀,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打个招呼,突然,又发现另一个熟人从试衣间里笑盈盈地迎着郑旭晖走去,手里还提着几件高档时装,显然是刚刚试穿过的。周婉婷赶紧躲到一个塑胶模特儿后面,看看杜芳和郑旭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俩怎么会一起来挑选衣服,而且是这么贵的衣服。只听郑旭晖问道:“怎么样,合适吧?小芳。” 还“小芳”呢,看来这俩人关系不一般呀,郑旭晖不是杜芳表姐的前夫吗?那晚在陆慧慧组织的party上,她不是还替她表姐打抱不平,指责郑旭晖无情无义的吗?这才几天工夫,他俩倒走到一起去了。周婉婷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如坠云里,不知所以然。她决定继续跟踪他们,看看这对男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芳试好了衣服,满面笑容地看着郑旭晖,表示她喜欢这几件衣服,但又不想让郑旭晖破费,毕竟这几件衣服的价格不菲。 郑旭晖本就是个不差钱的主儿,杜芳越是表现出心疼他的钱,他越是要表现出男人的豪爽,只见他大手一甩,对售货小姐说道:“都给我包起来。”然后把信用卡递给杜芳说:“密码你知道。” 杜芳接过信用卡,柔声地道了谢,像一个小鸽子般,迈着轻盈优雅的步子去了收款台。 周婉婷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和郑旭晖一起生活的半年,他不禁一次也没有陪她逛过街,甚至没有给她买过一件贵重的礼物。而在杜芳面前,郑旭晖表现得相当绅士,周婉婷想不通了,按说杜芳认识郑旭晖在先,那么,郑旭晖和杜芳表姐离婚后,为什么不娶杜芳,却娶了他根本不爱的自己呢?周婉婷百思不得其解。正冥思苦想呢,杜芳缴费回来了,售货小姐将打好包的衣服交到杜芳手里,杜芳挽起郑旭晖的胳膊,俩人亲亲热热地向电梯走去,留下躲在角落里的周婉婷黯然神伤。 舒曼等了好一会儿,周婉婷才怏怏不乐地回来找她,舒曼问她:“怎么面色这么难看,没有挑到合适你的衣服不开心了?”周婉婷摇摇头说:“走吧,我也没有心思逛了。” 舒曼正好不爱逛了,就说“也好,去我家喝茶、看影碟吧。” 周婉婷又摇摇头,一副没兴趣的样子,舒曼心里纳闷起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还真是女人的脸三伏的天,说变就变呢。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好多问,俩人无精打采地下楼,坐进周婉婷的车子。 周婉婷关好车门,伏在方向盘上,突然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舒曼不知道她刚才遇到了什么事情,她是了解周婉婷的,不是触及她心灵的事情,她轻易不肯落泪。舒曼默默地递给周婉婷几张纸巾,并不多问,她知道现在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比什么安慰都具有减压作用。 周婉婷大哭了一场之后,擦干眼泪,擤干净鼻子,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慢慢地发动了车子。舒曼心里好笑,才刚刚三十出头的周婉婷不会是更年期提前到来了吧?看她刚才痛不欲生的样子,舒曼又不忍心跟她开玩笑,只能默默地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周婉婷喝了几口,深深地出了一口气,骂道:“杜芳这个臭女人,和郑旭辉勾结起来,耍弄老娘,还有陆慧慧也是他们的帮凶,我周婉婷岂是他们这帮狗男女玩弄的对象?此仇不报我就不姓周。” 舒曼望着她那张因愤怒有些变形的脸,莫名其貌地问:“妹子,这又是闹的哪一处哇?” 周婉婷就把刚才看见的一幕告诉了舒曼,舒曼沉吟了半天说道:“这件事有些解释不通,杜芳和郑旭辉早就认识啊,杜芳表姐和郑旭辉离婚的时候,他们没有走到一起,怎么偏偏要等到郑旭辉和你有了一段短暂的婚姻后,他们才走到一起,这不合情理呀。” 周婉婷抽抽鼻子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这对狗男女是怎么回事?貌似他俩很相爱的。既然那么相爱就去爱好了,为什么要把我搅合在里面?舒曼,我觉得我好无辜,成了他们爱情的牺牲品,我心有不甘,我要报复他们。” 舒曼赶紧拍拍她的胳膊,说道:“这是何苦呢,被狗咬了一口,难道你也去咬狗一口?” “哼!他们让我伤心,我也不让他们好过,走着瞧吧。”周婉婷气哼哼地说。 舒曼怕她做傻事,就对她说:“要不,这一段时间我搬过去和你住吧,省得你心情不好,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周婉婷正求之不得呢,俩人便去了舒曼的公寓,收拾了舒曼的东西,回到周婉婷那三室一厅的房子。 ☆、十二 病房里见致远心潮起伏 舒曼主管的病房从下面县医院转来一个患有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小患者,叫郭欢欢,是一位五岁的小女孩,长得好看极了,圆圆的小脸蛋,圆圆的大眼睛,翘翘的小鼻子,圆圆的小嘴巴,笑起来还有两个圆圆的小酒窝,徐磊医师跟她开玩笑说:“欢欢,你妈该给你起名叫圆圆。” 欢欢瞪着稚气的大眼睛问为什么?大家都笑了起来,连她妈妈何桂芬憔悴的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意。 因为多周期化疗,欢欢的头发掉光了,何桂芬就给她戴了一顶红色的小软帽,远远看上去,她就像一个真实版的布娃娃,十分招人喜爱。欢欢这次转来舒曼他们病房,是准备做造血干细胞移植的,她在省城的骨髓库已经配型成功了,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有的人等好几年都等不到合适的配型。今天先要给欢欢采血化验,过几天还要给她清髓,这可是很关键的一步,小小的她要接受大剂量的化疗。以尽可能杀死她体内残留的恶性白细胞,给供着骨髓提供“空间”,也最大程度上避免对供体的排异。 下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5 午快下班时,舒曼例行下班前的病房巡视工作,看见一位三十多岁、十分英武的男士正抱着欢欢逗她玩,她以为是欢欢的父亲,就走过去想跟他交代一下欢欢的病情。 舒曼先问了一句:“你是欢欢爸爸吧?”那人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望向舒曼,似乎天雷勾动了地火,舒曼不由得身体一震,天哪,怎么竟然有如此相似的人,他和舒曼梦中淑芬的丈夫曲焕章简直是一模一样!舒曼心里陡然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惋惜自己现在才遇到他,他已经做了欢欢的父亲,但她很快理智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又问了一句“你是欢欢爸爸吗?” 那个男人也用奇怪的表情打量了舒曼一番,仿佛刚从梦里被叫醒一般站起来,礼貌地说道:“舒大夫,你好,我不是欢欢的爸爸,是跟她骨髓配型成功的人。” “奥,是这样啊,”舒曼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主动伸出手去:“你好,你怎么知道我是舒大夫?” 那位男士指了指舒曼的胸牌,舒曼笑了,觉得自己真是被他电到了,竟然问了这么可笑的问题。那位男士也笑了,握了握舒曼的手说:“你好,我是高致远。”他的手又大又热乎,像极了曲焕章的手。 这时,何桂芬风风火火地提着一大包东西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劲向高致远道谢,她说:“真是太谢谢你了,高处长,你给我家欢欢捐献造血干细胞不说,还给我们捐款,又帮我了这么多的忙,我在这省城里呀,是两眼一抹黑,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真是多亏了你呀。”又对舒曼说:“欢欢的爸爸也是这个病没的,我就孩子这么一个指望了,你们多费心吧,我这里先谢谢你们了。我家欢欢虽说命苦,遇到高处长这样的好人,也算是她的造化了,我们那天转院过来,也是高处长去县医院接的我们,要不我一个弱女子带着个病孩子,唉……”何桂芬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高致远连忙安慰她说:“虽然我们素昧平生,但在这么多骨髓捐献者中,欢欢偏偏和我的骨髓配型成功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吧,我就帮忙帮到底了。”何桂芬转悲为喜,抹着眼角一个劲说:“我们遇到好人了,遇到好人了。” 舒曼感到纳闷,因为按照国际惯例,骨髓捐献者和患者在骨髓移植的一年内不准见面,主要是为了保护捐献者,因为骨髓移植手术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七十五,万一失败了,有的患者家属就会追到捐献者那里去,要求再次捐献,再次骨髓移植的意义并不大,这样,就会给捐献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高致远捐献的是干细胞,也应该遵守这个规定呀,难道骨髓库的工作人员没有告知高致远吗?不行,我得问问他,想到这里,舒曼对高致远说:“高先生,请到我们办公室来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高致远听了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顺从地跟舒曼来到医生办公室。 舒曼给高致远让了坐,又给他倒了一杯她经常喝的安溪铁观音,高致远客气的道了谢。舒曼这才向他询问起刚才心中的疑问。 高致远说:“这不怨骨髓库的工作人员,是在我再三的请求下,工作人员才向我介绍了接受者的一些情况,说是一个贫困的单身母亲,从一个偏远的县医院进行了很多次的化疗,没有任何效果,这次来省城做干细胞移植,手术费用大多是从亲戚们那里借来的。我很同情她们,就告诉工作人员,我可以再给这孩子捐一部分款,而且她们来这里治病这段时间,我可以负责免费接送。工作人员又再三问我,不怕事后被纠缠吗?我说我不怕,就是真心想帮助这对苦命的母女。工作人员说这是好人好事,值得提倡,就向骨髓库的领导做了汇报,领导破例把何桂芬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还说要找电视台、报社采访我。我说采访就免了,非要采访我就不捐献了,结果骨髓库的领导这才作罢。我联系上何桂芬之后,就到她们当地的医院把她们了接过来,事情大体就是这样子的。” “原来是这样,高先生,你可真是个好人啊,现在象你这样的好人真是太少了。”舒曼由衷地感叹道,高致远的形象瞬间在她心目中高大起来。 高致远谦虚地说:“我倒不是非要成为别人眼中的好人,就是想弥补自己心中的一个遗憾罢了。” 舒曼没有再问他有什么遗憾,毕竟初次见面,不能问的太多。她拿出一本患者家属登记簿,煞有介事地说:“高先生,请你登记一下吧,我看欢欢妈被孩子的病折磨得颠三倒四的,不如这样吧,欢欢有什么事情,我也和你沟通一下。” 高致远连想都没想,拿起签字笔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单位、联系方式。舒曼赶紧拿过来看了看:高致远,省信息产业厅,后面是他的手机号码。 舒曼如获至宝地收起登记簿,笑着说:“好了,高先生,以后欢欢的事情,我可能经常会找你沟通,你不会烦吧。” 高致远笑道:“不会的,欢欢既然遇到了我,我就不会袖手旁观的,有事尽管找我,舒大夫,你也到下班时间了,我不打扰了,再见。”说完,健步走出办公室,望着他的背影,舒曼心里又是惊喜又是担心,惊喜的是在茫茫人海中,终于遇到梦寐以求的那个人,担心的是,高致远已经三十多岁了,这么优秀的男人到了这个年纪,怎么可能不成家呢?如果他真的成了家,她舒曼是绝对不会做第三者的,那么,他们之间还是有缘无份呀。 舒曼和夜班大夫交完了班,心事重重地走到了更衣室,刚准备换衣服,手机响了,是周婉婷打来的,她是下班路过,顺路来接舒曼的,她说她马上就到医院大门口了,那里不让停车,让舒曼赶紧下去,舒曼急急忙忙地下了楼,正好周婉婷的车也到了。 舒曼上了车,周婉婷告诉她:“杜芳这个臭女人真的跟郑旭辉同居了,真他妈欺人太甚。”舒曼问她怎么知道的? 她说:“他们连窝都没换,还是住在郑旭辉环翠小区那套复式房里,恐怕连床上用品都是我用过的吧,哈哈,她也不嫌恶心。”周婉婷恶毒地冷笑。 舒曼皱了皱眉头劝周婉婷道:“婉婷,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权当他们是臭狗屎,别去踩了好吗?” 周婉婷固执地摇摇头说:“不!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们过得好。” 舒曼心疼地说:“婉婷,我是心疼你,这样下去你会疯掉的。走,找个好地方,我请你吃饭,把那俩混蛋给我忘掉。” “哼!他们巴不得我忘掉他们,但我不会忘掉我受到的欺侮,我一有空就跟踪他们,适当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恶心他们,膈应他们,看他们内心有多强大?还有,也不知道杜芳的表姐知道她和郑旭辉的事情吗?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6 适当的时候,我还要会一会这位表姐。”周婉婷笑着向舒曼阐述她的报复计划,舒曼心里一阵凄凉,她替周婉婷不值,当初和董伟离婚的时候,那叫一个潇洒,就是后来听说董伟再婚了,心里多少受到那么一丁点震动,也是很快过去了。 董伟比起郑旭辉来顶多算是个小男人,而郑旭辉却是个十足的小人。其实,当初周婉婷要和郑旭辉结婚时,舒曼已经看出郑旭辉就像她梦里的石虎,表面上看起来很优秀,但骨子里自私冷酷、花心又缺乏责任心。她本不同意周婉婷嫁给他,可周婉婷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一意孤行,后来他们离了婚,舒曼倒是松了一口气,庆幸周婉婷终于离开了这个垃圾男人。可偏偏在离婚之后,又让周婉婷看到郑旭晖和杜芳在一起,联想到离婚前的种种迹象,本来就聪明的周婉婷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和郑旭辉的婚姻是一场阴谋,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周婉婷却越来越难以释怀,不是有人说过吗,女人总是容易忘记对她好的男人,总是忘不掉伤害她的男人,周婉婷现在就是陷进了这个死胡同,难以转身。 舒曼有一种预感,她预感周婉婷早晚会出事。舒曼能做到的就是尽量抽时间陪着她,开导她,但毕竟自己的工作太忙,陪她的时间有限。于是,她想和周婉婷商量,让周婉婷的母亲来住上一段时间,用母爱的力量阻挡周婉婷疯狂的报复行为,周婉婷倒是同意了。 俩人吃完晚餐回到周婉婷家,舒曼拨通了周婉婷老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周婉婷的嫂子,她一边喊周婉婷母亲听电话,一边喃喃的哄着孩子。 周婉婷母亲听说婉婷邀请她去省城住一阵,心里倒是蛮高兴的,可看看儿媳妇怀里“哇哇”啼哭的小孙子,又犹豫起来,大孙女才刚刚五岁,小孙子刚三个月,儿子在县城上班,十天半月才回家一次,她要是一走,儿媳妇恐怕连饭都做不上吃,想来想去,周婉婷的母亲还是拒绝了舒曼和婉婷的好意。 周妈妈不肯来,舒曼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选来陪伴婉婷,只能尽可能地开导她,想尽一切办法来分散她的注意力,把她从死牛角尖里拉出来。 这天是舒曼的夜班,接班之后,科里的同事们都陆续离开了,只剩下宋刚在补病历。看看别人都走光了,宋刚仿佛是说给舒曼听,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只听他说道:“据小道消息,这次出国进修的名额归陈大医生了,估计下周就会宣布了。” 舒曼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完全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就接话道:“好啊,陈彩萍这次如愿以偿了,她那在美国留学的男朋友也没有理由和她提分手了。” 宋刚撇撇嘴说:“舒姐,你不提她男朋友我还不想再揭她的老底,既然提了,我倒要替我们同学梁丽打抱不平,陈彩萍的男朋友叫汪林,也是我们班的,这汪林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家里特有钱,我们班的女生对他,那叫一个趋之若鹜呀,偏偏班花梁丽高冷得很,从不主动跟汪林说话,不是有人说过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汪林是使出全身解数追求梁丽,总算是把美女追到了手。我们毕业那年,汪林要到美国留学,梁丽提出想一起出去,可惜梁家家境贫寒,无力支付梁丽的学费。以汪林家的条件,别说供两个人的费用,就是十个人也供得起。可惜汪母老谋深算,深怕梁丽聪明漂亮,看上的只是她家的钱,再到那边读出博士来,她儿子更配不上梁丽了,担心到时候鸡飞蛋打。所以,坚决不掏梁丽的学费,找关系把梁丽留在了市属的一家医院。从此,汪梁二人只得靠电脑传情了。梁丽自恃貌美,习惯了汪林一贯的巴结她,她对汪林却不甚热情,这就给了陈彩萍趁虚而入的机会。我们同学有个微信群,陈彩萍知道汪林的微信号,经常通过微信送去点小问候、小体贴。出门在外的人,内心十分孤独,何况汪林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没有尝过孤独寂寞的滋味,特别渴望有人关心,一来二去俩人就在微信上勾搭上了。有一年圣诞节放假,汪林回来一直住到过了春节才回的美国,这段时间,陈彩萍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约汪林出来吃饭,后来发展到开房留宿。这样,陈彩萍就挤掉了梁丽,成功当上了汪林的正牌女友。” 舒曼听了宋刚的话,虽然觉得宋刚这么揭同学的老底有失厚道,但也不得不佩服陈彩萍把“厚黑学”贯彻得如此彻底。 宋刚又说道:“这次可惜了张博士,没办法,谁让张文栋命不好,遇到这么个不要脸的对手呢?还有张主任,真没想到这次评选他这么搞,让我的如意算盘落空喽。” 舒曼不仅“哈哈”笑道:“宋老弟,和张主任比,你还是嫩了点。只是我不明白,张博士是高副院长的得意门生,如果说陈彩萍和张博士科室初选成绩并列第一,为了避嫌,高副院长不把名额给张博士,那倒还可以理解。可问题是明明张博士成绩第一,高副院长完全可以为张博士争下这个名额呀。” 宋刚故作深沉地摇着头说:“高副院长的得意门生又不止张文栋一个,再说不过是个出国进修的名额,高副院长会权衡利弊,不会铤而走险的。” “铤而走险?也太夸张了吧?多大的事儿呀,张博士虽然高冷,但人品、学识、能力都在那儿摆着呢,大家心知肚明,把他拿下来,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这一点院领导不会不考虑吧?” “我说舒姐,你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不知道啊,是陈彩萍把张博士读硕士时发生的那件事,捅到孟副院长那里去了,孟副院长又点给了高副院长,如果高副院长不是张博士的博导,可能还可以解释说张文栋犯的不过是生活问题,不该影响到出国进修的事情,可高副院长偏偏不敢偏袒张博士,所以,陈彩萍的阴谋就得逞了。”宋刚气乎乎地说,好像说的不是张文栋的事情,而是他自己的。 舒曼以前也影影绰绰地听人谈论过张文栋读硕士时发生的那件事,但她总是认为谣传的成分居多。张文栋本科和硕士都是在天津读的,博士才考到本省医科大学,做了高副院长的研究生。 据传他在读硕士时,曾和一位患者的女儿谈恋爱,还让对方怀了孕,却拒绝和人家结婚,被人家告到了医院里,当时他只是医院的实习生,按照规定,医院领导又把这件事情的处理权,转交给他所在的大学。学校领导找张文栋谈话,可张文栋死活不承认和那个女孩子是恋爱关系,说那个女孩子耍手腕把他骗上了床,他愿意承担那个女孩流产的所有费用,再给她一定的营养费,但绝对不可能娶她。那个女孩不依不饶,张文栋决不妥协,事情僵持不下。后来,还是那女孩子的母亲要了张文栋一笔钱,带女儿做了流产,这事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7 才算平息下来。 舒曼若有所思地说:“我怎么看张文栋都不是那样的人啊,这事可能真是冤枉了他,他当时应该提出抽羊水做亲子鉴定。” 宋刚说道:“男人精子上头的时候,干出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奇怪,只是那个女孩子肯定是看上了张博士,不择手段地把张博士搞上床去,张博士就悲剧了呗。” 舒曼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唉!男人呀!” “所以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对吧?舒姐。所以呀,舒姐就一直不找对象,省得被男人伤害。”宋刚幽幽地看着舒曼说道。舒曼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你这个坏蛋,说张博士的事,你又扯上我干嘛,好了,赶紧补你的病历吧。” ☆、十三 终得知郑旭辉离婚真相 舒曼值夜班的时候,周婉婷也没闲着,她不惜动用一切关系,甚至花钱买通私家侦探,经过多方打探,还真让她打听到郑旭辉和他前妻离婚的真相。 郑旭辉的前妻、杜芳的表姐叫唐蕊,是一家风投公司的高管,郑旭辉的女儿叫素素,在信仰路幼儿园入的全托。郑旭辉和唐蕊离婚的真正原因,根本不是因为唐蕊生的是女儿,唐蕊和郑旭辉都是独生子女,完全有资格生二胎,而且唐蕊也做好了生二胎的准备,就在这时,她发现了她的表妹杜芳介入了她和老公的婚姻。 那是一个周五的傍晚,唐蕊去信仰路幼儿园接素素,女儿快一周没有回家了,看见妈妈高兴坏了,非嚷着要去商业街一家西餐厅吃西餐,因为郑旭辉经常说自己不喜欢西餐,所以,一家人从来没有一起来过这家西餐厅,还是上次素素的好朋友楠楠过生日,邀请几个小朋友参加,唐蕊带素素来过一次,素素从此爱上了这家餐厅的独特的味道。 女儿难得提一次要求,唐蕊赶紧给郑旭辉打电话,想让他一起过来吃晚餐。刚接通了电话,还没等唐蕊说话,郑旭辉在电话里先开了口,他说有个项目要谈,正在去往外地的路上,让唐蕊去接素素,说素素奶奶下午让保姆送到家里很多好吃的,就等素素周末回家吃呢。唐蕊挂断电话,本想开车带素素回家,但一看到素素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期待,不忍心扫了她的兴,就带素素到了她喜欢的那家西餐厅。 唐蕊先把素素抱下车,嘱咐她别乱跑,自己拿起皮包,对着后视镜整了整头发,锁好车,一回头功夫,素素不见了,唐蕊赶紧喊道“素素,素素”,素素在不远处向她招手,说:“妈妈,我刚才在车上就看到爸爸的车了,你看,还真的是爸爸的车。” 唐蕊过去一看不是郑旭辉的车,还会是谁的?平时,为了防止坏人钻空子,从幼儿园把素素接走,唐蕊要求素素牢记爸妈的车号和手机号,所以,刚才在车里素素就认出来爸爸的车了。唐蕊想,刚才在电话里,郑旭辉明明说正在去往外地的路上,可他的车怎么会在这里呢?郑旭辉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决不允许别人动他的手机、开他的车。他的车肯定不会借给别人,难道他也是来就餐的?唐蕊心里暗暗埋怨,这人真是的,平时老说自己不爱西餐,说什么西餐容易让人发胖,背地里竟然偷偷来吃西餐,还拿出差当借口,我倒要抓他个现行,看看他还怎么抵赖。 唐蕊快步带着素素进了餐厅,有意地在餐厅里转悠了一圈,并无郑旭辉的影踪。唐蕊心里疑惑起来,她又带着素素回到停车场,四处观察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家西餐厅的停车场是和旁边的一家高级宾馆的停车场紧挨着的,中间只有一天条红线,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个停车场,所以,她刚才误以为郑旭辉也在里面就餐,其实,他的车是停在宾馆那边的。同在生意场上混,唐蕊明白,郑旭辉为了揽储蓄,有时也会带外地的客户开房,甚至就在房间里谈一些交易,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也没有必要撒谎呀,反正他陪客人谈完了事情,晚上就回家了,唐蕊自己我安慰说。 素素跟着妈妈进了餐厅,转悠了半天,并没点餐又出来了,妈妈在停车场看了又看,真不知道妈妈要干嘛?她撅着嘴,不高兴地说道:“要不你给爸爸打电话吧,叫他过来陪我们吃东西,” 唐蕊摇头道:“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爸爸出差了,是别人开他的车过来的,走吧,我们去吃东西,想吃什么尽管点,妈妈都买给你。”素素这才高兴起来。 娘俩吃完了饭,回到停车场,唐蕊有意注意了一下郑旭辉的车,还在原地未动,她发动了车子后,跟素素商量,今晚送她去奶奶家住,因为奶奶很想她了,明天一早妈妈就去奶奶家接素素,好不好?素素小嘴又撅起来,一连说了几个不好。 回到家里,唐蕊又给表妹杜芳打电话,拜托她晚上来家里照看素素一会儿,她有点事要出去办,也就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杜芳接了电话,柔柔地说:“哎呀,姐,你怎么不早说呢,人家正跟朋友们去往外地的路上呢,不好意思了,姐你找别人吧。” 唐蕊挂断了电话,陪素素玩耍了一会儿,素素就打起哈欠来,唐蕊赶忙帮她洗漱完毕,哄她上床睡觉。看着素素睡熟了,唐蕊悄悄锁好门,开车返回那个停车场,郑旭辉的车还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唐蕊走进那家宾馆,服务员连忙问她住宿吗?唐蕊本来想说找人,但转念一想,郑旭辉可能不是一次两次在这里入住了,这些服务员肯定和他也熟悉。郑旭辉如果真玩什么猫腻,她一开口说找他,服务员就会趁她上电梯的功夫,电话通知郑旭辉,郑旭辉必然有了准备。想到这里,她故意说想住宿,服务员就要她出示身份证,唐蕊匆忙出门忘记了带身份证,只好磨磨唧唧地一边假装掏身份证,一边大脑快速运转努力想出如何应对的办法,身份证肯定是掏不出来,不过一时计上心来,就拍拍脑瓜子说道:“看我这记性,这才半天功夫就忘了。小姐,是这样的,我是来贵地办事的,我们公司的另一位同事已经先到了,我们这次来呢,是一位叫郑旭辉的先生接待的,他接我下了火车后,我先去看望了一位朋友,所以来迟了,麻烦你给查一下,看他们住几号房,我的身份证就在他那里。” 服务员微笑着说道:“郑先生在1120号房,你快去快回,赶紧把手续办了。”唐蕊一边答应,一边快步向电梯走去。 到了1120号房间门口,唐蕊心里忐忑不安起来,迟疑了一下,她还是轻轻叩响了门,稍迟,房间里传来一声沉闷的问话“谁呀?” 唐蕊一听就是郑旭辉的声音,她捏着鼻子说是服务员。 郑旭辉不高兴了说“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见外面不回答,郑旭辉这才慢吞吞地把门打开,唐蕊一个闪身进了房门。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8 只见她那娇滴滴的表妹杜芳穿着一袭粉色的睡衣,正慵懒地依在床头,笑吟吟地看着情郎姐夫。一见唐蕊进来,她顿时花容失色,张大了嘴巴嗫嚅着:“表表姐……” 唐蕊上去就给了她一个嘴巴,骂道:“混蛋,连你姐夫都偷,亏我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你俩不都说在去外地的路上吗?我早就怀疑你们了,连撒谎都撒一样的,你们俩可真般配呀。” 郑旭辉一看被老婆捉奸在床,无法抵赖,就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反正你也看见了,我已经离不开小芳了,你要是别闹,我们还是夫妻,若是闹开了,我们就离婚。” 唐蕊一贯的心高气傲,她哪里受得了这份窝囊气?“离婚就离婚,十足的渣男一个,我还不要了呢。”说完,她气乎乎的离开了宾馆。第二天,就向郑旭辉提出了离婚。 坦白说,郑旭辉并没有离婚的打算,他只是想享齐人之福而已。唐蕊虽然各方面都比杜芳优秀,但是,在性生活上却差强人意。每次过夫妻生活她都象是受难的圣徒,一声不吭,一脸的痛苦。郑旭辉可不甘心过这种质量低劣的性生活,试图开发她的女性潜力,多次在夜深人静之后,放各式各样的三级片给她看,谁知她不但自己不看,也不允许郑旭辉看,说太恶心,太下流,好人没有看这个的。郑旭辉感到憋屈得慌,好歹唐蕊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思想怎么会这么顽固不化呢?有人说女性生育之后,对性生活的兴趣会有大幅提升,可唐蕊偏偏不是这样,生了素素以后,她对性生活几乎完全丧失了兴趣,郑旭辉每次有要求,她倒是不拒绝,皱着眉仿佛在忍受一件特别令人作呕的事情,这让郑旭辉每次都感到自己在犯罪,更别指望她会主动提出性要求了。 而杜芳就不同了,她外表看起来没有唐蕊那么漂亮高雅,但一到了床上就像变了个人,完全不是她外表看上去那样的文文静静,而是既能娇柔谄媚,尽力取悦于男人,又能疯狂放纵,尽力点燃男人。如果说在他的怀里,唐蕊象一尊雕刻精美的维纳斯,缺少温度和灵魂,那么,杜芳有时象一只柔软洁白的小猫,在他身下“喵喵”地承欢着,颤抖着,令他心中生出无限的爱怜;有时象一头母狮将他征服于身下,尽情发泄她的欲望,令他深陷其中,如痴如醉,恨不得死在她身下。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一点也不假,郑旭辉和杜芳因为一个偶然的契机媾合在一起,就再也离不开这个小女人了。 话说回来了,唐蕊也有唐蕊的好处,端庄正派,知书达理,尤其是工作能力极强,工作上得心应手,家务上也有条不紊,深得郑旭辉父母的喜爱。再说他们还有素素这个可爱的孩子,她是郑旭辉不想离婚的主要原因。虽然被唐蕊捉奸在床时说出离婚的气话,那还不是因为自己当时太狼狈,太丢面子嘛。回到家里,面对唐蕊的时候,他又明显的底气不足了,千方百计地想哄转唐蕊的心,等唐蕊哄好了,再去哄杜芳,继续过一妻一妾的美满日子。可惜唐蕊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妥协的女人,她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不管郑旭辉同意不同意,她都要离婚,并且威胁郑旭辉说:“如果你不同意协议离婚,我就把你和杜芳的丑事对外宣布。” 郑旭辉耍赖说:“蕊蕊,夫妻一场,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总得给我一次改邪归正的机会吧,不能把人一棍子就打死呀。再说你对外宣布什么?你有证据吗?” 唐蕊冷笑一声,说道:“那家宾馆的监控录像就是证据,我已经委托了律师去取证了,现在证据就在他手里,你和杜芳真是色胆包天,近两个月,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在同一家宾馆竟然开房五次,你当我是什么,是死人吗?” 郑旭辉蔫了,怪不得孔夫子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这女人要是翻了脸,可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看来,不满足唐蕊的离婚要求,自己和杜芳的脸面难保,如果不离婚,以后有把柄攥在唐蕊手里,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罢罢罢,离了也好,反正杜芳也单着,正好和杜芳结婚,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就痛快地和唐蕊办理了离婚手续,开始和杜芳做起了结婚的梦。 郑旭辉万万没有想到,他和杜芳的美梦难以成真,最大阻力来自郑旭辉的母亲。郑旭辉名下有三套住房,和唐蕊协议离婚后,把其中的两套以及大部分存款都留给了唐蕊母女,自己只要了环翠小区那套复式房。一旦恢复自由身,他立马搬进环翠小区,紧跟着杜芳也搬了进来,俩人快活地过起了无拘无束的“夫妻生活”,杜芳更是使尽全身解数,取悦于郑旭辉,郑旭辉很快就从离婚的不快中解脱出来,感觉自己并未吃亏,每晚乐得做个“活神仙。”然而,杜芳并非奔着郑旭辉情妇的头衔来的,她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成为堂堂正正的郑夫人,所以,经常在床上两人酣战之后,不无遗憾地说:“唉,我现在觉得幸福极了,只是这样没名没分得跟着你,我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郑旭辉屈指一算,杜芳跟了他有三年来,今年都28岁了,步入了轻剩女的行列,是该给她个名分了。他和唐蕊离婚的事情,一直瞒着他父母,要娶杜芳,必须先得向父母交代离婚的事情。所以,郑旭辉找了个休息日,把家里的保姆支出去,跟父母先交代了和唐蕊已经离婚,郑父倒还罢了,郑母勃然大怒地质问郑旭辉怎么把那么好的儿媳妇不要了。 郑旭辉轻描淡写地说:“感情不合,在一起很苦恼……”没等郑旭辉讲完,郑母已经拿起电话,要给唐蕊打电话,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旭辉连忙拦住说:“别问她了,是我不好,我不爱她了,她这人,妈你又不是不知道,高傲得很,一听说我不爱她了,就马上要求离婚。” 郑母不信,还是拨通了唐蕊的电话,这么久以来,唐蕊把所以的秘密都藏在心里,不管跟婆家还是娘家都没有透露出一点他们离婚的消息,内心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郑母这一询问,唐蕊内心的堤坝顿时垮塌,在电话那边泣不成声,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煎熬,就把郑旭辉和杜芳的事情简单地透露给了郑母,郑母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杜芳她也是认识的,事业做的一般、外表娇娇小小的,完全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怎么能跟事业有成、大方得体,一派大家闺秀气质的唐蕊相比呢?郑旭辉这个不知足的混蛋,得陇望蜀,竟然跟人家表妹勾搭,这不是让唐蕊承受双重打击吗?一边是失去丈夫的爱情,一边是失去表妹的亲情,这俩人简直猪狗不如,郑母越想越气,把郑旭辉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撂下话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那个姓杜的女人甭想做郑家的儿媳妇。你要是个懂事孝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29 顺的孩子,就把唐蕊给我找回来。” 这可教郑旭辉为了难,唐蕊的脾气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想让她回心转意恐怕比登天还难,他郑旭辉可不想再去碰这个硬钉子。想当初她说过只要郑旭辉同意离婚,就不把他和杜芳的丑事宣布出去,可还是不遵守诺言,把这件事告诉了郑母,让他和杜芳的如意算盘落了空。郑旭辉越想越气不过,担心唐蕊还会不断地将他和杜芳的事情告诉别人,就打电话质问唐蕊为什么不遵守诺言? 唐蕊不慌不忙地说:“郑旭辉你听好了,我当时说的是不对外宣布,可我的确没有向外宣布呀,你母亲是外人吗?”几句话噎得郑旭辉说不出话来,唐蕊继续说:“我姨和姨父也不是外人吧?找个合适的时间,我也得去探望探望他们二老。” 郑旭辉这个后悔呀,不责备她还好,这一责备一石激起千重浪,杜芳在家里也要承受一番暴风骤雨了。现在的唐蕊已经完全被激怒了,既不能劝,也不能威胁,越劝越威胁,她越可能把事情做绝了。没有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在杜芳这里继续糊弄着,慢慢等待,指不定什么时间事情就会有个好的转机。 没想到母亲通过朋友关系找到了周婉婷,看到周婉婷无论从气质还是长相上都和唐蕊有几分相似,为了逼走杜芳,郑母死活逼着郑旭辉和周婉婷交往,周婉婷既有唐蕊的漂亮,又比唐蕊多了几份性感,更重要的是周婉婷并不像唐蕊那样厌恶夫妻生活,相反,还极力配合,好色的郑旭辉很快就草率地和周婉婷结了婚。 ☆、十四 父病逝曲焕章亲临吊唁 郭欢欢在进行干细胞移植前,需要大剂量的化疗清髓,这是干细胞移植前不可缺少的一环,清髓后的欢欢成为一个毫无免疫力的人。为了防止捐献者临时变卦,导致处于清髓危险期的欢欢无干细胞可输,医生要和干细胞捐献者再次签订一次协议,以确保移植手术的顺利完成。 舒曼今天下夜班,她查完房后,给高致远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明天来医院一趟,记得带一位至亲家属,因为抽血分离干细胞虽然危险性很低,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另外,捐献者还要注射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这种药物也有一定的不良反应,需要家属同时在协议书上签字。高致远在电话那边爽快地说:“放心吧舒大夫,我不会变卦的,我们明天上午见。” 晚上回到家,周婉婷赶紧把她调查的结果向舒曼汇报,舒曼听了也大吃一惊,看来杜芳和郑旭辉早就勾搭在一起,因为郑母的阻挠才没有正式结婚,他俩既然郎情妾意,就算不结婚也没什么,干嘛又把无辜的周婉婷扯进去呢,舒曼开始理解婉婷了,她真的成了他们所谓爱情的牺牲品。但事已至此,生气也好,愤怒也罢,就当不小心踩了狗屎,人还和狗屎去较劲吗?太不值得了。她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周婉婷一番,并举例说明:“唐蕊心里不比你更窝囊吗?一个是至亲丈夫,一个是情同手足的表妹,同时背叛她,叫她情何以堪?她也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周婉婷没有再说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舒曼还以为她的话婉婷总算听进去了,不禁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舒曼又从包里取出一个新手机,递给周婉婷说:“把你那个破手机丢了,用这个新的,你不是连衣服都换了新的,要重新开始吗?光嘴上说不行,要从心里做到才好,说好了啊,通信录里不准再放进那两个垃圾的号码。” 周婉婷接过手机一看,正是上次她和舒曼逛街,自己相中没舍得买的那一款,她谢了舒曼,回到自己的房间玩起新手机来。 舒曼因为昨晚夜班几乎忙了一宿,今天本打算回家补觉,结果回来的路上又拐了弯去给周婉婷买手机,路过新华书店,又进去看了一会书,所以补觉的计划落了空,这时候脑袋已经提出了抗议,两个太阳穴一跳一跳地胀痛。舒曼赶忙洗漱完毕,上了床,头刚一着枕头就呼呼睡着了。可能是太疲劳的缘故,舒曼又慢慢沉入梦乡…… 这一年的残冬天气格外的寒冷,北风夹着零星的小雪从海湾上刮来,在干枯的树梢上咆哮,仿佛要把淑芬家的三间茅草屋都吹到半空里去,淑芬家的大黑狗被冻得整夜哀嚎不止。在这个呵气成冰的天气里,路人都不敢在外面稍作停留,否则手脚都会冻成了冰棍,淑芬的父亲终于没有熬到温暖的春天,在受尽病痛的折磨后撒手西归。这一天正好是农历的小年,家家都在祭祀灶王爷,吃饺子喝酒,听着四处里接连不断的鞭炮声,淑芬和母亲守着她父亲冰冷的尸体欲哭无泪。多亏了七叔跑东跑西地招呼人收敛了淑芬父亲,又到茔地里去挖墓坑,大地仿佛给冻透了,一镐头刨下去,冰碴子乱迸,地上只留下浅浅的一个小白坑,几个人忙活了一天才把墓坑挖好。 七婶拖儿带女地忙活饭菜,秋芝管着烧火、烧炕,要不然,淑芬家就跟棺材一样冰冷,淑芬母女连口热乎水都喝不上。 第二天半上午的时候,淑芬他们听见大门上有人叩门环,乡下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邻居们来吊唁一般都是直接推门而入,会是谁在叩门呢?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猜不出来。七叔走出去开了门,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白面书生出现在他面前,门口还停着一辆马拉大车,七叔问道:“曲少爷,你看我们这手忙脚乱的,还没来得及给你们送信去呢,你们怎么先得了信?”原来是曲焕章——淑芬未来的夫婿来了。 七叔赶紧把他让进屋里,曲焕章今天穿了一件长及膝部的黑色棉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灰色的长围脖,头发上、眉毛上挂着一层寒霜,他先在淑芬父亲的灵前化了纸钱,又对着他的灵鞠了三个躬,才对淑芬母亲说:“江婶,今天是我们村的大集,还是我家赶车的老付在集上碰到你们村的人,才知道江大叔的事,我爹就赶紧派我过来帮忙,知道你们没心思做饭,这不,我爹还让老付套了马车,带了好多吃食来,我这就搬进来。”说完,曲焕章就出去了,和七叔、老付一起进进出出搬了好几趟东西,一会儿就摆满了母亲的炕席。 老付卸了车,说家里还有别的事就先回去了,母亲赶紧让七婶给曲焕章打一碗荷包鸡蛋祛祛寒气,又问他几时回来的?他说从冬月里给他爹过生日回来,因为有些事情要做,还一直没回去呢。那碗荷包鸡蛋一共是四个,他又找来三个碗,每个碗里放一个,端给淑芬母亲、七叔、秋芝、七婶一人一碗,又说:“我在家刚吃了饭没一会儿,你们也有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吧?快趁热吃吧。”又指着炕上的一篮子白白胖胖的大馍馍说:“这是我嫂子和我娘刚蒸的,天太冷了,你们尝尝,不知道凉了没有?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0 ”看大家都不动手,他就每人手里递上一个,最后才拿了一个塞到淑芬手里。 淑芬就是在平时也吃不下这么大的一个馍馍,何况悲伤的心情严重地影响了她的食欲,她已经一天一夜水米不沾牙了。她把馍馍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曲焕章一脸关切地说:“你该勉强吃点,你不打起精神来,江婶看着更难过。”一句话说得淑芬涕泪交流。秋芝赶紧搂着她进了西面套间的屋里。 淑芬和曲焕章这是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是在上个月,曲老六过生日的那天。 按照乡下的规矩,一旦订了亲,两家子就算是亲家了,婚丧嫁娶、老人过生日、孩子过百日,两家都要当亲戚走动。今年是曲老六整六十的大寿,所以生日办得十分隆重,照理儿淑芬父母该去给亲家贺寿,可惜,淑芬父亲已经病了一年多,如今躺在炕上奄奄一息,淑芬还没过门,当然不能去给未来的公爹拜寿,淑芬母亲因为要照顾淑芬他父亲也脱不开身,只好委托七叔代表一家人去给曲老六贺寿。 七叔是个贪杯之人,巴不得这一声,赶紧换了干净的棉袄棉裤,借了淑芬父亲的一双新棉鞋,由于淑芬父亲身量比他高大些,所以脚也比他大点,七叔穿上这双新棉鞋就有些不跟脚,走起路来趿拉趿拉的,他提了淑芬母亲准备的礼物奔了南曲家村。曲家家大业大,寿宴上的山珍海味、美酒琼浆,简直是琳琅满目,七叔哪见过这么丰盛的宴席?他敞开肚皮地吃喝,不觉就烂醉如泥,扶都扶不起来了。曲老六只好吩咐三儿子叫了车把式老付将七叔送了回来,顺便探望探望淑芬父亲的病,也把给淑芬家的回礼带过来。 曲焕章送七叔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冬天天黑得早,淑芬到门口的麦秸垛里抽草准备做晚饭,听见一阵马车的铃铛响由远而近,影影绰绰地看见一辆马车朝她家大门口驰来,她赶紧放下下手里的草筐,向马车望去,只见一辆两匹马拉大车停在了她家大门口,赶车的把式将车刹住,返回身帮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往车下搀扶一个人,被搀扶的那个人正是七叔,淑芬赶忙迎上去喊道:“七叔,你这是怎么了?” 那个高大的男人看看淑芬,笑了,黑暗中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他说:“你别担心,七叔只是喝醉了,没别的事,来,帮把手,把你七叔的棉鞋给他穿上,我把他背回家去。” “好来,”淑芬爽快地应着,在大车上摸出父亲的那双新棉鞋给七叔套在脚上,和赶车的把式一块把七叔扶到那个男人背上,又在前头跑到七叔家去给七婶报信。 七婶和秋芝赶紧迎了出来,想把七叔接过去,那个男人说:“你们弄不动七叔,还是我直接把他放到炕上吧。” 七婶连忙说好好,帮着那人把七叔放在炕上,问道:“这位书生,你是……” 那个男人说:“我叫曲焕章,在家排行老三,七叔喝多了,我爹让我把他送回来的。你是七婶吧,一会儿你们给七叔喂热点水喝,来的路上他吐出来不少,恐怕口干了。” 七婶不好意思地说:“叫你们笑话了,你爹的好日子被我家这个熊男人给搅合了,还麻烦你把他送回来,谢谢哈,曲少爷。”又向淑芬招手,说道:“淑芬,你过来,你不是老埋怨你爹娘给你定下的人,你从来也没见过,一直担着个心吗?这不,人家来了。” 淑芬早就猜出这个人可能是她未来的夫婿曲焕章,就一直在旁边默默地打量他,听七婶这么一说,她倒是害羞起来,急忙转身跑回自己家去告诉母亲。 淑芬母亲早就听见门外大车的铃铛声,又听见隔墙这边陌生人的说话声,猜想是七叔又喝多了让人家给送回来了。临去的时候,淑芬母亲还一再叮嘱七叔不要多喝酒,省得喝醉了让人笑话,看来七叔是端起酒杯就忘却一切了。 淑芬母亲赶紧换了新灯油,把油灯拨亮些,正想出门去看看,就见淑芬一头撞了进来,满脸红彤彤的,激动地说:“娘,他来了。” 母亲已经猜到是谁来了,故意问她:“他是谁呀?” 淑芬的脸更红了,说:“还有谁?曲家的那位来了呗。” 母亲把她推进西套间,自己迎了出去,这时,七婶和秋芝陪着曲焕章正好进来,淑芬母亲赶紧把他们让进屋,曲焕章问到淑芬父亲的病怎么样了?淑芬母亲把他领到东套间,只见淑芬父亲躺在炕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和一个隆起的大肚子,淑芬母亲指了指曲焕章,告诉他曲家三少爷来看望他了。 淑芬父亲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实在是体力不支,只好向曲焕章伸出一只手。曲焕章握住他那只干枯的手,让他好好躺着吧,说都是一家人了,不必这么客气。 淑芬父亲蠕动着嘴唇,有气无力地说:“曲少爷谢谢你来看我,你头一回上我家来,我却是这一副鬼样子见你,对不住你呀。” 曲焕章赶紧安慰他说:“您可别这么想,我是小辈,该早来探望您,已经来晚了,该说对不住的是我。” 淑芬父亲又说:“我这病是好不了了,我就淑芬这么一个孩子,她是我的宝贝疙瘩,往后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你能善待她,我死也瞑目了。”一边说,一边老泪纵横。 曲焕章赶紧又安慰他说:“大叔,您可别这么绝望,好好调理调理,说不定明年开春这病就好了。” 淑芬父亲摇摇头说:“我自个儿的病自个儿心里有数。”又看看淑芬母亲,用手指指指西边,淑芬母亲立刻会意了,到西套间里叫淑芬过来,淑芬听说是父亲叫她过去,就大大方方地进了东套间,和曲焕章并排站在炕下。 淑芬父亲强撑着说:“淑芬,爹没给你留下什么,给你定下的这门亲事,可是爹千挑万选的,也是爹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说着就是一阵喘息,淑芬母亲赶紧给他喝了一口水,淑芬父亲喘息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又说:“淑芬,将来到了婆家,要把焕章的父母当自己的亲父母对待,把焕章的哥嫂当亲姐妹、亲兄弟对待,把焕章当最亲的亲人对待。你们夫妻恩恩爱爱,我和你娘也就放心了。”淑芬和曲焕章都连连点头。 看看天色实在太晚了,曲焕章才坐了马车回去。 曲老六刚跟曲焕章提起这门亲事的时候,曲焕章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毕竟他是在省城读过洋学堂的,不是看不起乡下人,只是觉得乡下的女孩子裹着小脚,大字不识一个,扭扭捏捏,除了会干点粗活,其它的也不懂些什么。他是有大志向的人,需要一个能帮助他的志同道合的妻子,如果娶了这样的女子,只会拖他的后腿,倒不如不娶,一个人无牵无挂。曲老六告诉他淑芬从小被当作男孩子养的,没有裹脚,人又聪明伶俐,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1 还上过学堂的。今天一见果然不错,淑芬是天足,人长得很精神,说话也爽利,完全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孩子,他心里不觉对淑芬有了几分好感,再加上淑芬父亲临终托付,心里又对淑芬多了几分怜爱。 曲焕章那次回去后,秋芝不无羡慕地对淑芬说:“大伯就是疼你,看看给你找了一位多好的女婿,家里又有钱,人家又是读书人,知书达理的,长得还这么俊俏。” 淑芬纠正她说:“她男人不能用俊俏来形容,书上只用俊俏来形容女人。” 秋芝不服气地说:“男人怎么就不能俊俏呢?你说石虎俊俏不俊俏?” 淑芬不得不承认石虎的确俊俏,“只是他的俊俏不光是你看着好,别的女人也喜欢,特别是他那双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睛,书上叫桃花眼儿,最会勾人的,秋芝,这样的人不能嫁的,靠不住。”淑芬好像阅历多么丰富似的,一本正经地教育秋芝说。秋芝一心迷恋着石虎,淑芬的话她根本听不进去。 天黑下来的时候,老付赶着大车返回江家来接曲焕章,曲焕章跟淑芬母女告别准备出门,淑芬母亲示意淑芬送送他,淑芬会意地跟出了大门。 曲焕章迈出大门门槛,回头看见淑芬,连忙说:“天这么冷,你还出来干嘛?快回屋去吧。” 淑芬说:“是娘让我送你,还让我谢谢你。” 曲焕章说道:“一家人不用这么外道,明天出殡,我和两个哥哥都过来帮忙。” 淑芬忙说:“不用了,你今天能过来,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明天我舅舅、表哥他们都来帮忙,就不给你们再添麻烦了……” 曲焕章不让淑芬再说下去了,他说:“这天寒地冻的,多几个帮手好些,我们明天一早就过来。淑芬,你要好好吃饭,看你多瘦呀。” 淑芬一双大眼睛里又充满了泪水,不觉低下了头。 曲焕章温和地对她说:“淑芬,不要难过,苦日子会过去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说完,就上了大车,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了。 淑芬望着远去的大车站立了良久,她的心里突然感到暖哄哄的,又升起了新的希望。 ☆、十五 江秋芝与石虎私奔他乡 正月里请戏班子唱戏,是洼里村多少年传下来的旧俗,村长家家户户凑出点钱来,看看够请几场的就唱几场。一般都是从正月初五晚上开始,唱到初十左右。 初五这天快吃晌午饭的时候,秋芝的一个弟弟跑回家告诉秋芝谢家班来了,住在戏台子后面的大屋子里,他们正从大车上卸东西,抱了麦秸、稻草打地铺呢。秋芝一听,连晌午饭也没心思吃了,跑过来找淑芬,让淑芬陪她去看石虎。 上次在东庄镇看戏,石虎救了秋芝,还没有来得及谢他,他就随戏班子走了,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如今人家来到了家门口,再说石虎又是大表哥的发小,不去看望也是失礼。淑芬想,这么两个大闺女空着四只大手,指名道姓地看望石虎,容易让人起疑心,不如就当是去看亲戚。她想起年前曲家和她舅家送来很多年货,她和母亲根本吃不动,都在天井里的两口大缸里冻着呢,戏班子生活清苦得很,不如送点好吃的给石虎,也算是找去他的一个由头。她找来一块小包袱皮,取了两对大饽饽,几个羊肉包子,又用油纸包了一对酱猪蹄,塞进小包袱皮里,夹在腋下,跟她母亲说是出去串个门子,就牵了秋芝的手往村里的大戏台跑去。 刚走到戏台后面的大屋门口,就见戏班子的人进进出出的,在搬各种道具,只是不见石虎的身影,秋芝心里不禁一悬,一下子攥紧了拉着淑芬的那只手。 淑芬见一个穿着枣红棉袄的小闺女抱着一个大包袱往屋里走,就叫住她问道:”小妹子,石虎来没来?” 那小女孩上下打量了她俩一番,反问道:“你们找石虎哥干嘛?” 秋芝跟她翻白眼说:“你只说他来没来就行,找他干嘛还得告诉你吗?” 那小闺女生气地哼了一声,也不回答她们,头一扬,进屋去了。 秋芝就想跟进去找石虎,被淑芬一把拉住了。她看到戏班子的大车旁,有位老者在归拢乐器,就礼貌地问道:“大爷,我们向您打听个人?” 老者头也不抬的问:“是打听石虎吧?” 淑芬和秋芝不禁微微一愣,承认是他。 “被胡油坊家里的请去喝酒了,你们和他又是啥关系?”老者仍没有抬头,慢条斯理地问道。 淑芬连忙说:“他是我姥娘家那边的亲戚。” 老者叹道:“石虎家的亲戚可真多呢。” 淑芬没有再说话,赶紧拉着秋芝就要走。 秋芝挣扎着身子,回头问老者:“大爷,今晚石虎演文戏还是武戏?” 老者不紧不慢地说道:“文戏,《春秋配》。” 秋芝这才跟着淑芬往回走,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演文戏还喝酒,不要嗓子了。” 一边走,秋芝心里一边疑惑起来,胡油坊是村里开油坊的老胡的外号,他家里的女人叫吕大嫚,吕大嫚是村里有名的不正经女人,稍微看得上眼的男人她就和人家眉来眼去,若是遇到馋嘴的男人,俩人便一拍即合。吕大嫚仗着她有几分姿色,丈夫手里又有几个现钱,让村里几个光棍,象苍蝇一样围着她转悠,光棍们反正也没有老婆,不光能在她身上发泄发泄,还能弄几个小钱花花,何乐而不为?胡油坊做男人有缺陷,也不敢狠管自己的女人,就只管埋头榨油赚钱,由着女人胡来。这样的女人请石虎喝酒,能安什么好心?石虎也是,和这样的女人一起喝酒就不嫌恶心? 猛然里,秋芝想起吕大嫚娘家也是淑芬姥娘家那个庄的,和石虎是邻居,请石虎喝酒也就不奇怪了。想到这里,她心里一下子又敞亮了,对淑芬说:“走,咱们去吕大嫚家找石虎哥。” 淑芬吃惊地看着秋芝,以为她疯了。秋芝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儿,吕大嫚娘家和石虎是邻居,请他喝顿酒也不为过,石虎哥不是那样的人,不会跟吕大嫚有什么不干净的事儿。” 淑芬看了秋芝一眼,说道:“你就那么信任石虎?”秋芝坚定地点点头,眼里竟然涌起了泪花。淑芬见没法说服秋芝,就把腋下的包袱递给秋芝,说:“要去,你自己去吧,我是不会去吕大嫚家的,看见他们俩口子我就烦。”说完,就回家吃晌午饭去了。 第二天上午,淑芬来七叔家找秋芝玩,七婶反问她秋芝不是一早就找你玩去了吗?淑芬忙含糊答道:“是啊,你看我这记性,刚才还在一块玩呢。” 走出七叔家,淑芬又到他俩常去的几个玩伴家找秋芝,都说没看见。淑芬只好往家里走,走到门口,无意地往南面一瞧,瞧见场院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2 里有一个玉米秸堆起来的大草垛,突然想起夏天收麦子时,秋芝和石虎半夜在草垛里谈心的情景,心里猛然一动,不由自主地慢慢向草垛走去。 这种草垛是先把几十根玉米秸捆成一个捆,然后竖着靠在一起,再一层层往外,往上排,积少成多,垛成一个大垛,小孩子们玩捉迷藏时,经常抽出几个捆好的玉米秸,向草垛里面掏出一个窝,躲进去后再拉过几捆玉米秸堵在洞口,这样,里面就自成一个秘密的小天地。 她蹑手蹑脚地围着草垛转了一圈,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正准备离开时,听见草垛里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玉米叶子抖动的声音,她一下子停下脚步、屏住了呼吸,接着,草垛里传来一阵男人沉重的喘息声、女人尽力压抑的欢爱声,男人的声音淑芬不确定,女人的声音是秋芝的,淑芬虽然没有结婚,但本能地猜到这俩人不是在干什么好事,淑芬顿时感到天晕地转,差点一下子喊出声来,她赶紧捂住了嘴巴。她怕俩人发现了她羞愧难当,再做出更极端的事来;也怕别人看见她蹲在这,过来跟她说话,反倒将俩人的丑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一会儿也不敢耽搁,赶紧离开了场院,匆匆回到家里,躺在自己的炕上后,淑芬蒙头大哭了一场,恨自己没有及早把秋芝迷恋石虎的事情告诉七婶,让七婶管教她,以至于生米做成了熟饭;她气秋芝不听人劝,执迷不悟、一意孤行,不顾廉耻地迷恋花心的石虎;她更担心秋芝的命运,从此后将如同一片秋叶不知将飘向何处。 淑芬在炕上一直躺倒黄昏,七婶过来找她,说秋芝一天没有回家,问淑芬到底见过秋芝没有?淑芬一下子明白了,秋芝大概是跟着石虎私奔了。但她不敢告诉七婶,怕万一猜错了,毁了秋芝的名声不说,也空让七婶着急。她赶紧下炕,和七婶、七叔以及秋芝的几个弟妹满村子里找寻,哪里还有秋芝的影踪? 七婶怀疑秋芝被坏人害了,一边找,一边指桑骂槐。吕大嫚被惊动了,披着件大花棉袄地从家里走出来,对七婶说:“七婶子,你趁早别冤枉好人,依我看呀,你家秋芝准是跟着谢家班的石虎跑了,不信你去戏台后面的大屋看看,看秋芝是不是藏在那里面。”七婶一听吕大嫚的话,指着她鼻子骂她胡说八道的,污了秋芝的清白。 吕大嫚不慌不忙地说:“七婶子,您老人家也别嘴硬,只怕秋芝就已经不清白了,嘻嘻。” 七婶也顾不上和她争辩,急急忙忙地奔到戏台后面的大屋子去探查,戏班子的人其实也在忙着找人,主角不见了,今晚的《武松打虎》可怎么演呢?谢老板一边派人找石虎,一边安排换戏,心急火燎的。见七婶来找石虎,就没好气地说:“我到哪里给你找人去?我这里还急得好象个陀螺呢。” 七婶这才知道石虎也不见了,可见吕大嫚的话也不是信口胡说。她见谢老板这里也问不出个一二三来,想着秋芝一天到晚就和淑芬呆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就急忙忙把淑芬拉到家里逼问,淑芬知道秋芝和石虎的事情再也瞒不住了,就把夏天过麦子时候,石虎和秋芝眉来眼去,东庄子庙会石虎为了秋芝得罪了刁老大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七婶,至于草垛里的那一出只字未提。 七婶气得浑身哆嗦,责备淑芬说:“秋芝是你妹妹,虽不是一母同胞,可你们俩都是吃着我的奶长大的,跟亲姐妹没什么区别,妹妹做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劝劝?” 淑芬内疚的低下了头,小声说:“劝了劝不住。” 七婶又说:“为什么不告诉家里的长辈,让长辈管教她?” 淑芬“噗通”一声跪在七婶面前,哭道:“七婶,我以为秋芝就是和别的女孩子一样虽然喜欢戏子,并不会真想嫁给他们。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到了这个地步,请七婶打我吧,我没看好妹子。”七婶知道再责备秋芝也无济于事,就把七叔叫回家,让他连夜去石虎家找找,说不定石虎带着秋芝回家了。 七叔去了一个多时辰就回来了,说石虎家家徒四壁,三个姐姐都出嫁了,家里就剩下一个半瞎的老娘,据她讲,石虎从正月初三离开家门还没回去过呢,七叔看石虎娘也不像在撒谎,就只好回来了。一家人唉声叹气的,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找回秋芝。 舒曼一早从梦里醒来,感觉一夜酣睡,脑袋不像昨晚那么不疼了,她坐在床上,回忆着昨夜的梦境,又高兴又伤心,高兴地是梦里的曲焕章和现实里的高致远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极了。伤心的是秋芝对爱情过于执着,完全是飞蛾扑火般的壮烈,和现实里周婉婷对爱情的态度有些相似。突然又想起今天高致远要来体检、签协议,就赶紧洗漱,提前到办公室做准备。 刚到上班时间,高致远就带着一位戴眼镜的小伙子准时赶到了。舒曼拿出事前打印好的协议,让他们签字,高致远认真看了一遍,就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又把协议递给戴眼镜的小伙子,说:“纪明,该你签了。” 纪明就在捐献者家属那一栏写上自己的名字,与捐献者关系写了同事。舒曼不满意了,说:“高先生,家属一栏必须由直系亲属来签。” 高致远无奈地笑笑说:“舒大夫,请原谅,我在这里没有直系亲属,小纪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以代替我的家属。”舒曼没有办法,只好这样了,她让高致远到病房里查体、抽血化验,自己在办公室里等候结果。 纪明闲着没事儿,就在办公室里坐等高致远,舒曼问他:“高致远都这个年纪了,为什么身边连个直系亲属都没有?” 小纪摸了摸脑袋说:“这可说起来话长了,反正我今天的任务就是陪高处,舒大夫这么忙,有功夫听我唠叨唠叨吗?” 舒曼微微一笑说:“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把高致远干细胞抽取前的准备工作做好,没有别的事儿。”小纪一看办公室里也没有别人,就跟舒曼聊起高致远的身世。 原来,高致远出生于东部沿海一个小村庄,大学毕业后入了伍,分配到西藏军区搞通讯工作,在西藏一呆就是十年。在大学期间他曾有过一个恋人,根本不同意他去西藏,高致远进藏的心意已定,不想耽误人家姑娘的青春,俩人就和平分手了。 在西藏服役期间,经人介绍,高致远和家乡的一位朴实的小学教师结了婚。婚后第二年,他回老家探亲后,他妻子就怀孕了。高致远原本打算在妻子临产前回老家陪产的,事出意外,在他妻子临产前两个月,高致远的父亲患了脑出血送进县医院急救室抢救,高致远的母亲本来体质就差,一个人白黑地照顾瘫痪的高父,也病倒了,身怀六甲的高致远妻子只好挺着个大肚子,跑前跑后地照顾两位老人,实在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3 是支撑不住了,才给高致远打电话让他提前请假回去。 高致远接到电话后,赶紧去向领导请假,可巧有个紧急任务需要执行,连队里尽是新兵,部队领导正要找他谈话,让他带队去执行任务。高致远请假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隐瞒了自己家里的困难,在电话里向父母解释了自己忠孝不能两全,希望他们能原谅;又向妻子说明了暂时不能回去的原因,叮嘱她赶紧找两个陪护,不要因为省钱累坏了自己,他这边只要任务一完成,立马就回老家。然后,他带队赶到了条件恶劣的可可西里地区执行任务。高致远的妻子在一次外出给公爹买尿不湿的时候,由于身子不便,又走得太急,被街角突然冲过来的一辆轿车撞了出去,连大人带孩子都没保住。因为阿里地区有些地方根本收不到通信信号,高致远就是带着仪器去那里,搜寻失踪的藏羚羊保护者的营地,等他完成任务回到部队,才得知妻子去世的消息…… 听到纪明的讲述,舒曼一下子红了眼圈,难怪第一次见到高致远时,他说帮助欢欢母女是为了弥补心中的一个遗憾,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纪明也掏出纸巾擦了擦眼镜,继续跟舒曼介绍说:“高处是三年前转业到我们厅里的,今年刚提的副处级,我一毕业就跟着他干,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按说以高处的条件找个女人再婚一点也不困难,我们那几位热心的老同事,给他介绍的优秀女士多了去了,可惜他愣是连面都不见。我觉得吧,高处是对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抱有深深的内疚感,所以,对所有的女性封闭了自己的心扉。” 舒曼点点头,深表同情地说:“也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也难以很快走出来。” 纪明看看舒曼,突然问道:“舒大夫结婚了吗?” 舒曼没料着他会问这个,脸一红,说到:“你这小家伙,怎么问这个?” 纪明狡黠地眨眨眼睛说:“不好意思,我不过随便问问,舒大夫,结还是没结,就俩答案,很难回答吗?” 舒曼没想到纪明把她将了一军,就反问他:“没结,怎么着,你准备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 纪明得意地一笑,说:“我还真有这个想法,刚才我就看出来了,你对我们高处有好感,小弟不妨给你们牵牵红线,至于能不能打开高处心脏外面包裹的那层硬壳,就看舒大夫你的医术了。”舒曼红着脸说道:“这件事呀,就不劳你小弟操心了。” 俩人正说着,高致远从病房里出来了,把体检表交给舒曼说:“舒大夫给看看,有问题没有?” 舒曼仔细看了一遍说:“目前看基本没问题,还要等下午化验单出来才能最后确定,如果都没有问题,我会通知你明天来注射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 高致远点点头,说:“那就劳驾舒大夫多操心了,我等你电话。”然后,带着纪明回去了,纪明跟在高致远的后面,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又转身向舒曼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舒曼一笑,没理他。 ☆、十六 骥良带实习杜芳流产 下午,马骥良带学生来病房见习。他带学生到舒曼他们病区见习还是第一次,他刚一进办公室的门,陈彩萍就热情地迎了上去,问道:“马教授,你怎么来了?”马骥良说带学生来见习半天,陈彩萍赶紧向大家介绍:“这是马教授,和我师姐一个教研室的。” 马骥良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向舒曼,交给她一本书说:“这是一本美国刚出版的血液系统肿瘤专著,我想对你有用处,就带过来了。” 舒曼接过书,说道:“谢谢,只是我的英语水平不行,看这种原版书,太费劲了。” 马骥良也不在乎舒曼的几个同事都在办公室,热情地说:“看不懂可以问我啊,我不是一本活字典?”说得大家都笑了,只有陈彩萍一脸的不自在。 马骥良把等在大厅里的学生们喊过来,将他们分成了三组,其中一组跟着张文栋,还特别跟学生门强调:张博士学识匪浅,要好好跟他学;一组安排给宋刚带教,最后一组安排给陈彩萍带教,却没有给舒曼安排带教学生。 宋刚不干了,说道:“马教授,你偏心眼儿啊,怎么不给舒姐安排带教任务?” 马骥良笑道:“我并没有偏心,我给她安排了一个最难带的学生。” 舒曼问在哪儿?没想到马骥良指了指他自己说就是我,“我好久没上临床干了,现在的药物更新换代太快,我已经对临床工作有些陌生了,你负责带教我。” 宋刚会意得点着头说:“马教授高明,那我们也没话可说了。”又对分给他带教的见习学生们说:“走吧,带上20床到32床的病历,去病房实习。” 张文栋和陈彩萍也带着自己的见习生下病房去了。 舒曼从病历车里抽出十二份自己主管患者的病历,交给马骥良说:“拿着,下病房去学习。” 马骥良可是多少年没有替上级医师抱过病历了,一大摞塑料板外皮的病历加起来分量也不轻,他抱起来有些不习惯,就说:“适当的拿几个重点病人的病历可以吗?” 舒曼毫不让步地说:“你给你的学生上课,也要求他们适当地偷偷懒吗?” 马骥良自知理亏,笑了笑,赶紧抱起所有的病历,跟在舒曼的后面来到了病房。 舒曼毫不含糊地从第一个患者的病情讲起,适当地提问一些相关的基础知识,这对于马骥良根本不在话下。舒曼见马骥良只听舒曼讲,并没有象其他的实习学生那样一边听,一边在小本子上记录,就把听诊器教给他说:“你给患者查查体吧,一会儿回办公室我还有任务交给你。” 马骥良不敢再含糊,认真地给每一个患者查起体来。舒曼主管的那些患者,看到舒曼带教一位年纪和她相仿的学生,都觉得好笑。不断地打量起马骥良来,心说这男的怎么会这么笨,老大不小了还没毕业。马骥良一开始并没觉得难为情,笑他的人多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回到办公室,张文栋他们几个也都带着学生回来了,学生们有的在看病历,有的在请教老师问题,诺大的办公室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舒曼打开自己的电脑对马骥良说:马教授,这几位患者今天的病程记录还没有写,刚才我已经详细地跟你介绍了他们的病情,今天的症状、体征的变化以及医嘱的更改,请你书写病程记录。”马骥良的学生们听了舒曼的话,都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老师,看他会怎么办? 马骥良没法子,只好坐下来从第一个患者写起,好在他干过几年的临床,加上他的记忆力惊人,虽然刚才没做记录,还是只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把十二个患者的病程全部写完了,然后,请舒曼坐下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4 来修改。 舒曼认真浏览了一遍,发现除了一处别字,别无差错。马骥良把“胶体渗透压”,写成了“交替渗透压”,舒曼毫不留情地说:“请马教授解释一下,什么是交替渗透压?”马骥良趴到电脑旁边一看,是打完字没仔细检查,属于别字,当着自己学生的面,他也不敢狡辩说这不算是什么错误。因为他知道,医学文书不允许有任何错误,哪怕是别字都可能成为法庭上的证据。 他赶紧承认自己书写不够认真,以后会注意。舒曼这才饶了他,说道:“嗯,看你认识错误的态度还好,这次见习给你打90分。” 马骥良连忙说谢谢,谢谢。学生们也完成了各自的见习任务,马骥良带着他们回学校去了。 马骥良一走,张文栋问舒曼:“马教授是你同学吗?” 舒曼点头说是的,张文栋若有所思地说:“难怪他和你那么熟,我看这人对你有意思。” 张文栋从来没有跟人谈论过此类的话题,舒曼和宋刚都不由的心里一惊,舒曼不禁说道:“张博士慧眼,怎么看出来他对我有意思?” 张文栋笑笑说:“我也是猜的,象你这么好的女孩子,当年你的那些男同学会不动心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我猜错了,请别往心里去。” 他这么一说,舒曼反倒不好意思了,说道:“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马骥良和我,的确彼此有过好感,只是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陈彩萍在一边暗骂舒曼虚伪,原来她和马骥良曾是同学加恋人,还在大家面前装蒜、作秀,又暗骂张文栋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评价女人的好坏。现在办公室里就俩女人,还不是因为对我有意见,故意抬高舒曼,象舒曼这样一个没人娶的剩女,听见有人捧臭脚心里还不知多么得意呢。 周婉婷最近因为郑旭辉和杜芳的事情生气上火,牙龈肿痛了好几天,一吃饭就痛得她龇牙咧嘴的,怕舒曼担心,也没敢跟她说。正好今天下午事情少,就提前一小时从公司里出来,开车去舒曼他们医院口腔科开点药,然后接上下班的舒曼,一起回家。 当周婉婷从门诊楼三楼东侧的口腔门诊出来,突然发现杜芳从大厅西侧的妇科门诊那边出来,只见她脸色腊黄,似乎还有泪痕,低着头匆匆往外走,也没注意到从东侧过来的周婉婷。 周婉婷悄悄地跟在她后面,看见她去了停车场,上了自己那辆两厢的标志307,匆忙出了医院大门,全程未见到郑旭辉的影子。 舒曼心想杜芳来看妇科是怀孕了,还是有别的什么毛病?她又回到门诊三楼,走进刚才杜芳走出来的那个诊室,看见一位中年女大夫正在洗手,准备下班。周婉婷先问候道:“大夫,辛苦了,刚才我在口腔科拔智齿,拔牙前接到小妹电话,说她也不舒服,也在你们这里看病,这不,我刚拔完牙过来,她人呢?”一边说,一边舔着牙齿,装出一副刚拔完牙齿、依然很难受的样子。 那位妇科大夫问周婉婷小妹叫什么名字?周婉婷说叫杜芳。那位妇科大夫说:“奥,她刚刚走,你回去可得好好说说你这位妹妹,她身体这么弱,反复人工流产两次,再这样下去,不光是没法生孩子了,就连小命也得搭进去。这不,今天又做了一次,出了好多血,我刚才还责备她为什么不带家属来,万一路上出了事怎么办?你赶紧给她打电话,看她在哪,把她接回去吧。” 周婉婷谢过好心的大夫出了诊室,慢慢走回停车场,心里五味杂陈,看来杜芳怀孕了,郑旭辉不是想要儿子吗?为什么还让杜芳流产?周婉婷是学医出身,她知道怀孕三个月以内是分辨不出性别的,而超过三个月孕期就无法在门诊做人工流产手术,只能住院引产了。她想,杜芳刚刚流掉的那个孩子可能并非因为性别问题,那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郑母的百般阻挠,杜芳无法嫁进郑家,才不得已放弃肚子里的孩子?周婉婷不禁可怜起杜芳来了,这么娇弱的一个小人儿,哪里经得住这么折腾?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自作自受。郑旭辉也真是渣男一个,连杜芳做人流手术都到场,万一杜芳在路上大出血呢,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呀,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真爱? 周婉婷似乎瞬间看透了男女之间的那些所谓的恩爱,不过是在一个“忍”字上,女人必定要忍受对方的一切,包括对自己的不在意,方能得到男人的包容,周婉婷做不到像杜芳那样,可以忍耐一个男人对自己身体的无情摧残。由此可见,杜芳也并未象她在party上说的那样,真正得到这个男人的心,只怕是郑旭晖根本就没有心,有的只是一个自私的外壳。是杜芳贪恋郑旭辉身上的那一圈光环而已,金融才俊、良好家世、堂堂仪表,太注重这些表面的东西,忽略了一个男人内在的品质,她周婉婷当初不也是被他身上那些物质的东西所吸引,委曲求全,自寻其辱吗?周婉婷不禁替杜芳担忧起来,她这样的小身体,怕是难以给郑旭辉生出一个他所期盼的男丁来。 舒曼到了下班时间,换好了衣服,却迟迟不见周婉婷打电话来让她下楼,难道周婉婷今晚要加班?她只得打电话过去问,周婉婷接到舒曼的电话,一看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才知道早过了舒曼下班的点了,赶紧让舒曼下来,到停车场来。 舒曼上了车,周婉婷说她一个小时前就过来了,是来看牙的。舒曼一听,埋怨她怎么不告诉她,也没有陪她看病,周婉婷笑道:“不过是牙龈炎,小毛病而已,吃点消炎药就好了,还用劳动你的大驾?”又对舒曼说:“你猜猜我今天在你们医院碰到谁了?” 舒曼说:“不会是马骥良吧?” 周婉婷笑道:“马骥良我倒是在停车场看见他了,带着一群学生坐在医科大学的大巴上,我停车的时候,他们的车刚好要开,也没和他打招呼。上次他去过我们公司找他堂妹马丽娜办事情,还到我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人比十年前胖了,也世故了一些,舒曼你觉得呢?” 舒曼笑道:“你不是一直劝我和他复合吗?现在怎么又说他世故了?” 周婉婷说:“人都是在变化的嘛,马骥良也不例外。他堂妹是我们公司检验室主任,我们公司不是专门做中药材批发兼出口业务的吗?有些项目我们检验室做不了,马丽娜就找关系在医科大学的实验室里做。马骥良没回国之前,马丽娜找的是她一位中学同学,她在医大教解剖学。你也知道,这种大学实验室本身不缺钱,也不在乎那点费用,可马丽娜在我们李总面前,钉是钉铆是铆,总是按照国际统一规定的检验标准价让李总拨款,每次,她把李总拨给她的经费,签名替领了,只付给医大实验室一小部分,再付给她同学一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5 点操心费,剩下的统统装进了自己的腰包。马骥良应聘到医大后,她又让马骥良找人做。至于马骥良是否也从中拿些回扣,我不敢妄下结论。” 舒曼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大概就是行业的潜规则吧,属于行业的不正之风,有些人就是喜欢钻这些空子,你们李总未必不知道马丽娜从中赚钱,如果走正常渠道,他也得出这些钱,不如在马丽娜面前讨个好,所以,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以马骥良的人品,我觉得他未必会在乎这点回扣,不过是给堂妹帮个忙而已。” 听舒曼这么说,周婉婷不好再评论马骥良什么,就问舒曼马骥良去医院有没有找过她? 舒曼摇摇头说:“他今天下午还真不是故意去找我,是到我们病区给见习学生安排带教的。不过,你说得也没错,马骥良这次回来的确变化不小。” “是吧?连我都看出来了,老实交代,舒曼,你是不是再次被他打动了芳心?”周婉婷转过脸看了舒曼一眼问道。 舒曼马上笑着摇头说:“我们俩的感情已经过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现在才意识到,我可能真的没有用心去爱过马骥良,至少对他没有过怦然心动的感觉,所以,不要再让他抱有什么幻想了。” 周婉婷把车停进自家的车位,和舒曼下了车,神秘地对舒曼说;“我今天在你们医院还遇到一个熟人,是杜芳,她独自一人去做人流,你说可怜不可怜?” 舒曼说:“真够可怜的,所以说郑旭辉是十足的一个渣男,婉婷,你也看见了,跟这样的渣男在一起没有什么好下场,以后彻底把这个人忘掉吧。”周婉婷点了点头。 ☆、十七 高致远献细胞救治欢欢 高致远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完全符合造血干细胞捐献的要求,今天舒曼为他办理了入院手续,开始注射干细胞动员剂——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等到他血液中造血干细胞的密度达到标准时,就要采血分离干细胞了。 何桂芬听说高致远入院了,一天好几趟的跑来看望高致远,又是打水,又是订餐,嘘寒问暖,她的殷勤让高致远有些不适应,就一再告诉她只要照顾好欢欢就行了,他这里不需要特殊照顾,可何桂芬就是不听,后来连主管护士都不高兴了,说她这样会对捐献者的情绪产生影响,不利于干细胞移植术的顺利进行,何桂芬这才减少了探望高致远的次数。 高致远身体素质真好,五天以后,他的外周血液中的造血干细胞密度已经达到可以采集的标准。今天上午准备采集他的血液送去实验中心分离干细胞,欢欢的体重不大,预计抽取高致远200ml血液,就可分离出10g左右的干细胞,输入欢欢的体内。 舒曼先到无菌舱给欢欢进行了一次系统的查体,又急查了血常规、肝肾功,欢欢已经达到清髓标准了。她又叮嘱了护士一些注意事项,这才来到高致远的病房。马上就要采血了,舒曼问他紧张不?高致远笑道:“在西藏的时候,我也献过一次血,一般内地人不敢在高原地区献血的,我尝试过一次,有轻微的乏力、憋气,很快就过去了,如今是在内地,只抽200ml,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舒曼又问他注射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后,有没有什么反应?他说:“有点类似感冒一样的症状,头痛、全身酸楚,并不严重,这种反应,应该不会影响血液的质量吧?” 舒曼摇摇头说:“不会影响的,放心吧,只是让你受苦了,谢谢你。” 高致远看了舒曼一眼,舒曼突然想起纪明要给她和高致远牵线的话,不知道这小子在高致远跟前说过什么没有,想到这里,舒曼觉得高致远看她的眼神似乎也不一样,不觉红了脸,转身按铃,让主管护士来抽血,自己在旁边观察高致远的反应。很快,200ml鲜红的血液从高致远的血管里缓慢地流进了采血袋,由专职人员马上带到实验室,进行造血干细胞分离,然后送到无菌舱输入欢欢的血管。 舒曼见高致远的脸上泌出了细小的汗珠,就问他是否感到不舒服? 高致远说:“有一点轻微的头晕,没事儿的。” 舒曼赶紧让护士给他缓慢静脉点滴了一瓶葡萄糖盐水以补充能量和电解质,等待着高致远的血液提取完干细胞后,将剩余成分再输回高致远体内。 高致远看到舒曼拧着眉头,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便笑着安慰她说:“舒大夫,甭担心,这才抽了200ml,你们大夫不是经常说抽400ml,也不过是人体总血量的百分之十,对人体影响不大吗?我身体好,过不了几天就能把这点损失补回来。” 舒曼被他的乐观精神所感染了,笑着点了点头。 高致远又问欢欢的清髓进行得怎么样了?舒曼又皱起眉头说:“开始不太理想,欢欢的粒细胞还没有清零,血小板先没有了,几乎是天天在输血小板,勉强将血小板计数维持在每升三到四万之间,前几天欢欢又发烧了,用了最高级别的抗菌素,总算是把炎症控制住了,她的体温正常后,又继续化疗,现在清髓已达指标了,她在无菌舱里等着呢,一会儿,你的造血干细胞就会输入她的血管。如果顺利的话,大约10天左右她的骨髓就可以恢复造血功能,这期间,欢欢还要面临可能出现的感染、排异反应、栓塞等危险,任重而道远呀。” 高致远听完舒曼的介绍,说道:“这么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下面就看你们的了。” 舒曼点头道:“我们也会努力做好移植后各种并发症的处理工作,争取让小欢欢早日康复。” 舒曼看到高致远热情高涨,信心十足的样子,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高先生,何桂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欢欢造血干细胞的移植上,她只考虑欢欢移植成功后,她的生活就会变得美好起来,是不是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高致远楞了一下说道:“何桂芬的确是抱着很大的希望来的,现在我们应该给她和欢欢以信心,不是吗?舒大夫。” “但是,高先生,这种异体造血干细胞移植成功与否,并不是人力可以完全决定的,万一欢欢移植术失败了怎么办?很有可能钱也花了,人也没了,我知道,这里面有一部分钱还是你出的。”舒曼不无担忧地望着高致远说。 之前,舒曼跟何桂芬进行了多次的知情谈话时,已经反复告诉她这次干细胞移植术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七十,可她总是说她明白,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们只能试一试了,她很痛快地把所有的协议都签了。 可今早舒曼查房的时候,何桂芬又对她说:“我昨晚梦到欢欢的爸爸了,我问他万一欢欢治疗失败了怎么办?他叫我要有信心,充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6 分相信高先生的诚意,相信你们的医术。再说,我们欢欢不可能那么倒霉,正好是那百分之三十。” 舒曼说:“当时我不好再说什么,因为该谈到的提前都谈了,在这个紧要关头,我也不忍心打击她的信心。可是高先生,万一欢欢是那百分之三十呢?” 舒曼忧郁地看着高致远。高致远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欢欢做造血干细胞移植是不是还有希望,不做连希望都没有,是这样吗?” 舒曼点点头说:“从欢欢一入院我就跟何桂芬讲明白了,任何医疗行为都不是百分之百的,何况是这种恶性程度极高的血液肿瘤,可她刚才的话,让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高致远又何尝不是只想好的结果,拒绝考虑最坏的可能。从一开始,他就对何桂芬母女抱有深深的同情心,只想着把母女俩从困境中解脱出来,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欢欢的病治好了以后,她们母女的生活重新见到了阳光。还真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怎么办?看来,医生给人治病和部队执行任务不一样,即使努力了也未必有好的结果。虽说欢欢做造血干细胞移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这一点,何桂芬已经非常清楚。但他也不能确定何桂芬能否正确地对待治疗的失败,毕竟欢欢是她唯一的希望了。但事已至此,没有了退路,除了人为的努力外,只能乞求欢欢多福了。 通过这段时间和舒曼的接触,高致远也看出舒曼是一位责任心很强的医生,考虑问题十分周全。她既能站在患者的角度替他们着想,更能理智地站在医生的角度,去思考一切可能产生的后果。患者希望医生给予他的是最好的治疗效果,而医生往往要交代的是可能出现的最坏结果。医患之间的认知不同,导致了医患矛盾的不断发生。患者和家属往往认为到了医院,花了钱,就一定要治好病,把看病当成了商业的交易,这其实是是生命的亵渎,是对医生救死扶伤行为的侮辱。高致远这段时间经常跑医院,就听见过一位病人对医生说:”我有的是钱,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但你得给我把病治好了。”仿佛医生收了钱,就必须看好病,看好了病,医生就是白衣天使,看不好病,医生就成为白色恶魔,就得付出代价、甚至是生命。这其实是很荒唐的,医学不是神话,人类还不具备战胜自然的能力,起死回生的奇迹不是经常可以发生的,所以,高致远完全能够理解舒曼的担忧。 舒曼又说:“高先生,其实我和何桂芬的愿望是一致的,甚至我比她更希望欢欢痊愈,因为这关系到我的职业名声,没有一位医生不希望他的患者尽快痊愈的,但是患者及其家属却未必这么想。就在一年前,我们科室有一位主治医师,他治疗的一位恶性淋巴瘤的患者,在花费了巨额的医疗费用后,还是没有能够挽救回他羸弱的生命。患者的儿子向他父亲的主治医师,伸出了罪恶之手,趁其值了一夜的班,临近交班,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人的时候,狠狠地在他身上捅了三刀,你是没看见,办公室里那一大摊的鲜血……幸亏抢救及时,这位主治医生保住了生命,伤愈之后,他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他曾经热爱、而后今非常痛恨的职业……。” 高致远看到舒曼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心中不禁一动,就安慰她说:“舒大夫,你放心,找个适当的时候,我会把这些道理讲给何桂芬听,我相信她也是讲道理的人,如果欢欢真的治疗失败了,我想她应该不会找你们闹事的。” “那就谢谢你了,高先生,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液体打完别忘了按铃叫护士,我再去看看欢欢那边的情况。”说完,舒曼走了出去,将高致远病房的门轻轻带上。 欢欢这边,主管护师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干细胞移植前的各种准备工作。何桂芬在无菌舱外面,一会儿透过玻璃窗看着欢欢,一会儿又不安地走来走去,一脸的担忧。看见舒曼过来,她赶紧迎上去问:“舒大夫,高处长那边怎么样了?” 舒曼告诉她一切顺利,再有一个多小时造血干细胞就会分离出来,输入欢欢的体内。何桂芬的脸色上才稍微舒展了一点。 高致远的造血干细胞顺利地输入了欢欢的血管,舒曼问她:“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她裂开小嘴笑着说:“一点也没有,谢谢叔叔阿姨们,你们辛苦了。”舒曼向她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她给舒曼回一个飞吻的动作,舒曼不由得哑然失笑。 晚上回到家,舒曼觉得异常疲劳,周婉婷主动下厨弄了几个小菜犒劳舒曼,舒曼似乎胃口大开,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周婉婷不禁吃惊的问道:“你不会是饿了一天没吃饭了吧?” 舒曼点点头说:“今天太紧张了,这是我今天吃下的第一顿饱饭。” 周婉婷埋怨她不该这么拼命,“工作是老板的,身体才是你自己的,傻不傻啊你?” “没办法,人命关天,马虎不得。”舒曼就简单把今天欢欢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的情况,大体的跟周婉婷描述了一番。又话锋一转,告诉周婉婷道:“你知道吗?婉婷,高致远特别像我梦中淑芬的丈夫曲焕章,俩人简直长得一模一样,一看见他,我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舒曼说。 周婉婷正在专心地啃一只凤爪,听舒曼这么一说,把凤爪一丢,双手拍着餐桌叫道:“我靠,舒曼,曲焕章终于出现了呀。”舒曼脸一红,说道:“虽然是在家里,你也要讲点文明好不好?” “快说说,他目前什么状况,是不是单身?”周婉婷迫不及待地问道。 舒曼点点头说:“他有过一次婚姻,很不幸,目前单身。” “怎么说话的呢,应该是很幸运,目前恢复单身,舒曼,你的机会来了,冲啊。” “他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因为一次意外没了,所以说他很不幸,他也因此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不接受别的女人。”舒曼有些遗憾地说。 周婉婷咂了咂嘴巴说:“真可惜,这个人好不容易让你遇到,却让别人捷足先登了,还留下一颗残破的心,太可惜了。舒曼,你敢不敢主动一点,争取突破他那道心灵的防线呢?”舒曼笑而不答。 回到自己的房间,舒曼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手机里突然传来微信的提示音,舒曼打开一看,是一位叫快乐小哥的微信号要求加为好友,舒曼正猜测会是谁的微信号呢?那边写道:舒大夫,我是纪明呀。舒曼接受了纪明的要求添加他为好友。纪明立马发来一个笑脸,问舒曼在干嘛? 舒曼:没干嘛,看天花板。 纪明:哇!舒姐也有这么无聊的时候呀! 舒曼:看天花板的同时在思考人生。 纪明:呵呵,你好幽默。 舒曼:今天怎么没有陪你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7 们高处来抽血呀? 纪明:你以为我不想去啊?高处说今天不需要签字,所以,不耽误我工作了,听高处说明天你就可以给他办理出院手续了。 舒曼:是的,你们高处身体素质真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对了,你从哪里搞到我的微信号? 纪明:这还不容易,从你们那几个小护士那里打听到的呗。 舒曼:你可真够厉害的,就到我们那里待了一天,就把护士妹妹给忽悠了,连我这个铁姐妹的微信号都敢给你。 纪明:哈哈,我哪有你舒姐厉害,连我们高处都夸你呢。 舒曼:他夸我什么?说不定又是你这个小家伙忽悠我,我才不信呢。 纪明:真的,不忽悠你,我们高处夸你聪明,思维敏锐,工作认真负责,考虑事情周全,既热情又冷静,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孩子。我今天下午本想把你的微信号告诉高处,但又觉得没跟提前你商量一下,对你不够尊重,所以,犹豫了半天,也没告诉他。舒姐,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有时候我们当面、甚至是在电话里,有些话都说不出口,但一旦在微信或者□□里打字,却什么都敢打上去。我想你和高处都属于那种抹不下面子的人,在微信里交流,或许更容易袒露自己的真心。我可不可以把你的微信号告诉高处,请你明示。 舒曼:你随便,告诉了我也不反对。 纪明:好咧,得令。 舒曼:明天你高处办理出院,你来接他呗。 纪明:一定,不打扰你啦,舒姐,晚安。 舒曼:晚安。 ☆、十八 淑芬出嫁与焕章夫妻恩爱 舒曼放下手机,上下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她连平时严格执行的洗漱程序都免了,关了灯,酣然入梦…… 淑芬十八岁这年春季,和曲焕章拜堂成了亲。还是在给她订亲的时候,淑芬母亲就跟七婶说好了,将来是秋芝的伴娘。如今秋芝跟着石虎跑了,没有秋芝陪在她身边,亲自送她到曲家,淑芬觉得十分遗憾。秋芝跟着石虎跑了的确切消息,还是在去年冬末,村里贩卖烟叶子的韩忠大爷说的,他在临县的县城卖旱烟叶子,跟一位同行结拜了干兄弟。 那天晚上他干哥请他去看戏,说今晚唱戏的朱家班,和你们县的谢家班比起来,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人家经常到青岛、大连这些大城市去唱,要不你们那里谢家班的石虎能投奔了这边来?韩忠心里一惊,他知道他干哥是个十足的戏迷,对附近这一块的各路戏班子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干哥又告诉韩忠,石虎如今的老板姓朱,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膝下无儿无女,石虎是今年正月里刚投奔来的。这孩子是块唱戏的好材料,长的俊不说,难得的是文武小生都精通,他为人胆大心细,足智多谋,又能说会道,会招揽顾客,颇得朱老板的欢心,还不到一年就认了干儿子。他来的时候,还带着个挺秀气的闺女儿,戏班子的人都说,是他在人家村里唱戏时拐了来的,那闺女儿在戏班子里管着烧火做饭、缝补浆洗,你说,闺女被人给拐跑了,当爹妈的还指不定多么着急呢。这么好的一个闺女儿,跟着戏班子到处漂泊,居无定处,怪可怜的,不过呢,也是人家愿意,要不有腿有脚的,人家早跑回家去了。 韩忠大爷就猜这个闺女儿是秋芝,听戏的时候,有意跑到后台那里去转悠了一下,果然见秋芝在后台帮着演员们换行头、打理道具。看见韩忠大爷,秋芝窘得脸红脖子粗,没说话眼泪先流了出来。她把韩忠大爷叫到一边,让他等一会儿,她到后头拿点东西,一霎儿,塞给韩忠大爷一个钱荷包,请韩忠大爷捎给他爹娘,捎话回去说女儿不孝,辱没家门,没脸回家,叫爹娘别想她,她过得挺好。 韩忠大爷劝她回去跟爹娘认个错,难道就一辈子不进家门了? 秋芝含泪说道:“等石虎混好了,夫妻再回去看望父母、弟妹。” 韩忠大爷没法,回家后就把秋芝让带的钱交给七叔,把他看到的情况跟七叔和七婶说了,韩忠大爷说:“孩子倒也白了胖了,比在家那会儿好看了,看来跟着石虎倒也不受罪。” 七叔生气地对七婶说:“权当她死了,咱们没有生这个混蛋玩意儿。”七婶毕竟是母亲,听说秋芝白胖了,心里才稍有些安慰。 淑芬出嫁这天,一大早的,七婶便过来给淑芬开脸,用一根细线将淑芬脸上的汗毛一一拔掉,再给她涂上一层薄薄的脂粉,母亲给她穿了一身鲜红的棉袄裤,脚上是母亲亲手缝制的绣花鞋,头上带着曲家送来的一顶金碧辉煌的凤冠,母亲又叮嘱了淑芬一些到了婆家该遵循的礼法。 七叔这边已经煮好了水饺,端了过来,几个人便坐下来吃早饭。淑芬想到自己这一出嫁,家里只剩下孤苦无依的母亲,心里就象堵了一团棉花,一口也吃不下。 母亲一想到自己唯一的闺女从今日起就无法再陪伴在身边,心里也是万般舍不得,又深知淑芬虽生于小户人家,从小儿爹娘没舍得打一下、骂一句,曲家是大家庭,规矩也多,不知道淑芬过去了能不能适应,所以,一个水饺在嘴里嚼了半天咽不下去。 七婶看着盛装的淑芬,又想起秋芝,恨秋芝不顾念父母、弟妹跟着石虎私奔,心痛秋芝在外漂泊,居无定处,做母亲的不禁湿了眼角,哪有心思吃饭? 七叔见三个女人各揣着心思,一大盘子水饺根本没动几个,就劝她们少想点心思,凡事往好处看。秋芝的弟妹们见父母一大早就到了大娘家,也都胡乱穿戴上,跑过来看新娘子,淑芬母亲忙让七叔把水饺端过去给他们吃。 过了好一会儿,有唢呐、锣鼓的声音远远地从村头传了过来,淑芬双膝跪地,对着将她抚养成人的母亲磕了三个头,又对着将她奶大的七婶磕了三个头,最后,跪在七叔面前,给他磕了三个头说:“七叔,我走了,以后家里都靠你了,有什么大事也别硬撑,派弟妹到曲家给我送信,我会尽量赶回来的。”七叔忙把她扶起来,七婶将一块红盖头盖在她头上。 这时,曲家接亲的喜娘也进来了,给母亲和七叔、七婶道了喜,搀扶着淑芬上了花轿,一时间,院子里、大街上鞭炮齐鸣,曲家跟来接亲的家人向人群里抛洒喜糖、喜饼,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在地上捡来捡去。 淑芬和曲焕章拜完堂,曲焕章用一根红绸子将淑芬带进了洞房。曲焕章是早先就见过淑芬的,所以,也不急于掀盖头。他故意逗淑芬说:“淑芬,到咱们自己的屋子了,你自己把盖头揭了吧?” 淑芬说:“好呀。”说着,伸手就去扯红盖头,曲焕章连忙一把按住,说道:“你还真揭呀,还是由新郎来揭的好。” 他故意慢慢地掀起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8 盖头的一角儿,拿眼偷瞧淑芬的表情,淑芬“噗哧”一声笑了。那知外面有听房的,门外立刻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大笑声,俩人不觉红了脸。 喜宴开始了,新娘子却无福享受美酒佳肴,淑芬要盘腿在炕上坐一天,最好一动不动。按照当地的风俗,成亲的第一天,婆家的亲戚们不管男女老幼,都要陆续到洞房里和新娘子相认,新娘子要改口跟着新郎叫,该叫姨的叫姨,改叫叔的叫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半天工夫,曲家上上下下的人,淑芬也差不多认齐了,喜宴也进行到了一半,曲焕章大嫂和二嫂端着一碗饺子进来给淑芬吃。 因为母亲在家嘱咐过的,第一天进门尽量少吃东西,因为吃了东西就要上茅房,院子里全是吃喜宴的人,新娘子出来进去的叫人笑话。母亲又给淑芬举例说谁谁家的新媳妇,头一天进婆家,象一辈子没吃过饭似的,撑得一天上了五六次茅房,成了远近闻名的笑话。所以,淑芬一点也不敢多吃,又不好辜负两位嫂子的好意,勉强吃了两个水饺,就说吃饱了,两位嫂子也是过来人,并不勉强她,收拾了碗筷,就过来陪她。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个人粗声大气的说话声,顿时,熙熙攘攘的院落里鸦雀无声,只听见那人说道:“曲老爷,别来无恙吧?三少爷,三弟,今日大喜了,升哥我给你道喜来了。三弟,你今日成亲,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到了吧,我好歹也算是曲家的义子,不来道个喜说不过去,弟兄们,把咱的贺礼抬进来。” 淑芬突然觉得这个如同苍狼低吼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她想起来了,这是刁东升刁老大的声音,想起他那冷漠、犀利的眼神,淑芬的心不由地一下子揪紧了,他怎么成了曲家的义子? 淑芬心中十分纳闷,但她刚进曲家门,不便向二位嫂子探问。大嫂子进曲家门早,似乎知道些底细,她伏在二嫂耳边说:“是刁老大回来了,七年前我刚进咱家门不久,那时家里爷爷还健在,为了给爷爷做寿,家里头一天杀了一头猪,没想到,刁东升半夜里把猪肉偷出去一多半,在场院的土灶上煮了,给他那帮一起玩耍的小哥们儿吃了,还把祝寿买的酒也给喝了。咱公爹狠命地打了他一顿,他不哭不叫,一声不吭地从家里跑了,公爹多次派人出去找过他,也没有找这,前年听说他从青岛回来,在翠屏山上入了伙,他今天来干什么?” 二嫂皱了皱眉头说:“只怕他这样的人,喝了酒要闹事。”大嫂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只听洞房外面曲焕章在跟一个人商量着什么,只听他说:“升哥,你不要进去了,淑芬脸皮薄,你别去吓唬她,来,跟我出去,咱哥俩好久不见了,今天痛痛快快地喝几杯。” 淑芬和俩位嫂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惊慌不已,大嫂赶紧去关洞房的门。可惜晚了,刁东升力气大得很,曲焕章根本拦着不住他,他一边说道,今天他是按照老规矩来和弟媳妇认亲的,一边迈步进了洞房。 淑芬低了头,尽量不让刁东升看清楚自己的脸,可刁东升还是不放过她,盯着淑芬看了好久,回头拍着曲焕章的肩膀说:“三弟,都说你是有福之人,果然好福气呀。”然后“嘿嘿嘿”地干笑着出去了,淑芬才松了一口气。 刁东升什么时候走的,淑芬不知道。一直到了掌灯时分,曲焕章才微带着些醉意返回洞房,见淑芬还一动不动地盘腿坐着,怕她早就麻了腿,就将她拉起来在炕下活动活动,又问淑芬饿不饿?淑芬点点头,曲焕章就轻手轻脚地到厨房里弄了一盘水饺,怕惊动了大家也不敢烧火,用热水烫了烫就端给淑芬,淑芬这一天没正经吃过东西,早已饥肠辘辘,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抹抹嘴巴,拱手向曲焕章说道:“谢谢曲少爷。” 曲焕章的酒意上来,就先脱了衣服上炕,淑芬想起母亲叮嘱她,要把耳环压在丈夫的礼帽上,绣花鞋放在丈夫的鞋子上,将来丈夫才会怕媳妇,听媳妇的话。她回身看看曲焕章似乎已经睡着了,他的黑色礼帽就放在大躺柜上,她就将自己的一对耳环轻轻放在他的礼帽上,又将一双崭新的绣花鞋轻轻放在他的皮鞋上,然后,才上了炕,在曲焕章身边坐下。刚要吹灭炕边柜上的蜡烛,又觉得有什么不妥,连忙起身下了炕,走到大躺柜跟前,把自己的那对耳环从丈夫的礼帽上拿下来,放在旁边,弯腰将自己的绣花鞋从他的皮鞋上拿下来,整齐地排在他的皮鞋旁边,这才心满意足地躺在炕上,吹灭了蜡烛。 第二天天没亮,淑芬就起来梳洗打扮,一会儿要和曲焕章一起到前院的正屋里去拜公婆,侍奉早茶。曲焕章笑着问她,昨晚为什么没把耳环压在他的礼帽上,鞋子也没压在他的鞋子上?淑芬一愣,说你怎么知道的?明明是我先下炕穿鞋的。又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捶他,说:“你可真坏,原来你是装睡。” 曲焕章又问她,昨晚思来想去结果如何? 淑芬说:“我不要你怕我,什么都听我的,但你也不能欺负我,能不能就象书上说的那样相敬如宾?” 曲焕章认真地说:“这也是我想要和你说的,淑芬,你是读过书的,明白很多道理,夫妻之间不能要求谁怕谁,谁一定听谁的话,凡事要商量着来,你说好不好?”淑芬当然说好。 曲焕章又说再过十天,他就得回省城去了,虽说他已经从农业专科毕业了,但在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办,顶多四月底,他就回来了,他已经在县里谋到了差事,以后就在县城里做事,每个礼拜都能回家一次。又叮嘱淑芬说,他不在家的时候,要常回去看看娘,她一个人生活多有不便。另外,回娘家时一定要找老付套车回去,不要自己走,如今世道不太平,还是小心提防为好,淑芬都一一记在心里。 估计着父母亲已经起床了,曲焕章带着淑芬过去给父母磕头,侍奉喝了早茶,一会儿,大嫂和二嫂也把早饭端到了堂屋里,一家人开始吃早饭,大嫂和二嫂这才回自己的屋子给孩子穿衣服、洗脸,拾掇得利利索索的,带到堂屋里和大家一起吃饭。 大嫂的女儿小云、儿子大壮、二嫂的儿子大强都过来赶着叫三婶儿,淑芬把母亲早先准备下的红包一一送给他们,小孩子高兴地拿给他们爹娘看,曲老六和曲太太对视了一下,不由得点点头。曲太太对大嫂说:“你和老二家的孩子都小,老二家的如今又有了身子,现今淑芬进来了,她从小没裹过脚,干活比你们利索些,以后早饭就让淑芬做吧,你们大人孩子的,早晨也不用这么忙乱了,等会儿吃了饭,你带她去厨房熟悉熟悉。” 大嫂笑道:“娘,淑芬才过来第二天,等过了三,从娘家回门回来再说吧。”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39 曲太太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一两天不过是叫她熟悉一下。” 曲焕章赶紧对大嫂说:“淑芬在娘家没大干过活,再说她刚来也摸不准爹娘的口味,还得两位嫂子多教教她。” 曲太太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三儿子,说道:“焕章,你大嫂和二嫂的娘家都是有些积蓄的人家,难道说她们在娘家那会儿就是卖力气的?”曲焕章一看母亲不高兴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淑芬赶紧说:“娘,我干得来,从明天开始,我就跟着嫂子学做饭。” 回到自己的屋子,曲焕章跟淑芬解释说:“娘并非是想给你来个下马威,俩嫂子刚进门时也都是这样,她老人家当年在我奶奶手里做儿媳妇,就是这个待遇,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她自然就学到我奶奶的那些规矩。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多看大嫂子是怎么做的,你学着她的样子就不会出大错。” 淑芬还在娘家时就听七婶说过,曲家老大、老二娶的媳妇都是有钱人家的闺女儿,裹着小脚,也都不认得字。给老三娶媳妇就想娶一个没裹过脚,知书达理的闺女,娶过去就当家。所以,今天早饭,婆婆说这些话,看来是真想把一家老小的吃穿都慢慢交付给她,所以,她并未觉得婆婆对她苛刻,倒是觉得婆婆说得颇有道理。 曲焕章没想到淑芬如此通情达理,心里着实有些感激父母,当初订亲时,他是不乐意娶淑芬的,如今看来,父母对他的婚事的确煞费了一番苦心。他不由得对淑芬说:“难得你能理解老人的苦心,比我这个做儿子的都强,往后在这个大家庭里过日子,少不了磕磕碰碰的,我不在家的日子居多,也没个人开导你,希望你凡事多想开些,别钻牛角尖才好。”淑芬连连点头,她觉得自己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就是受点委屈又有什么? 看见淑芬打开嫁妆箱子,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曲焕章就过来帮忙,淑芬说:“都是些女人的东西,不用你帮忙。只是这幅字,你看挂到咱们屋子北墙上合适吗?”曲焕章拿过那副字打量了一下,说道:“这个字迹有些面熟,该不是怀义兄的字吧?” 淑芬大吃一惊,问道:“你也认识我先生?” “你是说王怀义吗?何止是认识,我们还在县中学同窗了好几年呢,中学毕业后,我劝他和我一起去省城继续深造,他家境不好,似乎无意再继续读书,我们就分开了,原来他在你们村小学堂教书呀。淑芬,等明天我陪你回门儿,咱们一起去拜访拜访他。” 淑芬啧啧叹道:“原来你和我王先生还是同窗,都说这世界太大,其实也不大,这不,一副字就引出个熟人来。我江淑芬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孩,竟然能认识你们这些又有文化,又善良的好人,我何德何能呀?”看着淑芬因激动变得更加红润的脸蛋,愈发显得娇媚可爱,曲焕章情不自禁地将她揽入怀中…… 舒曼从睡梦中醒来,嘴角还带着甜蜜的微笑,口里轻唤着:“焕章,焕章,替我把簪子拿过来。” 周婉婷今天起的早了些,似乎听到舒曼在房间呼唤谁,就敲门问道:“怎么了舒曼?” 舒曼知道自己做梦了,就赶紧说道:“没事儿,婉婷,我不过是说了句梦话,你别在意哈。对了,几点了,该起床了吗?”一边说,一边摸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还不到六点二十,难怪没有听见手机闹钟的铃声,原来还不到点呢,舒曼慵懒地舒展着腰身,还沉浸在梦中的甜蜜里,一时不想起床。 ☆、十九 张博士被揭旧错夫妻生怨 陈彩萍如愿以偿地到美国进修去了。 科里几个主任、副主任医师在另一外间办公室办公,几位高年资的主治医师,经常要看门诊、周末还要轮流值班,平时就经常换休。所以,这间办公室里经常就剩下舒曼他们几个。 这一天,宋刚见张文栋不在,悄悄对舒曼说:“舒姐,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张博士也快走了.” 舒曼还以为院里为了安慰张文栋又给他争取了一个进修名额,就说:“好呀,张博士最有资格出去进修了,怎么能说是不幸呢。” 宋刚连忙摇头说:“不是去进修,是辞职。” 舒曼吃惊地说:“为了这点事辞职,张文栋的气量也太小了点吧。 宋刚依旧摇头说:“不完全是因为进修的事,听说是后院起火了。张博士的爱人不是咱们医院妇科的杨燕吗,你想张博士进修的名额被拿下来了,其原因杨燕能不有所耳闻?女人嘛,一点小事就喜欢在家里闹。张博士的脾气谁不知道,不解释、不道歉,不理会,他越是这样,杨燕越是被怄了一肚子气,就闹得更凶了,人在气头上,什么难听的话说不出来?杨燕一口一个‘流氓’、‘骗子’地骂,骂张博士辜负了她的殷切期望。张博士只淡淡地说了句,既然我让你这么失望,那咱们离婚吧。杨燕一开始以为张博士也是说说气话,岂料张博士真的把离婚协议书写好了,反正俩人还没生孩子,家产全部归杨燕一人所有。杨燕这下傻眼了,又反过来乞求张博士原谅她,张博士说:‘在这个时候,别人看不起我不伤心,伤心的是连你也看不起我,还这么恶毒地谩骂我,这也算是夫妻?’,他坚决要求离婚,毫无商量的余地。杨燕没法了,又跑到高副院长那里,请求高副院长劝劝张文栋,不要跟她离婚。高副院长对于张博士,那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把他叫到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了一顿,结果,张博士离婚的决心非但没有动摇,反而更坚定了。” “那也不必辞职呀,现在离婚的夫妻多了去了。”舒曼说。 “张博士和别人不一样,他是多么要强的一个人呀,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感觉丢尽了脸面,他怎么可能还呆得下去呢?” “那他准备去哪里高就?”舒曼又问道。 宋刚眨眨眼睛,摇摇头说:“这么急三火四的要走,能找到什么好单位?听说是南方的一家私营医院,人家打了保票,给他月薪这个数。”宋刚伸出了一巴掌。 “五千?也不多呀。” “五万。” 舒曼吐了吐舌头说:“什么样的医院会这么有油水,别是骗人的医院,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那种。”宋刚说这他就不知道了。 下午,办公室里只剩下舒曼和张文栋的时候,舒曼犹豫着要不要劝一劝张文栋,毕竟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医学人才,在平时的工作中也帮了舒曼很多忙。说实话,只要和张文栋一起上班,舒曼心里就很踏实,不管遇到什么疑难问题,张文栋总是能拿出很好的解决办法来,这一点,让舒曼佩服得五体投地。想来想去,舒曼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不由得羡慕起那些能说会道的人来。 张文栋好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0 像也觉察到舒曼一直在看他,就问道:“舒大夫,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舒曼赶紧说道:“没有,张大夫,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张文栋没有看舒曼,一直在手里转动着他那支派克笔,小声说:“问吧。” 舒曼鼓足了勇气问道:“张大夫,我想知道你的理想是什么?” 张文栋没有料到舒曼会问他这个问题,他苦笑了一下,说:“落魄到我这个份上了,还谈何理想?” 舒曼说:“你这算什么落魄?比你更委屈、更不幸的人多了去了。人性都是不完美的,都会犯错误,每个人犯的错误不尽相同,这点错误,在自己眼里似乎重于泰山,好像所有的人都记得,自己给自己不断地增加精神压力。其实在别人眼里,这点错误如同过眼云烟,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自己心里的压力不断增加,不但可以压垮自己,还有可能引发出其他的连锁反应,以至于我们开始怀疑人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甚至破罐子破摔。其实,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唯一改变的是我们的心境,你说对吗?” 一直以来,张文栋和舒曼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从来没有进行过心灵的对话,舒曼的一番劝告,让他的心灵受到了不小的震动。他心里暗暗惋惜,为什么杨燕就不能和舒曼一样的善解人意呢?他沉思了片刻,说道:“舒大夫,谢谢你推心置腹的一番话,我明白了,我会重新规划一下我的人生。” 舒曼舒心地笑了,说道:“也谢谢你能耐心听我一番唠叨,张大夫,我很佩服你,真心的,在我心目中,你是亦师亦友亦同事,说实话,和你一起值班,我心里非常踏实,你是我们眼里无所不能的张博士。”张文栋的眼里竟然闪过一丝亮晶晶的东西,舒曼知道他自尊心特别强,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这时,无菌舱的特护打过电话来,说欢欢发起了高烧,全身颤抖,舒曼放下电话,对张文栋说:“欢欢情况不好。” 舒曼一边打电话通知张主任,一边和张文栋立刻拿起听诊器,带上帽子、口罩,向无菌舱跑去。 无菌舱里,欢欢高烧40.2℃,面色紫绀,不停地咳嗽、喉咙里响着呼噜呼噜的痰鸣音。心电监护仪上显示:心率140次/分,窦性心率,呼吸28次/分,bp95/65mmhg,氧饱和度75%,舒曼和张文栋用听诊器听了听欢欢的肺部,满布哮鸣音和痰鸣音,张文栋对舒曼说:“肺部感染很严重,你安排护士给她吸痰、冰帽物理降温、抽血急查常规、血生化,送检痰培养做药敏试验,还要给她做一个全导联的心电图。另外,预备好气管插管,准备呼吸机,我去下医嘱,给她更换亚胺培南西司他汀加强抗感染,先静脉点滴一组甲泼尼龙琥珀酸钠,再加强补液支持营养。”舒曼点点头,大家有条不紊地进行抢救工作。 这时,张主任也从门诊赶了过来,指挥欢欢的抢救工作。 舒曼给欢欢拍背辅助排痰,护士又从欢欢的气管里里吸出15ml左右的黄色脓痰,舒曼又给她支气管解痉剂、稀化痰液的药雾化吸入,渐渐的,欢欢的圆圆的小脸蛋由紫红转为粉红色,血氧饱和度也提升到了85%,护士为欢欢换上甲泼尼龙琥珀酸钠静点,又为欢欢打开第二条静脉输液通路,开始输入亚胺培南西司他汀。 这时,化验室的紧急检验结果也出来了,血常规显示:白细胞计数:2.4×109/l,中性粒细胞绝对值0.8×109/l,血红蛋白60g/l,血小板计数35×109/l。再看血生化,除了血钾偏低,其他项目并没有显著异常,张文栋看了看舒曼,说:“结果不算太坏。” 舒曼这才猜松了一口气,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夜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降临,医院大院里路灯闪耀,比起白天的喧嚣,此时却显得异常安静。大家谁也没有注意早就过了下班时间,舒曼连手机都没带,估计周婉婷要把她的电话打爆了。 欢欢的体温逐渐降到了38.3℃,呼吸也平稳了许多,监护仪上的血氧饱和度稳定在95%左右,张文栋又拿起听诊器听了听欢欢的肺部,只有少许散在的哮鸣音,心率也降到了100次/分,欢欢已经疲惫地睡着了。 舒曼跟张主任说:“欢欢的病情虽说稳定了一点,但体温还没有恢复正常,怕激素的作用消失后,体温还会再次升高。主任,不如今晚让我留下加班吧。” 张主任说:“也好,明天我派人来接你的班,你回家好好休息。” 张文栋忙说:“还是我留下,不管怎么说,我比舒曼经验多一点,再说我是男同志,体力比她好些。” 张主任看看舒曼,又看看张文栋,不知怎么决定才好,张文栋一摆手说:“反正我今晚也没打算回家,算是照顾我,让我加班成吗?”张主任和舒曼都笑了,不好意思再跟他争了。 舒曼赶紧回到更衣室,拿出电话一看,有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全部是周婉婷打来的,她赶紧给周婉婷回电话,周婉婷接通了电话,怏怏不乐地说:“哎呀,我的姑奶奶,可找着你了,你想把我急死咋的?连你们办公室我都找遍了,也没有你的人影,说是抢救病人去了,忙完了吗?赶快下来吧,我饿得前心都贴后背上了。” 舒曼上了车,赶紧给周婉婷道歉:“美女,对不起,久等了,想吃什么,今晚我请客。” 周婉婷把手机拿到她眼皮底下说:“看看,快十点了,我的舒大医生,饭店都快打烊了。” 舒曼疲惫地依到靠背上,说道:“不是可以去麦当劳吗,那里二十小时营业。” 周婉婷想了想说:“好吧,没办法,偶尔吃点垃圾食品就当增肥了。还去学院路那家?喂,舒曼我问你呢。”见舒曼没有回答,周婉婷看了她一眼,舒曼竟然歪着头睡着了,周婉婷心痛起来,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等张主任和舒曼走了,张文栋才发现已经快到夜里十点了,这个时间医院食堂早关门了,他只好到小卖部买了一碗方便面,泡好了面条刚要吃,无菌舱里的欢欢醒了过来,透过玻璃墙,看见外面办公室里张文栋在吃面,欢欢肚子也饿了,嚷着要吃面,张文栋苦笑一下,自己刚才只买了一碗面,他让护士给碗面消了毒,端给了欢欢。 何桂芬在无菌舱外守候了半天,直到欢欢的病情稳定了,才想起娘俩都没有吃饭,就出去买吃的,这个点了,饭店已经打烊了,她就在一家小旅馆,央求老板娘给欢欢下了一碗鸡西红柿蛋面,用饭盒盛了端过来,看见欢欢在吃张文栋的碗面,她有些不好意思,非让张文栋把西红柿鸡蛋面吃了,张文栋有洁癖,他是宁可饿肚子也不吃,何桂芬无奈,只得让欢欢把里面的鸡蛋挑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1 着吃了,自己把剩下来的面条吃掉了。 再说杨燕见张文栋铁了心要和自己离婚,心里十分懊悔,虽说张文栋有错,这一点,他自己也承认。但是,杨燕也没想到,那件事竟然可以影响到他出国进修,也许还会影响到他一生的职业生涯。那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因为一个进修名额,又一次被翻腾出来曝晒,杨燕觉得她的脸都被张文栋给丢尽了,杨燕自叹:唉!男人为什么就管理不好自己的下半身呢?尽管杨燕恨铁不成钢,但她并没有要跟张文栋离婚的意思,只是想发泄发泄这些天来心中的郁闷,也想让张文栋更深刻地记住这次教训。她完全没有意识到非常时期,张文栋更需要理解和安慰,毕竟那是和她认识之前发生的事情,而且在跟她谈恋爱之前,张文栋也曾提到过自己读书的时候,没有抵抗住诱惑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并向杨燕保证,和她恋爱之后,包括结婚以后,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杨燕当时接受了张文栋的表白,事实也证明,张文栋和杨燕恋爱三年,结婚两年,的确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杨燕的事情,甚至在办公室里都很少跟女同事讲话。但是,那件事依然像一枚“□□”,在紧要的关头发挥出它巨大的威力,不但炸伤了张文栋,还连带着杨燕。 杨燕这几天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那件事发生在她身上,她将是怎样的心情?她肯定希望张文栋理解自己,用他坚实的臂膀帮她遮挡来自外界的打击,可自己又是怎么做的呢?自己的所作所为,跟落井下石的小人有什么区别?杨燕想通了之后,决定用实际行动挽回张文栋的心。 她见张文栋今晚又没有回家,就决定到医院去跟他谈谈,可是到了办公室,才发现是白晶云值夜班,并不见张文栋的踪影。白晶云这几天也听见些风言风语,说张文栋跟杨燕在闹离婚,知道杨燕是来找张文栋的,就告诉她,张文栋在无菌舱那边加班。 张燕只好又找到无菌舱这边,透过玻璃窗看到张文栋才泡了一碗方便面,又被小患者给抢了,她一看手机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张文栋忙了一整天,到这个时候,连一口热乎饭都没吃上,鼻子不禁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她赶紧开车回家,煮了一大碗张文栋爱吃的雪菜肉丝面,给张文栋送了过来,等到面条端到张文栋面前时,已是半夜十一点多了,饥肠辘辘的张文栋看到眼圈红红的杨燕,心中也有所触动,他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拒绝她,而是端起面条,三五下就扒拉到肚子里,然后,美美地咂了一下嘴巴。看到他的吃相,杨燕的眼泪夺眶而出,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老公,请原谅我。”张文栋看了看无菌舱里忙碌着的护士,低声对杨燕说:“这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呀。”杨燕含泪点了点头,离开了医院。 ☆、二十 王明远低职高聘神经错乱 王明远所在的d大,为了贯彻上级指示,今年的职称聘任实行重大改革,每个院系都必须体现出高职低聘、低职高聘的聘任变革方针。王明远他们艺术学院美术系,共有正高级6人,副高级31人,按照规定,正高级必须低聘下来一位,副高级高聘上去一位。鉴于王明远在书法方面的卓越成就,加之各种硬件也都达标,今年他完全有资格晋升正教授。 然而,当年初晋升工作开始,他把各种资料准备完善,递交上去时,系主任高英伟亲自找他谈话,希望他今年先不要参加正高的晋升,王明远还以为名额有限,自己还年轻些,尽量把名额让给年长的老师,所以,也没有问原因就把资料撤了回来。 下半年,晋升结果已经出来了,d大则开始一年一度的聘任工作,前面也说了这次聘任要严格遵循上级的聘任制度改革精神,不能有一点马虎,更不能应付了事。高英伟又找王明远谈话,希望他能参加这次正高职称的竞聘。王明远糊涂了,明明他够资格正常晋升正高级,却动员他让出来,现在他明明连正高级资格都没晋升,又让他去竞争,他这人一向精于业务,澹泊名利,并不想参加竞聘,就跟高英伟说,自己甘心继续做个副教授,至于正教授的名额让别人去竞争吧。高英伟不高兴了,说道:“王明远,你以为随便什么人,我们都能让他低职高聘?他得具备正高的能力,这次职称聘任工作结束后,从学院到d大都要派专人来考核,重点就是考核低职高聘人员的各方面能力,系领导们研究过了,咱们系里,能具备这个资格的非你莫属。” 王明远连忙摆手道:“谢谢领导的器重,可能要让领导们失望了,我真的无心高聘,这几年我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恐难胜任正高的工作,也不愿意接受后面的各种考核,请领导放过我吧。” 高英伟有些恼怒了,气愤的地指责王明远道:“王明远,你知道吗?有多少人想通过低职高聘,坐上正高的宝座,你别不识抬举了。”话说到这个份上,王明远隔着一张偌大的办公台,都感受到高英伟主任的心跳速度,他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忧心忡忡的出了系主任的办公室。身后,高英伟扔给他一句:“时间紧迫,赶紧准备竞聘的述职报告。” 王明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长嘘短叹,实在是不情愿写什么述职报告,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呀!虽然述职报告写得差强人意,但王明远还是顺理成章地被聘为正教授,相应的正教授的6人中,吴教授被高职低聘了,其实吴教授也没有什么大错,就是人有些木讷,平时跟系领导关系太疏远,身体也不大好,家庭又不富裕,听说他老婆在一家效益不怎样的企业,一个月挣不了两千块,还常常被欠薪,他孩子学习成绩不好,没考上大学,自费到新西兰留学,一呆就是四五年,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债。所以,他整天蔫不拉叽的,给人一种大厦将倾的感觉。这一次又被高职低聘了,不光是名声不好听,经济收入也明显下降,吴教授的黄脸直接都变成了绿色。 这一天下班时,吴教授准备坐班车回家,刚走到班车门口,突然,身子一倾,歪倒在班车门口,这一倾,他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此事一传开,激起了很多正义、善良人士的同情心,有人说吴教授是被高职低聘结果给气死的,有人说是老实人吃了哑巴亏给窝囊死的,也有人说是被低职高聘的人给挤兑死的,众说纷纭,总有那么一两句传到了王明远的耳朵里,王明远深深地内疚了,他认为“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越想心里越难过,越难过便越自责,逐渐发展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甚至有幻听的感觉,王夫人担心了,就劝慰他说:“这个正教授也不是你争名夺利要来的,是领导们强塞给你的,你有什么好内疚的?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2 该内疚的是你们系领导,可人家照样吃得香、睡的着。你呀,就是心地太善良了。”王明远也深知自己的弱点:太软弱,有妇人之仁,对于这个低职高聘的机会,自己当初完全可以拒绝得更彻底一点,可叹苟且服从的结果是自己良心的不安。 王夫人见他怎么劝都放不下心里的包袱,就又给他出主意,让他给系领导写一封邮件,先表明自己身体如何不适,无法胜任正教授的工作,坚决要求聘回副教授。有了夫人的支持,王明远如法炮制,结果适得其反,更加激怒了高英伟,大骂他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明远绝望了,他也真的生病了,一连两周请假养病。高英伟为了显示系领导对群众的关心,体现出系里对特殊人才的器重,带了系办公室一行三人,坐了院里的小车,大包小包的提了来探望王明远。 王明远住在老校区的家属院里,自从d大搬到郊区的新校区,老校区的功能就完全蜕变成教职工的家属院。系领导来探望王明远的消息不胫而走,最需要探望的吴教授夫人也住在这个院子里,系里只是派去了一个干事,送了一点可怜的慰问金应付了事。在群众的眼里,王明远变成了系领导的一条狗,唯系领导的命是从;在系领导的眼里,王明远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越敬越往后退缩。从前好名声的王明远,如今里外都不是人。 有一次,他在院子里看见吴夫人,本来想安慰她几句,结果被吴夫人狠狠地啐了一口,让他恶心了半天。当初,如果自己坚持正常晋升,现在很可能是名正言顺的正教授,哪还用如此的烈火煎心?他懊悔自己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勉强地接受了不该接受的,这种懊悔、内疚、委屈的情绪,不断地折磨着王明远,王明远终于支撑不住了,不停地跟高英伟请病假,这次他可不是装病,他是真的病了,失眠多梦,吃不下饭,总是感觉有人在他背后指点他,说他是杀人凶手。高英伟也担心王明远会出什么意外,和系领导们一商量,决定将王明远送进医院。 舒曼这天刚到办公室,就接到王夫人的电话,说王明远住进了他们医院神经内科,自己这一阵工作忙,也不能请假照顾他,麻烦舒曼跟主管医师打个招呼,让医生们多费点心,也麻烦舒曼有空的时候,去开导开导王明远,接着,又把王明远生病的原因简明扼要地告诉了舒曼。 下班的时候,周婉婷来接舒曼,舒曼让她顺路买点礼品,说要去探望王明远。高英伟怕王明远休息不好,专门给他定了单人病房。 舒曼她们走进王明远的病房,看见王明远郑重其事地穿着病号服,正躺在床上看《菜根谭》呢,周婉婷开玩笑道:“王教授真会享受啊,住着高级病房,看着这出世的书籍,真是逍遥自在呀。”仔细一看王明远的脸色的确比两个多月前差了很多,不由得担心地问道:“王老师,你到底是哪里感到不舒服呢?” 王明远苦笑道:“心里不舒服,可惜医药治不了。”又指指那本《菜根谭》,说:“它倒是起了一点作用。”周婉婷和舒曼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很诧异,她们认识王明远以来,就看惯了王明远的春风得意,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消极遁世起来了呢? 舒曼对周婉婷说:“你在这里陪陪王教授,我出去找大夫了解一下情况。” 周婉婷一边点头,一边从带来的果篮里取出一个芒果要剥给王明远吃,王明远连忙摆手说:“现在我这胃口,一点凉东西吃不下,你别费劲了。” 周婉婷只好作罢,看到王明远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周婉婷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猜出个大概,以王明远的性格,不太能适应大学——那个知识分子成堆、勾心斗角的地方,好在他自身的优势太明显,别人想排挤他也并非易事。然而,琐碎的日常事务、繁杂的人际关系,都可能会影响到王明远的情绪。她觉得现在唯一能让他高兴起来的话题,可能就是关于她女儿的了,周婉婷有意问起倩倩的书法是不是更上了一层楼? 果然,王明远哭丧的脸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滔滔不绝地向周婉婷说起王倩倩的各种有趣的事情,比如说有一晚,在她练字的时候,发现王明远坐在沙发上打起盹来,她就跑过来,用手里的毛笔轻轻地在王明远的嘴巴上面,画了两撇八字胡,王明远并不知情,直到睡觉前洗漱的时候才发现,连忙洗掉,以为消灭了痕迹。结果,倩倩又拿出王明远的手机,调出一段视频,主角正是王明远,只见他在沙发上仰着头,闭着眼睛,两撇滑稽的八字胡随着他的呼噜声,不断地上下起伏……,周婉婷听了,禁不住“哈哈”大笑,连王明远脸上也有了笑意。 俩人正聊得开心,舒曼推门进来了,对王明远说道:“我向你们病区的大夫了解过了,他们说你除了血压稍微偏高一点,其他的检查,包括颅脑磁共振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主要还是你的情绪问题。” 王明远自己也知道,他的身体器官没有什么大问题,问题是在心理方面,高英伟送他来住神经科,纯粹是小题大做,他跟舒曼说:“那你跟大夫说说,明天让我出院吧。” 舒曼为难地说:“我刚才听大夫说,你们领导嘱咐过的,说你是省咱们里著名的书法家,没有他们的指示,不准给你办理出院手续,并威胁他们说,如果不听劝阻,让你出院,一旦你出了什么问题,后果让他们承担,王老师,你看这里环境幽静,你就多静养一段时间也不是坏事,我不是吓唬你,你的气色确实不怎么好,有些毛病早期诊断不出来,观察一段时间,症状、体征就表现出来了。” 王明远朝舒曼她们摊开双手,可怜巴巴地说:“我这算不算被幽禁了?” 舒曼和周婉婷心里明白,却不能说出来,舒曼就劝慰他说:“既来之则安之,我刚才也跟大夫说了,不让给你输液了,口服补脑安神的中成药就行,关键是你心理上要自我调整,有些事情,既然我们左右不了,不如顺其自然吧,凡事只要问心无愧就好,王老师,你说呢。”王明远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看天色不早了,王明远连忙让他俩回家吃饭。舒曼和周婉婷刚要出门,王明远的系领导们提了几样礼品,鱼贯而入,舒曼和婉婷只好和王明远告别,出门去了。 原来,王明远生病住院的消息传到了省美术家协会,美协的负责人给艺术学院打电话询问王明远的病情,院长又给系领导打电话,高英伟才说出王明远因为职称聘任的事情在闹情绪,一直请假不上班,后来还真出现了非常严重的症状,为了防止意外,系领导商量后决定把他送到了医院住院治疗。 院长早就听说美术系里一位高职低聘的教授在班车前猝死了,今天又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3 听说低职高聘的王明远也病了,他十分气愤,把高英伟叫到院长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他说“为什么一个好的政策一旦到了基层,贯彻起来就变了味呢,吴教授这里倒还罢了,好好安抚一下他家属的情绪。王明远可是咱们省里,乃至全国有名的书法家,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光是你们,就连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你回去赶紧做好王明远的安抚工作,该派人陪着派人陪着,住院的费用全部报销,如果d大领导问起来,就说王明远本来就有严重的颈椎病,最近,神经系统也出了一点小毛病,正在住院治疗。” 高英伟一听,感到十分委屈,他辩解说他也完全是照章办事,何错之有啊?院长一听更加恼火了,骂道:“你还何错之有?亏你还问的理直气壮的,你真以为我是聋子,什么也不知道?王明远明明今年有资格正常晋升,你为何不让人家晋升,非要等着低职高聘?你那点小九九,我还不清楚?”高英伟不敢再狡辩了,灰溜溜地出了院长的办公室,赶紧把几位系领导找来,带着礼品到医院去安抚王明远。 高英伟指着身边一位年轻的女孩子,对王明远说道:“系里研究决定,从今晚开始,小李就留下来陪护你,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她去做。明天我们还会派人来替换她。” 王明远来忙拒绝道:领导的好意我心领了,陪护坚决不用,我还没病到那个份上。”高英伟又说这是院领导的指示,他只有执行的权利,希望王明远不要让他为难。 王明远拍了一下额头,哀叹道:“我的个老天爷,你们,你们简直要把我逼疯了。”大家一听,面面相觑,系副主任拉拉高英伟的衣角,高英伟会意地跟他走了出去。 副主任的老婆是精神病院的大夫,他对精神病多少有些了解,就提议道:“高主任,王明远这病不像是神经病,倒像是精神病,我看,倒不如把他转到省精神病院去吧。”高英伟一听,这可非同小可,一旦王明远住进了精神病院,那大小的媒体肯定都要有所报道,还不知道一些小媒体会不会借题发挥,夸大事实,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来呢。那样,肯定会惊动了d大的领导,他们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现在不要轻举妄动,走一步看一步吧。 系领导们一走,王明远就对小李姑娘说:“你回家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我也不会跟领导说的,领导问起来你,我就说在医院陪护了一夜。”偏偏小李姑娘做事特别认真,说什么也不愿意走。王明远急了,大声吼道:“我让你走,你听见没有,你耳朵聋了吗?” 小李姑娘被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赶忙跑到走廊里给高英伟打电话,添油加醋地说:“王教授又犯精神病了,让我滚蛋!”高英伟他们的小车刚刚出了医院大门口,一行人又只得匆匆返回病房。 一进病房就看见王明远头发散乱,双目圆睁,满面怒气,用手指着小李,非要撵她走,小李委屈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站在病床边哭泣。高英伟心里一阵悲凉:完了,王明远是真的疯了。 ☆、二十一 舒曼与致远有情人开始交往 高致远终于请求加舒曼为微信好友,舒曼一看到高致远的请求,内心竟然小小的激动了一番,拿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她立刻用微信问他:这些天你在忙什么呢?一直不见你来看望欢欢。 高致远:最近下地市检查工作去了,这一圈转下来半个多月过去了,今天下午才回来,欢欢怎么样了?何桂芬前几天在电话里说情况不好,我正想给你打电话,何桂芬说你在忙着抢救欢欢,后来她告诉我欢欢抢救过来了。 舒曼:是的,好在有惊无险。 高致远:谢谢你们了,听说张主任亲自指挥,张博士也跟着忙活,替我谢谢他们。 舒曼:你不必客气,这是我们份内的工作,应该做的。倒是你,和欢欢非亲非故,这么帮助她,我们在办公室里经常夸你是个难得的好人。 高致远:呵呵,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努力做个好人,这样世上就多一个好人,少一个坏人,这样,好人就会越来越多,坏人就会越来越少,最后,就只有好人,没有坏人了,现世就美好起来了。 舒曼:是的,你的想法很理想化。 高致远:我看得出你也是个好人,张主任、张博士你们都是好人。以前我没大去过医院,平时对医生的印象基本都是在网络媒体上看到的,所以,一开始,对你们印象并不好。自从欢欢生病以来,和你们接触多了,才转变了对你们的看法。 舒曼发了一个笑脸,算是感谢高致远的理解。 高致远:舒大夫,问你个很私人的问题可以吗? 舒曼:那我要听听是什么问题。 高致远:听纪明说,舒大夫一直是单身,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士,怎么至今还没结婚呢? 舒曼:听纪明说,你也是单身,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高致远: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结过婚的,只是出了意外,才落回单身的,你好像是一直单身吧? 舒曼:没错,我是没有碰到合适的人,宁缺勿乱。高先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致远:舒大夫太客气了,请讲。 舒曼: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一直想把这种感觉告诉你,但是犹豫了很久也没敢。 高致远:嗯,很奇怪,我好象也有这种感觉,第一次看到你就感觉似曾相识。 舒曼:高先生,你相信吗?有的人有特殊的功能,比如说我吧,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我梦里的一些人看起来和现实里的某些人,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他的名字、身份不同,他们所处的年代也和我们完全不同。 高致远:这我倒很感兴趣,舒大夫,你能说来听听吗? 舒曼:我在梦里有个名字叫江淑芬,是海边小山村里一位普通的农家女孩,我的好朋友周婉婷,和淑芬的堂妹秋芝长得一模一样,d大的王明远教授,在我梦里和教过淑芬的王先生长得很相似,就连他们的书法都十分相近,而你…… 高致远:我在你梦里像谁?你快点告诉我呀。 舒曼:你就像淑芬的丈夫,名字叫曲焕章。 高致远:呵呵,难怪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亲切呢,原来如此啊。 舒曼:高先生,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请你相信我。 高致远: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我当然相信你。 舒曼:我们既然遇到了,彼此又是单身,你愿不愿意试着和我交往一下? 高致远:当然愿意,只是我有过一次婚姻,我必须跟你交代清楚。虽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4 然那次婚姻没有经过恋爱,仅凭媒妁之言和父母之命,我们认识了三天就定下了婚事,那是因为我在西藏服役,没有时间谈恋爱的缘故。我对妻子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从恋爱到她去世,我俩在一起厮守的时间只有38天零几个小时。我之所以愿意帮助何桂芬母女,并非是因为我想做一个被人歌功颂德的好人,我只是想减轻我内心对前妻那份深深的愧疚感。 舒曼:你对她的感情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也允许你的心里为她留一个地方。但我仍希望你能慢慢忘却过去,生活还要继续,人总要向前看。 高致远:谢谢你的理解,舒大夫,我会努力放下过去,开始一个新的未来。对了,明天是周末了,你需要值班吗? 舒曼:我休息,但是早晨要去查一下房,否则我一整天都不安心。 高致远:正好我也要去看欢欢,等你忙完了,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舒曼:当然可以了。 高致远:那好,一言为定,我们明天见。 舒曼:明天见。 第二天上午,舒曼先到病房里查完房,处理完医嘱,就来到无菌舱看望欢欢。 在走廊的这头,老远的就看见高致远站在无菌舱外面,何桂芬一边对着他在说着什么,一边还用纸巾擦眼睛。看见舒曼过来,高致远赶紧过来跟她打招呼,何桂芬惊慌地看了舒曼一眼,走开了。 舒曼询问了一下值班的大夫和护士,知道欢欢的情况越来越好,没有再发热,进食增多,大便也正常起来,血常规显示:中性粒细胞计数升至1.3×109/l,血小板计数升至56×109/l,免疫球蛋白、c反应蛋白各指标都接近正常。这说明欢欢的免疫力接近正常人了。 隔着玻璃墙,欢欢跟舒曼摇手,小脸蛋上明显有了红润了。高致远听舒曼说欢欢的一切指标都逐渐在恢复正常,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他问舒曼:“欢欢什么时候可以出无菌舱?” 舒曼说:“不出意外的话,一周内就可以出舱了。” 高致远欣慰地笑了。他看了一眼手机,才九点多一点,这个时间吃中餐还太早,就问舒曼:“舒大夫,你一天到晚的呆在医院,看到的都是些重病人,心情应该有些压抑吧?” 舒曼点点头说:“我们都习惯了,刚开始上班那段时间,的确感觉很压抑。” “那好,我带你出去换换环境,也算换一换心情如何?”高致远说。 舒曼正有此意,就说:“当然可以,去哪里呢?” 高致远想了想,说道:“我来这个城市也有两三年了,还没有去过一次植物园,听说那里的环境优雅、植被繁茂,空气清新,要不,我们到那里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舒曼回病房换了衣服,坐上高致远的车,俩人一会儿就到了植物园。这是省城一处开放性的园林,里面种植了很多当地和外地的珍奇植物,不仅绿树成荫、繁花似锦,还有造型各异的假山、喷泉,各种情趣盎然的游乐园,被称为省城的天然氧吧、游乐天堂。今天因为是周末,植物园里游人如织,舒曼一边夸张地呼吸着新鲜的呼气,一边兴高采烈地和高致远聊天,她欣赏着美丽的园林,看着身边活泼可爱的孩子,听着路边广播喇叭里悦耳的轻音乐,突然感叹道:啊!生活是多么的美好!整个人看起来快活得象一个孩子。高致远只见过舒曼在工作中严肃认真的一面,从来没想到舒曼也有活泼可爱的一面,顿时,他也被感染了,心情格外舒畅起来。 看到很多人都在坐过山车,高致远提议俩人也去试试,舒曼一下子想起了上大学时代,全班一起去游湖,自己不小心落入湖中的糗事,就摇摇头说:“危险项目,还是不玩了吧,再说都是些孩子和年轻人在玩,我就算了吧。” 高致远说:“难道你就不是年轻人了?来吧,有我在,你怕什么?”说着,他拉了舒曼的手就登上了过山车,系好自己的安全带之后,他又帮舒曼系好,并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登山车开动后,他很自然地将舒曼的小手紧握在他的掌心里,舒曼的恐惧心理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心里涌起一阵热流,如果能一辈子攥紧这样一双大手,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啊! 当过山车开到了那个硕大的圆形轨道时,舒曼有恐高症,她禁不住闭上了眼睛,到达最顶端时,整个人头脚都颠倒了过来,尽管高致远伸出一只臂膀,紧紧地揽住舒曼的肩头,舒曼还是发出了一阵尖叫…… 俩人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玩得十分开心。舒曼看看高致远,说道:“我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到过公园了,更没有玩得这么开心过。” 高致远也附和道:“我也是,想想最后一次逛公园还是在大学毕业前夕,这一晃就过去了多少年了。不过,舒大夫,你要是到过西藏,就不会觉的捞不着逛公园是一种遗憾了,那里的大草原比城里任何一个公园的空气都新鲜,那里有蓝天和白云,有雪山和牧场,羊群在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上自由自在地奔跑,牦牛在雪山下慢慢悠悠地闲逛,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藏羚羊母子迈着优雅的步子从你身边走过,大自然和各种生物,在那里构成了一幅和谐美好的天然图画,令人流连忘返。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带你到那里去看看。” 舒曼被高致远描述的草原蓝图所打动,点头道:“等有机会休年假的时候,一定要去草原看看。” 高致远又说:“平时休息的时候,我可以经常带你到南部山区转转,亲近一下大自然,人是一种需要接地气的动物,老在钢筋水泥的大楼里呆久了,对健康不利。” 看看时间已近中午,高致远就将舒曼带到南郊的一家农家乐餐厅,舒曼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餐厅,看到鸡鸭鹅在后院里追逐,鱼儿在池塘里撒欢,蔬菜就在前面不远的菜园里旺盛地生长,可以现吃现摘,舒曼感到十分新鲜,高致远问她想吃什么,舒曼指指活蹦乱跳的鸡鸭鹅鱼,说:“看它们活得好好的,我不忍心吃它们,我看这里的蔬菜很新鲜,不如咱们就要几个蔬菜,再炒一盘山鸡蛋如何?”高致远当然说好。 俩人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舒曼还有点不大好意思,高致远一边不停地给她夹菜,一边叮嘱道:“舒曼,你太瘦了,要好好吃饭,知不知道?” 舒曼心里怦然一动,在梦中,曲焕章就是这样对淑芬说的呀,她不禁眼圈一红,高致远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自我批评说:“哦,是我的错,忘了你们医生特别讲卫生,用我的筷子给你夹菜了,你别生气,我注意就是了。” 舒曼摇摇头,红着眼睛说:“没事儿,我是想起了梦中的事情,曲焕章对淑芬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5 也曾说过同样的话,心里有些激动,就……,不好意思了。”舒曼擦了擦眼睛,转脸看见饭店的窗外有一簇大丽花开得十分娇艳,她想起那个象大丽花一样美丽的江淑芬,那个和高致远一样英武的曲焕章,在梦里,她亲眼见证了他们之间那种可歌可泣的爱情,而高致远就如同曲焕章的化身一般,突如其来的降临到她的身边,对她呵护有加,令她喜出望外,她擦擦眼睛,注视着高致远,恍然有隔世之感。 不管舒曼经历过多少漫长的等待,而今他们终于相遇了,为了他们能够彼执手相看、情有所依,再漫长的等待又算得了什么?这种美好的感情才刚刚开始,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会不会像江淑芬夫妻那样不离不弃、忠贞不渝。一想到这些,舒曼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高致远静静地望着舒曼沉思的面庞,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似乎眼前这位文静美好的女孩子,冥冥之中就一直等待着他的到来了,不早不晚,在他完成了自己蕴藏在内心的夙愿,打算重新开始新的感情的时候,他就正好听到了她的呼唤,他们彼此之间都在心里默默地念道:奥,原来你也在这里呀。 俩人各自想着心思,一时竟然忘记了吃饭,就这么四目相对,静静地凝望了好久。 这时,高致远的电话响了,是何桂芬打来的,她说住院处又催缴欢欢的住院费了,说再拖欠下去,就给欢欢停药了。 高致远问她欠了多少?何桂芬吞吞吐吐地说两万多,高致远说那你先缴上吧,欢欢正处于特殊阶段,万一停了药可能就前功尽弃了。何桂芬又吞吞吐吐地说早晨她就想告诉高致远,她已经没有钱了,因为舒曼过来还没来得及说。高致远问她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她又说她已经委托人卖掉老家的房子,只是还没出手,等房子卖了,就可以拿到钱了。 高致远跟舒曼说:“欢欢住院欠费了,吃完饭,我还得取两万块钱,送到医院,何桂芬还等着给欢欢缴住院费呢。” 舒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他每次给欢欢捐款的时候,是直接打进欢欢的住院费里,还是把钱给了何桂芬?高致远说:“第一次的三万块钱,是在何桂芬他们县医院亲手交给何桂芬的,后来欢欢进舱时,需要一下子缴五万,何桂芬说卡里的钱不够,我帮她打了一万的住院费。” 舒曼说道:“何桂芬这个人是很可怜,但是她也并非你想象那么简单。她在给欢欢办理入院手续前,就详细地向我们询问了造血干细胞移植术需要的大概费用,我当时告诉她包括舱内的费用1020万,出舱后一年之内的费用20万左右,这还只是一年内不复发的费用,如果一年内复发了,费用就难以估计了,她说她早就准备了40万块钱。她们刚来那几天,何桂芬的一个小学同学,如今在省城的一个新闻部门当记者,她来病房给欢欢拍过照,我还把欢欢的病情简介给她写了一份,她也在网上呼吁网友给欢欢捐款,前天还真给何桂芬弄来8万多块钱,这是女记者在我们办公室亲口说的,还把那些捐款人的名字给我们看了。连你给的4万,截至到今天,她自己的钱几乎一分还没花呢,就跟你说没钱了,你不觉得有点蹊跷吗?” 高致远只是凭着一股热情,诚心地想帮助何桂芬母女,完全没有考虑到何桂芬还会跟他耍心眼。今天听舒曼这么一说,他才知道中间还有这些事情,何桂芬是一点也没有跟他透漏过。他皱了皱眉头说:“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按说,她既然决定带孩子来做干细胞移植,必定是了解这个项目的费用,后来一听说我要给欢欢捐款,她就一再强调自己的钱不够了。” 舒曼提醒他说:“以后你再给欢欢缴住院费,直接打进她的住院账号,把交款回执收好,不要直接把钱给何桂芬,这样,起码保证钱是花在欢欢身上。”高致远点了点头。 高致远和舒曼回到医院,俩人分了手,高致远去自动取款机取钱给欢欢缴住院费,舒曼则去了神经内科探望王明远。 因为是周末,王夫人和倩倩都在王明远的病房里陪他。看见舒曼进来,王夫人赶紧起来给舒曼让座,舒曼让王夫人坐了,自己另找了一个小凳子坐下。 王明远比一周前又憔悴了些,眼镜片后面那双热情而智慧的大眼睛,都凹陷了进去,他看看舒曼,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你工作那么紧张,好不容易周末休息一天,又来看我,好像我真得了什么大病似的。” 王夫人哂笑他:“你自己嘴巴上说没有什么大病,怎么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精神头也打不起来了?”又对舒曼说:“舒曼,你说明远这到底得的什么病?住了一周了,一点也不见好转。” 别看倩倩是个孩子,却是人小鬼大,她脱口而出:“我看呀,我爸得的是心病。”大家都笑了起来,连王明远的嘴角都翘了起来。 王夫人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要不找个老中医给他调理一下?或许还能起点作用。” 一句话提醒了舒曼,对呀,王明远的病是因为生气、伤心才得的,找个老中医开几副疏肝理气解郁的中药,说不定病就好了。舒曼赶紧给中医科打电话,结果,周末中医科的老专家都不上班,只好等周一再给王明远会诊了。 ☆、二十二 巧使计陆慧慧丢掉货源 周婉婷自从看到杜芳独自做人流、一脸的憔悴和落寞之后,心里便可怜起她来,对她的怨恨在不知不觉中减少了许多。人的思维真是奇怪,周婉婷可以在心里原谅杜芳,却不能原谅陆慧慧。 周婉婷来公司比陆慧慧早了几年,所以,陆慧慧进公司之后,李泉林李总就安排周婉婷带着她做业务,整整带了她半年,可以说,周婉婷是陆慧慧进公司后的第一个老师,陆慧慧这人看起来人高马大,性格也大大咧咧,像个男孩子,一开始,周婉婷蛮喜欢她的,觉得她没有一般女孩子的娇气、任性和矫情,俩人虽不能说是情同手足,但也是“姐姐妹妹”的叫得挺亲热。周婉婷根本没料到陆慧慧会跟杜芳串通一气,给她下套,让她往里面钻。她每每回忆起那晚party上的情景,对女人嫁给什么样的人才会幸福这个主题,杜芳所做的精彩发言,还有她对表姐不幸婚姻的哀叹,她现在才觉得那时的杜芳是如此的装腔作势、矫揉造作,而陆慧慧则装出一副傻大姐的姿态,看似心不在焉,却有意推波助澜。周婉婷后悔自己平时对陆慧慧太好,把夫妻之间的一些小秘密都敢跟陆慧慧分享,结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慧慧肯定把她和郑旭辉的关系告诉了杜芳,然后又帮助杜芳把自己约出去,故意让杜芳把她前表姐夫的坏话,说给周婉婷听,然后,俩人静等着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6 周婉婷和郑旭辉发生家庭内讧,最后分崩离析。周婉婷每想到这些,就觉得陆慧慧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的身影是如此的邪恶,恨不得一下子撕破她的伪装。 周婉婷做人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周婉婷想:既然你陆慧慧处心积虑地暗算我,我周婉婷也不能吃哑巴亏,就算一报还一报,你陆慧慧也该倒一次霉,以解我心头之恨。既然有着这种想法,周婉婷就特别留了个心眼,正好这一天机会来了。 陆慧慧父亲患有糖尿病,三天两头地住院治疗,陆慧慧是独生子女,她的孩子才不到一岁右脚还要天天上班,愁于□□无术,只好把照顾父亲的担子都放在了母亲肩上。这不,最近慧慧父亲的下肢因糖尿病并发了坏疽,大夫说再不积极治疗,恐怕就得截肢。陆慧慧只好把她父亲转到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去治疗,慧慧母亲照顾她父亲尚属勉强,让她带着丈夫去做各种各样检查,那可是件很困难的事,陆慧慧又不敢三天两头地请假,这几天就借口外出联系业务,整天在医院里为她父亲的病忙活。这些事情她当然不敢在公司里说,怕传到李总的耳朵里,扣她的奖金,连周婉婷她也没告诉。周婉婷见陆慧慧一连几天来了打个照面就走,也懒得问她原因,这一段时间她正讨厌陆慧慧,不来正好,眼不见心不烦,乐得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清静清静。 这天上午快下班的时候,马丽娜拿着一沓检验报告进来,问陆慧慧干嘛去了? 周婉婷爱答不理地说:“又没跟我请假,我怎么知道?” 马丽娜知道周婉婷的脾气,也不多说,把手里的一沓检验报告递给周婉婷说:“这批货那边要得急,等慧慧回来告诉她,检验报告出来了,你让她赶紧看看,金源的货不大行,懋盛的货各项指标都达标,让她赶紧联系懋盛,尽快进货,越早越好。” 周婉婷看了看她手里的单子,并没有接,就说:“你给她放在桌子上,她回来不就看见了吗?”马丽娜只好把一摞单子放在陆慧慧的办公桌上,怕开门时被风刮到地上,就用电脑键盘压住,转身出去了。 周婉婷知道公司最近要出口一大批中药材,而且是本公司今年以来最大的一笔生意,本来李总想让周婉婷接手的,结果马丽娜和陆慧慧关系很铁,马丽娜跟李总关系又很暧昧,她极力在李总面前说陆慧慧的好话,说她年富力强,办事可靠,主要是大学学的是中药专业,对中药材的识别能力是别人无法比拟的,李总经不住马丽娜的一再撺掇,就让陆慧慧接了这个差事。马丽娜私下里跟陆慧慧讲好,这个大单子如果做成了,将来不管拿到多少奖励,陆慧慧都要分给马丽娜两成。 马丽娜出门之后,周婉婷马上把那一沓检验报告拿过来,一看是关于当归、黄芪、党参、川芎、浙贝母、天麻、山芋肉等几种药材的检验报告,金源公司生产的这几种中药饮片里面,浙贝母和天麻农药、化肥超标,黄芪有效成分不达标,川芎属于新片,达不到陈片的要求,山芋肉检验出有虫卵。而懋盛厂的产品各项检验指标均达到了国际标准的要求。 周婉婷赶紧把门从里面反锁,她坐到陆慧慧的电脑前,想打开电脑,却发现已经加了密码锁,无法打开,周婉婷心里一阵失望,猛然想起有一次陆慧慧出去办业务,忘记带报价单,打电话让周婉婷打开她的电脑,用手机拍下报价单,再从微信里给她发过去,当时,陆慧慧把开机密码告诉了周婉婷,是她女儿的生日,不知道陆慧慧回来后改了密码没有。周婉婷用颤抖手把那个密码输了进去,结果,真的打开了电脑,周婉婷心里一阵狂喜。 周婉婷在陆慧慧的电脑里很快就找到懋盛中药饮片生产厂销售科的联系电话,又找到一份合同草稿,合同中把那几种中药饮片拟进价、采购数量罗列得一清二楚,当归(特级)99元/kg,购进2000kg,黄芪(中大条切片)52元/kg,购进5000kg,白条党参(大条切片)102元/kg,购进2000kg,川芎(陈片)29元/kg,购进2000kg,浙贝母片98元/kg,购进3000kg,天麻(一等品)136元/kg,购进2000kg,山芋肉41元/kg,购进2000kg,……,这个单子加起来采购价在三百万以上,利润最少20%左右。周婉婷关上陆慧慧的电脑,想起她的一个老关系户来,立刻拿起手机给姚大力打电话:“大姚,有一个大单你做不做?” 姚大力一听有生意当然做了,周婉婷说:“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是懋盛中药饮片厂销售科的,你立刻给他们打电话,就说要进他们家一批货,然后,你立刻起身赶到那里,跟他们签下合同,需购买的几种药材的名字、采购价、采购数量我一会儿用手机发给你,你最好能在我给你报价的基础上每种压下去24元钱,明天就让他们把货发过来,等我们公司找你进货的时候,你每种再加上24元钱,这样每公斤就赚48元钱,你跑一趟怎么样?” 周婉婷和姚大力合作已经有四五年之久了。在姚大力的村里,很多人祖祖辈辈以种植中草药为生,姚大力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他父亲就让他自费到中医药学校中草药种植专业学习了三年,回到家乡,姚大力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种了三年中草药之后,开始做起了中草药收购生意,他把收购来的药材整理、分类、清理干净后,卖给中草药饮片的生产企业,他从中赚差价,后来发现做这种生意太辛苦,利润也不高,没有赚到多少钱,最大的收益就是和各个中草药饮片的生产企业把关系搞熟了。他又开始从生产企业那里批发出中草药饮片,卖给各个药店、社区门诊,有时也给一些出口商供货,周婉婷在几年前需要给泉林公司进一批质量靠得住的黄精、白首乌出口东南亚,考察了几家供货单位,均未找到满意的产品,还是姚大力帮她搞到一批质优价廉的货,此后,俩人便熟络了,有钱大家赚,有什么事情互相帮忙。周婉婷这边有合适的生意尽量找姚大力进货,姚大力那边,只要是周婉婷要的货肯定要保证质量,价格尽量压低。 姚大力的公司规模虽不大,但是信誉不错,毕竟是学中药材种植专业出身,姚大力的眼力劲还是可以肯定的,为人虽说心眼灵活但不坏,在省城大大小小的中药材供应商里算是有良心的商家。周婉婷的性格是你敬我一分,我敬你十分,你给我使一次绊子,我也要以牙还牙,以怨报怨。这次周婉婷为了报复陆慧慧使出釜底抽薪之计,姚大力根本不知道,以为周姐又想照顾他生意,连实底儿都透给他了,他不过是跑趟腿,就可以赚十几。,所以,他打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7 心眼里感激周婉婷,他想,就算这笔生意做不成,这批货属于目前价格不断攀升的好货,进来了也砸不到手里,就赶紧筹集了货款,开车去了懋盛中药饮片生产厂,找到销售部经理时,经理面有难色,说已经有商家准备大量进这批货,样本都送去检验了,如果卖给姚大力,万一那个商家急着要货,手里的存货就不够了,再说中草药的炮制是个细活,三天五日的也赶不出来呀。 姚大力说:“那个商家什么时候要货还不一定,再说检验结果如何还是个未知数,你这是现有的生意不做,坐等还不确定的合同。好,我也不勉强你,我再去别的厂家看看吧。” 那位销售经理觉得姚大力说的有道理,就赶紧跟厂长通了气,厂长自忖道:反正泉林公司也没来签合同,再说他们也没说急着要,这批货先卖给姚大力,然后让工人加班加点,用不了十天就能再生产出一批来,那时泉林公司要求供货也不耽误,这样就等于卖出去了两批货,眼见得到手的钱不赚,那不是傻瓜吗?想到这里,他就告诉销售经理,跟姚大力签合同,并保证明天发货,明天傍晚这批货就能到达省城。懋盛公司的领导并未看到泉林公司的合同草稿,不知道他们的价格底线,一听姚大力的报价,觉得可以接受,就很痛快地签订了合同。 傍晚,姚大力给周婉婷发了一个短信,就俩字:搞定。 周婉婷收到短信,看看陆慧慧还没有回来,心里不禁忐忑不安起来,觉得自己这样搞,陆慧慧肯定会变得十分被动,到时候还不定被李总骂成什么样子呢。但转念一想,自己不也被他们搞得焦头烂额,意志消沉了很久吗?要不是舒曼的安慰和陪伴,自己还不知道要消沉多久呢。 下班前,马丽娜又来到周婉婷她们办公室,问慧慧回来了没有。 周婉婷说:“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忙,没一直在办公室呆着,不知道她回来过没有。”慧慧看看那一沓检验报告,不像被动过的样子,就赶紧给陆慧慧打电话,让她明早无论如何来办公室一趟,跟懋盛厂联系供货的事情,陆慧慧正和在家里给父母做饭,他父亲患糖尿病,医院食堂供应的糖尿病患者营养餐他又吃不惯,陆慧慧没法子,只好回家自己做,准备一会儿送到医院去,她正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忙活着,没时间跟马丽娜多说,就先满口应承下来,心想,明天上午就给懋盛那边的销售经理打电话,估计明天晚上这批货就能到达公司的仓库。 ☆、二十三 姚大力对婉婷渐生情苗 陆慧慧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办公室,她看到马丽娜留给她的检验报告后,就赶紧给懋盛那边的销售经理打电话,告诉他他们厂的产品检验合格,让他通知驻省城办事处的业务经理来签合同,签完合同,下午就可以发货,明天天亮前这批货就可以到达泉林贸易公司。 懋盛的销售经理接到陆慧慧的电话,稍微犹豫了片刻,说道:“陆小姐,你们公司要的那批货,能不能减少三分之二的数量?”陆慧慧斩钉截铁地说:“不能,公司跟那边的出口合同都签了,最迟三天后货物入关。”陆慧慧心想,这个合同是我们李总参加一个中药材交易会,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死磨硬泡才争取来到,冒着先签合同后进货的风险,一定不能在她手里搞砸了。结果,懋盛的销售经理只好实话实说,在接到陆慧慧通知前,已经有商家把厂里这批货的库存卖走了一大半,等新货补齐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厂长已经命令工人加班加点,争取在十天内给泉林公司把这批货送过去,懋盛的销售经理问陆慧慧这么办可以吗? 陆慧慧一听气急败坏,顿时失去了理智,把实话都给说出来了,她说:“不可以,我们三天内就要给对方供货,违反了合同,麻烦可就大了。” 那位销售经理听陆慧慧这么说,就表示既然没有通融的余地,自己就无能为力了。陆慧慧又大骂对方不守信誉,把自己要的货,轻易的卖给别人,简直是混蛋所为。那位销售经理也不辩解,觉得跟女人没有什么好争论的,特别是女人生气地时候,什么样的解释都无济于事。 陆慧慧赶紧下楼来到检验室,把情况跟马丽娜简单说了一下,马丽娜也大吃一惊,问陆慧慧还有没有别的供货渠道?慧慧说还有几个关系户,但是都没有这么大的库存,而且质量也恐怕难以过关。马丽娜说:“我们现在不能坐以待毙,你赶紧到你那几个关系户那里转转,把样品带过来检验,哪怕让他们几家凑凑,把这批货凑起来也好呀。” 陆慧慧别无他法,只好依计而行。可惜出去跑了一天回来,拿回来的饮片不是检验不合格,就是数量有限,眼见得合同就要到期,陆慧慧一筹莫展,马丽娜一看要出大麻烦,陆慧慧毕竟是她推荐的人,一旦捅了大漏子,自己也得落埋怨。 她急忙跑到李泉林的办公室里,吞吞吐吐地将懋盛厂那批货的情况跟李泉林说了,李总一听火冒三丈,说道:“娜娜,这都是你荐来的能人,你说陆慧慧年富力强,办事利索,眼看合同就要到期,这么大量的货,质量标准定的这么高,你让我到哪儿弄这批货去?”马丽娜自知理亏,也不敢狡辩,只在一边“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李泉林一向喜欢马丽娜的娇媚、妖冶,才和她把关系搞得暧昧不清,但一涉及到了生意方面的问题,李泉林就全然不顾及马丽娜的感受了,此时的他已经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情,向她大手一挥说:“你先回去吧。”马丽娜赶紧灰溜溜地下了楼。李泉林立刻给周婉婷打电话,让她到他办公室一趟。周婉婷瞥了陆慧慧一眼,心里暗自得意:嘿嘿,该我周婉婷粉墨登场了。 周婉婷不紧不慢地来到李泉林的办公室,李泉林指着他办公桌对面的一把椅子,客气地让周婉婷坐,周婉婷坐下,李泉林把一张中药饮片采购单递给她,让她看看,周婉婷一看就是那几种中药饮片的采购单,只有数量,并没有列出底价。 周婉婷故意认真看了一遍,问道:“数量不小,要是不等着要的话,几天之内倒也能凑起来的,不知道质量要求是国家标准呢,还是国际标准?” 李泉林说道:“是国际标准,小周,你想一想,你手里有没有库存量大、质量过得硬的商家?” 周婉婷略作思考,说道:“有倒是有一家,李总,等明天我跟他联系一下?” 李泉林赶忙说:“别等明天了,现在你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们把样品送来,我让马丽娜他们加班加点,抓紧时间检验,等结果一出来,让她立即通知你。” 周婉婷使劲压抑着心里的得意,故意不紧不慢地说:“也好,我这就回去给他打电话。” 这本来就是茂盛厂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8 的那批货,只是转手到了姚大力的力大中药材批发公司,检验的结果当然完全合格。李泉林听到姚大力的报价,虽然比自己预定的价格略有出入,但也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再说时间不等人,就赶紧和姚大力签定了合同,这批货第二天傍晚就顺利地运到了海关,检验检疫人员抽取样品进行进行检测,2天后检验检疫结果出来了,这批货顺利放行。周婉婷成了公司的有功之臣,李泉林没有失信,月底给周婉婷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陆慧慧还十分感激周婉婷及时出手相救,挽回了公司巨大的损失,要不然李泉林岂肯轻易放她一马?扣她奖金是轻的,有可能炒她的鱿鱼。所以,杜慧慧对周婉婷感激涕零,嚷嚷着要请周婉婷吃饭,被周婉婷婉言谢绝了。 舒曼自从和高致远恋爱以来,整个人都变得充满了朝气,比以前也健谈了。张文栋和杨燕和好后,对生活和工作都有了新的认识,心情也没有以前那么压抑了。 这一天,办公室里只剩舒曼和张文栋时,张文栋笑着对舒曼说:“小舒,谢谢你。”又指指自己的心脏说:“发自内心的。” 舒曼故意问他:“我又没为你做什么,干嘛谢我?” 张文栋真诚地说:“谢谢你的忠告,让我幡然醒悟,我和杨燕和好了,其实,她也没什么错,那么要强的女人,嫁了我这样不争气的男人,真有点委屈她了,现在好了,我们重新开始,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她失望了。” 舒曼欣慰地点点头说:“我相信你,燕姐也肯定相信,其实,燕姐是真心爱你的,女人嘛,有时候会耍耍小性子,你哄哄她也就很快好了,偏偏你是个执拗脾气,不肯服软,以后,你的脾气也要改一改哦。” 张文栋笑着点头说“一定改,一定改。”俩人正说着,胡国信副主任医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张表格,说:“今年院里重大抢救的奖金领来了,小张,你是一等奖里面主要的抢救人员,张主任让我发给你2000元,你在这里签个字,我把奖金发给你。” 张文栋笑道:“胡主任,奖金我不要了,算作科里的公共基金吧,省得科里有什么活动还得主任们凑钱。” 胡国信说:“这是你的一份心意,我替大家谢谢你,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今天先把钱发给你,你签字领钱,然后你再把钱交给我,我给你写个收据,回去我再把这2000块交给张主任。”张文栋只好照办。 胡国信又点出1000块钱,递给舒曼说:“你的是三等奖,这是奖金,请签字。” 舒曼看看张文栋,说:“我的1000块也按照张博士的方法办理吧。” 胡国信信服地点点头,调侃道:“看来我们科室效益好,大夫们都不差钱。”三人说笑了几句,胡国信回去跟张主任交差去了。 下班时,周婉婷过来接舒曼,俩人想起好几天没有去探望王明远了,就先不回家,携手来到王明远的病房。 几天不见,王明远的精神面貌明显有了好转,周婉婷说道:“看样子王教授把心里的结打开了,气色比前些天好很多了呀。” 王明远说:“这得感谢舒曼,找曹应棠曹老中医给我调理得好,他说我是肝郁气滞,导致脾胃不和,所以不思饮食;思虑过度耗伤心脾,心脾两虚,则心烦失眠,给我开了三副草药,你还别说,喝了三天,胃里就感到饥饿了,以前一整夜睡不到三个小时,服了药能睡到五个小时,曹老又给我开了三副,刚吃了两副,我就觉得神清气爽,各方面的感觉和生病以前差不多了。” 舒曼笑道:“王老师,你本来就没有多大的毛病,中医调理象你这样功能性的病变,是手到病除。怎么样?你的病都好了,你们领导还不让你出院?” 王明远连忙说:“让的,让的,昨晚高主任来看过我,我说我完全康复了,可以回去上班啦。高主任一看我的精神面貌大有改观,就说,这几天正好有外地一所大学的美术系要来我系参观交流,点着你王明远的名字要求你给个面子,能有机会一起切磋交流一下,我还正犯难呢,现在看你病好了,我这心里比你还高兴呢,你什么时候出院,我让司机来接你。”一番话说得舒曼和周婉婷都笑了。 从王明远的病房出来,舒曼和周婉婷在电梯里遇到了陆慧慧,只见她背着个大包,手里提着个保温桶,好像刚给病人送完饭下楼,陆慧慧主动跟周婉婷打招呼,周婉婷和舒曼在一起,也不好给陆慧慧脸色看,就假装关心地问陆慧慧谁住院了?陆慧慧说是她父亲的糖尿病并发了坏疽,住在内分泌病房,又埋怨她老爹嘴刁不肯吃病号餐,弄得她恨不得生出是双手来。周婉婷突然象是被人击了一拳,心里不自在起来。 回到家里,舒曼抢着下厨,虽然她的厨艺不敢恭维,但周婉婷今晚并没有跟她争,由着舒曼去自由发挥好了。她推说有些累了,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了,想想前些日子自己对陆慧慧做的手脚,心里暗自懊悔。但一想起那晚陆慧慧和杜芳一唱一和,给她下迷魂药的情景,又觉得自己那样做也没错,就是做得有些过分了而已。正胡思乱想呢,她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姚大力打来的,他快言快语地说:“周姐,这一次你可真给我帮了个大忙,两天就让我轻松赚了十几万,我得好好谢你,你啥时间有空,我请你吃饭,兄弟我不能让你白帮这个忙。” 周婉婷心里有事,正懒得说话,就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力,你也不用和我客气,都是互相帮忙,吃饭的事儿就算了好吗?” 姚大力一听周婉婷说话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就关心地问道:“舒姐,你病了吗?告诉我你在哪里住?我过去看你。”舒曼懒得多说话,就说道:“不用了,谢谢你,先这样吧。”就挂断了电话。 偏偏姚大力是个有心人,想起有一晚和朋友在一家酒店吃完饭出来,在大门口遇到周婉婷,正好周婉婷那晚也有应酬,喝多了不敢开车,站在门口打电话叫代驾司机,他就多拐了个弯,将周婉婷送到他们小区的门口,好像是一个叫湖畔名苑的小区,对,就是湖畔名苑小区。 姚大力买了很多礼品驱车来到湖畔名苑,向门卫一打听,就知道周婉婷住在6号楼的一个三室一厅的单元里。 姚大力提着礼物,按响了周婉婷家门铃的时候,周婉婷和舒曼刚刚吃完晚饭,一个在看书,一个在漫无边际地思东想西。听见门铃响,俩人对视了一眼,猜不出大晚上的谁还会来串门。舒曼通过门上的猫眼儿向外一看,不认识,连忙招手叫周婉婷过来,周婉婷一看来是姚大力,不禁烦闷地摇了摇头,既然人家已经来了,也看见家里亮着灯了,不给人家开门也不礼貌,周婉婷和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49 舒曼赶紧换了衣服,开门让姚大力进屋。 姚大力虽然跟周婉婷做了四五年的生意,对周婉婷是单身并不知情,生意场上哪有什么真朋友,都是逢场作戏,谁肯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对方?所以,姚大力以为周婉婷是一家人住在这里。舒曼自动回到房间里回避,周婉婷开门让姚大力进来,姚大力笑嘻嘻地把礼物放在桌上,看看客厅里只有周婉婷一个人,就礼貌的问道:“大哥没在家?”周婉婷苦笑:“没有大哥,这个家就只有两个大姐。” 怕姚大力坐得太久不肯走,就对着舒曼的房间喊道:“舒曼,出来吧,也没有外人,一个朋友,你不必躲着了。”舒曼这才慢吞吞地出了房间。姚大力赶紧站起来和舒曼打招呼,舒曼也对他笑着点头,示意他坐下,不必客气。舒曼打量了一下姚大力,心里暗自思量,这个人长得虽然粗俗些,但也好像在她梦里出现过,哦,对了,他长得很像曲焕章家的一个姓秦的伙计,别看老秦人长的憨厚,其实骨子里聪明能干,庄稼地里是一把好手,比起曲家的大哥、二哥,曲老六更倚重他些。舒曼心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他和舒曼、或者周婉婷的生活也有些瓜葛? 姚大力一看周婉婷和朋友一起住,马上就明白了她是单身,再看看她的朋友,虽然没有周婉婷那么娇艳美丽,但也文静淡雅,气质出众,所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周婉婷也配和这样一位朋友住在一起,看来,她们都处在这个城市的白领阶层,对未来老公的要求肯定低不了,对于这样的女人,他姚大力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他问候了一番周婉婷的身体,知道她就是有些累了,并未生病,就放心地离去了。 舒曼见周婉婷脸色看起来不好,就劝他早点休息,自己回到房间,拿起手机,平时她将微信消息设置为免打扰,所以只有打开微信,才看到高致远给她发过来的几条消息。 高致远20:07:舒曼,睡了吗?今天累不累? 高致远20:38:看来是在忙,没有时间回复我,呵呵,没关系。舒曼,我想你又是在看书,爱读书是好事,只是不要看的太晚,熬夜对身体的危害你比我知道得多,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平时值夜班是没办法,不值班的时候,请不要熬夜,要听话。 高致远21:57:快十点了,你肯定上床休息了,睡个好觉,晚安。 舒曼:晚安,也祝你睡个好觉。 舒曼一改过去入睡困难的毛病,因为枕着甜蜜入睡,一会儿工夫她就沉入了梦乡…… ☆、二十四 江淑芬与丈夫情投意合 淑芬嫁到曲家已经半年了,曲焕章虽然已经离开省城,到县上做事了,但他还是一天到头地忙,淑芬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夫妻俩在待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 二嫂生了第二个孩子后,不幸病倒了,一边高热不退,一边频频地出大汗,恶露淋漓不尽,饭食也吃不下,只是要水喝,奶水一点也没有,孩子饿得“哇哇”直哭,她整个人昏昏欲睡,却又睡不踏实,噩梦不断。曲太太只好找人给她奶孩子,让她安心静养。可惜,静养了半月,她的病情并未见任何好转。曲太太沉不住气了,打发车把式老付套车去请于郎中来给二嫂看病。 老付赶着车绕过翠屏山,赶到于郎中家里,才知道于郎中前几天上翠屏山采药,不小心失足摔断了腿,正在家里养伤。于郎中问了问二嫂的大致情况,跟他儿子小于郎中嘀咕了几句,只好由小于郎中代替他爹出诊了。 俗话说,有病不避医,二嫂虽然在产褥期,小于郎中因为职业关系,也避讳不了这么多,他进了二嫂的房间,先问了二嫂的症候,又给她诊了脉,看了舌苔,回到堂屋里,跟曲太太说:“二嫂这个病是因为产后气血亏虚,着了些风寒,正气太虚,不能抵御外邪,邪气入里化热造成的。气虚不能敛汗,则汗出不止;邪气入里化热则高热不退。”曲太太也听不懂这些,就只问他这病危险不危险,还能不能治好。 小于郎中沉思片刻,说:“我先给二嫂开三副药吃了看看,若是三天后热退了,汗少了你们再来找我,如果没效,你们赶紧到县上找个老郎中,给她诊治诊治。”一边说,一边提笔在宣纸上写下药方,交给淑芬。曲太太让淑芬送小于郎中出门,顺便在大门口把药方给老付,让他带上钱,送完了小于郎中,顺便在于杏裕给二嫂把药抓回来。 淑芬答应着婆婆,送小于郎中出门,几年不见,小于郎中已经长高了些,但是比先前见的时候瘦了些。淑芬问他这几年忙什么? 小于郎中说,他父亲看到这些年刀枪伤的病人多了,正好县上驻着国民政府军,里面有个胡军医和于家是世交,于郎中就让小于郎中跟着胡军医学了两年的西医外科,所以那两年没大在东庄镇待。 淑芬又问他娶亲了没有?他说娶了,娶的羊汤馆赵老蔻的闺女赵小花,赵老蔻开羊汤馆有些年月了,手里攒下一份家当,于郎中祖辈行医,家境也算殷实,在东庄镇,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这赵小花淑芬也见过几次,人长得一点也不像一朵小花,又黑又胖,性子泼辣,比男孩子还彪悍,整天在赵记羊汤馆门前踢毽子、打羊拐,追着男孩子打架。都说女大十八变,也不知道赵小花如今变好了没有?淑芬没好意思问小于郎中这些,只问他有孩子没有? 小于郎中苦笑道:“我一天到晚待在于杏裕,不大回家,还没有孩子。”淑芬便知道他们夫妻关系不好,心里很替他惋惜,嘴上也不便多问,就在大门外让小于郎中上了大车,自己把药方交给赶车的付把式,嘱咐他路上小心赶车,抓了药别耽搁,赶紧回来,二嫂还等着吃药呢。付把式连连答应。 二嫂服了小于郎中三副药,高热退了,汗出的也少了,夜里也不再惊恐呼喊了,曲太太说道:“这小于郎中将来恐怕要比他爹强,他爹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只会跟在他爷爷腚后头,提着个药箱子,什么都听他爷爷的,一句自己的主张也没有。”于是,又请小于郎中来了一趟,给二嫂开了几服药,二嫂的病慢慢好了,孩子也接回身边自己带了,淑芬心里对小于郎中又多了几分敬佩和感激。 又是一个礼拜六,明天是曲焕章的休息日,吃了午饭,曲太太便打发就老付到城里去接曲焕章。结果到了傍晚,老付还没到家,曲焕章先回来了,他是骑着一辆自行车回来的,全村人都来看这个稀罕玩意儿,两个橡皮的大圆轮子,从中间向外辐射出许多亮晶晶的铁条,几根铁梁子把这两个大橡皮轮子连在一起,中间还凸出一个小座子,人骑在上面双脚蹬起来,跑得比马车还快。一个邻家男孩子好奇地骑上去试试,结果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0 没骑出去一步就“扑腾”摔倒在地,气得他骂道:“这铁驴真犟,不听使唤。”引得大伙儿哈哈大笑。 晚上进了自己的屋子,曲焕章问淑芬他不在家的时候,都忙些什么,淑芬就告诉他二嫂得了产褥热,差点没命了,多亏了小于郎中救了二嫂的命,这一阵子家里的事都是大嫂在忙,自个儿尽在二嫂的屋子里照顾二嫂了,谢天谢地,二嫂终于好了,要不她刚生的那个孩子可就惨了。又告诉丈夫今年麦子收成不好,公爹把好多农户的租子都免了,就算不免,他们也交不上来,也不好逼人家,总得给人家留口饭吃吧,眼下就看秋庄稼的收成了。曲焕章说:“等我劝劝爹,咱家怎么也还过的下去,不要苛责那些租户,等到年下再给那些租户们发点白面、猪肉什么的,人家给咱家种了这么多年的地,都是有功劳的。对了,淑芬,这一阵子你去洼里看过咱娘了吗?” 淑芬摇摇头说:“光二嫂这病把人都担心死了,哪还有空去看望她老人家。” “要不明天我用自行车带着你去看望娘。”曲焕章这么一说,淑芬不信,说道:“我看那车子单薄得很,你骑上去都要压坏了,哪里还有我坐的地儿呢?” “放心,明天你坐一回就知道了。”俩人又说了一会儿体己的话,才上炕睡觉。 第二天,曲焕章让淑芬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把给淑芬娘带的礼物让淑芬挽在臂弯里,待淑芬坐牢稳了,他一下子摆正了车把,稳稳地蹬着车子向前驶去,曲老六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转身对曲太太说:“这玩意儿还真灵便,还能带上个人一块走,要不是我岁数大了,腿脚不灵便,我也叫三儿弄一辆来骑骑。”曲太太抿着嘴笑他人老心不老。 到了淑芬家,看望了淑芬母亲。这半年多时间,母亲明显苍老了许多,淑芬心里不禁一阵难过,曲焕章想让她娘俩在一块多说会儿话,就把自行车放在淑芬家院里,徒步到小学堂去看望王怀义。淑芬开玩笑问他:“为什么不骑自行车去跟王先生显摆一下?” 曲焕章笑道:“怀义兄又不是没见过自行车?我去找他不能太招人眼。” 半年没见,淑芬和母亲有说不完的话,唠唠叨叨的说了一上午,眼见的时候不早了,母亲倾其所有给淑芬两口子做了一顿晌午饭,可曲焕章还没回家吃饭,淑芬只好到村南头的小学堂去找他。 小学堂已经放学,学生们都回家吃饭去了,教室里空无一人,淑芬到处查看,并没有曲焕章和王先生的影子,淑芬只好往王先生住的小屋子去找,却见那间小屋子大白天的紧关着房门,淑芬一下子纳闷了,曲焕章和王先生躲到哪里去了?她只得在院子里轻声地唤了一句:“焕章,你在哪里?” 只听“吱呀”一声,王先生住的小屋子门一下子打开了,曲焕章和王怀义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王怀义也有半年多没见淑芬了,见她出落得更加成熟稳重了。王怀义曾因为淑芬订亲后半途退学替她遗憾过,后来见她嫁的人竟是同窗好友曲焕章,又替她高兴。看见淑芬找来,就对曲焕章说:“老弟,咱俩一见面就聊得忘记了时间,老岳母肯定等急了,看夫人都亲自找来了,快回去吧。” 曲焕章刚要离开,又回头对王怀义说:“如果以后我不方便来,有什么事情,可能派淑芬过来给你送信。“王怀义一怔,问道:“她也是我们的人了?” 曲焕章赶紧摇头,不让王怀义再问下去,王怀义会意地点点头。曲焕章握着王怀义的手说道:“我走了,以后见面可能没有这么容易了,好好保重,怀义兄。”王怀义也紧紧地握着曲焕章的手说道:“你也保重,焕章老弟。” 淑芬在一边静静地望着他们,看到他们这样情深义重、恋恋不舍的样子,她不禁哑然失笑,忙低了头,先出了小学堂,在外面等曲焕章。 过了一会儿,曲焕章才出来,淑芬问他:“你们俩捣什么鬼啊?两个大男人,大白天的还要关起门来说话。” 曲焕章在她鼻子上一点,说道:“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但是现在你还不需要知道,懂吗?”淑芬温顺地点点头。 陪淑芬母亲吃了晌午饭,俩人才告别淑芬母亲,慢慢地往南曲家村赶,曲焕章知道只要一踏进了曲家门,淑芬就得去忙活各种家务,根本没空和他多说几句话。为了俩人能多说一会儿话,曲焕章故意不骑车子,他推着自行车,淑芬跟在他旁边,俩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曲焕章说:“淑芬,你知道吗?日本鬼子已经占领了东三省,战火也有可能燃烧到咱们家乡这片土地上,到那时,我们大家就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一旦有那么一天,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发动大家起来抗争。” 淑芬望着丈夫严肃的面孔,问道:“我们手里没有刀枪,怎么抗争呀。” 曲焕章说:“会有的,只要我们有决心,不想做亡国奴,把广大农民都发动起来,镰刀、锄头都是武器,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起来抗争,那我们才有希望把敌人赶出去。” 淑芬望着丈夫脸上凝重的表情,只听他继续说道:“淑芬,你要知道,起来抗争就会有流血,有牺牲,你怕不怕?”淑芬反问曲焕章:“那你怕不怕?”曲焕章说:“我是男人,当然不怕。”淑芬坚定地说:“你要是不怕,我就不怕,不管你将来做什么,我都跟定你。” 曲焕章疼爱地望着自己年轻美丽的妻子,眼睛久久不舍得移开,淑芬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用拳头捅了他一下,笑道:“不认识我了,这样看人家,把人家都看羞了。”说着,把头转向一边,偷偷地在笑。 俩人成亲以来,这样的倾心交谈还是第一次,越说俩人越感觉对方就是最适合自己的那个人。曲焕章开始从心里感激起父母来,感激他们给他找了这么好的妻子,淑芬也默默地在心里感激父亲,感激他在临别人生之时,把自己托付给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这时的她终于理解了秋芝,难怪秋芝那么喜欢石虎,甚至不顾廉耻地跟定了石虎,哪怕是漂泊到天涯海角,也不肯回头。原来男女之间真的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吸引着他们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他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仅仅五华里村路,他们几乎走了一个下午,等他们踏进曲家的大门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因为明天还要上班,曲焕章匆忙吃了点东西,就要上路赶回县城,他向父母、哥嫂告了别,就回到自己的屋子去收拾东西,淑芬突然扑进他的怀里说:“焕章,不要走好吗?要不,你把我也一块带到县里,我给你做饭、洗衣,等你做完事情回家,也能吃上口热乎饭。” 曲焕章轻轻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1 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说:“下个礼拜如果不忙,我还会回家看你,不要难过,听话。”当他的手摸到淑芬的脸蛋时,发现一向坚强的淑芬竟然哭了,他一阵心疼,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慢声细语地劝道:“淑芬,我也不想离开你,也想把你带在身边,天天和你厮守在一起。可你看看这一大家子,父母已经老了,两个嫂子的孩子又都那么小,她俩的身体也不好,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得靠你操心,你自己觉得你离得开吗?” 淑芬抬起头来,用一双泪眼地望着丈夫,点点头说:“这些我都懂,可是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可想你了。大嫂有大哥陪着,二嫂有二哥陪伴,他们都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只有我独守空房,…,我只好让自己一直忙,一直忙,不给自己留一点空闲,这样,我就没功夫想你了。” 曲焕章一听,将淑芬搂得更紧了,轻声说道:“你受的苦、受的累,我虽然看不见,但我心里都明白。谢谢你,我的小妻子。” 曲焕章这么一说,淑芬哭得更厉害了,曲焕章赶紧替她抹去眼泪,捧着她的脸蛋,深情地望着她说:“不许再哭了,来,抬起脸来,让我再好好看看你。好了,笑一下我看看。”淑芬这才含着泪娇羞地笑了。 ☆、二十五 何桂芬留省城租赁房间 欢欢的血常规指标已经接近正常,这说明她的骨髓造血细胞已经正常增殖了,目前既没有再出现感染的情况,也没有出现明显的排异反应,肝肾功指标也未见明显异常,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高致远专门调休了一天,来接欢欢出院。办完出院手续,舒曼把他们送到医院大门口,高致远对何桂芬说:“你跟欢欢快上车吧,我刚给车加满了油,估计两个小时就到你们家了。”又对舒曼说:“下午我就能赶回来,晚上请你吃饭。” 何桂芬拉着欢欢的小手,却不怎么都肯上车,可怜兮兮地望了高致远一眼,低了头不说话,高致远只好问欢欢:“欢欢,马上要回家了,高兴不高兴?” 欢欢怯生生地看看她妈妈,小声说:“高叔叔,舒阿姨,我妈妈说我们家的房子已经卖掉了,没有家了,我们回不去了。” 舒曼不禁一怔,看了高致远一眼,高致远也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个人一时僵在那里。还是何桂芬打破僵局说:“我已经在网上找了一间一居室,就在东外环那边,我今天已经联系了中介,过去找他看房子,如果合适,我就租下来,和欢欢搬进去。” 舒曼不好说什么,高致远想了想说:“也好,反正我今天也调休了,不如我先带你们过去看看。”说完,让舒曼回去工作,他载着何桂芬和欢欢到了那家房屋出租中介公司,中介带他们进了一栋破旧的楼房,一起上了顶楼,打开房间让他们进去看房子。 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老房子,内部结构还行,就是家电和家具不知被多少租户用过,已经破烂不堪了,好在租金不贵,每个月只要900块钱。高致远心里不大满意,但他知道何桂芬怕多花钱,想租一间便宜点的,所以,他不发表任何意见。 显然,何桂芬也不大满意,说楼层太高,家具也太破,要求中介再换一间看看,中介只好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比较新的小区,里面一栋挨一栋的,全是带电梯的高层公寓,小区的名字叫绿城美寓。房间在21层,是整个楼的中间楼层,结构也是一室一厅。房屋的装修时间并不长,墙纸看上去还蛮新的,里面布置的家具、安放的家电都是八成新的,看起来就比刚才那套房子要舒适些。欢欢一眼就相中了这套房子,她跑到窗户跟前,指着外面叫道:“妈妈,我要住这里,你看,外面有一个好大的广场,我还可以到楼下的花园、喷泉那里玩。” 何桂芬显然也对这套公寓很满意,就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高致远。房屋出租公司的中介还以为他们是夫妻俩带着孩子来租房子,就说:“这套公寓最适合象你们这样的三口之家住了,相中了就赶快定下来吧,这样的小公寓可抢手呢,我们手里就只剩下这一套了。” 高致远不置可否,让何桂芬自己决定,何桂芬就问中介:“一个月多少租金?” 中介说:“长期租一千六,短期两千。” 何桂芬伸伸舌头说:“这房子面积还没有刚才那套大,开放的厨房,客厅和卧室也没单独隔开,怎么贵了那么多?” 房屋中介是一位二十多岁的毛头小伙子,没大有耐心,听何桂芬这么一说,就有点不耐烦了,说道:“那套面积是大,你如果相中了,我还用带你来看这套吗?”说的何桂芬哑口无言。 何桂芬看看欢欢期待的眼神,狠狠心说:“那就这套吧。”说着,掏出一千六百块钱递给中介,中介没接,拿出一份合同说:“咱们得先签定一份合同,你们最少租住一年,每月租金一千六,交一押三。”何桂芬忙问什么意思,中介解释说:“就是提前先交一个月的租金,交三个月的押金。” 何桂芬急了,说道:“我这一天还没住呢,就要先交四个月的租金,你们是什么中介公司,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中介不耐烦地解释说:“大姐,你出去打听打听,别人家是不是这么干的,你要是不想租,我也不勉强你。”说完,就要带他们下楼。 欢欢不高兴,央求何桂芬说:“我就想住这里,妈妈,咱们就住在这里吧。”何桂芬把钱包里的钱都拿出来也才三千多块钱,她只好说钱不够了。 房屋中介说:“这好办,你真想租下来,把合同签了,小区的门口就有自动取款机,你到那里现取了给我就行。” 何桂芬看看高致远,高致远说:“这房子里连被褥、锅碗瓢盆都没有,正好下面有个大超市,一会儿下去取了钱,生活用品也得买一些,要不你们怎么生活?” 何桂芬觉得高致远说的在理,就跟房屋中介签定了合同,一行人下楼来取钱,把房租交给了中介后,何桂芬跟着高致远进了超市,买了许多生活用品之外,何桂芬还买了些肉菜、鸡蛋,三个人提了几大包回到公寓里。 高致远把何桂芬母女安排停当,就要离开。何桂芬一把拉住他说:“高处长,这段时间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欢欢还花了你那多钱,我心里过意不去,刚才我买了点菜,中午你留下来吃饭好吗?” 高致远连忙说:“你不必客气,我回单位食堂吃就行。”说着,就往外走,欢欢赶紧过来拉住高致远的另一只手说:“高叔叔,我不让你走,你就留下来和我们吃顿饭嘛。”说着,两只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高致远不忍心了,只好答应留下来。 这套公寓和舒曼的那套结构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2 是一模一样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下厨的人在煎炸炖煮的同时,不耽误和客厅里的人说话聊天。何桂芬动作麻利地洗菜、切肉、炒菜、拌凉菜,忙乱之余,偷眼看到高致远和欢欢在沙发上玩游戏,欢欢不时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自从她爸爸离去,欢欢还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呢,一时间,何桂芬恍惚觉得他们恰似和睦的一家人,妈妈在做饭,爸爸陪女儿玩耍,一家人快乐、幸福、美满,她的嘴角不禁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吃饭的时候,高致远问何桂芬,以后有什么打算?何桂芬说,她以学过学前教育,欢欢没生病前,她在县里一家幼儿园当幼儿教师,后来因为欢欢生病,长期脱岗,就被单位除了名,她想找一家私营幼儿园,她上班,欢欢在里面学习,这里离医院又近,每个月去复查也方便。高致远听了,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欢欢有什么不舒服,很快就可以赶到医院,省得贻误了病情。想到这里,高致远问她打算去哪家幼儿园? 何桂芬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在网上看到了一家幼儿园的招聘信息,明天想去试试,也不知道我行不行。说着就打开手机给高致远看那家幼儿园的招聘信息,说来也巧,那家幼儿园就在高致远他们单位的对面,是一家还算不错的私立幼儿园。 高致远就说道:“这样吧,你明天上午九点过去,我陪你过去,帮你美言两句。能不能管用,我就不知道了。”何桂芬连忙说:“管用,只要你高处长出马,一准管用。” 下班时间到了,高致远过来接舒曼一起出去吃饭,舒曼问他,何桂芬租到房子了?高致远说租到了,一开始看了东外环的房子不满意,就租住在离你们医院不远的绿城美寓,舒曼一笑,问他几号楼?高致远说大概是3号楼的21层,舒曼又是一笑,高致远问她笑什么?舒曼说没什么。心里暗想道:怎么就这么巧?何桂芬就住在她家楼下,如果她现在不是住在周婉婷那里,可能经常会在电梯里遇到何桂芬。高致远又提到何桂芬想去幼儿园应聘,以后就长期在省城生活,不回县里了,这样,欢欢来你们医院复查也方便。 舒曼笑道:“你对何桂芬母女可谓是仁至义尽了,只怕何桂芬经过这些日子,已经对你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高致远笑了,问道:“舒曼,说这样的话,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舒曼哂笑:“我吃她的醋?高处长,高大哥,你没有搞错吧?” 高致远伸过手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就是吃醋了,还不承认,罚你刮鼻子。” 舒曼辩解道:“我真的不是吃醋,我是担心你啊,有些事还是要适可而止,不要让人家产生误会才好。” 高致远说:“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要把你喂胖点。” 舒曼说:“听说高新区那边新开了一家淮扬菜馆,价格也不贵,我们去尝尝?” 高致远一听,附和道:“我也没有吃过淮扬菜,今晚就陪你过去一饱口福。” 高致远发动了车子,舒曼才想起还没有通知周婉婷,就赶紧给周婉婷打电话,让周婉婷不用过来接她下班了,周婉婷说正好她晚上也有个应酬,正想给舒曼打电话呢,舒曼知道周婉婷一有应酬就容易喝多,一喝多了就要折腾一宿,就赶忙嘱咐她一定要少喝酒。“听见没有?婉婷,生意是老板的,胃可是你自己的,喝坏了没人替你难受。”舒曼说道。 “好好好”周婉婷怕舒曼又要唠叨她,一连说了三个好。 高致远听着舒曼象嘱咐孩子一样在电话里跟人说话,就笑道:“真看不出,竟然还有人需要你这样叨唠。” 舒曼深以为然地说:“没别人,就是我的闺蜜周婉婷,我不管她没人管她。一到了酒场上,他们老板就让她挡酒,她仗着自己酒量好,来者不拒,可一回到家里就不是她了,一准要吐得一塌糊涂,折腾得昏天黑地。” “这样的老板,一点也不知道怜惜员工,怎么好意思让女员工替他挡酒?”高致远有点气愤的说。 “唉,高大哥,你是省级单位的公务员,高高在上,哪里知道在私企里混饭吃的小白领的难处?要说我这位闺蜜,也是学医出身,死活不愿意干大夫,就去了这家出口贸易公司,虽然不用值夜班,工作也看似轻松,就是很多生意要在酒桌上谈,你是不知道,一个女人在生意场上混,并非易事。”舒曼深深地理解周婉婷的苦楚,舒曼常常想,如果周婉婷这份工作让她来做,她恐怕连一天也干不下去,周婉婷却能轻松对付,鉴于这一点,舒曼还是佩服周婉婷的。 周婉婷今晚所谓的应酬和往常不同,是姚大力请她吃饭,说有要紧的事情要谈,以前周婉婷也在酒桌上和姚大力他们谈过生意,所以,周婉婷认为今晚的饭局也和以往一样,未假思索,就欣然前往。 周婉婷赶到了姚大力所预定的酒店,进了包间,却只看见姚大力一人坐着在里面,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周婉婷问他:“人呢?” 姚大力反问她:“我不算是人吗?” 周婉婷不禁一笑,说道:“我问的是你带来谈生意的人呢?” 姚大力咂巴着嘴巴,不无遗憾的说:“周姐,什么时候你能不把生意老挂在嘴上,你就更有女人味了。” 周婉婷骄傲地说:“就算老把生意挂在嘴上,我也照样也有女人味。” 姚大力心服口服地说:“周姐,这话真不是恭维你,在省城,在咱们这个行业里,我还没见过比周姐更有魅力的女人,那些整天浓妆艳抹的女孩子,一旦卸了妆,根本就没法跟你比。” 周婉婷明明知道这是姚大力的恭维话,心里却十分受用。她问道:“你不是说有重要事情要谈吗?说吧,什么事?” 姚大力拿了菜单让周婉婷点菜,说一边吃一边聊,两不误。周婉婷随便点了两个青菜,就把菜单交给姚大力,姚大力又点了两个简单的菜,按铃叫了服务员把菜单送到后厨。等上菜的时间,姚大力给周婉婷倒了一杯热茶,问周婉婷有没有想过换个公司干? 周婉婷说道:“我也没有什么本事,能有什么好公司肯让我过去?” 姚大力问她什么样的公司才算是好公司?周婉婷一时语塞,她也说不出来了。 姚大力说:“宁为鸡头,不做凤尾,你在你们公司能力属于上乘,可李总并不怎么待见你,只有在酒场上,让你拼命喝酒的时候,才想到你的好处。陆慧慧、马丽娜这些后起之辈,有什么能耐?照样在公司比你受宠。” 一句话说的周婉婷心里五味杂陈。她幽幽地问姚大力:“有什么好去处,给姐指点一下呗。” 姚大力笑了笑,说:“我倒也没有更好的去处,就是向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3 请你到我公司里来,我的庙虽小,但肯定好好供奉着你这位活菩萨,咱们一起把公司做好、做大,你看行吗?” 听了姚大力的话,周婉婷“哈哈”大笑,说道:“姚大力,我还以为你改行做猎头了,原来是为你自己的公司做说客,我到你公司去,能做些什么呢?你总不能让我背着些中药材,挨家挨户地到药店、社区去推销吧?” 姚大力连连摇头说:“我怎么能让你这位高级白领,做小商小贩的买卖?周姐,我是这么想的,我以前不是种植过中草药,也收购过中药材,如今也倒卖中药饮片吗?中草药这块,除了没有搞过中草药加工,其他环节我都干过,也都熟悉。”周婉婷一听,问道:“你小子不是想开厂,做中草药加工吧?”姚大力一拍大腿说道:“英雄所见略同,要不我今天怎么会找你来,我就知道你最能看懂我。上次你不是让我去懋盛厂进货吗?就是那次我看到了商机,他们厂生产的中药饮片比别人的成色好、质量过关,供不应求,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进的中草药原料好,生产设备好,生产工艺把关严,原料这块好说,我干过收购中草药,识货呀,生产工艺这关,我也可以出大钱找到可靠的人,销售这块,我想来想去就觉得你行,你来不来?” 周婉婷听了姚大力的话,不禁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行啊大力,长出息了,有想法了,不过,我在泉林公司干了这么些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我要是一走,原来积攒下的人脉就没了,我已经习惯了泉林公司,一时还不想离开,不过,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考虑。” 姚大力连忙说:“这个不急,周姐,你什么时候想来,我力大公司的大门都是向你敞开着的,随时欢迎你,如果你真不想来,我姚大力也不勉强你,我们照样是生活里的好朋友,生意上的好伙伴。” 周婉婷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对姚大力说:“大力,谢谢你这么看重我,也许有一天,周姐在泉林混不下去了,真的要到你门下讨口饭吃,到时候可不要忘记你今天说的话哦。” 姚大力也端起茶杯,跟周婉婷碰了一下说到:“我姚大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姚大力是位商人,有着商人精明的头脑,他一来是看中的是周婉婷的交际能力,二来呢是相中了周婉婷这个人,自己从乡下到城市,打拼了这么多年,个人问题一会没有解决,知道周婉婷是单身后,他就对她动了心思,只是俩人从外在气质、到学历,姚大力都自惭不如周婉婷,但周婉婷丰盈美丽的身影顽固地在他的脑海里飘来飘去的,挥之不去,让他感到甜蜜又烦恼。 周婉婷回到家,舒曼早已回来了,周婉婷打趣她,“我还以为你今晚有人收留,不回来了呢,怎么比我回来得还早?”舒曼回击道:“不是怕你半夜被哪个男人偷走了,我真就不回来了。”周婉婷凑到舒曼跟前,仔细打量了半天,舒曼问她:“你干嘛?”周婉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说道:“看看,你的脖子上、脸上都被高致远吻出红印来了。”舒曼赶紧去洗手间照镜子,很委屈地辩解道:“哪有啊,不兴这么诬陷人的。”周婉婷没想到舒曼都三十出头的人了,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单纯,她被舒曼一副认真的样子惹得哈哈大笑。舒曼这才意识到周婉婷在跟她开玩笑,就假装生气地说:“不听你胡说八道了,我要洗洗睡了。”说完,就进了洗手间,洗漱一番,上床睡觉,不一会儿功夫,就沉入梦想。 ☆、二十六 曲焕章为抗日东奔西忙 1938年2月,日本鬼子的铁蹄无情地踏上了东部沿海这片富饶美丽的土地,一时间狼烟四起,广大民众的生活水深火热,几乎每个村子、每天都有消息传出,日本鬼子和汉奸又杀人了,整个东部沿海大地人心惶惶,民不聊生。汉奸头子刘荣在日本人的支持下成立了伪县政府,曲焕章为了不暴露身份,只得回到了家乡。在家乡,他广泛发动农民,拿起武器,建立了敌后抗日游击队,提出了抗日锄奸的口号,在敌后开展了游击战。他说服曲老六把家里的大部分土地分给农民,得到土地的农民打心眼里感激曲焕章,愿意让他们的子弟参加曲焕章的抗日游击队。他还说服父亲拿出家里多年积攒的一些财物捐给游击队,置办了大量的枪支弹药,跟敌人开始真枪实弹地对着干。为了支援抗日前线,他还在敌后成立了财务委员会,成立了东海银行,把各种物资和金钱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他又在农村兴办教育,开办了农民夜校,兴办小学堂,广泛团结各方面的力量,建立抗日统一战线。淑芬也加入了曲焕章他们的行列,她利用女人的特殊身份,来往于县城、乡镇、村庄,给抗日队伍送情报,给隐蔽在大磨山里的抗日部队的被服厂招募女工,又听从丈夫的吩咐,将家里的两辆大车派到被服厂运送抗日物资。 夫妻俩各忙各的,常常是一连四五十天都见不到面,曲太太本意是娶了曲淑芬来给他们曲家当家的,现如今可好,老三一个人把家里的地分给别人,将家里的东西往外搬不说,又加上淑芬一个,她不但不劝阻丈夫,还帮着丈夫瞎折腾,这不,把家里的大车和车把式都给派出去拉物资,连曲太太都不许问派到哪里去了。唉!真是看走了眼,当初相中她一双大脚能走能蹽,知书达理能料理家事,谁知道她一点也不向着家人,只会帮着丈夫瞎胡闹,还不如老大、老二媳妇,小脚出不得的家门,大字不认得一个,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只知道生儿育女,没有别的心思,一点也不叫人闹心,曲太太越想心里越是一百个后悔。 这一天半夜,奔波了一天的淑芬刚刚躺下,还没合眼,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淑芬一惊,忙问是谁?原来是曲焕章回来了,淑芬赶紧起来要点灯,曲焕章连忙拦住她说:“淑芬,别点灯,我回来看看你,没敢惊动前面,一会儿我就得走。” 淑芬一听,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得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到他的胸口上,才一个半月没见,丈夫明显消瘦了,去年春天做的薄棉袄在身上显得肥大了许多,淑芬心痛地说:“你等一会儿,我到灶间给你下碗面,你吃了再走。” 曲焕章拦着她说:“不用了,淑芬,来之前我吃过饭了,你别出去,让我们就这样好好地待一会儿。” 淑芬和丈夫依偎着在炕沿上坐下,曲焕章又说:“过几天我们要有一次大动作,这次行动很危险。淑芬,如果这次我回不来,你不要一直傻守着这个屋子,你还年轻,再找个人……” 淑芬连忙捂住曲焕章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她说:“你不会有事的,小时候,我爹娘找徐瞎子给我算过命,他说我的命里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4 是要得贵婿的,你福大命大,一定会好好的回来见我。” 曲焕章没再说下去,他抚摸着淑芬的一双小手,手掌里已经起了厚厚的一层茧子,他不由得一阵心痛,吻着她的额头说:“我会好好的回来,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说完,就出了门,走过长长地天井,在大门口朝淑芬招招手,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了。 淑芬回到炕上,怎么都睡不着了,她干脆起来点上油灯,在躺柜里找来一块灰蓝色的棉布,又拿出母亲送给她的棉花,决定给丈夫做一件合身的薄棉袄。山里夜间风大,棉袄不合身就会透风,腰背受了寒气,就会落下腰痛的毛病。她一边缝,一边想像这丈夫穿在身上的样子,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起来。南院里二嫂的孩子“哇哇”地啼哭起来,二嫂半梦半醒,用疲惫的声音在哄孩子睡觉,淑芬突然想到,她和曲焕章连个孩子还没生,如果他真的……,就什么也没有给她留下,想到这里,她后悔没有早点为他生个孩子,有了孩子,他的生命就得到了延续,自己的生活也多了一层希望。 几天以后,淑芬才知道曲焕章他们做了一件惊动全县的大事。原来,刘荣占领县城以后,以“给钱封官”为诱惑,对原县里七个区的区小队长进行拉拢腐蚀,封了很多伪区长,专门帮日本鬼子鱼肉乡里百姓,曲焕章和同志们分头做县里三区、六区和七区区小队长的工作,给他们讲解抗日救国的道理,劝说他们带队加入了党领导下的抗日游击队。 3月8日夜里,在城北的玉皇庙“民众抗日委员会”领导下的抗日游击队,开了誓师大会,宣誓要把日本鬼子和汉奸赶出县城,还老百姓一个和平安宁的县城。上千名抗日游击队的战士们,包围了小小的县城,各分队按照预先计划,切断了通向外地的电话线,城外的战士高声呐喊,斗志昂扬,城里的日伪军孤立无援,被游击队员的喊声吓得胆战心惊,魂飞魄散,只好向城下漫无目标的乱放一阵空枪,抗日游击队员利用有利地形隐蔽起来,向城上的敌人开枪,掩护突击队员搭上长梯强行登城,城里一共就驻扎着日军的一个班,其余都是刘荣的伪军,这些伪军本来就是刘荣拉来的乌合之众,见游击队员已经攻上了城墙,很快人心涣散,弃城投降,那十几个日本鬼子见游击队来势凶猛,势不可挡,也连夜逃出县城,躲进了附近的一个据点。曲焕章他们的抗日游击队占领了县政府,和被汉奸赶出城的国民党县部共同建立了县抗日民主政府,共同对抗日伪军的疯狂反扑。 后来,日军加强了对东部沿海的兵力部署,加派了好几个纵队,对我沿海几个县城根据地进行了血腥的扫荡,曲焕章他们的队伍死伤惨重,县城终于失守了,再一次沦陷到日本鬼子的魔掌之中。曲焕章他们的游击队,只好深入到山区,开展抗日游击战争。为了防止日伪军对曲家进行报复,曲焕章白天几乎没在曲家露过面。 这一天半夜,赶车的老付突然一个人回到了曲家,曲老六问他大车和三匹好马都哪去了?听东家这么问,老付一下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了几声后,才告诉曲家人道:“我和几个车把式给队伍上送被服,天快黑的时候,在沙河镇被日本鬼子和伪保安大队的人给截获了,车马和被服都被日军和伪军给抢走了,几个车把式有的被刺刀捅死了,有的被子弹打死了,还有几个被活捉了,只有我一个人腿脚麻利、跑得快,一下子钻进了路边的高粱地,没命地往家的方向跑,趁着天黑一口气就跑回来了。”一边说,老付一边“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 曲老六拍拍他的背,安抚了他一会儿,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帮丧尽天良的强盗,就会欺负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老天爷也不开开眼,打雷劈了他们。” 老付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把淑芬拉到一边,悄悄问她:“三少奶奶,你知道三少爷在哪里吗?这几天不是刚下了一场下雨吗?这路上全都是泥巴,我担心明天早晨,天大亮了,那帮□□的会顺着车辙,找到咱们的被服厂,要是他们摸到那里可就坏事了,那里全是些没枪没炮的女工,总共只有三五个当兵的。” 淑芬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可怎么办呢?曲焕章在哪里,连她也不知道,就算能找到他,等他们赶到,被服厂早就被敌人端了窝了。不行,无论如何,我也得去报信。可是,这深更半夜的,她一个妇道人家,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呢?她看了看老付,老付似乎被吓破了胆,再让他跑一趟,恐怕他不干。她突然想起她的老师王怀义,找他过去通知一下也好,但马上又想起王怀义跟着曲焕章一起打游击去了,如今连他也找不到。怎么办?怎么办?淑芬急得如同在热油上煎烤一般,恨不能长出一对翅膀,飞到大磨山给被服厂的同志们报信。想来想去,去被服厂的路只有她和老付把式知道,家里其他人都帮不上忙,再说,大哥、二哥都有孩子,他俩都是满足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庸男人,她也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万一走落了风声,曲家经不起一下子失去三个儿子的打击,她决定自己去跑一趟。 曲老六吩咐淑芬下灶间下碗热面给老付压压惊,自己就回房歇着去了。淑芬烧火下了一大碗面条,又打上两只荷包鸡蛋,让老付热乎乎地吃了,淑芬对他说:“付大叔,我得出去一趟,我走后,你把大门关好了,家里人若是问起来,对谁都别说我干什么去了。” 老付马上意识到淑芬要去大磨山,就劝阻道:“三少奶奶,大磨山虽说离这里只有七八里路,但中间要经过鬼子的一个炮楼,鬼子为了他们自个儿的安全,把炮楼周围七八百米的庄稼都割掉了,晚上从那条路过去,肯定会被鬼子发现的。” 淑芬想了想说:“不妨事,我从炮楼南边的鹿城村村南面绕过去就是,不过多走三里路。” 老付放下饭碗,说道:“三少奶奶,你是个女人,我哪能让你去,这样吧,我再跑一趟,只是鹿城村村南面全是一片坟地和乱葬岗,我心里也打怵。”老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 淑芬当机立断地说:“我虽是个女人,跟你做个伴,总比你自个儿去强,再说,路上真要有什么意外,我留下,你先去报信,我就说家里有病人,半夜出来请郎中的,敌人总不会怀疑我一个妇道人家的话,事不宜迟,付大叔,我们快走吧。” 淑芬和老付轻轻地将大门带好,一路往南走,刚下了雨,路上泥泞难行,老付告诉淑芬,在月光底下,千万别往亮处踩,亮处都是水洼,但淑芬还是一不小心踩进了水洼里,鞋子全湿透了,她也顾不得这些,跟着老付急急忙忙地往前赶路。走了大约四五里路,果然看见前面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5 日本鬼子的炮楼孤零零地立在路边,炮楼上有个鬼子在站岗,嘴巴上叼着的烟卷,一闪一闪的,象一簇鬼火在跳动。俩人赶忙退身往西边的鹿城村绕去,绕到鹿城村的南面,果然是一片坟地和乱葬岗,有野狗在那里“呜呜”地争斗,老付找来两根粗木棍,自己攥了一根,又交给淑芬一根,又嘱咐淑芬,野狗追来的时候,不要慌忙逃跑,你越跑,野狗追得越凶,一切按照他的办法做,就会没事。淑芬知道老付经常在夜里赶大车,有丰富的夜行经验,就点头答应。 俩人壮着胆子向坟地走去,果然,他们的脚步声惊动了乱葬岗上的野狗,几条饥饿的野狗向他们疯狂扑过来,老付问淑芬带镯子了没有,淑芬说带了一对银镯子,老付说你把镯子对着触碰,尽量弄出些响声来,淑芬问那不惊动了别人,老付说着深更半夜的,根本没人到这种地方来,淑芬只好按照老付说的做了,借着月光,老付又不断弯腰捡石头,向野狗投过去,又挥动手里的木棍吓唬野狗,淑芬也学着老付的样子做,不断地捡石头向野狗扔去,结果老付扔过去的一块尖石正好打中了领头野狗的狗眼,它“嗷嗷”地叫着停下了追逐的步子,其它的野狗见头领不追了,也没敢再追上来,两个人这才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了大磨山的山脚下。淑芬知道晚上有哨兵,为了不引起误会,她先让老付向山上喊了一句暗号:“下套逮野兔子喽。” 山下的树林里果然传来一声应答:“逮了几只?” 老付答道:“三只活的,一只死的。” 树林里立刻跑出一个人来,看清楚是老付,就诧异的问道:“是付叔呀,你们今天晌午不是刚从这里出车送物资去了,这会子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老付叫过淑芬来,对哨兵说:“一言难尽,我们要去见郝队长,有很重要的事情报告。” 哨兵赶忙让他们去磨坊见警卫队的郝队长,淑芬让老付把情况向郝队长做了汇报,郝队长连忙着召集所有被服厂的工作人员,紧急向山沟里转移,又对淑芬和老付说:“淑芬同志、付同志,你们辛苦了,回去路上要多注意安全。” 淑芬和老付却执意留下来帮助被服厂转移,郝队长见说服不了他们,就安排他俩去挨家挨户地通知乡亲们,让他们也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防止日本鬼子来个大扫荡。 天亮的时候,被服厂的人员和乡亲们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警卫班的战士又返回来,把转移时大家留下的脚印破坏掉,这才从另外的地方绕回去安全的地方。 晌午时分,山上的哨兵向郝队长报告,沙河镇驻扎的日本鬼子有十几个人,带着保安大队的三十多个人,气势汹汹地向被服厂驻地扑来,到了村里,他们什么也没有搜到,只看到一个空空的村落,和一盘光秃秃的石磨,日军小队长对保安大队长说:“一定是那个逃跑的车夫,回来给游击队的被服厂报信了,一定要给我逮住那个车夫,死了死了的有。”保安大队长点头哈腰地:“哈依哈依”着。 日伪军见此行没有捞到一点好处,就放火烧毁了磨坊村,气急败坏地撤回了沙河镇的据点里。 等鬼子和汉奸一走,淑芬又和大家一起返回村子里救火,她昨日在曲家忙了一整天的家务,没捞着休息半个时辰,晚上又跑了半夜的夜路,毕竟是女人,她体力实在是不支了,在帮助村里救火的时候一下子昏倒在地上,郝队长连忙派人将她抬到了石磨上,给她喂了一大碗滚热的玉米糊糊,淑芬才醒了过来。 消息传到游击队,大家都说这次淑芬和曲家的车把式这回可真立了大功,曲焕章心里为妻子的迅速成长而高兴,同时,也为她担心起来,担心她这么不顾自己的安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向岳母交代?他又是好久没有见过淑芬了,心中对她的思念愈加强烈起来。心想:前一次回家,淑芬还和他说,大嫂、二嫂都有孩子,他们也成亲好几年了,她特别想要个孩子,曲焕章劝说她,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等抗战胜利了,他一定要好好陪伴淑芬,和她生上几个孩子,让她美美地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二十七 刁东升劫淑芬痛诉家世 这一天,天黑下来不久,曲家人刚吃饱了晚饭。大人们还在饭桌旁聊天,孩子们则在天井里嬉戏玩闹,淑芬和大嫂给公婆倒上饭后茶,就赶着收拾碗筷,只见大门上的一个长工趿拉着一只鞋子,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差点撞进淑芬的怀里,淑芬忙问他慌什么?他指着前面的长工住的院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隔着月亮门,淑芬见前院里亮晃晃的,好像有很多火把在晃动,接着,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喊道:“曲家的人都在哪里?有本事的都给我站出来。” 是刁东升的声音,大哥和二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猜不出这个冤家又来捣什么乱。他们连忙和淑芬一块奔到前院,见刁东升手里提着一把盒子枪,后面跟着上十几个弟兄,手里都举着松枝做成的火把,威风凛凛地站在院子里。大哥问他此时前来有何贵干?他斜着眼睛看了看大哥说:“在这个家里,你不当家作主,我跟你说不着,把曲老爷找来,我要跟他说话。” 一边说,一边穿过月亮门,走到了二院里,看见曲老六和曲太太正站在正屋的房檐下,冷冷地望着他,他就把盒子枪放回腰间,拱手向曲老爷说道:“曲老爷,有日子不见了,你老倒活得更康健了,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刁东升今日来府上,没有别的事,就是想向曲老爷借点钱使唤,借的也不多,区区两百块大洋。” 曲老爷哼哼了两声,说道:“我就料到夜猫子进斋,无事不来,你一张口就是两百块,这要是在从前,别说是两百块,两千块曲家也拿得出来。可如今兵荒马乱的,哪一处都得要钱,别说两百块,连一百块都没有。” 刁东升一听,火冒三丈,说道:“正是因为兵荒马乱的,日本人也来抢钱、抢粮食,国民和共军也得吃饭吧,你们能把钱粮给他们,就剩下我这帮弟兄们饿肚子,手里也没家伙,你说,我们不向你们这些有钱人要,向谁要去?这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我要你几百个大洋,也使不着你家的,当年我家的几百亩好地,一栋大屋子不都成了你们曲家的家业,我只是来要自家的钱花花。” 曲老六一听,气不打一处出来,骂道:“刁东升,你这个混蛋,信口胡言。难道你娘没有告诉过你吗?你那不争气的爹,吃喝嫖赌,把一份诺大的家业都败光了,曲家的田地、房屋都是我花钱从你爹手里买来的,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刁东升突然拔出盒子枪,指着曲老六说:“曲老爷,你别跟我提我娘,要不是她轻信了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6 你的哄骗,我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跟你借钱。说吧,这钱你到底是借还是不借?” 曲老六倔强地把头一拧,指着太阳穴,说道:“刁东升,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有本事你向你义父,……你爹我的脑门上开枪。” 刁东升真的举起枪对着曲老六的太阳穴瞄准,一家人都紧张得大气不敢出,淑芬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见刁东升用枪点了点曲老六的头,说道:“我还真不能杀你,杀了你,我就犯了我们道上的大忌。” 他环视了一圈曲家老小,又对曲老六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五天的时间,备好了两百块大洋,到时候我派几个弟兄下山来取,为了把钱拿到手,曲老爷,我不得不委屈一下你的家人了,我得带一个人跟我到山上待几天,算是人质吧。”他把目光放在大哥身上,大哥连忙退到他父亲的后面,他又把目光转向二哥,二哥不由的抓紧了二嫂的臂膀,低下头不敢看他。他最后把目光射向淑芬,淑芬自东山镇见过刁东升之后,想起他那双犀利、冷酷的眼睛,就不寒而栗。好几次梦到被刁东升抓到了翠屏山上,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自从那晚去大磨山送信,在坟地里遭遇了野狗的袭击,和老付一起击退野狗,顺利把消息送到被服厂以后,她的胆子一下子变得大了起来。她就此明白了一个道理,所有看起来可怕的动物,包括人,你越惧怕他,他越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地施暴,你不怕他,甚至迎头而上,他反倒开始畏惧你。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十六岁的天真女孩了,她已经在生活的大熔炉里锻炼着自己,经受着一切严峻的考验。 只见淑芬昂着头,迎着刁东升恶狠狠的目光,毫不畏惧地说:“刁东升,现在我们国家到了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你不带领弟兄们和日本鬼子干,还到处欺压乡里,你算什么男子汉!” 刁东升本无意带走淑芬,一听她这么说,就改变了主意,用枪指着淑芬对弟兄们说:“这个女人嘴头子还挺厉害,把她带走,五天以后你们筹齐了两百块大洋,就可以把她赎回来。” 曲老六一听,连忙阻拦道:“刁东升,她可是你弟媳妇,你这样做,不怕伤天害理,遭雷劈吗?” “哈哈哈,曲老爷,我对三弟还是有感情的,你们家就只出了三弟这么一个好人,你放心,我和我的手下不会动三弟媳一根汗毛,只要你把钱凑齐了,我立马完璧归赵。” 说完,就指挥着几个土匪来拉淑芬,淑芬甩掉他们,说道:“你们不用拉我,我跟你们走,只是,你们不准再动这一家老小一指头。”又对公婆和家人说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他们敢动我一指头,焕章知道了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说完,对刁东升一挥手,说道:“走吧,前面带路。” 刁东升在东庄镇见过淑芬一次,心里对她颇有好感,没想到淑芬竟然嫁给了曲焕章,他觉得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郎才女貌,淑芬算是嫁对了人,焕章也是有福的,娶了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媳妇。今晚又见曲家大哥、二哥不是躲在老爹身后,就是躲在媳妇的身影里,胆子小得像个耗子,而淑芬是曲家最小的儿媳妇,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敢于斥责他刁老大,他的手里可是握着一把真枪。淑芬身上体现出来的那份正义和豪爽,让刁老大的心里对她又多了几分敬佩,他决定不为难淑芬,过个一两天,等曲老六把钱拿出来,就放淑芬回家。想到这,他向淑芬做了一个请得姿势,淑芬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曲家大门,刁东升带着弟兄们,跟在淑芬后面向翠屏山他的大本营走去。 到了山底下,他亲自给淑芬蒙上遮眼布,找来一把破椅子,让弟兄们把淑芬抬上山去,到了土匪的巢穴,刁东升才把淑芬的遮眼布摘掉,淑芬揉揉眼睛,接着朦胧的月光,打量起刁东升的大本营来。她猜测这是翠屏山的一个山坳,四面环山,中间有十几亩地大小的一块平地,上面盖了一座联排的土坯房,房顶是用海草和着泥巴一层层铺起来的,上面垒着烟囟,房门是用从乡下抢来的破门板胡乱堵在门口。刁东升把淑芬推进最里面的一间小房间说:“山上清苦,比不得你们曲家,这间屋子是山上最好的一间,今晚你就住这间吧。” 淑芬进去一看,房间低矮潮湿,没有窗户,只在靠墙处垒了一个土炕,炕上有领破席,上面堆着一床看不出什么颜色、花纹的破被子,棉絮都露了出来,油渍麻花的,散发着一股汗臭味。淑芬就在炕沿上坐着,刁东升又向炕上扔了几根蜡烛,一盒洋火,又把一个破泥盆放在炕下,淑芬知道是给她当夜壶用的,就没做声,刁东升把门口的破门从外面一锁,大摇大摆地去了弟兄们屋子,把人往炕里面一推,自己就倒在炕沿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一早,淑芬听见门口的铁链子“哐啷”一声打开了,刁东升一手端了一碗玉米糊糊,一手拿着一个玉米饼子,里面还夹了一块腌萝卜,从外面进来了,他把饭食往炕上一放,说道:“三少奶奶,吃早饭吧。” 淑芬冻了一夜,肚子真有些饿了,看到热乎乎的饭食,就毫不客气地掰下一块大饼子,就着腌萝卜咸菜吃起来,刁东升没想到淑芬吃得下这些,看她吃得很香甜,猜测她娘家也是穷人家,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淑芬吃完饼子,又把那碗玉米糊也喝得干干净净,吃罢了饭,就坐在炕沿上,看着门口的刁东升,好不胆怯地问他为什么要当土匪?刁东升本不欲回答她,因为老刁家和老曲家的恩恩怨怨和淑芬没有半点干系,跟她说那些废话也没用。但淑芬抱着肩膀,缓缓得说道:“刁大哥,虽然你这个人外表看上去很彪悍,其实你骨子里是个仗义之士,我听说你从来不抢穷人的东西,也不霸占穷人家的女子,是吧?” 刁东升应道:“当然,我是劫富济贫。” 淑芬点头道:“劫富济贫,说得好。但刁大哥,富人不都是坏人,穷人也不都是好人,这一点,你得承认吧?” 刁东升不得不点头承认,但他又反驳道:“曲家就是为富不仁,别看你那公爹曲老六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背地里却是巧取豪夺、欺男霸女。所以,我要要劫他们,有时我都恨不得杀了他们。”刁东升恶狠狠地说。 淑芬不知道刁东升为何如此痛恨曲家人,她想,如果今日解开了这个结,也许刁东升从此就不再跟曲家作对了,他现在空有一身的功夫,手下还有上百个弟兄,如果能说服他跟着焕章的队伍,一起去打小日本鬼子该有多好啊。想到这里,淑芬就对刁东升说:“刁大哥,我在曲家也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当年曲家和刁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跟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7 我讲讲吗?” 刁东升一听淑芬对此很好奇,觉得说讲她听听也好,省得她一直把曲家人当好人。他拉来昨晚抬淑芬的那把破椅子,坐下来,一五一十地把曲刁两家的恩恩怨怨全都告诉了淑芬。 原来,刁东升的父亲刁拦住是他父母的独子,祖上给他留下了数百亩的良田。到了刁拦住这一辈上,因为父母就他一根独苗,娇生惯养,小时候好吃懒做,长大了吃喝嫖赌,曲老六家当时还不怎么富裕,只有十几亩山地,他们哥们六七个,地根本不够种的,刁拦住就雇佣曲老六给他赶车,接送他到县城里去玩乐,俩人几乎是天天见面,曲老六除了车赶得好,嘴巴也紧,从来不把刁拦住在县城里的事情给他向外张扬,连刁拦住的父母也不知道儿子在外面做些什么勾当,刁拦住因此经常给曲老六加工钱,有时甚至是别的车把式的十倍之多,曲老六知道刁拦住的钱不要白不要,早晚也都进了赌局和戏园子,这还不算,刁拦住还要和曲老六结拜为干兄弟,曲老六雇佣于刁拦住,哪里敢不答应,俩人就跑到村头的破庙里,煞有介事地杀了一只鸡,歃血为盟。 后来,债主逼上门来,刁家父母才知道儿子在县城里欠了老多的钱,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卖地还钱,刁家的地就这样十几亩、成百亩地往外卖,买的最多的就是曲老六,刁拦住的父母见儿子雇佣的车把式都来买他家的地,哪里能够咽得下这口气,苦口婆心地劝说儿子改掉坏毛病,在家好好过日子,又给刁拦住娶了刁东升的母亲萧菊花,指望有了儿媳妇儿子就恋家了,可惜在刁拦住的眼里,家花不如野花香,他依旧不知收敛,三天两头地坐了马车到县城,吃喝嫖赌、看大戏。后来还恋上一个唱柳子戏的巧梅花,干脆在县城租赁了一个院子,堂而皇之的和巧梅花过起了小日子,把家里这朵俏菊花冷落在一边,不管不问。 刁拦住父母一气之下,接连生起病来,刁拦住一共也就回家探望了三两次,不出半年,两个老人就相继离开了人世,刁拦住正好没了管束,乐得不用回家了。 曲老六那时也刚成亲没几年,媳妇接连给他生了俩大胖小子,又买了上百亩好地,日子过得美美满满的。 萧菊花这边可不一样了,刁拦住整天不着家,在外面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家里的长工看菊花是个小媳妇儿,长得挺俊俏,有的就开始不服管,贪吃贪睡,干活磨洋工。更有一个奸猾的老光棍老宁有意无意地往菊花的屋子里钻,上头扑拉脸的想占菊花便宜,菊花制服不了他,就把干哥哥曲老六叫到家里,替她争口气,曲老六也不含糊,来到刁家院子里,把大鞭子一挥,“叭叭”作响,隔了二里路都听得见,老宁吓得脸色苍白,躲在长工房里不敢出来,曲老六进屋象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到院子里,让他给菊花跪下认错,老宁哪敢不从,对着菊花磕头道:“少奶奶,饶了我吧,老宁再也不敢到少奶奶屋子里去了,若是再去,让曲老爷打断我的狗腿。”菊花看他一副窝囊相禁不住笑出声来。 从此后,曲老六就成了刁宅的常客,萧菊花也有意笼络他,算是给自己找个靠山,一来二去,俩人就成就了男女之事,曲老六赶过大车,知道这事只要一开了头,就难以刹住车。没出俩月,萧菊花便出现了乏力,恶心,想吃酸东西的症候,曲老六是过来人,他知道菊花是有了,可自己有老婆孩子,萧菊花有丈夫,这可怎么办?曲老六犯了难,萧菊花倒是一点也不怕,她说她自有主意,让曲老六把心放到肚子里。 这一天,老宁因为闹肚子就没有下地,萧菊花就安排他先打扫猪圈,然后清扫院子,长工们快下工的时候,老宁正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扫地,萧菊花端了一碗饭过来,老宁没注意到她,一下子把饭碗给碰掉了,萧菊花借机便坐在地上大哭大叫,说老宁调戏她,长工们正好陆续进了院子,就都跑过来看热闹,老宁是百口莫辩。老宁上次已经被曲老六给吓坏了,今日之事却纯属无心,怕曲老六来揍他,半夜里竟卷着铺盖卷跑了,家里的长工和外面的人都以为老宁把萧菊花怎么着了。 刁拦住在县城听人说她媳妇大着肚子快生了,赶忙回到家里,果不其然,萧菊花的肚子至少有八个月了,他可是有一年没在家住了,这孩子肯定不是他的,他扯过菊花就要打,菊花偏也不躲闪,凑上前去让他打,一边骂他道:“你在外面养小戏子,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被那个畜生老宁给奸污了,你不知道保护老婆,还要打我,给你打,我的命这么苦,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边说,一边用头来撞刁拦住,刁拦住一想,自己在县城和巧梅花之所以能过上舒适日子,还不是人家萧菊花在家里操劳,要是没了她,家里的地租谁来收?长工谁来管?罢罢罢,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还落得一身毛病,难以生出个一男半女的,反正老宁也跑了,不如让菊花生下这孩子,也算延续刁家的香火,想到这里,就用烟袋锅子在菊花的头上敲了三下,以示惩罚,雇了大车回县城和巧梅花鬼混去了。 ☆、二十八 江淑芬巧举例说服东升 萧菊花怀胎十月,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呱呱”坠地的时候,太阳刚刚从东方冉冉升起,所以取名刁东升。 刁东升六岁上,刁拦住得了重病,巧梅华一看刁家的田地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刁拦住的病也不见得能治好,就跟了地方军阀的一位营长跑了,刁拦住没了钱,没了姘头,只好灰溜溜地回了家。萧菊花对他也没有好声气,三顿饭给他吃不了两顿,刁东升倒是对他很亲热,六岁的孩子看见别人都有爹,就他没有,心里就觉得缺点什么,如今他爹回来了,虽说是一身重病,但也聊胜于无,他有事没事的就往刁拦住的炕头上偎乎,趁萧菊花不在家的时候小声叫他一声“爹”,刁拦住土埋半截的人,还从来没有被人叫过爹呢,心里的酸甜苦辣咸,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他招招手,让刁东升坐在他身边,仔细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看刁东升都不像是光棍老宁的孩子,倒是和曲老六有个七分相似,特别是那一对招风耳,简直就是和曲老六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刁拦住心里明白了几分,他故意问刁东升你爹是谁呀? 刁东升指着刁拦住说是你呗,刁拦住又问:“我不在家的时候,都是谁来找你娘?” 刁东升说:“除了曲大伯,没有谁来。” 刁拦住完全明白了,他干哥哥不仅买了他的地,连孩子也帮他生了。 刁东升也不跟萧菊花说破,每天萧菊花出去忙活,他就跟刁东升说他们家从前是如何如何有钱,曲老六怎么算计了他家的地,还欺负刁东升的娘,你要是爹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8 的好儿子,就该记住这些,长大了给爹报仇雪恨。刁东升亲眼见到的,曲老六一来了,他娘就要骂他,撵他到街上去玩耍,不准他进娘的房间,所以刁拦住的话他都信了。 没过多久,刁拦住死了,萧菊花连发送他的钱都没有,加上从前的债主又来逼债,萧菊花只好把一所大宅院也卖了,让刁拦住入土为安。母子俩没了去处,这时,曲家已经有了四五百亩好田,盖了三层进深的宅子,曲老六只好回家跟曲太太商量,把后院收拾了,让萧菊花母子居住,曲太太本不愿意,但是丈夫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他想做的事情除了他爹谁也拦不住,偏偏曲老六他爹也明白家里这份财产的来历,不想亏待了萧菊花母子,以求得个良心安稳,就这样,萧菊花带着刁东升就搬进了曲家,让刁东升喊曲老六:“干爹”,暗地里和曲老六还是不清不楚的,曲太太早就看出丈夫和萧菊花之间勾勾搭搭,但是也不敢点破,怕一旦点破了,俩人更加肆无忌惮。她只好咬碎银牙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就常常趁曲老六不在家的时候,辱骂萧菊花不要脸,偷人家汉子;两个大一点的儿子在母亲的教唆下,跑到后院去殴打刁东升,刁东升常常被打的鼻青眼肿,还不敢跟曲老六说实话,一旦说了实话,下次他们下手更重。 刁东升九岁的时候,曲老六让他和曲焕章一起到私塾里读书,比他小三岁的曲焕章不但书比他读得好,字也写得也像模像样,常常得到先生的表扬,说他是块读书的好材料,将来是前途无量。而刁顽成性的刁东升却常常受到先生的责骂,他的心思从来都不在书上,有一次他捉了几只蝎子,养在瓶子里饿了几天,悄悄放在先生的椅垫下面,等先生坐着讲书的时候,蝎子钻出来蛰了先生的腚,痛得先生“哎呦哎呦”地乱叫,刁东升笑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先生一气之下把他撵回家,发誓从此不愿意再教他了。 刁东升乐得不用上学了,整天在街上跟几个地皮流氓混日子,今天偷只鸡,明天摸只狗,三天两头地被邻居找上门来。曲老六觉得长此以往,这孩子就废了,就送刁东升去跟武艺高超的邱师傅学武功,这倒是合了刁东升的胃口,没出几年,他的武功就大有长进,但邱师傅担心他的性格不够老实厚道,武功练得太强了,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反倒会给他惹上大麻烦,所以,有些险峻的招式就不敢教给他,倒是把做人方面的道理经常对他耳提面命。 刁东升十六那年,曲老太爷做寿,曲老六把他接回家给爷爷祝寿,头一天,家里杀了一头猪、买了一缸酒准备待客,刁东升半夜起来把大半片的猪肉从墙头上扔出去,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在外面接了,一伙子人跑到场院煮着吃了,又用水桶把一缸酒舀去了多半。结果,第二天客人都陆续来了,曲太太请来厨子烧菜,她揭开放猪肉的大水缸顿时傻了眼,再一看酒缸里老白干也只剩下了缸底儿,曲太太赶紧和曲老六说了,曲老六怀疑是看门的老于偷了,举着鞭子就要抽打老于,老于哆哆嗦嗦地说:“我一个人从山西逃荒逃到这里,在此地没有一个亲人,那么大的一块肉,我如何吃得了?再说我也不喝酒呀,昨晚我看见东升半在院子里转悠,问他干什么也不说,鬼鬼祟祟的。要不,东家问问他。” 曲老六紧忙到后院去找刁东升,哪里还有他的影子?萧菊花说他半夜出去了就没回来,可能找耍伴玩去了,曲老六只好赶车到玉桥集上重新买了猪肉、打了酒回来待客。 傍晚,客人都回去了,刁东升才醉醺醺的从外面回来,曲老六问他干什么去了?他也懒得搭理,低了头径直往后院走。曲老六气得直哆嗦,他咬着牙,操起赶车的大鞭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抽打,刁东升身上立刻皮开肉绽,痛得“嗷嗷”直叫,萧菊花从后院跑来,用身体遮挡着儿子,不让皮鞭落在儿子身上,曲老六埋怨萧菊花惯坏了刁东升,借此教训她一下也好,所以,连萧菊花的身上也挨了几鞭子,把她的一件蓝布衫打得七零八散。 刁东升一看他娘也挨了打,就一头撞向曲老六,要跟他拼命,曲老六又是一阵大鞭子抽过去,打得刁东升满地打滚。曲太太和两个大点的儿子在旁边冷眼观看,没有一个人上来劝阻曲老六,还是曲焕章哭着抱住曲老六的腿,央求爹不要再打东升哥哥和菊花婶婶了,曲老太爷也过来劝儿子消消火,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曲老六这才没把刁东升活活打死。 萧菊花和刁东升相互搀扶着回到后院,刁东升劝萧菊花跟着他离开这里,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他过够了。萧菊花不肯,她一个妇道人家,没钱没地没房子,跟着个半大小子出去,除了讨饭还有什么活路?在这里起码有口饱饭吃。她又告诉刁东升,曲老六其实就是他的亲爹,他们娘俩也不算寄人篱下,再说亲爹教训儿子几下,也不过分,谁让你那么不争气呢?话又说回来了,谁家的老子不打儿子?刁东升见母亲不肯跟他走,就在半夜里,趁他母亲睡熟之后,偷了母亲仅有的二十块大洋,逃离了曲家。 他先在青岛的街道上跟着小流氓混了几年,明白了江湖上那一套规矩,慢慢地混出点名堂来,就回到翠屏山,找到当年跟他一起混的那帮哥们儿,在翠屏山上自立为山大王。刁东升回到翠屏山之后,才知道那晚他离家出走后,萧菊花醒来找不到儿子,就跟曲老六要儿子,曲老六派人出去找了几个月也没找着,回来的人说,在沙河镇那边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淹死在河里,尸体都泡发了,也看不出本来的面目,看身形和刁东升相仿,萧菊花一听,就在曲家大院里装疯卖傻,大哭大闹,一天到晚,头也不梳,脸也不洗,不是往王曲太太做好的饭菜里吐唾沫,就是往一家人喝水的大水缸里扔石头,不是打鸡就是骂狗,没有一天不闹出点事来。曲老六没办法,只好把她关在后院,不让她出来。有一天,在夜深人静之后,萧菊花就在后院的一颗枣树上挂了一根绳子上吊了。 听完刁东升的讲述,淑芬一下子明白了曲刁两家原来有过一段如此曲折复杂的恩怨,刁东升之所以成了如今的刁老大,除了他自身的性格原因外,与刁拦住、萧菊花以及公爹曲老六之间的感情纠葛有着直接的关系。 刁东升问她:“三少奶奶,你是读过书的人,你给评评理,都是曲老六的儿子,他把我和曲家三儿子一样对待了吗?” 淑芬本不想作出评价,但她担心激怒了刁东升,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谈了,就顺着他的意思说:“我公爹当时做得的确有些过分,小小子嘛,难免会调皮捣蛋,他该耐心地给你讲道理。粗暴地打骂,只能让你生出更多的敌对情绪。都怨公爹一时在气头上欠考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59 虑,他如果能够预料到后来发生的悲剧,我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举起手中的鞭子,刁大哥,不管怎么说,曲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做儿媳妇的替老人给你道歉了。” 说着,淑芬给刁东升深深地鞠了一躬,刁东升哪里经受过这个?脸红脖子粗地说道:“三弟妹,你可别这样,曲家那些老少爷们干的坏事,哪能叫你道歉?” 淑芬见刁东升的怒气消了些,就趁热打铁说:“刁大哥,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得承认一个事实,就是你父亲刁拦住如果好好过日子,不像你说的那样吃喝嫖赌,你们家也不会败落到不堪的地步,我公爹也不会那么便宜地买到你家的土地。不是有句俗话说嘛,大厦将倾,必倾于内,说的就是房屋的倒塌,主要是由于内部的地基不牢靠,怎么能只责怪外来的力量呢?所以,他们上一辈子那些事情不能只归咎于一个人。” 刁东升虽然脾气暴躁,但也并非完全不懂道理,听淑芬这么一说,他不得不点点头,淑芬又问他有没有听过一出戏?叫《除三害》”。刁东升搔搔头皮说:“没听过,再说我也听不懂那玩意儿呀。” 淑芬笑道:“哪刁大哥愿不愿意听听?”刁东升的好奇心被淑芬给调动起来了,就说道:“反正我今天也没事儿,就听三少奶奶说道说道呗。” 淑芬讲述道:从前有个人叫周处,父亲早亡,母亲溺爱他,他年少时身材魁梧,武艺高强,但是由于没有人给予他正确的引导,养成了他刁顽的个性,他纵情肆欲,横行乡里。乡民们把他和南山的猛虎、西氿的蛟龙合称为“三害”。这一天,周处走在街上,老百姓看见了他,都纷纷躲避,周处就问别人,为什么人家一看见我就要躲起来呢,我又不是老虎和蛟龙会吃人,那个人告诉他说,咱们这里的乡亲们,都把你和南山的老虎、西氿的蛟龙并称为乡里的三害呢,周处这才知道自己被人厌弃到这种地步,他幡然醒悟,只身带着弓箭入山去射虎、带上宝剑入水去斩蛟,经过三天三夜,终于把猛虎、孽蛟都杀死,自己也改邪归正,为老百姓做好事,这就是《除三害》的故事。 刁东升听了淑芬的故事,稍微沉思了一会儿,不禁“哈哈“大笑,说道:“三弟妹,我没有看错你,东庄镇一见,我就看出你不同凡响,是个奇女子,今日听你一番话,如雷贯耳,我也知道我和弟兄们占山为王,已经给父老乡亲们带来了极大的恐惧,我平日里也教导他们不要欺负乡里乡亲,可他们这帮人没有几个是听话的。我也知道弟兄们这样下去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三弟妹,请你给大哥指条路呗,只要别亏待了我这些弟兄就行。” 淑芬一看火候到了,就说:“刁大哥,说起来你也不是外人,我也就不见外了。有这么件事情,我娘家的一个亲戚在南边山里开了一家被服厂,他们家的货呢,经常在半道上被日本鬼子给劫了,赔了好多钱不好,赶车的车把式也让日本鬼子给打死了,人家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穷苦人,你说可怜不可怜?” 刁东升咧咧嘴骂道:“他妈的小日本,专会欺负老百姓,等哪一天叫我碰到了,保管把他们的脑袋打开花。” “是啊,我就佩服刁大哥这样的男子汉,不但武艺高强,也不惧怕日本人。所以,我想请刁大哥给我娘家亲戚得被服厂当保镖,专门护送他们的大车队往外送货,不知刁大哥意下如何?当然,我这亲戚也讲义气,不会亏待了你们。” 刁东升跟着邱师傅学武功的时候,邱师傅经常给他和小于郎中讲一些明清时期著名镖头的故事,一听说请他当保镖,满口答应下来,恨不得立刻就去见淑芬的娘家亲戚。 淑芬笑道:“刁大哥,你得先放我回去,我才能把我娘家亲戚请来。” 刁东升立即喊过三个小喽啰,和他一起把淑芬送下山,一直将她送到村口才停下脚步,一再嘱咐淑芬,早点把她娘见亲戚找来,好把事情定下来。淑芬心中暗喜,不由得连连点头。 话说曲家人正为淑芬被刁东升捉走的事情焦心,曲老六到处借钱也没凑齐这200块大洋,曲太太不断埋怨曲焕章一走几个月也没个音信,如今媳妇叫人抓去了,他都不知道。刁东升的母亲所说是在曲家自缢而死,但刁东升仍然恨死了曲家人。大哥、二哥听见母亲唠叨,一声也不敢吭,生怕说错了话,被曲老六听见呵斥一顿。淑芬被带走后,曲老六已经把两个儿子骂了几次,骂他们胆小如鼠,连个女人都不如。 曲太太听烦了,就抢白他说:“不说你那个畜生义子没有人性,倒来骂老实巴交的儿子,要是当年你别收留他们,哪会会留下这么个后患?” 曲老六和萧菊花苟且偷欢的事情,的确有些对不住太太,所以也不敢再埋怨儿子们。正在一家人长吁短叹,无计可施的时候,淑芬推开大门,自己回来了。 大家都以为淑芬趁着土匪不注意,自己偷着跑回来了,忙围上来问长问短。淑芬笑着告诉他们,是刁东升亲自把她送到村口的,那200块大洋暂时也不要了。一家人暗自庆幸,以为刁东升终于良心发现,不再为难他们了。淑芬问曲太太晌午饭做了没有?没做的话,她这就去做。 曲太太说:“你俩个嫂子早做好了,因为你的事,家人都没心思吃饭,现在好了,你也回来了。”又吩咐两个儿媳:“老大、老二媳妇,快去把饭端上来,淑芬肯定饿坏了。”淑芬吃罢了饭,装扮成走娘家的小媳妇,挽着个篮子去了大磨山。 到了大磨山,找到被服厂的新住址,淑芬就把刁东升的情况跟被服厂姜厂长、警卫队郝队长说了,他俩一听,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第二天,他们就乔装打扮,跟着淑芬来到翠屏山下。山上放哨的小喽啰早就看见淑芬带了两个男人来了,急忙报告了刁东升,刁东升亲自下山将淑芬他们请到山上。淑芬告诉刁东升,一位是姜老板,一位是郝老板,将来刁东升就是给他们押送货物。 姜老板从褡裢里掏出装有100块大洋小包袱交给刁东升说:“这点钱是给弟兄们的定金,先用它买几杆家伙,咱也不能空手吓唬日本人呀!” 刁东升接过钱,在手里掂量了一番,说道:“两位老板都是爽快人,我刁某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再说呢,你们又是三弟妹的娘家亲戚,就算是我的亲戚,我还有什么信不着你们的。什么时候需要弟兄们开始干活,你们尽管说。” 姜厂长和郝队长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姜厂长说道:“刁老大,先不急,你手下现在有多少人?” 刁东升说:“不到一百人,只有七八杆抢,剩下的都是长鞭、长矛和大刀片子。” 姜厂长点点头说:“枪支是少了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0 点,这样吧,你们一边干,一边想办法吧。”刁东升说:“日本人手里不会有枪吗,他们胆敢来抢我们的货,我们就跟他们拼命,抢几杆枪来用用。” 姜厂长赶忙说道:“刁老大,你可不能蛮干,既要保护好货物,也得保存好自己的实力,不能押运一次货物,就损伤几位弟兄们的生命。既要胆大又要心细,要多用脑子做事。这样吧,五天以后,我们有一批货要运到潍坊,你和弟兄们走一趟?” 刁东升一拍胸膛说道:“行,你就看兄弟的身手吧。” 从此后,刁老大的名气在东部沿海一带叫响了,他一开始帮助游击队的被服厂押运被服,后来受上级派遣,给东海银行押运黄金,执行这些任务,一般都是走夜路,只要刁东升在路上一声大吼:“刁爷借道儿了,大鬼小鬼都请让开喽。”敌人闻风丧胆,没人敢拦截他的货物。 曲焕章在游击队得知淑芬说服了刁东升,让他走上了抗日的道路,成为一位大名鼎鼎的抗日战士,曲焕章的心里对淑芬充满了的敬意。 ☆、二十九 桂芬晕倒幼儿园致远相帮 舒曼一早被闹钟叫醒,连忙来到洗手间梳洗,准备上班,过了一会儿,周婉婷也懒洋洋地进来,嘟嘟囔囔地说:“昨晚人家还有事情要和你商量,你倒好,钻进房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了,梦到了那个曲……曲什么来着?”舒曼说忙说:“是曲焕章。” ”对,梦到他了吗?”见舒曼点点头。 周婉婷得意的说:“我都快成了你肚子里的蛔虫了,你做什么梦我都知道。” 舒曼问她:“你有什么事要商量,赶紧透漏一下,简明扼要,我没时间听你长篇大论,人家急着上班呢。” 周婉婷看舒曼衣服心急火燎的样子说:“先不说了,反正这事也不急。” 舒曼今日看门诊,怕有来自外地的患者起早来看病,她早早来到诊室,一直忙到十一点多,诊室里才空下来,舒曼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喝了一口,进来一位中年男人,舒曼一看有些眼熟,这个人经常在医院里出现,但又不像是本院的职工,舒曼赶紧放下手中的杯子,坐到诊桌前。轻声地问道:“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那个中年男人从提在手里的一个方便袋里取出一份病例说:“我没病,是给家属开药的。”说着把病历递给舒曼。 舒曼打开一看,病例的主人是一位胃癌患者,就问中年男人:“病人吃的什么药?” 中年男人说:“你给开一个周期的替吉奥就行。” 舒曼说:“这是一种化疗药,不能随便吃的,需要化验血常规、肝肾功,都正常才可以服用。把患者近一周的化验单给我看一下。” 那个中年男人吞吞吐吐地说:“忘记带了。” 舒曼一听说:“那我不能开给你,我看前面别的医生记录的病程,患者已经服用这种药半年之久了,万一患者目前肝肾功有损害,或者出现了骨髓抑制,再继续服用对她的身体会产生致命性的损伤。” 中年男人到门口向外看了看,走廊上已经没有什么患者了,他回来坐下,神秘兮兮地对舒曼说:“舒大夫,你大概还不认识我,咱们医院得有一半的医生都和我熟悉,我姓黄,以后咱们慢慢的也会熟悉了。” 见舒曼没有什么反应,中年男人接着说:“实话跟你讲吧,我是专门替人跑腿开药的,只负责把药给人家送到家,至于说患者的化验单,他们也没交给我,我手里肯定没有。再说了,人家这种药也不是吃了一天、两天了,久病成医,该检查什么项目,他们心中都有数,你尽管开药就是了。” 舒曼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只带着头翻看病历,那个中年男人小声对舒曼说:“这样吧,舒大夫,我这里还有四份癌症患者的病例,都是开替吉奥的,每人开一个疗程的药,我给你这个数作为回报,你看怎么样?”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歪着头,斜着眼睛看着舒曼。 舒曼这才想起张文栋提醒过她,说医院里有那么几个人,专门在医院门口收集不常开药的门规患者的病例,每月给他们几百元租金,然后用他们的门规,找门诊医生开药,把拿到手的药品以6070%的价格卖给药店,或者在网上卖给自费患者,他们从中赚取差价,他们为了开药方便,还经常会给开药的医生一定的回报。张文栋让舒曼千万小心,那些手里面攥着好几本门规病例的人,可能就是这样的骗子,不要上了他们的当。看来这个姓黄的就是这一类人,难怪看着他这么面熟呢。老黄的见舒曼半天没有吭声,以为她动心了,就说道:“谁还和钱有怨?不过是敲敲键盘,轻松地开几个处方,几百上千的票子就到手了,我老黄说话算数,只要药我拿到手,钱立马给你送过来。” 舒曼没想到还有这样钻医保空子的人,老百姓都说看病贵,看病难,把怨恨都发泄在医院和医生身上,谁知道还有这样的蠹虫,把宝贵的医保费用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舒曼肯定不会给他行方便,她严厉对老黄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这是在拉拢腐蚀医务人员,破坏行业的信誉,你还嫌目前的医患关系不够紧张是吧?” 老黄以为女大夫比较容易说服,舒曼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似乎更容易拉下水。没想到舒曼竟然义正辞严训斥他,顿时令他十分尴尬,他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舒曼一句“傻逼”,就灰溜溜地出了诊室。 舒曼坐在椅子上,气愤的心情一时难以平复。她突然想到,老黄之所以能在医院里混好几年,肯定是有人肯开药给他,如果都像舒曼这样拒绝他,他早就干不下去了。想到这里,舒曼就悄悄出了诊室,在走廊里挨着诊室找过去,果然,在徐磊的诊室里,舒曼看到了那位老黄,他正把头凑到徐磊的耳朵边,叽叽喳喳地在说什么,徐磊聚精会神地听着,一边连连点头。舒曼赶紧想走,就在这时,老黄突然站起身,走到诊室门口想要关门,一抬头,看见走廊上慌忙离开的舒曼,他恶狠狠地瞪了舒曼一眼,舒曼装作上洗手间,急忙走了过去。 舒曼从洗手间回来,看见徐磊的诊室门还关着,老黄在不在里面,她并不知道。 下午,舒曼在病房值班,徐磊过来,扳着她的肩膀问:“舒曼,什时候有空,找个地方,咱们一块撮一顿?”舒曼笑道:“徐姐,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大方了?” 徐磊故作生气地说:“好你个舒曼,好像我一贯多么小气似的。嗳,问你个事,今天上午老黄找你了?” 舒曼故意问道:“哪个老黄?我不认识呀。” 徐磊知道她在装蒜,就继续说道:“舒曼,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哈,这个人可不简单,俗话说,宁可得罪君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1 子,不可得罪小人。这个人可得罪不得,他不光在医院里替人开药,听说还是那些著名医闹的大后台,医院里哪个科室出了什么事,他比谁都知道得早。” 舒曼一听,心想,这是老黄借徐磊的嘴,来警告我还是威胁我呀?自己站的正坐得直,他能把我怎么样,坏人之所以为所欲为,就是因为好人都怕他,他才敢更加明目张胆地做坏事。以后再遇到像他这样、拿着一摞门规病例开药的,爱找谁开找谁开,反正自己不会开给他,这种人都是纸老虎,虚张声势、吓唬吓唬人罢了。所以,舒曼也没太把徐磊的话放在心上。 高致远那天带着何桂芬来到他单位对面的那家幼儿园,见到了李园长。李园长是一位矮矮胖胖的中年女性,满面红光,神采飞扬,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她一看见高致远,就迎上前来,叫道:“哎呀,高处长,那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高致远没想到李园长会认识他,正在诧异呢,李园长主动解释说:“我外甥女陈媛媛在你手下做事,在她的婚礼上,你不是代表单位领导讲了话吗?” “奥。”高致远想起来了,那天这位李园长还到他们那一桌敬过酒,她好像是陈媛媛的姑姑。“我就是媛媛的姑姑,高处长是来送孩子入托的吗?怎么没上你们机关的幼儿园?” 高致远连忙解释说:“这不是我的孩子”,又指指何桂芬说,“是她的女儿,我们有件事要麻烦你,你看哈,这位何女士以前在幼儿园当过幼儿老师,听说你们这里招聘人,她就过来试试。” 李园长看了一眼何桂芬,人长得不漂亮,但也有几分恬静,虽说穿的有些土气,倒也干干净净,就跟高志远说:“高处长推荐的人,肯定错不了,明天就来上班吧,只是你这小孩……” 何桂芬连忙说:“我女儿欢欢也在这里入托,费用从我的工资里扣。”李园长快人快语,说道:“这个好说,前三个月试用期,每月1900块,过了试用期是2300,本园职工的孩子托儿费一般是800,我给你算700,高处长,你看怎么样?”高致远看看何桂芬,何桂芬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把何桂芬母女安排好了,高致远的心里才踏实了下来,他想,现在何桂芬和欢欢总算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了,自己心里的夙愿也算圆满了却了,以后就有时间和舒曼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高致远想的那么简单,何桂芬似乎不肯轻易放弃高致远对她们母女的关照。这一天,李园长给高致远打电话,说何桂芬在幼儿园里晕倒了,欢欢说她和妈妈在这里除了高致远,没有别的亲人,李园长只好找高致远了,让高致远赶紧到幼儿园里去一趟。 高致远三步并做两步赶到了幼儿园,120急救车也刚到,高致远让李园长照顾好欢欢,自己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急诊室,大夫给何桂芬开了一大堆化验单,又做了b超,检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出什么大毛病来,最后的结论是营养不良、轻度贫血。高致远问大夫需不需要住院?大夫说不用,回家让病人多休息,不要操心受累,多吃点高营养饮食,另外补点“多糖铁”就可以了。 高致远替何桂芬取了药,送她回幼儿园,路上问她,不是刚卖了房子吗?钱也有了,为什么不吃点好东西?何桂芬一开始不吭声,后来“哇”的一声哭了,把高致远给吓了一大跳,也不敢再问她什么了。 倒是何桂芬哭够了,抽抽搭搭地说:“那天,她在银行取钱,经不住人家的劝说,把卖房子的钱买成分红型的保险了,至少要三年才能取出来,如果三年之内取,就得损失一大笔钱。” 高致远心里那个气呀,明明知道欢欢的病情在一年之内随时都有可能复发,却把钱存成三年期的分红型保险,宁可自己忍饥挨饿,也要挣那点钱,何桂芬也太贪财了。 高致远心里有气,脸上就带了出来,何桂芬看在眼里,就一个劲地对高致远解释说,自己是为了欢欢将来着想,欢欢再有两年就要读书了,她们在省城没有户口,将来要拿高价择校费,现在把钱都花了,以后怎么办?一边说一边又流泪。弄得高致远心软了,很快就原谅了何桂芬,他觉得何桂芬虽说有些贪财,但也是为孩子着想,像她这样没有正式工作,在城里打工的低收入人群,还要拖着这生病的孩子,着实很可怜。他知道这样分红型保单,在二十天之内如果顾客反悔了,是完全可以重新把钱要回来的,于是,他就问何桂芬在哪家银行办理的手续,何桂芬说就在绿城美寓旁边那家银行,高志远说,那我现在带你过去,把钱替你要回来吧。 何桂芬想了想说,也好,只是怕人家会扣钱。她问高致远如果扣钱怎么办?高致远没有吭声,因为他也没有办理过类似的事情,具体会不会扣款,他也保证不了。他觉得目前何桂芬正是用钱的时候,扣一点就扣一点呗,至少比这样忍饥挨饿的活受罪要好,但何桂芬却不是这样想的,她突然提出一个令高致远意想不到的严峻的问题。 何桂芬擦干眼泪,对高志远说:“高处长,其实那笔钱也可以不动,留着以后取出来给欢欢上学用,你看我现在也有工作了,就会越来越有钱了。”高致远一听她的话,有些不高兴地说:“你那点工资去掉欢欢的托儿费,只剩下1200块钱,连房租都不够,怎么会越来越有钱了呢?只会窟窿越来越大。” 何桂芬说:“其实,我们娘俩最大的消费就是房租,如果少交房租,我们俩这1200块钱就可以省下一些,我和欢欢就够用了。” 高致远一听,何桂芬不是刚才晕倒,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吧?少交房租,中介会让她们继续住下去吗?他问何桂芬是不是后悔了,要搬到第一次看到的、每月只要900块的那套房子? 何桂芬摇摇头,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高处长,我听说你是一个人在城里,住着三室一厅的房子,你能不能租一间给我和欢欢住,我们给你交600块钱房租,水电咱们公摊,以后家里的所有家务我全包,你看这样行吗?” 这下,高致远可真懵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何桂芬又琢磨上他的房子了,他的心里顿时矛盾起来,答应她吧,以后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孤男寡女的,传出去不好听还罢了,最担心是舒曼会误会他,这样,他就有可能失去刚刚开始的爱情。不答应她吧,她为了省钱就省吃俭用,不但照顾不好欢欢,就连自己的身体也撘进去了。想了半天,他都无法给何桂芬一个明确的答案,就含含糊糊地说:“这件事情嘛,我得跟舒曼商量一下,看她的意思。” 何桂芬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失望。她曾在一个周末,看见舒曼查完房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2 ,坐上高致远的车子,俩人有说有笑地出去了,她就猜测高致远和舒曼好上了,一听高致远要和舒曼商量,她就没再说什么。 到了幼儿园,高致远把何桂芬放下,自己回单位继续上班。下班以后,高致远给舒曼打了个电话,把何桂芬的想法告诉了她,舒曼也没有料到何桂芬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问高致远,何桂芬不是刚租到了满意的房子,这才住了几天,怎么又不想住了?高致远就把何桂芬今天因为营养不良、晕倒在幼儿园的事情说了一遍,说是为了省下房租,何桂芬才想到住到他家里,还说每月给600块钱的房租。 舒曼想,一旦何桂芬住进高致远家,高致远怎么好意思要她那600块钱的房租,还不是白住?白住也罢了,年龄相仿的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谁知道别人会不会说三道四的,到那时,叫她舒曼和高致远如何面对?由于她和高致远恋爱时间不长,她并不愿意把这些想法说出来,高致远要做好人好事,如果自己横加干涉,愈发显示出人家的好,自己的坏来,何苦自己做恶人呢,不如让高致远自己决定好了。她还是愿意相信高致远,认为高致远是爱她的,对何桂芬只是满怀同情罢了,即使他们住在一起,高致远也不会背叛她,但何桂芬是不是这样就不一定了。 舒曼自己倒是有一套一室一厅,和何桂芬租住的房子户型一模一样的,而且就在何桂芬的楼上,但她犹豫再三,不想告诉高致远那套房子正空着,一来是她和高志远的感情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二来呢,周婉婷说不定哪天又谈恋爱了,自己还继续住在她那里不合适;这第三呢,请神容易送神难,她担心何桂芬将来耍赖,她自己要想搬回去住,何桂芬可能找各种理由不搬出去,那倒让舒曼为难了。 高致远见舒曼并不发表任何意见,只说让他自己拿主意,就猜测舒曼心里不愿意,他倒也理解舒曼,毕竟男女有别,孤男寡女长期住在一起难免会让人产生怀疑,何况,他和舒曼在刚开始谈恋爱,彼此之间的了解还少,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所以,对于何桂芬的要求,他也不敢一口答应下来。 高致远以为自己没有给予何桂芬答复,何桂芬就会知难而退,不好意思再提出搬到他家住,这件事也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去了。 然而,这天下班,高致远刚把车开出单位大门,就看见欢欢站在单位门口往里张望,一看见他的车,马上就跑了过来,非要上车,高致远只好打开车门,让她上来,欢欢拿起舒曼落在车上的一个绒毛小熊爱不释手,问高致远这是舒曼阿姨的吗?高致远点点头。问欢欢怎么一个人在这?欢欢流着泪说:“高叔叔,我是偷偷跑出来等你的,妈妈昨晚哭了一夜。” 高致远问她:“妈妈为什么要哭呀?” 欢欢摇摇头说:“妈妈不告诉我。” 高致远又问:“那你妈妈现在去哪儿了?” 欢欢指指幼儿园的方向说:“在里面打扫厕所呢。妈妈为了多赚点钱,把打扫厕所的活也包下来。” 高致远听了,转头看看欢欢,欢欢用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泪汪汪地望着他,他鼻子一酸,就把车停在一边,拉着欢欢的手,去找何桂芬。 幼儿园孩子早被接走了,园里的工作人员也都相继离开了,只有厕所里还亮着灯,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高致远看见何桂芬穿着一双胶鞋正在打扫厕所。高致远一把抢过橡皮水管,一边替她冲刷厕所,一边埋怨何桂芬道:“前几天在医院,大夫都说了不让你累着,要多休息,你又包下这样的活,存心是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是吧?” 何桂芬听得出高致远的埋怨里带出一丝心痛,顿时,一丝甜蜜感从心里升起,她也不跟高致远客气,拉着欢欢站到一边,看着高致远替她干活,高致远很麻利地将厕所冲刷干净,又把台阶上的水扫进茅坑里,一切收拾停当,就收工了。 三个人锁好幼儿园的大门出来,夜幕已经降临,马路上华灯初上,大街上人来人往,明天是周六休息,今晚相约出来吃饭的人格外的多,沿街的饭店里人头攒动,生意火爆。欢欢跑到一个路边摊位坐下就不走了,对何桂芬说:“妈妈,今天我今天特别特别的想在外边吃饭。” 何桂芬赶紧一把将欢欢拉到身边,哄她说:“在外面吃太贵了,也不卫生,欢欢听话,我们回家吃妈妈做的饭。” 欢欢把嘴一掘,不高兴地说:“回家吃,天天都是土豆、白菜,我都吃腻了。” 高致远一想,何桂芬手里没有多少钱,只能胡乱对付着填饱肚子,欢欢肯定跟着受了不少委屈。他有些心痛这孩子,就说:“欢欢,叔叔今晚请你和妈妈吃饭店好吗?” 欢欢听了,高兴地一蹦老高,对着妈妈大喊:“我们要下饭店喽,我们要吃饭店喽!” 高致远就在单位附近找了一家规模不大、比较干净的饭店,请何桂芬和欢欢吃饭,高致远让何桂芬点菜,何桂芬死活不肯,最后拗不过高致远,就点了个红烧茄子,高致远心里暗想怎么点这个菜,舒曼说这个菜用的花生油太多,容易引起高血脂。突然又想到了何桂芬母女平时肚子里没油水,当然喜欢吃这个菜了。高致远又让欢欢点菜,欢欢就点了个油炸南瓜饼,又是一个多油、多糖的菜,可见何桂芬母女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高致远自己点了一个清炒油麦菜,又点了一大碗海鲜汤,里面有虾仁、鱿鱼和蟹棒,欢欢喜欢吃虾仁,高致远就把虾仁都挑到她的碗里,欢欢高兴地全都吃进肚子里,何桂芬在一边看着,心里热乎乎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掉到了饭碗里。 临走的时候,高致远到服务台结账,三个人只花了区区八十六块钱,就是这八十六块钱,让何桂芬母女快乐得如同过节一般。高致远把何桂芬母女送回家后,何桂芬和欢欢热情地请高致远上楼坐一会儿再走,高致远拒绝了。 放下何桂芬母女,高致远给舒曼打了一个电话,约她出来喝茶,实际上,他是想把何桂芬住到他家的事情,当面商量一下,那边舒曼在电话里说,她已经和周婉婷,到了省城南部的一家温泉疗养院,准备在哪里度过周末两天,后天晚上才能回城。高致远知道那家温泉疗养院,度一个周末的人均费用至少是1500块,快赶上何桂芬和欢欢一个月的房租了,高致远的心里不由得感叹:同样是女人,为何何桂芬的生活过得如此狼狈,而舒曼她们动辄消费几千元却一点也不心痛呢? ☆、三十 马骥良与唐蕊青梅竹马 这一天,马骥良的母亲李静兰参加了一个老教师联谊会,在会上她遇到了以前的同事苏婉怡,俩人曾在同一所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3 高中任教,两家住邻居,马骥良小时候就是喜欢到苏婉怡家找小姐姐去玩,不倒天黑都叫不回家。后来,苏婉怡调到了离丈夫工作单位较近的一所初中任教,俩人才慢慢联系的少了,退休以后,更是中断了联系。这次老朋友重逢,感到格外亲切,自然也就关心地询问起彼此孩子的情况来,苏婉怡说到她的女儿唐蕊,不由得老泪纵横,夸女儿从小聪明漂亮,可惜命运多舛,遇人不淑,如今落得单身一人,带这个年幼的女儿,跟他们老夫妻一起生活。 “唉!没法跟人说呀,她那个前夫偏偏和我的亲外甥女搞外遇,蕊蕊和她这个表妹都是独生子女,从小一块长大的,比亲妹妹还亲,一个是她亲密无间的老公,一个是她视同亲妹妹的表妹,俩人同时背叛了她,蕊蕊心里的苦谁能理解得了哇。”苏婉怡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杜芳小时候经常到苏婉怡家里找唐蕊玩,李静兰也见过她几次,没想到小时候嘴巴乖巧的杜芳长大了变得如此没人味。 听苏婉怡这么一说,李静兰拍了拍苏婉怡的肩膀,也跟着一声长叹:“都说儿女是冤家,这话一点不虚,我那个儿子的命也比蕊蕊强不了多少。”李静兰就把马骥良在美国读书期间跟李珊珊结婚、又离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婉怡。 俩人顿时有了同病相怜之感,李静兰说道:“蕊蕊这孩子从小我就看好她,她身上那一派子大家闺秀的风范,是装都装不出来的,那时,我对她就有想法,后来,听说她们大学里有个富家子弟追她追的紧,我也就断了这个念头。如今却落得这样,可见那些富家子弟仗着自己家里有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对好女孩也不懂得珍惜。” 苏婉怡深以为然,又问马骥良如今谈没谈女朋友,李静兰就猜到苏婉怡有心凑合唐蕊和马骥良,唐蕊这孩子本身没得说,人长得端庄高雅不说,性格也是落落大方,工作能力也强,最要紧的是对老人孝顺,是个百分百的好儿媳人选,美中不足就是她如今带着个女儿,马骥良虽说也离过婚,但起码是短婚未育,她担心马骥良没有做过父亲,难以接受唐蕊的女儿。 但在苏婉怡的眼里,就算女儿带着外孙女嫁人,也照样该嫁个好男人,因为女儿太优秀了。“实在不行,外孙女素素由我们夫妻来带,我们年纪也不算大,收入还好,身体尝健康,带素素不成问题,所以,根本不必考虑素素会成为蕊蕊的负担。”苏婉怡试图打消李静兰心中的顾虑。 李静兰也不是没想过,以马骥良目前的身价,找个未婚的女孩子一点不成问题,但是,如今的年轻女孩子,娇生惯养的,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娇气任性不说,还浮躁得很,李静兰是一眼也看不上。比较而言,唐蕊稳重大气,知书达理,又经受到过不幸婚姻的洗礼,肯定会更懂得珍惜感情。想到这里,她对苏婉怡说:“苏姐,要不就让蕊蕊和骥良他们试着交往交往,成不成就看他们自己的缘分了。”苏婉怡立刻说好。 回到家里,苏婉怡总是就有意无意的在唐蕊面前,提到她过去的同事李静兰阿姨,说她的儿子把马骥良从美国留学回来,拿了博士学位,在医大当教授,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这么多年没见了,把他的电话给你,有空你们联系一下。唐蕊觉得奇怪,母亲自从参加了一次老教师联谊会后,就老在她面前提李阿姨的儿子,还让自己和他联系,俩人虽说小时候关系不错,但这么多年没联系了,特别是自己现在这样的身份,跟人家联系什么,有这个必要吗? 李静兰这边也有一搭无一搭的跟马骥良提起唐蕊来,说她如今在一家风投公司任高管,去年也离了婚,你们姐弟小时候关系不错,你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你苏阿姨一家搬走了,我还带着你到她新家去过几次呢,放暑假时唐蕊也来咱家玩过几次。后来,我和你爸分了手,我心情不好,也懒得交往人,再加上你和唐蕊的功课也紧了,咱们俩家就没怎么走动,你和唐蕊好像也没再见过面吧。 马骥良听了不仅暗笑,其实他和唐蕊后来不但见过面,还在同一所高中上了两年学呢,记得马骥良跟李静兰说过这事,看来李静兰真是老了,竟然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那还是在马骥良上高一的时候,有一天,在学校门口,老远的就见到一个高个的女孩子对着他在笑,马骥良一愣神,以为人家认错了人,刚想走开,那个女孩子就跑过来摸摸他的头,叫道:“良弟,不错呀,你也考到实验来了,嗯,让我看看,个子长高了一点,就是还像小时候一样瘦。”那个女孩原来是已经在这里读高二的唐蕊。 小时候,马骥良家和唐蕊家住对门,唐蕊发育早,个头长得快,马骥良小时候不大长个儿,还特别瘦,虽然俩人只差了一岁,唐蕊却比马骥良高了半头,俩人看起来像是差了三四岁的样子。 马骥良总喜欢跟在唐蕊的屁股后面,甜腻腻地叫着“蕊姐,带我玩吧。” 和唐蕊要好的那帮女孩子都嫌弃马骥良既不会踢毽子,也不会跳橡皮筋,光会瞎捣乱,所以,都不愿意带马骥良玩,她们千方百计地要唐蕊甩掉这个小尾巴,结果,唐蕊宁可得罪那帮小姐妹,也要带着她的良弟玩。所以,在马骥良最初的社会关系里,接触最多的异性就是唐蕊,那时的唐蕊一度成为他评判女性的唯一标尺。 后来,唐蕊随着妈妈工作调动,搬到了城西,俩家离得远了,交往也少了,慢慢地失去了联系。没想到在高中的校园里,俩人又重逢了,马骥良发育晚,外貌变化不大,唐蕊一眼就认出了他。唐蕊却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近一米七的个头亭亭玉立,一张标致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方方正正的额头,又高又直的鼻梁,红菱角一般俏丽的唇线,无不显示出这个十七岁少女炫目的美丽。后来,马骥良在宿舍里听说,男生们给全校的美女排名次,唐蕊竟然被公认为是当之无愧的number one,马骥良那时情窦未开,并不以为然。他承认自己也喜欢唐蕊,但他喜欢唐蕊的原因并非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是因为她学习成绩好。 前面说过,李静兰对马骥良的要求严苛,各门功课成绩要争取班级前三,最差也不得掉出前五名。虽然马骥良资质并非特别出众,但他贵在头脑灵活,见到唐蕊后,摸清楚了唐蕊成绩优异,正好唐蕊又比他高一级,他就把唐蕊各阶段考试的试卷都要来,装订成册。每到阶段考试和期中、期末考试前,他都先找到唐蕊相应阶段的试卷做一遍,不对的地方再看看唐蕊是怎么做的,做到心中有数、胸有成竹,果然,马骥良高中的成绩一直遥遥领先。后来,唐蕊以优异成绩考到了财经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4 大学,马骥良在一年以后也考到了医科大学。火热的校园生活,让两个年轻人在各自的大学里如鱼得水,忙于学习、生活、参加各种活动,彼此之间也没再联系。 马骥良的书柜里至今还存放着一摞唐蕊当年的试卷,已经装订成整整齐齐的几大本,上面娟秀的小字仍然清晰可辨,最让马骥良佩服的是,唐蕊各门功课的成绩全优,最差的一次是94分。 现在李静兰突然跟马骥良提起唐蕊来,马骥良的印象仍旧停留她在高中时代样子。大学时代,马骥良认识了舒曼,并对她一见钟情,他也曾不由自主地把唐蕊和舒曼做了一番比较,觉得俩人都是他喜欢的类型,如果说舒曼是一株雨后空谷里的兰花,清雅幽香,那么,唐蕊就是一朵摄影师作品里的荷花,淡雅适宜。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过了二十五六年,马骥良屈指算来,唐蕊也该三十好几了,当年的唐蕊高雅聪慧,不知道是多少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如今年纪轻轻,却落得跟他一样形单影只、孤家寡人,倒是那些相貌能力都一般的女性,却拥有幸福美满的婚姻,这教马骥良怎么都想不通。 今天正好是周六,马骥良陪母亲吃午饭的时候,李静兰又提到唐蕊,不禁又是一番唏嘘:“这世道是怎么了?像你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偏偏遇到李珊珊那样的骚货,恨不能把全世界的男人都拉到她床上去;像唐蕊这么好的姑娘,偏偏嫁给猪狗不如的前夫,竟然还和她的表妹乱搞,被唐蕊捉奸在床,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李静兰愤愤不平地唠唠叨叨。 马骥良知道母亲发泄不满的时候,不能劝阻,越劝话越多,就低头吃饭,一言不发。李静兰见马骥良并不回应她,这才打住话头,好像又想起什么事情,紧忙找来自己的手机,从里面调出一个号码,一边给马骥良看,一边说:“这是唐蕊的手机号,有时间你约她出来聊聊,你苏阿姨说蕊蕊离婚后,心情一直压抑的很,跟谁都不交往,他们老俩口也劝不到她的心里去,如今你们俩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你也别老在家里闷着,出去一块玩玩,权当散散心呗。” 马骥良把唐蕊的号码输入自己的通信录,对李静兰说:“好啊,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算是给蕊姐做做心理辅导吧。”李静兰一听,正中下怀。 唐蕊正在哄素素睡午觉。素素是送的全托,平时在幼儿园,这个点自己早就自觉地爬上小床睡午觉了。周六,在姥姥家里,有妈妈陪着,她就一下子丧失了自觉性,撒娇地缠着妈妈,让妈妈陪自己午睡,唐蕊只好带着素素到她们的房间里去,俩人一起躺下,素素又让妈妈讲故事,别看唐蕊工作上聪明能干,论讲故事,却不是个称职的妈妈,绞尽脑汁编了几个故事,闹腾了快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才把素素给哄睡了。 这时,唐蕊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怕惊醒了素素,她赶紧跑出去接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你好,是蕊姐吗?我是马骥良。” “马骥良?奥,想起来了,你是良弟,你好,良弟。” 苏婉怡在自己的房间,听见女儿在电话里喊“良弟”,就知道是马骥良来电话了,心里不禁一阵暗喜,竖起耳朵来听唐蕊在说什么。 马骥良在电话里说道:“蕊姐,没影响你午休吧?我听说大公司里午间没有午休时间,以为蕊姐没有午休的习惯,才敢给你打电话的。”唐蕊忙说:“没关系,我平时的确不怎么午休。再说已经一点半了,也过了午休时间。” 马骥良这才缓缓说道:“是这样的,蕊姐,我们已经有十几年没见面了吧,有时候想起小时候跟在蕊姐后面调皮捣蛋的事情,还挺怀念的。如果蕊姐不忙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叙叙旧如何?” 唐蕊一听马骥良的语气亲切却不失客气,让人不好拒绝,她犹豫了一下,正好看见母亲在卧室门口朝她使眼色,叫他答应马骥良的请求。她便一口答应下来,说道:“可以啊,去什么地方坐坐呢,良弟,你定吧。不要去那些高档会所和咖啡厅,一到了那里,好像又是要谈工作,我有心理障碍。”唐蕊笑道。 马骥良就说出一家档次中等的茶室,环境优雅,位置也容易找到。唐蕊一听,离母亲家不远,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不知道马骥良过来方便不方便,马骥良说他开车半小时之内就能到,唐蕊一听,就在电话里说道:“那好,我们半小时后再见。” 唐蕊第一眼看见马骥良的时候,心里暗暗纳罕,上高中时还是瘦瘦小小的马骥良何时长得这么高挑了,从前一张瘦小的脸蛋如今完全长开了,棱角分明的五官十分有立体感,鼻梁上架着的一副金丝边眼镜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看见唐蕊进来,马骥良立刻站起来,微笑着伸出右手来和她握手,若不是他象小时候一样,甜甜地叫她一声:“蕊姐”,唐蕊都不敢认他了。 而马骥良一眼就把唐蕊认了出来,因为唐蕊除了身材丰满了一些,脸蛋圆润了一点,长长的马尾辫盘成了一个优雅的发髻,其他的地方和她读高二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差别。听马骥良夸自己年轻,唐蕊不禁苦笑道:“哪里哪里,这些年遇到这些事,心境不好,都已经老了,特别是心老。倒是良弟比先前英俊潇洒了,一派学者风度。才听我妈说,你已经做了医大的教授,前途无量,我都替你高兴呢。” 马骥良忙谦虚的说道:“我算什么教授?不过是混了个副教授的空名衔罢了,蕊姐还不知道我,从小就资质平平,又不肯用功,当年蕊姐还经常告诫我不要老耍小聪明,蕊姐还记得吗?” 唐蕊笑道:“怎么不记得?你上高中的时候,比我低一届,总是在每次考试前把我上一年的考卷先做一遍,你也知道,高中学的那些东西每一届都差不多,考卷也大同小异,所以,你的成绩就一直很好,其实,你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看穿了。” 俩人正说笑着,穿着一身唐装的侍者走了进来,问他们二位喝什么?马骥良让唐蕊点,唐蕊不好意思地说:“我对茶可是一窍不通,平时在公司也没时间泡茶,都是一杯速溶咖啡应付了事,良弟,还是你点吧。” 马骥良一看茶单上有蒙山新绿,就说道:“古人云: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不管那个蒙山是不是此蒙山,我们就点它了。”侍者微笑着出去,一会儿就将一壶热气腾腾的绿茶端了过来,给他们二位各自倒上一杯,轻轻放在面前,将续热水的暖瓶放下,才退了出去。 俩人端起茶杯,慢慢地品尝起蒙山新绿的味道,一时间幽静的茶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俩人仿佛沉浸在茗茶的芬芳里,一时没了话题。还是马骥良打破了沉默,问道:“蕊姐,你想没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5 想过再找个人,好好享受以后的人生?” 唐蕊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不满良弟,我这人外表看起来挺健康,其实我有病,即使再找,人家也未必会和我过得久。” 马骥良一听唐蕊的话,就劝道:“现代医学都这么发达了,有什么病,只要及早治疗,是完全可以治愈的,蕊姐不必灰心丧气,我的那些同学分布在全省大大小小的医院里,你想找那各专业的,尽管说,我都可以找到人给你帮忙。” 唐蕊摇摇头说:“良弟,我这病不好治,我也找几位专家看过,他们都说这病药物是治不了的。”一边说,唐蕊一边低下了头。 马骥良以前见过的唐蕊总是昂首挺胸,素面朝天,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这么颓废失望的唐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不禁一动,生出几分怜爱之情。他轻声说道:“蕊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愿意说出来,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这几天听我妈说了你的事情,心里挺郁闷的,我不忍心看你……,看你妈妈为你操心难过。” 马骥良的话一出口,压抑已久的唐蕊眼泪夺眶而出,多少个日子,在公司里,她不敢流露出一点软弱和悲哀,因为她知道有多少人正盯着她的职位,千方百计地想取而代之;在家里她不敢痛哭流泪,因为她知道父母亲对她寄以厚望,她不忍心让他们痛苦和失望。只有在幼年的朋友马骥良面前,她才敢放肆地让自己的眼泪痛快地流淌。 马骥良没再说什么,他理解唐蕊的心情,因为当年发现李珊珊背叛他以后,他也有过相同的心境,痛苦绝望、悲伤挫败感,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灵,令他压抑的透不过气来,甚至一度失去了生活的勇气。经过好几年的内心挣扎,他才重新活了过来,正因为有同样的经历,他才懂得唐蕊,愿意帮助她快点走出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马骥良默默地递过几张面巾纸,让唐蕊痛痛快快地哭个够,只有这样,她淤积在胸中的块垒才能完全释放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唐蕊才收住了眼泪,马骥良说道:“蕊姐,其实你不必那么坚强,女人嘛,该哭的时候就哭,该软弱的时候就适当示示弱,也许会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些,你说呢?” 唐蕊信服地点点头说:“是的,我也知道男人不喜欢女强人,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我从小就被父母要求,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比男孩子差,我也努力做到了,可惜……,唉!也许,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我在职场上得到的太多了,感情上就该失去一些吧。” 马骥良把唐蕊杯中的冷茶倒掉,给她重新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说:“蕊姐,今天我可是跟我妈打了包票的,要做你的心理辅导师,让你这一年的坏心情一扫而光,现在,你心里觉得好些了没有?” 唐蕊破涕而笑道:“好多了,马教授,只是你做心理辅导是否要收费?”马骥良一本正经地说:“像你这样的熟人可以打三折,不多要,你把今天喝茶的费用付了就行。” 唐蕊笑道:“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调皮,对了,良弟,听我妈说你在那边也离了婚,以后有什么打算,也打算一个人这么过下去吗?” 马骥良连忙摇头道:“我可不想做苦行僧,一个人过一辈子多没有意思啊?只是我还没有追到我想追的人,感情进入空档期而已。” 唐蕊笑笑,说:“看来留过洋的人就是不一样,比我们感情豁达得多了。” 马骥良马上纠正她说:“这和留不留洋没有关系,和人的性格、世界观有关。蕊姐,你太放不下一些东西,比如说面子、骄傲。” 唐蕊点点头说:“是的,你说的没错,我刚才没敢告诉你我的病,就是因为面子问题,其实,我有……性冷淡的毛病,所以,我根本就没打算再婚。” ☆、三十一 陆慧慧终发现被婉婷暗算 唐蕊面对马骥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难言之隐,说完,自己就窘得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看马骥良,其实,马骥良已经猜到了,只是担心唐蕊难堪,没有说出来。 马骥良是医学博士,听到性冷淡这个名词并不陌生,他告诉唐蕊,性冷淡大多是心里因素造成的,真正因为生理原因造成的性冷淡少之又少,唐蕊生过孩子,她的性冷淡应该是心理因素居多,比如说家庭教育啊,夫妻生活时男性的态度和动作是否温柔体贴啊,等等,这些都是造成女性性冷淡的主要原因。 唐蕊听马骥良这么一说,点头道:“是啊,良弟,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我父母从小对我管教甚严,上初中的时候,就有男孩子给我写了封情书,被我交给了班主任,那位班主任和我母亲认识,就把那封情书转交给了我母亲,万万没想到,爱我心切的母亲竟然来到学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将那封情书狠狠地甩在那个男生脸上,那个男生屈辱的眼神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回到家里,我跟母亲大吵了一架,母亲从来没有打过我,那一天却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骂我放纵!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什么叫放纵,直到我上大学以后才知道了放纵的真正含义。”唐蕊呷了一口茶,看了看马骥良,继续说道:“在我上大一的时候,郑旭辉开始追求我,我一直不敢答应,怕父母埋怨我早恋,怕大家认为我放纵,直到大四的时候,我看到全宿舍的女生都有了男友,才敢答应做郑旭辉的女朋友。 有一个周末,他带我去登泰山,半夜里我俩爬到了山顶,离日出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就找了一个背风的僻静之处,依偎在一起休息。在浓郁的夜色下,我看到四周怪石林立,远处的树林里山风呼啸,不时从对面的山头传来一两声猫头鹰的啼叫,我家教很严,父母从来不允许我在外过夜,更别说是露宿了,所以,我心里十分紧张、害怕,就拼命往郑旭辉的怀里钻,没想到这一举动激发了他的性冲动,他不顾我苦苦的央求、拼命的反抗,粗暴地占有了我。在那样的环境里,在我毫无思想准备、内心充满恐惧的时候,就被他拿走了宝贵的第一次,那是一次除了痛楚,毫无快乐可言的经历。此后,我对于性,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久而久之,对性越来越反感,这也直接影响了我和郑旭辉的感情。此时,我的表妹就乘虚而入,瓦解了我的婚姻。所以,我特别恨他们,恨郑旭辉有违人伦,就算他在我这里得不到满足,也不该将我的表妹拉到床上去;恨我表妹杜芳,我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她却处心积虑地将我的丈夫抢了过去。” 听完唐蕊的一大段讲述,马骥良心里颇多感触。诚然,苏阿姨对唐蕊爱护有加、关怀备至,却忽略了对她性的教育,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6 让唐蕊误认为和异性有关的东西都是肮脏的,郑旭辉对唐蕊的感情,如其说爱,不如说是粗暴地占有,诸多原因导致了唐蕊的心理扭曲,对夫妻生活产生了恐惧,甚至厌恶的心理。正因为这种心理,导致唐蕊和郑旭辉夫妻生活不和谐,让杜芳的阴谋得逞,唐蕊同时失去了郑旭辉的爱情和杜芳的亲情。二十多年形成的意识观念,想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是不可能的,唐蕊需要一个细心体贴、又有耐心的男人,如山涧流水般款款地给予她无私的关怀和体贴,而不急于从她那里得到回报,这样,才能把唐蕊从性冷淡的梦魇里拉出来。但是,在这个人浮于事的世界里,很多男人热衷于享受便捷的爱情快餐,有几个男人肯用心血去浇灌一株受伤的花蕊?马骥良自问,自己愿不愿意做这个男人?他都不确定。虽然他是喜欢唐蕊的,从小时候起就喜欢,但这种喜欢是小弟弟对小姐姐的崇拜,还没有上升到爱情的高度,所以,自己也未必能对唐蕊做到耐心体贴,怎么能要求其他的男人做到?就算是自己对唐蕊有这份耐心,循循善诱地治愈唐蕊的心里问题,可唐蕊也未必看得上他。虽说自己现在是堂堂的大学副教授,但那点收入比起唐蕊来简直是微不足道,长相出众、气质高雅的唐蕊肯屈就于他吗? 唐蕊今天把自己的苦恼一股脑地倾斜给了马骥良,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一直以来,这些对外人无法启齿的话,一直憋在心里,憋得她快要窒息了,今天总算一吐为快,她了解马骥良的为人,他不会将这些秘密轻易示人的。虽说看到眼前的马骥良,唐蕊依然倍感亲切,但这都源于他们从小建立起来的姐弟之情,她根本没有想到和马骥良谈情说爱,毕竟,在她心目中,马骥良一直都是那个精灵古怪、调皮捣蛋的小弟弟,虽然俩家的母亲尽力凑合他们,但唐蕊觉得跟马骥良做夫妻,那简直是无稽之谈。 俩人聊得投机,不觉天色将晚,唐蕊怕素素找不到她又要闹,就起身跟马骥良告别。 马骥良握着她的手说:“蕊姐,以后有什么苦闷别憋在心里,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只要不是我上班时间,我都可以接。” 唐蕊感激地点点头说:“良弟,我的亲表妹对我那么无情,你和我非亲非故,却对我有情有义,我谢谢你。”说完,眼睛里竟然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哽咽着说:“如果一开始我遇到的是良弟这样的男人,也许我的人生会如此不同,唉,一切都晚了。” 马骥良微笑道:“不晚,蕊姐,只要你没有丧失生活的信心,一切都还来得及。” 又到了月底,马丽娜和化验室的两位化验员一起,将近期的一些标本收拾归拢起来,准备送到仓库里保存,突然,马丽娜的目光被两盒标本吸引住了。一盒是懋盛厂提供的几种中药饮片的标本,整齐地码放在玻璃盒的小格里,紧挨着的是力大公司提供的同样是这几种中药标本,也整齐地排放在另一个玻璃盒里。如果不放在一起对比,马丽娜还不会发现其中的猫腻,这一对比,马丽娜发现,这俩家标本中的每一种,不论药材的粗细、切片的厚度、药材的色泽、种类药材的大小,打眼一看是一模一样的,根本就像是一批货。她立刻打开电脑,把俩家公司的检验报告打出来,一对比,立刻明白了七八分,她赶紧到财务室去查找当时从力大公司进货的价格,又调出陆慧慧曾经传给她的合同草稿的最低报价,发现每个品种都比陆慧慧的最低报价不多不少的,多了正好4块钱,事情不会是这么凑巧吧?马丽娜一下子恍然大悟,赶紧把陆慧慧叫到她的办公室,将她搜集的证据拿给陆慧慧看,陆慧慧也不傻,一看就看出了端倪,气呼呼地说道:“力大公司供进来的那批货,就是懋盛厂被买走的那批,是谁干的呢?” 马丽娜循循善诱地问她:“你的进货渠道有谁知道呢?” 陆慧慧想了想说:“只有你和李总呀。” 马丽娜瞥了她一眼,心里骂道,这块蠢货,嘴上却说道:“我和你和李总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们会给你使坏?” 陆慧慧说:“当然不会啊,那还有谁?对了,这批货最后是周婉婷买进来的,除了她还有谁?只是,我的电脑有密码的,我又没给她看过合同草稿,她怎么知道我们拟定的最低收购价呢?” 马丽娜又白了她一眼,说道:“就你那急三火四、马马虎虎的做派,一个电脑密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告诉人了,你自己恐怕都忘了。” 陆慧慧也没有反驳,怏怏不乐地回到办公室,看见周婉婷正在办公桌前修指甲,把修下来的指甲屑吹到地上。自从那次自己的工作出现了失误,周婉婷替她弥补了,陆慧慧心里一直感激她,把打扫办公室的活自己都包揽了下来。今天她才明白,自己傻到了何等地步,被周婉婷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对她感恩戴德呢。现在她愤怒了,指着周婉婷吼道:“周婉婷,亏我还把你当好姐妹,你怎么好意思背后大下其手,搞那样的阴谋诡计?你就没想到,总有一天你的阴谋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吗?” 周婉婷知道东窗事发了,她并不慌张,不紧不慢地说:“陆慧慧,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陆慧慧将那一摞检验报告和报价单甩在周婉婷的脸上,周婉婷一看就明白是陆慧慧的狗头军师马丽娜在背后给陆慧慧上了一课,她把那些检验单一张张捡起来,不慌不忙地放进自己的抽屉里,上了锁,然后说道:“陆慧慧,你也感到伤心了?那么,你当初和杜芳勾结,给我下套,让我和前夫离婚的时候,你们想过我也会伤心吗?还说拿我当好姐妹,你和杜芳才是好姐妹,你什时候拿我当过好姐妹?”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怒目逼向陆慧慧。 陆慧慧没想到周婉婷是因为这件事记恨她,才对她实行报复的。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早晚要还的。陆慧慧像泄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说道:“那件事是我不对,我经不住杜芳的死缠烂打,才把你带到那个私人party上的。我也是被她说动了心,她说她和郑旭辉一往情深,早就准备结婚了,是你从中插了一腿,她才失去了她最爱的人,我一时头脑发热,就答应帮助她拆散你们。这也怪你自己,为什么非要当第三者?” 周婉婷顿时气得面色发青,指着陆慧慧的鼻子说道:“请你当面问问杜芳,谁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三者,亲手拆散了自己表姐的婚姻?” 陆慧慧和杜芳是大学同学,她一向对巧舌如簧的杜芳言听计从,周婉婷的话,她根本听不进去。她气呼呼地说:“我看你是离婚离多了,精神出了问题,明明是你破坏了人家的恋情,还在这里胡说八道,像你这样的人,敢在我背后下毒手,当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7 第三者又有什么不敢的?” 周婉婷一听,火冒三丈,她最忌讳别人提到她离婚的次数,陆慧慧偏偏一针见血,周婉婷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小盆绿植,毫无犹豫地扔向陆慧慧,陆慧慧躲闪不及,被花盆砸在肩部,花盆落地,摔得粉碎。周婉婷刚刚给花盆浇了水,陆慧慧的衣服上顿时一片污渍。这件毛料小西服可是花了陆慧慧大半个月的薪水,为此还被老公埋怨了好几次,如今被周婉婷搞得面目全非,陆慧慧一下子红了眼,饿虎扑食一般扑上来跟周婉婷撕打在一起,周婉婷也不是好惹的,她顺势操起一把椅子就朝陆慧慧砸去,椅子腿正好砸在陆慧慧的脚上,疼得她“嗷嗷”直叫,哭着跑上了楼,找到李泉林,请他给自己换办公室,坚决不肯再和变态的周婉婷待在一个办公室了。 陆慧慧一边哭,一边把周婉婷指使人收购懋盛的货物,加价卖给公司,被她揭露后又恼羞成怒,用花盆、椅子砸她的经过说了一遍。李泉林是何等精明的人,其实早就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当时对方要货要的太急,怕违反了合同受惩罚,那可不是十万二十万的损失了,所以,他才不得不留下周婉婷采购来的那批货。都说生意场上无父子,何况同事呢,李泉林虽然觉得周婉婷此事办得不够厚道,但是给陆慧慧一个教训也不是坏事,让她明白生意场上的残酷。可陆慧慧依然不开窍,如果她是聪明人,就该从中接受教训,以后无论对谁都多留个心眼儿,而不是跟周婉婷大吵大闹,甚至还要闹到他这里来。 看到陆慧慧还委屈的不行,李泉林就开导她说:“周婉婷跟你相比,她算是公司的前辈,有些地方你要好好向她学习,她说你几句,你就好好听着,哪有像你这样的,无端怀疑起前辈来了?” 陆慧慧不服气地说:“李总,我并非无端地怀疑她,我有证据。”可她一想,刚才在气头上,把证据又甩给了周婉婷,被她锁进了抽屉,自己手里什么也没有,又气得大哭。 李泉林不耐烦了,心想,陆慧慧根本不像马丽娜说的那样,聪明能干,要不是看在她是学中药学的出身,早就把她炒了鱿鱼。正好,仓库里老冯退休了,她又懂中药,让她去做仓库当保管员得了。可又一想,仓库保管员薪水可是全公司最低的,陆慧慧会不会不肯干?只有抓住她的弱点,逼迫她就范,若是她实在不肯干,就让她滚蛋。李泉林想到这里,就慢条斯理地说道:“慧慧,你来公司也有四五年了,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吧?就说上次那笔大单,我并没有交给周婉婷,先交给你了,可结果呢?……” 陆慧慧紧忙打断李总的话说:“我是被周婉婷给暗算了。” 李泉林无奈地摇摇头说:“慧慧,你不要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你自己呢?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孩子打预防针、你父亲住院,你都是以外出办业务为名,顺路干了。还有,你曾经到公司仓库里要过菊花和儿茶,给你的孩子做枕头用,保管员不给你,你就说这些又不值钱,拿一点怕什么?私自进去取走了100g的白菊花,100g的儿茶,可有此事?” 陆慧慧一听,句句事实,心想,周婉婷啊周婉婷,我拿你当知己,你却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给我打了小报告,如此刻毒之人,自己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没早看出来?再说到仓库里要点不值钱的中药,公司里很多人都在干,中草药入库的时候有一定水分,在库里会挥发,出库的时候算在损耗里就是了,李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大家不动用那些贵重药品就好,现在,这都成为李总指责她的证据,她心里不禁一凉,心想完了,她已经完全在李总那里失去了信任和价值,按照她以前的脾气,现在大可一走了之。可现在不行了,父母老了,父亲又重病在身,孩子还不满一周岁,老公的企业也半死不活的,经常发不出工资,自己这一走,心里倒是痛快了,腰包可就瘪了,拿什么养活孩子,给父亲治病?想到这里,她又哭了起来,说道:“李总,是我错了,我以后改,只是和周婉婷在一个办公室,我怕她会继续欺负我。” 李泉林一看陆慧慧也知道服软,就继续说道:“既然你不想和周婉婷一个办公室上班了,也好,你到仓库去吧,我让他们给你安排个岗位,正好你是学中药的,对中药的辨识能力比他们仓库那几个人要强些,今天下午你就搬过去吧。” 陆慧慧一听,心有不甘,就赶紧说道:“李总,我还是愿意做业务,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会认真负责,不会那么大意了。”陆慧慧哪里知道,李泉林上周刚在人才市场上招聘到两个业务能力很强的业务员,正愁着怎么把现有的业务人员调整出去一个,陆慧慧自己撞倒枪口上来了,李泉林岂容她继续为自己辩解?只见他挥了挥手,对陆慧慧说:“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实在不想干仓库保管员,就另请高就吧。”话说到这这份上,由不得陆慧慧再说什么,她眼泪汪汪地来到马丽娜的化验室,一边哭,一边把周婉婷的罪行都告诉了马丽娜。 其实陆慧慧冤枉了周婉婷,周婉婷除了把懋盛公司的那批货给她撬了,并没有在李总面前说那些坏话。这些话不是别人说的,都是出自马丽娜之口。 马丽娜一直觉得业务员的奖金比他们化验室高很多,心里觉得委屈,就跑到李总面前要求增加奖金,李泉林告诉她,业务员太辛苦,没白没黑地跑业务,有时连周末都在陪客户吃饭,而化验室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相对少得多,如果给他们加奖金,那么,财务室、仓库等等其他科室也要加,公司哪有这么多钱发给大家? 马丽娜不服气地说:“李总,业务员说是出去办业务,他们的时间也不都是用在办理业务上,不说别人吧,慧慧的孩子和我女儿差不多大,每次孩子打预防针,我就得请半天假,因为我家老人腿脚不行,必须得我亲自去。慧慧的孩子打预防针,她父亲三天两头的住院,你见她请过假吗?还不都是以办业务为名顺便干了?虽说扣我事假的钱私下里你又给了我,可我们化验室的那两个同事可是经常因为事假被扣钱呀。还有,他们业务员经常利用出入库的机会,到仓库里拿点自己需要的中药,这不也省了买药的钱嘛,所以,他们的奖金不该比我们高那么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马丽娜的话都被李泉林一一记在心里,在适当的时候这些就成了陆慧慧的罪证。 一听说陆慧慧被调到了仓库,马丽娜也不敢再替她去向李泉林说情了,因为李泉林最近对自己也忽冷忽热的,说不定又盯上了哪个新鲜的女人,自己最好别去自讨没趣。 陆慧慧回到办公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8 看到地上的碎花盆已经被周婉婷收拾了,这场战争的结果是周婉婷赢了,她陆慧慧输得不明不白,她自然不会甘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三十二 高致远与舒曼渐生嫌隙 日子如同小河的流水,不疾不徐地慢慢流淌,虽然没有什么惊涛骇浪,但也不是风平浪静,风乍吹过,也会激起一片涟漪。 舒曼和周婉婷周末去轩沐疗养院享受了两天的温泉浴,直到周末的晚上才回到城里,高致远几天没有见到她,很是思念,就约她出来见面,舒曼虽然有些疲倦,但一想到周一还要到上海去参加一个短期专业培训班,一去就是半月,就答应了高致远的要求。 高致远开车到湖畔名苑接了舒曼,问她想去哪里坐坐?舒曼想了想说,去湖边公园吧,那里晚间对市民免费开放,离这里又不远,坐一会儿早点回来,明天一早我还要赶火车呢。高致远一听就说好,俩人驱车来到了湖畔公园。 时候已经是初冬季节,夜风从湖面上刮过来,带了些许的凉意。舒曼穿了一件低领薄羊绒衫,外面是一件长款风衣,由于人生得单薄些,坐在湖边的长亭上,冷风一吹过,就不禁打了个寒战,高致远连忙伸出一只臂膀,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舒曼接着“吭哧吭哧”打了两个喷嚏。高致远一看舒曼受凉了,就有些心痛了,指指不远处的一个茶楼说道:“我们还是到里面坐一会儿吧,我看你已经感冒了。” 舒曼知道高致远生活简朴,本来不想让他花钱,反正在外面坐一小会儿也就回去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过敏性鼻炎又犯了,这个毛病已经跟随她好几年了,平时没什么大问题,但一犯了病,见到凉风就打喷嚏,清鼻涕一把一把地往外流。舒曼一边用纸巾擤鼻涕,一边跟着高致远来到了茶楼。 舒曼晚上喝茶容易失眠,就点了一杯鲜榨橙汁,高致远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柠檬茶,俩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高致远问舒曼,好几天没见了,爱做梦的你有没有梦到我?舒曼“噗嗤”一笑,说道:“倒是没梦到你,梦到曲焕章了。” 高致远也笑了,自我安慰地说道:“梦到他也算梦到我了。对了,舒曼,下周一开始我要到下面地市去协助工作,这一去可能要十天半月才能回来,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刚才你说明早要去赶火车,难不成你也要出差?” 舒曼一听,说道:“你们领导是不是和我们领导心有灵犀啊,也巧了,明早我就得去上海,参加为期两周的专业培训班,正好,我们都不在省城,省得闪下一个怪寂寞的。” 高致远看见舒曼不停地擤鼻子,就说道:“你自己是大夫,还这么不注意身体,平时多锻炼锻炼,就不会这么弱不禁风了,以后跟我在一起,我要天天叫你起来晨跑,不准你偷懒,我已经坚持了二十年了,一年到头不带感冒的。” 舒曼说:“不锻炼是不好,但我这过敏性鼻炎和倒夜班有直接的关系,晚上值夜班的时候,都是和衣而卧,患者一有情况,马上就得从热被窝里爬起来,特别是在冬季,这样一热一冷的,太容易感冒了。” 高致远用心疼的眼神望着舒曼,说道:“当大夫也真不容易,光说倒夜班吧,晨昏颠倒的,生物钟全给打乱了,身体的免疫力自然就下降了,以后咱们在一起了,我要尽量照顾你,下夜班给你足够的补觉时间,听说海参可以改善人的免疫力,有没有科学道理?如果真的可以,我下去协助工作的地市正好是沿海,我可以给你带些回来。” 一听高致远这么说,舒曼颇有些感动,这些年来,除了父母,还没有人这么体贴过她。但转念一想,他对别人的这种好,可能是源于他与生俱来的善良本性,和何桂芬母女非亲非故,对她们也是体贴关怀,无微不至。她可不想沾他的便宜,就赶紧说道:“你有这个心我就满足了,同事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就比别人娇气些?你说的我需要加强锻炼倒是真的,我以后真要多锻炼锻炼,要不就未老先衰了。对了,你上次说起何桂芬要住到你家里去,她这人是怎么这样啊?连这样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高致远叹了口气说:“唉,人穷志短呗。不过她们母女也确实可怜,都是女人,何桂芬的生活质量真是太低了,连城市里的环卫工人都不如,那一天她还说起她是正宗的幼师毕业生呢。” 舒曼没有说什么,人的命运的确各不相同,这一点她也承认,何桂芬虽然命运不济,但她自身也不是没有一点问题,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用在何桂芬身上也不为过,她外表看起来老实,不多言多语的,内心却有些贪婪,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她恐怕是把高致远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不肯放手了。而高致远不是不明白何桂芬的意图,他似乎还乐得做这个冤大头,这就叫舒曼有些不理解了。 高致远突然想起前几天何桂芬跟他说起的一件事,就问舒曼:“舒曼,你是不是在绿城美寓有一套住房?可我每次接送你,好像都是在湖畔名苑。” 舒曼心里一惊,问道:“是又怎么样?是谁告诉你的?” 高致远说:“是何桂芬在电话里告诉我的,她说看见你和一个朋友回家去取东西。” 舒曼心想,何桂芬真是神通广大,到底弄清楚了舒曼在绿城美寓有自己的房子。她是怎么知道的呢?舒曼想起来了,前几天因为变天,她和周婉婷曾经回了绿城美寓一趟,旨在取她过冬的衣服。可那天她俩行色匆匆,在小区里根本没遇到何桂芬母女呀,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那天,何桂芬带着欢欢在小区花园里的健身器材上玩,远远看见舒曼和一位漂亮的女士从三号楼里出来,手里还拉着一个大行李箱,出了大楼,又到传达室,跟传达室的老师傅说了几句什么,才坐上一辆红色轿车匆匆地出了小区。 何桂芬让欢欢自己先玩一会儿,她跑到传达室,问传达室的老师傅,刚才出去的那两个女人也是三号楼的租户?老师傅一脸不屑地说:“那位舒大夫,是我们小区的业主,另一位我也不认识,你以为都和你一样租房子住?” 被传达室老师傅无端地抢白了一顿,何桂芬心里很不舒服,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继续问道:“舒大夫住几层?” 老师傅一下子警惕起来,问道:“你问这么多干嘛?” 何桂芬连忙解释说:“她给我女儿看过病,我一直想好好谢谢她,不知道她住哪里,今天碰巧看见她,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她又走了。” 老师傅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说道:“她的房子在22层,不过你也别去找她了,她人并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69 不住这里。”何桂芬假惺惺地道了谢,慢慢踱回小区花园,心想,都说医生收入高,看来一点不假,这舒大夫年纪不大,竟然有好几套房,这么好的房子不住,白白的闲着多可惜啊。所以,有一次和高致远通电话的时候,何桂芬就把这个发现告诉了高致远。高致远从来没听舒曼说过,她在绿城美寓还有一套住房,一直闲着没住。但又一想,那是舒曼自己的房子,她愿意闲着谁也管不着。只是那套房子离医院那么近,舒曼的性格又是最喜欢安静的,为什么自己有房子不住,偏偏要跟朋友合住在离医院那么远的湖畔名苑呢?等有机会问问她。 高致远一提到舒曼的房子,舒曼就敏感的察觉到自己这套房子是何桂芬告诉高致远的,果不其然。她进一步预测到高致远马上就要动员自己把房子借给何桂芬住了。于是,她就先发制人地说:“没错,我是在绿城美寓有套住房,但那是我自己的房子,我有权利让它空着,我不想借给谁住。因为我这个人有洁癖,房子一旦给别人住过了,我再搬回去的话,就得重新装修,大小家具都得换新的,花钱还是其次,我耗不起这个时间。” 高致远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就一下子惹恼了舒曼,他不解地说道:“我并没有说让你把房子借给别人呀?” 舒曼看也不看高致远一眼,自顾自地说道:“我才不信呢,一会儿你又该唠叨何桂芬如何不容易,如何可怜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何桂芬明明手里有四十万,宁可存在银行里拿利息,也不肯给女儿花,就会可怜兮兮地找你诉苦,你愿意做好人我不拦着,但你别把我给扯进去。没错,我是欢欢的主治医师,但在医院里,我已经尽职尽责地完成了我主治医师的该尽的义务,在生活里,我不想和她们有太多瓜葛,你明白吗?” 高致远一听舒曼这一席话,不知道她的气从何而来?自己不过是好奇心作怪,问了问她的房子,刚才还好好的,一提房子她就发了一股无名之火。自己从来就没有让舒曼将房子借给何桂芬的打算,她怎么就这么神经过敏,还扯出这么一大篇牢骚来,看来,自己对舒曼的了解还是太少了点。 想到这里,高致远也不由得生起气来,说道:“我并没有要你做什么,你这番话从何而来呢?舒曼,我以前以为你很懂事、很有爱心,今天才发现你也有自私的一面。” “何以见得?”舒曼反问道。 高致远似乎理由充分,他说道:“不说别的吧,你和周婉婷到轩沐温泉度一个周末,起码也得好几千吧?你知道何桂芬为了给女儿省钱,累倒在幼儿园里……” “打住,高致远,我们自己赚钱自己花,又没抢没偷,何桂芬为她的女儿省钱,那是应该,我们又不欠她什么,她累倒在幼儿园里管我们什么事?哼!我要是她,我就会自强自立,而不是没完没了地乞求别人的帮助,也不会整天可怜兮兮地缠着你,贪得无厌地要你的钱。”舒曼越说越激动,一边说,一边打着手势说道,“有句老话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总有一天,你满足不了何桂芬的胃口,那时,她就会翻脸不认人,会给你好看的,不信走着瞧吧。” 高致远一看舒曼真动气了,他不想因为何桂芬将俩人的关系搞僵,就坐到舒曼这边的沙发上,伸出手臂想安抚她。舒曼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把脸转向一边。高致远还想搂抱她,舒曼倔强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面走,高致远不想让舒曼就这样离去,他用力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吻着她的额头,跟她道歉:“对不起舒曼,我刚才的话说重了,请你不要生气,我可能为何桂芬母女做得太多了,让你心里不舒服了。我们还是一起走吧,已经太晚了,外面也冷了,让我送你回去,好吧?”舒曼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俩人一起走出包间,走到门口时,高致远主动去买单。 当收银员把账单拿给高致远的时候,高致远一看,计算机打印的账单上赫然写着178元,其中:舒曼要的鲜榨橙汁68元,他要的柠檬汁48元,加起来116元,包间竟然每小时加收30元,不到一小时也按照一小时算,他和舒曼一共待了一小时零三十五分钟,共要加收60元钱,高致远不禁对收银员说道:“你们这也太暴利了吧?不行,这钱花得太冤枉,你要给我们打折扣,否则我要找你们经理。” 收银员一看就是一副势利眼,她轻蔑地看着高致远,说道:“先生,这里是景区,房租很贵的,我们的收费标准低了就要赔钱,再说价格是老板定的,我只管着收钱,打折扣的事情,对不起,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过,至于找我们说经理嘛,他早就下班了,你想交了钱,明天上班时间再找他,看他能退给你吗?” 舒曼在旁边看到这幅情景,就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票子递给收银员,收银员赶紧接了,把零钱找给舒曼,高致远脸上挂不住了,又非要把钱给舒曼,舒曼勉强笑道:“又没有外人,谁买单不一样啊。”收银员看了看高致远,不怀好意地笑了。 从茶楼里出来,因为高致远的车子停在公园门外,俩人还要走很长一段距离。这时,公园里的游人已经寥寥无几,夜风更加充满了凉意,看舒曼拉紧了外套,高致远伸出手臂来想拥着她一起走,舒曼却不自主地向旁边躲闪了一下,高致远只好收回了手臂。俩人一声不吭地上了高致远的车,高致远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问道:“舒曼,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小气?” 舒曼把脸转向车窗外面,没有吭声,高致远又说道:“我就是看不得穷人受苦,我自己苦点倒没什么,更见不得这些宰人的商家,一本万利,从来不考虑别人的钱来的不容易。” 舒曼挖苦他说道;“很好,很高尚,高处长,你看不得穷人受苦,天底下受苦的穷人多了去了,你帮的过来吗?说白了,你是看不得何桂芬在你面前装可怜。你几万几万的给她钱,那是为了帮欢欢治病,我赞成,可现在欢欢已经出院了,她们已经开始正常的生活了,你为什么还要和她们搅合在一起?你给别人钱那么大方,可我刚才不过是喝了一杯橙汁,你都觉得昂贵,在那里和收银员斤斤计较,在这样的景区,东西自然很贵,人家的价格又不是专门给你定的,再说她不过是个收银员说了也不算,你跟她较什么真?这只能让她看低你。” 高致远像个做了错事、被母亲责备的孩子,怯怯地伸出一只手,想拉舒曼的手,舒曼有意地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没给他这个机会,高致远只好又把手收了回来,舒曼看了他一眼问:“为什么不开车?要不我下去,打车回家。” 高致远依然没有发动车子,他眼睛看着远方,问道:“舒曼,你先别急着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0 回去,听我说几句心里话,你再走好吗?” 舒曼点点头说:“你快说吧,我要早点回去休息,明早我还要出差呢。” “好的,我就几句话,希望你能认真听完,听完了,你想怎么样都由你。” 舒曼不耐烦地说:“我正洗耳恭听呢。” 高致远这才缓缓地说道:“舒曼,你没有去过西藏,没有见过那里的人,那些虽然贫穷,但是非常质朴善良的人,他们的品质,是我们这些生活在闹市里的人所缺乏的。上大学的时候,我曾经看过《孔繁森》这本传记,当时我也不能理解他,一个地级市委的领导,到了西藏,本来是为仕途去镀金的,怎么能够做到舍己为人、死而后已呢?后来,我也到了那里,在那个自然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我工作、生活了整整十年,亲身经历了那些淳朴善良的藏民带给我的心灵震撼。我现在虽然回到了城市,该入乡随俗,可十几年养成的一些习惯需要慢慢改变,特别是在花钱方面,我可能要慢慢改变自己的消费观。舒曼,请你不要误解我,刚才,我并非因为你喝的那杯橙汁太贵,才跟收银员争论的,我是觉得他们的收费实在是太不合理了。你说得对,收银员也无权制定价格,以后,我会在这方面多加注意,不给你丢面子。” 舒曼并非是铁石心肠的人,经他这么一说,气也消了一半,她说道:“看来,我们俩人生活的轨迹、人生的经历都有很大的差异,所以,对生活的认知,所持的生活态度也有很大的差别,我想我是过于相信自己的梦了,把梦里的曲焕章当成了生活中的你,这一点是我的错,我太主观了。” 高致远从舒曼的话里,听出她突然萌生了退意,坦白说,舒曼是第二个让他动心的女人,第一个是他大学时代的女友,因为不能接受他入伍去西藏的现实,和他分了手。遇到舒曼,他庆幸自己又遇到了真爱,而且舒曼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他打算交往一段时间,就向舒曼求婚,毕竟俩人年纪都不小了,早点把婚结了,俩人也算有了归宿。他和舒曼都把这段感情想得太简单、太美好了,完全没考虑到俩人之间在思维方式和生活理念上,还是存在着蛮大的差距。高致远和前妻相处的时间全部加起来也就一个多月,每次见面,高致远都是忙于处理家里攒了一大堆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和前妻说多少体己的话,就又面临着分离,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貌似非常融洽,现在想来,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吵架,并不说明他们之间就没有矛盾。矛盾无处不在,他不希望因为有矛盾,就放弃这段感情,毕竟他还是很爱舒曼的,希望舒曼也不要轻易放弃。他略作思考后,说道:“舒曼,我以后会慢慢疏远何桂芬的,至于她提出的住进我家的要求,我也决定拒绝她,至于说对她们母女其他的帮助,我也要分情况对待,该帮的忙我自然还要帮,不该帮的我会果断地拒绝她。至于你说的生活态度的差别,我认为不是不可以改变的,只要我们心心相印,就能祛疑存同,哪一对恋人从一开始就能各方面完全一致,还不是逐渐磨掉自己的棱角,去适应对方,才慢慢和谐的吗?” 舒曼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自己心里的结却没有完全解开。她以前看见的高致远都是以正直善良、助人为乐的高大形象出现的,等到自己成为他的女朋友,立场变了,思维方式也就变了。特别是今晚,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站在高档的茶楼门口,跟收银员讨价还价、要求打折扣的样子,让舒曼的心里一下子产生了反感,这不是明摆着不给自己面子吗?本来自己也知道,这种地方的消费肯定低不了,她体谅高致远生活简朴,也没想去茶楼的喝茶,是高致远怕她在外面挨冻,主动要求进去的,既然进都进去了,还在乎这一百多块钱?她舒曼就不值这一百多块吗?周婉婷周老师曾经教育舒曼,男人不怕穷,一个男人如果真爱你,哪怕口袋里只有一百块钱,他也愿意为你花九十九块。高致远职位不算低,薪水也不算少,在别人面前连这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还说爱她。可见,他所谓的爱,也就是做做表面文章罢了,他的钱给别人花起来倒是一点也不心痛。舒曼自己掏腰包泡温泉他都要管,这以后真在一起过日子,她还有经济自由吗?想到这里,舒曼心里不禁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回到家里,周婉婷早等她等急了,看见她进来,就说道:“舒曼,你出去的时候说一会儿就回来,你看看都几点了,明天你不是要出差吗,赶紧洗洗睡吧。”突然又发现舒曼脸色不好,就问道:“和高先生吵架了?脸色这么难看。” 舒曼怕她担心,就说:“这么大的人了,吵什么架啊,我累了,先睡了。” 舒曼躺在床上,却头脑越来越清醒,怎么都睡不着。她只好起身找了一片“阿普唑仑”服下去,又过了半个小时,她才慢慢地进入了深睡眠状态,梦境依然不约而来,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梦境就会格外的凶险一些…… ☆、三十三 江淑芬风雪夜送夫养伤 1940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都晚,季节快到雨水了,天气依然如数九般的寒冷。老辈子的人说这叫倒春寒,预示着今年的年头不好,淑芬偏不信,书上说瑞雪兆丰年,说不定今年是个丰收年呢。 这天夜里,西北风刮过屋顶,发出“呜呜”地嚎叫声,天空先是飘起零星的小雪粒,渐渐的变成了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仿佛要把这个世界彻底埋掉。由于今年冬天雪大,家里的柴草烧的多,淑芬担心柴草烧不到新麦秸下场,自己的炕已经有三四天没敢烧了,公婆老了,两个嫂子都有小孩子,淑芬就把柴草让给他们烧炕。俗话说壮汉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淑芬一个人住着空荡荡的三间屋子,到处没有一丝的暖和气,这几天她正好又来了月经,小肚子一阵阵的坠痛,睡在冰凉的土炕上,就像躺在一张冰床上,实在令人难以入睡。她只好起身,用磁婆婆灌了一罐热水,抱在怀里,身上才稍稍有了一丝暖意,两只脚还是冰凉冰凉的,不敢伸直了腿。一直到下半夜,淑芬好不容易才朦胧入睡,又听见有人在拍打她的窗子,她一骨碌坐起来,心里慌乱不已,轻声向外面问了一声:“谁?” “是我,看大门的老付。”老付自从上次给被服厂送物资,从日本人眼皮底下逃了回来以后,曲老六不敢再让他出去走动,生怕被日本人给认出来,就让他专职在家看大门。淑芬一听是付大叔,就赶紧起来开了门,付大叔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在这漆黑的雪夜里也看不清楚面孔,那人一张嘴叫了一声“淑芬”。淑芬才听出是王怀义的声音,他小声说:“淑芬,焕章受了伤,我们把他送回来了。” 淑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1 芬听了心里一紧,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捂着心口,声音颤抖着,急促地一连问道:“焕章受伤了?他伤得重不重?现在在哪儿?” 王怀义忙安慰她说:“不算重,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肩部,就是失血过多,现在已经昏迷了。我们没敢把他弄回家,曲家在这一带家世显赫,怕日本鬼子来搜查。他现在就在村口,我们一个同志留在那里照顾他,淑芬,你赶紧收拾一下,多拿床被子,我们立刻动身去洼里村,让焕章在你母亲家养伤。明天你公婆要是问起来,就让付师傅说你母亲病了,连夜回娘家了。” 淑芬二话没说,赶紧抱了一床出嫁前母亲给她缝制的新被子,连跑带颠地来到村口,摸黑进了破庙,借着雪地上的亮光,淑芬看见庙里一辆地排车上面躺着一个人,淑芬断定那人就是曲焕章,她赶紧把棉被给他捂在身上,用颤抖的手去抚摸丈夫的脸,曲焕章的脸冰凉冰凉的,没有一丝热乎气,淑芬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趴在地排车上,抱着曲焕章无声地哭了起来。 王怀义连忙拉开她说:“淑芬,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再拖延时间,焕章真的就危险了。”淑芬这才抹抹眼泪,给丈夫把被子掖了掖,然后扶着车子,王怀义和那个游击队小战士,将车套套在身上,三个人冒着风雪,跌跌撞撞地向洼里村走去。 由于大雪路滑,从来没有拉过车子的王怀义,一路上摔了好几跤,结果,他一摔跤,把和他套在一起的小战士也给带倒了,每次他俩一摔倒,车子就失去平衡,前低后高,车上的曲焕章就头向下,整个人向前滑去,淑芬赶紧跪在车边死死的拽住丈夫的身体,昏迷中的曲焕章被弄痛了,发出了轻轻的叫喊声,淑芬的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般的难受。她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位大力士,将丈夫背在身上,迈开大步跑向母亲的家里,只要到了母亲的家里,母亲总会有办法救活焕章的。 雪越下越大,天气更加的寒冷起来,寒风打着旋儿在大地上肆虐,卷起一团团雪球滚向远方,本来就坎坷崎岖的乡村小路,如今被大雪一封,根本看不出哪里是道路,哪里是田野和山沟,三个人简直是寸步难行。淑芬正来着月经,她的棉袄被汗水湿透了,棉裤腿也被血打湿了,冷风一吹,湿乎乎的衣裤就被冻得硬邦邦的,像一个冰袋捆在身上。冻得僵硬的棉裤磨得她双腿生疼,一双棉鞋早就湿透了,鞋底挂的雪越踩越结实,慢慢在鞋底结成一个厚厚的冰疙瘩,人踩在上面,一不小心就歪倒在地,北风刮起一抔清雪毫不留情地灌进她的脖子,她不禁打了一个激灵。王怀义的眼镜腿也被摔断了,高度近视的他更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了,淑芬只好换自己拉车,让王怀义扶着车子。 淑芬和小战士套在一起,连走带爬地往前拉着车子,淑芬不时地回头看看躺在车上的丈夫,曲焕章连一丝轻微的声音都没发出来,淑芬一时心如刀绞,她在心里暗暗地咒骂起日本鬼子,咒骂起这个鬼天气来,她想若是焕章真的走了,往后自己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不!哪怕是自己还剩下一口气,也要把丈夫救回来。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正处于特殊时期,也顾不得棉衣棉裤都冻结在身上,弓着腰咬着牙,拼了命地往前拉车。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三个人终于将车子拉到了淑芬家门口,淑芬先在屋后拍了拍她家的后窗,小声叫道:“娘,我回来了,快点开门呀。” 淑芬母亲人老了,本来就没多少觉,刚朦胧睡去,就听见淑芬在外面叫她,一下子心里就发了毛,想道,闺女半夜三更的回来,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她赶忙起来开了大门,淑芬也来不及跟她母亲解释,让王怀义和小战士把曲焕章抬了进去,放在出嫁前自己睡的炕上。淑芬母亲惊得心脏“怦怦”乱跳,急忙问淑芬抬得是谁啊?淑芬也不回答,让她母亲端了油灯来,淑芬母亲用油灯一照,只见一张白得如同窗纸一般的脸呈现在眼前,她愣是没认出来是谁。 淑芬又让母亲烧了一锅热水,端过来,淑芬母亲也不敢多问,就照办了。一会儿,一大盆热水端到了淑芬的炕上,王怀义又让淑芬母亲找来些食盐,融化在水里,淑芬兑了点干净的凉水,用手试试温度正好,就让母亲找出一床没用过的新被单,淑芬撕成了一条一条的放在炕上,这才开始脱曲焕章的衣服,由于出血过多,曲焕章的衣服已经粘在了身上,王怀义连忙拦住她说:“淑芬,不要硬脱,这样牵拉到伤口,会再次出血,用剪刀把衣服剪开吧。” 淑芬拿来一把剪刀,从领口将曲焕章的棉袄剪开,只见右肩部前后各有一个很大的血窟窿,周围一片血肉模糊,淑芬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了下来。 王怀义连忙用干净的布条将血渍清理了,又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包扎了一番,对淑芬说:“淑芬,焕章就交给你了,我和小王还得归队,地排车先放在院子里,这一夜的大雪就把车辙给掩盖了,明天记得把车上的血渍清理一下,别让外人看见。辛苦你了淑芬,我和同志们谢谢你。”说完,给淑芬行了一个军礼,就和小王匆忙出门去了,连淑芬母亲给他俩倒的一碗热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消失在茫茫的雪野里了。 淑芬抱起曲焕章的头,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曲焕章竟然动了动眼皮,淑芬赶紧将母亲冲的一碗浓浓的鸡蛋汤,用小勺舀了慢慢地喂他,他喉头一动,“咕咚”咽了下去,娘俩喜极而泣,曲焕章能喝鸡蛋汤,就说明他还有救,淑芬耐心地将一碗鸡蛋汤都给曲焕章喂了下去,曲焕章苍白的脸上才稍稍有了一点血色。淑芬对他母亲说:“娘,从明天开始,家里不要让任何人来,别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表哥得了伤寒,怕传染媳妇和孩子,在咱家养病,明天我去东庄镇找小于郎中,请他来给焕章治伤。” “小于郎中是开草药治内脏病的,找他来能中用?”母亲担忧地说。 淑芬安慰母亲说:“娘,你那是老眼光了,前年他去给二嫂看病,说他在县里跟一个军医学了两三年的外科,如今焕章的伤找他没错,只是咱娘俩得说好了,只说焕章的伤是走夜路,碰到土匪给打的。” 娘一听,就赶忙说:“淑芬,翠屏山上的土匪如今都学好了,给什么老板的大车队当保镖去了,你这个谎撒得圆不了。”淑芬一想,对呀,刁东升已经不在翠屏山当土匪了,再说小于郎中和刁东升是师兄弟,万一以后真见了面,说露了嘴,反而麻烦。还是母亲跟她说起,那些日子和七叔一块打鱼的老黄头,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被日本兵从远处的跑楼里一枪给撂倒了,再也没爬起来。淑芬和母亲商量,就说焕章从县上回来,在路上,无缘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2 无故地被炮楼里的日本人给打了一枪。 天刚蒙蒙亮,淑芬就要去找小于郎中,母亲推开屋门一看,院子里的雪足足有四五寸厚,这样的下雪天,一个年轻媳妇一大早出门,还要爬过人迹罕至的翠屏山,淑芬母亲心里是一万个不放心。有心自己陪淑芬去吧,又担心重伤在身的女婿没人照顾。正在这时,她从墙头上看见东院里秋芝的弟弟三鼎子正在扫雪,就赶紧隔着墙喊他过来,三鼎子今年已经十二三岁了,个头长到淑芬母亲的耳根了,淑芬母亲知道老七家家道艰难,侄子、侄女们肚子抱屈,平时淑芬送来什么好吃的,就叫三鼎子过来拿些回去。三鼎子见一大早大娘叫他,就痛快地跑了过来。淑芬娘也没让他进屋,在院子里对他说:“你淑芬姐一会儿要去东庄镇请郎中给她表哥看病,你陪她走一趟可好?” 三鼎子一听说淑芬回来了,就要往屋子里钻,淑芬母亲一把拉住他说:“屋子里有病人,不干净,好孩子,你在外面在等着,我进去叫你淑芬姐出来,你陪她去请郎中。” 正说着,淑芬走了出来,牵了三鼎子的手到七叔这边,跟七叔就说表哥得了伤寒病,他媳妇刚生了孩子,怕传染媳妇孩子,就来二姑家里养病,让七叔七婶这一阵子也别过去,这病传染的,一旦传染上,九死一生。七婶听了伸伸舌头说,她娘家有一家子,老奶奶先得的这个病,后来全家都被传染了,结果满门都死绝了。又埋怨淑芬不该把表哥接来家照顾,万一她娘俩也被传上,可就麻烦了。淑芬说不要紧,我和娘都不进表哥的屋子,只把饭菜递进去,屎尿提出来倒了,不会给传染上的。 淑芬又提出让三鼎子给她作伴,去请小于郎中来给表哥看病,七婶一口答应下来,但嘱咐三鼎子,请了小于郎中后赶紧回家,不要跟着去大娘那边,看被传染上,这一家大小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淑芬和三鼎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东庄镇,走到于杏裕的大门口,于郎中正好刚开门,他还记得淑芬,知道淑芬爹早就没了,不知道这次来找他,又是给谁看病? 淑芬礼貌地叫了声“于大伯”,说她是来找小于郎中的,于郎中看了看淑芬,问道:“为什么非得找不凡?难道我还不如他看得好?” 淑芬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于大伯,是……,是病人点名要找您儿子看的,我就是个跑腿的,麻烦大伯你给小郎中说一声。” 于郎中一听病人宁愿找他儿子看病,也不找他,心里就装了半瓶子醋,不高兴地说:“不凡今天有事,不能出诊了。” 淑芬一听,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恨不得给于郎中跪下,三鼎子在旁边一听,就插嘴说:“郎中大伯,昨夜的雪下得可大了,我们来的路上,过翠屏山的时候,我还摔了一个大跟头呢,大伯您可不比我们,摔一跤不得把骨头摔折了。”这话正打中于郎中的要害,几年前他上山采药,就是在翠屏山上摔断了腿,养了半年才能下炕,一想到这冰天雪地的,路上肯定好走不了,让儿子跑一趟更合适。其实不是于郎中不肯让儿子出诊,实在是小于郎中现在不方便出诊。 原来昨天夜里,于郎中他们家闹翻了天。儿媳妇赵小花为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先和婆婆闹,婆婆担心小于郎中两头受夹板气,一向是委曲求全,也不跟赵小花计较,把她的话这边耳朵进去,那边耳朵出去,懒得和她争长论短,赵小花见婆婆软弱可欺,就得寸进尺,骂婆婆是个老不死的,把婆婆气得犯了心口痛的毛病,躺在炕上“哎呦哎呦”地喊痛,小于郎中心疼母亲,就坐在了母亲的炕沿上,劝母亲大人不记小人过,犯不着别跟那母夜叉一般见识。 结果,不防备赵小花悄悄躲在婆婆的门口听墙角,小于郎中的话被她听得一清二楚,她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一头撞进婆婆的房间里大哭大闹,说一家人都欺负她这个外姓人,这日子没法过了,说着又要寻死上吊,小于郎中气不过,就轻轻推了她一把,让她滚出母亲的房间。这可惹恼了一向目中无人的赵小花,只见胖大剽悍的赵小花像母老虎一般扑上来就撕打小于郎中,小于郎中是练过武功的,他要是真出招,赵小花还不得断胳膊折腿的,落得个半残废?小于郎中不愿意落下打女人的坏名声,只轻轻招架了一下,没想到赵小花还不肯罢休,竟将小于郎中的脸抓破了一块皮。小于郎中顿时觉得心灰意冷,娶了这样的媳妇儿,他在这个家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他嚷着要离家出走,去山里找胡军医,跟着他当兵去,赵小花一听丈夫要去当兵,不要她了,坐在地上,又是一顿哭天抢地的闹,这深更半夜的,她嗓门又大,力气又足,哭声能传到好几里之外,弄得四邻不得安宁。 于郎中忍无可忍,一大早就打发儿子去找他丈人赵老蔻,让他把闺女接回去,这个媳妇于家要不起。这不,小于郎中已经去了半个多时辰,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淑芬可是心急火燎的,就央求于郎中告诉她小于郎中到底去了哪里,说家里的病人等不及了,这可是一条人命啊。于郎中也是做了半辈子治病救人的郎中,岂能不知道救人如救火,一刻也等不得。他见淑芬急得直掉眼泪,就关了门,带着淑芬来到赵记羊汤馆找小于郎中。刚走到赵记羊汤馆的门口,就听见赵小花的大嗓门在骂:“老娘一个黄花大闺女嫁到你家,整天替你伺候你爹娘,如今你说休我就休我,想得美!”于郎中也顾不得脸面,直接闯了进去,淑芬心里着急,也顾不上礼貌,就跟了进去。只见小于郎中被赵小花揪着衣服在责骂,赵老蔻两口子过来拉架,被赵小花给推了个趔趄。淑芬还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女人,就说道:“有话好好说,哪有你这样对自己男人的?” 赵小花会抬头一看,是一位俊俏的小媳妇在对她说话,就放开小于郎中,问淑芬:“你是谁?我管教我男人关你什么事?” 淑芬也不理她,拉过小于郎中就说:“我家里有病人还等着你救命呢,快点回去拿药箱,跟我走一趟吧,晚了病人就没命了。” 小于郎中这才脱身出来,跟着淑芬和三鼎子来到淑芬母亲家里。 小于郎中查看了曲焕章的伤口,说道:“一看就是子弹打伤的,子弹从他的锁骨下面打进去,又从背部穿了出去。眼下病人失血太多,伤口也有点发炎了,我给他伤口消消毒,再给他包扎起来,一会儿,你们跟我回去,我给他配几付人参补血汤,回来煎了加点红糖给他喝,喝上十天半月的,也许还有救。以后,我每隔三天过来给他换一次药,如果伤口不化脓,能慢慢地长上,再养个两三个月或许就能下炕了。”淑芬一听,悬着的一颗心才稍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3 稍平稳了一点。 曲焕章喝了人参补血汤以后,慢慢地苏醒了过来,一睁眼看见淑芬一脸的泪水正望着他,赶紧要伸右手替她擦眼泪,受伤的手臂却无力垂下了,头上却冒出细密的汗珠。淑芬赶紧按住他说:“别动,你身子还太弱,小于郎中说你还得再喝十天半月的药汤才能见好。” 小于郎中果然没有食言,他隔三差五地来给曲焕章换药,却从来不问曲焕章是什么人,为何负的伤,他不问,淑芬也不用撒谎骗他了。慢慢地,曲焕章的伤口长出了新鲜的肉芽,夜里肩膀也不痛了,吃得香,睡得着,脸上比受伤前还白胖了些。 又过了一个月,曲焕章的伤口渐渐地开始收口,人也不像前一阵子一活动就气喘吁吁了,他慢慢地下了炕,试着在屋子里活动活动,但右手还是不能持重,一持重伤口便牵拉得生疼。看着丈夫一天天好起来了,淑芬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也打心里感激小于郎中。 有一天,小于郎中又来给曲焕章换药,一打开白布条,小于郎中就舒了一口气说道:“淑芬,快来看,伤口竟然全长上了。”淑芬凑过去一看,可不怎的,丈夫肩部原来前后各有一个窟窿,如今都结了厚厚的一层痂,过不了多久,结的痂脱落了,伤口就能好利落了。淑芬和焕章对小于郎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连淑芬母亲都觉得将近两个月,让小于郎中三天两头的这么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小于郎中笑着对她说道:“大婶,淑芬的事就和我自个儿的事一样,说什么我也得办好了,要不,怎么对得起她这么好的人?” 小于郎中最后一次来查看曲焕章的伤情,临走的时候,淑芬送他出来,小于郎中不好意思地说:“那天的事情让你见笑了,有此悍妇,家门不幸啊。”淑芬也不禁替他惋惜,小于郎中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娶了那样一位不通情理、无理取闹的女人。淑芬劝他说:“真要是过不到一块,还不如及早分了吧,这样下去早晚弄得两败俱伤。”小于郎中说道:“谁说不是呢,上次你在赵记羊汤馆把我强行拉走了,赵小花那个气呀,我回去之后,她又去我家找我闹,我娘没给她开门,她就往我家院子里扔石头,还扬言要找人收拾我,你说我是不是上一辈子欠了谁,这一辈子让我遇到这么个冤家?实在不行,我就一走了之,看她还能到队伍里把我找回来咋的?” 淑芬一惊,连忙问道:“你真要去找胡军医,跟他当兵去?” 小于郎中点点头说:“我心意已定,也许再过个十天半月,也许就是这一两天,我就会离开此地,远走高飞了。淑芬,你家里那位伤员的伤口也慢慢长好了,你也不用担心了,只是嘱咐他以后出门要小心,子弹不长眼。”说完,又深情地看了看淑芬,继续说道:“淑芬,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我很敬重你,唉!可惜我没有这个命娶到你。” 淑芬赶紧打断他说:“小郎中,别这么说,我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好女人有的是,以后你也会遇到一位。” 小于郎中叹了口气说:“但愿吧,好了,淑芬,快回去吧,我走了。以后,还请你好好保重自己。” 淑芬点点头,说道:“你也是,好好保重自己。”小于郎中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淑芬的眼睛突然潮湿了。 ☆、三十四 江秋芝与石虎貌合神离 淑芬和曲焕章成亲也有几年了,这几年俩人总是聚少离多,很少有在一起温存的机会。曲焕章养伤这段时间,俩人可以朝夕相处,倒像是刚刚成亲的小俩口,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一会儿也不想分开。 有一天,淑芬趁着母亲出去买东西,小声问曲焕章到底怎么负的伤?曲焕章这才把负伤的经过一一跟淑芬讲了。 原来,那天夜里不是下起了雪吗?趁着夜黑风高、天寒地冻,日本鬼子放松了警惕,游击队员们悄悄地袭击了驻扎在驿道据点里的日本鬼子和伪军。 曲焕章带领小分队负责把鬼子们引出据点,在城阳山区跟他们玩捉迷藏的战术,这里地势险峻,山岚起伏、沟壑纵横,不是长期生活在这里的本地人很难弄清楚地形。然后,王怀义他们带着大部分兵力一举攻下鬼子的老巢,将据点里的枪支弹药统统缴获,用来补充我抗日根据地的军事力量。 结果,日本鬼子和伪军被曲焕章的小分队引出了据点,追着小分队转来转去,一会儿就在山里转迷了路,鬼子小队长松本很快意识到上了游击队的当,他拔出佩刀,指挥着鬼子和伪军形成一个包围圈,想把曲焕章他们的小分队赶尽杀绝。曲焕章带领小分队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南,鬼子和伪军一开始摸不清楚他们的方向,象无头的苍蝇到处乱转,但毕竟他们人多势众,雪地上又没有树木和庄稼作掩护,渐渐的,曲焕章他们的小分队就被日本鬼子和伪军包围了。 曲焕章估计王怀义他们已经顺利完成了任务,为了保存实力,他指挥着小分队开始撤退,在撤退的途中,他的肩部被一颗子弹打中,受了重伤。幸亏王怀义他们拿下鬼子的据点后,又从敌人的屁股后面追了过来,敌人前后受敌,死的死,伤的伤,剩下几个灰溜溜地逃到沙河镇的据点里去了。王怀义及时找到曲焕章,和小王连夜把他送到了淑芬这里。 曲焕章努力地锻炼自己右上肢的力量,将来还指望它继续打日本鬼子呢。淑芬担心他伤口刚刚愈合,急于锻炼怕撕裂了伤口又得受二茬罪,一看见他锻炼,就过来制止他,曲焕章笑道:“我哪里有那么娇气,动一动就把伤口撕开了,哪还不成了纸糊的人了?淑芬,你男人是钢筋铁骨。” 淑芬笑他吹牛,刚刚捡回一条命,就敢吹牛皮,说到他这条命还得亏战友们、淑芬和娘给捡回来的呢,曲焕章心里感激不尽。 这一天,他让淑芬找出她当年在小学堂用的笔墨纸砚来,淑芬问他干嘛?他说要写一封信。淑芬说:“你的右胳膊活动还不灵活,不如你说我写吧。” 曲焕章摇摇头说:“淑芬,不是我不信任你,这是纪律,只能由我亲自写,等我写好了,还得麻烦你到县城里跑一趟,把信送出去,路上你可也不准看信,你能做到吗?” 淑芬笑道:“不看就不看,就按照你说的办。只是,送到城里什么地方去?”曲焕章就附在她耳边如此这般的嘱咐了一遍,让淑芬把大襟衣裳里子缝了个口袋,把信藏在里面,又让母亲做了一篮子花馍,淑芬挽着篮子,雇了村里赶脚的老海头,装作走亲戚的样子,老海赶着毛驴送淑芬进县城。 老海头把淑芬送到县城的北门,淑芬就下了毛驴,把钱给了老海头,叫他在大车店里等她,自己一边走,一边打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4 听,很快就找到了得月客栈。一进门,看见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坐在一张方桌旁边,正拨拉算盘子算账,淑芬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先生,侯老板在不在?”那人把淑芬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这位女客,你找侯老板有什么事吗?” 淑芬往门口张望了一下,见并没有人跟着她,才小声说道:“我是来卖火烧的。” 那人一听,就从一个小旁门进到里面去了,一会儿功夫领着一位胖乎乎穿长袍的中年人出来,想必就是侯老板了,那位穿长袍的先生跟淑芬点点头说:“我就是侯老板,我们里面说话。” 淑芬跟着侯老板穿过一个天井,进了后院的堂屋,侯老板问淑芬:“你家的火烧怎么卖的?” 淑芬道:“十文铜钱三个。” 侯老板说:“那我要三个芝麻馅的,三个红糖馅的。” 淑芬一听,侯老板对上了焕章告诉她的暗号,就背过身去,从夹袄的大襟里面将信取出来,交给了侯老板,侯老板接过信,赶紧塞给他长袍的口袋里,又问曲焕章的伤势如何?淑芬小声说好多了,侯老板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又问淑芬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淑芬摇摇头说,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我。侯老板这才点点头,一边送淑芬出来,一边叮嘱淑芬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 淑芬从得月客栈出来,一路向西走去,她要趁这次进县城的机会,去探望探望秋芝。淑芬听七婶说,石虎他干爹没了之后,石虎继承了他干爹的戏班子,又招揽了些角色,在青岛、烟台、潍坊一带唱戏,赚了大钱,如今在县城西关小麻子胡同买了一座两进深的院落,和秋芝落下了身。淑芬难得进一回城,和秋芝已经好几年没见了,十分思念她,看时间还早,正好去看看秋芝。 县城本来就不大,一袋烟功夫淑芬就到了西关的小麻子胡同,在胡同口看见几个孩子在玩游戏,就向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小子打听,石虎家住哪一所院子。那小小子爱理不理地说:“这里没有石虎,那边倒是有个石狮子。”说着,往前面一指。 淑芬抬头一看,前面的一个大车门的门前果然有一对不大的石狮子,神气活现地蹲坐在门前,院子里传出锣鼓、胡琴的演奏声,淑芬想,甭问了,这准是石虎的家。 她迈步进了院子,只见几个半大小子随着锣鼓的点儿在打把势、翻跟头,靠墙放着一溜的刀枪剑戟。月亮门的旁边,一位俊俏的青衣正眼波流转,纤指微翘,“咿咿呀呀”地唱着《梅龙镇》里李凤娘的一段唱,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方凳上,眯着眼睛,身体晃悠着,卖力地拉着京胡给她伴奏。 看见淑芬进来,那位青衣的唱腔戛然而止,老者并没有注意到淑芬,一听青衣不唱了,就睁开眼睛,问道“石榴红,你怎么不唱了?”一转头,看见淑芬站在身边,就问道:“这位女客人,你是来找人的吗?” 淑芬赶紧礼貌地叫了一声“大爷”,问道:“这院里是不是住着一位石虎石老板?” 老者站起身说道:“这里正是石家班石老板的家,这外院住的都是戏班里的演员,里院住着石老板一家,石老板刚才出去了,他的家眷倒是在家。” 淑芬连忙说道:“我就是来看望石老板媳妇的,我是石老板媳妇的娘家姐。”老者赶忙弓腰做了个请的动作,让淑芬进月亮门。 石榴红用一双戏子的风流媚眼把淑芬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这位姐姐,我见过。” 淑芬一怔,心说,我好象也在哪里见过她,只是想不起。 那石榴红提醒道:“那年我和石虎随谢家班到你们村子唱戏,你和你妹子去找过石虎哥。” 旁边的老者赶忙纠正她:“以后得叫石老板,老板娘,别老是石虎哥,你妹子的,得懂得礼法。” 石榴红朝老者翻了翻白眼,水蛇腰一扭,径直迈步进了里院,拐进了东厢房。老者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向淑芬苦笑道:“又耍小孩子脾气,客人快请进吧。” 淑芬谢过老者,这才慢慢走进了里院。这是一所南北长、东西短的典型北方院落,和曲家的里院布局相似,五间北屋,东西厢房各三间,北屋的窗户外面,种着一丛丛的月季和芍药,正是清明前后,月季打着大大小小的花骨朵儿,含苞欲放,芍药倒是万紫千红开得正热闹。淑芬走到堂屋门前,喊了一声:“秋芝妹妹在家吗?” 紧接着,屋子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嗓音,问道“是谁呀?”一边说,一边把房门“哗啦“一声拉开了,淑芬一看,不是秋芝还会是谁? 只见秋芝头发乱蓬蓬的,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夹袄,怀里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正向外张望,一看是淑芬来了,惊叫道:“我的个娘来,我说今天早晨喜鹊在屋顶上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我淑芬姐到了家门口,姐,快进来呀。”一边说,一边伸手拉淑芬进屋。 淑芬将臂弯里的篮子放下,秋芝怀里的小丫头边张开手要淑芬抱,淑芬从篮子里摸出一个花馍,掰了一块塞给她,小丫头有模有样地吃了起来,淑芬把她接到怀里,说道:“这闺女长得真俊,活脱脱的一个小石虎,秋芝,你瞅瞅她这眉眼、鼻子、嘴巴一点也不随你。”又问几岁了?叫什么名?秋芝告诉她两虚岁了,石虎给你的名字,叫小铃。 秋芝给淑芬沏了一杯茶,把闺女接过去,让淑芬喝茶,淑芬环顾了一下秋芝的家,说道:“看来,你和石虎过得不错,把家拾掇的像模像样的。嗳,对了,刚才门口拉胡琴的师傅说石虎出去了,如今兵荒马乱的,石虎又是那样的脾气,教他少出门好些。” 秋芝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他那人的脾气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前几日日本人的一个少佐,叫森下还是什么,名字我也记不住,过生日的时候,派了个汉奸来请他去唱戏,他带着石榴红过去唱了一回《西厢记》。这不,过一两日又是保安大队长小老婆生的孩子满百日,找他去商量,要摆百日酒,请他们去唱戏助兴呢,我劝他不要和这些人走得太近,他可得听呀,老说这些人给钱多,有钱不赚是傻蛋,嗳!” 淑芬一听,心里也对石虎的做法有些生气,就说:“你看咱们附近的戏班子这些年都解散了,中国人如今谁还有心思听戏?石虎倒是如鱼得水,活得风生水起的。你找个机会劝劝他,别看日本人如今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早晚有一天得被我们赶出中国去,让石虎不要给他们唱戏,离他们远远的,听见没有?” 秋芝哭丧着一张脸说:“如今他把我看得像个老妈子一般,我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气得我好几次都想离开他,回洼里和爹娘过去,但一想到我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5 是私奔出来的,如今一个人灰溜溜地回去,哪还有脸见人?就只好忍了下来。” 淑芬一听秋芝的话,心里也替她难过。事到如今再埋怨她也无济于事,就把话题叉开说道:“刚才我在二门外面,看见那个叫石榴红的,就是当年咱俩去村戏台后面找石虎,故意不告诉咱们石虎去向的那个小闺女,如今长大了,妖妖乔乔的,从前,她不是谢家班的人吗?” 秋芝说道:“可不是嘛,日本人来了,谢老板就把谢家班给解散了,石榴红也回了老家,她爹已经去世了,她娘改嫁给了一个老光棍,那个老光棍见石榴红长得水灵俊俏,就趁着她娘不在家的时候,把她给糟蹋了,她又从家里跑了出来,到处打听石虎的消息,这不,还真叫她给打听着了,石虎觉得她是块唱戏的料,就收留了她,叫拉琴的苏师傅教她唱青衣,如今成了石家班的头牌,在青岛、烟台那些地方都有了些名气。石虎也是个得陇望蜀的东西,早就把给她瓜拉上了。” 淑芬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诉说的酸楚,秋芝才刚二十多岁,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她有心劝秋芝离开石虎,但一看到她怀里的小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秋芝进了套间,拿出一个钱荷包和两块布料递给淑芬,说道:“这些钱你回去悄悄给我娘,别让我爹看见,他是个酒鬼,看见了又要拿去喝酒,这块青蓝色的细布是给我娘的,这块杏黄色的缎子是送给你的。当年说好的,我做伴娘送你去曲家,嗳!可惜呀……,我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就准备了这块布料,买了好几年了,都没有机会给你。”又问淑芬和丈夫过得怎样?淑芬看秋芝和石虎关系这样,也不忍心说出曲焕章对她的好来,只含含糊糊地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着孩子往前过吧”,秋芝含泪点点头。 晚上,淑芬把送信的事情详细跟丈夫汇报了,又提起秋芝和石虎的事情,不禁叹息了半天,说道:“这也是秋芝命里招的,谁都看出石虎是个靠不住的男人,偏偏她就看上他,谁都劝不了。嗳,也不知道以后石虎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曲焕章问她跑了一天累不累,淑芬说:“身上倒不累,就是心里不好受,秋芝还问到你对我好不好?我没敢告诉她,咱们俩好的和一个人一样,怕她一对比,更加伤心。” 曲焕章揽过淑芬的身子,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左肩上,轻声说道:“淑芬,谢谢你能理解我,我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好丈夫,你看大嫂、二嫂都有丈夫陪在身边,而我一天到头在外面奔波,血雨腥风的,不知道哪天就……,换了别的女人,早就一肚子怨言了,可你从来没有,还千方百计地帮助我,帮助我们游击队,我很庆幸,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对了,淑芬,你还不知道呢,你干的那两件事传到我们队伍里,大家怎么表扬你呢?” 淑芬问怎么表扬我的?曲焕章说:“大家说呀,你对抗日作出的贡献,比他们这些大男人都强十倍。” 淑芬笑道:“他们也太能夸我了,扛枪打鬼子还得靠你们这些大男人,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的就是别拖你们的后腿,看好咱们的家园。” 说完,搂着曲焕章的脖子说道:“焕章,上次你离家以后,我半宿没睡着,我就对自个儿说,下次再见到你,一定要给你怀上个孩子,焕章,给我一个孩子吧,以后你不在家的时候,有孩子陪着我,就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曲焕章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淑芬,哪个男人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可是,你如今操着一大家子的心,还经常帮助我们游击队送信、征收衣服、粮食。如果再让你拉上一个孩子,你肩上的担子就太重了,我不忍心啊。” 淑芬依偎着丈夫的胸口说:“不要紧,咱爹娘身子还结实,有了孩子他们也能帮我带,再说大嫂的女儿已经七八岁了,我忙不过来的时候,她能帮着照看一下。反正,这次我主意已定,就想要一个孩子,求你给我一个吧。” 曲焕章也被妻子的话给感动了,他激动地抱紧了妻子丰满、柔软的酮体,俩人在雨水相交的幸福里期盼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曲焕章很快就归队了,淑芬又回到了曲家大院。曲太太和俩位嫂子赶忙问淑芬,亲家的病可好利索了?淑芬点头说都好了。 曲老六悄悄把淑芬叫道一边,问她:“焕章的伤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吧?”淑芬点点头说:“多亏了小于郎中,焕章恢复得很好,什么证候也没落下,爹你放心吧。”曲老六这才欣慰地点点头。 过了一个月,淑芬一向准时的月信却没有来,她心中暗喜,自己的身体里可能有了焕章的孩子。曲太太见三儿媳这些日子眼皮有些浮肿,老是打哈欠犯困,还经常溜到厨房里找去年秋天腌下的酸黄瓜,莫非是有了?转念又一想,不对呀,焕章可是快一年没回家了,难道淑芬回娘家这两个多月和别人做下不干净的事情?对了,前几年,二儿媳生孩子得了产后热,于郎中摔断了腿,让小于郎中来给看的病,淑芬送他出去的时候,俩人有说有笑的,像是很熟悉的样子,当时自己心里面就有点不痛快,这两个多月淑芬她娘有病,说不定又是小于郎中给看的,难道他们两个一来二去的,有了那种事情?曲太太越想心里越疑惑,又不好亲口去问淑芬,就一直暗中观察淑芬的一举一动。结果,越看淑芬越像是有了喜,就连一向木讷的二儿媳都悄悄跟婆婆说,弟妹像是怀了孩子。曲太太呵斥她胡说八道,你三弟不在家,她哪来的孩子?准是得了肝气不舒的毛病。训完了儿媳妇,自己心里倒是七上八下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实在想不出个万全之策,曲太太只好一脸忧虑地将这件事跟曲老六说了,曲老六一听,“哈哈”大笑道:“好好,曲家又要添丁了,焕章要有孩子了。” 曲太太一听,以为丈夫疯了,就说道:“难道你不知道,焕章快一年没有进过家门了,这孩子是什么来历……?” 曲老六就把曲焕章受了重伤,淑芬连夜将他带到洼里村,又借口她娘有病留下照顾她娘,实际上是照料养伤的焕章,如今焕章已经伤愈归队了。”曲太太一听,心里倒是踏实了,但是一想儿子受了伤,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埋怨丈夫道:“焕章受了伤,你们都知道,却把我瞒得死死的,好歹也让我见见儿子呀。” 曲老六说:“别说你,就连我一开始也被他们给瞒着,还是后来咱们听说淑芬娘病了,要派人去探望,老付怕露了馅,才告诉了我,劝我不要派人过去,说咱家可能已经被日本人盯上了,一旦被日本人跟踪过去,焕章和淑芬的生命就危险了。” 曲太太这才想起,两个月前,确实有几个保安大队的人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6 ,来家里搜查,说是日本太君通缉的要犯,可能就藏在他们家,一家人都说没见过什么要犯,可那帮人不听,强行把曲家翻了个底朝天,见一无所获,才揣走家里攒下的几十个鸡蛋,悻悻地走了,临走时还威胁曲家人说:要是胆敢隐藏游击队的伤员不报,太君就会把你们全家都赶尽杀绝。如此看来,幸亏淑芬当机立断,把焕章带到娘家去养伤,要是留在曲家大院,麻烦可就大了。 ☆、三十五 舒曼骥良去开会上海相遇 舒曼一早被铃声叫醒,赶忙起来梳洗了,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打车去了火车站,刚好赶上到预定的那班上海的动车,到达上海已是十点多钟,下了火车,她找了一家餐馆,连早餐带午餐一起吃了,然后,才打车赶到培训班所在的酒店报道。刚把报道表填好,就感到背后有人轻轻地拍了她一下,舒曼回头一看,不是别人,竟然是马骥良。 舒曼吃惊地问道:“马骥良,你怎么来了?” 马骥良笑道:“只许你来,我就不能来了?” 淑芬在大厅里找了一个位子坐下,问马骥良住几号房间?马骥良把房卡给她一看,就在舒曼的房间的下一层,马骥良帮舒曼把行李放到房间,问她午餐吃过了没有?舒曼说下火车时刚吃了,又问马骥良吃了没有? 马骥良笑道:“我早晨起得早,没来得及吃早餐,下了火车,在街边的一个餐馆,把早餐和午餐合并在一起吃了。”舒曼不仅哑然失笑,看来他们俩这个习惯也还一致。 马骥良又说:“培训班明天才开课,下午有什么安排?” 舒曼说:“想到外滩看看,几次到上海,都是来去匆匆,没有来得及去参观一下外滩的美景,这一次一定要把这个遗憾补上。” 马骥良一听笑道:“舒曼,咱俩还有满有默契的,我也正有此意,要不,咱俩一起过去看看?”舒曼说:“马骥良,我可是最没有方向感的,一出门就分不清东西南北,带着我这个累赘,只怕你也玩不痛快,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扔下我就走。” 马骥良“呵呵”笑起来,说:“舒曼,你这个可是老毛病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这样,十几年了还没改?” “改不了了,这是生理缺陷,也不好改的。”舒曼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都没有去考驾照。” 马骥良笑得更欢了,说:“一个小学毕业的人,都能把车开得稳稳当当的,你说你堂堂一个硕士生,愣是连个汽车都控制不了,好可怜呀。” “可怜吗?那好,今天下午你就暂且当我这个可怜人的指南针好了,不过碰到什么好吃的,我可要先解解馋,再看风景,这个愿望得满足我。不过,咱们先说好了哈,所有的费用全部aa制,钱你先垫付了,回来我把一半的费用给你,如若不然,我们各玩各的。” 马骥良马上说:“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咱们出发吧。” 俩人打了的士,大约一小时左右,就到了美丽的外滩。这里曾经是上海的十里洋场,外地人来上海,别处可以不去,外滩时一定要看的。俩人沿着黄浦江边慢慢地一路逛去,对岸可以看到著名的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正大广场,西面是风格迥异的旧上海时期的各种西式建筑群,马骥良说道:“这就是著名的上海滩了,它曾经是远东最大的城市,被称为东方的华尔街呢。” 舒曼点点头说:“的确很繁华,但又不失古典,是新老建筑文化的集大成。”又指着江对面的东方明珠塔说道,“我要到那边的东方明珠看看,那是我很早就向往的地方。” 马骥良说:“好啊,我也正想上去看看,我在网上已经查好了,咱们走过江隧道的时候买联票,这样价格可以便宜些。”舒曼就是佩服马骥良这一点,不管跟他到哪里去,他总是能找到省钱方法和便捷的路线,而不是象高致远那样一味地降低生活的水准来省钱。 过江之后,马骥良说:“咱们先在世贸大厦、正大广场游览一番,等快要到吃晚餐的时候,咱们再上东方明珠去参观,参观完了,正好在上面的旋转餐厅享受美妙的晚餐,因为买了旋转餐厅的票,可以节省了排队参观的时间,你看这样可以吗?” 舒曼说道:“好啊,既然说定今天让你当指南针,就一切听你指挥了。” 俩人买了金茂大厦的门票,便坐电梯到达88层的观光厅,据说这里离地面有340.1米之高。向远处眺望,可以看到长江入海口海天一色的景观,向下鸟瞰,可以看到黄浦江两岸鳞次栉比的美丽建筑群,舒曼不禁感慨万千,叹道:“现代化的大都市简直太美了,马骥良,你当初回国的时候,为什么不选择来上海?” 马骥良望着舒曼因激动而变得红扑扑的脸蛋,说道:“因为上海没有你呀。” 舒曼笑道:“你快拉倒吧,好像你是为了我活着的,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在美国那些年,你就不会放弃了我,跟别人结婚了,哼哼,我才不信你呢,你这巧舌如簧,只好哄哄小姑娘。” 马骥良理了理额前被风乱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说:“其实,舒曼,咱们俩好像一直都在误解、错过中过了十几年,我不知道这是谁的错,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舒曼没有看他,她望着远处的长江入海口,缓缓地说道:“就像那滚滚东去的长江水,时间从我们身边流逝的同时,也带走了我们曾经拥有的一些东西,比如说青春、懵懂和简单的快乐。那时候,我们都没有多少钱,你给我买一只冰激凌,我都会高兴半天,我们就只想着眼前的快乐,从来没有去考虑将来会怎样。现在我们都有钱了,也成熟了,但成熟的代价是我们变得世故了、理智了,我们再难以找到以前的快乐了,我们变得患得患失,不敢交出自己的真心,马骥良,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马骥良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舒曼,人总是要成长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停留在无所顾忌的青春期,所谓快乐,是源自于每个人的内心,别人无法使你快乐,也无法使你不快乐,如果一个人将快乐建立在别人身上,那他的人生就太悲哀了。” 舒曼点点头说:“到底是马教授,说出话来,一套一套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可惜我无法把握自己的内心,总想自己带给别人快乐的同时,也从他那里得到快乐。” 马骥良一听,笑道:“我明白了,舒曼,你恋爱了。”舒曼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盯着马骥良问道:“我并没有说什么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骥良摇摇头说道:“舒曼,你还是不够世故和老练,被我一诈就自招了,我当然不知道,只是猜测,可见兵不厌诈,你这不自己承认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7 了?” 舒曼伸手推了马骥良一把,说道:“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聪明过人,谁要是嫁给你,还不得被你耍死才怪呢。” 马骥良赶紧辩解说:“谁要是嫁给我,我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肯耍她?赶快汇报一下,你的如意男友是何方人士,我好帮你参谋参谋。” 舒曼说:“这里人多,不告诉你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说。马骥良,你也不小了,你妈不是一直着急抱孙子吗?有差不多的赶紧收编了吧,别太挑剔了。” 马骥良“呵呵”地笑着说:“我倒是想收编,可惜人家不愿意呀。”舒曼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就顾左右而言他,马骥良知道舒曼已经心有所属,不可能跟他复合了,心里酸酸的,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打心底涌起。 俩人参观完了东方明珠后,来到旋转餐厅进晚餐,舒曼是沿海人,喜欢海鲜,就选了山葵虾仁、三文鱼和扇贝,又选了一块慕斯蛋糕,马骥良选的是西杏仁牛排和烤南美虾,又选了几样青菜,俩人坐下来,一边欣赏着窗外上海的夜景,一边吃饭、聊天。马骥良问舒曼菜品可不可口?舒曼坦白地说:“一般般吧,坐在这里吃的是环境和服务,要真想吃地道海鲜的话,还是去路边的海鲜大排档,那里海鲜更新鲜些。” 马骥良说:“那你也要多吃点,这顿晚餐可是价格不菲,每人298块呢。” 舒曼笑了笑说:“我们又不是天天来这里吃,整天忙得像个陀螺,好不容易有机会来玩玩,就奢侈一次又何妨?”她又想起和高致远喝茶的事情,似乎像是在赌气,将一大块三文鱼送进了嘴巴里。 马骥良指着外面的夜景说:“夜晚的上海景色,跟白天又大不相同了,数不清的高楼林立,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的华灯在不停地闪烁,高架桥像一条条金履带把城市交织在一起,黄浦江像一条玉带缠绕在城市的一边,整个上海,看起来简直就是金碧辉煌的人间仙境,而我们高高在上,悠闲地俯瞰着这个美丽的世界,像不像是仙人下凡?” 舒曼笑道:“马教授,我看你不像仙人,倒像一位诗人,诗兴大发了。” 马骥良说道:“我的诗兴发完了,该交代你的事情了。”舒曼假装糊涂,低头只管吃菜,嘟囔了一句:“我有什么事情好交代?” 马骥良歪着头,想看清楚舒曼的表情,舒曼就是不抬头,马骥良无奈地说道:“舒曼,你别耍赖,刚才说好的,晚餐时间告诉我那位新晋男友的事情。” 舒曼抬起头来,不满意地纠正他说:“怎么是新晋男友?好像我有过n多个男友似的。” 马骥良理直气壮地说:“起码我算一个,至少是前男友吧?” 舒曼点头道:“那又怎么样?你都把自己归结为前男友了,我就不妨将现男友告诉你呗,满足你的好奇心。”舒曼就把高致远的情况大体给马骥良介绍了一下,马骥良一听,笑着摇摇头说:“舒曼,不是我打击你,我觉得这位高致远和你不太合适。” 舒曼不服气地问:“怎么不合适了?我觉得挺合适的。” 马骥良又笑笑说:“舒曼,你是嘴硬而已,虽说这位高致远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有知识、有文化,不是个粗人,你们一见钟情是不假,但是,舒曼,我了解你,你是个典型处女座的人,要求太完美,大凡是个普通人都会有缺点,何况你们的人生经历有那么多的不同,至少他的经历比你复杂得多,也坎坷得多,你是一帆风顺走过了这三十多年,你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有一定的差别。高致远的缺点一旦暴露在你面前,你就会产生退意。舒曼,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喜欢表达自己的感情,喜欢让男人去猜测你的心思,连我有时候都猜不准,更何况粗线条的高致远呢,时间久了,他就会觉得你让他累心,你就会觉得他粗心,而且不够爱你,这时,你们的矛盾就会越来越多,通过你刚才的描述,我觉得高致远一直是以高大全的形象示人的,他肯不肯屈尊来哄你都是个问题。” 舒曼再次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马骥良简直比她自己还了解她,对她分析的如此透彻,她觉得她和高致远的恋爱真的有可能因为各种因素走到了瓶颈期,因为她已经发现了高致远的不完美,萌生了退意,但高致远并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任由自己去留,而是一再劝她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放弃目前的感情。舒曼也知道自己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对感情也非常的挑剔,要不然怎么会剩到现在?以后很难再遇到像高致远这样、让她一见钟情的男人了,这次的上海之行,正好让她有机会好好地反思一下这段感情,再决定回去以后俩人如何相处才更合适一些。 说完了自己的事情,舒曼问马骥良有没有开始一段新的恋情?马骥良两手一摊,很无奈地说道:“我这不都追到上海来了,还是被人家拒绝了,好没面子啊。” 舒曼一想,是啊,这次培训班是针对临床大夫举办的,马骥良参加这个培训班好像没有多大的意义啊,他真的就是为了追求自己才到上海来的?不至于吧?马骥良看着舒曼半信半疑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说道:“舒曼,你就不必内疚了,我是工作和感情兼顾才来上海的,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来担任你们培训班现场英语翻译的。” 舒曼用手点着马骥良的额头,说道:“好你个马教授,你竟然敢骗我,只是上海这么大,还找不到一个现场翻译?需要你马教授千里迢迢的跑来?” 马骥良解释道:“这倒不是,只是因为明天给你讲课的威尔逊教授,是我当年在美国的导师,是他点名要求我做他的现场翻译的,另外一位唐默森教授,和我也熟悉,她是我在美国工作过的一家医院的主任,所以我就被招来了。” “看来美国人也喜欢找熟人、拉关系哈,我还以为只有中国人才这样呢。” 听了舒曼的话,马骥良不禁开怀大笑。 回到宾馆,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舒曼这才打开微信,立刻看到高致远发来的几条消息: 高致远12:15:舒曼,到上海了吗,一切顺利否? 高致远14:30:舒曼,今天下午就开始上课吗? 高致远17:15:舒曼,下课了吧?据说上海的夜景很美,你一向没有方向感,出去玩的话,一定要找个伴,不准走丢了哦。 高致远20:30:舒曼,还在生我的气吗?倒是给回个话呀,挺担心你的。 高致远22:05:舒曼,再不回信,我就要打电话过去了,真的挺担心你。 舒曼看了,就给他回了几个字:请放心,一切安好,晚安。 ☆、三十六 周婉婷失职位心生哀怨 舒曼回到单位上班的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8 第一天,张文栋告诉她,前两天他看门诊的时候,何桂芬和高处长带着欢欢来看过病。舒曼连忙问:“欢欢怎么了?” 张文栋说:“舒曼你先别紧张,欢欢各项化验指标还都正常,就是发热、咳嗽,像是普通的病毒性感冒,我给她开了三天抗病毒的药,并嘱咐他们,如果三天之后仍不退热,再回来复诊。”舒曼这才松了一口气。 快下班的时候,周婉婷发了个短信过来,说他们业务部新来了两位同事,今晚在凯伦大酒店给他们接风,让舒曼自己坐车回去。舒曼回她:多吃菜,少喝酒,早点回家。 下班以后,舒曼换了衣服,准备坐电梯下楼时,手机铃声大作,她打开手机一看,是高致远的来电,舒曼接通电话,说了声:“你好”,高致远就问道下班了吗?舒曼说下班了,正准备回家呢。 高致远说:“晚上没事的话,我们见个面吧。” 舒曼说:“也好,我到哪里找你?” 高致远让她在更衣室里先休息一会儿,大约一刻钟,他就能到医院门口。 舒曼重新回到更衣室,稍微打扮了一下,一向疏于装扮的她,这次在上海购买了几件高档的化妆品,一直放在包里,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化了淡妆之后,愈加显得容光焕发、五官精致,心里也小小的得意了一番。 舒曼上了高致远的车,高致远看了她一眼,说道:“看来上海真不愧是一个时髦之都,你这趟上海真没白去,看起来漂亮了很多呢。” 舒曼不禁莞尔一笑,她也瞅了高致远一眼,高致远这次下去指导工作,可是黑瘦了一些,就问他:“乡下的父老乡亲亏待你了吗?怎么才半月不见,就变得黑瘦了呢?” 高致远笑道:“你是在海边长大的,又不是不知道海边的风有多厉害,去了这十几天,天天在外面跑,风大沙土多,不黑才怪呢,乡亲们倒是没亏待我,就是有个人一直不肯理我,让我天天空挂念,所以才为伊消得人憔悴嘛。”看来高致远并非毫无情调,调侃起舒曼来,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舒曼心里的气又消了一部分。 俩人来到状元府邸喝粥,舒曼点了一碗杏仁薏米粥,高致远点了一碗花生紫米粥,又要来两样小菜,一份葱花饼,俩人就吃得有滋有味的,舒曼觉得这样的小菜、米粥,似乎比东方明珠旋转餐厅里的大餐更合她胃口,但她没有告诉高致远,因为生活是丰富多彩的,什么样的味道都尝尝才能体味出生活的美好。高致远问她,这次在上海待了两周,有没有到外滩去转转?那可是大上海最繁华的地段。舒曼说,当然去了,的确不同凡响,在我们这样的中等城市是看不到那样的景致的。高致远说道:“我也去过几次上海,都是因为办理公事,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玩,等再放假你不值班的时候,陪我一起再去看看好吗?” 舒曼差点就说出口“那里的消费可是比湖畔茶馆昂贵多了。”但一看高致远情绪盎然的样子,又不忍心打击他,就说道:“好啊,我这一次去也没逛够,正想有机会再去看看呢。” 舒曼又问高致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高志远说:“本打算昨天回来,结果前两天欢欢发烧了,不停地咳嗽,何桂芬吓坏了,哭着给我打电话,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办?我一听,就劝赶紧她带欢欢去医院,别耽误了病情,她就只顾着哭,说自己不知道该找哪位大夫。我一想你又不在家,找别人未必有你那么了解欢欢的病情,我一看那边的工作也接近尾声了,就赶紧把手头的工作给纪明他们交代了一下,匆忙赶回来了。那天,正好是张文栋博士在门诊值班,给欢欢做了检查,说是病毒性感冒,开了药欢欢吃了几天就好了。” 舒曼听了一笑,没有说什么。 高致远又想起了什么,说道:“这次到海边,我给你带回来两斤海参,每天坚持吃一个,所不定你这过敏性鼻炎就好了。” 舒曼笑道:“照你这么说,耳鼻喉科的大夫也该失业了,海参是可以提高免疫力,但也不是你说的那么神奇,再说,我也不会泡发海参,从前在老家倒是见我母亲做过,但我从来没注意她制作的整个过程。就算你把东西给了我,我估计这些海参的尸体从此后就会一直躺在周婉婷她家的冰箱里,不见天日了。” 高致远一听,就说:“我料到你和周婉婷都不怎么做饭,肯定不知道海参怎么泡发,这不,我已经在网上下载下来了,海参一共有三种泡发方式,一会儿,我从微信上传给你,你看看就会了。” 舒曼连忙摆手道:“还是不要了,我们俩一个比一个懒,你就是亲手教会我们怎么泡发,我们也不见得真会去做。” 高致远没办法,只好说道:“看来还得我亲自动手了,不如这样吧,我先拿回去,给你泡发好了,再给你送过去,你放到冷冻室里,每天下班回家做一个,方法很简单,就是你们做晚餐的时候,放一点油进去,放在蒸笼里蒸几分钟,或者切碎了打鸡蛋汤也好,实在不想做,就细细切了扔到煮好的稀饭里,再撒上少许的盐,扔几粒葱花进去,就是很好的海参营养粥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舒曼说道:“谢谢,难得你考虑得这么周到,只是我身体还好,把这些东西送给何桂芬吧,欢欢更需要增加营养、提高免疫力。” 高致远一听,皱了皱眉头说:“这个不需要,我该为她们做的已经做了,你实在不想要就算了。”舒曼见他有些生气了,就赶紧说道:“那好吧,我一会儿拿着就是了。” 俩人吃完晚餐出来,到了停车场,上了高致远的车,舒曼刚系好安全带,高致远就熄灭了车厢里的灯,一把将她揽了过来,向着她的朱唇狠狠地吻了过来,舒曼一把推开他,说道:“别这样,你看停车场收费的大爷正看着我们呢。” 高致远说:“车里暗,外面亮,再说车窗玻璃也贴了膜,他根本看不到我们。我不管了,这些天一直在思念你,你可倒好,连个微信都不肯给我好好回,就那么几个字打发了我,我今天一定要惩罚你,吻到你求饶为止。”舒曼被他的霸道给征服了,一开始也有些抗拒,慢慢的,就软绵绵地瘫倒在座椅上,任由他一顿暴风骤雨般地亲吻。 陆慧慧被李泉林打发到了仓库去做了管理员,早在两三个月前,业务部经理就跳槽到另外一个实力较强的大公司去了,业务部一下子空出了两个岗位。周婉婷想业务部经理的位子早晚都是她的,因为论资历、论能力,在业务部,如果说她周婉婷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所以,她这些日子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好好表现,只等着李泉林的一纸任命书下来,她就可以稳稳当当地搬进业务部经理的办公室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79 了。 这一天,李泉林领着两位男士来到了周婉婷的办公室,向她介绍道:“这是咱们公司新来的两位业务员,年龄大点的这位是葛鹏先生,年轻点的这位是牛鑫,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要精诚合作,为咱们公司多创效益。” 周婉婷连忙摆出一副未来业务部经理的派头,想给他们二位安排座位,就对李总说:“我这个房间少一张办公桌,叫后勤那边的人送过来吧。” 结果,李泉林漫不经心地说:“不少,这个房间还是两个人办公,另一个我另有安排。对了,小周,你再通知一下业务部的其他人员,今晚在凯伦大酒店为两位先生接风,不准找任何理由不去哈。”周婉婷满口答应着,挨着几个办公室去通知人家。 晚上,业务部的所有人员都到齐了,李泉林有专职司机,可以尽情喝酒,其他人要开车,只能以茶代酒,李泉林先举起酒杯,对大家说:“快到年底了,咱们公司今年的业务量较比去年更上了一层楼,这里面有你们业务部每一位成员的功劳,借这个机会,我敬大家一杯,大家辛苦了。”说着,李泉林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大家跟着他杯中的把酒或者茶一饮而尽。李泉林坐下,对大家说:“今天大家尽情的玩,尽情的吃喝,一会儿,我还有好消息跟大家宣布。”又看了看周婉婷,说道:“特别是周婉婷,这一年,顶数你给公司做得贡献大,一会儿,我得特别敬你一杯。”周婉婷赶紧谦虚地说:“李总过奖了,我也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一份工作。” 服务员赶紧给李泉林又满上一杯红酒,李泉林端起来对大家说:“今天,我们公司又引进了两位新人,增加了新生的力量,葛鹏和牛鑫先生,是我们这个行业不可多得的业务人才,能到我们这样规模一般的公司来工作,我们感到非常的荣幸,来,喝了这杯酒,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葛鹏和牛鑫连忙站起来挨个的给大家敬酒,特别是葛鹏说话幽默风趣,人长得也十分精神,引得业务部一位年轻女孩不断地给他明送秋波,牛鑫就相对的安静一些,不大多说话。 一圈酒喝下来,葛鹏面不改色心不跳,依旧谈笑风生,连周婉婷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酒量。这时,业务部的几位人员都过来给周婉婷敬酒,因为在大家的心里,周婉婷已经是当仁不让的业务部经理的人选了,借此机会,都想跟她拉近关系,连葛鹏也过来给她敬酒,谦虚地说道:“周姐,我早就耳闻你业务能力很强,以后还请你多关照老弟喽。” 周婉婷小手一摆说道:“没问题,咱们最后还不都得听李总的,李总叫咱们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呗。” 李泉林几杯酒下肚,也不胜酒力,舌头就有点捋不直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今晚我的好消息还没宣布呢。”周婉婷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只等着李泉林一宣布她成为业务部的经理,好发表一番就职前的演讲。 只见李泉林把葛鹏拉到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宣布葛鹏担任我们公司业务部的经理一职,今后,大家要支持他的工作,葛经理年富力强,能力不凡,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带领我们业务部创造出更加辉煌的业绩,大家鼓掌欢迎葛经理。” 噼里啪啦的掌声响了起来,周婉婷仿佛在做梦一般,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她用余光扫了一下周围的人,都一个个笑脸向着李泉林和葛鹏,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她赶紧不情愿地跟着鼓起掌来。 接风宴结束后,大家都有说有笑地出了凯伦大酒店的大门,葛鹏和牛鑫先去了停车场送李泉林上车,又叮嘱司机路上小心,才回到门口,叫了代驾。周婉婷今晚没有喝酒,她径直走向自己的轿车,正准备上车,葛鹏看见了她,跑过来问道:“周姐,你真的一点酒也没喝吗?千万别勉强啊,我这里有很多代驾的电话,你确定不需要代驾吗?” 周婉婷没好气地说道:“我很确定,我不需要!”说完,开了车子扬长而去。 回到家里,舒曼已经先到家了,她一看周婉婷的脸色不对,就赶紧给她沏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里,关切的问道:“没喝多吧?” 周婉婷一边摇头,一边沮丧地跌坐在沙发上,眼泪汩汩地流了下来。 舒曼心里一惊,说道:“我的个姑奶奶,这一次又是和谁生气?”周婉婷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舒曼也不敢再多问,就一张接一张地把纸巾递给她,默默地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一直等周婉婷哭够了,舒曼才问她到底怎么了?周婉婷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今晚李泉林宣布的任命告诉了舒曼. 舒曼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出了说什么大事了,不过是李泉林任命了一位业务部经理,婉婷,不是我说你,就算葛鹏不到你们公司来,李泉林也不会让你做业务部经理的。” 周婉婷吃惊地问:“为什么呀?” 舒曼说道:“你当初刚进泉林公司的时候,李泉林不是对你有想法吗?”周婉婷点点头说:“那时,我刚跟董伟结婚,还在新婚燕尔,根本不愿意理会李泉林的骚扰。” 舒曼又说:“所以,每次出去应酬,李泉林就拼命地让你挡酒,因为他得不到你,就使劲地利用你为他赚钱。”周婉婷点了点头。 舒曼继续说道:“后来,你和郑旭辉也离了婚,他已经和马丽娜好上了,马丽娜为了防止李泉林再度对你有想法,就千方百计地在他面前,甚至是全公司的人面前里说你坏话,这是你告诉我的吧?”周婉婷又点了点头。 “再后来,你为了报复陆慧慧,抢了她那批货,经过姚大力的手购进公司,凭空让姚大力赚了一笔,这也是你跟我说的吧?你以为你很聪明,婉婷,李泉林在生意场上摸打滚爬了这么些年,他很快就会明白你勾结姚大力拆了陆慧慧的台,让公司白白地多花了一大笔钱,但他不会揭穿你,因为揭穿你,就等于向别人表明他李泉林有多傻,被你周婉婷给骗了。但是,在他心里已经开始防范你了,是不是最近他一项业务也没有安排给你?” 周婉婷想了想,的确如此。就说道:“舒曼,你怎么看的这么清楚?为什么不早提醒我?” 舒曼说道:“这就叫旁观者清,就像当初我们科室选举出国进修人员一样,你不也猜到了结局?你要我怎么提醒你?我也没想到李泉林这么快就聘请的新的业务员,还一下子聘了两位。婉婷,你要有心理准备,也许有一天,李泉林要炒你鱿鱼。” 周婉婷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恨恨地骂道:“李泉林这条老狗,也太会玩了,他防着我不要紧,从今后我还不好好给他干了呢,只要我找好了退路,姑奶奶我先炒了他的鱿鱼。” 舒曼见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0 周婉婷还是心里气不过,就劝她忘掉业务经理这码事,她说:“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真当了业务经理,就算是你凭本事替李泉林赚来的钱,别人也会认为你是靠不当手段得来的,婉婷,你何苦来呢。” 周婉婷听舒曼这么一分析,觉得蛮在理,自己继续当个业务员也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用等李泉林连撞钟都不需要她了,她就会一走了之。想到这里,她的气也消了一大半,洗干净泪痕,拾掇拾掇东西,回房间睡觉去了。舒曼一见周婉婷情绪好多了,自己也收拾起书本,到房间准备睡觉,打开手机,看见高致远发来的一条微信:今晚感觉真好,枕着这种感觉入睡,一定会做一个甜蜜的梦,晚安,小曼。舒曼开心地一笑,心里说这个高致远浪漫起来也真要命,一看时间不早了,舒曼自语道,我也得赶紧睡了,头一落到枕头上,梦就接着来了。 ☆、三十七 受虐待江秋芝离开家门 这是1940年的秋天,七叔他们的渔船在海上打鱼,遭遇到了日本人的运输船,这些船正准备把从中国大地上搜刮来的财富运回日本去,和七叔他们的小渔船相比,又高又长的运输船就像一个庞然大物,船上的日本人故意冲撞七叔他们的小渔船,看到小小的渔船被撞得东倒西歪,在海面上团团打转,日本人开心地在甲板上狂笑不止。七叔的脾气上来了,对着日本人破口大骂,日本人虽然听不懂七叔骂什么,但从七叔的表情他们看得出七叔在骂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向七叔他们的小渔船撞了过去,渔船被撞翻了,七叔他们四五个人全都落了水,日本人不但不救他们,还向他们扔空罐头瓶和垃圾,七叔他们的体力不支,渐渐地沉入了海底。 七婶自从生了秋芝最小的妹妹秋容之后,身体一直羸弱不堪,在这个一贫如洗的家里,拉扯着四五个孩子,这些年下来,七婶早已是积劳成疾,一听到七叔遇难的消息,七婶就彻底被击倒了。七叔烧头七的时候,七婶还勉强支撑着病体,到七叔坟上祭拜了一番,回到家里就心慌气喘,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三天后也随七叔去了。 秋芝的二弟已经成了家单独过,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三鼎子已经十七了,长成了健壮结实的大小伙子,家里没有地可种,只好跟着七叔的朋友出海打鱼去了,秋芝的四弟才十岁,被他三姨夫带回家去养活,剩下才刚刚八岁的秋容,没人肯领养,淑芬母亲觉得自个儿年纪也大了,养活秋容实在是有心无力,就跟淑芬商量,让淑芬把秋容送到县城石虎那里,让石虎夫妻好歹给秋容口饭吃,把她养活大了。淑芬一听,忙摇头说:“这个主意不中用,秋芝在石虎那里不受待见,再送个张嘴吃饭的妹子去,石虎更没好脸色给秋芝看了,娘,还是让秋容先跟着你吧,只要我们那边有一口吃的,我就不会饿着你们。”淑芬母亲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把秋容带回家去,和她相依为命了。 淑芬回到家里,把七叔家的遭遇告诉了公婆,公婆叹息了一会儿,说道:“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派老于给她们送些粮食过去,毕竟一个老人带一个小闺女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淑芬感激地给给公婆磕了一个头,曲老六说:“淑芬,你对这个家的付出,人人都看得到,你也不必和欠着谁的一样,有我在,看谁敢说闲话。”淑芬打心眼里感激公婆,更加没白没黑地为这个家忙活。 这天傍晚,天刚擦黑,淑芬看长工们都回来了,就嘱咐老付关大门,老付答应着,刚要关门,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直直地站在大门口不走,俩人都衣衫褴褛,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脸了,满脸的污垢,根本看不清长相。老付问道:“是要饭的吗?” 大人没有吭声,小孩子噗通一声跪在老付跟前,央求道:“爷爷、大爷,行行好,给口饭吃吧。” 老付赶紧把淑芬叫来,淑芬一看这对母女着实可怜,就把她们叫到院子里,准备回厨房拿几个玉米饼子给他们,刚一转身,就听见那个大人凄惨地叫了一声“淑芬姐姐。”淑芬连忙回身问道:“是谁啊?难道是秋芝,秋芝妹妹,是你吗?”秋芝连连点头,说:“就是我呀,姐。” 淑芬赶忙把她们带进了自己的后院,赶紧烧了热水,给她娘俩洗澡,又把自己一套干净衣服给秋芝穿了,跑到大嫂的屋里,让大嫂找了一套侄女小云小时候穿的夹袄、夹裤拿过来,给小铃子换了。这小云正帮着淑芬照看她的儿子曲大康,见婶婶进来拿走了一套她小时候穿的衣服,一时好奇心被勾起,就牵着大康的小手到婶婶住的后院来了。一进屋门,就见满地都是水,差点把大康给滑倒,小云连忙把弟弟拉到一边,向淑芬住的东套间喊道:“婶婶,又没下雨,家里哪来的这么多水啊?” 淑芬正在给小铃换衣裤,听见小云的声音,赶忙给小铃穿戴好了,领着她出来,让小云叫小铃妹妹,大康叫小铃姐姐,小云一看小铃穿着自己的衣服,就嚷道:“我才不叫她呢,你看看她的头发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个要饭的。” 秋芝从西套间出来,正好听见小云的话,窘得满脸通红。大康大大方方地过来拉着小铃的手,问道:“什么是要饭的?” 淑芬赶紧训斥儿子道:“大康,不准胡说,要叫姐姐。” 大康这才甜甜地叫了声:“姐姐。” 小云一转身跑了,回去将婶婶收留要饭的娘俩,还给她们洗澡、换衣服的情景,都告诉她母亲,一会儿曲太太和大嫂就一前一后地往后院里来了。 大嫂和二嫂的娘家都比较富裕,只有淑芬的娘家穷,总是需要曲家接济,曲焕章又一年到头不在家,家里的地都是大哥和二哥领着长工们种,每到麦收、秋收两个季节,哥俩几乎是不分昼夜地抢收粮食,稍微迟了一点,就被日本鬼子给抢走了,收下来的粮食还要白天打场、晾晒,夜晚收到地窖里。平时间苗、锄草、追肥,哪一样都不能偷懒,偷了懒,庄稼就给你颜色看看。这些年,哥俩真是吃了不少苦,虽说淑芬也经常跟着下地,毕竟她一个娘们儿家,再怎么卖力气也没有男人干得多。大哥和二哥俩家早就存了一肚子不满,只是忌惮曲老六不敢说出来,如今淑芬又把两个要饭的接回家里,大嫂自然更加不高兴了,到了婆婆屋子里,如此这般地告了淑芬一状。曲太太本来就因为淑芬没有劝阻曲焕章出去打游击,早就嫌着淑芬了,一听大儿媳这么说,就气冲冲地赶到了后院,还没进屋子,就听见孙子大康在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曲太太心里更加恼怒,她进了屋,恶狠狠地看了小铃一眼,训斥孙子说:“她是你哪门子的姐姐,一个叫花子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1 ,也配你叫她个姐姐,我呸。”一边说,一边过来要拉小铃,让她滚蛋。 淑芬和秋芝听见曲太太的声音,赶紧从西套间里出来。 淑芬忙向曲太太介绍道:“娘,这不是别人,是我娘家妹子秋芝,我跟你说过的,她爹娘前些日子都没了,我是吃着她娘的奶长大的,她就和我亲妹子一样,这是她的闺女小铃,是我叫大康叫她姐姐的。” 曲太太绷着脸说道:“谁让叫的也不成,我的宝贝孙子怎么能随便叫一个叫花子姐姐呢?再说了,她又不是你亲妹子,你已经让你娘养活她一个妹子了,难道还要再养活她们娘俩?” 秋芝一听,连忙拉着小铃就要走,淑芬赶紧拦住她,对曲太太央求道:“娘,您老行行好吧,你看这天气眼见得就要冷了,她们娘俩要是继续在外面流浪,不被饿死也得被冻死。” 曲太太看了秋芝一眼,问道:“看你长得也怪俊俏,不像是个当叫花子的样貌,你家男人呢?”秋芝一听,流下泪来,很干脆地说道:“死了。” 淑芬刚才还没来得及问秋芝为什么落到如此地步,一听秋芝这么说,真以为石虎死了,就问小铃你爹是咋死的?小铃已经五六岁了,口齿伶俐,她不会撒谎,就说道:“我爹他没死,他和石榴红姨姨生了一个大胖弟弟,让我娘伺候他们,伺候不好,还老是打我娘,姨姨还拿针扎弟弟的小脚丫子,跟我爹说是我娘扎的,我爹就把我娘往死里打,还拿脚踹我肚子,我娘就带着我从家里跑出来了,我们身上没有钱,就沿街要饭。” 淑芬听了小铃的话,心里一阵悲哀,石虎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一点也不顾念当初秋芝不顾一切跟着他私奔的情分,把秋芝往死路上逼。 曲太太听了小铃子的话,也生出了恻隐之心,从前曲老六跟萧菊花明里暗里的来往,也让她背地里流了不少的眼泪,一看秋芝的命运还不如她呢,刚才攒在心里的气就消了一半。但家里毕竟有十四五张嘴要吃饭,再留下这娘俩,只怕一家人的生计就更加艰难了,想来想去,曲太太犹豫不决,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淑芬见婆婆还是不肯收留秋芝母女,就“噗通”一声给她跪下了,声泪俱下地哀求婆婆说:“娘,媳妇给你跪下了,留下秋芝她们娘俩个吧,以后媳妇给你当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 秋芝和小铃也赶紧给曲太太跪下了,秋芝说:“老太太,我不会白吃你家的饭,你看我没裹脚,地里的活、家里的活我都能干,从前在娘家那会儿,我们村里娶媳妇、嫁闺女都是找我绣枕套、绣门帘,我还会织花边,用麦秸草编篮子,拿到集上去卖,都能赚钱,老太太,求你收留我们吧,我们娘俩要是能活下来,一辈子都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小铃也学着母亲的样子给曲太太磕头,大嫂子也是个心慈之人,只是这些年见家里日子不景气,担心淑芬胡乱收留人,才给她告的状,如今见秋芝母女着实可怜,又帮助淑芬劝婆婆收留她们。 曲太太叹息了一会儿,就对淑芬说道:“先留下她们吧,给她们吃顿饱饭,看她娘俩瘦得皮包骨头,要是再这么流荡下去,要不了几个月都饿死了。以后怎么办,我还得和你爹商量了再说。” 淑芬连忙对着婆婆千恩万谢,曲太太也不理她,领着大儿媳回中院去了,淑芬忙拉起秋芝母女俩个,到厨房给她们下了满满两大碗炸酱面,秋芝和小铃吃得满头大汗。 淑芬从箱底儿找出一匹母亲当年给她陪嫁的红缎子,打算让秋芝做成门帘,再绣上鲤鱼荷花的图案,又找出一匹红布,准备让秋芝裁成枕套,绣上鸳鸯戏水的图案。 秋芝为了能给小铃找个安身之地,没白没黑地刺绣,没出半个月,一条门帘和一对枕套就绣好了,先拿给淑芬的公婆看了,淑芬公婆见到秋芝的手工活,果然新巧又精致,比村里那些小姑娘、小媳妇都绣的好,就知道秋芝是个心灵手巧、能干的女人,就答应她们娘俩留下来了。 这一天,淑芬和秋芝到东庄镇去出售她们的手工活。走到镇上的大戏台前,秋芝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她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戏台子,眼泪慢慢地涌出了眼眶。时隔八年,她和淑芬再次站在这里,当年的锣鼓和京胡声犹在耳边响起,戏台上生龙活虎的武松犹在眼前跳动,而她却由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寄人篱下的弃妇,短短的八年,发生了多少事情啊,当年那个为了给她打抱不平,不惜得罪刁老大的石虎,令情窦初开的秋芝钦慕不已,甚至不顾廉耻地委身于他,抛弃了父母和弟妹,跟着他浪迹天涯。如今却被他拳打脚踢,逼出了家门。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该有多好?她还可以回到八年前,她刚刚十六岁的那一天,在戏台下面,开开心心地看戏,看完戏和淑芬手挽着手回家去,母亲做好了饭,正在大门口张望,等她回去吃饭,一家人围坐在那张破旧的饭桌边,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贫穷的小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那时的她曾经埋怨过家庭的贫困,埋怨过弟妹太多又不懂事,埋怨过父母不肯替她着想,一味地让她替他们拉套……可这一切现在看来,都成为可望而不可及的温馨记忆,再想过回那样的日子都成为了奢望。想到这些,秋芝禁不住蹲下身子,嚎啕大哭,引得路人不断地扭头看她。淑芬赶忙拉起她,劝道:“秋芝,别哭了,哭也没用,该过去的已经都过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到十六岁的那一天了。咱们要向前看,从今以后,把那个畜生彻底地忘得一干二净,带着小铃好好过日子。” 秋芝哭了良久,才擦干眼泪,和淑芬找了一个角落,铺上麻袋片子,摆上自己绣的门帘、枕套,和用麦秸草编织的小篮子、小手包,没到半个时辰就卖出去了一对枕套,快到晌午时,淑芬和秋芝带来的手工活,就只剩下一两件小篮子了,淑芬怕大康找不到她在家里闹,就和秋芝收了摊子准备回家。这时,只听镇东头有人喊道:“日本鬼子从东面过来了,大伙快跑吧。” 淑芬和秋芝一听,赶紧牵了手就往镇西头的翠屏山方向跑去。时值初冬,地里的庄稼早就收割了运回去了,田野里光秃秃的,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淑芬她们一时不知道到哪里躲藏。还是秋芝看见不远处有一片坟地,就拉着淑芬跑到坟地里,趴在坟头的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很快,镇子里响起了日本人“叽哩哇啦”的喊叫声,和汉奸的恐吓声,隐隐看见人们被日军和汉奸往戏台的方向赶,又听见汉奸用小喇叭在向赶集的人们喊话,“乡亲们,你们不要惊慌,据可靠消息,赶集的人群里混有游击队的人,只要你们把他们指出来,皇军大大的有赏。” 见没有人出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2 来指认,就从人群里拉出一位三十多岁卖笊篱的男人,说道:“我看你长得这么结实,面皮也不黑,不像是个靠卖笊篱过活的人,说,你是不是游击队的人?” 卖笊篱的男人连忙摇头说:“我家里老小都是编笊篱的,我在周边的大小的集市上卖了十几年笊篱,不是游击队的人,也不认得游击队的人。” 日本鬼子不信,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卖笊篱的顿时脑袋开了花,“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人群里出现了小小的骚动,日本人又向群众喊道:“说不说,如果没有人出来指认,你们统统的跟他一样,死啦死啦的有。” 这时,人群里有个贩卖牲口的男人站出来说:“太君,刚才那个人确实是卖笊篱的,我也是逢集就赶,哪个集上都看见他,他怎么会是游击队的人呢?太君,这些都是小老百姓,有的是买卖人,全家人都靠着他们做点小买卖糊口;有的是赶集买东西的,家里人都等着他们回去吃晌午饭呢,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大家吧。” 日军小队长一看这个贩卖牲口的男人在日本鬼子和保安大队的刀枪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还不慌不忙给大家伙求情,就猜测他并非一般老百姓,用枪口指着他说:“你的八格亚路的有?” 贩卖牲口的男人摇摇头说:“我不是八格亚路,我就是一贩牲口的。”日军小队长不信,向手下一挥手,说道:“把他给我带回去!” 这时,淑芬感到自己的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她汗毛孔都竖了起来,差点大叫起来。她回头一看,竟然是教书先生王怀义,她悄声问道:“王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王怀义小声说:“我们接到情报员的消息就急行军赶到这里,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淑芬,一会儿我们从地道里钻进村子,你俩就隐蔽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千万不要出去。”淑芬连忙点点头。 王怀义带着游击队员从坟地的地道口钻了进去,一会儿,镇子里就想起了“噼里啪啦”的枪声,淑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老天爷,保佑王先生他们吧,让他们把日本鬼子和汉奸统统赶跑。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淑芬看见王明远肩上背着三四杆抢,带着战士们回来了。淑芬赶紧迎上前去,问道:“小鬼子都被打跑了?” 王怀义笑道:“死了十几个,剩下的带伤跑了,让他们回去给上司报信去吧,再胆敢来欺负乡亲们,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淑芬这才不好意思的问道:“王先生,焕章呢?他可好?” 王怀义说道:“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上个月焕章带着部分队员跟着我们的大部队走了,可能一时半会儿的不能回去看望你们了,你回家跟老人解释一下吧。” 淑芬心里一阵难过,儿子大康已经快两岁了,还没有见过他父亲的面,但她心里明白,曲焕章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儿子能跟父亲团圆,才走上这条路的,她心里没有半点的怨言。 淑芬又问:“王先生,你也会到大部队去吗?”王怀义看了看秋芝,没有回答她。淑芬连忙说:“我知道了,这是秘密,不该是我们知道的。王先生,你和大家一定要保重啊!” 王怀义和淑芬她们告别,带着队伍匆匆地离开了,淑芬牵着秋芝的手,一路小跑回到家里。 曲太太抱着哭哭啼啼的大康正在大门口等着她们,大康一见娘来了,才破涕为笑。 曲太太埋怨道:“怎么去了这么长的时间,都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晌午饭吃了没有?” 淑芬也顾不上跟婆婆解释,忙拉了婆婆来见公爹,把曲焕章到了大部队的消息告诉了他,又把和秋芝赚的钱交给公爹,曲老六不想收这份钱,就说道:“秋芝孤儿寡母的赚点钱不容易,就让她自个儿拿着吧。” 淑芬说什么也不肯,说道:“当初我跟婆婆说好的,让秋芝做手工赚钱顶饭钱,您要是不收,秋芝和小铃就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曲老六这才收了下来,此后,秋芝带着小铃就在曲家住了下来,一直到秋芝嫁给了长工老秦,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三十八 除夕夜何桂芬不邀而至 眼见春节就要到了,泉林公司年前的账目往来都弄得一清二楚,员工的红包也发了,看来年底也没有什么生意可做了,李泉林就提前给员工放了假,周婉婷给父母买好了年货,就开车回老家过年去了。 医院里过节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门诊和病房里都得有人值班,医护人员每天都要按时上班,舒曼就无法回家过节了。她想,如今一个人住在周婉婷的家里也没什么意思,周婉婷没走的时候上下班可以搭乘她的车,周婉婷一走,她上下班还要倒两次公交车,太耽误时间不说,这个节气天黑得早,晚上下班路上又冷又不安全,倒不如搬回自己家去住,离单位近些,上下班也方便。于是,舒曼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搬回绿城美寓来了。 高致远倒是可以正常放假,但是他的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所以,也只能留在省城过节。听说舒曼也不回家,就决定俩人一起过除夕夜。 除夕的下午,高致远买了很多肉菜、水果和熟食,大包小提溜的,准备到舒曼家里过除夕夜。刚进了电梯,按了22层,还没等按关门键,就看见何桂芬牵着欢欢快步进了电梯。欢欢一看见高致远,就叫道:“妈妈,高叔叔来看我们了。” 高致远尴尬地笑笑,问道:“你们俩怎么不回老家过年?” 何桂芬说道:“我父亲已经没了,母亲跟着弟弟一家生活,他家房子小,我和欢欢去了也住不开,再说,在省城过年也挺好的。”又问高致远为啥也留在城里过年,高致远说老家的亲人都没了,已经有三年了,都是留在省城一个人过的年。 电梯到了21层,见高致远并不下电梯,何桂芬就明白了,高致远是来找舒曼的。欢欢出了电梯,却站在电梯旁边,伸出小手按着键不让电梯关门,一边喊道:“高叔叔,咱们到了,该下来了。” 高致远再次尴尬地说:“高叔叔有事,你们先回去吧。”欢欢这才失望地跟着妈妈回了家。 高致远按响了舒曼家的门铃,舒曼赶紧给他开门,见他提了好多东西,就埋怨道:“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呀,怕我不给你饭吃?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啧啧,有些人真是自觉,怕麻烦别人,竟然自带粮食来了。” 高致远笑道:“第一次登门拜访,也不能空着两只大手来吧,再说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平时根本不怎么做饭,我还真有点担心,你家里的东西能不能包起一顿水饺来。” 说着,换了拖鞋,到厨房里转了一圈,果然被他发现,舒曼家里既没有放饺子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3 的盖垫,也没有擀饺子皮的小擀杖。舒曼一想可不是嘛,自己还真没有这两样东西,正要换鞋到楼下超市去买,高致远从方便袋里拿出一个小擀杖,两个折叠式的水饺盖垫,说道:“我就知道你没有,看,这不给你做准备好了吗?” 舒曼不好意思了,脸一红,说道:“我平时吃水饺都是到水饺店里去买,还真没自己包过,今天要不是你来了,我也懒得忙活,买包速冻的应付了事。” 高致远听了,说道:“以后要跟我一起生活,就不能应付了事,速冻的水饺又硬又不新鲜,你平时工作忙,我可以包给你吃啊,当年在西藏的时候,内地士兵吃不惯那里的饭菜,周末我们经常聚到食堂里去包水饺,我调出来的的饺子馅那可是公认的好吃。” 舒曼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叫道:“那太好了,我今天算是有口福了,我可先声明啊,我只会擀饺子皮,包饺子的手法尝不十分熟练,所以,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吃。” 高致远刮了一下她俏俏的小鼻子说道:“我要把你喂得胖胖的,到时候可别埋怨我把你变成了一只小猪,也别嚷着要减肥哈。” 舒曼自信地说:“本姑娘的基因决定了无论我怎么吃,都不会胖成一只小猪的。” 俩人一边说笑,高致远一边开始洗菜、切菜、拌水饺馅,舒曼则开始和面、揉面,等高致远调好了饺子馅,舒曼这边把面团也揉好了,俩人坐在茶几边开始包水饺。 外面的鞭炮声断断续续地传来,舒曼看了一下挂钟,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就问高致远要不要马上下水饺,高致远说:“先不急,今天好歹是除夕夜,我带两瓶了红酒,咱俩怎么也得喝点应应景,你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去弄几个小菜,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开吃了。” 舒曼以为高致远长期一个人生活,应该跟她和周婉婷差不多,平时不是胡乱凑合、填饱肚子拉到,就是跑到饭店里去敞开肚皮吃喝一顿,再不然就是变换着花样地叫外卖,反正认真做饭的时候不多,做菜的手艺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结果,高致远一会儿的功夫,就像变魔术一般从厨房里端出四个菜来,舒曼一看,叫道:“哇!不错呀,色香味俱全。”说着,就伸手捏了一片姜汁藕片,塞进嘴巴里,高致远轻轻地打了一下她的小手,嗔怪道:“你洗手了吗?还是大夫呢,不讲卫生。” 舒曼也不管他,又用拇指和食指捏了一小块盐焗鸡吃了。高致远笑道:“我的舒大夫,在医院里看着你是一脸的严肃,在家里竟然是这样的做派,真想象不出这会是一个人。” 舒曼故作生气地说:“那怎么了?你总不能让人家在家里也绷着一张脸,装酷吧?要是什么时候都严肃,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高致远一听,就说道:“我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好了,亲爱的,现在可以吃饭了。” 他给舒曼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红酒,端起杯子跟舒曼碰了一下杯,说道:“小曼,春节快乐!” 舒曼也对他说道:“致远,春节快乐!” 高致远仰头一饮而尽,舒曼却为难了,平时她可是滴酒不沾的,高致远笑道:“我干了,你随意吧,能喝多少喝多少,没人给你布置任务。” 舒曼这才稍稍抿了一口,感觉这红酒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以下咽,就紧跟着又喝了一大口,这一口喝急了,呛得她咳嗽起来,高致远赶紧揽过她来,给她拍背,又剥了一只油爆对虾塞到她嘴里说,“赶紧吃虾压压酒气,我说小曼同志,喝酒也和做学问一样,要顺序渐进,不能一口吃个胖子,慢慢喝好不好?”舒曼连忙点头,连连称是。 慢慢地,大部分的酒菜已经下肚,舒曼杯中的红酒也快见底了,高致远见她喝下了一杯那红酒后,越发显得面如桃花、唇红齿白,透着平时未显现出来的一种妩媚和诱惑,不禁心旌摇动,一把将舒曼紧紧地抱入怀中,拼命地亲吻她的面颊、香唇,舒曼不胜酒力,晕晕乎乎地不知云里雾里,也十分配合地搂紧了高致远的脖子,俩人正处于一种忘我的兴奋状态之中。 这时,门铃响了,舒曼赶紧推开高致远,眼神迷离地说道:“婉婷回家过年去了,还有谁会这时候来窜门呀?” 高致远连忙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说道:“别慌,亲爱的,你坐着吧,我去看看。”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房门,何桂芬和欢欢一人端坐着一盘饺子走了进来,舒曼刚想站起来去接盘子,不料一阵头晕,又赶紧坐下了。 欢欢先发现了舒曼的不正常,叫道:“舒阿姨,你喝酒了,看你脸都红了。” 舒曼不好意思地摸摸发烫的脸颊,说道:“阿姨不是好孩子,不该喝酒喝多了,你们怎么也没有回老家过年呀?” 何桂芬也不跟舒曼解释,她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就对高致远说:“这大过年的,我还担心呢,怕你们都整天忙于工作,平时也不怎么做饭,连水饺也未必会包,看来我还真猜着了,这不,我和欢欢给你们送来了,你们也别嫌弃,好孬的尝尝我的手艺吧。”一边说,一边将半盘子水饺拨进了高致远面前的碗里。 高致远看了看舒曼,赶紧对何桂芬说:“小何,你别客气了,我和舒曼也包了很多水饺呢,只是还没有下锅。”说完,又问舒曼想吃饺子了吗?舒曼说当然想吃,又催着高致远赶快给她下水饺去。 高致远立马乖乖地往厨房走去,何桂芬偷偷撇了撇嘴,心里说道,城里的女人就是矫情,哪有这样坐着纹丝不动,叫男人去伺候自己的?又在心里埋怨高致远,你哪点比不上这个女人了,这么甘心情愿地伺候她?我要是你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让你下厨房的,她以为她要是和高致远好上了,肯定会对高致远体贴入微,却没有反思自己正千方百计地从高致远口袋里掏钱,这算是一种什么行为呢? 舒曼见何桂芬母女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就赶紧让高致远给她们各拿了一副碗筷过来,说道:“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吃吧。” 何桂芬也不客气,就在舒曼的对面坐了,还尝了尝桌上的菜肴,称赞道:“没想到舒大夫做菜的手艺还真不错呢,菜的味道真好。”舒曼连忙解释道:“这可都是高致远同志的手艺,你别夸我,我连忙都没帮上。” 何桂芬一听,心里更不服气了,连饭菜都不会做的女人,高致远看上了她什么?难不成是看上了她会看病、赚钱多?大男人哪有靠女人赚钱的?对于男人来说,一个女人会伺候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舒曼又问欢欢想吃什么?欢欢指了指那盘油爆对虾,大大方方地说:“舒阿姨,我想吃虾。” 舒曼说:“好,舒阿姨给你剥虾壳。”一连就剥了三四个对虾放在欢欢的碗里,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4 平时何桂芬舍不得买对虾给孩子吃,欢欢三两口就吃完了,又对舒曼说:“舒阿姨,我还要。” 何桂芬的脸上挂不住了,呵斥欢欢道:“你看你这孩子,好像一辈子没吃过对虾似的,你舒阿姨家的虾就比咱家的好吃?” 欢欢童言无忌,不高兴地说:“咱家才不吃虾呢,你什么时候买过?” 舒曼见何桂芬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忙岔开话题问欢欢:“欢欢,出来半年多了,想不想家呀?” 欢欢问答:“想啊,特别想我姥姥,可惜我妈不带我去找姥姥,怕舅妈不高兴。” 正聊着,高致远端着一盘水饺过来了,何桂芬一见高致远下好了水饺,忙反客为主,跑到厨房去帮着端水饺,又给每人舀了一碗水饺汤,班门弄斧地劝大家说:“原汤化原食,吃饺子喝饺子汤助消化。” 一会儿就将四盘水饺都摆到桌上,高致远忙对何桂芬和欢欢说:“来,也尝尝我们家的水饺味道怎么样。”他有意把“我们”两个字咬得很重,舒曼看见何桂芬脸上略过意思不易察觉的冷笑,她假装没看见,夹了几个水饺放在欢欢的碗里,又嘱咐她慢慢吃,不要烫着嘴巴。 结果,欢欢毕竟是个孩子,有孩子贪吃的本性,不管不顾地用小勺舀一个水饺来就往嘴里放,一大口咬下去烫了嘴巴,立马就把饺子吐到了地上。何桂芬打了欢欢一巴掌,训斥道:“你这个贪吃的东西,也不怕汤破了嘴。” 欢欢裂开嘴巴哭了起来,高致远看了舒曼一眼,连忙劝道:“欢欢不哭啊,大过年的不能哭鼻子,一会儿就看春节联欢晚会了哦。” 欢欢一听,这才止住了哭泣,四下里找电视却没有找到,就对何桂芬说:“妈妈,舒阿姨家没有电视,我想回家看春节晚会。” 何桂芬这才拉起欢欢,说道:“好好,咱们也该走了,别耽误了高叔叔和舒阿姨休息。” 高致远说道:“也好,我们这里连个电视也没有,你们回家看春晚去吧,再坐一回儿,我也回去了。”何桂芬这才笑盈盈地和欢欢回去了。 高致远关好门回来坐下,对舒曼说:“快点吃吧,水饺凉了就不好吃了。” 抬头一看,舒曼正满脸愠怒地望着他,高致远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就问道:“刚才还好好的,这一会儿就不高兴了,这脸变得可在真够快的呀,来,亲爱的小曼,大过年的,高兴点。”一边说,一边夹了水饺往舒曼嘴巴里送,舒曼故意一扭头,水饺落到了地上,高致远赶忙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自语道:“看看,又浪费东西了吧。这一次不要躲了哈,别再弄掉了,浪费东西是要受到惩罚的。”说着又夹了一个水饺送过来,舒曼只好用嘴巴接了,一边嚼,一边嘟嘟囔囔地说:“高致远,请你告诉我,何桂芬怎么知道你在我这里?” 高致远解释说:“这不是巧了嘛,我到你这里来的时候,恰巧在电梯里遇到何桂芬母女俩个,她们知道你住在这里,肯定猜到我是来找你的。” 舒曼又问道:“那你刚才听到她说别耽误了咱们俩休息,你为何要强调你坐一会就走?” 高致远一头雾水地说:“我是坐一会儿就走呀,当然,亲爱的,如果你愿意我留下来陪你,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舒曼见自己怎么跟高致远说,他也弄不明白其中的奥妙所在,只好作罢。心想,可能这就是男女之间思维方式有所不同吧,高致远根本搞不懂舒曼不高兴地原因是什么?也不明白何桂芬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她分明就是试探一下,看高致远和舒曼同居了没有,舒曼不置可否,她就是想让何桂芬自己猜去,如果她误以为舒曼和高致远已经同居,也许就断了一心想要攀附高致远的念头,而高致远却想不到这么多,傻乎乎地中了招。 高致远也没有想到何桂芬会在除夕之夜和欢欢不邀而至,既然人家已经来了,舒曼也是笑脸相迎,还给欢欢剥虾吃,当时表现得十分得体,他心里还暗暗称赞舒曼大气、有容人的气量,谁知道人家一走,就给他摆脸色看,高致远觉得舒曼未免有点虚伪了。就说道:“就算是一般的邻居,大过年的,人家过来送盘水饺,咱们也该热情相待吧?何况欢欢还那么喜欢你,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不高兴的呢?” 舒曼一听高致远这么说,就知道他仍然没有搞明白她生气的真正原因,就说道:“只怕何桂芬不是单单送水饺那么简单,她是来探听消息的。” 高致远笑道:“搞笑吧,小曼,别搞得这么神经兮兮的好不好?你告诉我,咱们有什么消息值得她探听的?” 舒曼无奈地说:“致远,不是我太敏感,是你太迟钝了,难道你一点也没有发现何桂芬对你已经产生了一种依赖感,这种依赖感让她不愿意离开你,慢慢的,她已经把你当成了他们母女生活中一个不可缺少的角色,这个角色就是她的丈夫、欢欢的父亲。不管你承认与否,我发现,她已经爱上你了,而且爱的很自私。因为爱你,所以无形之中我就成了她的情敌,但她这人聪明就聪明在这里,她知道跟我之间无法势均力敌,就剑走偏锋,耍各种小手段博取你的注意。” 高致远听了舒曼的话,不禁“哈哈”大笑道:“舒曼,你真的是神经过敏了,何桂芬是什么人?是欢欢的母亲,欢欢是我的造血干细胞的接受者,而且还接受过我的赞助,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对她们母女动了恻隐之心,更重要的是我在兑现自己的夙愿。如果说何桂芬想无休止地从我这里得到帮助还有可能,说她爱上我,这怎可能呢?绝不可能。” 舒曼见一时半晌说服不了高致远,也不想在除夕之夜搞得俩人心情不悦,就妥协道:“好好,是我神经过敏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省得人家门卫睡下了,大冷天的,还得起来给你开门。” 高致远一看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了,就吻了吻舒曼,说声:“再见,亲爱的,明早要我过来接你上班吗?” 舒曼摇摇头说:“不用了,一共两站路,我坐公交过去就好,你路上开车小心点,另外,把水饺带上吧,明天我不在家,你拿回去油煎一下当早餐吃。”一边说,一边找来食品袋,装了一大袋水饺让高致远带上。 高致远穿好外套,提了食品袋,坐电梯直接到达了地下车库,当他走到自己的车前,准备开车门的时候,恍惚看见何桂芬的身影一闪,他楞了一下神,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他揉了揉揉眼睛,打开车门上了车,正准备发动车子,一抬头,发现何桂芬正笑眯眯地站在车前,高致远并没有下车,他摇下车窗玻璃,问她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站在这里? 何桂芬笑道:“我睡不着,下来走走,正好看见你过来,就是想告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5 诉你,路上开车小心哦。”高致远想起刚才舒曼的话,突然觉得她的话并非毫无道理,他高致远都多大的人了,还需要何桂芬半夜三更特意地跑来嘱咐他,想到这里,他也不敢再和何桂芬多说什么,摇上车窗玻璃,发动了车子,急忙地驶出了地下车库。 何桂芬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一直目送着高致远的车子转过车库的甬道不见了。 ☆、三十九 观歌剧骥良与旭辉撞车 生活是一面镜子,你对它笑它就笑;你对它哭它就哭。 大年初三,为了丰富本市的春节文化生活,法国一家著名的歌剧院在本市艺术剧院大礼堂演出歌剧《卡门》,马骥良有个学生的父亲是艺术剧院的院长,给马骥良送了两张票,马骥良本来想带李静兰一起去看演出,结果李静兰说自己欣赏不了西方歌剧,嫌吵得心慌,不想去。又说唐蕊从小练习小提琴,还考过九级证书,她应该欣赏得了这样高雅的艺术,就鼓动马骥良和唐蕊一起去。马骥良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又舍不得把票随便送人,就打电话约唐蕊,唐蕊说道:“真不巧,我的车年前出了点故障,送去修理,这不赶上过年了,还没通知我去取车呢,要不我打车过去?” 马骥良一想好人做到底,就说:“这样吧,我开车过去接你,听完了歌剧,我再送你回去。” 唐蕊赶忙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还是不去了吧,谢谢良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要不,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说?” 马骥良不想让唐蕊错过这么好的演出,就热情地说道:“蕊姐,这样高级别的歌剧演出,在我们这样二线城市,一年到头也遇不到一次,对于一个爱好音乐的人,不看太可惜了,你告诉我地址,我一会儿过去接你。” 唐蕊一听就知道马骥良是真心请她,并非客套话,就只好答应了下来。 再说杜芳自从几个月前做了那次人工流产后,一直在流血,流了二十多天后,整个人走起路来都觉得轻飘飘的,一查血常规,血色素还不到9g,中西药吃了不少,流血倒是止住了,月经却一连两个月不来,用早孕试纸测了也不是怀孕。就是感觉浑身懒洋洋的,各个关节好像都锈住了,稍微一活动就酸痛不适,所以,一天到晚打不起精神来。更让她闹心的是,原本白皙、细腻的脸上不知什么原因布满了黄褐斑,即使用厚厚的粉底也遮盖不住,渐渐的,食欲不振、多梦易醒的毛病也来了,曾经娇柔玲珑的杜芳如今憔悴得像一个纸片人,风一吹仿佛就要飘到空中去了。她只好请假在家里养病,市第二中药厂本来就连年亏损,经常拖欠工作人员的工资,杜芳养了两个月病,连一分钱的薪水也拿不到,只好伸手向郑旭辉要钱,郑旭辉虽说是个不差钱的主儿,但他有个怀毛病:如果他高兴可以自愿地大把给女人花钱,如果女人主动跟他要钱,他就从心底里鄙视这个女人。杜芳虽说是公费医疗,但也要自己掏一部分,她一向爱打扮,穿的衣服、戴的首饰、使用的化妆品,哪一样不是名牌?自己赚的那点钱根本不够花的,哪还会攒下钱?她和郑旭辉如意的小日子刚过了没多久,她根本没料到自己会生病,而且还是这么腻歪的病,说好又好不利落,说坏也坏不到哪儿去,郑旭辉刚开始还陪她到处看病,看了几个月也不见好转,每天下班回家,面对的就是杜芳一张苦瓜脸,听到的都是她无休止的诉苦,今天是这里不舒服了,明天又是那里难受了,郑旭辉是公子哥一枚,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后生活优裕,从来都是别人看顾他,他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渐渐的他对杜芳失去了耐心,有时杜芳想找他亲热一下,他也表现得很勉强,床笫之间流露出一丝的厌烦。杜芳不顾一切地跟定了郑旭辉本身就是破釜沉舟的做法,如果失去郑旭辉的爱,她就会变得一无所有。所以,她心里急得要命,恨不得一下子就把病根除去,恢复自己往日的神采,继续和郑旭辉过鱼水相欢的好日子。可是事与愿违,杜芳越是急于把病治愈了,病情越是一天比一天加重,又添了心慌失眠的毛病,夜间经常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汗淋淋的,睁着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好几次郑旭辉半夜醒来起身小解,一开灯,就看见杜芳一张憔悴的脸,瞪着一双大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郑旭辉被吓到了,晃着她的肩膀问道:“小芳,你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杜芳就摇摇头说:“我没事儿,就是睡不了一个安稳觉,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旭辉,要不明天你再找个好大夫给我看看,”郑旭辉无奈地拖长了语音说道:“好吧。” 第二天郑旭辉找了个妇科专家,人家让化验生殖六项,结果出来了,医生说杜芳这是流产次数太多,导致内分泌紊乱,有可能引起卵巢早衰,这种病需要长期口服雌激素治疗。杜芳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愿意靠口服雌激素来维持女性的特征,长期这样下去,别说生孩子了,就是把郑旭辉留在身边都很难做了。她还是寄希望于中药,就要郑旭辉又托了熟人找个中医专家调理一番。喝了一个多月的苦药汤,杜芳倒是来了一次月经,量又少,颜色又黑,还发出一股很难闻的鱼腥味,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月经,而且肚子痛得如刀绞火烧一般,月经来了总比没有强,杜芳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一点。 今晚,郑旭辉的朋友送来两张歌剧演出票,说是法国著名的一家歌剧院来华演出《卡门》,仅仅演出六场,在本市仅演出这一场,让郑旭辉千万别错过了。郑旭辉小时候曾经是市中学生合唱团的成员,对音乐有着一份执着的喜爱。工作以后,为各种繁杂的事物所累,这个爱好只能暂时放弃了,今天正好是年假,既不用上班,也不需要出去应酬,就邀请杜芳一起去听歌剧。结果,杜芳正好来例假,说是肚子痛,外面那么冷,她才不想出门呢,郑旭辉只好一个人来到市艺术剧院的大礼堂。 市艺术剧院大礼堂的停车场不大,一下子容纳不下这场歌剧演出所有观众的车辆,郑旭辉在大门口就看到市电视台的转播车都在费力地往里面挤,自己的车就算进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车位。还不如停在大门口好些,他只好在剧院大门口找各一块空地想把车停进去,结果,有人也和他有同样的想法,两辆车子一下子斜着碰到了一起,郑旭辉连忙下车,本欲发怒,只见对面那辆车的车主笑容可掬地走下来,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车头,递给他一张名片,说道:“先生,想必你也是来听歌剧的吧,车子损伤得都不严重,我们各自找保险公司理赔如何?” 郑旭辉也不好再发作,只好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并提出这个空地是自己先看到的,理应自己把车停在这里。对面车的车主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6 笑道:“好吧,就让给你好了。” 这时,从那辆车上下来一位雍容华贵、气质非凡的女士,只见她穿着一件黑色修身水獭毛领子的羊绒大衣,深灰色羊毛裙,踩着浅灰色长筒皮靴,头上挽着高高的发髻,面目清秀,五官精致,不是别人,正是郑旭辉的前妻唐蕊,只见她慢慢地走到那位男士跟前,挽起他的胳膊说道:“骥良,对于这样没素质的人,我们绝不能退让,谁能证明这个车位是他先发现的?快点把车停进去吧,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马骥良一听,就对郑旭辉耸耸肩膀,说了声:“对不住了。”立马上车打转方向盘,将自己的车子停到了那块空地上,锁了车门走过来,唐蕊旁若无人地挽着他,傲慢地向艺术剧院的大门口走去,留下一连串的高跟皮靴发出的“咯噔咯噔”声,郑旭辉像傻子一样地望着他俩的背影,呆呆地站立了半天。 过了一会儿,郑旭辉才搞明白,唐蕊这是有了新男友了,而她男友的车子刚好撞上了他的车子,人家这是向他示威呢。他借着手机的灯光,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念道:“马骥良,医科大学副教授,内科教研室副主任,我靠,唐蕊这样的女人,徒有其表,竟然还搞上个小白脸。” 这个小白脸想必是和他当初一样,不过是看中唐蕊漂亮的外表,岂不知她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充气娃娃,用不了多久,这位先生就得知难而退了。郑旭辉阴暗的心理在作怪,不禁对马骥良幸灾乐祸起来。突然他又想到自己今天也丢分不少,至少唐蕊有年轻教授陪伴在身边,自己却是孤家寡人来听一场如此隆重的演出,心里就暗暗地生气杜芳的气来,她是早也病,晚也病,自从跟着他郑旭辉过日子,就没见她几天不是生病的,今天连一场演出都不肯陪他来看,真是晦气。想来想去,停车位也不找了,歌剧演出也不看了,调转车头回到家里。 郑旭辉用钥匙打开房门,客厅里一片漆黑,他开了灯,换了拖鞋,慢慢地踱上楼去,看见他和杜芳住的那间卧室正关着房门,从房间里传出杜芳的声音,她正不知跟谁在打电话呢,郑旭辉想,你不是有病吗,不好好休息打什么电话?他并不推门进去,站在门口听杜芳在电话里说什么。 只听杜芳说道:“慧慧,你别听周婉婷那个女人胡说,她光离婚就离了两次,精神受刺激肯定不正常了,她的话你千万别信,我这人你还不了解?” 郑旭辉一惊,怎么杜芳也认识周婉婷?她们是怎么认识的?看来江湖险恶,水不浅呀,自己也许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呢,且听听她还会说什么。只听杜芳继续说道:“就是,就是,慧慧,咱们可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我还会骗你?对了,慧慧,我这段时间不是不想找你们玩,只是我最近的身体真的糟糕透了,我什么事也没瞒过你,真的,我也有一两个月没去上班了,我以前真没想到,张口向男人要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女人还得要自立自强,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唉!你问我身体到底怎么了?怎么跟你说呢?我连郑旭辉都没敢告诉,大夫说我是雌激素有点分泌不足,子宫内膜黏连得很厉害,反正好几个月没来月经了,前几天偶尔来了一点,黑乎乎的颜色,也不像是正常的经血,医生说我以后有可能怀不了孩子了,慧慧,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对啊,还不是多次流产造成的,唉,如今后悔也晚了。只怕郑旭辉知道了真相会和我分手,他父母还等着把抱孙子呢。是啊,我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过一天看一天呗。如果郑旭辉真的不顾情面跟我提分手,我也不是那么好甩掉的,我死也要死在他家里,大不了豁出去了,弄个鱼死网破。算了,不说这些丧气话了,慧慧,你不是和马丽娜关系不错嘛,她堂哥可是医科大鼎鼎有名的副教授,叫马骥良。” 等等,怎么又是马骥良,郑旭辉赶紧把口袋里名片又掏了出来,借着客厅照过来的昏黄光线一看,果然不错,就是他。又听杜芳说道:“据说他还是美国留学回来的,麻烦你问问马丽娜,看她不能拜托她堂哥给我找个高明点的大夫,哪怕去国外看病也行,只要能治好我的病,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我没钱不要紧,郑旭辉有的是钱呀,我这病还不是因为他得的?不花他的钱白不花,以后还不知道落到哪个小妖精的钱包里呢。在这几个月看了十几个大夫了,也不大见效,要不我也不会麻烦你,好的,你一定替我费费心,我先谢谢你了……”。 郑旭辉听到这里,把马骥良的名片撕得粉碎,攥在手心里,他悄悄地下了楼,把手心里的碎片狠狠地扔进垃圾桶,换了皮鞋,关好房门,开车回到了父母的家中。 郑旭辉的父母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郑旭辉一面不高兴地进来,郑母问道:“怎么这个点来了?吃晚饭了没有?” 郑旭辉点点头算是回答,郑父埋怨道:“平时你说工作忙不回家也就罢了,放年假这几天,就除夕夜勉强留下吃了顿饭,一连好几天又不见你的面了,也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节前你妈让保姆准备了好多年货,连保姆也回家过节去了,就撇下我和你妈俩人,根本就吃不动东西,看来我们连饭桶都当不成喽。”郑父一边说,一边连连摇头。 郑母接过话头道:“谁说不是呢,人老了就盼着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你看看咱们这个家,冷冷清清的还像个家的样子吗?你再看看你自己,垂头丧气的样子,还有一点大家公子的气派吗?” 郑旭辉一声不吭,任由父母唠叨,他的眼睛无意识地盯着电视屏幕,心里正翻江倒海的平静不下来。屏幕上正在播放本市新闻,镜头对准了歌剧《卡门》的舞台,播音员播讲道:新春佳节,为了增添我市的节日气氛,法国著名歌剧院应我市□□门的邀请,今晚在我市艺术剧院大礼堂上演著名歌剧《卡门》,受到了我市广大歌剧爱好者的热烈欢迎。镜头对准了观众席,漂亮大气的唐蕊一下子出现在镜头里,马骥良坐在她旁边,正在给她讲解什么。可能是转播导演觉得唐蕊比较上镜,又给了她一个特写镜头,郑母眼不花耳不聋,恰巧看见了唐蕊的镜头,紧忙对郑父说道:“老伴,快看,是儿媳妇蕊蕊,她旁边那个男人是谁?好像和她很熟的样子。” 郑父赶紧抬头,镜头已经切换回舞台了,郑父不满地说道:“我看你是想儿媳妇想疯了,出现了幻觉。只是我们好久没见素素了,小辉,你什时候把她带来家让我们看看?” 郑旭辉又想起刚才在剧院门口唐蕊趾高气扬地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气哼哼地说:“唐蕊如今找了个小白脸,也无心照顾孩子,恐怕素素除了上幼儿园就是待在她姥姥家里,她姥姥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哪肯让我去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7 接她来家?” 郑母一听唐蕊又找了新男友,就指着郑旭辉埋怨道:“你是丢了西瓜捡芝麻,那个杜芳有什么好?迷得你神魂颠倒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衣服穿得毫无品味不说,胡子拉碴的也不知道修饰一下,哪还有一点从前的帅气模样?和唐蕊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样子。” 郑父不禁对老伴叹息道:“唐蕊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她是不会回心转意了,你儿子把人家的心都伤透了。只是你的朋友给他介绍的周婉婷,各方面看起来也挺不错的,至少比那个杜芳要好很多倍,咱俩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们撮合到一块,想让周婉婷把杜芳给挤走,再给咱们生个大胖孙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结果,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刚过了半年这小子又稀里糊涂的跟人家离了,唉!小辉,你也别怪父母唠叨你,你的生活的确态度有问题,你必须得反思一下自己了,你今年也三十六了,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了。” 郑旭辉听了父亲的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疲惫地把头仰在沙发的靠背上,闭上了眼睛,郑母不忍心再责备他了,就对郑父说道:“男人啊,都是些不用大脑思考的东西,杜芳那个小狐狸精不知道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个傻儿子就把魂给弄丢了。”又对郑旭辉说道:“只要你表个态,不再跟杜芳来往了,杜芳那边,你不好意思赶她走,我去赶她走,看看你这副神态,我就知道你跟她过得不好。” 知子莫若母,郑母已经明显察觉到儿子和杜芳的关系目前已经成为他精神的一种负累,她想亲自为他扫除这种负累,郑旭辉显然不领母亲这个情,他不耐烦地说:“妈,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你不要再添乱了好吗?” 郑母气愤地指着他对郑父说:“老伴,你听听,你听听,他这是什么态度,他从小到大,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不是我替他出头?现在他翅膀硬了,竟然嫌我添乱了。” 大过年的,郑父怕他们母子起什么冲突,就说道:“一代人不管两代人的事,从前就是因为我们管得太多了,把他给惯坏了。”一边说,一边给郑旭辉使了个眼色,郑旭辉连忙说自己累了,先睡了。就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颓然地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上了头,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个酸甜苦辣咸。 唐蕊挽着马骥良趾高气扬地走向艺术剧院大门的背影一遍遍的,像过电影一样在他眼前晃动,让他挥之不去。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尝到吃醋的滋味,今天心里却异常的酸楚。明明唐蕊已经成为他的前妻,是被他淘汰掉的女人,跟别人在一起他应该无动于衷才对,为什么他竟然像丢了宝贝一样地难受呢?他想起了大学时代的唐蕊,高挑美丽、聪慧精干,是当仁不让的校花。当他第一次将这个女孩子带回家,连一向挑剔的郑母都惊讶于唐蕊高雅的气质和落落大方的气派,不停地夸奖儿子的眼光好,那时的唐蕊的确像一只凤凰,飞到了郑家的高枝上,谁见了谁都说他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佳偶。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杜芳的出现,而成为了过去式。因为杜芳,自己不但失去了美满的家庭,还弄得众叛亲离。可杜芳却一直认为是自己对不起她,好像他欠了她多少情债似的。 郑旭辉他回味着杜芳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心里突然对她涌起一股深深的厌恶感,恨不得马上跟她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自己离了结,结了离,这番折腾下来,又到了该清仓割肉的时候,这次虽说不必离婚,赔得也许要比前两次还惨,起码唐蕊和周婉婷还算是善良之辈,比较容易摆平,杜芳可就不一样了,这种女人连自己表姐的墙角都敢挖,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杜芳刚才不是对她朋友说了吗?死也要死在郑旭辉的家里,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如果她真的死缠烂打地不分手,自己还真拿她没办法,她要是真豁出去和郑旭辉拼个鱼死网破,郑旭辉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以前的杜芳在他眼里是那么地善解人意、温柔可爱,再看如今的她形销骨立,面目憔悴,因为患了严重的妇科病,杜芳身上总有一股洗不掉的难闻气味,所以,郑旭辉对她连男女之间的亲热都丧失了兴趣。而她却把这一切的不幸都归咎到郑旭辉身上,似乎她毫无过错,活该郑旭辉要对她的余生负责。想当初俩人刚刚眉来眼去的时候,郑旭辉也没有包天的色胆,是杜芳不断地暗示他,告诉他自己只是默默地爱慕他,不会破坏他的家庭,也不奢望当他的正牌妻子,要不是她的暗示和鼓励,郑旭辉绝对不会轻易迈出这关键的一步,一旦这一步迈出去了,就很难刹住车了,偷欢的刺激让他欲罢不能,而这种欢愉来得快,去的也快,随之而来的是严重的后遗症,让郑旭辉感觉焦头烂额,有家都不想回。 科学家不是曾经研究过吗,男女之间的吸引只能维持33个月,郑旭辉屈指算来,他和杜芳的关系到目前为止已经超过了33个月,按照这个规律,郑旭辉觉得自己就算抛弃杜芳,也不算是薄情寡义之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杜芳突然又联想到了周婉婷,在他错综复杂的男女关系里面,周婉婷算是最无辜的一个,自己既没有爱过她,也没有讨厌过她,现在想来,父亲说的没错,周婉婷还是很不错的一个女人,漂亮性感,健康健谈,至少比杜芳实在得多。其实,周婉婷完全是被郑旭辉的父母给利用了,他们利用她的美丽和□□好色的郑旭辉,试图转移郑旭辉的感情,从而达到赶走小三杜芳的目的。结果,郑旭辉还没从杜芳的情网里钻出来,又意外地多欠了周婉婷一份感情债。有时候,郑旭辉甚至产生了疑问,他和周婉婷真的结过婚吗?他似乎都记不起她长得什么样子了,只是觉得她打眼望去的和唐蕊有几分相似,这也是郑母当初中意她的主要原因之一。三个女人相比较而言,唐蕊是最聪明能干的,杜芳是最会玩弄心术的,周婉婷倒是最讲义气的,讲义气的人一般都想容易轻信别人,想到这里,郑旭辉拿起手机,在里面好不容易查找出了周婉婷的电话,试着拨了出去。 周婉婷正在老家陪父母、哥嫂过年,这天晚上,她正和小侄女在她的房间里玩耍,突然手机铃声大作,周婉婷拿起手机一看,显示的并不是通信录里面的号码,可这个号码似乎又不十分陌生。因为几个月前舒曼送她这部手机的时候,讲好了不准再把郑旭辉的电话放到通信录里,她也照办了。所以,郑旭辉打来电话的时候,她一时还真没判断出来,怕是以前生意场上的朋友找她,她就犹犹豫豫地接通了电话。电话这边的郑旭辉:“喂”了一声,周婉婷楞是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就问道:“你好,请问是哪位?”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8 郑旭辉就厚着脸皮喊了一声:“婉婷,春节快乐!” 周婉婷这次总算听出郑旭辉的声音了,她大吃了一惊,心说郑旭辉没有喝多了吧,竟然会给她拜年,难道自己和舒曼一样犯了爱做梦的毛病,这是在做梦吗?她看了看小侄女,她正专心地玩着姑姑的平板电脑,丝毫也不理会姑姑在干什么;父母和哥嫂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机里播放的歌声从门缝里不断传来,周婉婷这才意识到这的确不是一个梦,一切都是真实可靠的。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在几个月前她恨郑旭辉和杜芳恨得咬牙切齿,真听到郑旭辉的声音,她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舒曼在身边就好了。 只听郑旭辉又说道:“婉婷,你回老家过年了吧?什时候回来?”周婉婷一时猜不出郑旭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干脆就只“嗯嗯嗯”的,算是作答。郑旭辉见周婉婷并没有愤怒地挂断他的电话,也没有将他加入黑名单,心里不由地暗暗窃喜。 ☆、四十 大佛山赶山会见义勇为 大年初五,舒曼在连续加了几个班之后,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正月初五在省城叫做破五,意思是过了年初五,春节就算过完了,人们可以开始着手一年的工作了。初五也是大佛山的山会,春节假要放到初六才结束,很多人都回乡下过年还没回来,山会上的游人并不算多,高致远开车接了舒曼去逛山会。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一改前几日雾霾笼罩下的沉闷,阳光穿过云层暖暖地普照大地,乍暖还寒的东风轻拂着游人的面颊,令人格外心旷神怡。 俩人买了门票后,就沿着崎岖的山路拾级而上,台阶两旁尽是些卖香火、玩具、各种小吃的商贩,引得孩子们围在旁边观看、讨价还价。舒曼和高致远一边交谈,一边攀登,不倒二十分钟的时间,俩人就登到了卧佛的身边。这里是位于半山坡的一大片开阔地,从唐宋时期就有佛教徒在此修建庙宇,晨钟暮鼓给这座宁静的大山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很多人与其说是来赶山会,倒不如说是来给大佛上香的,人们在现实里难以实现的愿望总是想寄托于神明身上,这种虔诚的心态,在老年人身上体现得更加明显。你瞧,连平时足不出户的老人都在儿孙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来上香了。 舒曼抱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心态买了两束香,递给高致远一束,高致远笑道:“你替我上了吧,再替我许个愿。” 舒曼知道他不信这个,也没有勉强他,自己默默地把两束香点了,供在佛前,又默默地许了一个愿,这才从上香的人群中挤出来,寻找高致远,远远地看见高致远正在一棵古老的槐树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碑文介绍呢。 看见舒曼过来,高致远问道:“怎么样,累不累?”舒曼笑道:“就爬了这么短的距离,还没觉得累。怎么?你对这棵唐槐产生了兴趣?” 高致远点点头说:“是啊,我在想,从古到今,你说这棵槐树底下曾经站立过多少人呀?这些人都去向了哪里?也许你站的这地方就曾经站立过什么著名的人物。” 舒曼见他兴起了怀古之心,就说道:“别人我不知道,至少秦琼秦叔宝到过这里,那边还有他的拴马桩呢。” 高致远说道:“瓦岗寨的好汉们很多都是我们的老乡,我们脚下的这块土地,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多少英雄豪杰为了保卫家园,浴血奋战,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篇章,这棵老槐树应该是最好的见证者。” 舒曼明白高致远的内心依然有一种英雄情结,在和平年代里,这种情结则表现出对弱者的同情和无私的帮助。舒曼见他心有所感,就不禁吟道:“山下何人初见槐,山槐何年初见人,人生代代无穷已,古槐年年望相似。” 高致远笑她篡改了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舒曼调皮地说:“就兴你大发英雄情怀,就不允许小女子发发诗兴吗?” “当然允许,但最好不要篡改别人的,自己即兴赋诗一首,也让我领教领教舒医生的才情。” 舒曼刚要张口,突然听见有人惊呼:“有医生吗,这里老人晕倒了——”舒曼以职业的高度敏感性,快速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高致远紧跟着追了过去。 原来郑旭辉的父母见儿子这几天心思重重的,就想帮他开解开解。这不正月初五是大佛山山会嘛,吃了早饭,郑母就跟郑旭辉商量,说自己好些年都没有赶过山会了,还是在郑旭辉小时候,他们年年都带着他去赶山会。今天天气不错,你就当陪我们老俩口去转转如何也?郑旭辉本来对赶山会毫无兴致,但一想到自从自己结婚后,这么多年了,老婆都换了两个,还从来还没有陪着父母一起出去玩过,今天就当尽尽孝心吧。不过,郑旭辉还是有些担心,父母虽说还不到七十岁,但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并不大活动,腿脚都不十分灵活,大佛山的山路陡峭,台阶因多年人来人往地踩踏,有的地方已经残破不全,一旦失足摔下来,年轻人都很危险,何况骨质疏松的老年人呢。像父亲这个年纪的个人,一旦被挤倒,百分之九十的会骨折,父亲有个老同事就是因为骨折卧床,然后并发了下肢静脉血栓,慢慢地就卧床不起了,后来栓子脱落到肺动脉就完了。他想,如果路上人多拥挤的话,就不让父母上山了,在山跟下转转,看看民俗表演,也算是来山会现场体验了一把。 三个人来到山下,见今天赶山会的人并不多,就互相搀扶着慢慢往上爬,郑母的兴致尤其高,一边爬山,一边跟郑父回忆当年大佛山山会的盛况,感叹如今的山会根本就不像山会了,冷清得多了。 他们刚爬到离卧佛不远的地方,郑父突然觉得胸口像压了一盘石磨,闷痛得喘不过气来,他刚想让郑旭辉扶他坐下休息一会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动了几下,头一歪就一动不也动了。舒曼跑过来的时候,郑旭辉正试图把老人抱起来,舒曼赶紧制止他说:“先不要动,你赶紧打120急救电话,我检查一下病人的情况。” 舒曼摸了摸郑父的颈动脉,已经没有了搏动,她慢慢地将他翻转为仰卧位,先用湿纸巾清理了口腔里的呕吐物,然后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口对口为郑父做人工呼吸,看到郑父的胸口鼓起来后,她又开始对郑父实施胸外心脏按压,每按压15次,就口对口人工呼吸2次。这时,高致远也挤进了人群,对舒曼说道:“我在部队受到过心肺复苏的训练,咱们配合好吗?”见舒曼头也没抬点了点,高致远赶紧过来要接替舒曼进行胸外心脏按压。这时,又有一位小伙子扒开人群挤了进来,对舒曼说:“舒老师,我是马教授的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89 学生,我来给你帮忙吧。”舒曼果断地说:“好的,你力气大,你先来做胸外心脏按压,我来做人工呼吸。” 那位小伙子立刻跪在郑父身边,很规范地做起了胸外心脏按压,舒曼一边给郑父做人工呼吸,一边仔细观察郑父的反应。每隔五六分钟,两个人再交换过来,因为胸外心脏按压要求的力度是胸骨下陷35cm,每分钟频率是60100次,即使是很强壮的小伙子,连续按压五分钟左右,就会觉得气喘吁吁,按压的力度无法达到要求了,所以就需要和做人工呼吸的人交换一下,这样才能保证胸外心脏按压的效果。 天气虽然已是立春之后,但气温仍然只有24℃,很多游人依旧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舒曼和马骥良的学生脱掉外套,跪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一会儿就觉得膝盖冰凉,但身上却热得冒汗,两人的脸上都泌出了细细的汗珠。旁观的人们有的在啧啧称赞俩人见义勇为的行为,有的则掏出手机在录像,说是要作为正能量发到互联网上去,也有人在说怪话,说什么这老头要是抢救过来还好,要是抢救不过来,家属恐怕就要讹人了。高致远生气地将那个说怪话的人揪了出去,让他能滚多远滚多远,那人悻悻地嘟囔道:“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难道你们没见过报道吗?人摔倒了都不能扶,还给人家做说什么人工呼吸,没事找事。”舒曼对此置之不理,她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抢救工作,仔细地观察着郑父的反应。突然她对马骥良的学生喊了一句:“先停一下。” 原来,她发现郑父的眼球突然转动了一下,接着他的喉咙里“咕噜”一声好像有了吞咽动作,舒曼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胸廓,好像也在微微鼓动,郑父已经有了微弱的呼吸,舒曼又赶紧摸了摸他的颈动脉,也有了微弱的搏动,她向马骥良的学生点点头说:“继续按压,心跳已经恢复了,但是很微弱。” 一直在旁边站立不安的郑旭辉,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郑母则跪在地上,对着卧佛不断地祈祷,祈求佛主保佑郑父平安无事。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120急救车从盘山公路上绕了上来,急救人员立刻接替了舒曼和马骥良的学生继续进行抢救,护士在旁边给郑父做了肢体导联心电图,心电图显示:郑父心跳虽然恢复了,但是呈室颤率,急救人员立即给郑父实施了电除颤,电极板刚一离开郑父的心前区,监护仪上马上显示为窦性心律,急救人员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慢慢地用分离式担架从郑父身体的两边,轻轻地插入他的背部,在中间聚合后,按上两头的按扣固定好了,才将郑父稳稳地抬到救护车上,郑旭辉和郑母也跟着上了救护车,将郑父送到了医大附属医院的急救中心继续抢救。 郑父被诊断为急性大面积心肌梗死,在大佛山上突然晕倒,是因为发生了心源性猝死,这种心源性猝死最佳抢救时间是在发病后的十分钟之内,幸亏舒曼和马骥良的学生及时赶到,刻不容缓地实施了积极的抢救,郑父才算捡回了一条命。经过急救室里医生的精心治疗,郑父逐渐恢复了神志,一周后转入心血管外科做了冠脉搭桥手术,术后恢复良好。郑母这才想起那天在山上抢救郑父的女医生和大学生,也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她就对儿子说:“旭辉,你爸这次能活下来,得亏了那位女医生和男大学生,人家跟咱们素不相识,大冷的天,跪在地上抢救你爸,也不嫌弃你爸脏,嘴对着嘴的给你爸做人工呼吸,现在这样的好人难找了,你爸现在也没事了,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让人家白帮咱们。” 她要求郑旭辉到电视台去登个广告,寻找一下这两位好心人,怎么说也得好好谢谢人家。 郑旭辉看了看母亲,吞吞吐吐说道:“不用登报了,那位女医生嘛……,其实那位女医生我认识。” 郑母听了,埋怨道:“你看你这孩子,你认识人家,这么些天也不说去谢谢人家,装作没事人一样。” 郑旭辉这才说:“妈,不是我不想谢她,只是她是周婉婷的好朋友,我和周婉婷离婚的时候,是她陪着周婉婷到民政局去的,她对我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我……我没敢去谢她。” 郑母一听儿子这么说,又来了气,数落道:“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唐蕊我就不说了,你倒是告诉我,周婉婷有什么不好?你非得跟人家离婚,她的好朋友明明知道你伤害了她,人家还不计前嫌,照样不怕脏、不怕累地抢救你爸,这要是在医院里倒也罢了,怎么说这都是她的工作,她必须干好。可人家是在休假,在山会上遇到你爸犯病,人家完全可以袖手旁观,可人家没那么做,你得好好跟人家学学,学学人家是怎么做人的。” 郑旭辉被郑母唠叨了一顿,心里又不自在起来。老实说那天他也没想到舒曼会不顾一切地抢救他父亲,这是抢救过来了,如果抢救不过来,他会不会将舒曼狠狠地责备一顿呢,他自己都不敢保证。如今母亲让他去谢谢舒曼,他也不敢保证舒曼会给他好脸色看。思来想去,他就决定写一封表扬信,送到医院领导那里,通过院领导表扬一下舒曼,也算是表达了一家人的感激之情。 郑旭辉的表扬信是这样写的:尊敬的院领导:你们好,我是贵院患者郑家贵的儿子,我父亲于农历正月初五,在大佛山山会上突然发作了心脏病,心跳和呼吸骤停,贵院的舒曼医生正在休假,她看到我父亲的情况后,不怕脏,不怕冷,不怕担风险,和一位大学生一起对我父亲进行了积极的救治,为我父亲的康复争取了极其宝贵的时间。另外,急症室的各位医生对我父亲到院之后的救治又做了大量的工作,心血管外科的医生冒着极大的风险为我父亲做了冠脉搭桥手术,手术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在此,我代表全家向贵院的舒曼医生、急诊室的各位医生、心血管外科的各位医生致以最真诚的感谢,感谢你们这种救死扶伤、无私奉献的精神,你们是医疗行业的楷模,是精神文明的先锋,我们大家都应该学习贵院职工这种高尚的品质。在此,我们全家对贵院领导培养出这么好的医生,也表示衷心的感谢!署名:患者郑家贵的儿子。 章院长接到郑旭辉的表扬信后,对他的秘书说道:“我们的年轻医生就缺乏像舒曼这样的爱心和担当,碰到事情能躲就躲,生怕出现什么纠纷影响了他们以后的职业生涯。唉!这也难怪呀,不是有位妇产科医生在火车上救治了一位高危妊娠的产妇,新生儿出现了吸入性肺炎,被产妇一家告上了法庭吗?虽然有这样的个例,我们作为医务工作者,救死扶伤的职业原则不能忘,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得象舒曼医生一样,敢于承担责任,敢于放手搏一搏。你到肿瘤中心去核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0 实一下情况,如果情况属实,我要在全院大会上,对舒曼提出表彰。” 院长秘书来到舒曼的科室里进行核实,舒曼漫不经心地说:“这有什么呀,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袖手旁观的。” 院长秘书问她:“你想过没有,你是肿瘤化疗专业的,假如患者没抢救过来,家属告你跨专业、跨执业范围行医,你怎么办?” 舒曼淡淡地说:“这世界大了,什么样的人没有啊?我只是在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如果他们真要告我,就让他们告去呗。当时情况那么紧急,谁还会考虑那么多呀?你说呢李秘书?” 李秘书笑道:“舒大夫,你别误会,我只是说假如出现那样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我想院里也不会袖手旁观,任由患者家属胡闹。要真是真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患者,谁还会出手?院长说了,要在全院大会上表扬你,把你当做全院精神文明的典型。按照惯例,可能还会给你记二等功呢。” 舒曼听了,连连摆手说:“你回去跟院长说,千万别搞得这么隆重,我最害怕当什么典型了。”又把双手合起来拜了拜李秘书,央告她千万把自己的意思带给院长,她只想和以前一样,平平凡凡地做个好医生就满足了,另外,抢救郑家贵的还有一名医科大学的学生,他曾经来舒曼他们科室见习过,好像叫周安民,希望李秘书跟医科大学那边联系一下,自己不想受到表彰,但周安民作为一名在校学生,能当机立断地协助舒曼抢救病人,这种行为倒是值得表彰,因为大学生早晚要走上医疗岗位,他们的世界观刚刚建立,必须给予他们正确的引导,该表彰的一定要表彰鼓励。 李秘书心想,还有这样的人,做了好事自己不愿意受表扬,还要一心为协助她的学生争取表彰的机会,她也不想想这次她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一旦出现意外,人家大学生没有执业医师执照,她舒曼就要负全面的责任。 李秘书回去就跟章院长把情况说明了一下,章院长说道:“这样不计名利的好同志更应该受到表彰,后天的院务会改为全院大会,我亲自主持召开,主要是作为舒曼同志的表彰大会,通知各科室,在不影响正常工作的前提下,参会人数不得少于百分之二十。你再去心血管外科,查一下郑家贵家的电话,问一问他儿子,愿不愿意参加我们的表彰会,如果他愿意来,那么,这个表彰会更显得有说服力度。” 李秘书很快查到了郑父的手机号码,电话打过去,郑父一听是医院要召开表彰舒曼的大会,就一口答应让郑旭辉去参加,并给他用电话预定了一个花篮,到时在大会上亲手献给舒曼,以表达全家对舒曼的感激之情。 晚上郑旭辉下班回家,郑父就把后天医院召开舒曼表彰大会的事情跟他说了,郑旭辉淡淡地一笑,说道:“反正我已经给她写了一封表扬信,医院里怎么表彰她,那是他们自己内部的事情,与我们无干了。” 郑父说道:“怎么能与我们无干呢,我已经答应他们了,后天你也去参加表彰会,并当场给舒曼医生献花,鲜花我都准备好了,咱们不能让人家说我们没有感恩之心。” 郑旭辉不好再说什么,让他去现场给舒曼献花,他觉得非常尴尬,不去吧,老爷子又不愿意。正烦恼不已呢,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他一看是杜芳的电话,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了门才接通。还没等郑旭辉说话,杜芳在电话那边就“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数落郑旭辉:“你都快一个月不回家了,把我一个人撇在这所大房子里算怎么回事啊?旭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郑旭辉不胜其烦,说道:“你身体有病,我回去了也不能为你做什么,钱我不是打到你的卡里去了吗,你自己好好在家养病不行吗?” 杜芳哭泣道:“我一个人待着心里好难受,旭辉,你好歹回家来陪陪我嘛。”郑旭辉不耐烦地说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这么娇气?我不是不想陪你,我一天到晚累得要死,回去还得看你那张苦瓜脸,听你没完没了地唠叨你的病情,我都快崩溃了,你知道吗?如今你又不上班,还要花钱治病,我不去赚钱光陪着你,我们喝西北风去吗?”杜芳一听郑旭辉生气了,也不敢再撒娇了,就乖乖地说道:“好了,旭辉,你别生气,我不要求你陪了,你在爸妈那里好好休息吧,记得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我就行了。” 听见母亲在客厅里喊他出去吃饭,郑旭辉连忙挂断了电话。保姆已经将饭菜摆到了餐桌上,虽然桌上有郑旭辉爱吃的糖醋湖鱼和炒三丝。但郑旭辉似乎没有胃口,他还在琢磨后天的表彰大会他要不要去参加。 周婉婷从老家休假回来后,就跑到舒曼家里来接舒曼,要她继续到自己家里去住,舒曼本来想拒绝她,但周婉婷拿出软磨硬泡的本事,非要舒曼再搬回去和她一起住不可。舒曼想了想,搬回去也好,一来和周婉婷互相有个照应,二来呢,她住在绿城美寓,和何桂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每次高致远来找他,一旦被她看到,她必定要上门来聊会儿天,仿佛她是高致远的什么人,看见高致远来了,不说两句话就对不起高致远似的,吓得高致远每次来接舒曼都生怕被她发现。舒曼搬到周婉婷那里住,至少高致远不用在何桂芬的眼皮底下,偷偷摸摸地来找她了。 这天,俩人吃过晚饭,正坐在沙发上聊天呢,周婉婷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又是郑旭辉的电话,她看了看舒曼,故意清了清嗓子,问道:“喂,是哪位呀?” 郑旭辉赶紧说道:“是我,婉婷,你后天有事么?” 周婉婷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八度,说道:“当然有事了,本人这么忙,哪天也有事,给我打电话,有何贵干呢?” 舒曼在一边听着她说话的口气,不知道对方又是她哪位冤家,就笑着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周婉婷到舒曼卧室里找她,告诉她电话是郑旭辉打来的,舒曼想起年初五抢救他父亲的事情,但觉得这事没有告诉周婉婷的必要,就问道:“他又找你有什么事?” 周婉婷说道:“此事和你有关,郑旭辉说你在山会上抢救过他父亲,可有此事。” 舒曼轻轻地点点说:“是的,不过是偶然被我遇到了,当时我根本没注意到郑旭辉在旁边,我只想着怎么救人了,等120急救人员将他父亲抬上车,他和他母亲跟着上了车,我才意识到病人是他的父亲。” 周婉婷翻了翻眼皮说道:舒曼,你说老天爷是怎么安排的?偏偏郑旭辉父亲犯病的时候遇到你,这要是遇到别人,未必愿意管这闲事,抢救过来到好,抢救不过来就郑旭辉的脾气,可能得暴跳如雷……”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1 舒曼打断她说:“他给你打电话就是为这事吗?” 周婉婷解释道:“可不是嘛,说是你们医院后天要举行你的表彰大会,他父亲让他也参加,还要现场给你献花呢,他不好意思面对你,问我能不能陪他一块去现场。” 舒曼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章院长这次可真是小题大做了,开什么表彰大会呀,还让人家患者家属献花,唉!到时那帮贫嘴的人还不知道说什么呢,章院长真是何必呢。婉婷,你现在就跟郑旭辉说,让他不必去参加这个大会了,更不必献什么献花,说他的谢意我已经心领了。” 周婉婷笑道:“这是你的荣誉,上次选拨出国进修人员的时候,要是有这份荣誉,说不定出去的人就是你了,郑旭辉那边我才不跟他说呢,让他去好了,他这样的人也该让你的事迹给教育教育了。” 舒曼又无奈地摇头,心里十分的烦恼,抢救郑父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四十一 周婉婷被欺骗进货失误 自从葛鹏上任业务部经理之后,周婉婷没有做成一笔业务,眼看春节后上班都快一个月了,她还是没有一笔业务可做,这里面固然有李泉林故意不把单子交给她做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周婉婷没有了做业务的积极性,好在李泉林和葛鹏都不催她,只是看她的眼光都怪怪的,让她猜不透他们在想些什么,会对她采取些什么行动。眼见得别人忙来忙去地到处拉业务,周婉婷终于在办公室里坐不住了,她想这个月无论如何得做成一笔业务,否则李泉林不开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在泉林公司待下去了。 周婉婷正要跑出去找机会,机会倒自己找上门来了。周婉婷办公用的微信上有个叫无边无际的网友给她发来消息,说他是费林达公司的业务员,想要出口一批贵省种植的西洋参,问周婉婷有没有合作的意愿。周婉婷知道本省早在1978年就在东部沿海地区引进美国的西洋参种植技术,可以说是国内最早引进西洋参种植的省份,文海县目前有国内最大的西洋参种植基地,种植出来的西洋参质量超过了美国进口的饮片,其中锌的含量是美国原土生产的西洋参的8倍,人参皂苷的含量达到8.6%左右,而美国原土生产的含量只有5.2%,所以,近几年本省西洋参的出口量逐年增加。无边无际说他们的公司在南方,他来泉林公司购买西洋参指名要产自文海的。周婉婷一看机会来了,就赶紧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一个俏皮的笑脸,问他大约需要多少?无边无际说:“只要质量好,数量可以商量,最起码要500公斤以上。” 周婉婷赶紧上网查了一下费林达公司的资料,这是一家很大的贸易公司,专门做农副产品和中草药出口贸易的,周婉婷想这么大公司的业务员怎么不直接来公司考察一下,却在微信上谈业务,未免有点小家子气,当然也不排除是骗子忽悠她,不管怎么说得多留个心眼。万一人家真是来跟他们做生意的,轻易地放弃了,岂不是可惜?想到这里,她就对无边无际说:“你能提供一下你的电话号码吗?我们可以电话联系一下,如果有合作的可能,我可以亲自到你们公司去一趟,咱们好好商讨一下合作的事宜。” 无边无际告诉周婉婷,他叫苗淼,是费林达公司的业务员,就住在本市的办事处,如果周婉婷有合作的诚意,他今天可以亲自到公司来一趟,跟周婉婷商谈一下。生意送上门来了,周婉婷当然不会放过,就把公司的地址告诉了苗淼。 下午一上班,苗淼就来到了周婉婷的办公室,他先递上自己的名片,怕周婉婷不放心,又给周婉婷看了自己的身份证,周婉婷这才请他坐下,一起商谈起业务来。周婉婷先让对方出示了购进合同,合同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购入本省生产的西洋参500kg,质量标准也一一地列在上面,至于价格嘛,要在样本检验合格之后,再具体商量了决定。周婉婷留下了苗淼的电话,告诉他最多两天之后把样本送到他们公司的办事处。结果,苗淼连连摆手,说道:“这倒不用麻烦周小姐亲自跑了,样本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我自己来取好了。” “好的,一言为定。”周婉婷和苗淼握手告别后,马上登上了去文海的列车,五个小时后便到达了文海的西洋参种植基地,这里的西洋参种植基地,是全国规模之最大的,质量也是最好的,这家公司不但大量的种植西洋参,同时也是生产加工一条线,泉林公司出口的西洋参大部分都来自这里,周婉婷和这里的销售部经理很熟悉,一听周婉婷说准备购买一批西洋参,销售经理马上满脸堆满了笑容,一口一个“周姐”地叫着,问她为什么不在省城的办事处里取样本,还风尘仆仆地跑到基地来。 周婉婷口无遮拦地说道:“只有我亲眼看见从你们的种植基地和加工厂拿出来的货,我才敢相信是货真价实的文海西洋参。” 销售经理立马笑道:“周姐说得对,很多商家都拿假货冒充我们的西洋参,我可得谢谢周姐,这么看得起我们家的西洋参,我知道周姐只认可我们家的货,别人家的一概不认。”一边说,一边把周婉婷引到他们的生产车间,从车间旁边的仓库里,取出质量最好的西洋参饮片,作为样本交给了周婉婷,周婉婷自己先闻了闻西洋参的气味,又尝了尝口感,微微点了点头,问销售经理象这样质量上乘的货,一次可以提供多少? 销售经理说道:“几万公斤应该没问题的。只要是周姐要货,别人的不给我们也得先给你呀,咱们可是老关系户了。周姐,这次既然到俺们海边来了,就别急着回去了,我们这里的农家乐办得不错,海鲜可好吃了,你在省城可吃不到这么新鲜的海鲜,怎么样,周姐去尝尝吧?” 听了销售经理的一番话,周婉婷这才放心来,以前每次到在这里来都是陪着李泉林来的,应酬的时候,就是拼命给李泉林挡酒,从来没有好好享受过这里地道海鲜的味道,难得自己独自来一趟,正好到农家乐去好好享受一番。 品尝完了海鲜,红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周婉婷这才坐上夜班的火车回城,争取明天一早在上班前到达公司。 周婉婷一踏进公司的大门,就赶紧给苗淼打电话让他过来取样品,苗淼说他还有点事情,下午一定来公司取,让周婉婷沉住气,这批货要得不是很着急,周婉婷可沉不住气了,这可是四十多万的生意,如果做成了,泉林公司至少可以赚到七八万的利润,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单,至少她周婉婷近期不用再看葛鹏葛经理那奇怪的眼神了。 下午两点多,苗淼如约而来,将文海的西洋参样本带了回去,临走时告诉周婉婷最多两天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2 给她回信儿。周婉婷对于文海出产的西洋参还是信心十足的,她相信苗淼拿回去的样本肯定合格,因为这些年她接触过很多产地的西洋参,文海的西洋参虽然味道偏淡,但其中人参皂苷的含量很高,这和文海的地理环境和气候、土壤微量元素的含量都有关,别的地方生产出来的西洋参虽说味道浓郁,但人参皂苷的含量很难到达文海的水平。 两天以后,苗淼将检验结果和合同样本一起带到了周婉婷的办公室,周婉婷让他在办公室里稍作休息,自己叫上葛鹏,来到李泉林的办公室,请李泉林和苗淼签订合同,李泉林看了苗淼带来的合同证书,又核对了苗淼的身份证,对葛鹏说,以后业务部百万以下的合同,由你负责审核,这一次也算不上什么大单,一会儿,你把那位苗经理带上来,签完合同后,让周婉婷盯着进货和出货,不要出什么差池才好。” 周婉婷从李泉林的办公室出来,叫上苗淼一起来到李泉林的办公室,双方签订了买卖合同。苗淼走后,葛鹏对周婉婷说:“这笔生意是你经手的,签完合同后你一定要尽快通知供货方过来签署供货合同,货到了后,尽快让费林达公司运走,尽量不要在仓库里存放太久,我听说最近西洋参的价格走势低落。” 周婉婷很快和文海西洋参种植加工厂签订了合同,货款到账后,500kg西洋参在一天后顺利到达泉林公司的仓库。周婉婷赶紧给苗淼打电话,让他们公司来取货,同时把这批货的资金转过来。奇怪的是,苗淼的电话显示机主已关机,周婉婷的心里“咯噔”一下,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知道做业务的人,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关机的,但她又自我安慰道,也许人家的手机正好没电了呢。 过了几个个小时,周婉婷再次拨打苗淼的电话,依旧是关机,周婉婷不淡定了,她上网查找了费林达公司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周婉婷马上问道:“请问你们公司业务部有个叫苗淼的业务员吗?” 接电话的女士操着职业性的甜美语音说道:“小姐,请稍等,我马上给你查询一下。” 不到一分钟,那位女士就告诉周婉婷确实有一位叫苗淼的业务员,周婉婷的心这才放下一半,她又问苗淼是在q城办事处上班吗?那位女士查询了之后告诉周婉婷,不是的,苗淼目前在江西某地办事处上班,最近他母亲生病需要照顾,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福州了。周婉婷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她请费林达公司接电话的人员将苗淼的工作证发到她的邮箱里,周婉婷打开邮箱一看,工作证上显示苗淼的照片和跟她接洽业务的苗淼完全不是一个人,她知道自己还是被骗了。可这骗子也太奇怪了,既没有骗走她的钱,也没有骗走她的货,那他挖空心思地导演了这场闹剧的目的是什么呢?周婉婷一时想不明白。 周婉婷做了这么多年的业务,说没有上当受骗过是假的,但这个苗淼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却让她纳闷了,她最大的失误在于和苗淼签合同之前,只是轻率地在网上查询了苗淼的资料,没有打电话进一步核实情况,从她现在调查的结果来看,苗淼这个人的确存在,只是此苗淼非彼苗淼,欺骗她的这位所谓苗淼,肯定了解费林达公司的内情,要不他也不会知道有一位叫苗淼的业务员,这个假苗淼不是跟费林达公司有过业务往来,就是曾经在费林达公司干过,也有可能是文海那边急于出货,找了假苗淼这个托。想到这里,她立马给姚大力打了电话,姚大力接到电话,问道:“周姐,什么事找我?” 周婉婷就把假苗淼骗她购进了500kg上等西洋参的事情简单地跟姚大力介绍了一遍,姚大力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周姐,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调查一下,看别的公司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也有,那就说明这个苗淼是文海那边的托。” 第二天,姚大力告诉周婉婷,他打听了省城相关行业几十家公司,都没有周婉婷所说的情况发生,看来这个假苗淼所做的一切主要是针对她的,让她务必多加小心,周婉婷心里不觉又沉重起来。这500kg西洋参就是四十多万的进价,前几年西洋参的价格持续看涨,各地的药农就不断扩大种植面积,货源供大于求,导致今年的西洋参价格是只降不升,这批西洋参恐怕要砸在自己的手里了。周婉婷这几个月不但没给公司回一分钱,还面临着让李泉林赔钱的局面,精明的李泉林怎肯做赔本的买卖,你看吧,用不了几天,就会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责怪周婉婷工作失误,更关键的是有可能借此机会让周婉婷滚蛋。 周婉婷正犹豫着该不该把实情告诉李泉林的时候,郑旭辉打来了电话,周婉婷正心情不好,就没好气地说:“没事给我打什么电话,人家正烦着呢。” 郑旭辉就问她有什么烦恼的事情,不妨说说看。周婉婷不耐烦地说,:“跟你说也没用,你别来烦我就好了。”说着就要挂断电话。郑旭辉死皮赖脸地说:“也不一定啊,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你。” 周婉婷一听,对呀,郑旭辉在金融系统呼风唤雨的,也许他有办法,他这种人不用白不用,就说道:“我手里有500公斤西洋参,质量绝对上乘,就是目前西洋参供大于求,出不了手,你看你能帮忙解决一下吗?” 郑旭辉一听,说道:“我以为多大的事情呢,这点事情好办,我跟我们头儿说一声,让他给全系统的职工每人发上一两斤西洋参保健强体,这是好事,大家肯定愿意要,你那边需要做一下包装,每500g装一袋,包装精美些,什么时候包装完了,给我电话,我们过去拉货,价格你定。” 周婉婷听了大吃一惊,都说金融系统有钱,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她不明白郑旭辉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如何这么痛快地答应帮她?从他近期不断给自己电话,又不说找她有什么事情,吞吞吐吐的,只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看来,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先不管了,把货物卖出去去再说。 仓库里有各种各样的包装袋、封口机也是现成的,只不过周婉婷要亲自到仓库去把这500kg的西洋参分装成1000袋了,这对于从来没有做过体力活的周婉婷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考验。 上回说到马骥良邀请唐蕊到艺术剧院看法国歌剧,意外地和郑旭辉发生了车辆碰撞,唐蕊在车里就悄悄告诉他外面那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就是她的前夫,马骥良就配合唐蕊在郑旭辉面前秀了一次恩爱,把郑旭辉给气得连歌剧也没有看成。此后,马骥良又带着唐蕊参加了一次朋友聚会,唐蕊的高雅气质和不俗的谈吐征服了集会上的所有男士,大家纷纷向马骥良投来羡慕嫉妒的眼光,马骥良不觉精神振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3 奋、暗自得意,大凡男人都有这种虚荣心吧,马骥良也不例外。回到家里,每当回想起唐蕊风情万种、仪态万方的样子,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马骥良的母亲李静兰几十年来,一直住在学校分给她的两居室里,前几年周围的小区都搬迁了,只有学校的家属院一直没动迁,他们家住的这所房子都快成了危楼,周围的邻居渐渐的都买了商品房搬出去住了。李静兰因为前些年供马骥良出国留学,积攒的养老本都花掉了,手里根本没有什么钱。而马骥良在国外留学、逗留多年,刚回国工作还不到一年,也没攒下什么钱,眼见得房价就像坐了过山车一般,一个月比一个月高,俩人只能望房兴叹,在这所破房子凑合着过日子了。 有一天,马骥良和唐蕊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说起自己亏欠了母亲太多,连一所像样的房子也无法让母亲住上,心里颇感遗憾。唐蕊就悄悄问马骥良你想买多大的房子?马骥良说:“最好是三居室吧,将来我结婚以后,还是要和母亲一起住,母亲住一间,夫妻俩住一间,孩子住一间,有这样的房子我就很满足了,可惜,以我目前的能力很难达到,只能是在脑海里想想罢了。” 唐蕊沉思了一下,问道:“如果有人愿意借钱给你买房,你会不会拒绝呢?” 马骥良笑道:“蕊姐,你别开玩笑了,我和母亲都是一介教书匠,俩人的月薪加起来还不够买一平米的,不吃不喝一年下来,还买不了十平米,谁会愿意把钱借给我们呢?” 唐蕊望了望马骥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良弟,就你目前的住居环境,不但对你母亲的身体不好,也势必影响你找女朋友,我这里还存着一笔钱,原来是打算做素素的教育基金的,素素还小,一时半会儿这钱也用不着,买一套三居室完全没有问题,要不你先拿去用吧。” 马骥良马上拒绝道:“不不,蕊姐,这可不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素素的钱我一分也不能借。” 唐蕊笑道:“又不是不还给我了,看把你吓的,我还存了一笔私房钱,大约有几十万了,要不先借给你当首付,你可以公积金和商贷混合贷款,以你目前的发展来看,还贷的压力不会太大,你看这样可以吗?”马骥良知道唐蕊的年薪基本都在六位数以上,但是借她的钱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就低着头犹豫不决。 唐蕊拉了他一把说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因为生意的缘故我也认识几个房地产开发商,改天我问问他们那里有什么合适的楼盘,有的话,咱们一起去看看呗。” 唐蕊都说到这份上了,马骥良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感激地望着唐蕊说:“太谢谢你了,蕊姐,从小到大,我这个做弟弟的总是麻烦姐姐,我真的不好意思,不知道该为蕊姐做点什么。” 唐蕊笑着像小时候一样拧了一下马骥良的脸蛋,说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每当我帮你摆平一件事情,你就千恩万谢、甜言蜜语的,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又不是外人。”说完,脸蛋不知为什么红了一下,马骥良假装没看见。 唐蕊以她一贯的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很快就在绿地开发的一个楼盘为马骥良选择了一个三居室的户型,约好了俩人周末去看房。 这个房产项目的负责人接到老板的电话,亲自带着唐蕊和马骥良来到了售楼处,殷勤地为他们介绍这套三居室的结构和优点,又带他们看了样板间。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住宅,客厅和餐厅南北通透,主卧向南,带一个小卫生间,两个次卧朝北,公用卫生间干湿分区,封闭式厨房光照充足,这套房子建筑面积在136平米左右,房子结构合理,适于两代人一起居住。马骥良看了非常满意,但一问总价,心里又打起来退堂鼓。 唐蕊说道:“你只说满意不满意,价格的事情,我再跟他们老总谈谈,看能不能再优惠一下。”马骥良当然满意。 唐蕊又通过朋友关系请开发商吃了一顿饭,席间,唐蕊以她超凡的个人魅力和职业口才,把开发商哄得心花怒放,主动将总价格160万的房价优惠到152万,唐蕊借给马骥良82万,马骥良贷款70万,分20年还清,马骥良还有些犹豫,唐蕊劝他不要再犹豫了,这个地段下半年每平米恐怕要过两万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做人要懂得把握机会。马骥良这才把购房合同签了,预计在年底交房。回家把经过跟李静兰一说,李静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多年的夙愿就要达成了,她能不高兴吗?从此,她对唐蕊更是另眼相看,巴不得马骥良赶快把她娶回家。马骥良的心里却不怎么好受,清高如马骥良者,一个堂堂的男子汉,都三十多岁了,换套房子还需要唐蕊帮忙,俗话不是说吗,吃了人的嘴短拿了人的手短,虽说钱是借唐蕊的,可如今谁不知道即使是亲兄弟都不肯轻易借钱给你,何况唐蕊跟他非亲非故呢,马骥良感到自己这次又欠了唐蕊好大的情分,好在从小习惯于唐蕊对她的好,时间一长,马骥良的心里慢慢就不那么纠结了,跟唐蕊的关系也不知不觉之中就走得更近了。 马骥良这一段时间常常在想,人这一生拼命进取的目的是什么?比如说他,从小学到大学,从大学到博士,从国内到国外,光上学就上了二十多年,获得过无数的奖状,当过无数次的好学生,最终的目的还不是想得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获得更好的薪酬,然后过上一份舒适的生活?所谓的理想也罢,爱情也罢,都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没有物质基础,一切都是空谈。看看自己出国前的一些同学现在都已经过上了小康日子,而自己不但孤身一人,还两手空空,是自己的能力不够,还是运气不好呢?马骥良也说不清楚,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已经想开了,人不能太清高,爱情也不能空谈,唐蕊虽然离过婚,但是她身上有很多未婚女人所不具备的东西,甚少可以给马骥良带来优越的物质生活,马骥良只需要打开她的心结,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脏,俩人就可以过上美满的生活了。 ☆、四十二 表彰会舒曼讲话打动全场 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对舒曼的表彰大会如期召开,章院长亲自主持了会议,并在会上发言,他的发言如下: 诸位同仁,下午好,今天在这里我们隆重召开我院职工舒曼医师的表彰大会,首先我代表医院党委、医院办公室领导向受到表彰的舒曼医师表示衷心的祝贺,也为我们医院有这样的好职工表示由衷的欣慰。 舒曼医师在休假的期间,于大佛山山会上遇到了突发心脏病的郑家贵先生,当时郑先生已经出现了心源性猝死的症状,在坐的诸位都是医疗专业的工作人员,我就不再重复心源性猝死的危险性和抢救的时间窗问题了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4 。舒曼医师不顾天气寒冷,不怕苦,不怕脏,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为患者有条不紊地进行了心肺复苏,整整抢救了二十多分钟,大家都是搞临床工作的,想一想,一个女同志连续做二十多分钟的心肺复苏术,需要消耗多少体力?为了争取抢救时间,舒曼医师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体力不支,也没有考虑抢救失败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一心只扑在患者身上,尽力地为患者争取生存的希望,由于舒曼医师抢救及时,再加上我院急诊人员的不懈努力、我院心外科的精湛手术,郑老先生目前已经从我院病愈出院了。在此,我把前几天接到的、郑家送来的感谢信给大家宣读一下。” 郑院长宣读完郑旭辉送来的感谢信后,又继续说道:“在我们国家大力弘扬社会公德、职业道德的形势下,我们医务工作者,作为白衣天使,更应该加强职业道德方面的建设,争做文明人,服务于群众,奉献于社会,构建我院的诚信体系,努力将我院建设成为信用医院。同志们,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不只是一句口号,我们每一位医务工作者都要心中时刻装着患者,想患者之想,急患者之急,全心全意地为患者服务。另外,希望舒曼医师今后更加努力地工作,为我院的精神文明建设献计献策,带动起全院的文明服务新风,好了,我就啰嗦这么多,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祝贺舒曼医师。” 舒曼上台接受表彰,充当礼仪小姐的美女护士为她披上了红绶带,上面用金色的大字写着:精神文明标兵,这在一般人眼里,肯定觉得是无尚的光荣,但不知为什么,舒曼却感到浑身的不自在。这时,郑旭辉在家父的要求下上来给舒曼献花,章院长趁机要求他代表患者讲几句话,郑旭辉当年是财经大学鼎鼎有名的才子,虽然事先没有什么准备,这种讲话也是信口而来,他说:“各位领导、各位医生们,下午好。我是贵院患者郑家贵的儿子,在这里我代表全家首先感谢贵院的领导,培养了像舒大夫这样医德高尚、业务精湛的医生;其次,要感谢舒大夫冒着严寒,担着风险,积极地抢救家父,为家父的完全康复争取了宝贵的时间。舒大夫的这种精神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一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白求恩精神,我作为家属不但要感激舒大夫对我父亲的救命之恩,更要向舒大夫学习,学习她这种见义勇为、勇担风险的精神。我提议大家再次为舒大夫鼓掌以示鼓励。” 台下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郑旭辉下台后,就轮到舒曼讲话了,舒曼昨晚睡觉前想了很多,也打了一篇腹稿,但一站在主席台上,就被现场的气愤搞得有点懵,满肚子的话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见她稍微思考了一下,站到话筒前,象拉家常一样娓娓道来,她说:“各位领导,各位同仁,今天我站在这里,一时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人问我,当你在医院外面救治患者的时候,想没想到救治失败以后,可能被患者家属告上法庭?也有人问我,你抢救患者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实话告诉大家,其实我什么也没想,只想着心肺复苏的所有程序,在没有任何医疗设备的山上,当时,我根本来不及想什么豪言壮语。如果有人非让我说的话,我就说了,当时我就想,要是有个简易呼吸机在身边该多好,我就不用拿自己的嘴巴去包裹着患者的嘴巴做口对口人工呼吸了,因为我有洁癖。” 台下立刻响起了哄堂大笑声,宋刚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的,一下子倒在了胡国信的身上,胡国信也笑道:“小舒这孩子真好玩,连这种话也拿来在表彰大会上讲。”就连章院长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舒曼继续说道:“各位同仁,我做得这点事情没有什么值得表彰的,而且抢救郑老先生的整个过程中,还有医科大学的学生周家安也参与了,希望医大对周家安提出表彰。咱们院领导之所以对我提出表彰,可能是为了鼓励我,希望我以后做得更好,在这里我谢谢院领导对我的关心和鼓励。既然医院领导给我一次站在这里的机会,那么,我就和大家说几句心里话,可以吗?”舒曼看了看章院长,章院长对她鼓励地点了点头。 舒曼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美国医生特鲁多的铭言:‘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这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了医学能做到什么,该做到什么。也许有人会说医生就是治病救人的,没错,医学是面对人生的,是为了呵护人类健康的,去治愈是医生和患者最大的愿望,我们多数同仁都追求精湛的技术水平、高超的业务能力,试图成为一个能治愈所有疾病的人。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并非如此。医学是有限度的,到目前为止,医学还不能治愈一切疾病,大多数的疾病仅仅只是通过医学手段去控制。就算是同一种疾病,在不同人的身体上又有不同的体现。我们不可能保证治愈某一种疾病,更不能保证治愈某个病人。我们的目的是帮助患者找回健康、维持健康、减少痛苦,并不是渲染夸大医学的神奇力量。我认为,一切的医学手段都是给患者以援助,不仅仅要治疗、治愈他们,更多的时候是帮助他们正确地面对自己的疾病,而安慰是一种医学责任感,医者要有一颗善良之心,在和患者平等的基础上,包含着深深的同情心,经常给患者以心理的安慰。过去,我们总是说救死扶伤,面对的都是生病和受伤的个体,实际上,医学的真是目标是人类这个物种。给人以援助,应该成为医学的经常性行为,其社会意义远远超过了治愈这两个字,我的观点不知道对不对,目前我们的医患关系之所以越来越差,当然有其他的一些原因,但也不能否认其中的一个原因是我们有意的夸大了医疗条件和医学技术的高超,忽略了用温情去帮助病人。这一点,我做的也不好,我也仅仅是把病人当成了治疗的对象。我决定从今以后改进自己的工作态度,真正做到为患者着想。以上算是我的个人观点,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谢谢大家。”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宋刚简直要把双手拍肿了,他一边鼓掌,一边对张文栋说:“没想到舒曼还是个人才呢,不打草稿就讲得头头是道,好叫人佩服啊。” 张文栋钦佩的点点头说:“这才叫做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呢。不像有的人就会背后搞阴谋诡计,这样的人就算再功成名就也会被人唾骂。”宋刚知道他说的是谁,会意地点点头。 会议结束后,大家回到办公室,宋刚跟舒曼开玩笑说:“舒姐,你今天可把大家给震撼了,我没想到你讲得那么好,我的手都拍肿了,你看看。”说着抬起右手给舒曼看. 舒曼笑道:“小宋,你别这么夸张好不好,你不知道,我都紧张死了,两腿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5 在桌子后面簌簌地抖呢。” 正说着,徐磊过来揽着舒曼的肩膀说道:“亲爱的,祝贺你,你可为咱科里争光了,这次当上标兵以后,你的辉煌人生就开始了,以后要是提拔上去当了领导,可别忘了姐姐我呀。” 舒曼听出她话里的醋味,只淡淡地一笑.宋刚抢过话头说道:“舒姐要真的当了官,就是提拔我也不能提拔你呀?” 徐磊生气地问道:“为什么?难道你比我和舒曼的关系更近,还是你小子比更我优秀?” 宋刚向舒曼挤挤眼睛说:“主要是你太贪心,如果提拔我当个科主任我就心满意足了,换成你呢,非要舒姐提拔你当卫计委主任,这不叫舒姐为难了吗?” 徐磊一听知道宋刚又借机讽刺她,就举着手过来要打他,舒曼赶紧将他俩拉开说道:“你俩谁也别做梦了,我可不是当官的料,好好做个临床大夫就不错了。” 徐磊这才想起什么,跟舒曼她们说:“你们看到今天《今晨报》的报道了吗?国外一家医学杂志宣布,撤回107篇近几年发表于此家杂志的论文,几乎都是咱们国家的,原因是同行评议造假,媒体上已经曝光了500多名涉嫌造假医生的名单,陈彩萍赫然在列,还有就是……”徐磊向主任们办公室的方向指了指,压低了嗓音说道:“咱们一向谨小慎微的刘主任,她和陈彩萍是同一篇论文的作者。” 舒曼和宋刚一听,都大大地吃了一惊,异口同声地问徐磊消息确凿吗?徐磊打开手机,将报道内容给他们看,舒曼和宋刚看了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良久,宋刚才叹了口气说道:“陈彩萍他妈运气太好了,要是这件事在她出国前曝光,或者舒姐在她出国前当上了精神文明标兵,陈彩萍就无缘出去进修,现在可好,人家已经在美国进修半年了,总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半途将她召回吧,还有刘老太这次是恐怕是躺着中枪了,估计这篇论文她都未必过目,全是陈彩萍暗箱操作的,带了她一个虚名而已,也不知道陈彩萍为此花了多少钱。” 舒曼想,这件事往大里说不但给风雨飘摇的中国医疗诚信雪上加霜,也影响了中国医生在国际上的声誉;往小里说,影响了本院在全省乃至全国的诚信度。中国的医疗水平目前尚处于世界的第二阶梯,而中国医生的劳动强度跟世界很多发达国家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很多出国留学或者进修的人员,回来之后就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适应国内的工作模式,发达国家的医务人员待遇良好、有雷打不动的假期,每天规定诊治的患者不能超过一定的数量。哪像国内的医生每天看门诊就像在打仗,门口象赶大集似的满是等待就诊的人群,每一个患者的就诊时间不严格限定在几分钟之内,你就下不了班。虽然大部分患者对医生护士还是蛮尊重的,但也有个别患者一语不合,就瞪起眼珠子一副想吵架的架势;而病房里,加床是家常便饭,常常是加床都加满了走廊,人打走廊里过都需要侧身而行。 不是有人说吗,铁打的病房,流水的病人,这话一点不假,每天从上班到下班总是有忙不完的病人要查看,写不完的病历和病程记录。能按时下班就很不错了,还奢望什么带薪休假,等到猴年马月吧。这还不算,晋升呀,职称评聘啦,哪一样不是看论文和科研成果,临床大夫光上班就忙得焦头烂额的,晚上回家还要上网查资料,书写论文,有个别的实在是不想吃这个苦,就投机取巧,购买论文。据说网上就有专门的机构,从论文书写到发表,一条龙的服务,只要你肯花钱,别说是什么核心期刊,就是国外的杂志照样可以发表,这就像是一个陷阱,把想走捷径的医生给陷了进去,估计陈彩萍就属于此类,而刘主任是被陈彩萍的花言巧语被蒙蔽了,根本没仔细核查那篇论文的内容,就稀里糊涂地署上了自己的大名。这世界是公平的,老实人看起来吃了亏,终究笑到最后的往往是脚踏实地的老实人,这就是人欺天不欺,陈彩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事情早晚会有败露的那一天。 也不知道这次事件医院里会如何处理,等陈彩萍进修回来,会不会给她一个处分也不一定。陈彩萍的这件不光彩的事情和张文栋生活作风问题比较起来,似乎更会影响一个医生的诚信度,这件事若是在陈彩萍出国进修之前曝出来,陈彩萍绝对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出去。 下午下班的时候,张主任紧急通知开科室会,胡国信无奈地叹道:“咱们张主任的老习惯看来是改不了了,一到下班时间就召集开会,今天孩子还要开家长会,说好了下班过去的,让我怎么跟他们班主任交代?” 白晶云的孩子今天也开家长会,也附和着胡国信说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开家长会的是不是可以请假?” 张主任的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冷若冰霜,一字一句地说:“不行,今天谁都别想请假。” 胡国信和白晶云见张主任没有一丝妥协的余地,就只好勉强坐下来,听张主任一脸的严肃,到底要说什么事情。张主任先拿出一份报纸,宋刚伸长脖子看了看,正是徐磊说的那份报纸,宋刚忙向舒曼吐了吐舌头,瞥了瞥嘴巴,只听张主任语气深沉的说道:“不知道大家看没看今天的晨报,上面有一篇触目惊心的文章大家看到没有,我担心报道是假的,刚才在网上查看了一下,好家伙,好几家网站都以醒目的标题写着:据美国某医学杂志揭露中国医生论文造假,涉嫌医生500多名,其中不乏三甲医院的知名专家。很不幸,咱们科里也有两名同志被曝光,我在这里先不提名了。同志们,大家的确很忙,为了晋升职称还得写大量的论文,搞大量的科研工作,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就造假,医学是一门严密的科学,容不得丝毫的马虎和任何的弄虚作假,我先在科室里对两位医生提出批评,至于医院里对她们做出什么处理意见,我们等有了消息再公布,以后大家要引以为戒,不许再出现此类错误。” 张主任的话音刚落,刘主任就站起来,脸色紫涨得如同秋后的茄子一般,她含着热泪,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慢慢地说道:“我就是张主任所说的两名造假医生中的一位,在这里我郑重地向大家道歉,我给咱们大家的脸上抹黑了,我对不起大家。”说着,她深深地对大家鞠了一躬。 胡国信正好在她身边,连忙将她搀扶起,说道:“刘老师,你没必要这样,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你千万别太内疚了。” 大家也都附和说:“就是啊,这事不怨刘老师,刘老师只是轻信了别人,才铸成这样的过错。” 刘老师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么多年来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6 ,大家一直习惯于这位文雅的老太太慈祥的笑脸,一见她落泪,几个女医生也跟着哭了起来。 刘主任继续说道:“作为一个主任医师、一个接受党多年教育的老党员,我不想为自己开脱,这一事件,我主要存在着两大失误:第一,没有教育好下级医师,存在着带教失误;第二,那篇论文我不但没有审查,甚至连内容都没有仔细看过,就草率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有失明察,这也是我最大的失误,希望大家以后吸取我的教训,用老老实实的态度搞科研,踏踏实实的心态搞学问。”一边说,刘主任一边泣不成声。 张主任赶紧安慰了刘主任几句,又说道:“刘主任已经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评,这件事呢,我也有责任,平时总是督促大家多发表论文,努力增加科室论文数量,却没有提醒大家,要脚踏实地的做学问,弄虚作假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是假李逵总有一天会露出自己的马脚,所以希望大家吸取陈彩萍和刘主任这次教训,勤恳工作,勤奋做学问,不要想着走捷径,科学是没有捷径可走的。好了,我也不多说了,自己回去都考虑考虑,如果还有这样的论文已经发出去了,赶紧给我撤回来,别等着丢人现眼。”张主任说话向来不客气,听完他的讲话,刘主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内心的悔恨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本来还有一年半就满六十了,一生谨小慎微的刘主任,没想到临退休前出了这么一档不光彩的事情,怎能不叫她后悔莫及呢。倒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陈彩萍依然逍遥于国外,继续她的进修和深造,这也不能不说陈彩萍平时的公关工作没白做,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被召回了。 高致远等着舒曼下班一起出去吃饭,医院大门口不让停车,他只好来到院内的停车场,左等右等,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舒曼背着包姗姗来迟,上了车,舒曼对高致远解释道:“张主任又在下班时候召集开会,唉,今天的会开得可不开心了,你是没看见刘主任在会上的脸色,想想就叫人心里难受。” 高致远问她为什么?舒曼说道:“还不是因为论文造假的事情被曝光了,牵连到了刘主任,这些事情不是行业内的人根本不知道真相,不管怎么说,这次事件,被曝光医生的声誉肯定会受到影响,刘主任平时为人不错,做事又谨慎认真,可巧这次就马失前蹄了,嗳,真可怜。” 高致远今天也在网上看到了相关报道,就说道:“我想那家杂志曝光的这500多位仅仅是冰山一角,象这样的论文应该还有很多,其实每个行业都有这样的情况,只是医疗行业关系到人的生命,整治造假行为就显得尤为重要。” 舒曼叹了口气说:“这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整治好的,任重而道远哪,再说这事卫计委领导该操心的事,我们做到自己不作假就行了。” 俩人在一家干净舒适的小店点了两个菜,又要了两碗米饭,吃到一半,舒曼想起来她父亲舒敏刚前几天给她打电话,说最近要来省城开会。她问高致远要不要跟她父亲见个面。 高致远说:“当然要了,岳父大人驾到,小婿岂有不见之理?”舒曼在他手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谁答应嫁给你了,你就以小婿自称,真不害臊。” 高致远忍不住“呵呵”笑起来,说道:“我心中早已把你当做我的爱人了,嫁给我还不是早晚的事,所以,你父亲来了,我一定要尽尽地主之谊,请老婆务必要给我这机会。” 舒曼呻怪地看着他,说道:“越说你越来了,我可告诉你哈,致远,我爸可是火眼金睛,他要是看不中你,我再怎么喜欢你也不成,我可不想嫁给一位父亲看不上的男人。” 高致远一听,当真紧张起来,马上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问舒曼:“你父亲大人有什么嗜好,吸烟喝酒吗?这我可不在行,陪不了他,他最讨厌什么样的行为?” 舒曼笑着指着他说道:“看把你给紧张的,放松一下,实话告诉你吧,我爸既不吸烟,也不酗酒,偶尔喝一点酒,也是一喝就上头,根本不敢多喝,至于讨厌什么样的行为嘛,对了,我父亲最讨厌油嘴滑舌、不务正业的人,你只要做的像平时一样就可以了。” 高致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周婉婷家里,周婉婷也刚回家,换了衣服外正在沙发上看手机,看见舒曼眼皮有些红肿,就打趣她说:“哎呀,当了标兵都激动的哭了?” 舒曼推了她一下,笑道:“我有那么没出息吗?给这点荣誉我就受不了了,我今天是替别人掉的眼泪。” 周婉婷问是谁会让我们舒大夫为她一洒淑女泪呀?舒曼说,这人你不认识就不告诉你了。周婉婷又问她,今天郑旭辉在表彰大会上表现得如何? 舒曼点点头说:“你还别说,这个郑旭辉还真能装好人,到了台上不打草稿就张口自来,还奉他父亲的命令,给我送了一大捧的献花,让我放在办公室了。” 周婉点点头说:“他都告诉我了,还说你讲起话相当有说服力,不愧是当年大学里的才女。” 舒曼一愣,问道:“你又和郑旭辉见面了?” 周婉婷摇摇头说:“那倒没有,他给我打电话了,最近我不是被一个假苗淼给骗了吗,购进了一批西洋参,眼见得价格一天比一天低落,我没有办法出手,还是郑旭辉答应帮我卖出去。” 舒曼坐一下子直了,摇晃着周婉婷的肩膀说道:“婉婷,你不会是疯了吧?郑旭辉使得什么样的人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你呀,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又跟他联系什么呀?” 周婉婷说道:“没事儿,舒曼,你别大惊小怪的,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我和郑旭辉目前仅仅是生意关系。” 舒曼见一时说服不了她,就叮嘱她遇到事情一定要理智,别被郑旭辉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周婉婷毫不在乎地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请放心,我只是和郑旭辉做一笔生意而已。” ☆、四十三 石榴红陪石虎死在宪兵队 舒曼见无法阻止周婉婷跟郑旭辉来往,只好作罢,心想周婉婷毕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自然有她自己的思想和处事方法,自己不能干涉的太多,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还一直在琢磨周婉婷和郑旭辉这对冤家,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不计前嫌又联系上了,结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刚刚睡下,就梦见了淑芬和秋芝去赶集,在集上听到了石虎悲壮死去的消息。 秋芝带着小铃在曲家已经住了半年,由于她人勤快,又心灵手巧,很快就赢得了曲家上下老小的喜爱。 这一天,淑芬和秋芝又结伴到东山镇去赶集,出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7 售秋芝的针线活和手编篮子,在集上,淑芬她们碰到了洼里村的老街坊老海叔,老海叔是赶脚的,前天从县城回来的路上,毛驴被日本鬼子给抢走了,这不刚借到点钱,准备在集上再物色一头赶脚用的毛驴,老远看见淑芬和秋芝,老海叔赶紧过来和她们打招呼,秋芝忙于招揽顾客,淑芬就和老海叔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聊起了天。 淑芬问老海叔最近城里有没有什么新闻?老海叔偷瞄了秋芝一眼,叹口气说道:“好消息没有,坏消息倒是有一大堆。”又放低了声音说:“你还不知道吧?当年在咱们村唱过戏的石虎死了。” 大集上乱嚷嚷的,淑芬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海叔,你说谁死了?” 老海头指指秋芝,小声附在淑芬耳边说:“石虎死了。” 淑芬一听,大惊失色,她朝秋芝那边看了看,秋芝忙于和顾客说话,根本就没注意到她和老海头说什么。淑芬赶紧拉起老海头说道:“海叔,咱们另找个地方说话。” 俩人相跟着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淑芬才问老海叔怎么知道消息的?老海头告诉淑芬,昨天他进城,就看见县城里贴满了告示,老海头不识字,就问别人告示上写的啥?认字的人告诉他,是告知石家班石虎的亲属,到日军宪兵大队的操场上去认领石虎的尸体。 老海头到处向人打听石虎怎么就死在了日军宪兵大队了呢?有一个知道内情的人,看看私下里无人,才悄悄对他说,都是因为他现在这个老婆的缘故,石老板原来有个老婆,长得挺俊俏的,因为又挂拉上戏班里的青衣石榴红,收了做姨太太,把原来的老婆打跑了。这个石榴红呀,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满街上转悠,不是下饭馆吃香喝辣的,就是到裁缝铺子做新衣裳。那帮日本人本来就到处找花姑娘,石榴红这么做,自然招惹来日本人的注意,结果,三个喝醉酒的人本人把她给……石虎为了给石榴红报仇,才夜闯了宪兵队。 原来石榴红自从赶走了秋芝,独霸了石虎的家,她原本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不好好在家里做家务,整天就知道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三天两头地上街逛游。 这一天下午,石榴红喂饱了孩子,让家里的女佣照看孩子,自己穿了一身枣红的薄棉袍,外搭一条狐狸毛的大披肩,脚蹬着一双黑色高跟皮鞋,披着一头卷曲的长发,戴着明晃晃的金耳坠子,到街上去买点心,买完了点心还不赶紧回家,又在街上闲逛,一会儿看看布店里新到的绸缎,一会儿又逛逛干货店里,看看有没有她爱吃的干果。逛着逛着就逛到一个偏僻处,石榴红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正准备转身返回,前面出现了三个日本鬼子,醉醺醺地从巷子深处的一家小酒馆出来,石榴红一看不好,就加快了脚步想赶紧离开,只是脚下穿了高跟鞋,根本跑不快,三个日本鬼子早就发现了她,“叽哩哇啦”地追了上来,石榴红只得扔掉高跟鞋,赤着脚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三个鬼子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一把将石榴红按倒在地,石榴红急得大哭大叫,拼命地反抗,可惜这巷子里的住户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就是听见门外日本鬼子在肆虐,谁也不敢出来救人。 没一会儿功夫,石榴红就被三个日本鬼子抬到一个荒芜的院子里,三个好久不见荤腥的饿鬼,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自动送上门来的漂亮女人,就疯狂地将石榴红轮流糟蹋了一遍,直到石榴红奄奄一息了才肯住手。 日本鬼子提上裤子,趔趔趄趄地走了,石榴红躺在地上却半天也起不了身,整个人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她用手一摸,手上沾满了鲜血和男人的污物,脸上、脖子上、胸口、大腿上全是日本鬼子啃咬的伤痕,她一边哭骂着一群畜生,一边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 石虎和主顾商谈完了演出的事宜,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只见儿子在女佣人怀里“哇哇”大哭,却不见石榴红的身影,石虎气呼呼地问女佣,石榴红哪去了? 女佣吞吞吐吐的,半天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石虎正生气呢,见石榴红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地从外面回来,石虎一看她这副鬼样子,就没好气地问她到哪里鬼混去了?石榴红这才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把日本鬼子侮辱她的事告诉了石虎。 石虎一听,上来就给了石榴红一个大嘴巴子,骂道:“你这个骚货,不好好在家待着,一天到晚的出去闲逛,你还有逼脸回来见我,死在外面算了。” 石虎是练过童子功的武生,下手够狠,石榴红被他一掌打去,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石虎的儿子在佣人的怀里吓得“哇哇”大哭,石虎只好将他接过来,抱在怀里轻轻地哄着。 晚上,石虎也不到石榴红的屋子里歇息,一个人在厨房里“嚯嚯”地磨刀,吓得石榴红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生怕石虎虎性上来,又将她暴揍一顿。 石榴红浑身酸痛,下面流血,又不敢跟石虎说,自己找了一块干净的粗布垫在身下,闭着眼睛,强把泪水咽到肚子里去。直到后半夜,身体的伤痛稍微减轻了一些,她这才揽着孩子朦胧睡去,石虎腰里别着两把菜刀,悄悄出门的事情,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石虎径直来到日军宪兵大队驻地的大门口,远远地看见有个值班的哨兵,笔直地站在大门口。看来硬闯是不行了,只有另想办法,悄悄地摸进去。 石虎绕到了宪兵大队驻地的后院,一提气跃上了墙头,他四下里张望了一会儿,见后院并没有布岗,就轻轻地溜了下去,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北屋,又见北屋门口并无人把守,就用铁片子慢慢地拨开了门栓,慢慢地将门推开,并不急于进屋,先躲在门外等了片刻,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这才蹑手蹑脚进了屋子。 借着月光,石虎看到靠北墙一溜的大通铺,上面齐刷刷的睡着一排日本鬼子,一个个脑袋朝外,身体朝内,呼噜呼噜地睡得正香,只见石虎双手举刀,手起刀落,恰似剁菜切瓜一般,劈里啪啦的就有两个脑袋滚到了地上。 然后,又是手起刀落,结果,这次砍歪了,一个被砍伤的鬼子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引得其他的鬼子接二连三地跳将起来,摸起身边的枪支,将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石虎。 门口的哨兵也被惊动了,立刻吹响了警哨,石虎很快就被穿戴不整的一群日本鬼子围在了北屋的中央。 石虎从小练过武生的,他挥舞着菜刀一声大吼,吓得一群小鬼子不敢靠近,日本鬼子点上汽灯一看,这个闯入的杀人者他们都认识呀,这不是石家班的石老板吗?他和日军宪兵队长森下关系可不一般呀,森下是经常请石虎到宪兵大队来唱戏,宪兵大队的人,差不多都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8 认识他,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抗日分子。 很快,森下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森下虽然是日本人,但是酷爱中国的古典文化,早在日本上学的时候,就爱上了中国的国粹——京戏,尤其喜欢武生戏,他对京戏还是颇有一些研究的。驻扎到县城以后,他就到处打听有没有演唱京戏的戏班子,伪保安大队长也是个戏迷,就给他推荐了石虎。从此,森下就时常找石虎去给他唱戏,有时他把石虎请来,并不为听戏,通过翻译,他和石虎开始探讨京戏武生行当的一些奥秘,他对京戏的痴迷程度,令石虎十分诧异,难得有外国人喜爱京剧,石虎并没有因为这个人是侵略者的头目,就对他充满了敌意,相反,还把他当成了知音,所以,俩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石虎平时出入宪兵大队,哨兵根本就不加阻拦,有时还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跟他打招呼、开玩笑,所以,宪兵大队内部的情况石虎早就了如指掌。 石虎一看森下来了,就用菜刀指着他大吼道:“森下,你不是人,你这个畜生,不管好你的手下,让他们把我老婆给糟蹋了,这个仇不报,我石虎誓不为人!” 森下借着灯光一看,地上森然滚落着几个血粼粼的人头,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立刻变成了铁青色,他用阴森森的眼神盯着石虎,说道:“石,不论你的京戏唱的多好,但你杀了我的人,我绝不可能饶恕你,我是军人,要效忠我们的天皇,如果我饶恕了你,就是对我大日本天皇不忠,也是我死去士兵的不敬,所以,石,你必须得去死。” 石虎已经杀红了眼,听森下这么说,他举起菜刀就向森下冲了过来,周围的日本鬼子一齐向石虎开起了枪,石虎身上连中了十几枪,“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将右手的菜刀狠狠地扔了出去,正好砍在森下的脚面上,森下痛得抱着脚直跳,他又指挥着日本鬼子给石虎补上几枪,石虎这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森下为了报复石虎,将他的尸体放在大街上示众三天,然后又带兵跑到石虎的家里去搜查石家班的人,担心他们为石虎报仇,想把他们赶尽杀绝。 却说石榴红睡了一觉,梦到日本兵又在追赶她,吓得她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满家里找石虎,哪里还有石虎的影子,耳听得东面宪兵大队那边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石榴红心里一阵不安,心想坏了,石虎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动他的什么都可以,就是别动他的钱和他的女人,他准是找日本鬼子报仇去了。石榴红一想到这儿,赶紧到了南院,喊起石家班的两个武生,让他们赶快去宪兵大队那边去探探消息。 事不宜迟,俩小伙子急忙跑到宪兵大院附近,只见宪兵大院里灯火通明,大门敞开,俩人赶紧隐蔽到一堆柴禾的后面,看到从大门里拖出了好几具尸体,借着灯光,他俩看到最后抬出的那一具很像是师傅,他俩赶紧跑回家跟石榴红报了信,石榴红把大伙儿都叫了起来,说道:“你们石老板出事儿了,你们赶快收拾东西,各自逃命去吧。” 大伙儿一听,谁也不敢迟疑,收拾了铺盖卷走人了,石榴红将儿子穿戴好,双手递给女佣,这位女佣是她娘家的一位亲戚,她丈夫也在戏班子里帮忙,又将家里所有的钱交给女佣的丈夫,然后,跪在他们夫妻面前,将儿子托付给他们。 石榴红说道:“我求您们收留这个孩子吧,您们马上离开县城,回乡下去。家里所有的钱都在这个存钱票上,等过了这个风头,您们再派人回城里来取。还有,将来这所大院子也归你们,等风头过去,你们再回来卖了,好歹将我的这点骨肉拉扯大,石榴红给您们磕头了,来生当牛做马我再报答您们的恩情。”俩人也来不及说别的,趁着夜色,抱了孩子仓皇向乡下逃去。 森下带领宪兵大队的人扑倒石家大院的时候,大院里已经是人去房空,什么也没留下。 石榴红安排好孩子后,从戏服箱里找出林娘子送别林冲的行头,把自己装扮起来,一路疾走来到了宪兵大队的门口。这时,天已经大亮了,街上的住户昨晚听见好一阵枪声,都在大门口探头探脑地打探外面的消息,有胆大些的慢慢踱出大门,在大街上查看,赫然发现石虎满身鲜血地躺宪兵大队门前的大街上,旁边还站着几个日本鬼子在看守,吓得那胆大的人们抱着头仓皇逃回家里,关上了大门不敢露面了。 石榴红一身缟素,一头扑在石虎身上大哭不止,一边哭,一边哀哀地唱了起来,只听她唱道:“见儿夫不由我珠泪垂掉,好一似万把刀刺我心稍。恨敌寇将我身无情摧捣,可叹你为报仇命丧虎豹。实指望你我白头偕老,万不想顷刻间两下离抛。苍天苍天你睁眼看公道,似这般血海深仇何时能报。”旁边站岗的日本鬼子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漂亮的娘们死了丈夫,除了哭泣,还不忘记唱戏,有一个鬼子的就试探着跑过来想调戏石榴红,结果石榴红将他一推,大喊一声:“夫哇,俺随你来也。”一头撞向宪兵大队的门柱子,倒地而亡。 石虎和石榴红被暴尸三天后,又被拖回宪兵大队的操场上,贴出告示让家属去认领。石榴红的娘改嫁了一个老光棍,早就跟石榴红没了往来;石虎的瞎眼老娘早在前年就没了,两个出嫁的姐姐轻易不到县城,也不知道消息,所以,过了一个礼拜,石虎和石榴红的尸体已经开始腐败了,也没有人去认领。 淑芬听老海头讲完了石虎和石榴红悲惨死去的过程,心里又气又心疼又惋惜,她和老海头分手后,赶紧让秋芝收拾东西回家,秋芝不解地问道:“还有两件就卖完了,天还没到晌午呢,你这是急个啥呀?”淑芬也不解释,急忙地把东西收拾了,拉了秋芝就往家里赶。 走到半路上,淑芬见私下里无人,才将石虎惨死的消息告诉了秋芝,秋芝还以为淑芬跟他开玩笑,说道:“死了好,死了干净。” 淑芬认真地看着她说:“秋芝,石虎真的死了,是让鬼子给打死的,现在他的尸体还在日军宪兵大队那里,还有石榴红和他在一起。” 秋芝这下真懵了,她呆呆地望着淑芬,说道:“淑芬姐,你说什么呢,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淑芬只好又说了一遍:“秋芝,你醒醒吧,石虎真的死了。” 秋芝这才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说道:“不会的,石虎是大武生,没有人可以杀死他的,没有人可以,你在骗我,我不信。” 淑芬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跟秋芝说什么也没有用,就让她在旷野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等她哭够了再商量收敛石虎和石榴红的事情。 秋芝整整哭了一顿饭的功夫,嗓子都哭哑了,才渐渐地收住了眼泪。淑芬这才跟她商量去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99 将石虎和石榴红的尸体收敛了,埋到石虎家的老坟去。 秋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不去,他们都把我打出来了,我凭什么还要给他们收尸,我不去。” 淑芬歪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石虎和石榴红的尸体可已经在那里放了一个礼拜了,眼见得天气回暖了,尸体恐怕要臭了,那时就更不好收拾了。” 秋芝噘着嘴赌气地说:“臭了就喂野狗呗,只有他们欠了我的,没有我不欠他们的,我大可以不管呀。再说,就算我想给他们收敛,我手里也没有钱啊,拿什么给他们买棺材、雇大车呀。” 淑芬没有再说什么,走到曲家大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下工回来的长工们,老秦早就看上了秋芝,一直没机会表白。他一见秋芝眼皮红肿,像是刚哭过的样子,就问淑芬:“三少奶奶,在集上有人欺负你们了?”淑芬摇摇头说:“没有呀。” 老秦指了指秋芝说:“那你家妹子怎么哭成这样了?”淑芬就让秋芝先回后院,自己留下跟老秦说话。 淑芬知道老秦自打十六岁就在曲家当长工,一直干了十四五年,虽然都叫他老秦,其实他也就刚三十出头,只是人长得老成些罢了。曲老六平时有什么农事和生意上的事情就算不跟两个儿子说,也要找他商量,曲家上下都没拿他当外人。淑芬就把石虎和石榴红的惨死的事情,大体跟老秦说了一遍。老秦听了,叹息道:“这俩口子可真是太悲惨了,三少奶奶,要我说这也是命啊,没想到石虎为了石榴红就这么死了,上一辈子他肯定欠了石榴红的情债,这一辈子还上了,石榴红也算有义气的,陪着石虎一块走了。唉!只是苦了秋芝呀!” 淑芬苦笑了一下,说道:“谁说不是呢,秋芝嘴硬说不去收敛他们,其实心里头痛得要命,让她自个儿待一会儿吧,说不定明天她就会求着我帮忙,去收敛石虎和石榴红的尸体。” 老秦点点头说:“你家秋芝妹子是个有善心的人,三少奶奶,求你个事,你过去的时候告诉她,如果手里头缺钱,可以先从我这里拿,他娘俩寄住在你们曲家,哪还好意思张口跟你们借钱?我一个人吃住都在你家,没有花钱的地方,你公爹给我的工钱也不少,这十多年下来,也攒下了一些,请你告诉秋芝,缺钱的时候千万别跟我客气。” 淑芬点点头说:“老秦,难得你有这份好心,我替秋芝谢谢你了,说不定我俩还真的麻烦你帮忙呢。” 老秦连忙说道:“三少奶奶,老秦这条命都是曲家给捡回来的,要不是东家收留我,我早冻死饿死在荒郊野外了,再说我手里的钱也是你公爹给的,你们千万别和我客气。” 淑芬这才回到后院,见秋芝坐在西套间的炕上,搂着小铃在哭,小铃已经懂事了,知道她娘肯定遇到了什么特别伤心的事了,又不敢问,就陪着她娘一块哭。 夜里,小铃睡着了,秋芝到东套间来找淑芬,求淑芬明天一早陪她去雇辆大车进城,先买两口薄棺,把石虎和石榴红收敛了,埋到石虎家的老坟地里。 淑芬点了点头,一大早跟公婆说明了一下,又在公爹那里给老秦请了一天的假,雇了一辆大马车,带着秋芝和老秦进了县城。在城里先买了两口薄棺,匆匆地赶往宪兵大队。 到了日军的宪兵大队,淑芬她们谎称是石虎的远房亲戚,见一直没有其他人来收敛石虎他们,就发了慈悲之心,想着让他们入土为安,所以才来认领石虎和石榴红的尸体。 小日本鬼子整天在眼皮底下看着这两具尸体,一天天腐败发臭,早就恶心透了,再没有人来认领,他们就准备抛到荒郊野外喂野狗吃,一看有人来认领,乐得赶紧让他们拉走了。 埋葬了石虎和石榴红以后,秋芝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来岁,在曲家半年,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经过这番折腾以后,她好不容易恢复的容貌一下子又变得黯然失色了。 秋芝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有那么一天,石虎回心转意了,派人出来寻找她和小铃,接她们娘俩回家好好过日子,如今看来,这件事情是永远也不会发生了。 ☆、四十四 郑旭辉耍阴谋要撵杜芳 郑旭辉从周婉婷这里拉走了250kg的西洋参,将25万块钱打到泉林公司的账号上,周婉婷每千克为公司多赚了200块钱。 但剩下的250kg,郑旭辉却迟迟没有来拉走,周婉婷沉不住气了,打电话催他,他却说先要周婉婷帮他一个忙,帮完了这个忙,再考虑把剩下的货拉走,钱是一分钱不会少她的。周婉婷就猜到郑旭辉帮她这个忙就不会白帮,只是自己能帮他什么呢?周婉婷问他,他说在电话里不方便说,要求见面谈,周婉婷十分不情愿和他见面,但是没办法拿了人家的手短,这不,下班后,周婉婷按照郑旭辉的要求到了离环翠小区不远的一家超市门口等郑旭辉。 不一会儿,郑旭辉的车子就到了,他俩离婚快一年了,都没有换车,彼此认识对方的车号,很快就找到了一起。郑旭辉带着一架大大的墨镜,从车上下来,拉开车门,上了周婉婷的车子。 周婉婷瞧了他一眼,将近一年没见,郑旭辉倒是消瘦了不少,背都有些驼了。周婉婷暗暗得意,看吧,杜芳这臭女人就是不养人,好好的一个男人交到她手里就变得这般憔悴了,郑旭辉肯定是后悔和自己离婚了,如果他现在提出跟自己复婚,那她周婉婷一定要大大地羞辱他一番,然后扬长而去,让他在原地哭去吧。 周婉婷正胡思乱想呢,郑旭辉说道:“我找你帮忙,没别的,就是想让你帮我把杜芳从我家里赶走,你愿意不?” 周婉婷一听,就笑了,她还以为帮什么大忙呢,不就赶走杜芳嘛,这个容易,当时不就是这个混蛋设下圈套,让自己离开郑旭辉的吗?虽说现在自己对郑旭辉一点爱意也没有了,但杜芳对自己的一箭之仇还没报呢,正好这次帮郑旭辉赶走她,一箭双雕,既报了杜芳对自己的夺夫之仇,也报了郑旭辉帮卖掉她西洋参的情分。 周婉婷一向是爱憎分明的,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只是郑旭辉和杜芳不是两情惬意,恩爱非常吗?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厌倦了,可见郑旭辉的确是个寡恩之人,自己把这批西洋参出手后,坚决不能再和他有什么来往了。 按照郑旭辉的计划,俩人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食品,坐着郑旭辉的车子来到环翠小区郑旭辉的复式公寓里。 且说杜芳一连三周都没有见到郑旭辉,心里十分思念他,每次给他打电话,他都说自己忙应酬多,没有时间照顾她,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杜芳是何等聪明之人,她已经判断出郑旭辉厌倦了她,恨不得她立刻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0 离开他身边。只是自己为了他已经是众叛亲离,如果离开郑旭辉,哪里是自己的安身之地?现在自己的单位又不景气,自己一身疾病医治无效,独自住在这所冰冷空荡的大房子里,像个鬼一样地在两层楼里上下游荡,心里的烦恼根本无人诉说,她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埋怨、后悔,埋怨郑旭辉对她无情无义,后悔自己不该抢了表姐的丈夫。 现在的杜芳才意识到表姐唐蕊是最有爱心、宽厚大气的人,小时候杜家家境不好,而唐蕊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家境不错,杜芳就经常坐公交溜到唐家去混吃喝,唐蕊像亲姐姐一样什么事情都让着杜芳,哪里有好玩的,也是带杜芳一起去玩,在大人们眼里,唐蕊是无可挑剔的好孩子,杜芳呢,除了长相不及唐蕊,还嘴馋贪图小便宜,杜父就常常拿唐蕊做典型批评杜芳,让她好好向表姐学学。有句话说得好,江山可易本性难改,杜芳贪图小便宜的毛病一直也没有改掉。大学的时候,她和陆慧慧之所以能够成为闺蜜,主要是因为陆慧慧的性格大咧咧的,不计较小事情,杜芳甚至连卫生巾都使用陆慧慧的,但杜芳也有杜芳的长处,就是嘴巴甜会哄人。 陆慧慧在大学时代没有男孩追求,看着身边的女孩子到了周末都出去约会,陆慧慧行单影孤,心里有一种失落感,杜芳很会察言观色一看到杜慧慧一脸的不悦,就问她有没有中意的男孩子,陆慧慧大咧咧地说只喜欢王纯友,可惜人家不待见她。杜芳拍拍陆慧慧的肩膀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她知道王纯友正和外系的一个女同乡打得火热,杜芳了解到王纯友的那个女同乡叫方佳,长的很清纯,上高中的时候就有个恋人,上大学后因为不在一个城市读书,俩人才分手了,虽然是分手却是藕断丝连,俩人经常还会在网上聊天,难免还会说一些甜言蜜语。 和方佳同宿舍的一个女孩是杜芳的中学校友,因为生活习惯不同,和方佳有些矛盾,俩人经常发生争执,关系几近水火不容。杜芳就请她吃了一顿饭,让她趁方佳手机忘带的时候,将她和前男友的聊天记录,特别是涉及到感情方面的内容用手机拍下来。杜芳打听到王纯友的微信号后,把方佳和前男友的聊天记录复制给了王纯友,王纯友果然和方佳产生了矛盾,杜芳就趁机开导王纯友,说陆慧慧是本市户口,她父亲是中药厂的干部,母亲也是厂里的资深职工,家庭没什么负担不说,将来王纯友想留在省城的话,慧慧的父亲可能帮得上忙,不光这些,就是将来结婚买房,慧慧是独生女,她父母还能不掏钱?就连他们家现在住的房子早晚不还是慧慧的? 王纯友本没有多少见识,经不住杜芳的三寸不烂之舌的说动,就真的和陆慧慧谈起了恋爱,后来也顺利进了陆慧慧他父亲所在的中药厂,可惜那是个连年亏损的企业,王纯友在那里根本五用武之地,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地瞎混达。但不管怎么说,陆慧慧在杜芳的帮助下得到了只想要的男人,自此,陆慧慧对杜芳是言听计从。 杜芳认为自己走到目前走这一步完全是郑旭辉的责任,可真是冤枉了郑旭辉,郑旭辉一开始并没有看上杜芳,单从相貌看,杜芳根本不是郑旭辉的菜,郑旭辉偏爱高大丰满、仪态万方的女人,比如唐蕊和周婉婷,但杜芳最后入了郑旭辉的青眼,完全是因为她的乖巧和主动。前面也讲了,唐蕊患有性冷淡,杜芳在这方面特别放得开,一试之下就让郑旭辉如痴如醉,从此便拜倒在她的身下。杜芳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地想过上上等人的生活,她和唐蕊从小彼此了解,对于唐蕊的弱点她也了如指掌,一发击中唐蕊的要害。 可惜好景不长,这才过了不到一年的二人世界,自己就疾病缠身,要说自己的病怨就怨郑母,要不是她死活不让郑旭辉娶她,她也不必做最后这次人流,就是最后这次人流彻底摧毁了她的健康,以至于郑旭辉开始嫌弃她了。 杜芳正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电视上演的剧情却是一点也没看进去,翻来覆去地只想着自己的心事。这时,大门“咔嚓”一声打开了,杜芳赶紧一咕噜爬起来,准备迎接郑旭辉的归来。 令杜芳大吃一惊的是,郑旭辉不是一个人回家的,他的身后还站着他那位丰满性感的第二任前妻周婉婷,杜芳不禁理直气壮的问道:“周婉婷,你来我家干什么?” 周婉婷白了她一眼,回敬道:“你家?是户口本上写着你的名字,还是房产证能证明这是你家呢?” 杜芳被周婉婷的话堵得张口结舌,她连忙拉过郑旭辉,撒娇道:“旭辉,你怎么能把这个离过两次婚的烂女人带回来呢?” 没想到郑旭辉把脸一沉,说道:“我也是离过两次婚的,这还是拜你所赐呢。” 周婉婷在一边不禁得意地扬起了头,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说道:“旭辉,我一年没回来,这个家里的布置可是大变样了,变得毫无品味了。” 杜芳了解郑旭辉,他一向在女人面前有些大男子主义,听了周婉婷的话肯定不受用,就赶紧斥责周婉婷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们家的布置,旭辉就喜欢这样,你管得着吗?是吧,旭辉。” 没想到郑旭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婉婷,你说得对,这个家里是得变化一下布局了,老看这个样子都看俗了。” 杜芳一听,拉着郑旭辉的手说道:“旭辉,你怎么能替这个女人说话呢,还把她带回家,你是什么意思嘛。” 郑旭辉看了看她,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说道:“这个家是我的,我想请谁来就请谁来,至于婉婷的建议,我觉得可以接受呀,家里的摆设稍微变动一下没有什么不好,人生都有大起大落,何况一个家庭的布局呢。” 杜芳一听,就明白郑旭辉这个滚蛋又顾念起和周婉婷的旧情,想吃回头草了。自己不过是病了这几个月,就面临着被周婉婷这个情敌扫地出门的危险了,不行,杜芳我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放弃郑旭辉这个钱包,也不能轻易离开这个仅住了不到一年的豪华之家,如果她现在退出了,将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了。周婉婷这次摆明了是来复仇的,郑旭辉这个好色之徒,肯定是因为自己这几个月身体不好,生理上得不到满足,才上了周婉婷的贼船。这个周婉婷也太不要脸了,明明已经被二婚前夫抛弃了,她还要舔着脸跟人家上床,郑旭辉也不嫌她恶心,可见男人有奶便是娘,谁跟他睡觉,他就跟谁近。现在的形势是二比一,郑旭辉显然是站在周婉婷那边,自己的形势明显处于不利的地位,硬碰硬,自己只有吃亏的份儿。 想到这里,她勉强挤出一点微笑,对着郑旭辉说道:“也好,既然人家已经来了,你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1 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咱们一起下厨做饭,好好招待这位贵客吧。” 郑旭辉没想到杜芳会来这手,他慌乱地看了周婉婷一眼,周婉婷却不慌不忙地说道:“旭辉,你也忙了一天了,最近还要照顾我的生意,我哪好意思让你给我做饭吃?得了,我下厨房给你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好吗?你可是好久没吃到我做的饭了,我记得你最喜欢吃油焖笋和酱爆辣椒,今天我就再给你露一手。” 郑旭辉赶忙说:“好啊,你做的油焖笋是得到我母亲指点的,味道跟老太太烧出来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杜芳看他俩一唱一和的,感觉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夫妻,她的肺都快被气炸了,但她不断地在心里叮嘱自己,现在自己身体有病,就当周婉婷替她满足老公的生理需求,等自己的病好了,看周婉婷还有什么要什么好胀饱的?想到这里,她就在沙发上坐下,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电视的样子。心想,你周婉婷爱显摆自己的好厨艺,那就劳驾你做饭吧,等着你忙活完了开饭,郑旭辉总不至于连口饭都不让自己吃吧。 周婉婷麻利地炒了四个菜,又做了一西红柿鸡蛋汤,完美地摆上了餐桌,又给自己和郑旭辉各盛了一碗米饭,拿了两双筷子坐到了餐桌旁,嘴里故意嗲嗲地喊道:“旭辉,吃饭了。” 郑旭辉毫不客气地坐到餐桌旁拿起了筷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周婉婷做的菜了,凭良心说,杜芳做的菜只能打60分,勉强及格,而周婉婷的厨艺倒可以打90分。杜芳一看俩人还真对她不客气,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她偏偏要恶心他们,不让他们吃痛快了,她就不请而来,主动拿了碗筷坐到餐桌旁,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坦白说,周婉婷的厨艺的确比她杜芳强得多,不是有人说吗,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先要养好他的胃,杜芳对自己的性魅力过于自信,从来没有想过要提高厨艺水平,今天看来这也算是个大大的失误。不要紧,从明天开始,自己专心学习就是厨艺,就不信自己将来超不过乡巴佬出身的周婉婷?杜芳从来都是不肯轻易认输的。 周婉婷一会儿夹起一块油爆笋放在郑旭辉的碗里,娇声娇气地说道:“旭辉,看你这一年日子怎么过的,都瘦了不少,来多吃点。”一会儿,又夹起一片姜汁藕放在郑旭辉的碗里,嗲嗲地说:“旭辉,我是学医的,藕这东西可以清除人体内的垃圾,你看你的额头都起疙瘩了,是体内垃圾过多,来,多吃一点藕。” 杜芳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轻蔑地盯着周婉婷说道:“周婉婷,你别在这里恶心人了行不行?他自己有手,还用你夹菜?你还学医的呢,用自己的筷子给人夹菜,一点也不讲究卫生。” 周婉婷装作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娇声问道:“旭辉,我用我的筷子给你夹菜,你嫌弃吗?” 郑旭辉忙应和道:“咱俩早就赤诚相见了,一点口水算什么?” 杜芳一听,一向文质彬彬的郑旭辉连这样露骨的话都说得出来,就对着他:“呸”了一声,骂道:“郑旭辉,你们俩可真是般配,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你这个喜新厌旧的东西,看到我生病了,就把已经不要了的破烂又捡了回来,太恶心了你。” 还没等郑旭辉说什么,周婉婷站起来,狠狠地给了杜芳一个耳光,说道:“你说谁是破烂?你再给老娘说一遍。” 郑旭辉一看周婉婷打了杜芳,就假装拉架,将周婉婷按到座位上,说道:“婉婷,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这人生病时间长了,精神也不太正常了,她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周婉婷这才装出大人有大量的样子,拍拍手说道:“旭辉,我看你的面子就饶了她,再说打这样的烂女人还脏了我的手呢。” 郑旭辉不失时机地摸摸周婉婷的手说:“让我看看,手疼了吗?” 周婉婷赶紧给他送个媚眼,娇羞地收回自己白嫩的小手,说道:“你讨厌,乱摸人家。” 杜芳:“啪”将筷子摔在餐桌上,气呼呼地离开了餐厅,随着一阵噼啪噼啪的脚步声,她饭也不吃,上楼去了。 周婉婷悄悄问道:“咱们是不是演得有点过分了?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郑旭辉轻松地一笑道:“你可别小看她,她可坚强着呢,这点刺激根本不会让她搬出去。” 周婉婷和郑旭辉吃完了饭,连碗也不收拾,就开车出了小区的大门,周婉婷估计杜芳在楼上已经看不到他们了,就要求下车,她对郑旭辉说:“郑旭辉,这个忙我真帮不了你了,如果换做是我,今天受到这样的刺激,早就收拾了行李扬长而去了。” 郑旭辉劝道:“你这才来了一次就打退堂鼓?我估计再来个一两次,杜芳就会乖乖滚蛋了。” 周婉婷想了想说道:“咱们说好了,我最多再来两次,如果杜芳还不走,你就想别的辙,我是死活不帮这个忙了。” 郑旭辉笑道:“好好,一言为定。嗳,婉婷,咱们一起过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嗲,今天才算见识了,不错,蛮有女人味道。” 周婉婷白了他一眼,骂道:“滚你的吧,郑旭辉,别跟我说这些废话,要不是担心这批西洋参砸到我手里,我才不会那么卖力地帮你呢,好了,我下车了,开自己的车回家了。” 说着,周婉婷就下了郑旭辉的车,到超市的停车场开了自己的车子回家去了,郑旭辉望着周婉婷的背影,心想,自己以前完全被杜芳迷惑了,怎么就没注意到周婉婷的身材竟然如此美妙,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十分的性感迷人。他一脚踏上油门,快速向父母家的方向驶去。 听见郑旭辉和周婉婷关大门的声音,杜芳站到卧室的落地窗前,看见郑旭辉的车子驶出了小区。她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哭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想起自己托了陆慧慧帮她打听出国治病的事情,说是今天给她回信,怎么还没来电话?她就主动讲电话打了过去,陆慧慧不耐烦地告诉她,马骥良在国外从事过内科,跟妇科医生没有什么来往,所以,不能帮助她介绍妇科专家让她出国去治疗。不过,慧慧倒也给她指出了一条路,有人借去香港旅游的机会,逗留在香港治病。杜芳一听,这也是个办法,就赶紧上网查询关于香港旅游的事情,很快就定好了一家旅行社,预约下周五去香港旅游。 郑旭辉接到杜芳的电话后,就告诉周婉婷暂时停止行动,因为杜芳去香港旅游了。 周婉婷冷笑道:“这个女人心真大,还有心情出去旅游。这不正好吗?你把她的东西收拾打包,放在门卫室,把家里的锁换了,等她回来一见开不了门,不滚蛋也得滚蛋呀。” 郑旭辉说道:“你不懂,我得叫她自己滚蛋,这么做了,她回来进不去房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2 门,肯定要到我单位去闹腾,岂不让人看笑话?”周婉婷一想也对,只是郑旭辉这人真够阴险毒辣的,杀人不见血。 ☆、四十五 王明远到山区支教挂职 舒曼的父亲舒敏刚到省城参加交通厅召开的交通工作会议,一出火车站,就看见舒曼轻盈地跑上来迎接他,身后还站着一位魁梧的小伙子,舒曼娇羞地把高致远介绍给舒敏刚,舒敏刚伸出一只大手和高致远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高致远等舒敏刚父女上了车,关好车门才问道:“舒叔,我先带你们去吃饭,吃完了饭,再送您去会场,想吃点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千万别跟我客气。” 舒曼看了看父亲,问道:“老爸,你也不常到我们这里来,想吃什么就别客气,今天可是致远请客。” 舒敏刚笑道:“看见你们就光顾着高兴了,吃什么倒无所谓,你们看着办吧。” 高致远问舒曼要不就去城南旧事,地道的本地口味,舒叔好不容易来一趟,尝尝本地菜如何?舒曼点点头说:“也好,那倒是很清静的地方,正好我们可以说说话。” 三个人在城南旧事的包间里坐定,舒敏刚问高致远是不是当过兵?高致远回答:“是的,舒叔,我在西藏当了十年的兵,四年前才转业到内地,舒叔您看出来了?” 舒敏刚点点头说:“从你的站立行走和坐姿都能看出是当过兵的人。”高致远叹道:“舒叔好眼力,我看着舒叔好像也是当兵出身呀。” 舒敏刚点头承认道:“咱爷俩都是当兵出身,我是78年的兵,在青海当汽车运输兵。” 高致远拿着菜单请舒敏刚点菜,舒敏刚说:“我无所谓,你们俩想吃什么随便点,最后给我上一碗手擀面就行。” 舒曼娇哂道:“爸,人家致远请客,你就点一碗手擀面,这可合了他的心思了,爸你是不知道,他这人可节省了,你只要一碗手擀面,尽想着给他省钱,他心里一定特别感激你。” 舒敏刚看了看高致远,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个女儿呀,懂事的时候是最懂事乖巧了,不懂事的时候呀,是什么难听说什么。你别在意哈。她这个说话直来直去、不会转弯抹角的毛病,从小时候起,她妈就让她改,一直到现在也没改掉,你可千万别生她的气呀。” 高致远看了舒曼一眼,对舒敏刚说道:“没事儿,我挺喜欢小曼这样的性格,我是个粗线条的人,总是拐弯抹角让人猜的女孩子,我也觉得累。” 高致远见舒敏刚不想点菜,就说道,“不如这样吧,我点几个这家店里的特色菜,舒叔尝尝?” 舒敏刚连说好好,又嘱咐高致远不要点太多,够吃就好,点多了浪费。 一会儿,菜就上来了,高致远要开车不能喝酒,舒曼晚上要值班,舒敏刚下午要到会场去报到,也不能喝酒,高致远就点了一壶安溪白茶,三个人一边吃菜,一边喝茶聊天。 高致远对舒敏刚说:“舒叔,你跟我们讲讲在青海当兵的事呗,也让我们年轻人接受一下再教育。” 舒敏刚摇摇头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义务兵,有什么好讲的?别看你舒叔是个汽车运输兵,那时候当兵的都愿意当汽车兵。我们内地的兵,根本没想到,到了青藏高原当汽车兵,那可是个艰苦的差事,那时候,青藏线、川藏线我们都跑过,当时可没有现在的条件,车里还有暖气。那时候,一到了冬天跑车,刺骨的寒风能把人给冻透了。有一次我和连队的战友开车经过五道梁,正赶上大雪纷飞,地上的雪积了整整有一尺多厚,车轮子在公路上直打滑,稍有不慎就可能摔下万丈悬崖,落得个车毁人亡。过五道梁大桥的时候,我开的是最后面一辆车,前面的车都顺利过了桥,等我的车一上了桥,就听见车下的桥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我想,坏了,这桥是要断了呀,退是退不回去了,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脚下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过了桥头,我来了个急刹车,回头一看,桥已经从中间生生地断裂开了,就差那么几秒钟我就可能坠到冰河里,回不了家了。当时的气温在零下二十多度,我愣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在青海当了了七年的汽车运输兵之后,直到19 83年我才转业到了县交通局,一直干到现在。” 高致远一听,赶忙伸手过来握住舒敏刚的手说道:“舒叔,咱们俩爷这下可有共同语言了,我在西藏军区干了十年的通讯兵,经常搭乘部队的运输车到下面去开展工作,对汽车兵的生活多少也有些了解。西藏的自然风貌和地理环境和青海区别不大,你刚才说的这些我都感同身受。” 舒曼抿着嘴笑道:“来,我以茶代酒向两位老兵致敬。” 高致远看了看舒曼,又问舒敏刚:“听小曼说,舒叔的书法很好,什么时候也给我写一张,让我也欣赏一下舒叔的佳作?” 舒敏刚一听就呵呵笑道:“我那都是业余时间没事,写着玩的,谈什么欣赏?我这人有个特点,走到哪里都带着毛笔和几张宣纸,出来开会,难免会碰到几个老朋友,只要是人家跟我要字,我基本上都满足人家的要求,我又没别的本事,就会写几笔字,人家看得起咱们,才愿意收藏咱写的字,信手拈来,又不费多少功夫,为何不写给人家呢?只是我这次来匆忙之中就忘了带瓶香墨来,等明天会议间歇,我出去买一瓶,晚上在宾馆里给你写一副,你想要哪几个字,是横幅的还是竖条?” 舒曼一听父亲对高致远是有求必应,故意装出一副吃醋的样子说道:“哎呀,老爸,没带墨水就不用写了,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惯着他,我都吃醋了哦。” 高致远赶紧给舒曼夹了一筷子滑溜里脊丝,说道:“舒叔对我是一见如故,这说明我和舒叔有缘分,你先别吃醋了,吃里脊丝吧。” 舒敏刚紧接着高致远的话头说道:“你还别说,我还真就是一眼就相中了小高,从前我还一直担心我这个女儿嫁不出去,今天看来缘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到了一定的时候自然就有了。” 舒曼连忙摇着舒敏刚的胳膊,撒娇道:“老爸,我还没有答应嫁给他呢,您也不考验考验他,这么快就说相中了他,你知不知道,他会骄傲的。” 舒敏刚“呵呵”笑了,说道:“我打眼一看,小高就是个成熟稳重之人,你的脾气我知道,单纯善良,没有心机,遇事容易想得太简单。以后遇到什么事情,要多和小高商量,别一个人自作主张,你在这里上班,我和你妈也不能常来看你,如今有小高陪你,我们也算放心了。” 舒曼叫道:“爸,越说越来了,你这是要把我托付给人家了的架势呀。”高致远趁舒敏刚不注意,对她做了个鬼脸,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3 气得她使劲向他瞪眼睛示威。 把舒敏刚送到会场,高致远又送舒曼回去休息,晚上她还要上夜班。路上,高致远对舒曼说:“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老爸人真是一位厚道之人,难怪你这么心地善良,与世无争呢。” 舒曼点点头说:“我老爸这人比较容易满足,对物质的东西没有多少追求,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过得幸福,如今他年纪大了,更盼着我赶紧找到一位合适的对象,所以看到你就立马表现出一副老岳父要认女婿的架势,你可别笑话他呀。” 高致远说:“我怎么会笑话他呢,说实话,一看见你父亲,我又想起我的老父亲,他是一天也没有享受过我的福,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我已经没有机会再奉养他了,所以,如果我们将来真的在一起,一定要好好对待你的父母。” 舒曼无声地点点头。 王明远自从病愈回到学校上班以后,精神状态依然不佳,偶尔还是会呈现一副精神恍惚、心不在焉的样子。最近他又迷上了庄子,业余时间研究起《庄子》来。 有一天,王明远给学生讲书法史里面草书一章,讲到草书起源于汉初的草隶,后逐渐发展为“章草”,至汉末,由张芝发展为笔画简略、很多部件符号化、笔画连绵便捷的“今草”,即成为后世所说的草书,东晋时期,王羲之更进一步完善之,唐朝的怀素发扬为狂草,达到了草书的最高境界。王羲之的书法之所以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与他信奉道教是分不开的。他将修道和书法艺术相互契合,相得益彰,因而产生了巨大的艺术魅力。所以,王羲之的书法追求自然,潇洒飘逸,结构自然生姿,不露人工雕琢痕迹,表现出一种超脱世俗的美感。草书的狂放不羁和道家庄子的逍遥于尘世的思想境界有异曲同工之妙。 然后王明远开始大讲特讲庄子哲学,说庄子的哲学是一副恢宏浩渺的画卷,给与人类以无限的想象空间,让人以“万物齐一”的目光俯视大地,翱翔于宇宙空间,实现心灵的超越。他主张“天人合一”、“清静无为”,以无为而有为,效法于自然,讲究人人平等,人和自然统一。 王怀远的做法很快就传到了高英伟的耳朵里,他很客气地将王明远请到办公室里,美其名曰和他谈谈心。王明远知道高英伟要和他谈什么,他坐在高英伟办公室的皮沙发上,任凭高英伟磨破了嘴皮子,也一声不吭,高英伟拿他无可奈何。 这时,系里的秘书来到高英伟办公室告诉他,接到院里通知,今年到六莲山区支教的任务决定让咱们系里派人,院里让您赶紧在年轻的助教里面确定人选,三天后报给学院,下个月就要下派到六莲山区去支教了。 王明远一听,就举手道:“不用找别人了,我愿意去。” 高英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老王,你又捣什么乱?院里要求选派年轻的助教过去支教,你一个堂堂美术系教授,派你到山区去支教,这要是传出去了,外面不知情的人又要说我欺负老实人了。” 王明远摆手道:“哎,高主任,我这是自愿到下面去支教,不是你们硬派我去的,这完全是两码事嘛,谁要是说闲话,就让他说去呗,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人只要是在这个世上活着,就没有不被人说的,谁人背后无人说,水人背后不说人。爱说啥说啥,我现在想开了,根本不在乎这些了,我劝你也别在乎。话又说回来了,我要是不想去,你们硬要派我去,我也未必会去。” 高英伟当然了解王明远的脾气,他想做一件事情,如果不依着他的意思,他就会好长时间闷闷不乐,做什么事情也提不起精神来。都说艺术家大多有很强的个性,我行我素、独立特行,难以沟通,王明远平时倒是比较容易沟通,但是犯起倔脾气来,也是十头牛拉不出来。王明远肯去支教倒是一件好事,反正他带教的几个研究生眼看就要毕业了,平时王明远可以跟他们在网上沟通,到论文答辩的时候,让王明远回来几天就可以了。 前几天系几位领导还研究了一番,然后做出决定,鉴于王明远的精神状态,今年下半年也不打算让他带新的研究生了,他愿意到山区去换换环境也不错,说不定对他的身体大有好处,回来之后精神状态也大有好转了呢。但这事高英伟可不敢自作主张,需要向院里请示,根据院里的意见,再答复王明远。 高英伟怕电话里说不清楚,亲自跑到院长的办公室,当面跟他汇报了王明远想到六莲山区支教的要求。院长一听,皱着眉头说道:“这个王明远呀,想起一出是一出,他怎么又想去六莲山区支教了呢?” 高英伟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有学生反映最近王明远上课时大讲庄子哲学,跟教学大纲的内容大相径庭,我还把他叫到办公室批评了一顿呢。” 院长叹了口气说:“小高,你说咱们这个艺术学院要找出几个另类的教授,倒也能找出一大把来,但象王明远这样的还就这么一个,好好的大学教授不做,愿意到山区去支教,他是不是以为六莲山区是个旅游胜地,让他到那里看风景去了?既然他想去就让他去,说不定呀,半月之后他就求着你要回来。” 高英伟笑笑,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没有说话。院长又说:“王明远真想去就让他去,只是一个堂堂的大学名教授到山区去当孩子王,总怕有人会议论,再借题发挥搞出些莫名其妙的谣言来就不好了。” 艺术学院院长略做思考,脑子里灵光一现,说道:“有了,一会儿,我跟d大的教务处联系一下,让他们跟六莲县教育局通融一下,让王明远过去挂职那所中学的副校长,我想,王明远又不在当地拿薪水,薪水还是在我们学院拿,县教育局肯定愿意给他个虚职干干,这样,这样也算是师出有名了,你看这么办可以了吧?小高。” 高英伟赶紧竖起大拇指给院长点赞,心里由衷的佩服院长处事的高明。 半个月之后,王明远来到了六莲县二中担任美术教师、挂职副校长。 县教育局赵副局长亲自到省城把王明远接到了六莲二中,全校师生在大门口加到欢迎王明远的到来,校长黄玉清在大会上一再强调王明远是全国著名的书法家,他能到我们中学来支教并担任副校长一职,是我们六莲二中开办以来最大的荣耀,我们六莲二中,地处偏远山区,教育水平相对落后,师资条件比较薄弱。近几年来,教师流失严重,在校学生也逐年减少。目前教育部门一再强调素质教育,我校由于缺乏美术和音乐教师,从高一到高三的学生,几乎没有开过美术课和音乐课,很多有艺术天赋的农家孩子,就是因为教育的缺失,被埋没了艺术特长。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4 我希望王教授的到来,为我们这所山区高中输送新鲜的血液,带来新的教学理念,让我校教育水平更上一个新的台阶。也希望本校的教职员工鼎力支持、配合教授的工作,努力把我校打造成为一个全面培养各种人才的高级中学。 王明远看着这些质朴的同事和淳朴的孩子,心里热乎乎的,一改在省城里蔫不拉几的样子,他似乎是英雄找到了用武之地,决心在这里大干一场。 王明远高高兴兴地搬进黄玉清给他准备的办公室,恨不得马上就走进教室,开始授课。黄校长看到他热情如此高涨,就说道:“王教授,你看你远途而来,先休息几天再上课也不迟。” 王明远却不肯休息,立刻就让教务科给他安排课程,教务主任在黄校长的指示下,利用每周三、五下午三四节自习课的时间,为王明远安排了高一年级的四节美术兴趣课,高二年级的安排在每周的二、四下午三四节,这样,王明远除了兼职副校长,每周要上八节美术课,总课时跟他在d大上课的时间基本差不多,虽然上课时间都安排在下午的自习时间,王明远也没有计较。因为他知道在这样一所偏远的山区中学,美术课等于是没有,万事开头难,王明远讲究人人平等的,城市里的孩子可以上舞蹈课、音乐课、美术课,为什么山区的孩子就只能干巴巴地死读那几本课本? 当他开始上第一堂课的时候,发现诺大的教室里座无虚席,学生们都怀着极大地好奇心,想听听这位来自省城最高学府的大教授讲些什么?王明远望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睛,开始讲课,这时,他才发现他徒有高涨的工作热情,根本没有考虑到六莲二中学生的实际情况,当他拿出毛笔和宣纸,准备跟他们讲述写毛笔字的基本要领时,学生们的面前的桌子上,除了几本课本,什么都没有。王明远问他们,他早就通知教务科了,让大家准备好毛笔、宣纸和墨水,为什么大家不准备呢?教室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提问。 王明远有点恼火,他强压着心里的不满,问了坐在第一排的一位女同学,为什么不按照他的要求准备美术课所用的文具呢? 那个女孩子红着脸说:“我们都是住校的学生,学校规定不到月底放假不准出校门,学校的小卖部里什么文具都有,就是没有毛笔、墨水和宣纸,而且听说宣纸很贵,我们手里的钱都不多,精打细算才够花到月底,所以,同学们也不想浪费那个钱。” 王明远一听,心里一阵悲戚,看来吆喝着缩小城乡差距这么多年了,城乡差距根本没有缩小,反而增大了。城里的孩子是要什么有什么,只要孩子提出参加什么特长班,家长都非常支持,别说是宣纸了,就是掏起昂贵的学费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难怪有人说如今寒门难再出贵子了,自从强调素质教育以来,城里的孩子知识面越来越广,思路越来越开阔。而乡下的孩子还是局限于那点书本知识,好像学习舞蹈、美术、音乐这些东西,就是不务正业,别说别人了,就是家长知道了也坚决反对。由于制度的不公平和教育资源分配的不均,金钱和权利带来起跑线的不同,导致一个乡下孩子即使再优秀,但眼光和知识面局限于那几本课本上,也很难在未来成为一个全面发展的优秀人才。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卧薪尝胆固然需要鼓励,但光有决心、恒心,坐井观天已无法适应现代社会对人才培养的需要,随着信息化时代的发展,当代教育越来越趋向于知识的全面性,乡下的孩子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王明远想,我既然来了,就从我做起,从这里做起吧,希望自己在六莲山的孩子们心中燃烧起艺术的火焰,让他们除了数理化、语数外之外,也要体验到美术、书法带人一种高雅的艺术魅力。诚然,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但人生不能光有知识,除了知识带来的物质享受之外,还需要艺术带来精神的愉悦。 他一看今天是无法让学生们亲自挥毫练字了,干脆给他们讲讲书法的魅力吧,先打开他们的视野也是好的。王明远拿出他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教室的电教视频,图文并茂的讲解起来,可教室里的学生如听天书一般,根本提不起兴趣,慢慢的就有学生从后门往外退,教室里的人数越来越少,最后就剩下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和王明远平时去大学里讲书法课时的满堂红形成鲜明的对比。王明远一看,光自己讲,根本调动不起大家的积极性,就向一位衣着有些破旧的男孩提问:“这位同学,你今天为什么来听我的课?” 那个男孩子搔了搔头,说道:“因为你是省内著名的大学教授。” 王明远笑了笑,鼓励他说:“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学习书法吗?” “学好了书法可以当书法家呀。”男孩子又回答。 “难道学习书法就一定会书法家吗?”王明远循循善诱地问道。 男孩一下了红了脸,嗫嚅了半天才说道:“我们听说您的书法特别值钱,一幅字就能卖到十几万甚至几十万,我爸妈养一年的鸡,连卖鸡蛋带卖鸡一共也赚不了十万块钱,您大笔一挥就能赚那么多钱,所以,谁不想当上书法家啊。”他的话音刚落,课堂里哄堂大笑。 王明远没有笑,他完全没想到这位高中生竟然把艺术和钱对等起来,他心里又是一阵悲哀。他不想难为让那个男孩,就让他坐下了,他的目光转向男孩旁边的一个女孩子,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子长得跟舒满极其相似,瘦弱文静,五官清秀,一双不大的弯月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忙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小声说道“我叫田小麦。” 王明远点点头,又问道:“你喜欢书法吗?” 女孩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是,王明远又问道:“那你学过书法吗?” 女孩子又点点头,王明远一听,刚才失望的心里又燃起了了一丝希望的火苗,他说道:“田小麦,看什时候方便,把你写的毛笔字拿给我看看。” 田小麦听话地点点头。 下课后回到办公室,王明远看看了书法兴趣班的报名人数,上网订购了二百支毛笔和两百多瓶墨水、宣纸若干卷。毕竟宣纸的价格不菲,王明远决定从下周开始,让没有接触过书法的学生先在旧报纸上练习,在书法方面有一定功底的学生,可以免费发放宣纸,让他们在报纸上练习之后,在宣纸上写一张作业交上来,王明远可以初步了解一下这些学生当中有没有可塑之才。订购完了这些文具,王明远一算价格,好家伙,把王明远一个月的薪水花去了一大半,王明远并不感到心痛,他一贯认为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不必太在意,如果真在这僻远的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5 小山沟里发现一两个艺术人才,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四十六 陆慧慧意外中毒婉婷相救 杜芳随旅游团来到香港,她没有参加各种游览项目,在来港的飞机上,她就凭着自己一副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导游小姐小林打得火热,一口一个“小妹”的叫着小林,又将郑旭辉以前送给她的一瓶迪奥香水,因为她不喜欢这种香型,就一直放着没用,这次正好送给了小林,将小林哄得很开心,她想做什么事情,小林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不为难她。到了香港,她并没有跟着旅游团出去游览香港风景,而是到了一家著名的私立医院—宝血医院去看病。 香港的公立医院和内地不同,香港的公立医院主要是向香港公民开放的,超负荷运转,导致香港本地人看病都要预约挂号,有的甚至几个月看不上病。香港的私立医院和公立医院水平相当,收费贵一些,但服务质量和技术水平也更高一些。杜芳来港以前已经打听了一下看病的价格,郑旭辉前一段时间给她打到卡里的几万块钱她还没怎么花,也足够这次到私立医院就诊的费用了,所以,她就选择了这家口碑很好费用相对便宜的私立医院。 这家医院妇科医生的态度十分友好,只是因为语言不同的关系,交流起来有些困难,好在杜芳在大学里英语是过六级的,总算连说带比划地将自己的病情跟医生讲述清楚了。 她又将在国内做的b超检查单及各种化验单拿给医生看,医生最后考虑是多次人流后遗症可能性较大,流产后内分泌失调,绒毛膜促行线激素骤然下降,卵巢对垂体千叶的促性腺激素尝不能正常反应,引起闭经,另外,杜芳多次人流已经严重地损伤子宫颈和子宫内膜的基底层,造成了子宫颈口黏连及子宫壁部分黏连,从而出现闭经,可用采用手术分离的方法来治疗,另外,杜芳的雌二醇水平偏低,可以补充少量的雌激素,这样能够保证杜芳正常来月经,至于说生育能力,要看分离手术后子宫内膜恢复的情况。如果恢复不好,可能就会失去生育能力,就算恢复得好,怀孕后极易出现自然流产。 杜芳一听和国内医生的诊断大同小异,就觉得没有必要再香港做子宫内膜分离手术了,回内地做也是一样的,毕竟在这里做手术,术后也没有人护理她,万一有什么意外,更是无人替她分担,所以她付了高额的诊疗费用后,就离开了医院,最后两天也无心游玩,只想着快点回家,找医生把手术做了,术后早点恢复正常,和郑旭辉再续前缘。 杜芳回到郑旭辉的房子,立刻给郑旭辉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在香港一家很著名的医院看过病了,医生说只要做个小手术,她的病就可以治好,问郑旭辉今晚是否回家来休息?郑旭辉接到电话,“嗯嗯呀呀”了半天,也没说明自己回不回家。 杜芳也不敢很催他,怕被她催烦了,更不想回来了。只好柔声细气地说道:“旭辉,我出去这几天也想了好多,我们俩走到一起多不容易呀,我舍不得离开你,只是我这一阵子被病折磨得神经兮兮的,没有好好和你温存,你生我气了对吗?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因为我没有满足你,你才和周婉婷逢场作戏对吗?旭辉,回来吧,我真的好想你。” 郑旭辉经杜芳这么一说,心里也涌起一股温情蜜意,可男人总归是一种视觉动物,他一想起杜芳满布黄褐斑的小脸和干瘪的身体,就怎么也鼓不起热情来回家去面对她,就“支支吾吾”地找了一大堆不回家的借口,杜芳只得无奈地挂断了电话,独自躺在床上黯然神伤。昔日和郑旭辉相亲相爱的情景又一一浮现在眼前,要不是自己生病,周婉婷怎么可能乘虚而入,抢走了郑旭辉的爱?杜芳此时除了恨自己身体不争气,更恨周婉婷抢夺了她的爱人。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明明是男人花心,对女人不负责任,她不是去找男人算账,而是把这笔账算在抢走男人的女人身上。要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男人移情别恋必定是男人的心已经走了,就算是把勾引他的那个女人打下十八层地狱,男人的心也未必能回到女人身边。杜芳自诩如此深谙男人的心思,也想不通这个理。 周婉婷为了把购进的那批西洋参赶快卖出去,一有空就钻进仓库里称重、装袋、打包,250kg西洋参每斤装一袋,整整要分装5000袋,已经装好了2500袋,让郑旭辉帮忙卖掉了;剩下的2500袋还得靠周婉婷一个人一一袋地称重,包装、封口,因为没有人帮忙,周婉婷只要是一有空,就钻进仓库里分装西洋参。 如今仓库可是陆慧慧的小天下,每次看到周婉婷蹲在昏黄的灯光下,忙活着过称、装袋,封口,一条龙的工作全靠她一个人完成,她心里就觉得很解气,故意阴阳怪气地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有些人不是会搞阴谋诡计吗,怎么也落到了这个田地,唉,这可是连临时工都不想干的活,又脏又累,李总怎么舍得让他面前的大红人来干这种事情呢?” 周婉婷也懒得理她,反正和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她周婉婷才不想跟她多费口舌呢,赶紧把手里的活干完了,让郑旭辉拉过去,再把钱打过来,这笔买卖就算是应付过去了,以后再遇到苗淼这样的人,可不能轻易就相信他们了,就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周婉婷正忙着手里的活,李泉林打来了电话,让她赶紧上楼一趟,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 李泉林已经很久不找她商量事情了,偏偏赶在她在仓库里、在陆慧慧面前的时候找她,正好让陆慧慧也明白明白,她周婉婷在李总面前就算再失宠,也比她得宠。周婉婷故意在电话里把声音提高了八度,说道:“好的,李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上楼再说好吗?对,我这就上去了。” 一边说,一边迈着优雅的小步子,看都不看陆慧慧一眼,就出了仓库的大门。 陆慧慧朝她的背影啐了一口,骂道:“看你个德行,神经病。” 李泉林找周婉婷是因为有一批出口加拿大的中药饮片因为海关检验出有虫卵残留现象,已经被退回,需要进行熏蒸杀虫处理后,再重新复验,如果把货物从海关全部运回来的话,光运费就是一大笔钱,所以不如派人过去在当地租赁一所仓库重新熏蒸处理,另外,再和海关那边的人打通一下关系,让他们帮助分析一下原因、指点一下处理的办法,尽量达到复验合格,如果复验仍不合格,那批货将会被禁止出境,泉林公司赔了运费不说,还就要面临违约的惩罚。李泉林想派周婉婷过去做好海关人员的联络工作,另外,从仓库里带一个中药熏蒸处理方面的技术人员,负责那批中药的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6 熏蒸处理工作。 仓库里懂得中药熏蒸技术的人员只有朱师傅和陆慧慧,朱师傅年纪偏大,最近慢性支气管炎又犯了,说什么也不同意跟周婉婷过去。李泉林没办法,只好安排陆慧慧跟周婉婷跑一趟,陆慧慧一听是跟着周婉婷出差,老大的不愿意,就问李泉林这次出去是我听周婉婷的,还是她听完我的? 李泉林没想到陆慧慧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工作多年的女人竟然会问起这么幼稚的问题,就没好气地说:“行政上你听她的,业务上你自己做主。” 陆慧慧心里觉得好笑,就俩人还分为行政和业务关系,她见李泉林有些不耐烦,也没敢多问了,回仓库收拾了一下手头的工作,就来到周婉婷的办公室,看都不看周婉婷一眼,问道:“什么时候出发?票买好了没有?” 周婉婷没想到李泉林会安排陆慧慧跟她一起出差,心里本不愿意,但一想既然是李总的安排,陆慧慧不争辩,自己也大可不必计较以前的过节,显得她周婉婷多么小心眼似的。 面对陆慧慧的无礼,周婉婷也不和她一般见识,就摆出一副公事公办,不带有私人恩怨的样子,说道:“票已经由财务科订好了,是下午三点的车票,傍晚时分到达目的地,下午我们直接去火车站取票上车就可以了,出发之前,我会跟你电话联系,你只要保证手机畅通就行了。” 陆慧慧心里又骂了一句“德行”,但嘴巴上也不敢多说什么,悻悻的下了楼,回到仓库,见过老朱,就埋怨他拈轻怕重,不愿意跟周婉婷出差,把苦差事落到自己头上。 老朱笑道:“你这个孩子,怎么不懂事呢,我这老慢支又犯了,担心过去闻了磷化铝的味道,就更喘不上气来了,我知道周婉婷和你有矛盾,都在一个单位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正好借着这次一起出差的机会,互相道个歉,矛盾不就化解了吗?” 俩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一辆小货车停在门口,司机跳下车,对着仓库喊道:“送货的,里面有人吗?” 陆慧慧和老朱过去一看入库单,是几百斤的酸枣仁,周婉婷看了看仓库,已经没有什么空地方了。只有周婉婷正在包装的西洋参,占了很大一块地方,250kg西洋参装在麻袋里堆放起来根本占不了多少地方,可一旦分装成500g的小包装,再摆上电子秤、封口机,就占据了很大的地方,陆慧慧也不管周婉婷已经包装好的,还是尚未包装的,一股脑地把她的货物归拢到仓库的一个角落里,腾出地方来,将刚刚进来的酸枣仁堆了进去。 老朱提醒她说:“酸枣仁容易走油,和别的药材离得太近了不好。” 陆慧慧心想,你周婉婷在别处骄横跋扈,好歹仓库可是我们说了算,我才不管那一套呢,酸枣仁容易走油不错,外面用了无毒塑料包装,也不会将你的西洋参弄坏了。就算是弄坏了也活该,谁让你背后给我使坏呢。 周婉婷带着陆慧慧赶到了海关仓库,找到了那批货的司机。周婉婷起身之前,已经在电话里跟一个老关系户联系好了,租赁他们在海关附近的一间仓库使用一周时间。 司机和押车员将需要熏蒸的药材卸到了租赁的仓库里,周婉婷将养护库的窗户和排风口封好,按照间距1.5米放置一个药盒,将药盒均匀放置在货堆和通道上。 陆慧慧在一边开始安装过滤式防毒面具,这套面具是公司里公用的,陆慧慧也经常在熏库的时候使用,所以,很快就按装好了。她检查了一遍防毒面具的严密性,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一切安排就绪,陆慧慧代号防毒面具,乳胶手套,打开磷化铝药筒,进入仓库,每个药盒放入50g磷化铝,陆慧慧带来的磷化铝因为收藏不当已经受潮发生化学反应,散发出了磷化氢毒气。陆慧慧一向粗枝大叶,没有仔细查看过滤罐是已经失效的,就仓促安装上了。 进入现场工作了十分钟后,陆慧慧就开始感到恶心想吐,头晕,四肢无力,她不想在工作完成之前就出去,让周婉婷嘲笑她什么都做不好。于是,她坚持把药片按照剂量要求一一放置在药盒里,又回头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准备出仓库封门,刚走到门口,肚子一阵痉挛性的疼痛,陆慧慧一头栽倒在地上,她想喊周婉婷救她,可带着防毒面具、浑身无力的她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周婉婷估计陆慧慧应该早就将磷化铝放置完毕,也检查完毕了,怎么迟迟不见她出来呢。周婉婷是学医的,她知道磷化铝很容易中毒,陆慧慧素来粗心大意,有可能是防毒面具佩戴不当吸入磷化铝引起了中毒。临来海关之前考虑这次需要熏蒸的货物不多,陆慧慧就带了一套防毒面具,周婉婷让她多带一副以防万一,她却很自信地说没有问题,她在公司里也是经常熏库,从来没发生过中毒事件。 周婉婷一看身边并没有可用的防毒面具,只好找了一块手绢,在仓库外面的水管上淋湿了,捂在鼻子上进了仓库,一进门就看见陆慧慧倒在门口,她赶紧将陆慧慧拖出了仓库,随手将仓库的们关紧。 周婉婷将陆慧慧防毒面具摘掉,将她放置在空气流通的地方,赶紧打了“120”急救电话,在等急救人员到来的时候,她用手绢蘸着清水给陆慧慧清洗了面部和双手,又将她沾染了磷化氢毒气的外套脱去。陆慧慧呼吸急促,因为肚子疼,她不停地“哼哼”着,一会儿,又“哇哇”大吐,把周婉婷的一天崭新的牛仔裤吐得一塌糊涂。周婉婷也顾不上换衣服,不停地安慰陆慧慧说:“没事儿的,慧慧,坚持住,到了医院吸上氧气,用上药就会好的。”陆慧慧迷迷糊糊的把周婉婷当成了救命的稻草,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放松。 “120”急救车很快就把周婉婷送进了海关医院急诊室,周婉婷立即跟急诊医生反应了陆慧慧的情况,告诉医生她刚才放置磷化铝药片后,出现了恶心呕吐、腹痛、意识模糊的症状,急诊医生初步判断是吸入磷化铝中毒,由于吸入时间不长,陆慧慧中毒并不十分严重。医生立刻给予陆慧慧吸氧,静脉点滴糖皮质激素、呼吸兴奋剂和细胞色素c,三个小时后,陆慧慧的呼吸逐渐转平稳,人也渐渐地清醒了过来,肚子也不痛了。 经过急诊室医生三天的精心治疗,陆慧慧就病愈出院了。陆慧慧中毒后虽然意识模糊,但并没有昏迷,周婉婷怎么救了她,她怎么吐了周婉婷一身,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周婉婷将陆慧慧送入医院,看着她脱离了危险,才放下心来,医生说还要住院观察几天,因为磷化氢中毒会引起心律失常,还会引起肝、脑、肾功损害,这些后遗症当天看不出来,需要观察几天后,再复查肝肾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7 功、心电图等项目才能排除。周婉婷不敢大意,就给陆慧慧办理了住院手续,然后她才返回仓库,将已经上锁的仓库大门挂上熏库的大牌子,以防外人不知情强行进入后发生中毒。 周婉婷忙完了这些,就赶紧给李泉林打了一个电话,将陆慧慧的情况跟他作了汇报,李泉林一听,骂骂咧咧地说:“我他妈的就知道陆慧慧做事不靠谱,关系时刻掉链子,偏偏这次老朱借口自己气管炎犯了不想去,陆慧慧人送进了医院吗?医生怎么说的?” 周婉婷说道:“医生说还要住院观察几天,目前情况倒是还算稳定。药材熏蒸工作也做完了,三天后开库通风,这几天倒是没什么事,正好我在医院里陪慧慧吧。” 李泉林又问海关那边请人吃饭了吗? 周婉婷说:“白天都上班,请人家吃饭人家也不来,晚上我又要在医院陪床,反正三天后开库,还得通风三到五天,我估摸着那时慧慧也该出院了,我抽空请他们吃顿饭就是了。” 周婉婷见陆慧慧中毒情况虽然并不太严重,但也应该通知陆慧慧家里一声,她担心万一有什么不测,王纯友会埋怨自己。陆慧慧却不想让王纯友知道这件事,因为家里还有年迈多病的父母,幼小无知的孩子需要王纯友照顾,告诉他自己中毒的消息,他撇下老人孩子来照顾她,万一老人孩子再出点什么事情,那她陆慧慧真是罪过大矣。 三天后,熏库结束了,周婉婷将仓库的所有窗户和换气扇统统打开,尽快地将仓库内的磷化氢散发出去。这一切本来都是陆慧慧的工作,现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周婉婷纵有一万句怨言,又向谁说去? 陆慧慧出院后,周婉婷打车将她接回她们租住的酒店,安排她住下,就说晚上她还有应酬,让慧慧自己到楼下的餐厅去吃饭,陆慧慧知道是请人吃饭的事情,本来打算来到这里的第二天请客,因为自己磷化铝中毒,周婉婷也顾不上自己的工作,一直拖到今天。 陆慧慧见周婉婷换了一身裙装,淡妆轻抹了一番之后,光彩照人地要往外走,就轻声地说了声:“婷姐,谢谢你。” 周婉婷淡淡地一笑道:“没什么,谁到了那个时候也不会见死不救。”说完,就“咯噔咯噔”地下楼去了。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钟,周婉婷才满脸绯红、步态蹒跚地从外面回来,她一进了房间,陆慧慧就闻到她身上一股浓浓的酒气。 周婉婷动作凌乱地将裙装扒掉,又胡乱套上一件睡衣,准备去洗手间洗漱,还没等走到洗手间的门口,就感到一阵恶心,捂着嘴跑到厕所边,“哇哇”地大吐起来。 陆慧慧连忙给她接了一杯纯净水端过去,见周婉婷趴在厕所的坐盆上,垂着一头长发,吐得满脸的食物残渣,通红的双眼蓄满了泪水,哪里还有一点出门前的优雅仪态? 陆慧慧赶紧给她拍背,漱口,将她扶到床上。周婉婷仰面躺在床上,嘴里嚷着:“完了,我的胃痛死了,他妈的李泉林,我为了给你赚钱,胃都要喝出血了,你给过我什么好处了呀,我是不是傻呀我?” 陆慧慧连忙给她盖上一床毛毯,拍着她说:“好了,好了,婷姐,睡一会儿就好了,钱赚多少都是老板的,身体可是自己的。李泉林是一只老狐狸,咱们都玩不过他,只会傻乎乎地替他卖力。” 周婉婷人醉心不醉,她指着陆慧慧说:“还有你,慧慧,是非不分,把杜芳当好人,帮她给我下套让我往里钻。” 陆慧慧低下头,半天才说道:“婷姐,我错了,杜芳对我有恩,她是我和王纯友的红娘,所以,我就一直对她言听计从。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前几天她还告诉我,医生说她流产太多,以后可能生不了孩子了。” 周婉婷拍手称快:“她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陆慧慧没有接周婉婷的话,毕竟她和杜芳感情很深。 周婉婷说道:“慧慧,姐给你道个歉,我被杜芳和郑旭辉给气糊涂了,一时鬼迷心窍背后将你的货撬了,其实事后我也挺后悔的,只是当时钻进死牛脚尖里去了,怎么都转不过那个弯来。” 陆慧慧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被杜芳蒙骗了,她说她是在郑旭辉和她表姐离婚后才在一起的,是你从中插脚,成为破坏了他们感情的第三者。最近我才听说,她的确是破坏她表姐婚姻的第三者,我才明白过来,原来她这个人一直都在撒谎骗我。婷姐,对不起,我不该被她利用,将你拉到那个party上去,让你钻进她的圈套里去。” 周婉婷摆了摆手说道:“都过去了,从今晚开始,咱们姐妹俩就算是重新和好了。慧慧,你看着吧,杜芳很快就会被郑旭辉扫地出门了,很快就会落得很惨。” 陆慧慧心里一阵难过,不管怎么说杜芳曾经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不想看到她落得个悲惨的结局。 ☆、四十七 翡翠耳环的神秘之旅 高致远和舒曼恋爱已经半年多了,舒曼还始终没有踏进高致远的家门半步。按说俩人年纪都不小了,不该如此矜持。只是舒曼为人一向低调,她觉得一旦迈入高致远的家门,就说明二人的关系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那就是谈婚论嫁阶段,她虽然很喜欢高致远,但高致远的滥好人做法,有时让她缺乏安全感。 这一天,正好赶上俩人都休息,高致远再次邀请舒曼到他家里去做客,舒曼本想邀请周婉婷一起过去坐坐。可惜周婉婷出差在外,今天只好一个人赴约了。 高致远一大早就到湖畔名苑来接舒曼,舒曼接到高致远电话的时候,还没有起床,她嘴里嘟嘟囔囔地说:“这才几点?大周末的也不让人睡个懒觉,人家一个星期都没有睡足觉了。” 起来一看,已经快八点了,舒曼赶紧洗漱了下楼,高致远已经在车里等了半个小时了。舒曼坐上高致远的车,还不停地打哈欠,高致远笑她:“昨晚是不是又做梦了,看把你给困的,说说,梦见谁了?” 舒曼说道:“好像没有梦到你,梦到别人就不说了吧。” 高致远霸道地说:“不行,你一定得跟我交代。” 舒曼说道:“嗳,我说致远,人家还没有嫁给你呢,连做梦的自由都没有了?我偏不说,你能把我怎样?” 高致远遗憾地撇撇嘴,说:“我能把你怎么样?只是好奇于你的梦,继续保留这份好奇心罢了。” 舒曼看到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说道:“致远,我们从银座超市那边绕一下行吗。” 高致远问她去超市干嘛?舒曼说想下去买点东西,第一次上门空着手不好,高致远笑道:“家里又没有别人,哪来这么多讲究?你给我坐好了,不准下车。”舒曼没办法,只好随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8 他回家。 舒曼还是第一次到异性家里做客。和马骥良恋爱两年,马骥良从来没有邀请舒曼到家里做客,舒曼知道马骥良有一位相当严厉的母亲,所以,他也不敢随便将女孩子带回家。舒曼觉得她在马骥良的眼里,充其量就是一个比一般朋友稍微亲密一点的异性朋友,所以,他俩之间永远缺少一点东西,那就是家长对舒曼的认可。 舒曼认为,一个爱她的男人,一定愿意让他周围的亲戚朋友认可她,而不是悄悄地将她掩藏起来。虽说高致远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但高致远从来都不忌讳将舒曼介绍给他的同事和朋友,看得出来,他以她引以为傲。 女人跟女人的想法真是千差万别。舒曼的爱情总是希望得到长辈的认可,虽说得到长辈首肯的婚姻,未必一定是美满的婚姻,而没有得到长辈认可的婚姻,一定不是完美的婚姻,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亲情的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如果爱情和亲情发生冲突,她肯定会选择亲情,因为失去亲情的爱情就像是失去土地的参天大树,再高大茂盛,总有一天会因为缺乏营养而枯萎。飞蛾扑火的爱情,最终往往是以悲剧作为尾声。 踏进高致远的家门,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单身男人的家居竟然布置得如此整洁、柔和,让舒曼感到十分意外。为了迎接舒曼的到来,高致远还提前定了一束红玫瑰,插在电视柜上面的一个高脚玻璃瓶里,新鲜的玫瑰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令舒曼的困乏感一下子跑到爪哇国去了。 舒曼心里觉得好笑,这一大束玫瑰花价格应该不便宜,这要是在以前,高致远断然不会买来装扮房间,现在,竟然知道主动买花了,这对于俭朴的高致远来说,不可谓是一个很大的改变。 高致远让舒曼在沙发上坐了,自己到厨房里端出一盘水果,坐在舒曼身边替她削水果吃。舒曼接过高致远削好的桃子,一边吃,一边说道:“致远,你这套房子虽然是老了点,但格局还是不错的,有两个朝阳的卧室,还有个独立的书房,嗯,布置得嘛,也算不错,我真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家,竟然没把这所大房子住成一个狗窝,老实交代,是不是这几天突击拾掇的?” 高致远笑道:“这所房子还是我四年前转业到此地买的二手房,装修的时候因为钱不凑手,就简单弄了弄,主要家里就我一个人,容易保持清洁,平时就是这样子,并没有因为你要来特意拾掇,要说特意加了点什么的话,喏,就是那一瓶鲜花喽。” “嗯,不错,高大人也懂得浪漫了,这个家里多了这一束鲜花,就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舒曼一边赞许地点点头,一边指着书架上一对老夫妻的照片问道:“这是你父母的照片吗?” 高致远点了点头说:“他们在几年前相继去世了,要是他们还在世该又多好?我这所房子就不显得空荡荡的了。” 舒曼看着高致远父母的照片,又看了看高致远,高致远的长相随他母亲的多些,四方脸,高鼻梁,浓眉大眼,嘴唇有些偏厚,一看就是一个忠厚老实之人。她拍了拍高致远的肩膀安慰他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很多遗憾也只能成为遗憾了,重要的是我们活着的人更要热爱生活,这样才对得起失去的亲人。” 高致远点点头,望着舒曼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快步走进卧室,拿出一个红色的小锦盒,递给舒曼。舒曼问是什么?高致远示意她打开看看。舒曼小心地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是用黄色丝绸包裹的一对翡翠耳环。 这对翡翠耳环直径有一元硬币大小,两只耳环的用料,一看就是来自同一块矿料,大眼看起来没有任何差别,耳环通体为正阳绿色,剔透到无一丝杂质,耳环的用一个纯金的挂钩钩住,另一头是一个更小一点的挂钩,可以挂在耳洞里,舒曼将这对耳环托在手心里,仔细端详了半天,说道:“这对耳环看起来似曾相识,哦,对了,好像是我在梦里见过。” 高致远诧异地望着她说道:“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她说是我姥娘留给她的,她没有女儿就留给了我,舒曼,我准备把它们作为定情物送给你,你竟然说你见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 舒曼赶紧说道:“这个太贵重了,我可不敢要,请你收回吧。哦,我想起来了,在我的梦里,江淑芬就是带着这对翡翠耳环嫁给曲焕章的,新婚之夜,她按照母亲的吩咐还将这对耳环放在曲焕章的帽子上,好让曲焕章以后什么事情都听她的,后来又觉得这么做不妥,又将这对耳环取了下来,并排放在帽子的旁边。只是后来因为要解救王怀义,淑芬将这对耳环卖给了一对母女。” 高致远神往地点点头说:“这对耳环竟然有这么奇特的经历,我特别想洗耳恭听。” 舒曼拉他在沙发上坐了,说道:“你真想听,我不妨就跟你讲讲。”舒曼皱着眉头,一边回忆,一边向高致远娓娓道来。 1941年麦收时节,王怀义到村子里帮助乡亲们闹麦收,曲家房子多,淑芬跟公爹曲老六说了王先生和焕章曾经是同窗,如今是同志,曲老六就让王怀义住在家里。 王怀义白天和乡亲们一起下地割麦子,夜晚在场院里一边帮助乡亲们打麦子,一边做抗日宣传工作,鼓励大家团结起来和日本鬼子干到底。 吃饭的时候,淑芬才发现王怀义比先前瘦了许多,总是不停地咳嗽,淑芬担心他患者什么重病,老是劝他休息几天,王怀义总是一笑了之。 这一天,淑芬见王怀义咳嗽得越发重了,就自作主张请了于郎中到家里,只说是一个亲戚患了病,让他给瞧瞧。 于郎中把了脉,看了王怀义的舌苔,沉吟了半天,对淑芬说道:“你家亲戚这病是外感了风寒,没有及时疏散出去,入里化热;脾胃热伤肺阴,导致肺阴亏虚,再加上长期得不到营养,正气不足、中气下陷,需要好好调理一阵子,同时还得静养,要不然,恐怕要转为肺痨,那就不好办了。”说完,给王怀义开了几剂草药,让他先服了看看,如果有效,再给他做些丸散,长期服用,这病才能彻底痊愈。 淑芬跟着于郎中去取了中药,回家亲自给王怀义煎了,看着他服下去。她把于郎中的话转达给了王怀义,又焦急地央求王怀义好好在曲家休养一阵子,等这病好些了,再回山里去。 王怀义感谢淑芬的热心帮助,只是他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在家养病。日本鬼子在南面几个村里抢麦子,又好几个村子的新麦还没等上场,就被鬼子给抢走了,这叫乡亲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淑芬,等忙过这一阵子我再治病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淑芬。”王怀义白天忙得不着家,夜里从厢房里传出一阵阵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09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令淑芬的心里一阵阵的难过,恨不得把先生的病给替了。 这一天,王怀义带领乡亲们正顶着毒日头割麦子,突然,一阵咳嗽之后,感到嗓子里一股奇异的甜腥味,王怀义见没人注意,就朝地上吐了一口痰,里面紫莹莹是的一块血块,接着,王怀义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下子歪倒在麦地里。 乡亲们把王怀义背回家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淑芬看王怀义的脸色苍白中带有几分灰暗,连呼吸也不均匀了,甚是担心,立即让老于套车就接于郎中,过了一个时辰,于郎中来了,看了王怀义的面色、又震了舌苔和脉象,将淑芬叫道另一个屋子里,捋着小胡子,慢吞吞地告诉淑芬,“叫我看呢,你家亲戚的这个病是转成了肺痨,十天前我来的时候,不是一再叮嘱他要静养的嘛,如今看来,他不但没有静养,还劳心又劳力,病情才会加重,照这样下去,恐怕难以恢复了。” 淑芬一听,一下子慌了神,她赶紧肯求于郎中无论如何都要救救王先生,花多少钱尽管说。于郎中解释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你家这位亲戚的病实在是棘手,这样吧,我先给他开几幅救急的药,把他的咳血给止住了,再慢慢调理吧。” 淑芬请于郎中开的药,赶紧让老于去取回来,用砂锅熬了,给王怀义喝上,夜里王怀义咳嗽得略微轻了一些,这一夜淑芬总算能合上眼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大家正在院子里吃晌午饭,村里突然想起一阵急促的敲锣声,这是各个村子既成的约定,只要看见鬼子从炮楼里出来,向哪个方向出发,沿路各村子就相继燃起火堆,浓烟直冲云霄,翠屏山上放哨的人,一看见火焰,就推倒信号树,村里的哨兵立刻鸣锣报警,大家很快就知道日本鬼子来扫荡了。 王怀义马上跑出去指挥乡亲们转移,把能带走的麦子用小车推上,向翠屏山转移,推不走的就赶紧入地窖。大哥、二哥将脱粒的麦子装上大车、小推车,让长工们弄到翠屏山上去,剩下没脱粒的成捆麦子,入到地窖里去。淑芬则安排秋芝和大嫂、二嫂带着曲老六夫妻和孩子们跟着乡亲们先走一步,尽快转移到翠屏山的山坳里去。 只用了不到两袋烟的功夫,乡亲们都相继撤出了村子,只剩下淑芬和王怀义,因为要把最后几捆麦子藏到地窖里,他俩耽误了转移的时间。鬼子已经从西南方向的村路进村了,他们“叽哩哇啦”地说话声传到了曲家门口,淑芬和王怀义都听得真真的。 淑芬突然想起曲家的大门楼上面有个阁楼,平时存放一些杂物,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上面可以藏人,只是需要一架梯子才能上去,淑芬赶紧搬了梯子架在大门楼下面,拉了王怀义,让他藏到大门楼上面去,王怀义却将她推了一把,让她赶紧上去躲藏,淑芬怎么都不肯,王怀义严肃地吼道:“这是命令,请你立即执行。淑芬,一会儿,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声,明白吗?” 淑芬点点头,她只好一个人爬上了阁楼,王怀义迅速将梯子移到茅房里去,然后,关上大门,躲在大门后面。 一会儿,就听见汉奸在大街上喊话,让乡亲们都不要害怕,大胆地出来迎接皇军,只要把粮食交给皇军,皇军是不会为难大家的。喊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影,鬼子和伪军开始挨家挨户地砸门、抢东西。 很快,曲家的大门口就聚集了一群鬼子和汉奸。曲家是村里的大户,房子是村里最好的,大门是用三四寸厚的一整块红松锯开做成的,王怀义从里面将门栓栓了,鬼子砸了半天也没砸开,就开始点火烧门,红松木里面含有油脂,是最容易点燃的,王怀义一看到门口升起了一缕青烟,就判断鬼子在放火,这把火要是燃烧起来,淑芬就会和大门楼一起化为灰烬,甚至曲家大院都不复存在了。王怀义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只听了吼了一声:“都给我闪开,我要开门了。”说完,他一手攥着一颗手榴弹,保险盖已经打开,一手将门栓拉开,大踏步走了出去。 王怀义一出大门就看见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他现在还不能拉响手榴弹,因为一爆炸,不光是他和几个鬼子汉奸会被炸飞,就是阁楼上的淑芬也会遭殃。 日军龟田小队长将王怀义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王怀义个子不高,身材瘦削,面皮黝黑,一身打扮和乡下的农民并无区别,只是架在鼻梁上的一副断了镜腿的眼镜,出卖了王怀义,让他一看就不是这里的庄稼人。那副眼镜的镜腿还是在送曲焕章养伤的夜里摔断的,王怀义一直都没有机会进城换一副镜框。这次来村里帮助乡亲们闹麦收,淑芬看到王先生还戴着那副断了镜腿的眼睛,只是用黑线将镜腿绑在镜架上,淑芬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正想着进县城去帮王先生配一副,这还没来得及去呢,鬼子就进村扫荡了。 龟田小队长眯起一双小眼睛,盯着王怀义看了半天,问道:“你的,八格牙路,游戏队的有?” 王怀义用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瞪着龟田小队长,厉声说道:“我是什么人没有必要告诉你,但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强盗、杀人犯!你们队中国人民犯下的滔天大罪,总有一天会被清算。咳咳咳……”趁着王怀义一阵剧烈的咳嗽,旁边的一个鬼子一枪打中了他的手腕,他的身体一哆嗦,手榴弹落在了地上。 龟田小队长手一挥,指挥着鬼子汉奸上来捆绑王怀义,王怀义喊道:“你们不要绑我,只要你们答应我不再在村子里防火烧房子,我就跟你们走。” 淑芬在阁楼上一听,心如刀绞,王先生身患重病,如今落入敌手,一旦受到敌人的折磨,他还能挺得过来吗?只恨自己手无寸铁,无法将王先生救出来。 听着外面的吵杂声和脚步声逐渐远去了。淑芬将阁楼的木板挪开了一条缝向外看去,大门洞里静悄悄的,梯子已经被王怀义挪走了,她想下也下不来了。门洞里又黑又热,蚊虫不断地叮咬着她的身体,令她全身刺痒,但她也顾不上抓挠,眼泪就像翠屏山上的涌泉“汩汩”地流个不停,王怀义的音容笑貌,一遍遍地浮现在她的眼前,是王先生教会了她读书、做人,将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知书达理、明白人生大道理的成熟女性。曲焕章受伤的夜里,王先生和她冒着暴风雪护送焕章曲洼里养伤,一路上,他摔了多少个跟头,连淑芬都数不清,至今他还戴着那副断了腿的眼镜。 这一次,王先生又是为了保护她,才没有拉响手榴弹和鬼子同归于尽。王先生的恩德淑芬无以回报,本想趁着这次王先生驻村的机会,把他的病治一治,刚喝了几服药,病情略有好转,王先生又被鬼子给抓走了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0 ,淑芬心里越想越难受,在阁楼上哭成了一个泪人。她心里更加思念起丈夫来,要是焕章留在这里该多好?自己马上去找他,让他带人将王先生就回来,可如今焕章也不在,让淑芬找谁去帮忙解救王先生呢? 从前曲焕章在山里打游击的时候,虽然也和淑芬见不了一两次面,但淑芬心里很踏实,每晚入睡前,她只要一想到丈夫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心里就甜滋滋的,枕着这样的甜蜜如梦,她觉得人生特别有意思。她在书上看过的两句词“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用在她和丈夫上身特别恰当。可如今焕章远在他乡,也不知道是在天南还是海北,音信渺茫,两心相悬。也不知道焕章是否也会在战斗的间隙里想起她,想起他还未谋面的孩子。淑芬在心底里默默地呼唤着:“焕章啊,你到底在哪里呀?王先生被日本鬼子抓走了,你快来救他呀,你能听见我的话吗?” 看到鬼子押着一个人气势汹汹地离开了曲家庄,翠屏山上的哨兵立刻将信号树扶正,乡亲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村里。 秋芝在山坳里一直没有等到淑芬,心急火燎的,大康没等到母亲也几次咧着嘴想哭,都被秋芝哄好了。一看鬼子滚蛋了,她让大哥二哥在后面照顾曲家二老,自己带着大康和小铃,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了家中。 刚走到曲家大院门口,见大门敞开着,门口还有一堆引火的柴草,已经烧成了灰烬,秋芝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赶紧进门,一边跑一边大喊:“淑芬姐,淑芬姐,你在哪儿啊?” 淑芬听到秋芝的呼唤,赶紧抹了抹眼泪,向着下面喊道:“秋芝,我在阁楼上,你赶紧找梯子,让我下去。” 秋芝看见淑芬一头的蜘蛛网,满面泪痕,诧异地问道:“姐,鬼子把你怎么了?” 淑芬摇摇头,泣不成声地说:“我倒没事儿,只是王先生被鬼子抓走了。” 秋芝一听,眼泪也流了下来,自言自语道:“王先生病成这样,又被鬼子抓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咱们得想办法找人把他救出来才好呀。” 大康好不容易见到母亲,见母亲和秋芝姨姨一直在哭,他也被吓坏了,扑倒母亲怀里大哭道:“娘,我以为你被坏蛋抓走了,我怕怕。” 淑芬赶紧哄他说:“好孩子,不怕,娘没事的,爷爷和奶奶呢?他们没事吧?” 秋芝说道:“你公爹和婆婆都没事,我心里挂着你就先回来了” 淑芬把秋芝拉到一边,悄悄对她说:“王先生被抓的事,先不要告诉家里人,明天一早我要进城找人救王先生。” 秋芝赶忙说:“好,我和你一块去。” 淑芬摇头说道:“不行,你在家里照顾孩子们。” 秋芝不乐意了,她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好歹我在城里住了几年,比你熟悉城里的情况。” 淑芬坚定的说:“秋芝,听话,这是命令。”秋芝一看淑芬这里没有回旋的余地,就只好答应留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 ☆、四十八 再见耳环心潮澎湃 淑芬几乎一夜未合眼,天刚蒙蒙亮,她就起了身,跟秋芝交代了几句,匆忙出了大门,雇了赶脚的毛驴,急急忙忙地往县城里赶去。 到了县城北门,淑芬下来毛驴,付了钱,就兜兜转转地来到得月客栈,一进门,见侯老板正送一个人出来,俩人在门口握手言别。一见淑芬神色慌张,侯老板连忙让客人先走了,转头问淑芬有什么事找他?淑芬话还等没出口,眼泪先流了下来了,她呜呜咽咽地说:“昨天在我们庄里,王怀义……” 侯先生连忙示意淑芬住口,他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进门,将大门关了,领着淑芬穿过天井,到了后院的堂屋,他先给淑芬倒了一杯茶,让她喝了慢慢说。淑芬就将昨天午后王怀义被捕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侯老板,她恳求侯老板派人去把王先生救出来,因为王先生还患着肺痨呢,再受到敌人的一番折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侯老板想了想,安慰淑芬道:“淑芬同志,你不必太着急,我们已经得到了消息,敌人把王怀义关押在沙河镇的据点里,他们认定王怀义是一位大人物,还指望他供出我们这一带游击队的驻扎地呢,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对他下毒手。” “可是,王先生有病在身,就算敌人不对他下毒手,他的病也得赶快治疗呀,敌人是不会给王先生治病的。” 侯老板点了点头说道:“敌人如果有这份善心,就不会来侵略我们,就不会肆意地杀辱我们的同胞了,我们从来就没指望过敌人对我们的同志大发慈悲。好在我们已经找到了内应,只是这个人太贪财,一张口就要五百块大洋,好不容易讲到了四百块,嗳!四百块也不是小数呀,一时难以凑齐。不过,淑芬,你也别着急,先回去吧,办法一定会有的。” 淑芬从得月客栈出来,穿过一条胡同,就到了县城最繁华的文峰街,淑芬看见路北有一家当铺,就走了进去,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用缎子包成的包裹,一层层打开后,取出一对翡翠耳环,托在手里,递给了当铺老板,让他给估个价。 当铺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秃顶中年男人,生着一对猪水泡眼,他将耳环托在手掌上看了又看,一双小眼眯成了一条缝,半晌,才问淑芬:“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淑芬说:“是我姥爷送给我娘的,我娘又把它当做嫁妆送给了我。听我娘说,我姥爷当年给一位茶商当账房先生的时候,有一天,在北京琉璃厂闲逛,见到一位气度非凡的中年女人拿着这一对耳环悄悄问他要不要?我姥爷走南闯北的十几年,也是有些见识的,一看就知道是当年宫里面出来的东西,就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买了这对耳环。究竟当时我姥爷花了多少银子,我们也不知道。” 当铺老板望着淑芬“嘿嘿”笑道:“大妹子,你可真能编瞎话,这东西值不了几个钱,这样吧,我给你三十块大洋,你把东西留下,十天之后不来赎,东西就算是我的了,你看行吧?” 淑芬一听,才给三十块大洋,实在是离自己的期望值差太多了,她恳求当铺老板再加点,当铺老板漫不经心地说“俗话说得好,乱世黄金盛世玉,如今兵荒马乱的,谁还要这玩意儿。”淑芬一听,只好将那对耳环要了回来,包裹好了,出了当铺的门,当铺老板在她身后说道:“你去对面看看,那家当铺要是愿意出二十块大洋,我都跟你姓。” 淑芬也没理他,径直走进了对门的当铺,这家当铺的老板接过淑芬的耳环看了看说道:“东西是好东西,就是现在的世道不行,你要是死当的话,当的价钱高了,我将来不好出手,这样吧,我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1 给你二十块大洋,行的话你就把货留下,不行,你就拿走。” 淑芬毫不犹豫地将耳环拿走,出了这家当铺的大门,她看见对面当铺的老板,正站在他家当铺的门口,瞪着一双猪水泡眼,幸灾乐祸地瞧着她。她气呼呼地白了那人一眼,也懒得在搭理他,就沿着大街漫无目标地一路向西走去。 走着,走着,淑芬看到前面有一家首饰店,心里陡然又升起了希望,她加快步子进了店铺,见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位老板跟在一对看似母女的顾客后面,殷勤地给她们介绍自己家的首饰。 淑芬将翡翠耳环托在手掌里,一边给老板看,一边问道:“老板,你店里收不收老货翡翠?” 老板凑过来看了看那对翡翠耳环,又接到手里,拿着放大镜瞅了半天,说道:“还真是老货,水头也不错,只是我这店里只往外卖货,从不往里收货,大妹子,东面就有几家当铺,喏,你去那边问问吧。” 淑芬笑道:“他们哪有老板你识货?我才不愿意当给他们呢,老板,求求你了,收下我的耳环吧,放在你的柜台里慢慢出手呗,说实话,这是我的嫁妆,要不是急等着用钱,说什么我也不会出手的。” 老板被淑芬说动了心,问道:“大妹子,你打算多少钱卖?” 淑芬看了看周围没人,就小声说道:“一百块大洋行吗?” “一百块大洋?开玩笑了,如今一百块大洋可以在这里买上一套房子喽,大妹子,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呀。”老板高声嘲笑道。 那对看首饰的母女被惊动了,也跑过来看淑芬手里的耳环,那女孩个子不高,敦敦实实的,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左眉梢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痦子,一看就是乡下吃苦耐劳的朴实女孩,她瞧了瞧淑芬的耳环,拉着她母亲的衣角说:“娘,你看看那位姐姐的耳环,真好看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耳环。” 做母亲的也探身过来瞧了瞧淑芬的耳环,说道:“好看是好看,可不是咱们庄户人买得起的玩意儿。” 淑芬一看到那女孩,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觉得十分可亲,随口问道:“妹子,你是来买首饰的吗?” 那女孩子笑笑,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说道:“我和我娘进城来给我置办嫁妆的,大姐,你这耳环怎么卖?” 淑芬说:“你要是喜欢,给我八十块大洋就把耳环拿走。” 那位首饰店老板不高兴了,说道:“你刚才可是跟我要一百块大洋的,我这里不是你做生意的地儿,你给我出去。” 淑芬也不生气,跟老板笑道:“我们在这里也是替你聚人气,别人看到了才肯来你这里买东西,难道你喜欢店铺里一个人也没有,那多清冷啊?” 老板见她说的有道理,就不再强撵他们了。那个置办嫁妆的女子又央求她娘买下耳环,她娘把头一扬,说道:“兰玉儿,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八十块大洋能置办好多嫁妆呢,买了这对耳环,别的东西就买不成了,这耳环不当吃不当穿的,你整天不是下地,就是烧火做饭,还能天天戴着这个?不买。” 兰玉一听,生气地撅起嘴问道:“娘,你是给谁买嫁妆呀?” 她娘被她气笑了,说道:“还不是给你这个冤家买的,你稀罕这对耳环没错,娘也稀罕,可咱们的钱就那么些,买了这个就买不了花衣裳了。” 兰玉眼睛一眨巴说道:“既然是给我置办嫁妆,我稀罕的你不买,非要买我不稀罕的,花衣裳穿破了就扔了,这对耳环我可以当传家宝世世代代传下去,你说到底哪样划算?再说这位大姐不是急等着钱用,怎么肯把嫁妆都卖了,就当咱们帮帮她好不好?”原来刚才淑芬跟老板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当娘的一听闺女说到这份上了,只好由着她,心里仍然是意难平,嘟囔道:“买了耳环,可没钱扯布做嫁衣了,到时候看你怎么上花轿。” 兰玉笑道:“上花轿不就一会儿的事吗?我借我大姐姐的穿一天就是了,谁还能老出嫁?” 听她一说,淑芬也笑了,母女俩将钱从篮子里的小包袱里取了出来点给了淑芬,淑芬收好了钱,对母女俩道了谢,赶紧回到了得月客栈,将之前自己攒下的二十块大洋,一并交给了侯老板,侯老板正愁还差一百块大洋才能凑齐四百块,见淑芬给送来了,不禁喜出望外,他感动地对淑芬说:“我替组织谢谢你了,淑芬同志,我们尽快设法将王怀义解救出来,你回去以后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 淑芬抿着嘴唇,严肃的点点头,她一看时间不早了,赶紧出了得月客栈,在城北门雇了牲口赶回了曲家。 三天之后,游击队和侯老板找定的内线,里应外合,将王怀义解救了出来,组织上又派人将他送到了延安,一边养病,一边学习,淑芬听到这个消息,深感欣慰。 听完舒曼的讲述,高致远激动地抱住她的胳膊象个孩子一样摇晃着,开玩笑道:“亲爱的小曼,你跟我老实交代,到底是来自何方的妖孽?怎么就会做那么多神奇的梦啊?” 舒曼笑道:“高致远同志,你可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有什么妖孽的呀。” “我是唯物主义者不假,但我也可以选择性的相信一些啊,比如说姻缘天定,我家祖传的耳环就是从你家买的,你说咱俩的缘分是不是早就定好了的?你早早就分配到省城,却一直待嫁闺中,就是在等候着我的到来,我不来,你不嫁,遇不到你,我也不会再娶,你说是不是?” 舒曼一撇嘴说道:“美得你吧?好像我非你不嫁似的,以后可不准拿这个理由来要挟我。如果你对我不好,我才不管什么姻缘不姻缘的,我还是会离开你,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乐得个清闲。” 高致远将她揽入怀中,笑着吻了吻她的香唇,说道:“不行,你不嫁我还得继续等下去,你看我的鬓角都有了白发了,你忍心这样折磨我吗?你这小妖孽。”说完,将她紧紧地揽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化为他的一根肋骨,永远都不分离。 舒曼被高致远一阵揉搓弄得脸红耳热,她听到他的心脏在“嘣嘣嘣”急速地跳动,感到了他身体里地欲望在极度膨胀,她似乎听见自己身体里每一根血管都在不断地欢唱,一阵眩晕感不可遏制的袭来,令她昏昏欲睡。高致远身上的荷尔蒙总是能轻易地俘获舒曼的感官,舒曼不知道,高致远同样也沉醉于她身上那女性荷尔蒙的芬芳里。 这时,理智像一位温柔的天使,悄悄来到舒曼身边,在她耳边轻轻告诉她,克制克制再克制,女人,在婚前不要轻易地交出自己,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舒曼轻轻将高致远推开,她话锋一转,问道:“嗳,致远,我还忘了问你,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2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高致远正沉醉在女性荷尔蒙激素的柔媚香气里,突然被舒曼推开,一时回不过神来,良久,才笑道:“我母亲不叫兰玉,我记得小时候放假在姥娘家住过,那时候还是生产队大集体,傍晚要到村头记工分的,我姥娘就让我替她曲记过公分,好像她的名字叫张兰玉,我姥娘的确在眉梢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痦子,忘了是哪一边的眉梢了。” 舒曼一听,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痴痴地望着高致远问道:“真的吗?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高致远说:“真的呀,这副耳环就是我姥娘送给我母亲的,我从来没见母亲戴过,估计一直压在箱底,她去世前才交到我手上的。” “啊!这太珍贵了,在我的梦里,淑芬说这对耳环是她姥爷在京里买下的,还说是从宫里头出来的东西,我可不敢收,你还是好好收藏着吧,说不定价值连城呢。” “价值连城又怎么样呢?在我眼里都不算什么,再说在你的梦里,这原本就是你家的东西,送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呵呵,致远,你不会是在讥笑我编故事来巧取豪夺你的耳环吧?叫你这么一说,我更不敢接受了,还是你收藏着吧。” “好,我就先替你收藏着,只是,老婆大人,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喝上喜酒呀,本人已经等不及了。” 舒曼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说道:“我们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还在乎这几个月吗?我还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嫁人呢,你别催我好不好?” 高致远咧着嘴,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嗳,看来缘分天定也没有用,我还得继续等下去,小曼,你不是患有恐婚症吧?” 舒曼想到了周婉婷两次失婚的经历,如其结婚之后离婚,倒不如不嫁得好。就微微点头道:“我还真有点恐婚,怕咱们一旦失和,我可无法忍受那种貌合神离的婚姻。再说你有时候喜欢做滥好人,容易让别的女人误会,这毛病可能是与生俱来的,一时让你改也改不了。爱情是一对一的,我永远都无法接受多角的感情,我的原则是有爱情就一定要坚持,没有了爱情绝不凑合。” “什么是爱情?舒曼,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吗?” 舒曼说:“我虽然不能给出明确的答案,但我能体会到被爱和爱人的感觉。爱情对于婚姻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没有爱情的婚姻绝对不会有幸福可言。” 高致远却不以为然,他说他和前妻就没有谈过恋爱,也确实谈不上有多深的爱情,但是他们之间却有很深的感情,彼此信任,彼此尽责。他告诉舒曼把爱情当饭吃的女孩子,往往都生活在幻想里,终有一天幻想会破灭,这样的女孩子总是把自己当成了坠落人间的天使,怨天尤人、在极度的失望里一天天沉沦下去。爱情是婚姻的基础,但婚姻不等同于爱情,婚姻既是一种责任,保持对彼此的忠诚的责任,自觉照顾对方的责任;婚姻也是俩人相互迁就的过程,肯迁就你的那个人才是最爱你的人,你嫁的男人再高大英俊,再才能出众,在婚姻里,就是个既要吃饭睡觉,也要代谢、排泄的男人,不要无限度地拔高男人,也不要随便地贬低男人,幸福的婚姻就是跟让自己舒服的人在一起,不要奢望那些天雷勾地火的激情,那不是生活,那是童话,贾宝玉如果真娶了林黛玉,日子根本过不下去;罗密欧真娶了朱丽叶,一旦过上了平淡的日子,俩人都会追悔莫及,这一点希望舒曼能明白。 舒曼却不能认同,她认为爱情对于女人来说宁缺勿乱,在现实里缺失的爱情可以在梦里添补。没有爱情可以有梦想,没有爱情的婚姻甚至连梦想的路都断了,舒曼认为这简直是对女人的摧残。有人说女人的事业是爱情,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这种说法舒曼虽然不认可,但也不得不承认幸福的婚姻的确是女人的营养剂、润滑露,没有婚姻的女人再独立坚强,总是在无意之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落寞感;而婚姻不幸的女人,就像寒雨中的玫瑰花,凋谢得格外的快,相比较而言,她宁可落寞也不想过早地凋谢。 婚姻是一种责任不假,但是女人嫁给了爱自己的男人,才会自愿地承担起这种责任,而男人只有爱护自己的女人,给予她舒适的温暖、充分的安全感,这个女人才会死心塌地跟定这个男人,要不人家怎么说,打出来的女人口服,爱出来的女人心服呢。 高致远发现,只要他和舒曼一起深入地探讨人生的时候,就会发现他俩的认识和观点总是天差地别,这也许与男女之间思维方式和世界观的不同有关,但也不难看出他们每个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舒曼发现高致远多少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他总是喜欢女人依赖他,把他当做自己的救世主,要求女人贤淑、听话,不要有太多的想法,思想越简单越好。就像他前妻那样的,温顺、贤德,沉默寡言,默默地为家庭奉献,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何桂芬也算是这一类女人,她知道怎么在男人面前示弱,让男人感到自己被需要、被崇拜而产生一种强大不可战胜的感觉,而且何桂芬懂得如何去讨好男人,让男人甘心情愿地帮助她。好夫妻就应当经常装傻、装瞎,相互护短,肯给丈夫护短的女人才是珍爱丈夫。舒曼却恰恰相反,她是一个有这着丰富想象力、感情十分细腻的女子,独立坚强而又有些倔强,她不但不依赖男人,甚至还经常想超过男人,做事情总想做得比男人还漂亮,让男人心服口服,她忽略了雄性的占有欲和个人英雄主义情结。另外,舒曼一贯是爱憎分明、对错分明,这和她的职业有关,什么事情谁对谁错,都必须搞得一清二楚,绝不能含糊,时间久了,会让和她生活在一起的男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其实婚姻里很多事情,根本分不清对错,俩人之间也没必要追究到底谁对谁错,舒曼却不这样认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什么模棱两可。这一点,她远远不如高致远前妻,甚至不如何桂芬会把握男性的心理。 如果高致远的前妻没有去世,今天这副耳环就会顺理成章地交到她的手上,那么,她肯定会羞涩地收起来,让高致远看到她是多么地珍惜丈夫送给自己的礼物,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戴上给高致远撑门面; 如果这副耳环是送给何桂芬的,那么,何桂芬马上就会让高致远给她戴上,然后,弱弱地说一句:“亲爱的,谢谢你送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你看我戴上漂亮吗?” 作为男人的高致远怎么能不心花怒放呢?而舒曼的性格,有一种先天的优越感,虽然她不说,但是相处久了,高致远多少都能感觉出来,就象这副耳环,明明是她梦里江淑芬的旧物,高致远听了她的故事,也相信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3 冥冥之中,他们的缘分早已尘埃落定,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但是舒曼却一再推辞,不想接受这个礼物,表面上是因为礼物太贵重,实际上是担心自己最终能不能嫁给高致远,如果他们分手了,这个礼物送回来的时候将是多么尴尬的场面?高致远分析出她有恐婚症并非没有道理,舒曼虽然很爱高致远,但她依然担心自己的性格不适合婚姻。 舒曼之所以成为剩女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在工作中可以任劳任怨,不喜欢出风头;而对於爱情,她不是过于被动,就是不知道如何把握爱情的节奏,生活里,处处表现出比男性还要能干、一切问题都不在话下的样子,无形之中让男人产生一种挫败感。 高致远和舒曼一见钟情,他们是□□的,这一点俩人都没有什么怀疑,但是,他们的性格确实差异不小,如果真的走进婚姻,能够相互包容、长久走下去吗?高致远有这个信心,舒曼却不敢保证,她对爱情和婚姻充满了幻想,一旦婚姻落到平地,她会不会大失所望呢?这也是舒曼迟迟不敢答应高致远求婚的主要原因。 高致远的想法是,只要两个人□□,有了这个感情基础,走进婚姻就没有什么问题,一旦居家过日子,再添了孩子,就算是有什么矛盾也不过是勺子碰锅沿的事,只要两个人把事情说开了就万事大吉了,所谓磨合,不过是两个人相互妥协的过程,大不了在家里自己多让着舒曼一些就是了,但在外人面前舒曼一定要给足自己面子,象上一次在湖畔茶馆那件事,舒曼一声不吭地将钱给了收银员,让自己脸上挂不住,这样的事情以后尽量少发生为好。 俩人各自想着心思,已经到了吃饭的点,高致远问舒曼想吃什么,自己在家里做给她吃,高致远的厨艺舒曼是领教过的,虽达不到专业厨师的水平,但比起她和周婉婷来,那超出的不是一点半点,所以,舒曼只有享受的份儿。作为一个女人,舒曼不会做饭,也不能不说是她恐婚的一个因素。 ☆、四十九 婉婷辞职巧遇旭辉泡妹 周婉婷回到公司以后,将海关那批货物复验合格,顺利出关的情况跟李泉林简单地汇报了一下。李泉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婉婷,辛苦你了,我就知道只要你周婉婷出马,一个顶俩。” 周婉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应该的,为了公司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老员工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李泉林知道提拔业务部经理这件事,自己对不起周婉婷,但他也有苦衷。只是这份苦衷,他无法跟人言说,宁可让周婉婷委屈下去。 这件事还是和马丽娜有关,马丽娜是怎么认识的李夫人的,脸李泉林都无从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反正马丽娜这人贼精,肯定在李夫人面前,将自己撇得倍清,但是光撇清自己还不算,还得找一个搅浑水的,周婉婷就是首当其冲的搅浑水的人选。马丽娜在李夫人面前不止一地次暗示周婉婷勾引过李泉林,李夫人对李泉林的好色早有耳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在马丽娜煞有介事地一再暗示下,李夫人在家里坐不住了。 在宣布葛鹏上任业务部经理之前的一个下午,李夫人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只身来到泉林公司的大楼,她要微服私访了一番。 她先从一楼的仓库查起,仓库保管员只有一位女性,那就是陆慧慧,陆慧慧看上去高大粗壮,完全不是李泉林的菜,李夫人看了她一眼,扭头便上了二楼。 二楼的财务科和检验科,除了马丽娜,没有一个相貌出众的年轻女人,她听说周婉婷在三楼的业务部,就径直敲开了业务部办公室的门,牛鑫这人不喜欢待在办公室,整天出去跑,你还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牛鑫的业务量就是比周婉婷多了不少。 办公室里只有周婉婷一个人。周婉婷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李泉林的夫人,只是听说这位夫人出身高贵,李泉林之所以有资本开公司,全靠李夫人娘家的资金支持,李夫人一直待在家里,没出来工作过,平时不过是美美容、健健身、打打小牌,从来不过问公司的事情,所以,不光是周婉婷,公司里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她。 一看到李夫人花枝招展的进来,周婉婷不客气地问:“你是谁啊?也不敲门,就这么大方的进来了。” 李夫人也不答话,她摘下墨镜,将周婉婷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搞明白你是谁,女人嘛,不要自我感觉太好,要安分守己地做人,随便勾引人家老公是要付出代价的,明白?。” 周婉婷听了,顿时一头雾水,哭笑不得地说道:“我说女士,你认错人了吧?我叫周婉婷,从来没有勾引过谁的老公,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要不我要叫保安了。” 李夫人冷笑道:“没有就好,我还以为是什么如花似玉的美少女呢,原来也不过是个残花败柳,想勾引别人老公,也得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就算你自以为有这个本钱,哼!我谅你也不敢。”说完,戴上墨镜,不慌不忙地出了业务部的门,扬长而去,把一个傻愣愣的周婉婷晾在了办公室里。 好半天周婉婷才回过神来,她想追出去问清楚,这女人谁啊,她有什么资格来我的地盘撒野?可等她追下楼去,那女人早已不知了去向,周婉婷莫名其妙地被训斥了一顿,竟然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李泉林下班回家,李夫人旁敲侧击地说道:“你们公司的那个叫周婉婷的,听说离过两次婚,我今天去见识了一下,果然是个美人儿,我可提醒你哈,离她远点,别以为我一年到头不到公司里去一趟,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给我听好了,你如果想偷腥,不让我发现便罢,如果被我发现了,那你就做好净身出户的准备吧,我丑话说在头里了,你可别不当回事。” 李泉林一听,就知道有人给李夫人上了眼药了,这人不会是别人,肯定是马丽娜,只有她和李夫人熟悉。李泉林心里说,这不是贼喊捉贼吗?亏马丽娜做得出来,周婉婷离过两次婚是不假,可她和我一点特殊关系也没有,倒是马丽娜一天到晚像一只“发情”的母猫,“喵喵”地对着他撒娇、眉来眼去。看来,自己以后还得多提防这个女人,这女人竟然无事生非,想想着实令人可怕。想到这里,他亲昵地拍拍李夫人的肩膀,说道:“夫人,请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我李泉林从来就没敢在外面勾三搭四,像周婉婷那种女人,已经被两任前夫甩了两次了,三过水了,我李泉林就算再没眼光,也不会喜欢她这样的烂女人的。” 接着,李泉林又对李夫人发咒毒誓的,说自己和周婉婷是一清二白,绝对没有任何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李泉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4 林这一次倒是没有撒谎,因为周婉婷面对李泉林的骚扰,总是装出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让李泉林急得抓耳挠腮,却又无可奈何。 刚摆平了李夫人,李泉林怎么胆敢起用周婉婷做业务部经理?要知道业务部经理是经常跟着老板出差的,如果周婉婷做了业务部经理,李泉林可不敢带她出去,这要是被李夫人知道了,他李泉林就是跳进太平洋也洗不干净了。 这些苦衷李泉林当然不会告诉周婉婷,李泉林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为了维护家庭的幸福,牺牲一个周婉婷算得了什么? 这次周婉婷和陆慧慧一起出差,因为陆慧慧工作失误,连累到周婉婷也被李泉林在电话里训斥了一顿,令周婉婷更加讨厌李泉林,进一步看透了他唯利是图的嘴脸。 周婉婷和陆慧慧回来以后,李泉林又厚着脸皮给周婉婷说好听的,但是周婉婷已经不为所动,这是那批药材复验合格了,顺利出关了,如果复验不合格,李泉林岂肯轻饶了她和陆慧慧? 周婉婷已经对李泉林失望透了,经历这次出差,她更加坚定了离开泉林公司的决心,李泉林对自己什么态度,她已经不那么在乎了。 但周婉婷是仁义的,她想到自己一踏出校门就进了泉林公司,怎么说李泉林对她都有栽培之恩,所以,在离开之前,一定要帮助泉林公司做好几件事情。第一件就是想办法把海关那批货给他发出去,第二件就是将剩余的250kg的西洋参尽快卖出去。 周婉婷从李泉林的办公室出来,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姚大力的电话,姚大力问周婉婷说话方便吗?周婉婷一看牛鑫不在办公室,就赶紧关了办公室的门,让姚大力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姚大力说:“周姐,你让我打听得事我打听清楚了,现在你不忙的话,我就详细跟你说说。” 原来那个假苗淼叫王乃祥,是省城医药城里一家小药材公司的业务员,姚大力打听清楚了他的底细,就带着俩哥们儿到他们公司里去找他,连说带吓唬,王乃祥就供出是葛鹏用五千块钱雇佣他去欺骗周婉婷,让她买进500kg价格一直在下降的西洋参,目的只有一个,让周婉婷的货砸在手里,这样,李泉林就更加不待见周婉婷,周婉婷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业务量了,又除了这档子事,心高气傲的周婉婷一定会自愿离开泉林公司。 王乃祥刚做业务的时候,业务量一直上不去,甚至连吃饭的钱都赚不到,只好今天向张三借钱,明天欠李四一点,干了半年竟然欠了好几千块钱的外债。 有一天,碰巧葛鹏到医药城里去进货,王乃祥跟在葛鹏后面,殷勤地介绍他们公司的药材,可惜他文化程度不高,嘴巴又笨拙,介绍产品的时候,前言不搭后语,葛根本就没耐心听下去,转身就想走,谁知道王乃祥“噗通”一声就给葛鹏跪下了,把葛鹏给吓了一大跳,慌忙将他扶起来,问道:“哥们儿,你这是啥意思啊?” 王乃祥就磕磕巴巴地将自己的苦衷跟葛鹏说了,葛鹏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就在他们店里订购了一批中药材,这才让万乃祥赚了一笔,将之前欠的债还清了不说,还略有结余,所以,王乃祥就一直对葛鹏心存感激。 葛鹏在原来的公司做业务的时候,曾经跟费林达公司的业务员苗淼接触过,所以就记住了费林达公司有一个叫苗淼的业务员。 葛鹏一开始找到王乃祥,让他假扮苗淼的时候,王乃祥也犹豫过,他本不欲答应葛鹏,但葛鹏一再给他晓之以利害,说什么就是东窗事发,你既没有骗走周婉婷的货物,也没有拿走她一分钱,连诈骗罪都算不上,你怕什么?王乃祥最近被一位朋友经常拉去打麻将,又染上了赌博的毛病,手里正缺钱,经不住葛鹏的巧舌如簧,被他说动了心,就在网上找到葛鹏提供给他的周婉婷工作的微信号,加了她好友,然后一步步哄骗着周婉婷进了500kg的西洋参。 听了姚大力告诉她的消息,周婉婷一下子怔在那里。虽说葛鹏把她的业务部经理的头衔给挤掉了,周婉婷丝毫也没有怨恨过他,她明白葛鹏之所以能当上业务部经理,关键在李泉林身上,让谁当业务部经理全在于李泉林一句话,葛鹏就算是竭尽全力地巴结李泉林,如果李泉林不想用他,也是白搭。 周婉婷也不得不承认,生意场还是男人的世界,男人比女人有着先天的优越性。虽说这个业务部经理的头衔,是自己向往已久、也努力想得到的,但是,现在想来,真得到了也未必能干好,毕竟这个行业的竞争太激烈了,而且行业前景也相当不乐观。不当这个业务部经理也罢,至少自己可以按时下班回家,如果当上了,自己的半条命也得搭给泉林公司了。 周婉婷从来没有怨恨过葛鹏,相反,还挺欣赏这个总是面带微笑,说话讨喜欢的小伙子。没想到,人家早就把她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地要搞掉她。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周婉婷在心里冷笑道,老娘早就不想干了,不过是想在临走之前把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不给后来者留下麻烦,看来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剩下的250kg西洋参我还就不管了,爱咋样咋样,老娘还不干了呢。 周婉婷做到电脑桌前,立刻写了一封辞职信,打印出来,找了一个信封封了,大摇大摆地上楼,来到李泉林的办公室。 李泉林正在和葛鹏商量事情,看见周婉婷进来,李泉林问道:“婉婷,找我有事?” 周婉婷嘴角一扬,说道:“当然,我又不擅于捧臭脚,没事谁会到你这里来?” 李泉林听她话说的难听,不知道谁又惹了这位姑奶奶,就示意葛鹏先出去,葛鹏刚要离开,周婉婷一把拉住了他,说道:“葛经理,你也别急着走,这里面也有你的事,在这里听听也无妨。” 葛鹏尴尬地看看李泉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李泉林故意装出一副轻松地样子笑道:“婉婷,你今天是怎么了?美人是不能生气的,一生气五官都狰狞了,容易出皱纹。” 周婉婷轻蔑地看了看李泉林,又瞧了瞧葛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李总,我是来辞职的,我知道你早就嫌着我了。还有你葛经理,这回算是随了你的愿了,我走了,你可以轻轻松松地做你的大经理了。”说着,把辞职信摔在李泉林的老板台上,转身就走。 李泉林和葛鹏面面相觑,良久,李泉林才对葛鹏说道:“这位姑奶奶的脾气总也不改,说实话,她也是为公司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只是因为婚姻不如意,这几年脾气更是见长,走了也好,俗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公司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葛鹏赶紧毕恭毕敬地说道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5 :“谢谢李总的信任,我一定会努力的,只是周姐这么一位有能力的人,她走了可是公司的损失啊,李总,您是不是对她挽留一下?” 李泉林摇摇头说:“不必了,就随她吧,说不定人家已经另谋高就了,就不要勉强让人家留下了。” 葛鹏赶紧笑道:“也好,也好,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周姐去了哪里也是个人才。” 周婉婷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坐电梯下了楼,出了大门口,她不禁回顾了一下这个她工作了八年的地方,说实话,心里一点也不留恋是假的,毕竟她毕业以后的第一份工作就从这里开始的,八年了,她从一个青春美丽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位满心沧桑的女人,这里记录着她八年来的足迹,八年来的成功与失败;这里凝聚着她八年来的汗水,铭刻着她努力和失望交织的岁月,周婉婷回眸的一瞬,泪水无声的爬上了她的眼角,她一咬牙,扭头便走,毕竟自己还不算老,还健康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有明天,有明天就什么都不用怕。 周婉婷挺起胸膛,昂起头颅,一步一步,不慌不忙地走向自己的车子,打开后备箱,将怀里的纸箱子塞了进去。她猛一抬头,看见马丽娜站在二楼检验室的窗口,正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她冷冷地一笑,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还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呢。” 周婉婷开车出了公司的大门,却不知道该去向哪里?一向以方向感极佳而自信的周婉婷,迷路了。 她将车停在马路边上,趴在方向盘上,想尽量将自己混乱的思维梳理一下,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本不欲接,可对方似乎意识不到周婉婷的郁闷,顽强地拨了一遍又一遍,周婉婷无奈,只好懒洋洋地接了,也没看是谁的电话,就不耐烦的“喂”了一声,那边是一位女性的声音,幽幽地问道:“是周婉婷吗?” 周婉婷这才看了一下电话一下号码,并非好友,就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对方说道:“我是杜芳。” 周婉婷一听就没好气地说:“臭女人,谁让你给我打电话的,小心我告你骚扰。” 杜芳赶紧央求道:“周姐,你先别挂掉,我有事情跟你说。” 周婉婷气哼哼地说:“别叫我姐,我当不起,我也没闲功夫听你放屁。” 杜芳又央求道:“就几句话,说完你再挂。是这样的,郑旭辉说你怀孕了,你们快复婚了,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恭喜你了。” 周婉婷懒得解释,就没有说什么,杜芳那边却喋喋不休:“周姐,我想告诉你个事情,郑旭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老给你喝一些苦药水啊?其实那不是生男孩的灵丹妙药,那里面掺进去了避孕药。” “什么,什么?” “是这样的,郑旭辉想要儿子不假,但他不想让你给他生,他怕你生了孩子以后,和他过不上来,拿孩子做要挟,又要分走他一大半家产,所以,就给那你吃避孕药。明着给你吃,你肯定不吃,就故意让我给你弄了些健脾和胃的草药,煎了之后,将避孕药掺杂在里面……” 杜芳后面的话周婉婷几乎没听到,原来郑旭辉这么恶毒,幸亏自己把那些药汤大部分都倒掉了,如果真喝下去,自己早就内分泌紊乱了,周婉婷心里那个恨呀,自问自己不算是一个坏人,为什么总是碰到垃圾男人? 杜芳那边还自顾自地劝说周婉婷:“周姐,我劝你赶快离开郑旭辉吧,他不爱你,就是在利用你,就算你给他生了孩子,他也不会真心对你,你何苦再做个冤大头呢?” 周婉婷正在气头上,对着手机骂了一句:“我靠你妈,杜芳,你和郑旭辉都不得好死。”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你还别说,这一生气,周婉婷的方向感回来了,她发动了车子,毫不犹豫地向前驶去,到了小区门口,却不想进门,掉头驶向湖畔公园,将车停在停车场,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逛进了公园。 周婉婷办理的是公园的年票,刷卡就可以进入。 虽说在这个城市上学、生活,算起来也有十四五年了,周婉婷海真没好好逛过湖畔公园,还是上大学的时候,马骥良组织全班同学来游玩了一天。那次,因为“泰森”和自己换小船,一脚踏翻了船,将舒曼掀入湖中,还是马骥良将舒曼救起,舒曼才因为感动爱上了马骥良。 时间过得有多快啊,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周婉婷躲到哪里去了呢?公园里的绿树红花,在周婉婷的眼里都成了惨红愁绿,她根本无心欣赏。 周婉婷望着自己倒映在湖水中的身影,不禁心潮起伏,泪水悄悄地滑落耳边。 她沿着湖边的长廊,信步前行,突然发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周婉婷赶紧站住了脚,那不是别人,正是郑旭辉,他正揽着一位女孩子的腰,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来,根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周婉婷。 周婉婷紧忙出了长廊,躲到旁边的小店里。 只见郑旭辉怀里的女孩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面目清秀、身材丰满。周婉婷心想,郑旭辉不是忙得很嘛,怎么有时间出来泡妞了?可见,他平时所谓的忙碌,也不见得是真忙,真正忙于事业的人,哪有闲心来泡女人?如今看来,郑旭辉又有了新的目标,难怪那么急于将杜芳撵走。 周婉婷心里冷笑道:又是一个飞蛾扑火的傻女人,着了郑旭辉的道了。自己算是看清楚郑旭辉的正真面目,郑旭辉怀里的女人看起来多么像当年青春靓丽的自己啊。 周婉婷看到又一个傻女人投入了郑旭辉的怀抱,深深地替她惋惜。她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猛然间,从小店里冲了出来,径直走到郑旭辉的面前,用手指着他,义正辞严地指责道:“郑旭辉,你不是说我怀孕了吗?我都怀孕了,你还在这里勾引小妹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那个女孩子一看这阵势,愣愣地盯着郑旭辉看了足足有半分钟,伸手给了郑旭辉一个耳光,转身离去。 郑旭辉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半边脸,怒目瞪着周婉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婉婷“哈哈”大笑道:“郑旭辉,你记住了,玩火者必自焚。” 说完,周婉婷也不看郑旭辉脸上的表情,沿着刚才那个女孩子离去的方向,大步地走了。 留下郑旭辉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搞清楚周婉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骗杜芳说周婉婷怀孕的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五十 王明远山区资助天赋女学生 王明远来到六莲山区支教已经一个月了,六莲二中的教学方式令王明远一时难以接受。 虽然校长黄玉清在他面前也一再强调二中需加强素质教育,但忽雷大雨点小,来上美术课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6 的学生越来越少,最后,每堂课只有稀稀拉拉十几个学生,王明远只好将各年级的美术课不再分班上,干脆合并为高一年级、高二年级两个大班上课,尽管这样,还是有不少学生请假,说是家里不同意学习美术,怕耽误了正课的学习。 王明远也不计较,毕竟将来考美术专业的人数不多,只要有人愿意上,哪怕是只有一个学生,他也愿意教。但问题出在几位班主任身上,他们也认为学习美术、演练书法是不务正业,甚至在班级会上,讥讽那些学习书法的学生,你们把大好时光都浪费在那些书法上,将来你爸妈还指望你卖字养活他们? 听到这些话,王明远不淡定了,他想不通学习书法怎么就是浪费时光了呢?作为副校长,在黄玉清召开校务会的时候,王明远就提出插上几句,黄校长当然不能不同意。 王明远说道:“我们的教育的目的是什么,是一种人类道德、科学、技术、知识储备、精神境界的传承和提升的过程,不光要把学生培养成为一个社会所需要的人,还要让他们成为一个快乐的、懂得欣赏美的人。不是培养高分低能,或者是高分低素质的人,而是应当培养身心健全的现代公民。 目前我们的教育将使学生与生活和社会双重脱离,这种学生即使考了再高的分数,将来,他也不会成为一个健全的人,无法拥有幸福的人生,甚至找不到生活的意义所在,成为一个只能机械工作的机器。我在这里向提醒大家,为什么有的学生在中学一直是老师的宠儿,到了大学里却成绩一落千丈,有的思想狭隘的甚至忧郁、自杀,问题就出在大学的教育和中学不同,除了专业知识,还注重其特长方面的发展,只会死读书的孩子到了大学是没有前途的,死读书的孩子,就很难体会到这个世界各种各样的美,对这个世界的热爱程度就不够,他们应对各种打击的能力就相对弱了很多。 有人说中国的学生只会应付考试?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们从小打到被教育成为一个为了应付考试而学习的孩子,根本没有搞清楚学习的目的何在? 教育部一再强调素质教育,让学生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可是到了下面,还是为了应付中考而学习,应付高考而开设科目。我这里倒不是开设哪些科目不对,我只是觉地孩子们除了学习那些枯燥的课本知识,还应该适当地接受一些音乐、舞蹈、美术的教育。这一点城里的孩子就幸运得多,他们从幼儿园开始就在上各种特长班了。为什么成立的孩子被国外名校录取的多,而乡下孩子寥寥无几呢?原因就是乡下的孩子知识面太窄了,视野不够开阔,遇到事情的随机应变能力相对差一些。所以,在这里我恳请大家,特别是各位班主任,不要再给你们的学生灌注一些学习书法就是浪费时间的思想,我开办的美术课,基本都在下午三四节课,就是想让又兴趣的同学放松一下,同时领略一下书法之美,希望大家支持一下,谢谢。” 听完王明远一番话,黄校长脸上有些尴尬,说实话,他也不希望孩子们拿出宝贵的时间学习书法、音乐,这些和高考无关的东西,毕竟升学率这个硬指标压在每一位班主任的头上,但他又不能不给王明远面子,就只好和稀泥,只听他说道:“王教授的讲话很好,我自己也很受启发。大家回去都跟同学们说一说,咱们尽量支持王教授的工作哈。” 台下的教师们七嘴八舌议论开了,黄校长吼了一嗓子,说道:“安静,有什么话,举手发言,不要在下面乱讲话。” 有一位年轻的班主任举手要求发言,黄校长将话筒递给了他,只听他说道:“王教授讲得我们都赞同,只是,王教授将我校的书法教育开展起来以后呢,你支教一年以后回到城里,高一的升高二,高二的升高三,谁继续教他们书法呢?” 王明远没想那么多,但他略微一沉思说道:“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只是为同学们打开了一扇大门,喜欢书法的同学们可以以及练笔,想和我沟通的可以加我微信,甚至可以到我省城的家里去交流,我举双手欢迎。在这里,我也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在你们二中,我已经发现了一个好苗子,她就是田小麦同学,她的一笔蝇头小楷写得很好,我决定收她为徒,如果她以后愿意向这方面发展,我还可以向d大美术系举荐她。” 大家纷纷将目光转向了田小麦,田小麦平素学习成绩一般,任课老师和班主任都不怎么看重她。好在她人生得乖巧,性格文静,从来不给老师惹事,加上家境贫寒,班主任对她倒是多了一份爱护之心,没想到她在书法方面会有一定的特长,并且得到了王教授的认可,这令班主任对她刮目相看,不管怎么说,他的学生多了一条成才之路,班主任的脸上也好看些,就是全校的学生也纷纷向田小麦投去羡慕的眼光。 其实,黄校长也没指望六莲二中出来一个什么书法家,他一再强调素质教育,要求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过是喊喊口号,可王明远却拿着鸡毛当令箭,还真想把二中的美术教育提高上去,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话说田小麦到底是怎么得到王明远赏识的呢?说来话长。 有一天晚上,王明远在办公室里上网看新闻,田小麦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沓宣纸,腼腆地给王明远鞠了一躬,王明远一看正是书法课上那个看似舒曼的女孩,忙问她有何事找他? 田小麦说道:“想让王教授帮着看看我写的几张小楷,可以吗?” 王明远一边答应,一边将田小麦的几张习作打开,只见纸面上用蝇头小楷,写了范仲淹的《岳阳楼记》。王明远一边看,一边赞叹,说实话,就连王明远自己,也写不了这种直径1cm见方的小楷,没有十几年的练习,根本无法控制笔锋,写出这种小楷体来,所以,他不大相信,这几张蝇头小楷是眼前这位中学生写的。 田小麦看出了王明远脸上的疑惑,她当场拿出一只七紫三羊笔,王明远桌子上有现成的墨水和宣纸,只见她平心静气地坐了半分钟,挥毫写了起来,写的是孟浩然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王明远看着字面上工整、质朴、天真、自然的字体,平淡中见功底,朴素而不耀眼,不事雕琢,毫不做作。王明远这回可是大跌眼镜了,他问田小麦,这笔字是谁教给你的? 田小麦答道:“是我爷爷。” “你爷爷在哪里上班?” “他是农民,没有班可上啊。” “这怎么可能?难道说高手真的在民间?不行,田小麦,你得让我见见你爷爷。” 田小麦一下子脸红了,她说;“我爷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7 爷得过婴儿瘫,走路不利落,他来不了。” 王明远搓着一双大手,兴奋地说:“那不要紧,我可以去见他呀。” “真的?”田小麦的眼里闪着一丝光芒,但瞬间又黯淡下去了,她说:“我家可穷了,怕你去了不习惯。” 王明远一摆手,说道:“嗳,有什么不习惯的?我不过是去拜访一下老人家,又不在那里住下,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田小麦说:“后天是周六,明天下午我就可以回家了。我家离镇上有十几里路,骑自行车也就二十分钟。” 王明远一听,连说;“那好,那好,明天我借一辆自行车,和你一起走,我要去拜访一下你爷爷。” 田小麦的爷爷住在六莲山区一个落后的小山村里,田小麦的妈妈也是残疾人,她父亲常年在城里打工,只有春节回家住几天。平时就是田小麦的爷爷和妈妈带着七岁的小弟弟在家生活。 看见田小麦带着一位中年先生来家,田小麦的爷爷诚惶诚恐,田小麦的妈妈则以为小麦欠了学校什么费用,老师又找上门来了,所以,一脸的愁容。 田家真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只有靠北墙一张桌子上,摊着些报纸,上面用墨水写了很多字,王明远随便看了几眼,就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他问田爷爷,这些书法是你写的吗? 田爷爷跛着一条腿,走到桌前,红着脸说:“庄户人,懂什么书法?我打小腿不好使唤,就在家里练习写字,赶集的时候卖几张字,过年的时候卖几幅对联,再就是给人家画个影壁、写个宗谱什么的,混口饭吃呗。” 王明远拿着田爷爷的字,走到门口,借着外面的光线,仔细看了半天,问道:“田老师,你的书法是跟谁学的?” 田爷爷“呵呵”一笑,露出了满嘴的豁牙,他说:“你可别叫我老师,我这老骨头可担当不起。跟谁学?穷人家哪有什么老师,就是我家老辈传下来的两本字帖,照着那上面学的呗,还有我这孙女,从小就不爱出去玩,有空就在家里练习写字。” 王明远一听,就恳切地问田爷爷,能不能将他家的字帖拿给自己看看? 田爷爷痛快地说:“这有什么不能的?小麦,去我的房里把字帖拿给你先生看看。” 田小麦答应着,进了田爷爷的屋子,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布包出来了。 只见她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布包,露出两本边角卷起、颜色发黄的线装书,王明远郑重地托在手里,看到残破不全的封皮上用繁体字写了田氏两个字,由于年代久远,下面的字已经揉搓掉了,王明远感到十分遗憾,就问田爷爷,这下面是什么字? 田爷爷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听说我们祖上是为了避祸,从东海沿上迁移来的,传说我们的祖先是姜太公,也不知道准不准,这本子帖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有,只可惜这下面的字我也没见过。” 王明远轻轻地掀开字帖,看了起来一本是用楷书抄写的《山海经》,一本是蝇头小楷写的《灵飞经》,虽然有临摹钟繇的痕迹,但是独具自己的风格,字体更加朴实自然,不事雕琢,有一种浑然天成之感。 王明远一边看,一边感慨了一番。又问田爷爷可不可以拍照,田爷爷一挥手说:“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老师喜欢,就尽管拍。” 王明远拍完了照,让田小麦将字帖收了起来,这才坐下,和田爷爷聊起了家常。 田爷爷说这个学期结束,就不打算让田小麦读书了,因为他和小麦的妈妈都是残疾人,全靠小麦爸爸一个人在外打工赚一点钱生活,家里有两个读书的孩子,确实负担太重,小麦是女孩子,读到高中就可以了,该出去打工赚钱了。 王明远听了,心里替小麦感到惋惜,虽说小麦的成绩平平,但是却极有书法天赋,就这样放弃了未免可惜。 小麦妈妈在一边插话道:“依着我,高中都不让她上了,是小麦哭着求我,当妈的哪有不疼孩子的,我心一软,就让她去读了两年。前几日开家长会,她班主任说小麦最多能考个三本。我们村里那些出去读书的孩子,读不了好学校,就算毕了业也找不到工作,还不如早早就出去打工,省下了读书的钱。我和她爸商量了,过了年就让小麦跟她爸去城里打工。” 王明远举目看了看这个贫寒的家,心里着实替小麦遗憾,这么有天赋的孩子如果生于一个富裕的家庭,她的前途将无可限量。 王明远沉思了片刻,诚恳地对田爷爷和小麦妈说道:“如果有人愿意赞助小麦上学,你们还会让她辍学吗?” 田爷爷和小麦妈互相看了一眼,田爷爷说:“有人肯赞助她学费当然是好事,只是小麦的学习成绩不怎么好,将来毕了业不是还得到处打工?” 王明远摇摇头说:“你们没有看到小麦的优点,不是我故意奉承她,小麦的一笔蝇头小楷如今在大学美术教师里面,都很难找到写得这么好的人,如果小麦放弃了继续学习,太可惜了。” 看到田爷爷和小麦妈仍然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王明远也不想等多说了,他表示,只要小麦愿意继续上学,学费的事情他可以解决,至于说小麦大学毕业后就业问题,他也可以帮忙。 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王明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田爷爷和小麦妈当然乐意了,对着王明远千恩万谢的。 王明远回到省城,他马上到找到省美协副主席,将田家的两本字帖的照片给他看了,美协副主席也赞不绝口,王明远又将田家的情况介绍了一下,恳求副主席有机会的话,到六莲山区的田家去看看,想办法帮田爷爷搞一次书画专卖会,让这位老人在他的艺术得到认可的同时,也赚一些钱贴补家用。副主席连连点头,说有时间一定去拜访一下这位民间高手,也尽量达成王明远的意愿。 王明远又给舒曼和周婉婷打了电话,说他支教的中学有一位女学生,长得跟舒曼简直是一模一样,书法更是了得,约她们下个周的周末两天,到六莲山区游玩,周婉婷刚刚失去工作,正心烦得很,正好出来散散心,就竭力鼓动舒曼和她一起过去游玩。 周婉婷凭借汽车导航仪还真找到了六莲二中,王明远在校园里接待了他们,又带着她们到六莲山风景区痛痛快快地游玩了一天。 直到第二天,田小麦返校以后,舒曼才见到她。 舒曼一见田小麦,眼光就被她给拉直了,天啦噜,还真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只不过田小麦更稚嫩一些、柔弱一些。 周婉婷开玩笑说:“干脆认个干妹妹得了。” 舒曼认真地说:“当然可以了,只是小麦妹妹愿意吗?” 田小麦一看舒曼和周婉婷的穿着打扮就不一般,又听说舒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8 曼是一位医生,心里已经羡慕不已,当然愿意认这个干姐姐。 王明远又将田小麦的习字本拿给舒曼她们看,周婉婷不懂书法,也不敢妄言;舒曼可是对书法颇有些研究,就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半天,啧啧称奇,“想不到这个地方还有这样的人才,难得难得!” 舒曼一高兴,当即拿出两千块钱红包,非要送给田小麦,作为认干妹妹的见面礼,田小麦说什么也不收,还是王明远替她收下,说道:“小麦,你舒姐姐也是一份好心,你们家目前的情况只是暂时的,等你有了出息,一切都会有所改变的,这份礼咱们暂且收下,将来你有了钱,再给你舒姐姐送份礼也不迟呀。” 说得田小麦红着脸收下了红包,又对着舒曼鞠了一躬,甜甜地喊了声:“姐姐。” 舒曼给田小麦流了自己的联系电话,告诉她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跟王教授和她说,别不好意思。她又拍着田小麦的肩膀说:“以后要多听王教授的话,他可是一位难得的正直人。” 小麦听话地点点头。 回到城里以后,舒曼接到一份快递,打开一看是一张三尺见方的书法作品,用工整的小楷写的秦观的一首《鹊桥仙》,舒曼一看寄货地址,就知道是田小麦寄来的,舒曼越看越喜欢,就请人裱了,镶了镜框,挂在自己的斗室里。 ☆、五十一 杜芳报复郑旭辉制造车祸 周婉婷前脚刚回到城里,后脚郑旭辉的电话就跟来了,周婉婷那天在公园撞破了郑旭辉的好事,让他怀里的美人拂袖而去,肯定把郑旭辉给气坏了,弄不好他是打电话来兴师问罪的,周婉婷也不怕他,当初他昧着良心给自己吃避孕药的事,自己没有打上门去就已经不错了,他倒是先找上门来了,想到这,周婉婷没好气地问他打电话又有何贵干? 郑旭辉气急败坏地说:“周婉婷,工作日你不好好上班,跑到湖畔公园去干什么?” 周婉婷反驳道:“我去干什么还要还跟你汇报吗?” “周婉婷,我把话跟你讲明白了,我根本无意和你复婚,只是演戏给杜芳看的,这一点想必你也清楚。所以,请你自重,不要再跟踪我了。” “我跟踪你?开玩笑啦,你给我多少钱雇我跟踪你?”周婉婷觉得郑旭辉自我感觉太好,她有那份闲心去跟踪他? 郑旭辉还是不信,认定了周婉婷那天是跟踪着他到了湖畔公园,周婉婷也懒得跟他解释,就挂断了电话。 结果,郑旭辉又顽强地将电话拨了进来,周婉婷不耐烦地说问道:“你到底有完没完了?我再次声明,我周婉婷从来没有跟踪过你。” 没想到郑旭辉的语气倒是放平和了许多,他说道:“那件事就算了,我不再追究了。我问你,撵走杜芳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再次行动?” 周婉婷又想起杜芳告诉她,他俩合谋给她吃避孕药的事情,一时大怒,骂道:“行动你妈,你去死吧,郑旭辉。” 说完,就挂了电话,将郑旭辉拉入了黑名单。 郑旭辉见周婉婷不再跟他合作,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环翠小区的家里,自己去对付杜芳。 杜芳见郑旭辉一个人回来了,周婉婷并没有跟着过来,就以为自己的离间计已经成功了,心里不禁暗喜。 她装出一副柔媚的样子,迎上前去,想给郑旭辉一个大大的拥抱,没想到,郑旭辉却皱着眉头躲开了。 杜芳也不生气,又端出一盘水果让郑旭辉吃,极尽巴结之能事,全然不在乎郑旭辉嫌弃的眼神,一门心思想让郑旭辉回心转意,和她重归于好。 男人一旦变了心,女人就是把心掏出来给他看看也是白搭,聪明如杜芳者,怎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其实杜芳心里已经另有打算,只是不忍下手,希望郑旭辉良心发现,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见杜芳如此殷勤地巴结自己,郑旭辉也不想多耽搁时间了。 他决定这次开门见山地跟杜芳把话说清楚,让杜芳尽快滚蛋,自己已经三十六岁了,没那么多时间耗着。 所谓旧人不去,新人难进门,郑旭辉实在等不及了。 郑旭辉还是以周婉婷为幌子,说她已经怀孕,两人已经决定复婚,希望杜芳不要懒在这里,耽误他们过小日子。过去的事情,他和杜芳都有错,现在再谈论谁的对错已经毫无意义了,他们在继续生活在一起得不到郑家二老的认可,既不能成婚,也不能生育,彼此的生活目标都难以达成。自己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跟杜芳分手,预祝杜芳尽快找到新的归宿。 杜芳听了郑旭辉一番虚伪的说辞,一边流泪,一边说道:“旭辉,咱俩在一起也好几年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任何一个女人,一旦看清楚你自私、冷酷的本性,都不会继续爱你了,但我不一样,我一开始就看清楚了你,但我依然爱你到无以自拔的地步,因为我们俩是一类人,都是一样的自私、冷酷,我们在一起才不会相互嫌弃。” 郑旭辉不为所动,厌恶地将头扭到了一边,看都不看杜芳一眼。 杜芳一看郑旭辉铁石心肠,料定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难有挽回的余地。她停了一会儿,抹抹眼泪,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旭辉,我现在也想通了,既然爱你,就得成全你,事到如今,我也看出来,你是将我厌恶透了,我也不死皮烂脸地赖着你了,我可以走,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郑旭辉这才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杜芳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父母发誓不再认我这个女儿了,现在我灰溜溜地回去,她们也不知道肯不肯收留我,你能不能亲自开车把我送回家去?” 郑旭辉一想,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这尊大神肯离开了,送她一程又如何呢? 只是送她回去容易,让她父母原谅她可有点难度。又一想,自己的父母不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心肠,但到头来还不是因为心疼自己,选择了原谅自己。杜芳真的回去了,看到她一副病态,她父母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肯将她赶出来。 想到这里,郑旭辉就催着杜芳去收拾东西,他立刻开车送她回家。 杜芳见郑旭辉真的是狠心烂肠到了极点,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扫地出门。想自己刚搬到环翠小区的时候,是多么的美丽健康啊,还不到一年,就变成了一个失去工作、失去健康的憔悴女子,这其中的辛酸,别人看不到,难道郑旭辉也可以熟视无睹吗?可见,郑旭辉根本就没有心,指望他良心发现是不可能的了,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将仇恨的怒火掩藏在心里,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来。 郑旭辉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19 开车载着杜芳上了高架桥,高架桥上虽然限速60公里,但还是比普通马路车速快些,郑旭辉聚精会神地开车,心里暗自得意,马上就要把一个烫手的山芋给甩掉了,他全然没有注意杜芳脸上的表情,正充满了杀机。 杜芳通过后视镜,发现后面开来一辆中型货车,车速极快,杜芳判断,此车肯定超速了。她一看机会来了,猛地抓住郑旭辉手里的方向盘,使尽全身的力气向左旋转,郑旭辉没有防备她会来这一招,一愣神的功夫,车子一个左转,横在了高架桥上,后面的货车根本没有料到郑旭辉的车会在直行道上,突然来个转向,司机根本来不及刹车,“咣当”一声,俩车重重地撞在了一起,郑旭辉的车子车型小,对方是迎头撞击,他的轿车一下子被撞出去了十几米,驾驶室都变了型,幸亏气囊及时打开,否则郑旭辉小命难保。 郑旭辉头部随着惯性剧烈地摇摆了两下,他马上事情去了知觉,无力地昏倒在驾驶座上。 杜芳虽然没有受到正面冲撞,但她的头部猛地撞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也撞晕了过去。 后面的货车司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蒙了,虽然他也受了伤,但伤势不重,跟车的师傅倒是问题不大,他慌慌张张地拨打了“110”报警电话和“120”急救电话。 唐蕊接到郑母的电话,急忙赶到医院,只见郑旭辉和表妹杜芳都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满脸是血、昏迷不醒,郑父本来就患有严重的心脏病,一见儿子出了车祸,立马晕倒在地,被送进另一间急救室抢救。 唐蕊看着眼前的场面,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边是昏迷不醒的前夫,女儿的父亲,一边是抢走前夫自己的亲表妹,还有一位是自己的前公爹,她简直懵了,不知道管一头好。 她先杜芳的父母打了电话,请务必他们到医大附院急诊室来一趟,说杜芳出了一点小问题。 然后,她又跑去找医生了解三位患者的病情。医生说,郑旭辉可能是颈椎骨折、左侧股骨骨折,必须马上转入骨外科进行手术,否则,面临着高位截瘫的危险。 杜芳只是头皮挫裂伤,缝了几针,另外,有中度脑震荡,可能还要昏迷一阵子。 郑家贵曾经做过冠脉搭桥手术,一直有心肌供血不足,受到惊吓后,导致了心绞痛,马上需转入心内科继续治疗。 唐蕊只要安排郑母去照顾郑家贵,自己跟着郑旭辉转入骨外科。 杜芳的父母赶到医院后,留在急诊室照顾杜芳。 骨外科医生跟唐蕊介绍,郑旭辉的颈椎已经骨折了,好在脱位不超过4mm,脊髓损伤程度也不算太严重,需要立即手术,另外股骨骨折,也得进行清创和骨折内固定手术。如果不手术,可能会面临着高位截瘫的危险,但颈椎手术的风险很大,可能手术后恢复时间很长,也不能排除术后仍出现截瘫。 唐蕊赶紧跑到心内科将医生的话转达给了郑母,郑母一时没注意,只会不停地啜泣。 唐蕊找不到可商量的人,就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寻找了一番,赫然看到马骥良的名字,立刻拨通了他的电话。 马骥良刚吃完晚饭,正跟母亲聊天呢,接到唐蕊的电话,立刻赶到了附属医院骨外科。 唐蕊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给马骥良介绍了一下,又问马骥良,郑旭辉的手术到底做好还是保守治疗好? 马骥良也不是搞骨外科的,隔行如隔山,他也不敢妄下结论。好在医大附院有他好几位同学,马骥良一询问他们,他们都说还是马上手术好,虽然手术有风险,但是保守治疗过程中,难免患者头部会有一些活动,一旦错位加重,脊髓的损伤也相应加重,反而增加了高位截瘫的危险性。 马骥良将利害关系跟唐蕊讲了,唐蕊叹了口气,说道:“良弟,你看看,人有旦夕福祸,说有事就都有事,现在的我恨不得生出六只手来,才忙得过来。郑旭辉的父母身体都不好,他要是真瘫痪了,以后他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啊?素素那么小,就得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想到这些,我这心里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唐蕊一边说,一边流下泪来。 马骥良扶着她在病房大厅的椅子上坐下,拍着她的背,安慰说:“也许手术后郑旭辉就可以很快恢复的,我问了我同学,这种手术危险性系数虽然很高,但是附属医院骨外科做这种手术还是很有经验的,你大可不必太担心,医生总是会把最坏的结果告知家属,原因很简单,就是担心手术失败了,家属会闹,放心吧,蕊姐,你还有我呢。” 唐蕊眼含热泪,望了望马骥良,看出他一脸的真诚,心里踏实了许多,这才慢慢地收住了眼泪。 两天后,杜芳终于醒了过来,她一睁眼,看见一年没见的父母正坐在她的病床边,焦急地望着她,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哽咽着喊了声“爸,妈。” 杜家父母一见女儿醒过来了,心里一下子放松了许多,也不忍心再埋怨她什么,只含着眼泪嘱咐她,现在什么事也别往心里去,先养好伤要紧。 杜芳也不敢询问郑旭辉的情况,本来她是打算和他同归于尽的,结果,弄巧成拙,自己并没有死,也不知道这个狠心的东西是不是也幸运地逃脱了死神的追逐。 郑旭辉的手术很成功,医生将他骨折的颈椎用钛合金固定起来,同时做了股骨骨折内固定手术,他的脊髓损伤本来就不太严重,手术后感觉尚好,看到唐蕊和马骥良一直在他床前忙前忙后的,郑旭辉深感愧疚。 病床上的郑旭辉一边承受着躯体的痛苦,一边承受着心灵的折磨,他开始忏悔了,忏悔当初不懂得珍惜唐蕊,和杜芳坐做下苟且之事,而且越陷越深,伤害了唐蕊和女儿素素;忏悔自己和杜芳并没有过好,闹得反目成仇,如今落得个两败俱伤。 一向目中无人的郑旭辉,狼狈地躺在病床上,无可奈何地看着别人为他忙活,他心里的沮丧和不安可想而知。 唐蕊不仅没有看他笑话的意思,还以德报怨,和男朋友一起来照顾自己,反观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和唐蕊离婚后,自己一味地和杜芳沉浸在男欢女爱之中,何曾为唐蕊和女儿做过什么?素素都快一年没有见过爸爸了,他怎么就没想到到幼儿园去探望一下女儿呢,哪怕是周末拿出一点时间,陪女儿玩一会儿也好啊。躺在病床上,郑旭辉才想到女儿素素是难得天真可爱,前妻唐蕊是那么的狂宏大量,为什么以前自己就感觉不到,不知道珍惜呢? 悔恨的泪水在不知足不觉中流出了郑旭辉的眼眶,一滴滴,滴在枕头上,他怕唐蕊和马骥良看见,赶紧悄悄地抹掉了。 郑旭辉从女儿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深知父亲的身体十分羸弱,这几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0 天,只有母亲来探望了他几次,一直未见父亲来过,他就猜测父亲看到自己的伤情,肯定深受打击病倒了。但他并不敢深问父亲的病情,生怕母亲带来更可怕的消息。 医生终于宣布杜芳伤愈,可以出院了,杜芳的父母这才松了一口气,兴高采烈地准备接女儿回家。 还没等他们走出医院的大门,迎面看见两个警察进来,径直走向杜芳,问道:“请问你是杜芳吗?” 杜芳如无其事地点点头。 警察先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杜芳看了,问道:“我又没犯法,为什么找我?” 警察同志又向杜芳出示了逮捕证。 杜芳大吃了一惊,哆哆嗦嗦地问道:“警察同志,我一贯的遵纪守法,没犯什么法呀。” 警察同志解释道:“我们接到交警的报警,说在前几天傍晚发生了一场车祸,他们通过调看监控录像,发现你有涉嫌故意伤害别人人身安全的行为,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杜芳糊涂了,她是受尽了郑旭辉的欺辱,才选择和他同归于尽的,并没有故意伤害别人。 杜芳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以为郑旭辉伤害了她,她就有权利剥夺郑旭辉的生命,再说那辆货车的司机在这场车祸里也受了轻伤,人家可是无辜的呀,杜芳天真的认为,现在郑旭辉已经没事了,自己跟杀人犯根本不沾边了。 杜家二老一看杜芳被警察带走了,一时没了主意,哭哭啼啼地跑到骨外科病房找唐蕊商量对策,唐蕊一听,就觉得头大,她也没想到这场车祸是杜芳故意制造的,可见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对谁也适用,表妹杜芳落得这样的下场说起来也是活该。可话又说回来了,杜芳毕竟是自己的表妹,现在她姨和姨夫亲自跑来求她,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也得想办法救她。 对于法律方面的问题,唐蕊也不太懂,她只好跟公司特聘的律师请教,律师说:“这场车祸不能按照交通肇事罪来处理,肯定是按照故意伤害罪对待,这种故意伤害罪最少也得判三年,具体还要根据郑旭辉和货车司机的伤残级别来判定,这场车祸的所有赔偿均应由杜芳支付。” 唐蕊一听,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自叹杜芳这次把祸闯大了,恐怕谁也救不了她。 唐蕊只好来请求郑旭辉对杜芳出具谅解书,或许可以减轻杜芳的罪过,但郑旭辉刚刚脱离了危险期,唐蕊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唐蕊看着病床上一动不敢动的郑旭辉,心里在埋怨:这对冤家,一个是自己前夫,一个是表妹,本来都是伤害自己的人,如今却都要她来操心受累,她上一辈子是不是欠了他们什么,这一辈子来偿还? 唐蕊曾经无数次地咒骂过郑旭辉和杜芳,他们对她的欺骗和侮辱,令她终生难忘。按说,看到郑旭辉和杜芳有如此下场,她应该暗自高兴才是,但她心里却感到格外沉重。 通过这次事件,也让唐蕊和马骥良的感情有了进一步的发展,郑旭辉躺在床上,大小便都需要人照顾,唐蕊虽然找了两个陪护,因为不是自己亲人的缘故,两个陪护费用不低,干起活来都不怎么尽心尽力。 有好几次,唐蕊和马骥良过来,就发现郑旭辉的满脸通红,眉头紧皱,唐蕊一问,才知道他因为陪护的嫌弃,就一直忍着,不肯解大便。 唐蕊已经是郑旭辉的前妻,这些事情已经不方便为他做了,照顾他解大便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马骥良的头上,马骥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唐蕊也觉得太难为了他。没想到,马骥良毫不含糊,竟然把事情做得有条不紊,唐蕊觉得实在是难为了马骥良,心里对他是万分的感激。 周婉婷听说杜芳制造车祸,让郑旭辉差点落得个高位截瘫,结果把自己也送进了监狱,大吃了一惊,周婉婷没想到娇小杜芳还真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和郑旭辉拼个鱼死网破。她庆幸自己没有再继续跟郑旭辉把戏演下去,否则,受到刺激的杜芳,有可能把这股恶气发泄到自己头上。 周婉婷在心里也无数次咒骂过郑旭辉和杜芳,但一听说杜芳想和郑旭辉同归于尽,心里又觉得她忒傻气,为了这种男人搭上自己的小命,太不值得了。她这些天总在想一句话:问世界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依?这句词本是褒义的,用在杜芳身上倒也恰当。 得知周婉婷失业的消息,姚大力觉得在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极力邀请周婉婷到他公司上班,并一再承诺只要周婉婷肯到力大公司,自己绝对不会亏待她。 周婉婷故意问道,那你准备给我一个什么样职位? 姚大力说,当然是当领导职位,你给我当副总经理,帮我当半个家。 周婉婷莞尔一笑,说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以前都是周婉婷照顾姚大力的生意,在心理上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些许优越感。如今的自己变成了落地的凤凰,还要寄身于姚大力的门下混碗饭吃,周婉婷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无奈她在人才市场投了十几份简历,十几天过去了,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周婉婷真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天晚上,周婉婷跟舒曼闲谈,说起出去招聘不顺的事情,舒曼安慰她说:“婉婷,找工作的事千万急不得,这一次,你一定要找一个顺心的单位,就算暂时找不到顺心的,我可以养你,千万别草率跟人家签约,万一自己干不来,毁约是要赔钱的,赔钱事小,主要的是让人心里窝囊,依你目前的状况,不能再摊上什么闹心的事了。” 周婉婷跟舒曼说起姚大力极力邀请她到公司去干,只是她觉得力大公司的规模太小,自己跟着姚大力干多少有些不甘心。 舒曼虽说只见过姚大力一次,对他印象倒是不坏。这人看起来粗粗笨笨的,实则聪明机灵,勤奋上进,也知道顾家。所以,舒曼极力鼓励周婉婷跟着姚大力干。 她诚恳地说:“婉婷,作为好姐妹,我也劝你一句,别信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目光总是盯在那些大公司。如果你到了力大公司,帮助姚大力将公司做大、做好,你不就成了肱骨之臣了吗?别只想着去大公司,岂不知大公司都是从小公司发展起来的。” 周婉婷知道舒曼说的有道理,可她心里总是难以接受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将成为姚大力的部下。 舒曼望着她,笑道:“婉婷,在我的梦里,姚大力跟曲家的秦伙计长得一模一样,秋芝后来就是嫁给了秦伙计,才过上了平安的好日子。” 周婉婷一听,将头向后面一仰,半躺在沙发上,哀叹了一声:“我的上帝,怎么会这样,我要嫁给姚大力,这怎么可能呢?舒曼,你骗我的吧?” 舒曼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好了,慢慢地跟她讲起了秋芝和秦伙计的故事。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1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1 ☆、五十二 秋芝嫁老秦婉婷任职力大 自从石虎死后,秋芝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每天只是默默地干活,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淑芬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老秦想娶秋芝的心思一直没有改变,他托了淑芬帮他转达自己的心思,秋芝说她心已经死了,不想再嫁人,淑芬也不好多说什么,怕秋芝误会自己往外撵她。 不知不觉,秋芝带着小铃已经在曲家住了快两年了。 这两年秋芝可没少给曲家出力,农忙时下地干活,顶大半个男人;农闲时在家里做针线,天天做到后半夜。眼看着一个水灵灵的小媳妇,熬得眼圈发黑,眼珠子都凹陷了下去,一双大眼睛在她小巧的脸蛋上显得更大更黑了,淑芬心疼她,总劝她多保养身子,别累出病来。 秋芝苦笑道:“我们娘俩住在你婆家,你已经背了很多口舌了,我要是不拼命地干,背地里,别人还不知道怎么嚼舌头呢。” 淑芬笑道:“嘴长在人家脸上,爱怎么嚼巴怎么嚼巴去,管那么多呢。” 说归说,心里也替秋芝着急,她才不到三十岁,就这么熬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如果石虎对秋芝娘俩情深义重,她这么守着倒也说得过去,关键是石虎明明将他娘俩打出了家门,秋芝还这样守下去,的确忒傻气了。 这一天,秋芝挽着篮子到地里去给长工们送饭,路上遇到了万媒婆,万媒婆舔着脸地跟秋芝搭讪,秋芝并不想理她,她却跟秋芝唠叨个没完。 原来她娘家侄子小时候放炮仗,崩瞎了一只眼,三十好几了也没娶上个老婆,上个月在东庄镇大集上见了秋芝一面,心里就放不下她了,打听到秋芝寄居在姑姑庄里的老曲家,就央求姑姑给自个儿说媒。 万媒婆问秋芝:“秋芝,你这么急忙忙地往地里去,是去送饭的吧?” 秋芝点了点头,她知道万媒婆搭讪她,准没有好事,脚底下就加快了步伐。 万媒婆紧赶了几步,撵上秋芝又问道:“你说你年轻轻就守了寡,还带着个小闺女儿,连个去处都没有,住在你堂姐的婆家,一住就是两年,人家就没一丝嫌弃你?” 秋芝咬了咬嘴唇,蹦出几个字:“我没看出来。” 万媒婆“啧啧”咂巴着嘴巴,说道:“感情都是淑芬从中作难,你看不见罢了。叫我说呀,你还是赶紧再往前走一步,长期住在人家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秋芝一听,没好气地说:“我自个儿的事,我自个儿知道,不劳你操心了。”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万媒婆还不死心,又跟上来,絮絮叨叨起来:“我侄子虽然小时候受了伤,一只眼睛看不见,倒也有三间草房、几亩薄田,养活你们娘俩足足有余,你要是愿意,赶明儿我叫他来你没见见?” 秋芝一顿脚,对万媒婆吼道:“我告诉你,万媒婆,我不会再嫁人了。你离我远点,听见没有!” 万媒婆也翻了脸,骂道:“什么东西,跟着戏子私奔的□□,还跟我拿一把,我呸!” 秋芝恨不得过去给她两个耳光,但一想,自己寄人篱下,万一惹出什么事来,淑芬脸上不好看,就只得噙着一包眼泪,急忙地往地里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自忖,自己这样寄居在淑芬婆家,的确不是长久之计,这一点万媒婆说的倒也没错。 时间过得多快,仿佛一转眼功夫,石虎已经没了一年多了,自己就算再嫁人,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秋芝心里除了石虎,再难装进没有别的男人去,这也是秋芝上一辈子欠他的吧。 虽说老秦给秋芝帮了很多忙,秋芝也十分感激他,但是心里总是对他爱不起来,倒是小铃儿,和秦大叔混得很亲。每日,老秦从地里下工回来,不是给小铃带一窜蚂蚱,让秋芝用油炸了给她吃,就是带几个山果回来犒劳小铃,小铃一口一个“秦大叔”叫得可甜了。 秋芝被万媒婆纠缠了一番,心里如一团乱麻,理不出了头绪来。到了地里,给长工们把饭分好了,就独自坐在一边发呆,等长工们吃完了饭,她好收拾家伙回家。 秦伙计看见秋芝眼圈红红的,就过来悄悄问她怎么了? 秋芝摇摇头说:“没怎么,刮风迷了眼。” 秦伙计不信,他以为秋芝在曲家受了委屈,心里苦又不敢说出来,就劝道:“秋芝妹子,既然住在人家家里,但凡有什么事,都忍耐些,别真动气,气坏了身子,自个儿受罪不是?” 秋芝淡淡地说:“曲家上下都没拿我当外人,也没有谁惹我生气,倒是来的路上遇到了万媒婆……” 秋芝就将万媒婆给她侄子做媒的事,跟老秦说了一遍。 老秦叹了口气说:“不是我说句外道的话,秋芝妹子,你这么长期在曲家住下去的确不是个长法,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老秦,可我是真心想对你好,对小铃好。” 秋芝看了老秦一眼,又想起石虎那张白净、漂亮的脸蛋和修长、潇洒的身姿,相比之下,老秦的脸黝黑粗糙,身材粗粗笨笨的,俩人比较起来,一个是帅周郎,一个像武大郎,俩人的脾性,倒是也相差悬殊,石虎外表文雅,脾气暴躁,行事鲁莽;秦伙计外表粗犷,脾气温和,做起事来,也是稳稳当当的,一点也没有石虎的浮躁之气。 秋芝刚才受到了万媒婆的刺激,心想,如其嫁给外面不知根底的男人,倒不如嫁给秦伙计,虽然秦伙计长相不中看,但起码心地不坏。自己从前就是因为喜欢漂亮的男人,才落得如此下场。 秦伙计见秋芝低头不语,就继续说道:“东家太太前几日还跟我说了,等秋收忙过去,就把场院西头那块盐碱地给我,我手里也攒了些钱,盖一个院子都没问题。你要是愿意,到时候,你和小铃,还有你娘家妹子都接到那里,我们一家人和和气气地过日子,你说好不好?” 秋芝叹了口气,说道:“秦大哥,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明白,石虎没了的时候,也是你帮忙收敛的,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寡妇,又什么资格挑来捡去的?你不嫌弃我,我就该烧了高香了。只是,我的心早就死灰一般凉了,你容我再想想好吧?” 秦伙计一看秋芝并没有直接拒绝他,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连说好好,我不急,我不急。 秋收之后,曲老六和曲太太没有食言,将曲家场院西边的两亩盐碱地给了老秦,老秦白天下地干活,晚上睡前借着月光,到那块地上平整地面,一个月下来,地面修整得水光溜滑的。 老秦又买了砖石,请了瓦工、木匠,开始盖房子。正好赶上农闲季节,曲家的伙计们都有空,也都跑来帮忙。 当第一场小雪飘起来的时候,老秦的三间草屋已经大功告成了,静等着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2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2 晾上半年,明年开春就可以搬入新房,生火做饭,居家过日子了。 第二年出了正月,秋芝和老秦成了亲,小铃和秋芝的妹妹秋容总算是有了一个自己的家。 虽然秋芝嫁给老秦,是为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真正过起日子来,秋芝才发现老秦的确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不管是对秋芝和女儿、还是对小姨子秋容,老秦都是关心体贴,像个当家男人的样子,秋芝慢慢地爱上了这个忠厚老实的男人。 听完舒曼的讲述,周婉婷好久没有说话,自己目前虽然不像秋芝那样寄人篱下,但也是感情备受磨难。姚大力喜欢自己,周婉婷也没有麻木到一点也看不出来,只是,一想到要跟姚大力一起生活,周婉婷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可能呢? 舒曼一针见血地点明她,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姚大力哪一点不好?不就是长相差点吗?要能力有能力,要人品有人品,让我看比郑旭辉好太多了。 周婉摇头道:“我对他没有感觉,一点也没有,爱不起来。” 舒曼继续劝道:“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你完全可以一边跟他一起奋斗,一边跟他培养感情,这种在工作中培养起来的感情才牢不可破呢。” 周婉婷点点头说:“好好,听人劝吃饱饭,我决定去姚大力的公司,和他并肩作战了,我就不信,我周婉婷做什么事情都会以失败告终。” 舒曼欣慰的望着她说:“这就对了,我看好你们哦。” 第二天,是舒曼的门诊,何桂芬带着欢欢来复诊。 下午化验结果出来了,舒曼一看,情况不好,欢欢的白细胞到了50×109/l,外周血中查到大量的幼稚粒细胞,舒曼抬头看了看何桂芬,见何桂芬正紧张地望着自己,她稍微平静了一下,尽量用镇静的语气说道:“欢欢的结果不太理想,需要住院进一步检查。” 何桂芬赶紧问道:“欢欢的病是不是复发了?” 舒曼回答:“目前还不能确定,需要做骨髓穿刺检查,先办理住院吧。”说完,给欢欢开了住院单。 何桂芬接过住院单,并没有直接去办理住院手续,而是给高致远打了电话。 高致远正在主持处里的一个会议,一看何桂芬的电话,就没有接听,何桂芬不死心,又拨了过去,高致远只好走出会议室,接通了电话。 何桂芬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地说:“高处长,舒大夫说欢欢的可能复发了,这可怎么办呀?” 高致远小声说:“我这里正在开会,走不开,你先听从舒大夫的建议吧。” 何桂芬无奈地挂断了电话,给欢欢办理了住院手续。 下班后,高致远赶到了医院,舒曼早就下班了,听说高致远要过来,就一直在办公室等他。 高致远先跟舒曼了解了一下情况,舒曼颇为惋惜地摇摇头说:“情况很不乐观。” 高致远连忙问道:“那下一步怎么办?” 舒曼告诉他:“明天需要给欢欢做骨髓穿刺,看骨髓象和病理才能最后确诊。” 高致远到欢欢的病房,安慰了何桂芬几句,何桂芬一味地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致远将带来的水果交给欢欢,出了病房,何桂芬跟了出来,拉住高致远的手,说道:“高处长,这才不到一年,欢欢就复发了,你说我可怎么办呢?” 高致远劝慰她:“这不是还没明确嘛,你先别着急,要镇静起来,你这么哭哭啼啼的,把孩子吓坏了。” 何桂芬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高处长。” 高致远想了想,说道:“等结果出来,听各位主任和医生的意见吧,我也不懂医学。” 何桂芬看到高致远镇静的样子,心里也安稳了几分。 高致远到医生办公室叫上舒曼,俩人一起携手出了病房,何桂芬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怨恨,欢欢病情可能复发了,真正着急的只有自己,别人所谓的关心都是表面文章,人家照样可以去寻欢作乐。 周婉婷应姚大力之约到了力大公司上班。姚大力特意把自己的办公室略加修饰做了周婉婷周总的办公室,自己搬到公司一楼的一间小办公室里。 姚大力一心想开一家中药采购、加工、销售一条龙的企业,向银行贷款,因为没有熟人关系,也没有贷成,只好跟一家风投公司接洽,希望他们能投资自己的企业。 姚大力把跟风投公司接洽的任务交给了周婉婷,周婉婷一看姚大力之前做的商业计划书,根本就牛头不对马尾,她笑道:“姚总,我看咱们先把计划书重新修改一遍,再跟人家去洽谈更合适一些。这份计划书还有些问题,咱们找个懂行的人帮忙筹划一下如何?” 姚大力从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他手下的秘书也是刚就职不久的新人,根本不懂计划书是个什么东东,就在网上找了一些相关信息,自己东拼西凑,糊弄出一本所谓计划书来滥竽充数。 周婉婷利用自己过去在泉林公司攒下的人脉,找行内人士替姚大力重新起草了一份商业计划书,包括产品介绍书、市场与竞争分析书、财务分析书、销售和售后服务计划书等一系列文案,周婉婷拿给姚大力看,姚大力一看,的确很专业,比起自己当初的那份计划书,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姚大力心里颇感满意。 原定于上周举行的与风投公司的洽谈会,因为高管唐蕊家里出了点事,临时定于后天举行。周婉婷的到来,让忐忑不安的姚大力如虎添翼,他决定,后天的洽谈会,让周婉婷做主角,自己在幕后静观事态变化。 再说郑旭辉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一月后,四肢的肌力就已经恢复到了三到四级,只是头皮和手脚还有些麻木,医生仍嘱咐卧床休息。 郑家贵出院后,医生嘱咐要静养,郑母要陪护他,也无法到医院看护郑旭辉,唐蕊和马骥良的休息日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唐蕊没想到马骥良这么有耐心,任劳任怨地帮助她护理伤害过自己的前夫,就连郑旭辉也备受感动,趁病房里没人的时候,劝唐蕊嫁给马骥良。 唐蕊是看在郑家二老和女儿素素的面子上,才照顾郑旭辉的,她对郑旭辉的怨恨虽然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但也不是已经化为了云烟。对于郑旭辉的话,她只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嘲笑,并未接话。 唐蕊最近工作很忙,还得利用休息时间照顾郑旭辉,体力的确有些不支。 明天还要跟力大公司举行一场洽谈会,力大本来是一个小公司,唐蕊他们公司总经理的意思是,这种小公司上市的可能性不大,根本不值得投资。但唐蕊觉得目前的投资环境不容乐观,不应该放弃对前景良好的中小企业的投资,力大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从目前的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3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3 形势看,上面要求大力发展中医药事业,中药企业势必迎来一个不错的发展局面。再说力大的姚总很有开拓精神,也讲信誉,力大公司迎着形势增长的势头也不可低估,不管怎么说,先跟他们洽谈一下,行不行谈完了再决定也不晚。所以,通过唐蕊的据理以争,才为力大公司争取下了这次谈判的机会。 第二天的洽谈会在阳光大酒店会议厅正式举行,风投公司那边的主要负责人是唐蕊,力大公司主要的负责人报的是周婉婷。 当俩人在会议室坐定以后,彼此打量了一下对方,都不禁一怔,俩人的外貌太相似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一对姊妹花呢。 姚大力悄悄对周婉婷说:“这位唐总长得跟你怎么这么像呀。” 周婉婷没有说话,只是莞尔一笑,她早就知道,这个长相跟她颇为相似的唐蕊,是郑旭辉的前妻,唐蕊却未必知道她也是郑旭辉的前妻,这个世界说大太大,说小也太小了。 双方先互相作了介绍以后,周婉婷将商业计划书里面的各个分项一一展示给唐蕊,唐蕊前天晚上已经收到了姚大力发来的计划书,对里面的内容已经有了大体的了解。 唐蕊下意识地翻了翻计划书,说道:“这份计划书我已经看过了,但里面有很多内容需要修改,坦白说,我还是比较看好你们公司的发展势头的,但不等于说,我们一定能够签约,有些地方,我们还需要好好商谈。” 周婉婷听了,不慌不忙地说:“唐总能看到我们公司未来发展的潜力,我们表示感激,力大毕竟是个小公司,能被贵公司看重,我们很欣慰,唐总给我们提出的几项建议,我和姚总昨晚连夜研究过了,所以,这份计划书,已经是修改后的结果了,我已经将修改的部分,用铅笔标注了出来,请唐总过目。” 唐蕊举目在计划书里寻找修改的部分,认真看了一会儿,说道:“很好,看来周总和姚总是真用心了,只是还有些地方写得不够详细,比如说你们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分,经营管理人才、工艺技术人才、销售人才等等,我看不到你们整个团队人才的储备情况。” 周婉婷看了看姚大力,力大公司最缺的就是人才,姚大力已经出去招聘了几个工艺方面和管理方面的人才,估计一月后才能到岗,周婉婷突然想起了陆慧慧,她可是正宗的中药学毕业的大学生,虽然,慧慧做事情毛手毛脚的,但肚子里的东西并不少,她在泉林公司之所以干不好,是因为专业不对口,如果姚大力的中药加工厂建立起来,雇佣陆慧慧中药加工方面的工艺师,也算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想到这里,周婉婷站起来,诚恳地感谢唐总的宝贵意见,她说:“其实我们聘请的专业人才下个月就到了,我们这就回去修改计划书,等我们的计划书修改好了,再请唐总过来一起商谈。” 唐蕊笑道:“也好,好事多磨,我期待着你们的计划书更加完善,我们可以继续面谈。” 姚大力和周婉婷连连点头,几个人握手道别。 ☆、五十三 桂芬闹医办婉婷挖走慧慧 郭欢欢的骨髓穿刺结果显示,她的白血病真的复发了,对于干细胞移植术后的不到一年复发的病例,医生不建议近期再次行干细胞移植或者骨髓移植,因为患者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很难再次承受清髓所用的大剂量化疗。 当舒曼将实情告知何桂芬的时候,何桂芬很难淡定下来,她在医生办公室里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埋怨,说什么,为什么别人花了钱就能治好病,为什么偏偏欢欢的治疗就失败了? 舒曼看她情绪太激动,现在跟她解释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就只好劝她先回病房去,等情绪慢慢平复了,再跟她介绍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但是,不管舒曼怎么跟何桂芬解释,她一口咬定是因为大夫的原因,才导致欢欢治疗失败。 “为什么别人做了干细胞移植能成功了,偏偏欢欢就失败了呢?”她反复地重复这一句话,舒曼的话,她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舒曼无奈地将问题交到张主任那里,张主任耐心地跟何桂芬解释道,干细胞移植的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七十,甚至更低,有的患者在移植后一个月就复发了,这是患者自身病情所致,并非是医生移植手术做的不好。结果,何桂芬连张主任的话也一概不听,瞒瞒盰盰,一味地只认死理。 舒曼没有办法,只好将之前的造血干细胞移植前的协议书拿出来,给何桂芬看,哪知道何桂芬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说道:“反正我也不懂,当时你们怎么忽悠着我签的,我也忘了。” 舒曼不禁大吃一惊,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她一开始就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当初,舒曼一再向何桂芬解释手术成功的概率不超过百分之七十,还让高致远又跟她详细谈了一次,如果不做这种治疗,欢欢只能等死,但是做了这种治疗,欢欢也未必一定能治愈。 何桂芬当时表示理解,现在竟然翻脸不认人了,连张主任的话也听不进去,一味地胡搅蛮缠。 舒曼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将高致远叫了过来。 一见高致远,何桂芬拉着他的手就大哭起来,哽咽着要求高致远献一次骨髓,她听人说,造血干细胞移植不如骨髓移植好,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给欢欢做一次骨髓移植。 张文栋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主动跟何桂芬解释说:“不管造血干细胞移植还是骨髓移植,患者需要的都是造血干细胞,外周血提取的造血干细胞和骨髓里面的是一样的效果,你不要道听途说,乱加猜测,要相信医务工作者的医德和技术,你这样一味哭闹下去,对你女儿下一步的治疗,也没有什么好处。” 何桂芬一听,就对着张文栋去了,她愤愤不平地说道:“别跟我提什么医德,你们还不是为了赚钱?赚了人家那么多钱,这才不到一年就复发了,叫我怎么还相信你们?” 张文栋一看跟何桂芬这样的人,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懒得再理她,忙自己的活去了。 何桂芬只是拉着高致远的手不放,口口声声请高处长给她做主,高致远看着何桂芬因为太着急,已经失去了理智,只好替她来跟医生们沟通。 他望着舒曼,诚恳地问道:“舒曼,欢欢下一步怎么治疗,你们有方案了吗?” 舒曼点头道:“鉴于欢欢目前的体质状况,我们科内进行了一次病例讨论,讨论的结果是,下一步可以给她做供者淋巴细胞输注,这还需要你来提供淋巴细胞,可是,何桂芬不接受这个治疗方案,非要做骨髓移植术不可,谁都劝都不听。” 高致远让何桂芬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慢慢商量,一味地哭闹,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4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4 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可能还会把事情搞糟,何桂芬这才止住了眼泪,放开了高致远。 高致远又问了相关费用多少,因为何桂芬将四十万卖房款全部买了分红型的保险,连这次欢欢住院的费用,都是向高致远借的。 舒曼皱了眉头,想了想,说:“也不便宜,但比干细胞移植术略少一些,起码欢欢不需要大剂量化疗来清髓了,这一块费用省了。” 何桂芬一听,连忙说道:“上一次造血干细胞移植术失败了,这次的治疗应该给我们免费做。” 舒曼看看高致远说:“我们医院没有这个先例,我说了也不算。” 高致远明白何桂芬把医院当商场了,商品不合格,要免费更换。他知道现在跟她解释什么也没用,她已经钻进了牛角尖里,等她情绪稳定些,自己再慢慢跟她解释吧。 何桂芬出去后,舒曼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一言不发。 张文栋则对高致远说:“这个何桂芬不简单,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很有心计,我们都小瞧她了。明明舒曼在术前已经跟她解释得一清二楚了,她也表示理解了,也愿意承担手术失败的风险,并在协议上签了字。现在可好,一概不认账了,明明是无理取闹。还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不简单啊,不简单。”张文栋摇着头,一连说了两个不简单。 高致远还替她辩解道:“小何这个人吧,就是文化水平低,把医疗行为当成了在商场买东西,以为可以讨价还价,甚至可以随便退换,你们也别生她的气,等我慢慢跟她解释吧。” 舒曼送高致远出来的时候,小声问道:“何桂芬又跟你要钱了吧?” 高致远笑道:“她的钱都买了保险,还有两年多才到期,这时候取出来损失太大,这次,她说是借我的。” 舒曼冷笑道:“借你的?给你留借条了么?” 高致远摇摇头说:“这倒没有,我想小何不至于赖账吧?” “哼!不至于赖账?你刚才没有看到她跟我们赖账的样子吗?只怕这笔钱是有借无还。” 高致远忙说:“小何不是那样的人,她这么做都是因为爱女心切,你们要理解她。” 舒曼白了高致远一眼,生气地说:“她的无理取闹,我也要理解吗?我真搞不懂你,高致远,你这不是对何桂芬好,你这是在纵容她,在害她,你知道吗?” 高致远笑了笑,说道:“舒曼,你别生气好不好,何桂芬太不容易了,孤儿寡母的,连一个肯帮助她的亲人都没有,我们应该对她宽容些。” 舒曼一听,更加生气了,她态度强硬地说:“对无理取闹的人宽容,我做不到!难道人家无端的猜疑我工作失误,我还要认可?她不容易,难道我们容易吗?谁不知道干我们这个行业如履薄冰!” 高致远一看舒曼真动气了,赶紧劝道:“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现在失去了理智,她的话你也别太当回事,她说她的,你听你的,该怎么做,你有一定之规就行了。” 舒曼最讨厌高致远这种和稀泥的态度,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高致远,你缺少是非观念,明明是何桂芬在胡搅蛮缠,你还替她狡辩。你给我听好了,你的态度令我讨厌,非常讨厌!” 说完,舒曼转身回到了办公室,也不管高致远还想说些什么。 周婉婷和姚大力跟唐蕊分手后,离开了阳光大酒店。 在路上,周婉婷向姚大力介绍了杜慧慧,劝姚大力把她挖过来。姚大力摇头道:“我跟泉林公司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年了,慧慧这人我也有所了解,她做事太不稳当,我担心她过来会捅什么娄子。再说,她以前和你有过过节,你何必多此一举呢?” 周婉婷笑道:“我们早就和好了,慧慧其实肚子里有东西,就是李泉林一直没有发现她的优势,只要让她做对口专业,她肯定能够做得很好。这几年,她也经历了一些事情,性格也有了一些改变,再说,还有你把关呢。其实,我比你们都了解慧慧,她是个很仁义的人,只要你对她好,她就会努力为你做事。再说她老公王纯友是市中药厂的工程师,今年,他们刚刚引进一套很先进的工艺设备,厂里很快就扭亏为盈了,如果通过慧慧把他们的新技术学到手,也算慧慧这个人才没白挖,你说呢?” 姚大力这才连连点点头,说道:“也好,有机会你问问她愿意到力大来吗,但千万别勉强她,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们缺人才不错,但我要的人才是甘心情愿跟我们一起从零做起的人。” 周婉婷明白姚大力的意思,她也知道勉强挖来的人,总是毛病多多,不好管理,只有像自己这样心甘情愿跟着姚大力创业的人,才是力大真正需要的人才。 却说自周婉婷离开泉林公司后,业务部少了一个人,陆慧慧就动了重回业务部的念头,她知道自己去跟李泉林说,李泉林肯定不会答应,就采取迂回战术,找马丽娜帮忙做李泉林的工作。 马丽娜因为在李夫人面前多嘴,已经被李泉林严加防范,进而疏远了。不是因为工作的问题,李泉林几乎不跟马丽娜搭腔,马丽娜觉得自己弄巧成拙,心里十分懊悔,现在陆慧慧又来求她帮忙说情,自己哪还敢开这个尊口? 但马丽娜也不会让陆慧慧知道自己已经在李泉林面前失了宠,她只能在陆慧慧身上找原因拒绝她,正好慧慧前不久出现了磷化氢中毒的事件,医药费一直到前几天李泉林才给她报销,马丽娜劝她趁早别自己往枪口上撞,老老实实当她的仓库保管员好了。 陆慧慧只好继续在黑暗的仓库里待下去。 有一天,她突然想起周婉婷进的那批西洋参还剩下250kg,如今仍然堆放在仓库的一个角落里,被几大包酸枣仁压着,可别被酸枣仁出的油给污染了。 想到这里,她赶紧将装着酸枣仁的塑料袋子一个个推到一边,这一看不要紧,有一袋酸枣仁包装袋子破了,露出来的酸枣仁直接落在装西洋参的麻袋上,酸枣仁里面渗出来的油脂,将下面的西洋参给污染了,陆慧慧心里一惊,连忙问朱师傅,为什么在她出差以后,不将酸枣仁的袋子挪开? 朱师傅生气地反问道:“慧慧,我当初没有提醒过你吗?你根本不当一回事,现在又来责问我,我看你就是个没脑子,谁跟你共事谁倒霉。” 经朱师傅一番抢白,陆慧慧反倒消了气,说实话,朱师傅的确提醒过自己,那时自己正恨着周婉婷,故意将装了酸枣仁的袋子堆放在周婉婷的货上面的。 周婉婷辞职走了,这批货自然就归陆慧慧保管了,现在出现这样的问题,根本就是她陆慧慧的问题了。这要是被李泉林知道了,又会给她加上一个罪名,陆慧慧越想越后悔。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5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5 至此,陆慧慧总结出一条人生哲学,害人之心不可有,想害人的人,往往最后害了自己,她打心眼里觉得对不起周婉婷。 正当陆慧慧正心烦意乱的当口,周婉婷的电话打了进来,约她下班后一起吃饭。 自从上次周婉婷救了陆慧慧,心地单纯的陆慧慧就意识到周姐还是个很不错的人,倒是杜芳一直在哄骗自己,自己原来是给她当枪使了。所以,她对周婉婷的怨恨早就烟消云散了,一听说周姐请她吃饭,就痛快地答应了。 周婉婷在饭桌上转达了姚大力姚总的意思,邀请陆慧慧到力大公司上班。陆慧慧早就在泉林公司待够了,苦于没有退路,才一直勉强待下去,听周婉婷这么一说,就满口应承下来。 回到公司,陆慧慧就给李泉林递交了辞职信,李泉林纳闷了,周婉婷辞职还可以理解,毕竟她在这个口上做了很多年,有一些客户资源,别的公司才肯要她;象陆慧慧这样的人,一事无成,也敢轻易辞职,难道说她也另有高就? 反正陆慧慧在李泉林的眼里,是一无是处,走就走吧,省得她留在这里,总给自己捅娄子。于是,李泉林很痛快地在辞职信上签了字,陆慧慧领到当月的工资后,来跟马丽娜告别。 马丽娜最近受到了李泉林的冷落,陆慧慧是她在公司里唯一的朋友了,现在也要离开公司,马丽娜不禁心生悲凉,联想到自身,突然产生了一种末路之感,说不定下一个离开的就是她自己了。 她叹了口气说:“走就走吧,树挪死,人挪活,也许到了新公司,你还能发挥出你自身的光和热,省得在这里不受重用不说,还要看人脸色。” 想到马丽娜这几年对自己的好,陆慧慧不禁洒下了几滴眼泪,弄得马丽娜鼻子酸酸的,也差点落下泪来。 再说唐蕊这段时间,一直抽空照顾郑旭辉,她姨和姨夫托她的事情,一直还没开得了口。 这一天,趁马骥良没在,唐蕊跟郑旭辉说起杜芳坐牢的事情,郑旭辉似乎早就料定杜芳会有如此下场,叹了口气说:“这事我也有很大的责任,一开始就不该跟她不清不楚,后来,俩人感情淡下来,我提出分手,她死活不同意,我不该强撵她,激怒了她,她才做出鱼死网破的决定……” 唐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郑旭辉,你到现在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已经太晚了,杜芳从小爱慕虚荣,她以为在你这里可以得到她奢望的荣华富贵,谁知道却把自己送进了监狱,你们俩简直是走火入魔,弄出这一系列的事情来,结果是害人害己。” 郑旭辉闭上眼睛,唐蕊看见他眼角流出了悔恨的泪水,知道他内心已经是波澜起伏了。 良久,郑旭辉才缓缓地说道:“蕊蕊,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该有多好?我宁愿退回到一年前的那一天,你带着素素约我一起去吃西餐,我们一家人吃完了饭,高高兴兴地回家去……然而,一切都无可挽回了,我对不起你和素素,也对不起杜芳……” 唐蕊的泪水也夺眶而出,她无数次回忆起那晚之前的日子,她和素素依偎在郑旭辉的怀里,一家人和和睦睦、美美满满地生活在一起。但是,一切都不可能了,郑旭辉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家庭,也毁掉了自己的健康和杜芳的前途。 郑旭辉看到唐蕊背过身去抹眼泪,更是心如刀绞,这一阵子,看到唐蕊和马骥良出双入对的,俩人怎么看怎么般配,心里早就酸楚得无以言表,现在又听说杜芳为了报复他坐了牢,心里更是悔恨交加,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唐蕊到洗手间待了一会,等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才回到郑旭辉的病房前,她犹犹豫豫地说道:“我已经询问了律师,杜芳最少得判三年,除非……” “除非什么?”郑旭辉急切问道。 “除非你愿意出具一份谅解书,杜芳才有可能减刑。” 郑旭辉立刻说道:“我出,这件事说到底,我有很大的责任,明天你带纸和笔过来,我口述你写,最后我签上字,你替我交给有关人员。” 唐蕊没想到郑旭辉答应的如此痛快,看来这次车祸事件,也给予郑旭辉一次触及心灵的打击,让这位公子哥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思,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试着原谅别人了。 唐蕊常常想到,为什么有些人就喜欢瞎折腾呢,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将一出精彩的喜剧演绎成回肠荡气的悲剧,才明白人生到底需要的是什么呢? ☆、五十四 桂芬欲告舒曼姚大力得到投资 这天中午,何桂芬照顾欢欢吃完了午饭,看着碗里的剩下的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欢欢见妈妈连饭都吃不下,心里也很难过,所以,也不敢调皮,乖乖地躺在床上睡午觉。 同病房的病友正处于化疗间期,请假回家休息两天,病房里只剩下何桂芬母女。 何桂芬坐在凳子上看着欢欢发呆,突然见到一位中年男人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何桂芬以为是来找人的,也没理会,那人却小声问她:“你是郭欢欢的母亲吧?” 何桂芬疲惫地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那人连忙说道:“我就是来找你的。” 何桂芬爱搭不理地问道:“我又不认识你,找我干什么?” 那人四下里瞧了瞧,见病房里没有别人,就说道:“我是来帮助你的。” 何桂芬一听,精神为之一振,难道又碰到了第二个高致远吗?一个倒霉透顶的人,难道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她立即将来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也是来给我们捐款的吗?” 那人摇摇头说道:“我们提供的帮助虽然不是捐款,但也和捐款差不多。” 见何桂芬迷惑不解地看着他,那人赶紧起身将病房的门关了,小声地跟何桂芬说道:“我姓黄,你叫我老黄就好,你女儿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下一步的治疗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吧,你手里未必有那么多钱,但是医院有钱啊。我只想问一句,你有没有想过告大夫、告医院,如果能得到一大笔赔偿金,你女儿治病的钱就有了。” 何桂芬叹了口气,说道:“在城里,我也没有一个亲戚,告状?怎么告,我连点头绪都摸不着。” 老黄说:“你不懂,我懂呀,这里面的道道多着呢,你只要告诉我一句,想不想告他们。” 何桂芬沉思了一下,慢吞吞地说:“我一个外地人,就算想告他们,能告得赢吗?” “这你不用担心,就算告不赢也没关系,你又没损失什么,要是告赢了,你可就赚大了。” 何桂芬一听动了心,但她仍然怀疑老黄的动机不纯,她幽幽地问道:“我看你不像是好心人,别是来骗我的吧?” 老黄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6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6 发誓赌咒地说自己就是看着何桂芬母女太可怜,才愿意帮助她们的,自己如果想骗人,也得找个有钱人骗,哪会她一个穷寡妇身上浪费时间? 何桂芬觉得老黄说的不无道理,就问道:“要想告他们,我需要做什么?” 老黄一看何桂芬开了窍,就趁热打铁,说道:“你只需要将以前的病历复印了交给我,我给你请律师,这律师费嘛……” 何桂芬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听说律师费很贵的,我请不起,你还是快走吧。” 老黄赶紧解释道:“律师费可以在官司打赢了以后再付,只是先期的费用你多少得出一点,不然,律师也不肯接这个活呀。” 一听说需要先出钱,何桂芬把头摇得恰似拨浪鼓一般,说道:“我这官司我不打,你不是来帮忙的,是来骗钱的。” 老黄一看何桂芬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就知道她是个贪婪之人,他在医院里包揽了很多官司,把患者和家属的心里摸得很透,不怕何桂芬不上钩。 看来只能欲擒故纵了,老黄故意装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说:“那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不多说了,没有钱治不了病,可怨不得别人了。” 说完,他夹起自己的公文包就要往外走,何桂芬忙拉住他说:“你先让我见见律师再说,不见到律师,我怎么敢相信你?” 老黄故意迟疑了一下,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好吧,我这好人做定了,明天下午三点,你到医院西边不远的德信律师事务所去一趟,我和孙律师在那里等你。”说完,便急急忙忙地出了病房。 第二天下午,何桂芬把欢欢一个人留在病房,嘱咐她不要出去,自己跑到德信律师事务所去一探消息,果然,老黄和一位自称孙律师的中年男人在等她,老黄介绍说,孙律师是专门打医患纠纷公司的,经验丰富,你的官司教给他打,肯定没错。 何桂芬还真动了心,吞吞吐吐地问孙律师怎么收费? 孙律师告诉她,先签订合同,交三千块钱作为前期的工作资金,等官司打赢了,自己收取赔偿费的百分之五。 老黄在一旁连忙插嘴道:“还有我的,我只要百分之二就行,只要你签了合同,将复印的病历交给我,一切包在我身上了,最好是和医院进行庭外和解,那时,你就可以跟他们提条件了;如果不肯调解,那才需要打官司。你放心,我对医院里各科室的情况了如指掌,可以说他章院长都未必有我知道得多。” 何桂珍被老黄一番忽悠,已经动了心,再望着眼前高大气派的办公室,衣冠楚楚的孙律师,就乖乖地在合同上签了字,并将卡里不多的钱取出来三千,交给了孙律师,换来一纸合同,小心地攥在手里,回到了病房。 坐在病房里,何桂芬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几次想打电话将这件事告诉高致远,但一想到高致远正跟舒曼谈恋爱,自己将肿瘤中心和舒曼一起告了,高致远肯定不高兴,万一他不给欢欢捐献骨髓了,欢欢可就没救了。 老黄也跟她保证,先让医院给欢欢做治疗,然后,再到法院去告他们。法院需要先调查取证,还要由医疗鉴定委员会做出鉴定,才能开庭审判,判决医院赔偿的事情,这个过程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医院肯定不会对欢欢不管不顾的,何桂芬这才放下心来。 那天在医院里,高致远因为替何桂芬辩解,惹得舒曼十分生气,拂袖而去。下班后,高致远给舒曼打电话,叫她出去吃饭,舒曼的气还没消,就没好气地说:“没时间,也没心情吃饭。” 高致远笑她小孩子脾气,提醒她工作中的情绪不要带到生活中来,自己已经在楼下停车场等她了,让她赶紧下楼。 舒曼还想说气话,高致远根本不听,就是要求她赶紧下楼,停车场车位紧张,自己的车不可能停留太长时间。 舒曼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地下了楼,一脸不高兴地上了高致远的车子。 高致远将车子开出了医院大门,才看了一眼满脸愠怒的舒曼,笑道:“舒大夫,在下给你赔礼道歉了,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没有是非观念,乱发同情心,惹得舒大夫生气,请求舒大夫原谅在下吧。” 舒曼绷着脸,一言不发。 高致远打开车载音响,放了一首舒曼最喜欢的钢琴轻音乐,抒情悠扬的乐声慢慢地充斥在车内,舒曼紧张烦恼的心情才慢慢舒缓下来,高致远递给她一个保温杯,舒曼拧开喝了一口,味道有些怪怪的,就问道:“这是什么水?” 高致远说道:“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好,咨询了一位中医,用红景天和刺五加给你煮了水代茶饮,怕味道不好,放了少许的冰糖,不知道好喝不好喝。” 舒曼故意皱起眉头,说道:“难喝死了,我心情不好,还不是让何桂芬给闹的?现在欢欢的治疗也如法实施,何桂芬就认准了我说的话都是在骗她,没办法,只要换成了张文栋做欢欢的主管大夫,我就纳闷了,我哪一点做错了?如果说有什么错的话,就是我把你抢走了。” 高致远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女人的思维就是奇怪,这是哪跟哪呀?舒曼,我一直认为你是女中凤凰,没想到你还是个小女人,遇到事情,总是和感情混为一谈。” 舒曼白了高致远一眼,理直气壮地说:“并非是我将工作和感情混为一谈,事实上,何桂芬看我不顺眼,喜欢找茬,就是因为我将你抢了过来。” 高致远摇头道:“我和何桂芬没有任何感情纠葛,何来你将我抢过去的说法?小曼,你的生活一直很顺,没有过过穷日子,不知道有的人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窘迫,何桂芬是典型的人穷志短,你何必非要跟她较真呢?” 舒曼一想,高致远说的有道理,反正自己已经不再是郭欢欢的主治医师了,何必还在意何桂芬说什么,又何必因为她影响了自己和高致远的感情呢。 想到这里,舒曼的心里才慢慢释然了,脸色也不那么难看了。 高致远趁机握握她的小手,说道:“你不高兴,我心里也高兴不起来,来,对着老公笑一个,我可要一个最最甜蜜的笑哦。” 舒曼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陆慧慧来到力大公司以后,跟姚大力提起市中药厂最近购进了十几台中药配方颗粒生产设备,将传统的中草药经过科学地提取、低温浓缩、喷雾干燥,加工成中药配方颗粒,不再需要煎煮,服用方便,吸收快捷,疗效稳定,越来越受到患者的青睐。 姚大力一听,这个设备不错呀,中草药之所以不受现代人的喜爱,就是因为煎煮起来麻烦,不符合现代人图快捷、图省事的要求,如果将中药饮片加工提纯成颗粒剂型,不就从根本上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7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7 改变了以往中药煎煮带来的麻烦,很快就会受到上班一族的欢迎。 姚大力想到这里,喜不自禁地搓着一双大手说道:“慧慧,你回去跟你老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安排我和周姐到中药厂参观一下,如果他们的设备真好,我们也尝试着进几台。” 慧慧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回到家里,陆慧慧将姚大力的要求转达给了王纯友,王纯友说同行是冤家,这套设备是新上的,很多同行都想来参观学习,厂长怕别的企业一股脑的都上了这种设备,竞争的压力将会加大,不利于企业的发展。所以,一直都不同意。你们明天来的时候,别说是来参观这套生产设备的,就说是找我玩的,出于好奇想进车间看看,我可以打个马虎眼,将你们带进去,看完了,你们也别出去声张,陆慧慧赶紧点头表示明白。 第二天,姚大力和周婉婷、陆慧慧参观完市中药厂的中药配方颗粒生产车间后,都表示可以考虑引进这个项目,一来投入资金不是太多,二来呢,未来市场前景也比较乐观。 姚大力催促周婉婷将这个想法也写进商业计划书,周婉婷点头表示同意。 陆慧慧又给姚大力献计献策,她说:“我老爸从前是市中药厂管生产的副厂长,在中药加工方面有一定的特长,别说我,就是我老公也没有他心里的道道多。虽说他身体一直不好,但是免费做个技术顾问还是可以胜任的,等厂子开起来,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向我老爸请教呀。” 姚大力一听,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陆慧慧认不认识陆长风? 陆慧慧笑道:“那不就是我老爸嘛。” 姚大力吃了一惊,问道:“原来你是陆长风的女儿?我的老天,我有眼不识泰山,慧慧,作为陆长风的女儿,你怎么沦落到泉林公司去看李泉林的脸色吃饭?” 陆慧慧叹了口气说道:“前些年市中药厂不景气,我老爸身体也不好,就提前内退了,我和老公厂里只能给安排一个人,我老公比我学习好,我就把进厂的名额让给了他。老爸退休后,三天两头的住院,有几家私营药厂来请他出山,都是因为身体原因,被他给推辞了。但是姚总你就不一样了,你和周姐是我的恩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他一定会过来帮忙的。” 几句话说得姚大力不要意思起来,忙说:“我可不是什么伯乐,还是你周姐极力向我推荐你,没想到你一来,又给我一个惊喜。不瞒你说,我托人找过你老爸,想让他出山,他一口就将我拒绝了。” 陆慧慧大笑道:“他要是知道你是他闺女的老板,哪敢拒绝你呀。”说得姚大力和周婉婷都笑了。 一周以后,姚大力和周婉婷将更加完善的商业计划书交到了唐蕊的手中,唐蕊看到力大准备引进中药配方颗粒生产设备,颇感兴趣。 素素经常发烧咳嗽,唐蕊带她去看过中医,每次煎煮中药,都是件令唐蕊头痛的事情,水放多了,煎煮出来的药汤太多,素素喝不下;放水少了呢,还没到一刻钟,药给熬糊了。有了中药配方颗粒,煎煮中药的麻烦就免了,这可是一件好事。 在人才储备方面,唐蕊看到技术总指导一栏,赫然写着陆长风的名字,不禁点头笑道:“你们用什么办法把这个人请出来的?” 姚大力看看周婉婷,说道:“不光是陆长风,连他的女儿都成了我们公司的工程师呢。” 唐蕊连连点头,说:“看来,你们是真想做成一流的中药生产、销售企业,我回去一定在我们老板跟前替你们美言几句,努力为你们争取到更多的资金,我想,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成为同一条战壕的战友了。” 姚大力和周婉婷一听,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激动地跟唐蕊握手,预祝他们合作愉快。 回到公司后,唐蕊极力跟老板推荐力大公司,她说力大的前景还是很不错的,他们准备上几套中药配方颗粒生产设备,据她所知,目前国内只有六家这样的生产企业,都是著名的上市公司。另外,力大将咱们市里最著名的中药饮片生产工艺师陆长风请去做生产顾问,看来,力大的姚总还是很有发展眼光的,我们公司今年的重点不就是培植、发展一批中下企业吗?要我看,力大公司就是这些中小企业里出类拔萃的公司。 唐蕊的老板一向很信任她,听她一番话,略微沉思片刻,微微颔首道:“小唐,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 唐蕊笑道:“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尽力和力大公司精诚合作,争取将公司做大,做强。” 当晚,唐蕊将老板的意见转达给了姚大力,姚大力和周婉婷欣喜若狂,他俩叫上陆慧慧到酒店里庆祝一番。 姚大力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他端着酒杯对周婉婷说:“周姐,有句话兄弟一直没敢说,今天,当着慧慧的面,我斗胆说了,周姐,我早就爱上你了,现在我未婚,你也单身,请你给大力一个机会吧。” 周婉婷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尴尬地低下了头。 陆慧慧没想到姚大力会爱上周婉婷,还这么勇敢地向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表白了一番,她也被吓到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场面一下子有些僵,还是陆慧慧清醒得快,她很快明白了姚大力的意思,就赶紧捧场,说道:“姚总的意思是早就对周姐情有独钟,今天才敢表白,我怎么一直就没看出来呢?周姐,叫我说你就答应了姚总呗,姚总虽然长得不帅,但人品好,有上进心,嫁给他你将来不吃亏。” 周婉婷认识陆慧慧这么多年,今晚她总算说出来一句得体的话,因为今晚高兴,周婉婷也喝了不少的酒,早就已经晕乎乎的了,架不住姚大力的表白,陆慧慧的帮腔,周婉婷的豪爽劲被勾起来了,她将手一抬,干脆利落地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说道:“好,姚大力,我已经离过两次婚了,对男人我也不抱有什么幻想了,既然你不嫌弃我,就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姚大力一听,又是喜出望外,他已经喝得说话都不利落了,一边指着陆慧慧,一边说道:“慧慧,今晚你给我作证啊,周婉婷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陆慧慧也有了些酒意,一拍胸口,说道:“这个媒人我坐定了,到时候我还得喝你们的谢媒酒呢。” 三个人有说有笑,一直待到很晚才离开酒店。 ☆、五十五 舒曼法庭上镇静自如 何桂芬举债十几万,为欢欢做了供者淋巴细胞输注,效果怎么样,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才能评价。 高致远又一次为欢欢提供了淋巴细胞,何桂芬除了嘴巴上千恩万谢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表示。 在舒曼的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8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8 提醒下,高致远让何桂芬写了一张欠条,何桂芬答应等那四十万的分红型基金到了点,取了钱就还给高致远。 欢欢出院不久,舒曼就收到法院的传票,何桂芬将她和肿瘤中心一起告上了法庭,罪名是在给郭欢欢做造血干细胞移植术时,玩忽职守,跟欢欢的干细胞提供者谈恋爱,在欢欢干细胞移植前大量使用抗菌药物,导致欢欢干细胞移植术失败,何桂芬要求赔偿四十万人民币。 接到法院传票,舒曼一下子怔住了,她将传票悄悄给张文栋看了,张文栋告诉她,何桂芬告的具体责任人是你,但矛头还是指向了医院,无非就想讹诈一点钱,如果咱们害怕了,跟她庭外和解,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她的目的无非就是要钱,所以,你根本不用害怕,郭欢欢的干细胞移植术,我们没有什么过错,大不了跟她对簿公堂呗,我给你打气,舒曼,你尽管放心,她赢不了的。 舒曼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下班之后,她将这事告诉了高致远,高致远一听,也很生气,气何桂芬太不讲道理,自己这样无私的帮助她,她还是要告状要钱,人怎么可以这么贪心? 他安慰舒曼不要害怕,事情的整个经过,他都亲眼目睹,可以为她作证。 舒曼悲哀地说道:“致远,你已经没有资格作证人了,何桂芬指责我的过失里面,其中有一条就是,和郭欢欢的干细胞捐献者谈恋爱,玩忽职守。 高致远又吃了一惊,真没想到何桂芬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连这都成为控告舒曼的罪证,他愤怒了,怒气冲冲地拨通了何桂芬的电话。 何桂芬一看是高致远的电话,没有一丝的犹豫就接了,高致远声音有些哆嗦,厉声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何桂芬很无辜地问:“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高处长?” 高致远就把舒曼的话又说了一遍。 何桂芬故作轻松地说:“哦,原来是为这事啊,高处长,你听我解释,我的矛头不是对着舒大夫去的,人家说告状除了告单位,还必须得找一个当事人,她是欢欢的主管大夫,不找她做当事人找谁去?” 高致远这才相信了何桂芬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种老实腼腆的女人,而是自私自利、诡计多端,他生气地说:“何桂芬,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就是那瞎了眼的农夫,可怜了一条毒蛇。” 何桂芬一听高致远把话这说的这么难听,在电话里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念叨:“高处长,你冤枉我了,我也是没法子啊,别人做了造血干细胞移植术都成功了,偏偏我家欢欢失败了,我心里接受不了,花了我那么多钱,病却没治好,为什么我就不能要求他们赔偿?我有什么错?” 高致远这才想起,欢欢在做干细胞移植术前,舒曼一再担心手术失败后的结果,当时自己还觉得舒曼过于谨慎,今天看来舒曼的担心并非多余,何桂芬果然是翻脸不认人。 见自己在电话里跟何桂芬讲不通,高致远只好开车来到何桂芬的出租房,当面找她谈话,尽量说服她撤诉。 高致远来到何桂芬家已是晚上八点左右,何桂芬从猫眼里看到高致远来了,心里也有些打怵,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只能置于死地而后生了,她将欢欢送到卧室里,嘱咐她赶快睡觉,不管外面有什么声音,千万不要出来。这才满面笑容地开了大门,把高致远让进屋。 何桂芬热情地请高致远落座,又要去给他倒茶。 高致远满脸怒气地拦住她,也不就坐,厉声质问何桂芬为什么不跟自己商量,就把舒曼给告了。 何桂芬假装镇静地说:“我已经和你解释了,我不是针对的舒大夫,我是要告他们医院,舒大夫正好是主管大夫,被连累了。” 高致远已经不再相信她的花言巧语,他也不想跟何桂芬多说,就直接问道:“你可不可以到法院去撤诉?” “为什么要撤诉?我还得指望着医院的赔偿款给欢欢做下一步治疗呢,人家医生说了,等欢欢体质恢复好了,还是可以考虑骨髓移植的。高处长,你不会因为此事不给欢欢捐献骨髓了吧?” 高致远这才看清楚何桂芬的自私,她只想着自己和欢欢,仿佛所有人都欠着她们母女的,都得为她们母女做出牺牲。 高致远后悔了,当初如果知道何桂芬的秉性,自己说什么也不趟这滩浑水,只在背后捐献了造血干细胞就完了,何必还要捐款,帮助他们母女在省城扎下根来。 高致远此行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他见一言两语很难说服何桂芬,就只得在沙发坐下来,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下,尽量保持心平气和地对何桂芬说:“小何,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舒曼大夫对欢欢怎样,你也看到了,她是一位尽心尽力的好大夫,你忍心将她送上法庭吗?” 何桂芬低下了头,捂着脸啜泣起来。她哭了半天才说道:“舒大夫尽心没尽心我没看到,但我家欢欢病没治好,我可看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借你的钱,就是她逼着你让我写借条的,我肯定没猜错。” 高致远越发觉得何桂芬不通情理了,借钱留欠条,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再说了,你就是打欠条,也未必有人愿意把钱借给你不是?现在的何桂芬简直是钻到钱眼里去了,凡是和钱有关的事情,她都要为自己争个理才行。 高致远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何桂芬放弃自己愚蠢的想法。 何桂芬从指缝里偷眼看了高致远一眼,见他一脸的愁容,这份忧愁是为舒曼而起的,她的心里就更加嫉妒起来,她咬牙切齿地告诉自己决不能撤诉,自己不撤诉,舒曼不仅怨恨自己,甚至连高致远也一起怨恨着,那时,他俩能不能在一起还不一定呢。他俩只要不结婚,自己应该还有机会。高致远这个人,自己也已经有所了解了,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其实心太软,现在他生自己的气,怨恨自己把舒曼给告了,只要自己继续装可怜,装无辜,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想到这些,何桂芬慢慢地止住了眼泪。 高致远见何桂芬不再哭泣了,就严肃地说:“你也哭够了,我说的话,也该听进去了吧,小何,我跟你讲这场官司你赢不了的,何必非得让舒曼到法庭上去露脸,这对她以后的职业生涯有影响。” 何桂芬固执地说:“我咨询过律师了,这场官司输赢各占一半,如果我赢了,欢欢后期的治疗费就有了,如果输了,我也认了。” 高致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看来今天是无法说服何桂芬了。他一看时间也不早了,还得和舒曼见一面,也不知道她现在是怎样的伤心呢。 高致远起身正准备离开,何桂芬突然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9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29 的胸前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央求高致远为她们母女做主,还说舒曼其实一点也不爱高致远,自己才是最爱他的人。 高致远这才想起舒曼提醒他的话,看来何桂芬真的把自己看成了她的老公,爱的很自私。他急忙推开何桂芬,满脸通红地说道:“小何,你误会了,我帮助你和欢欢,完全是处于对你们的同情,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何桂芬仍不放开高致远,把脸埋在他的胳膊上,强词夺理地说道:“同情也是一种爱呀,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丢下我们母女不管,你们单位的人都知道你和我母女的关系。” “你说什么?”高致远震惊了。 何桂芬扭扭捏捏地说道:“我也是无意之中跟李园长说起你对我们的好来,李园长说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她说你准是看上我了,我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照顾,也就没跟她多解释,你不知道李园长那张嘴呀,到处跟人说你和我关系不一般,她侄女不是在你手下吗?那孩子肯定也从她姑姑的嘴里听到了些什么。” 高致远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落得如此的结果,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他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当初我能够预料到这样的结果,说什么也不会帮助你们的。” 何桂芬悲哀地说:“高处长,你对我们的好,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人都是有感情的,你对我们越好,我越是觉得你对我们有感情,要不,你怎么会这么眷顾我们。” 高致远想自己即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何桂芬这人认死理,所有的理都只认可对她有利的那一面,他实在不想跟她再耗下去了,就用力推开何桂芬,向门口走去。 何桂芬一双泪眼望着他,款款地说道:“高处长,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喜爱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你让我撤诉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快说。” “只要你和舒大夫分手,和我们母女一起过日子,我什么事情都依着你。” 高致远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何桂芬,你就别做梦了,我们还是法庭见吧。” 说完,高致远毅然决然地出了何桂芬家的大门。 高致远出了何桂芬家的大门,急匆匆地下了电梯,在停车场意外的被周婉婷发现了,周婉婷是和舒曼一起回家取东西的,看见高致远从电梯里出来,周婉婷在车里跟舒曼示意了一下。 舒曼料定高致远是去找何桂芬的,在自己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高致远不是和自己在一起,这么晚了,竟然从何桂芬佳里出来,看来,他跟何桂芬的关系还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单纯,舒曼根本没有下车的意思,她催促周婉婷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开车吧,别耽误咱们回家。” 周婉婷问道:“你不下去跟他说句话?” 舒曼淡淡地说:“有什么好说的?赶紧开车吧。” 半路上,舒曼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高致远的号码,就挂掉没有接,高致远顽强地又打了过来,舒曼接通了,冷冷地说了句:“我累了,不想说话,晚安。”就挂掉了电话。 高致远以为舒曼真的累了,怕影响她休息,就没有再拨过去。 一连几天,高致远每次给舒曼打电话,舒曼态度都特别冷淡,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高致远还以为舒曼心情不好,也不敢多打扰她。 何桂芬状告舒曼渎职,造成郭欢欢干细胞移植术失败的案子,于一个月后开庭审理了。 舒曼和医院的医务处长一起站在了被告席上,她还是第一次以被告的身份出现在法庭上,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她尽量保持镇静,不想让人看到她的惊慌。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旁听席,看到周婉婷和马骥良紧挨着坐在旁听席上,却没有看见高致远的身影。 法庭上,原告的律师宣布,原告状告舒曼渎职主要有以下几点:一、在郭欢欢大剂量化疗清髓后,曾经大量使用抗菌药物,这对郭欢欢之后的造血干细胞移植产生一定的影响;二、舒曼医师跟郭欢欢的干细胞捐献者高致远谈恋爱,必然影响了工作,高度怀疑舒曼给高致远采取外周血的质量和数量不达标;三、按照国际挂惯例,造血干细胞捐献者不应该和患者及家属、主治医生,有过多的交流,而高致远至始至终出现在郭欢欢的住院现场,患者及家属不懂惯例,而主治医师应该是明知故犯。 舒曼和医院方面的辩护律师辩护道:“首先,我要反驳原告律师提出的第一点,郭欢欢在大剂量化疗清髓后,在身体毫无抵抗力的情况下出现了发热、咳嗽等呼吸道感染症状,如果不使用大剂量高级抗菌药物,郭欢欢就随时可能死于感染性休克,所以,舒曼医生用大剂量高级抗菌药物,不存在过失。另外,造血干细胞移植术前3天之内不建议使用抗菌药物,但郭欢欢是在造血干细胞移植术3天前使用的抗菌药物,所以,这一条不存在失误。” 辩护方律师将郭欢欢的医嘱复印件呈交给了法官。 然后,辩方律师针对原告方律师提出的第二点,进行反诉,他说:“目前没有任何法律规定,主管医师跟患者的干细胞捐献者谈恋爱是犯法的,另外,舒曼与高致远谈恋爱,是发生在他给郭欢欢提供了造血干细胞之后,说舒曼医师因为和高致远谈恋爱,而出现渎职行为,两者没有必然的联系,这一条控告不成立。” “这第三条,按照国际惯例,骨髓或者干细胞捐献者,在一年内跟患者及家属不能见面,主要是为了保护捐献者,避免被接受者纠缠,这一条惯例,目前已经被打破,因为高致远不仅是郭欢欢的干细胞捐献者,也是她住院治疗治疗费用的资助者,郭欢欢的家属在接受高致远捐款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依据这条惯例来拒绝认识高致远先生,而今天反而将这条惯例来作为罪证呢?” 原告方律师提出反对,法官认为反对有效。 这时,书记员宣读了医疗鉴定委员会的鉴定结果:经鉴定,医大附属医院和舒曼医师在郭欢欢造血干细胞移植术中,未发现有失误和渎职行为,郭欢欢的白血病复发,与自身的病情有关,与造血干细胞移植术没有直接联系。 舒曼松了一口气,旁听席上的周婉婷和马骥良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时,原告方律师将一张纸呈给了法官,法官看了一眼,又向被告席上的舒曼看了一眼,舒曼心里一紧,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这时,原告方的律师说道:“据我所知,这次医疗纠纷的医学鉴定有问题,鉴定委员会的马骥良教授,也是舒曼医师的恋人,他应该采取回避的态度,所以,对于这次的鉴定结果,我们表示怀疑。”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舒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30 梦里情深知多少 作者:紫茱萸 分卷阅读130 曼这才发现高致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坐在了旁听席的一角,一直紧张地盯着自己。她没想到原告方律师,将她和马骥良十几年前恋情都给拿出来曝光。她举手示意法官,表示自己有话要讲,法官同意了。 舒曼不慌不忙地说道:“法官同志,我和马骥良是大学时代的恋人,毕业后,马骥良去了美国,两年后我们就分手了,现在并非恋人关系,请法官明察。” 原告方律师又辩解道:“舒曼医师在撒谎,据我们调查发现,就在几个月前,舒曼医师还和马骥良教授在上海的同一家酒店入住,我们有这家酒店的原始记录。” 旁听席上立刻又是一片哗然。马骥良明显受了刺激,气得摩拳擦掌的,恨不得抓住原告方的律师,狠狠地将他胖揍一顿。 舒曼一听,心里像是被重重的击了一拳,对方简直就是要将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节奏,她立刻辩护道:“没错,几个月前我是和马教授下榻在同一家酒店,但那是因为我们不约而同地参加了同一期的学术研讨会,住在那家酒店的不光是我和他,还有入会的两百多名医生、学者,这一点,我们医院的报销□□可以证明。” 法官一看,这场官司分明是原告方无理搅三分,让舒曼医师很无辜,但是法律毕竟是法律,鉴于目前证据不充分,无法宣布审判结果,法官只好宣布:马骥良教授暂时退出医学鉴定委员会,令鉴定委员会重新鉴定,等鉴定结果出来,择日重新开庭审理。 在场的所有人其实心里都明白了,再次开庭的结果也已经不言而喻,何桂芬几乎没有什么胜算。 从法庭出来,周婉婷怕外面的记者多事,立刻挽着舒曼,上了她的车子,刚要开车,发现高致远站在他们的车前。 周婉婷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这位先生,请你让开。” 舒曼看了他一眼,也没有下车的意思。 高致远拉开车门,上了周婉婷的车子,一把将舒曼拉进自己的怀里。 舒曼挣脱了高致远的怀抱,冷冰冰地说:“请你下车,高先生,我现在还不想见你。” 周婉婷咧咧嘴说道:“听见了吗?她现在不想见你,请你下车吧,高先生。” 高致远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子,心里怅然若失…… (完)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