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个腹黑郎》 嫁个腹黑郎第1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1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子夜青冥 文案: 一场“招贤纳仕”,新娘嫁了“傻子”。 一个性致昂扬,一个性趣缺缺。 一个炽热如火,一个冰冷如霜。 春猫坐在床上,一脸认真道,“间谍,我真的是傻子。” 苏子叶似笑非笑,“傻子,那老娘要出墙!” 夫君要压倒,娘子要爬墙。 无境欢场夜,笛曲绕君良。 洞房花烛 “我讨厌‘三跪’,我讨厌‘九叩首’,我更讨厌‘六升拜’!” “我讨厌成亲,我讨厌行礼,但是,我喜欢男人!” “话说,男人怎么还没有来?万不能被灌醉了,不然闹洞房的‘人渣’们会折腾死我这个新娘子的。” “男人,你在哪儿啊,别喝醉了啊……” 坐在喜床上的苏子叶口中念念有词,纤纤细指一直绞着手中那块大红色金丝鸳鸯帕子。盖头下水灵的大眸一直提溜着乱转,想要看盖头外的景象,却不能,也不敢。 就她这绞着帕子的动作,在房内嬷嬷的眼里是一种紧张,一种惧畏。嬷嬷是经验老道的人,自认为能够看得出每个新娘的心思。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位新娘是因为着急见相公才有这样动作,还上前安慰道:“苏娘子,切莫紧张,新郎倌儿可温柔着呢,而且今儿也没有闹洞房的人,您就安心的等着。”说完还安抚般的拍了拍苏子叶捏着帕子的手。 盖头下的苏子叶紧了下鼻头,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心道:谁紧张了?她这是着急好不好,着急见她家男人好不好?不懂乱说,嘁!然心里将嬷嬷鄙夷完,却微声的回应嬷嬷:“谢嬷嬷安慰。” 瞧瞧,这才是大家闺秀的作风啊,温软的声音,优雅的点头,嬷嬷看着满是赞赏的点头:“苏娘子真是贤惠。” 盖头下的苏子叶翻了下白眼,心道:老娘真“贤惠”的一刻你还没看到呢。然下一刻又是软声细语,还带着娇羞的口气道:“嬷嬷谬赞了。” 嬷嬷满意的点头,可眼眸中又闪过一丝怜惜,可惜了这样的好闺女嫁给了那样一个人,简直是糟蹋了。可是,她心里这样想,却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做出一副他们就是天作之合的表情来。 嬷嬷环视了一圈这新房,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扎眼红色,在烛光下彰显出了一种温暖气息。那描金双喜字在喜床正东面高挂,显得那般珵亮而又有些孤冷的意味。嬷嬷再看了眼床上一身大红色盖着鸳鸯戏水盖头的女子,心中默哀一声:真希望她得到幸福。 可是,盛春悦——不是苏子叶的良人。 嬷嬷作为只是一个来监督盛春悦婚礼的人来说,她有什么资格多说呢?为了这颗脑袋,她还是乖乖的完成天恩皇帝下达的命令,之后抬屁股走人就是。 床上的人却是疑惑了,为什么今日不会有闹洞房的人?她想被闹洞房好不好,她想看看古代所谓闹洞房是怎样的一种矜持好不好,为什么这一点愿望都不能满足她呢? 苏子叶虽是不满,却什么也不能问。谁让她是闺秀,是“贤惠”的新娘呢?为了不辜负这美名,她乖巧了,十分乖巧。 听说,盛家宅院很大,大到可以和皇宫媲美。 嫁入盛府的这一刻,苏子叶才知道,这座宅子真t的大。以至于她从前院被嬷嬷扶上轿子送到后院都得二刻时。好在是坐轿子,若不是如此她一定抓狂。苏子叶现在除了等待男人,就是想着怎么驯服男人,让他带着她逛盛家皇宫! 苏子叶,作为一个穿越女,有着无尚的志向:一,做女王;二,做尤女王;三,做米虫女王! 对她的男人,盛春悦,她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欢喜的不能再欢喜了。虽然,她只是远远的瞅见了他,但就是那么一眼,她那颗早已死翘翘的心,终于再一次复活,为他狂跳了。 “招贤纳仕”会后,她决定嫁给盛春悦。 其实这个所谓的“招贤纳仕”会是香宛国天恩皇帝所设,就为盛大公子相亲用的。苏子叶不好奇为什么别家闺女都不选盛大公子,因为这样一个冷漠的男子让人看着都觉得寒了,她们那幼小的心灵自然都被冻坏,所以苏子叶挺身而出说嫁定盛大公子。 还记得当初,她说完要嫁给他的话后,还潇洒的走掉,完全无视全场人惊措的表情。 好吧,苏子叶是异类,彻彻底底的异类,她是穿越物种。她有个太傅爹,一品娘(一品夫人娘简称),从小受二人宠爱长大,从未忘记过自己是个穿越女。为了发挥她穿越潜质,她在“招贤纳仕”会上风光了一把…… 然而,就是这一次的风光,让不久后的她深刻体会到:做人还是低调的好。 正在苏子叶坐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房门打开了。一个小厮扶着盛春悦,小声对嬷嬷说:“妈子,您可以出去了,老爷那儿请您过去一趟。”嬷嬷点头,她的任务完成了。心疼的看了眼床上的人,之后幽怨的看了眼那个英俊却满脑浆糊的盛春悦,之后心有不甘的走了。 盛春悦的小厮,名为利广,是个时时刻刻都不离开盛春悦的人。在人前,都以为他是盛大公子的红人。其实不然,他只不过是个端屎端尿的可怜人。 他扶着喝了两杯酒就有些脸红的盛春悦坐到床上,之后给盛春悦做了个手势,还指了指窗外,之后大声说:“祝少爷,少夫人五世其昌,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后罗列了一堆的祝词,说到口干舌燥之后,才说了句:“小的告退。”看盛春悦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他无声叹息,终究有些不放心的退了出去。 而利广则是怀揣着小笛子,蹲在了新房外阁某个能够听见房内一切的地方,小声的吹起了“悲伤”的曲子。 笛声悠扬的传来,这时盛春悦也缓慢起身将供案上摆放好的喜秤拿起,停顿了一会儿,端详了一下这喜秤,眼神有些错乱,又坚定。 笛声断断续续,时而婉转时而急促,盛春悦不紧不慢的捏紧喜秤移步床前,轻轻撩起苏子叶的盖头。之后将喜秤朝外扔了出去发出 “匡当”一声。 苏子叶被这一声吓着了,抬头幽怨的看着盛春悦,却发现他低头眼带迷离的看着自己。苏子叶顿然红了脸,心道:我果然没有选错人。看自己的男人多帅啊,那轮廓那眉眼,还有那高挺的鼻梁,感觉似无情的薄唇。那双清澈的眸子真是令人心生神荡漾啊……他怎么就那么帅呢? 苏子叶在心里已经狠狠的将他亵渎了一把。 面儿上却依然十分淡定,含着羞意的低下了头,心里想着:古代男人需要慢慢□,万不可将其吓坏。 可下一秒,她却被他吓坏了。 他一点预兆都没有的就将她压倒在床了。 苏子叶又惊又喜的看着他面无表情却有些红晕的脸,她心里欢乐了。或许,他比她想象的开明多了。 可是,他眼中为什么没有欲望呢?他都将她压倒了,眼中怎么一点波澜也没有?难道是功力太深厚?此时,苏子叶只能如此认为。 苏子叶等待着期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而他却只是用自己沉重的身子压着她,没有进行别的动作。她忧伤了,为什么没有动作了,是因为她不够吸引他? 低低的笛声,如孩童低鸣哭泣般清晰了很多。 盛春悦埋首于苏子叶肩窝,缓慢起身帮她取掉凤冠,将她头顶上的累赘全部拿掉,不是放在床边的高脚几上,而是往床外扔,就跟他扔掉喜秤的架势一模一样。 虽说苏子叶也是个有钱的主,可是他能不能不要将她娘给她的玉头簪也扔掉?她都听到了断裂的声音了…… 苏子叶心疼了一把,再看他依然没有表情,手上的动作却下移了,取掉了她的耳坠子。还准备取掉她脖颈间的大颗珍珠,这回苏子叶拽住了他的手,轻声说:“相公,这个不能丢。”这比簪子更重要啊,这可是皇帝专门赐给她的,她要是给弄没了,脑袋别想要了! 盛春悦双眸看向苏子叶,眼中流露出一丝的迷茫,侧头看了下自己的手,指头一根根机械般的伸起,看着那颗珠子就这么滚落在床。之后迟钝的转过脸来,看眼她,又继续了自己的动作,这次是有节奏的将她喜袍的盘扣慢慢解开。 她喜欢这样安静为她服务的男人,动作优雅,而且沉着稳重,一丝慌乱都没有。 他长长的睫毛一瞬不动,认真的做着手上的动作,令在他身下的苏子叶心跳加快了一步,她喜欢做事认真的男人。 被他剥光的时候,苏子叶害羞的拉过被子半遮住自己的身子,对着盛春悦送去一个妩媚的眼神,却看见他站在床边不知深思什么。 或许,他被她迷倒了,以至于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这么一想,苏子叶心再一次荡漾了起来。 美男相公,谁人不肖想? 那笛声方才在苏子叶耳中是聒噪的声音,而此时她倒是觉得它很动听,很美妙。 盛春悦挪动了屁股,坐在床沿边,慢慢解着自己的衣裳,之后爬上床,再次压向她…… 断断续续的笛声消失了片刻,忽而又传来。 盛春悦的动作停顿又行动,他眸无异色,清冷淡然的看着身下的人,似乎在打量身下的人。 “相公?”苏子叶叫了一声。盛春悦没有回应,伸手摸了下苏子叶的琼鼻。嘴角一勾,低头下去…… 他开始他的动作,但是没有给苏子叶一点准备的余地,就直接进入她……令她发出一声恐人的尖叫。 翻云覆雨 苏子叶挣扎而又痛恨的看着在自己身上运动的男子。 他竟然一丝表情也没有,贯穿她那一刻,就如平时拿起筷子将饭送入口中一样,很平常很无所谓。 他,是处男吗?就当是处男,他一个二十二岁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过女人?还是他玩女人都是这样?苏子叶脑中出一系列问题。 虽说刚才那种痉挛般的痛楚消失了,可她还是疼,彻骨的疼。而且现在她身上的男人机械般的进行着他的动作,令她一点性·趣也没有,反而觉得麻木了。 看来,这个男人是欠调·教。她的任务还很艰巨,很困难。她的丈夫可能是个……“性·趣”无能的人。不懂浪漫、不懂调·情、不懂挑·逗,三不懂的死处男! 苏子叶使了吃奶的劲儿,抵挡住盛春悦的继续动作,说:“给老娘停下,你以为老娘是充气娃娃?给你这般蹂躏的?”苏子叶骂完这句话,空气中流动的气流似乎也消失了,似乎欠缺了什么声音…… 苏子叶生气,没有察觉少了什么,她现在发愁的就是,盛春悦这个死“处男”怎么解决。 二人□着身子,一个在床里怒瞪着眼,一个在外迷茫的看着她…… 虽然不解他为什么就真的这么听话的不再继续动作了,但她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句:“给老娘乖乖的躺下!” 盛春悦眼神一贯的迷茫呆滞,似乎不懂又懂却迷茫的看着她。 苏子叶怒了,这个死“处男”竟然竟然不听话……其实她内心还是有些怕怕的,若他爆发怎么办?她会真的被他蹂躏死。 外面传来“咻”的一笛声,盛春悦缓慢僵持的侧身躺下了,而且还拽过了苏子叶身边的被子,给自己盖得规规矩矩,之后看了她一眼,闭目欲睡。 苏子叶哪儿容得这个男人得了她就这般逍遥的去睡?她俯身,“狠狠”的亲了口他的唇说:“这叫亲吻,你刚才的叫啃咬。”之后又伸手轻柔他坚实的肌肉,说:“这才叫抚摸,而你刚才那叫捏和揪。” 被苏子叶一亲,盛春悦蓦然睁开了眸子,她的柔软在自己唇上辗转的感觉,很舒服。她又轻轻的抚弄他的胸膛以及腹上,他也觉得舒服万分,而且身上有种怪怪的感觉产生。 然她停住了动作的时候,盛春悦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种可怜兮兮,一种欲求不满。 苏子叶一愣,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太太太太太纯洁了?就连这眼神都那么无辜,好像她吃他豆腐似得。好吧,苏子叶完全受不了一张帅气的脸上有一副孩子般可怜表情的男人。 他,虽然是她丈夫,是得到她第一次的男人。但她对他绝对不会心软,就像这个时候,她夺过了他身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之后无情的闭目,她才不要被男人玩弄于鼓掌,只有她不甩男人的份,没有男人不甩她的道理。 “娘子。”盛春悦带着磁性的声音传入苏子叶的耳朵,令苏子叶全身酥麻了,就连硬邦邦跟石头一样的心也柔软了下来。td,这个男人的声音也太好听了吧,这不是勾魂的好听啊,简直是让七魂六魄灰飞烟灭的好听! 苏子叶有些不自然的红了脸,再不自然的对他说:“原谅你了,谁让你是精神上的处男呢。”说着掀开了被子,“进来吧,入秋了,别着凉。”他赤·裸的身体刚才在她眼中一点欲·望也撩拨不起来,然此时此刻听完他的一声呼唤,她来了兴致了。 盛春悦看着她的动作,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眼眸更是出卖了他。他依然缓慢的动作,一点点的挪至她身边,和她盖同一条被子后,他才满足的喟叹一声,闭上了眸子。 苏子叶看着躺在身边的男人,咽了咽口水,心想这个男人性冷感啊。她这么个活色生香的躯体在这里,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想要甜蜜蜜的睡去,这着实让苏子叶感到了挫败感。 苏子叶窝在他身边,手指圈画着他的胸膛,牙齿咬着下唇,心想该如何让这个男人就范呢? 冥想期间,一阵笛声缓缓传来,苏子叶有些怔愣,又是这个笛声…… 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被身边的人给华丽丽的压倒了。他睁着眸子,眸子中依然什么也看不出来。可是他的动作,和方才机械般的完全相反,他在亲吻她,而非啃咬…… 苏子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这种亲吻是学她方才吻他的那样吗?啊,是了,这个帅哥开窍了。她开始慢慢回应他,而他得到鼓励似得,吻得更加卖力…… 可是,时间过去很久很久了,他还是那一种亲吻的姿势,一点变化都没有。苏子叶郁闷了,看来她得从头到尾的教这个男人。 睁开眸子看着他一直盯着自己,苏子叶笑了……谁亲吻还睁着大眸子的?她伸手遮住他的眼,和他拉开距离说了句:“闭目,一切跟着我来。” 苏子叶虽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儿,但带颜色的书她可没少看,尤其是黄|色。而且她曾经还搜罗出了爹爹买的春·宫·图,细细的欣赏,慢慢的琢磨。要抓住男人的心,自然得在床上让他欲·罢不能。 苏子叶凭借着自己从书上学来的“经验”,让盛春悦得到了满足,让他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云雨。 此夜,翻云覆雨的二人很“逍遥”。 而在外阁吹笛子的人,却痛苦万分。他往时给少爷吹笛子,从来不会有什么欲·念产生,今日可算是让他尝够了。因为,女人的呻吟,男人的低吼一次次的穿透他的耳膜,一次次的打倒了他! 利广从来没认为他家少爷能够真正体会什么是房事,可是今夜,他不得不承认少爷也是有·情·欲,有感觉的人。如此一来,他利广是不是一辈子要在墙角“享受”着他们的逍遥? 或者,少爷不再用笛声控制了? 他苦着脸,就差流眼泪的低眉看了眼嘴边的小笛子,心想:少爷如此逍遥,试试不用吹笛子,看少爷的举动如何吧。想罢,就缓缓放下笛子,听闻房内的声音…… “相公,你累了吗?怎么不动了……”少夫人不满的声音传出,吓的利广一个激灵,立马拿起笛子又吹了起来,看来利广他真的得一辈子在这犄角旮旯窥听少爷的情·事…… 幽静而又深邃的夜空中,悬挂着一轮皎洁的弯月,秋风渐起,吹散了一地黄叶,发出沙沙声响。 盛府各处灯火通明,扎眼的大红色绸幔在亭、台、楼、阁、轩、榭各处悬挂,秋风过,它们随之浮动,漾起一种名为寂寞的东西…… 东院,盛府二老所住之处。 庭院不大,不过三进。但下人颇多,每到一处便有二三人站立,皆是垂着脑袋深沉样。东院厢房中,灯火通明,细细传来细语声…… “老爷,咱们悦儿……” “她总归会知道这个事实,只是早晚问题。”坐在床沿,一手拿着烟袋,一手捋着烟丝的盛霆笙沉气说了句,而后狠狠吸了口烟,又道:“想尽法子让她怀孕,咱们盛家不能绝后。” 坐在他身边一身华丽服装,面容富雅的盛安氏一脸的忧郁愁苦,拿起帕子擦拭了下眼角:“悦儿哎……” 盛霆笙拍了拍盛安氏,安慰道:“盛家有先祖佑,莫要担心。”担心什么呢?是盛春悦的命,还是盛家无后?盛春悦的命,很硬,不会有事儿。无后才重要吧……可是,能指望浆糊儿子生儿子,难! 风又起,撩拨起庭院中树间的摩擦,发出恐人之声。 似是在嘶吼,又似在怒骂…… 为苏子叶不甘,为苏子叶不值,还是为苏子叶感到无比悲哀? 是了,苏子叶还在温柔乡中,享受着美男的“温情”,她何以知道,自己已经入了狼窝,再也爬不出来? 翌日,天微微亮起时,一阵笛声悠悠传来,床上紧紧抱着苏子叶的男人蓦然的睁开眸子,木讷的放开了怀里的人,赤·裸·裸的起身,衣服也没有穿的就出门而去。 外阁盯着黑眼圈的利广看到少爷出来,立马取了衣物给站立如士兵的少爷穿衣,口中小声说:“少爷啊,小的可被您折腾坏了啊。”他们,竟然翻云覆雨一夜,整整一夜啊。瞧瞧,少爷面色都有些苍白了,看来是虚脱了。 盛春悦滞板的看利广,扯出了一个笑容:“嘿嘿。”利广拍拍盛春悦的胸膛,笑道:“您还笑得出来,瞅瞅您身上这伤……”哎呦喂,少夫人可真够勇猛的,少爷满身是伤啊。天哪,夫人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了! 盛春悦又笑了一声,摸了摸胸膛:“舒服。”利广翻了个白眼,少爷从未将情事当做事儿来做的,第一次这般感受情事,能不舒服吗? “少爷,须节制。”利广慎重的说:“不节制,少爷会虚脱。” “节制?虚脱?” “节制就是你们只做两个时辰就够了,其他时间睡觉。”利广系盘扣的手顿了下,道:“虚脱就会死。” 盛春悦表示:“两个时辰很合理。” “嗯,是下次两个时辰到了就不吹笛子了。”利广欣慰,少爷明白。 盛春悦似是无辜的口吻:“可是,你一直在吹,你不让我节制。” “……”利广满头黑线。 跪见公婆 苏子叶睁开大眸的时候,惊恐的坐了起来,小声的咕哝一句:“相公,你在哪?”d盛春悦也太强了,二人竟然火热了一个晚上,他们近二更天才睡。 天哪,刚入门的媳妇,还得给公婆敬茶,而她睡到日上三竿,让公婆等,她这不是找死吗?第一印象啊…… 啊啊啊啊……苏子叶在心中狂吼,她完蛋了! 她正要起身,可身子却跟散架一般,完全不受她控制。掀开被子,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她痛恨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盛春悦你无止境的索取! 苏子叶吃力的要去取衣服,正于此时一个粉色影子飘飘忽忽的闪至床边。苏子叶被吓了一跳,猛的裹紧被子看向来人:“是谁?” “少夫人,少爷吩咐奴婢伺候您更衣。” 苏子叶见是一个清秀的丫头,这才放下心来,端庄了身子说:“少爷呢?”嗷,她痛恨面无表情的人。盛春悦这样,他的下人也都这样,为什么就不能来张笑脸对着她? “回少夫人话,少爷在书房。” 苏子叶点头,眸子偷偷瞟了眼丫鬟,又问:“你叫什么名儿?”这个丫鬟若知礼,该是率先给自己报上名儿来,还让主人问,回头给盛春悦说,让他好好调·教下丫鬟才是。 “奴婢名朱文蜜,少夫人可同少爷一般叫奴婢文蜜。” 文蜜,长相清秀,文文静静,身材也算高挑,穿着一身粉色丫鬟装,整体看起来一点也不合眼,似乎感觉怪异的很。 文蜜?文秘!啊哈哈……苏子叶心中狂笑。果然,这个丫鬟怪异之处来自于名字。她的名字真是太纯良,太令人有遐想余地了。 苏子叶若不是维持少夫人形象,她早就笑翻在床上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祈祷了句:希望文蜜不等于文秘。而后眼带笑意轻声说:“那麻烦文蜜帮我更衣吧。” 苏子叶口吻很客气,平易近人,好似文蜜并非是下人似得。 当然苏子叶是有计划的,刚入盛府自然不能够太嚣张。不过,她看到文蜜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她有种危机感产生,是为何又无从得知。 文蜜一愣,这少夫人温柔的样子让她有些不适应,而且她说“麻烦”和“帮”口气诚恳,令人不知所措。她温软的笑,真挚的眼眸,细语悦人,会是一位善良的夫人……可是,为什么她就是对少夫人有爱不起来呢? “少夫人,老爷和夫人吩咐过,只要您醒了就去敬茶。”文蜜放下衣物,去将铜盆端了来,之后才说。苏子叶点头:“那就快些,莫要公公婆婆久等。”听文蜜这样说,看来盛家二老是通融她可以晚一点去了,这样甚好。 文蜜点头,掀开苏子叶身上的被子,发现少夫人身上伤痕的时候,她惊滞住。这……这是少爷在少夫人身上留下的吗?为什么,他为什么能够在她身上留下这样看似不堪却又显得这才是真正温情过后的痕迹? 为什么?他玩弄别的女人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留下?为什么他不给别的女人一个生孩子的机会? 文蜜瞄了眼凌乱不堪的床,发现那抹干透、证明身洁的嫣红,还有凌乱的痕迹…… 他竟然,竟然会给少夫人这个机会。难道……在他的意识里,少夫人才是他喜欢的人吗?不若,为什么会留有这些痕迹! 苏子叶不好意思的拉扯了下被褥,遮掩了下床上的痕迹,脸红尴尬的说:“文蜜,我自己来擦拭身子吧。”说着就抢过她手中的棉巾。快速的擦拭了下身子,之后拿起衣物要穿。 文蜜站在一边看着少夫人小心翼翼的动作,她的眼红了,少爷竟然…… 苏子叶穿衣速度快,但还是有条不紊,一点也不显得慌乱,她毕竟是个闺秀,万不可在下人面前失了面子。 穿着好让文蜜伺候着梳妆。 苏子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扬了起来:这张红润的脸,眸含春水,满面笑意的女人,是自己吧?这就是x福生活后,才能展现的妩媚一面吗?好吧,她承认她溺进x福中不可自拔了。 文蜜看着镜中笑靥如花的女人,淡淡的瞟了眼她颈项中跳动的脉搏,如果簪子从这里戳下去,一定会血满新房吧…… 苏子叶带着文蜜出门,上了轿子往东院走。轿帘是掀起来的,苏子叶要看看这个家。 当然最后她的目光全然被文蜜吸引走了,她发现文蜜不似方才那般面无表情了,因为苏子叶从她眼中看出了一种不知名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嫉妒,羡慕,恨? 苏子叶绞了下帕子,开口对轿子外跟着轿子走的文蜜道:“少爷不该同我一起去给老爷夫人敬茶么,文蜜?”盛春悦吃完了人,早上也不叫她起来,还一个人先跑了,真是太不仗义。难不成一会儿敬茶还得她自己来吗?什么道理这是。 文蜜回答:“回少夫人话,少爷从书房出来便去了东院,这会儿等着少夫人呢。” 苏子叶一惊,感情这是给她下套呢?莫非二老要给新媳妇下马威?“加快脚步,快些去东院。”若真是如此,她可算是大难临头了。 来到东院前厅,二老已经坐在上堂了,苏子叶小心翼翼的进门,上前行礼:“儿媳给公公婆婆问安。” 盛霆笙低眉垂眼,一手不离烟杆子,一手扶在朱桌上,修长的五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看似悠闲却又显得深沉压抑。 而盛安氏闭目端坐在左边,手中捏着一串檀木串珠,口中念念有词,听到下人说少夫人来了,她紧闭的眼皮子下的眼珠子才动了一下。 半蹲着的苏子叶腿有些酸软,瞥眼看了下一遍端坐着,直直看着自己的盛春悦,他盯着她做什么,就不能开口说句话,让她站起来啊。死人头,他是故意整她的是不是? 怎么还感觉他有种幸灾乐祸,可又不像是,反正不管有没有她都要找他算账! 苏子叶侧头狠狠的瞪了眼盛春悦,之后专心的等待着,心道:靠男人不如靠猪。她的腿已经抖了,上面两位还不让她站起来,难道是为了惩罚她今早起晚了吗?好,既是如此她也就认了。 “儿媳妇还行着礼呢,赶紧起来吧。”一个带着一股子优雅而又有压迫感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人是盛安氏,一副才睁开眸子的样子,其实她早就偷偷看过她,只是一直不想叫起罢了。 苏子叶满头黑线,差点晕倒,二老不说话,她敢逾矩嘛她:“谢婆婆,谢公公。”说完这才优雅的站直了身子。昨夜如此疯狂,今日腿脚酸软,如有座椅一副,逍遥赛神仙呐,可是她只有站着的份! “昨夜睡得可好?”盛安氏又闭住了眸子,问完继续小声念经。苏子叶是红了下脸,低头说:“回婆婆话,昨夜睡得很好。”能说不好吗,再不好也得好。 苏子叶又忍不住瞄了眼盛春悦,却见他对她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但转而就消失。苏子叶脑子浆糊了,他的笑太好看了吧,能不能不要这样对她笑,她会被他迷晕的好不好。 苏子叶快速的收了神,她这个时候不能被他迷倒,若出了错,她可没有好日子过。况且她发现盛春悦这副德行,一定是不会护老婆的人,指望他还是算了吧。 “如此甚好。”听完苏子叶的话,盛安氏复睁开眸子,盯着苏子叶看了片刻,看到她慌张的躲避,这才缓慢点头,放下手中的檀木串珠,又道:“开始吧。” 苏子叶愣了一下,忽而明白,是要开始敬茶了。 只见几个下人取了两个跪垫放在朱桌正对面的地上,使女端过了托盘,洗了茶杯,倒了四杯。两个使女手中皆有两杯茶,站在左右两侧。 这时站在盛春悦身后的利广在他背后拉了下他,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之后盛春悦站起身来,走至苏子叶身边。他的眸子没有离开她,眼中有笑意,很纯洁,很无邪,很天真,很清澈…… 苏子叶被这种干净的眼神被打败了,她心神荡漾,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个好男人啊,不论何时他看她,眼里只有她。 之后盛春悦一点儿不留情的转过头,跪了下去。 苏子叶失望了:作为好男人,应该扶着他的新婚妻子跪下,之后自己再跪下,而他却…… 她还未想完,整个人就被盛春悦一把的拽了下去,她毫无预兆的就这么跪了下去。 好,他不温柔也就罢了,可是能不能拽的准一点,为什么让她就这么硬生生的跪在了地上,而不是跪垫上! 盛春悦有些迷惑的看了眼苏子叶,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膝,对着她指了指跪垫道:“跪这里。” 苏子叶含泪看了眼盛春悦,她咬牙的恨,恨恨恨! 其实盛家二老都被吓坏了,刚才她跪下“咚”的一声,着实吓人,脆生生的,似是骨头都要断了…… “子叶,可还好?”问话的是盛霆笙。慈祥而又和蔼,且还带着关心的口吻,受伤的苏子叶心里得到了一点安慰,小心的看了眼盛霆笙,笑说:“无妨,是儿媳大意,没有仔细着。”能说什么,难道撒娇说盛春悦的不好,那她一定会被婆婆的眼神杀死。 盛霆笙点头:“既是没事,跪好敬茶吧。”苏子叶含着泪,在文蜜的搀扶下终于跪上了跪垫。 规规矩矩给二老经过茶后,盛安氏发话说:“府里有几个规矩,今日说与你听,不可违,不可逆,不可犯。” “请婆婆教诲,儿媳谨记。”苏子叶认真的回答,终于有种成为盛家人的感觉,听了婆婆的话后,她就是盛春悦的妻子,二老的儿媳妇,盛府未来掌家的女主人。 “吾儿媳谨记:莫多心、莫多疑、莫多忌,勿探夫心、勿知夫心、勿触夫底。”盛安氏不紧不慢的说完,之后拈起了檀木串珠继续念经。 苏子叶一脸茫然,不能直视二老,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他们的意思是,让她别太了解自己的丈夫吗? 奇怪了…… 这时,盛霆笙又说了句:“努力给我们生个胖小子,其他府里的事儿无需多知道就是。” 盛安氏命使女将给苏子叶这个儿媳准备的礼送至文蜜的手里,优雅而又淡然道:“没什么事儿,子叶就下去吧。” 苏子叶想问,她的丈夫呢?新婚时,他们不能霸占了她的丈夫吧。 可看他们的架势就是:夫君不能跟你走! 后来才知道,苏子叶除了晚上,白日里根本没有机会和盛春悦接触。 奴心叵测 “莫多心、莫多疑、莫多忌,勿探夫心、勿知夫心、勿触夫底!”回到自己庭院的苏子叶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嘟囔着嘴,小声而又愤恨的说着这句话。 莫多心、莫多疑、莫多忌,这是作为一个有度量的妻子该有的,苏子叶可以理解,完全可以接受。可是,作为□,她怎么能“勿探夫心、勿知夫心、勿触夫底”,不探夫心,何以知夫心,不知夫心,何以助夫?是个聪明女人都不会去触男人的底线,她又不是白痴,自然也不会。 公婆为什么有这样的训言,难道他们只是想将她培养成为一个只会生孩子的工具吗?如是这样的话,何必惊动皇帝,何必娶太傅之女?不怕得罪她爹,不怕得罪她爹学生的爹么! 好,就当他们盛家什么都不怕,那么她亦是如此,谁人都不会畏惧。她,就要探夫心、知夫心、触夫底!而且,她要让盛春悦身心全部都归她。 打定主意,苏子叶优雅的站起身,唤了一声:“文蜜,进来一下。” 不片刻,文蜜依然耷拉着张脸进了门,“少夫人有何吩咐?”苏子叶左右打量了下文蜜,笑道:“将盛府上下所有的规矩告知本夫人,一条不准漏掉。” 文蜜一愣,心却明了,“少夫人稍等,奴婢去给您取家规。”苏子叶愣了下,在她背过身的一刻,做了个完全无语望天的呆滞模样,吐了舌头做装死状,小声嘀咕:“看来,要学的不少。” 果不然,文蜜回来的时候,给苏子叶抱了厚厚三本蓝皮书,还是珍藏版的那种。苏子叶彻底的惊住,稳住自己,笑颜对文蜜道:“这……全是家规?”好哇,他们太傅府上还没有什么家规呢,他们盛家不过一个在朝不为官,在平不为商的人家竟然有三本厚厚的家规,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个盛家的背景并不那么简单。 文蜜一本一本的呈给苏子叶看,说:“这本是盛府家规,这本是盛府家训,这本是盛府妇规。” 看到妇规,苏子叶再一次吃惊,果然盛府管女人管的相当的严,不然不会“自创”个“妇规”出来。惊叹之余,只能佩服盛家的强悍。 她颤抖着手,去触摸那本书,打心底里不愿接触它。 但,她须得从这“妇规”中找出纰漏,钻它的空子做自己的事儿,不然她就跟走独木桥的人一样,不敢往河下看。胆小的人,一般最先被淹死,她不要做那样悲催命的人。 打开“妇规”,第一页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字:忍。好吧,作为古代女人,很多地方都得忍,这个字苏子叶能接受,但遇事绝对不会委屈自己而去忍什么。 …… 苏子叶看着看着,就坐到了床上去,她得慢慢看这几本书,得看的通透,看的明明白白。然她刚坐下没有一会儿,文蜜的声音就传来了:“少夫人,家规上第六十七页,第八条有明确规定,看书只准在书案后端坐而看,不可随意靠躺在床上看。” 苏子叶捧着书,侧头盯看文蜜片刻,眼神一丝的讶异:“何以不早说?” 文蜜倒是十分诚恳的道来:“错后方能知改。”苏子叶眯了眸子,眼中传递着某中危险讯息,不片刻又化为了笑意,“亏了文蜜提醒,这就去书案后看书。”看来,文蜜并非简单的丫头,她还得小心才是。 坐定后,苏子叶微微抬头看了眼站在侧边一直低眉看地的文蜜。 她是低眉,而非低头。一般丫鬟站姿都是有规定的,身子笔直但头必须低下,绝对不可以有一丝窥探主子的机会的。可是,低眉就不一样了,只要眼珠子一斜就能看到主子人做什么。 果然,她眸子侧过来看了苏子叶一眼,二人眼神一对上的时候,作为一个偷窥者,应该是虚心立马低下头,而她却不是如此。目光和苏子叶相碰的那一刹那,她确实惊措了一下,但她依旧镇定的转过眼,继续低眉。似乎方才那一眼根本不存在。 苏子叶也是个经历两世的人了,自然能够从眼神中大略读懂另外一个人的心思。文蜜,就是间谍的一种,而且这个间谍还对苏子叶带着一丝的恨。 其实,苏子叶不明白的是,自己才来府上一日,为什么就招人记恨。好吧,就当她貌美才招此恨。 立秋过后不久,天就变短了,夜很快降临。 而近看了一日“妇规”的苏子叶早已忘却了时间,房中灯是谁点的,何时点的她都不曾知道。而这临近晚膳时间,她发觉脖颈酸疼,放下书轻轻揉捏了一下,问文蜜道:“几时了?”晚膳一家子是要一起用的,早上迟了,这晚上可别再迟了才是。 文蜜回答道:“该是晚膳时间,利广已经差人来唤过一次了。”苏子叶一惊,站起身眯眼看文蜜道:“何以不告诉我?”这个丫鬟纯粹是来害她的吗?kao!“速去东院。”好啊,好你个小“文秘”啊,主子才进门一天,就被你糊弄了两回,当她好欺负是吧? 文蜜嘴角一挑,眼中一丝不屑划过,而后快速跟上少夫人。 乘上轿子的苏子叶透过轿窗看文蜜。天暗下来了,她看不清文蜜脸上的表情,但从侧面看,她面容柔和,和白日里她看到的完全不同,那双眼似乎显得有些得意。苏子叶悄悄放下轿帘一角,也微微一笑,她苏子叶可不是好欺负的人哦。 苏子叶来到东院膳厅,发现饭桌三人端端坐好,只等她一人。 “儿媳来晚了,请公公婆婆责罚。”苏子叶一进门,直奔二老面前,完全无视盛春悦的存在。但她感受到盛春悦那赤·裸·裸的眼神正盯着她看,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自在。 作为丈夫的盛春悦,不该温柔的看她?为何是有些幽怨,他在怨什么呢? 嗷,这个时候苏子叶怎么能想自己的丈夫如何?她该担心的是上头的二老,惹火祸了他们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盛安氏只是淡淡的瞟了眼苏子叶,口气平稳却带着某种威慑力,对文蜜道:“如不懂得如何做人,便离开盛府,这里不需要不知趣的人。” 然半蹲着的苏子叶低着头,以为盛安氏这话是对自己说的,“扑通”的一下就跪倒在地说:“儿媳知错了,今后儿媳绝不会迟一刻。”天哪,盛安氏发起脾气来一点也不威武,可是就是很?br /gt; 嫁个腹黑郎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2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2部分阅读 是很慑人,她被盛安氏吓住了。 盛霆笙将烟杆儿在桌子上敲了敲,之后递给身边的下人,看了眼面无表情训斥文蜜的盛安氏,对苏子叶说:“子叶起来吧,你娘没有说你。” 苏子叶听完,彻底的傻了。盛老头说什么?他说婆婆骂的人不是她?是谁?当她起身时候,她身后的文蜜跪了下去:“奴婢知错,奴婢不该不告知少夫人时间的。可是少夫人看‘妇规’入迷,奴婢不敢打搅。” 苏子叶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是说文蜜呢。可是她能不能不要说她看了什么书。这不是赤·裸·裸的将她出卖了吗?果然,盛安氏略带尖细的声音发出疑问道:“哦?子叶,你在看什么?” 苏子叶头皮发麻,为什么觉着盛安氏的声音给人感觉是寒寒的令人发抖的呢。苏子叶低着头,小声回答:“儿媳觉得‘妇规’有益于儿媳,便看了,以防今后做事儿出错。” 盛安氏满意的“嗯”了一声,“文蜜,一边跪着,一会儿少夫人走,你方可站起。”盛安氏严肃完后看向苏子叶,笑道:“儿媳有心了,这些该是多看,万别在府里犯了规矩。若真犯了规矩,以后没有人保你。” 苏子叶听着心里不爽了,“没有人保”?盛春悦是干嘛的,作为她丈夫的他,就该在妻子犯错受罚的时候挺身而出的。婆婆竟然说没有人保,这这……不就说只要她犯事儿,就她活该,而且没有人会帮她……“儿媳谢婆婆教诲。”苏子叶的头已经两个大了,盛家人怎么那么自私啊。 她一定要调·教盛春悦,让他乖乖听话才是,不然她这位所谓的妻子,可真就成了生孩子的工具了。 “嗯,用膳吧。”盛安氏说着朝盛春悦一点头,盛春悦看着自己母亲的眼,愣了一片刻,之后起身去将苏子叶拉了过来,沉稳而又有磁性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苏子叶的耳中,令苏子叶荡漾而羞涩了:“娘子,用膳。” “嗯,相公也用膳。”苏子叶小声说完,又对盛家二老道:“公公婆婆用膳。”二老点头,什么话没有说。 盛春悦拉过苏子叶,让她坐在了盛安氏的下手,而他自己却绕过桌子在离苏子叶最远的地方坐着,之后不等盛霆笙拿起筷子,他就先动筷子了。 苏子叶蹙眉,想要小声提醒,但又想到不管男女,上了饭桌落了座就不能开口说话,所以她将所有的话全部憋了回去,回头再和盛春悦谈谈。即使他是盛家宝贝,这规矩还是得有啊! 饭菜上好了,一家子准备吃饭的时候,“当当当”筷子敲击瓷碗的声音从苏子叶正对面传来。 苏子叶睁大眸子,恨不得瞪死盛春悦,他竟然拿筷子敲击瓷碗,多大了竟然还这么做。难道他不知道,敲一敲穷三辈子的说法吗? “春悦,吃饭。”盛霆笙沉声,侧头瞪了眼盛春悦:这小子找抽。 盛春悦点点头,对苏子叶说:“娘子,吃饭。” 苏子叶有些咬牙的偷偷瞪了眼盛春悦,不吃饭敲碗的人是他好不好,这人故意的是吧,故意挑起她的不满,之后害她出错是吧?她偏不让他得逞。故而她优雅的朝盛春悦笑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听到。 她就是不说话,怎地,盛春悦! 盛春悦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和兴奋,之后优雅的用膳了。苏子叶心里嘀咕,这丫有病,前后这反差实在让她难以消受。 自动回复 在这月黑风高之夜,盛府庭院中两顶二人抬轿子缓慢的往南方向行。 轿影摇晃于月色下,人影拉长于地面上。 忽而,其中一个轿子中传出女子温软如水般的声音:“文蜜,在这里停一下。” 一直跟随在轿子边的文蜜因不告知苏子叶时间的原因,被盛安氏罚跪于门口,待他们用完膳,聊完天之后才可站起来。这期间近两个时辰,她一直跪着……这会儿跟在轿子旁边,走的有些吃力。听到轿内主子的吩咐,立马让轿夫停下轿子,一脸面瘫相对苏子叶道:“少夫人,您有何吩咐?” 苏子叶待轿子落地,掀开帘子下了轿子,看了眼盛春悦的轿子也停了下来,嘴角立马浮现一丝坏笑,之后对文蜜道:“你上来吧,瞧着你似是走不动了。” 文蜜心中惶恐,面色却如常道:“少夫人折杀奴婢了,少夫人的轿子奴婢不能坐。”被老爷夫人知道了,她不得掉几层皮啊! 苏子叶却拉过文蜜道:“来吧,方才你跪的时间过久,怕是这会儿膝盖都肿了,再别走了。” 苏子叶力道不小,将文蜜拉住就不放手了,直至塞入轿内才满意放手继续道:“你如不坐,我回去便再罚你跪着。”说完往旁边利广那边走。 文蜜推不了只能坐着了,掀开轿帘却发现少爷听少夫人的话出来了,她眸子暗了暗:少爷很听少夫人的话。放下了轿帘,文蜜手指立马蜷曲了起来,一点点的加大力度,指甲嵌入了手心…… 苏子叶让文蜜坐她的轿子,主要是为了盛春悦。她的轿子被人用,那么她就得去霸占盛春悦的轿子,二人共乘一抬轿子。但苏子叶没有和他共乘一轿子,而是掀开帘子,伸手至他面前,笑说:“相公,月色好,同我一起月下散步可好?” 盛春悦看着苏子叶的小手,有些莫名,再看到苏子叶身后的利广龇牙咧嘴的做着动作,他似乎明白了。没有牵起她的手,而是径自出了轿子,在轿外站定,还优雅的弹了弹衣裳,这才侧目看苏子叶道:“娘子,赏月。” 苏子叶心神再一次升了起来,差一点魂就没了。月色下,一身绛红色长衫,黑色玉环带,衬得他越发的挺拔;那雕刻般的轮廓,被月的清辉渡上了一层银色光晕,予人一种脱世的超然感觉;满是水光的眸子依然清澈,如孩子一般…… 令苏子叶想象不到,有着一双清澈眸子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坏主意,时时刻刻想着她出个丑。想起盛春悦有些行为令她恨,可这会儿她怎么也恨不起来……好吧,她承认她有些喜欢使坏的盛春悦,这样才能显得他更可爱。 “相公,携手相行,如何?”苏子叶依然伸手。对于方才他没有将手搭在她手上,心里很郁闷。不过苏子叶的小强精神一直在,不会被盛春悦这张无表情的脸打败的。 盛春悦蹙了下眉,眸子瞟过苏子叶的手,道:“赏月。”苏子叶尴尬的伸着手,看着他一个人前行,她那个郁闷啊,他的意思是她强求的话,一起走的机会都不会有吗?哎,她只能妥协了。 转过身对身边的利广使了个眼色小说说:“让轿夫把文蜜送回去。”利广瞅了眼那顶轿子,心里疙疙瘩瘩的:“小的这就去。” 苏子叶微笑着点头,之后赶上盛春悦的脚步,与美男月下散步,再浪漫不过啊。 “相公,走路时候手背过去,很像小老头呢。”苏子叶侧仰着头看盛春悦,他的侧面正面都很好看啊,她痴迷了。 盛春悦目不斜视,一点反应也没有。 苏子叶鼓了下腮帮子,伸手去拉盛春悦的手:“放下来吧。”盛春悦怔怔的,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侧头看苏子叶道:“你骂爹。” 她窘了,呵呵一笑道:“爹年纪大了不一样,而且我也没有说爹不好啊。”他真能扯,怎么就关系到盛老头身上了。“你和爹不一样嘛。”你这么年轻,这么帅气,老是背着手,不觉得老气吗?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盛春悦点点头,心里默念:我和爹不一样。之后又不由自主的前行了。 苏子叶快步上前跟着,男人高大了真不好,一步顶她三步啊,她跟着小跑真累人。当她气喘呼呼的时候,盛春悦突然停了下来,而苏子叶未发现,就直直撞上盛春悦坚实的背,几乎被弹出去的样子:“啊……” 盛春悦转头正见苏子叶倒下去,伸手快速一拉,将这个小女人拉入了怀里,他说:“笨蛋。”走路都走不好的人,是笨蛋。 苏子叶顺势靠入盛春悦怀里,额头顶着他的胸膛,脸红的说:“笨蛋有人救嘛。”虽然,他的动作很粗鲁,可是他毕竟没有让她和大地亲密拥抱啊,他还是会怜惜人的。之后仰起小脸,满眼发光,内心幸福的尖叫,这个帅哥,在这宁谧的夜晚英雄了一回啊! 盛春悦低头看怀里的人,蹙眉想:自己是被褥吗,任她这般随便的抱?想着就扯开了苏子叶道:“房间快到了,上床。” 苏子叶口成“o”字型,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眼眸无波澜的人,惊住了。他竟然……这般毫无前兆,毫无准备的,在这月清,风浮动,静谧的庭院中跟她说“上床”。 他是春猫,春猫! 盛春悦说完前行,完全一副淡然而又冷漠,方才的言语又似不是他说的样子。 苏子叶跟上,在想今晚怎么过。他实在太强了,她会被折腾到虚脱,比散架还惨啊。 回到房间,苏子叶命下人们都离开,而利广却不走,盛春悦也没有打发他走的意思,所以苏子叶也只能由着他在门外站着了。 在梳妆台前慢慢磨蹭的苏子叶,看外阁拿着书看的盛春悦,她又扬起了嘴角,他看书好认真。额前的发一点也不影响他阅读,眸子一直随着书本上下动着,完全忘乎外界。 “相公。”苏子叶起身,慢慢走至外阁书案前:“我有事儿与你说。” 盛春悦缓慢的抬起头,眼眸无情,“说。” 苏子叶立马绕过书案,和盛春悦挤一把椅子。 盛春悦僵持着身子,十分不自然,伸手拍了拍苏子叶道:“娘子,很挤。”她不知道一把椅子只能坐一个人吗? “不挤不挤。”苏子叶一脸的无所谓,继续一脸期待的看着盛春悦道:“相公,你对我的印象如何?” 盛春悦蹙了下眉,脑中闪她亲吻他的画面后,回答道:“不错。”苏子叶害羞的眨了眨眼,又问:“相公,我的表现如何?”盛春悦脑中又闪过过她赤·裸而坐他身上的画面后,回答:“不错。” 苏子叶开心的靠了靠盛春悦道:“相公的表现也很不错。”而后又说:“那你会尊重你的娘子吗?”其实她没有抱希望的问的。她知道古时候不管什么朝代,女人的地位永远低于男人,而“尊重”二字绝对不会用在女人身上。 “嗯。”盛春悦面无表情,眼神清澈。 苏子叶两眼放光,啊啊啊,盛春悦说他会尊重她,太兴奋啊!“相公,那你会听我的话的对吗?只要我说的对,你便不会反对,是吗?” 毫无疑义,盛春悦说:“嗯。” 苏子叶嘿嘿的偷笑了两下又道:“那晚上听我的,可以吗?”盛春悦依旧:“嗯。”苏子叶喜悦的抬头拉长身子,仰起来在盛春悦的脸上亲了一口又说:“生不生孩子,也由我来定可以么?” “嗯。”盛春悦感觉脸上湿濡的难受,抽搐了下脸才回答。 苏子叶拿出帕子给盛春悦擦拭了下脸,看他这幅表情,心生疑惑,又道:“觉得我的亲吻很恶心吗?” 盛春悦往椅子那边挪了挪,他真的觉得挤了,口中依旧回答:“嗯。”苏子叶眯了眯眸子,眼中已划过伤,但疑惑更多,她又问:“你这是给自己设置了自动回复?” “嗯。”盛春悦眸子移到苏子叶的眼眸上,发现她有些怪异,也觉得她说的话早已脱离了他能够理解范围的轨道。 苏子叶呆滞转为麻木再转为暴怒,猛然起身,推开了盛春悦:“盛春悦,你混蛋。”说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往内阁跑。 这个大混蛋太混蛋了! 他若不想听、不想答应,他可以直接拒绝,为何这般戏弄于她,让她以为他什么都顺着她,让她以为他是因为宠她,让她得意万分,可到头来竟是让她找地洞都钻不进去。真是太伤人了,她幼小心灵受到创伤了! 苏子叶上了床,就拿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心里恨恨的大叫:混蛋,混蛋。竟然耍她,玩弄她的感情! 盛春悦眼眸中终于浮现了一种叫疑惑的东西,她这是怎么了? 他起身往内阁走去,在床前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被子,道:“娘子要‘上床’了吗?” 被子中的苏子叶一听,心里更怒了。他就知道上床上床上床,他这脑中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她愤怒的从床上翻起来,却某人钳制住了…… 秋夜春猫 盛春悦按住了苏子叶,眼眸紧紧盯着她,淡无表情的说:“昨晚很好。”说着低头去亲吻苏子叶。苏子叶任他亲吻,而她却动也不动。待盛春悦起身欲褪衣,她却猛然推开他道:“今夜请相公自行睡下,妾身身子不爽利,不能伺候相公。”说完摸了被子又将自己裹了严实。 混蛋,彻底的混蛋。他以为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吃,她就能够原谅他吗?妄想!他把她当做温顺的羊还是猫儿? 今晚,饭桌之上,他故意用筷敲碗,就是想让她开口说话,想让她破规矩,以为她不知道吗?他二次不愿与她携手,是想让她在下人面前丢脸,他也以为她真的头脑简单什么都不明白吗?再者说了,文蜜这个丫头敢在少夫人面前造次,定然是经他准允,方才有晚上的罚跪事件出现。 这一切苏子叶忍了,为什么?不就是希望他能够消除对她的一切有的没的芥蒂吗?希望他慢慢发现她的好。可是他好像根本不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反而真的将她当做泄·欲工具,生育工具的样子。 苏子叶虽然爱美男,虽然花痴,但她有自己的原则,不会随便去接受别人,去爱慕别人。盛春悦,对她来说,是一见钟情且定守一辈子的人,却未料他竟是这种爱戏弄人的人。 不管当初决定如何,现在能改变什么?因为她的命运是自己定的,再也不能回到过去。 或许,回到过去她依然会选择嫁给盛春悦。 因为,她始终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只需要一眼,能让她砰然心动的,只有盛春悦。 所以,她跟定盛春悦。可是盛春悦很无力,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好调·教的。 盛春悦不由自主的蹙了下眉,居高临下的看着跟个山丘似得被褥,一脸淡然的动手褪衣。盛春悦挥手,艳红的床帏和红色纱帘缓缓落下,而后和中衣躺至床,伸手毫不留情的将苏子叶身上的被褥拉了过去,给自己盖上。 苏子叶感到他的力道不小,侧头去看他,却不料他静闭眼眸,似是睡过去的样子。 “我只是问你,你若不想答应,你可以拒绝,但别敷衍我,我们是夫妻。”苏子叶声若蚊吟,说完闭目。也不去和他抢被子,反正她还未褪衣,也不怕冷。 盛春悦的耳朵动了动,他自然是听到了苏子叶的话,但能否听入心里,可就不知道了。 而这时候,外面的笛声缓缓响起,悠悠传来。 盛春悦蓦然睁开眸子,说:“娘子,昨晚很好。”说罢,动作立马上来,不顾苏子叶的挣扎,欲去褪她的衣裳。 苏子叶被盛春悦这动作吓坏了,猛然睁开眸子,双手握住盛春悦的,眨眨眼胆怯的说:“你,你对我如此?”他竟然来强的,虽然她不排斥,但他这般粗鲁,她打心底里就不能接受。 盛春悦紧蹙眉,清澈的眸子紧紧的箍紧苏子叶,又酝酿出了委屈和可怜状,道:“难受。”是的,他难受。因为笛声,又不因为笛声。 苏子叶紧紧握着他的手,指节泛白,轻咬红唇,开口道:“你要的是一个泄·欲工具,而且还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孩子!” 盛春悦眼眸中闪过不解,然而话却快速的出口:“我要你。”之后不由分说的低头,如同昨夜洞房之时她所教的亲吻方法,去亲吻她。 苏子叶呆住了,她没有想过他会道歉,而且他也没有这么做,可是她真的希望他能说一句对不起。然而这时候,这“我要你”比那“对不起”还要中听。 他说要的是她,而非要的是泄·欲工具,更非要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苏子叶当即脑袋就当机了。 她任他那般青涩的亲吻,任他一点点的探入自己口中。 苏子叶承认,她的心软,只要她喜欢且有心原谅的人,说几句好话,她就会软化。这会儿,如是。 感受着他的亲吻,苏子叶缓慢的闭上了眸子。她是享受型的人,生气什么的,总会第一时间放下。 缓慢的伸手勾住了盛春悦的后颈,开始回应盛春悦。他的动作是生疏的,他一切生疏的动作,都令苏子叶认为他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苏子叶气喘吁吁的时候,盛春悦起身了,依然优雅的去解苏子叶的盘扣,一个两个三个…… “相公,其实你可以一边解扣,一边那什么的……”苏子叶苦恼了。若是昨日,他这般认真的帮她解扣子,她会幸福满满。然而今日这般解扣子,只会令她兴趣恹恹,他也太磨蹭了。 盛春悦却不理会苏子叶,依然不徐不疾的解苏子叶的腰带。苏子叶拂开了盛春悦的手,上前亲吻盛春悦,双手还帮着他褪去中衣,待他裸·身的时候,她才放开他,对他说:“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她知道,他故意的。傻子才会不明白她话中之意。 “故意的。”盛春悦启齿,之后不待苏子叶怒目,吻住了她。苏子叶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没人比他还可恶了。但他已经按照她的要求的去做,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x福重要。 然,今日盛春悦依然想入昨日一般急进而又毫无预兆的进入的时候,苏子叶阻止了,只见他一脸死憋样痛苦的看着她。 她伸着的手撑着盛春悦光洁的胸膛,悠悠出口:“相公,怜香惜玉。亲吻不是前戏的全部,你懂的。” 盛春悦依然两眼清澈,似是没有将苏子叶的话听进去,但钳制苏子叶的动作却已经松开了。他缓缓放开,之后躺下,伸手捞起了苏子叶,让她伏在自己的身上,道:“你来。” 苏子叶羞红了脸,脸贴在盛春悦的胸膛之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相公,明日我给你准备几本书,记得要看哦。”之后开始动作。 盛春悦“嗯”了一声,任由苏子叶在自己身上做什么。 传来的笛声时而低,时而高,时而急,时而缓,总教房内的人心情有些躁意。 总归,躁意被温情一点点净化,消失殆尽。 云雨之后,苏子叶靠在盛春悦胸膛,满脸红晕,眼眸含情,纤纤细手握着他的手,开口道:“相公,这一生,你只要我一个人,对么?” 苏子叶的话才问完,忽而听到外面的笛声急躁而且很刺耳,她的好心情被那声音搅得有些不舒服。 可盛春悦的话,却令她将心中的不舒服一扫而空:“只要娘子一个。” 这对苏子叶来说,相当于誓言,盛春悦的誓言啊。苏子叶激动的抬头看盛春悦,却见他已经闭目。她摇晃了他的身子道:“相公再说一遍!” 盛春悦却摇头,“困。”之后歪头,不理会。 苏子叶依然一脸笑意,也不去动他了,因为那句话,她易满足的心,此刻被幸福填满了。 而后为他拉了拉被子,安心的靠在他身边,带着幸福的笑,缓慢睡去。 房外的利广听房内没了声音,收起了笛子,抹了把汗起身。 不是利广不厚道,也不是他能忍,实属无法啊。他拖着疲惫的身体,颤抖着回去,他需要洗个凉水澡,祈祷明日不要生病。 翌日,苏子叶将自己的嫁妆搜罗了一晌午,找出了要的东西,用绸布包好,命文蜜送往盛春悦的书房去。 在书房抄着《三字经》的盛春悦很安静,就连利广进来,他都未知。 利广小心的将东西打开,需要检查一下,之后才能给盛春悦看。当他看到是《春·宫》的时候,突然鼻头一热,有东西立马流了下来。 他恨啊。 这本《保国策》打开里面竟然是活色生香的春·宫,任谁都不会想到第一页的画面就是春· 宫三十六式中的最露·骨的一式啊。 好吧,若是往常,利广看了也只是会起一点反应,但绝对不会流鼻血啊。谁叫他已经忍了两日的欲·火呢,谁叫他至今孤身一人,晚上连个暖被子的人都没有呢,这火气一下被这一式给激了出来…… 盛春悦看了眼跑出去的利广,去拿利广扔开的书,很平静,一丝波澜都没有的看起了书,一页页翻过…… 待利广回来之时,却发现盛春悦整专注的在看那基本春·宫,而且面色如常,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利广拿着帕子捂着自己的鼻子,上前问:“少爷,好看吗?” 盛春悦不做表示,继续看。 利广好奇了,上前又去偷瞄了一眼。偷瞄不要紧,但能不能不要瞄到最最最裸·露,最最最令人喷血的画面啊? 那图上画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正双腿搭在男人的肩头,男人正毫不遮掩的进入女子…… 其实利广想怨的是少夫人,她怎么能私藏这种书,还送来给少爷看! “少爷,这个不好看,咱看《三字经》。”欲上前夺过盛春悦手中的书,可利广扑了个空。盛春悦并未躲,而是往书案后去了。 利广大惊,莫非少爷好的是这种……不成,这种书少爷看不得!上前小声说:“少爷,《三字经》才是您该看的,来小的给您拿《三字经》” 盛春悦一脸茫然的抬头,道:“娘子给我的,要看。” 利广一口气噎住了,少爷可真是听话,听少夫人的话。这可不好,不好。“少爷,少夫人没有让您现在看,她的意思是让您看完《三字经》方能看这个。”说着又想去收了盛春悦手中的书。 盛春悦面无表情的拽着,不给利广,道:“这种小人书好看。” 利广一个没站稳,跌倒了过去。 少爷啊,这不是小人书,这是春·宫·图啊! 书色秋香 “文蜜。”房内,苏子叶毫无感情的叫了一声。 文蜜快速从门外进来,对苏子叶福了福身子道:“少夫人有何吩咐?” 在梳妆台前坐着的苏子叶,拿着眉笔轻轻勾勒着自己的黛眉,在镜中左右瞧了眼,这才侧过头看向文蜜,嘴角轻轻一勾,笑道:“书给少爷了吗?” 文蜜点头,答:“回少夫人话,已经将书转交给利广了。”本以为少夫人会给少爷送什么,却不料只是《保国策》。因为精装,而且书都未开封,文蜜也就只是打开绸布看了眼,若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一定不会转交。 苏子叶点头,放下眉笔又道:“少爷一般在书房读些什么书?” 文蜜顿了下,才开口道:“《保国策》乃少爷之最爱,少夫人您送对了。” 苏子叶挑眉,却也不揭穿文蜜,继续笑道:“少爷一般临摹谁人手笔?”料到文蜜不是个老实的,好在苏子叶早有准备,不然那基本春·宫一定到不了盛春悦手里。 苏子叶脑中想象着盛春悦看到春·宫后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憋红了脸,会不会喷出鼻血来,越想越无法想象,盛春悦会如何,也可能很淡定,也可能白日里就回来……如果他回来,苏子叶一定要好好抓牢他,让他带着她出门逛园子。 不过这些都是猜想,最终盛春悦会怎么样,苏子叶不晓得。 “当今圣上手笔可与天聪年间的孟夏之孟五爷的字媲美,因少爷喜欢孟夏之的手笔,故而现今一直临摹的是当今皇上的字。”以前,少爷确实喜欢孟夏之,现在他却临摹的是当今圣上的字。当今皇上的字是能与孟夏之的媲美,但还是与孟夏之有差距。而少爷不临摹孟夏之的,却临皇上的字,着实令人费解。 苏子叶拈起簪子,往头上插,而后问:“平日里少爷喜欢什么穿着?”这两日来,盛春悦早起没有叫过她,都是文蜜来叫起伺候。她很想知道,刚醒来的盛春悦会是怎样的一副模样。苏子叶心里恨,恨自己不争气,早起不得,不若一定能够看着盛春悦离去。 文蜜微微一低头,眸子闪烁下,道:“少爷一般喜欢鸦青和黛蓝的长衫。”苏子叶虽点头,心中却冷笑:文蜜就可劲儿的在她跟前说瞎话吧,就让她继续认为她家少夫人是个傻子吧。“好了,今儿先问到这里,有些饿了,去吩咐厨房做点糕点来,不要太甜腻。” 文蜜应着便出去了。 苏子叶一脸不屑的看着她走,待她离开,轻笑声传出,小声说了句:“老娘不是傻子。”盛春悦的紫檀大衣柜中,仅有一套是黛蓝色的,其他都是显得帅气而又洁净的宝月色、象牙白和月白色,要么就是妖孽般妖娆的红色系列,而文蜜却说是鸦青色和黛蓝色,她不知这么说会很快穿帮吗,或许她故意的? 对于文蜜,苏子叶看的清,想的透。在盛府,第一个防的就是这个有些鬼头鬼脑的笨丫头。 然而,她在这里没有个心腹,完全不利于她防范别人。想到这里苏子叶蹙眉了,若不是她的贴身丫鬟和自己家的家丁对上眼了,苏子叶一定将她带在身边。可惜啊,苏子叶不是狠心之人,就成全了贴身丫鬟,而自己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到了盛府了。 想到这里,苏子叶又扬起了嘴角,其实她不算孤零零啊,今后有盛春悦了。她有一个以后只要她一个的盛春悦啊。想到盛春悦,苏子叶脸红了一层。为什么想到他,脑中浮现的都是二人床上的画面啊…… 苏子叶果然持续腐,持续发·春。 当日晚饭过后,盛春悦没有同苏子叶一起回来,而是去了书房。苏子叶一人回来,先美美的洗了个澡,寻摸出她在太傅府命人做的情·趣小内衣,穿上躺在床上,等着盛春悦回来。 她相信,看过那几本书的盛春悦一定会有极大变化。 可事实却非如此。 苏子叶怎么也没有料到,盛春悦见到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神清澈的依然如孩子,面色如常一点也不像要进行房事的人。但他温柔的动作,告诉苏子叶他想做昨日做过的事儿。 躺在床上的苏子叶见盛春悦缓慢的褪下自己的衣裳,问道:“相公,今日给你的书看完了吗?” 盛春悦点头道:“看完了。” 苏子叶蹙眉,看完了他还这般淡定?还是他功力深厚,没有显露出来,令她难以发觉?“相公,好看吗?” “很一般。”盛春悦依旧动作,却摇头回答。 苏子叶瞪大了眸子看怪物一样看盛春悦,能说“很一般”的人,这功力得多深厚啊?啊,不对。他要是功力深厚,他也不至于行房之时那般青涩跟没有开荤的人一样啊…… 盛春悦脑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他性冷感?苏子叶一度好奇,盛春悦是个怪胎。“相公,怎样的书才算不一般呢?”盛春悦没有回答,坐到床上欲去解苏子叶几乎透明的纱衫。 苏子叶却拦住了道:“相公先回答。”盛春悦蹙眉,道:“利广说了,不一般的人才能买到不一般的书。” “啊?”苏子叶惊讶了一声,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敢情利广也看了,而且利广和盛春悦都认为她是个很一般的人,才买了这“很一般”的书回来:“那下次相公去买本不一般的书来给我瞅瞅。” 盛春悦点头:“好。”之后继续动作,要脱苏子叶的衣服。当看到苏子叶那几近透明的纱衫里面还有一件奇怪的小衣的时候,他顿了下。 苏子叶穿着纱衫,根本遮不住她曼妙令人腹胀的躯体,但看盛春悦却一丝反应也没有,苏子叶纳闷了:“相公,妾身这般穿好看吗?” 盛春悦蹙眉,摇头:“脱掉。”苏子叶一脸青白,恨恨的瞪了眼他,心里嘀咕,不懂情·调的笨蛋:“相公眼里,如何才好看?” “脱光,好看。”盛春悦毫不遮掩的回答。苏子叶顿然青脸变成红脸,不好意思的嗔目看着盛春悦道:“没个正经的。” 盛春悦眼中闪过不解,褪了衣将床帏放下后就躺下,跟挺尸一般躺着不动了。 他好像来就是为了睡觉的,除了睡觉就是等笛声。而今日没有笛声,是不是可以安静的睡了? 在床里面的苏子叶两眼大瞪,难道盛春悦就这么睡了?她穿上了她命人做的情趣内衣,在他眼里就跟平常没有变化一样?好吧,没有性·趣,正好她也休息一下,有事与他说。 “相公,明日回门,你给我爹娘准备了什么?”三朝回门,苏子叶等的就是这一日! 盛春悦闭着的眸子动了动,没有开口。苏子叶又问:“莫非相公要带着我空手回去吗?”相信他不会这么做,不过他冷淡的模样,让苏子叶猜不准。 “不会。”盛春悦启唇吐出两个字。苏子叶放心了,看来不过也知道他是不会告诉她准备了什么的。总之不要空手就成,要真那样苏子叶跟他翻脸。 当然,苏子叶知道盛府一定准备了一切,但作为女婿的盛春悦,应该有他特别的表示,私下不得准备准备啊。若这点都没有想到,全部靠盛府二老,她会鄙视他。 “对了,相公可愿与我说说这府中趣事儿?”苏子叶拉过被子,将二人盖好了,之后小心翼翼的问。盛春悦没有什么表示,似乎根本没有打算要说话。 苏子叶自是不甘心,若身边有个自己的丫鬟,她早就能够大概了解这府上的人或事儿。可惜啊,当初一个决然,没有带别的丫鬟来。 “相公,有没有可乐的事儿,倒是与我说一说嘛。”苏子叶伸手推了下盛春悦,而他睁开眸子,盯住苏子叶,依然不说话。 苏子叶看着这张俊气的脸,再看那双澈无痕带着点清冷的眸子,心里倒是很激动,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相公。怎么看,怎么百里挑一啊。 盛春悦紧了一下眉头,道:“什么可乐的事儿?” 苏子叶大喜,笑道:“比如院子里那只黑猫是谁的宠,为什么那么肥?再比如利广为什么比你大都还没有成亲,莫不是身有疾?还有啊,为什么你吃饭的时候都要用筷子敲碗,真的只是为了提醒我吃饭吗?”本想问问一些无关紧要的,这样一步步来,才能慢慢得知一切。可她心急了,因为盛春悦几次用饭,饭前一定敲碗筷,而且盛家二老似乎也习惯了盛春悦这种幼稚的行为。 “黑猫是我的,肥是喂的。”盛春悦回答:“利广,不知。” “那敲碗筷呢?莫非好玩?”苏子叶眯了眯眼,狐疑的看着盛春悦。盛春悦回想了下敲碗的情形,准备说话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急促的笛声,他顿然来了精神似得,掀开被子将苏子叶压在了身下。 苏子叶本是打算听他慢慢道来,却被他这动作吓得魂都快没了,“喂喂,你干嘛……吓着……”后面的话没有了,因为口被人堵住了。 苏子叶被他啃咬着,脑中一直有些眩晕,为什么盛春悦总是这般令人猝不及防,为什么他就不能给她个暗示呢…… 事后,苏子叶才知道,这一个晚上都没有问出来关于府里的事儿。反倒是她,被折腾的第二日回门时辰都差点耽误了。 香车温馨 清晨,凉风拂过,一丝悲凉之感随风而来。风撩拨着马车车顶挂着的流苏和饰物很有节奏感,两匹宝马趾高气昂的仰着头,高傲的前行。 街道两旁早有店铺开张,只不过来往人稀少。现在,还不是热闹的时候。苏子叶关了车窗,转头对盛春悦道:“秋日里,这百姓就是与春日里有差别。” “哦。”盛春悦简单的回答了一声。苏子叶当盛春悦是疑问,便回答:“春日里万物复苏,是赋予希望的时候。而现在,万物枯萎,正是倍感凄凉之时。两季予人感觉完全不一。” 盛春悦将眸子转移,没有作声。苏子叶道:“相公怎么想?”盛春悦摇头。 苏子叶蹙眉,看着身边人的侧脸,伸手竟去捏了捏。盛春悦尴尬的躲避,之后挪了屁股往车门口坐了坐,道:“老实点。” “呵呵。”苏子叶脸皮厚,往跟前凑了凑,猥琐的笑着道:“相公,给娘子香一个,来嘛。”然而苏子叶伸过去调戏的手背捉住了,盛春悦正怔怔的看着她:“老实点。” 苏子叶蹙眉道:“又不来真的,生什么气。”甩开了盛春悦的手,远离了盛春悦。他是君子,出门在外即使在马车内也保持着君子的模样。不过,他生气的样子,太冷淡,而且有些呆滞。她怀疑,他会不会生气,不然怎么这么死板。 “没生气。”盛春悦开口。苏子叶斜眼看了下盛春悦,不理会:爱生气不生气。 而这时,车门外的利广没事吹笛子了。和晚上吹的不一样。 盛春悦伸手拉了拉苏子叶,道:“我没生气。”苏子叶完全不理解,这前后不一样的盛春悦,刚才还冷淡如斯,这会儿竟然温柔如水,拉着她的手的手竟然是那般的温暖。苏子叶迷茫了:“就算生气与我何干。” 盛春悦听着外面的笛声,言语和动作完全温柔了起来。一手轻轻抚弄着苏子叶的后辈,口中说:“娘子莫生气。” “我也没生气。”苏子叶瞪了眼盛春悦,拍开了他的手,又道:“给娘子我香一个,不然我真生气。” 盛春悦有些迷茫,坐着一动不动,微微侧过脸去。 苏子叶开心的在盛春悦脸上“吧唧”亲了一下之后说:“好了,这么做才乖嘛。”哎呦,女人生气还真是有用啊,盛春悦真是乖,真是得她心啊。 盛春悦似是嫌恶的伸手抹掉了脸上的口水,拿出帕子擦拭了下手,道:“脏。”苏子叶这下炸毛了,盛春悦竟然嫌弃她亲他,还当着面说她的吻脏:“你说什么?”苏子叶瞪大了眸子,怒火朝天。 “脏。”盛春悦重复,将手擦拭干净后,这才将帕子收起来。看了眼怒目看着自己的苏子叶,之后转过脸去端坐着不理会生气的苏子叶。 苏子叶气大的看着盛春悦,这个混蛋竟然竟然嫌弃他的结发妻子,竟然当着她的面儿说这样伤人的话。她要不要活了啊,这简直是伤自尊啊! 片刻,马车内火药味十足。而盛春悦毫无察觉的样子,悠然坐着,等待着到达目的地。 “呼呼”苏子叶大声的呼气,气鼓鼓的瞪着一脸悠闲的盛春悦,最后也忍下一口气,问:“相公告诉我,何以才不会觉得我的亲吻是脏的?”苏子叶现在想做的就是暴打一顿盛春悦,之后再出车门,将利广踢下马车。大白日里的,没事坐那儿和马夫好好的叙叙,吹什么笛子,令人心神更加烦躁。 盛春悦微微侧过头,看了眼苏子叶,道:“过来。”苏子叶也应了他的话,靠近他。然下一刻,她整个身子就被盛春悦放倒,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脑袋,低头亲吻她。不一会儿放开苏子叶后道:“就这样。” 苏子叶满面通红,不思议的看着盛春悦,他其实也不是不懂浪漫啊。他竟然……觉得二人这样亲吻才算么?那以后她就这么做。 看着一脸淡定的盛春悦,苏子叶是越发的脸红了。这个才开荤不久的男人,其实是可教之才啊。她得好好努力,好好调·教,让他成为心中最为完美的男人。 苏子叶静静的坐着看盛春悦,心中满是幸福之感。他总是出人意料,却又夺得了她的芳心,该教她如何放得下他呢。真是越看越喜欢啊。“相公,我靠你身上好么?”盛春悦沉默,苏子叶便靠了上去。而盛春悦却躲闪了下,苏子叶身子一歪?br /gt; 嫁个腹黑郎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3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3部分阅读 歪差点撞上车壁,苏子叶不解的看着盛春悦。只见他比她还茫然。 “相公……”苏子叶话未说出口呢,整个人就被盛春悦抱入了怀里。这个姿势就跟母亲抱孩子一般。苏子叶羞红着脸,原来他不说话是想用行动来表达…… 盛春悦紧紧抱着苏子叶,耳中听着外面的笛声,一脸的惬意。 苏子叶脸埋入盛春悦的胸怀,问:“利广为什么那么喜欢吹笛子,你说晚上吹笛子的人是不是也是他呢?” 回答苏子叶问题的人不是盛春悦,而是已经停止吹笛子的人利广:“回少夫人话,小的有睡前吹笛子的习惯,若一日不吹心便痒如猫挠一般,难以入眠。因为小的的房间在少爷房间旁边的耳房,所以晚上您听到了……小的是不是打搅到少夫人歇息了?” 苏子叶听完笑了下,埋在盛春悦怀里对外面的人说:“既是你的习惯,那你继续你的习惯,不妨事儿。”爱吹多久就吹多久。因为盛春悦都没有反对,她若反对而去阻止这不是招了盛春悦的嫌吗。她宁愿忍着听,直到等盛春悦也厌烦了,打发了利广不再这么做,不然她绝对不会开口阻止。 外面的利广眉开眼笑,忙答谢道:“谢少夫人,小的以后若能戒,一定将这个坏毛病戒了。不再打扰少爷和少夫人休息才是。” 苏子叶呵呵了一声,眼看着头顶的男人,心想:其实利广吹的有时候还蛮入耳的,“嗯,能戒便好,若实在难以戒就算了吧。你吹得也蛮好听。” “谢少夫人夸奖了。”利广在外面“嘿嘿”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苏子叶也不再和利广说话,而是怔怔的盯着盛春悦看。不论从什么角度看他,他给她的感觉尽是完美,找不到一点瑕疵的。 苏子叶之心,又开始雀跃了。 今日是苏家大小姐回门的日子,苏府上下除了苏府二老皆至门口迎接。 盛春悦率先下车,伸手将苏子叶拦腰抱了下来,之后走在苏子叶前面进苏府之门。苏府下人迎接着姑爷进门后皆是一脸惊羡的看着盛春悦和大小姐的背影,心中赞叹这才是仙侣配啊。 苏太傅苏穹和苏柳氏一脸愁容的坐在上厅,等着女儿女婿进门。 “爹、娘。”又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苏穹和苏柳氏立马换上了笑容,看向门口。果然,盛春悦一身绛红色新服,挺拔有力的迈着步子率先进门,而后跟着一抹娇小的身影,从盛春悦身后走出来,直奔向他们。 看着这红彤彤的跟个小圆球似的人碎步快走过来,苏柳氏立马张开了手,抱住了她:“哎呦,我的子叶回来了。” 苏穹本也想抱自己的女儿,但看盛春悦身后跟着下人,也就装作伸手掸了掸自己的衣袖,又坐了下来,等待着盛春悦行礼。 盛春悦恭恭敬敬的跪下行了礼,而后站起说:“春悦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苏穹有些惊讶的看了眼盛春悦,他这个样子很正常啊,皇上是不是弄错了? 这时候,利广轻咳嗽了一声也行了礼报上身份。 苏穹看向利广,见他摇头的动作,这才明白了什么。挥了挥手对盛春悦道:“春悦坐罢,不必拘礼。”尔后示意下人上茶,又对一边说着悄悄话的母女两说:“夫人,有什么一会儿去屋里说,先让子叶坐着去。” 苏柳氏撇了眼苏穹,这才拍了拍苏子叶的手小声道:“你爹有话说。”苏子叶点头乖乖的从苏柳氏怀里起来,坐到盛春悦下手去。看着一脸严肃,身形端正的盛春悦,苏子叶又抿嘴一笑。 苏穹将女儿的表情看在眼里,可他想到盛春悦……又为女儿叫屈,为女儿心疼。“春悦和子叶,听过我的话后,敬茶、用过春悦带来的‘桌面礼’,之后去祠堂一趟。” 盛春悦点头,苏子叶却疑惑:三朝回门有进祠堂之说? 苏穹瞅着女儿蹙眉,这心里就一阵难过,就这么唯一一个女儿,宝贝的跟个什么似得,现如今竟是嫁给了个呆子。若平常人也好,他得知对方是呆子宁愿不要名声,一定悔婚。可这是皇帝赐婚,而且当初也是子叶自己选择嫁给盛春悦的,怎么说也悔婚不得了。 “爹,您要跟女儿和相公说些什么呢?”苏子叶瞅着自己父亲那双眼,莫名觉着奇怪。怎么跟看可怜娃似得怜惜的看着她,她明明很好不是吗。 苏穹瞅了眼盛春悦,道:“子叶,嫁入盛府,你便是盛府的人,春悦的妻。不论以后盛府如何,你都是盛府的人,不可有离开盛府之念;听夫言,尊夫命;孝盛家二老,应他们之所需。” 苏子叶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瞅了眼母亲,完全不解。这不是父亲会说的话啊,若是以前,他会教她一切按照自己心所想而去做。而今日却说什么都得听丈夫和公婆的,这怎么听怎么怪。 “子叶,出嫁了,不比在家里,明白吗?”苏穹勉强笑了出来。苏柳氏也点头道:“做个迷糊人,比什么都透彻的要活的快活些。”苏子叶是越发的不解了,这爹娘怎么这般的奇怪啊…… 瞅着盛春悦那张严肃的脸,却想到他脑中什么都没有,苏穹不由的心中叹息,这好的一副皮相,内里却是败絮一堆。想着又看了眼盛春悦的下人,不由觉得眼熟。 “你娘说的对,子叶糊涂一世,并非不好。”苏穹故作憨态笑着说。苏子叶瞅着自己父亲一如往常那般傻傻的笑,她也笑了,不管怎么样父亲还是原来的父亲,没变。可能是那些封建思想依然禁锢着他们,而她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只当是父亲要她“嫁乞随乞,嫁叟随叟”。“爹娘放心,女儿过的很好,相公待我也很好啊。”说着苏子叶握住了盛春悦的手,而他也适时的反握住了她的。 盛春悦微微侧头看向苏子叶,苏子叶也正看着他。盛春悦双眸淡然,苏子叶却满含深情。 看着苏子叶的苏穹和苏柳氏,心中皆是惋惜。 子叶当初若嫁与了单宗泽,那么现如今他们二老也不必有苦只能放在心里,而还得瞒着女儿她所嫁非正常人。 计划生育 膳后,苏穹带着妻儿和女婿往苏家祠堂走。 苏家祠堂,在苏府最南面的院子中,苏子叶从小就常去,今日来却令她心中发慌。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父亲有些奇怪。每次看她的眼神以及他那张勉强透露出喜气的脸,她就觉得怪异。 苏家祠本是独立的一个院子,苏穹早年命人将这个院子和住的院子用围墙围了起来,以便打理。祠堂牌匾上的字是白色的,香宛国中有规定,除皇家祠,其他祠之匾只允许以黑色为底,字为白色印刻,皇家的则是金色刻字。 苏子叶瞅着那牌匾,心中“噗嗤”的笑了一声,垫脚附到盛春悦耳边笑说:“小时候,府里下人除净的时候,我特意去取了金粉,命下人将白色字涂成金色的,后被皇上发现了,可没少罚我呢。” 盛春悦神色如常,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是“嗯”了一句。苏子叶想起小时候差点被皇帝打屁股的时候,觉得很窘也很搞逗:“相公,回头我跟你说我小时候的事儿吧。” “嗯。”盛春悦的表示。苏子叶瞪了眼一脸正经,目不斜视走着的盛春悦。她知道盛春悦装,也不去拆穿他,因为爹娘跟前面走着,他跟后面干个什么,他们可都一清二楚呢。 推开祠堂那扇陈旧而又庄肃的大门,却见门内有两名身着打扮和府中家丁异同的人,苏子叶心里疑惑,问道:“爹,咱们府里换家丁了吗?”她不过出嫁三天啊,这么快就换人了? 苏穹摇摇头,不说话,只是伸手挥了挥,示意他们进门。苏子叶今日越发的好奇了,不寻常啊不寻常,一个回门怎么让她起了好多怀疑呢。 迈着步子往里走,看了眼身边的盛春悦,他依然淡漠,却越显得苏子叶躁意浓烈了。她伸手握了握盛春悦的手,小声道:“从来没见爹这般严肃过呢。”盛春悦不适的捏着她的手,点头:“少见。” 苏子叶撇了下嘴,心里哼了声,开口:“你见过我爹几次啊你。”没见过几次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说。 盛春悦道:“第一次见。”苏子叶眨眨眼,第一次?当初送“安心礼”的时候难道他没来吗?“行大盘”的时候也没有来?好,就当他架子大,迎娶的时候他来了吧,那日该见过爹娘,行过礼吧,说第一次见,忽悠她呢?想着就握起他的手,另一手去掐他的手背:“戏弄我!” 盛春悦终于有了个不思议以及疼痛样子的表情,完全不解的看着苏子叶。 苏子叶得意的一笑道:“这就是你戏弄我的下场。”盛春悦甩开苏子叶的手,快了一步不理会苏子叶。 “呵呵。”苏子叶欲紧跟而上,却被前面的苏穹喝住:“为人妇,不可没了妇人之贤。”苏子叶朝苏穹吐了下舌头,鼓鼓腮帮子道:“知道了。” 苏穹心中一声叹息,转过头眸子暗了暗。 祠堂内光线并不好,且帷帐都是暗色,堆叠的厚重,天窗和侧窗皆未打开,令这间本是宽敞的屋子变得狭小很多。 盛春悦和苏子叶进来就应了苏穹之言,跪了下去,对着苏家祖辈之牌位上香三叩首。 见两个孩子叩首完毕后,苏穹道:“子叶,爹不给你压力,但希望你为了苏家后继的香火,努力一些,三年内给苏家和盛家各添香火。” 苏子叶抬起头不解的看向父亲,呵呵的笑了一声道:“爹,女儿会努力的,可是……”犹豫的看了眼盛春悦:“相公,怎会愿意让孩子归了苏姓?” 苏穹对盛春悦道:“春悦,此事儿我与亲家讨论过,想必二老跟你说过吧。”当然不会跟他说,因为呆子什么都不懂,说了与没说一样。 盛春悦点头:“全凭爹娘安排。”苏子叶惊讶的看盛春悦,这事儿怎么没有跟她这个当事人说过?这嫁过去都三日了,盛府二老爷不提一提。生几个孩子不是他们的事,是她的事儿好不好! “爹,女儿本只打算生一个孩子的。”天哪,生孩子得多痛苦啊。而且,这古代生孩子没个什么保险的,万一……天,她一点底都没有啊。 苏穹不给苏子叶商量的余地,“最少两个。”若不是皇上施压,苏穹绝不会强迫自己的女儿。以他太傅之官,让女儿过的快活的能力不是没有,但皇帝参与,他却莫可奈何。 苏子叶瞅了眼盛春悦,道:“相公,子叶就生一个好不好,而且这个孩子跟我姓。”盛春悦眼神幽幽看着苏子叶,口中蹦躂出一个字:“好。”苏子叶跟得了宝似的,立马转头看父亲,却见他黑了脸佯怒的看着自己,只好维诺的应:“女儿听爹爹的话。” “听父母之言方为孝。”苏子叶的话音刚落,房内就传来了一个浑厚带着磁性,又有一种令人感到压抑无常的声音。 盛春悦闻声,跪着的身子僵了一僵…… 苏子叶闻声,立马眸子亮了亮,转过头看向从帷帐后面走出来的人,立刻跳了起来跑至他身边,十分没有形象的就挂在了那人身上:“啊,皇上大叔,您怎么来我家了。” “咳咳咳,子叶先下来。”此人一身玄青色便服,发冠高束,面色温润,眼神透露出刚毅和冷漠的精光,口吻温和如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香宛国最为尊贵的上位者天恩皇帝。他一脸淡然,因为苏子叶这种行为在他眼中早已习惯,算不得什么。 苏子叶放开天恩皇帝,规规矩矩的行礼道:“民妇叩见圣上,圣上万福。”天恩皇帝居高临下的睥睨苏子叶,浑厚的笑声从胸腔发出,道:“鬼丫头,起来吧。” “民妇谢过圣上。”苏子叶起来便一脸的笑意,瞅着天恩皇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天恩皇帝瞅了眼依然跪在牌位前的盛春悦,又看向苏家夫妇,一脸的莫测。 苏穹带着夫人苏柳氏和盛春悦前来下跪行礼,天恩皇帝只是笑道:“朕私访,无需这多礼。起来吧。”之后依然宠溺的看着苏子叶道:“新婚可还好?” 苏子叶顿然红了脸,羞答答的低下了头,点了点。天恩皇帝“哈哈”一笑,又瞥眼看盛春悦,冷然说了句:“如此英俊之人方可配得上我们子叶鬼丫头。”苏子叶“呵呵”的傻笑,也跟着看了眼盛春悦,见他一脸淡然不慌不乱的样子,她是越发的欢喜了。 盛春悦这个人,似乎不论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儿,一直都这般淡定呢。就连皇上在眼前,他都只是微微一怔,之后不惧的行礼。这样有气魄的人,怎叫苏子叶不为之花痴。“皇上大叔,您别取笑子叶了,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初为人妇,羞怯难当。”天恩在侧边老虎椅上坐了下来,眸子没有离开过盛春悦,他笑容中的莫测有些令人寒碜,且眼眸中某种猜疑的神色显露无遗。“方才你们所说之言,朕听到。朕也希望子叶能够为苏家为盛家添香火,若无所出,朕会再给盛春悦赐婚。” 苏子叶如雷劈,不思议的看向天恩皇帝,尴尬一笑道:“皇上大叔,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天哪,盛家香火用得着皇帝来管吗?皇帝是不是吃多了撑得啊! 天恩“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一直拿着的金丝描边折扇,看着上面的花鸟画面,慵懒却又有一种无形压迫感的声音道:“朕像开玩笑的人?” 苏子叶瞧着他的样子也不是,可她希望他真的是开玩笑的啊。“民妇遵皇上大叔之意,定为苏家和盛家添香火。” 天恩皇帝满意的看了眼苏子叶,笑道:“今后,苏家的孩子跟着朕的皇子一同读书,不准是个闺女。” 苏子叶压力更大了,她不能生女儿,若生了女儿盛春悦就得听命皇帝的娶小妾了!盛春悦是她一个人的,怎么可能让第二个人染指之? “民妇遵命。”死,也要生儿子! 天恩满意点头,目光流连于盛春悦:“盛春悦留下,其他人先出去,朕有话交代。” 苏子叶一脸的不解,皇帝要交代盛春悦什么?她一直在猜测皇帝和盛家的关系,虽然知道这关系对他们来说是好的,但苏子叶想知道,盛家人何以得到皇帝的无条件的眷顾和优待。 苏穹心如明镜,携夫人和女儿出门。 三人刚出门,皇帝的侍卫就立马左右往门口一站,不准外人靠近听去了皇帝和盛春悦的对话。 苏子叶一边小声问:“爹,以前我常入宫,怎不见皇上对盛家有提起过啊。”苏穹简单叙述:“盛家低调。”苏子叶一头的黑线,是啊,盛家低调以至于苏子叶忽略盛家的存在。而她又太高调,整个京城没有人不知道苏穹之独女苏子叶的,这简直是天壤之差! 可是…… “爹爹,女儿不是三岁娃,盛府再低调也不可能低调的众人皆不知有个盛府存在吧。” 苏穹抬头看苍穹,启齿道:“只有你不知,其他人都知。”苏子叶再一次满头黑线,依她太傅之女的身份怎么能不知道大户盛府呢:“爹爹,不是吧?” 苏穹道:“记得你小时候还抓破一个比你大五岁的孩子的脸吗?” 苏子叶摇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怎么可能还有印象。 “比你大五岁的孩子就是盛春悦,那时候盛霆笙带着他的独子来参加你的满月席。”苏穹道。 苏子叶抽搐了下嘴角:“爹爹……您说我抓破盛春悦的脸?那时候我不过满月,怎么可能抓破他的脸!”好吧,苏子叶知道自己爹爹有些夸大了,可这会儿不是夸大的时候啊。牛什么时候都能吹,可别将他才满月的女儿说成是妖怪似得,满月就能害人。 “若你记得,那么便知有盛家存在。” 苏子叶差点腿都软了,她的爹爹太强了,真的。这什么逻辑啊,果然文人墨客的逻辑性不强! “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最后气馁的人是苏子叶。 苏穹点头,也不愿多说。 苏柳氏却一边担忧的看着那扇门,似乎担心房内皇帝威胁盛春悦似得。心里默念的一句话,不小心的露出了口:“君心难测。” “啊?娘,您说什么?” 苏穹接口道:“君心难测,今后在皇上面前,莫要这般没有规矩。今后规矩的按身份称呼皇上,不可大叔大叔的乱叫。”皇帝不过大子叶七岁,还没有到叫叔的地步,可从小苏子叶就是这么叫皇上的。然现在长大了,他是天子了,苏子叶更不能乱叫。 苏子叶叹口气,她何尝不知道君心难测?只是,从小就亲近皇帝,从来就没有跟他拘束过,要她改,还真一时转不过弯儿来。 “为了盛家,子叶你也得规矩起来。” 然而苏柳氏的这句话,却令苏子叶深思。苏子叶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已经是盛春悦的妻子,今后她的一切行为可都连带着盛府呢…… 不片刻,苏子叶想明白了。而那厢房门也打开了。 天恩皇帝一脸笑意的出门,朝苏子叶点了点头,说:“子叶空了进宫陪朕,莫要有了夫,忘了朕。”苏子叶点头,“圣上莫担心,您依然在子叶心里住着呢。”拍个皇帝之爱的马屁。天恩皇帝眼透幽光,撇了眼苏子叶离去。而他走至大门口的时候,撇了眼一边低着头的利广…… 苏子叶蹙了下眉,之后随着父母规矩的行礼送皇帝。 待皇帝走远,苏子叶急忙看向门口,却发现盛春悦满脸红晕,半眯着迷离的眼神出现在门口…… gt;gt;gt;gt;gt;gt;gt;gt;gt;木有留言,木有花花,木有激|情啊……大家给点激|情吧……某人默默爬走! 皇帝给力 回去的马车上,苏子叶一直心有疑虑的瞅着自己的相公。 虽然她很喜欢盛春悦这面带红晕,眼神有些令人摸不透的样子。可,这全然不是因为她,是因为皇帝离开后他就一直面色如此,而且不愿她去触碰他。 “相公,皇上与你说了些甚?”苏子叶犹豫着开口。只见盛春悦侧过头,似是躲避不看苏子叶,也不理会苏子叶的问话。“相公,皇上与你说的,我可以不知道,但你能告诉我,皇上对你做了什么吗?” 盛春悦微微缩了下脖子,脸侧过去的幅度更大。 苏子叶小心的问:“相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盛春悦摇摇头,不语。苏子叶只好放弃,说:“总有一日你会愿意与我说的。”夫妻间本可以什么顾虑都没有相互扶持坦白的,但盛春悦对她总有距离,苏子叶也不好逼得太紧。 盛春悦似是松了一口气,眼神瞅着车窗外,眉峰紧紧蹙着,眼神中透露着一种令人心疼的痛苦。 苏子叶将疑惑压在心底,换上笑容对盛春悦说:“你和我想象中的你不一样呢。” “何以?”盛春悦开口。苏子叶道:“当初,在‘招贤纳仕’会上,如此匆忙定下嫁给你后,我担心你会是‘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人。后着人打听过你,皇上也一直跟我保证,你会是如意郎君,尔后更是定了心嫁与你。可是你……”和想象中的好男人差距太大了,虽没有人面兽心,但他肚子里想什么,装的什么她可完全猜不透啊。 “什么?” “你,若即若离总令人不踏实。我怀疑,你之前是不是有喜欢之人,所以才如此之晚的成亲。”如果这样,那么她苏子叶就是插足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了,于心何安啊?! “没有。”盛春悦回答。苏子叶眸子亮了亮,“真的吗?” 盛春悦道:“假的。”苏子叶眸子立刻暗了下来,看,他的本性就是如此,喜欢戏弄人。 “已经过去。”盛春悦道。 苏子叶瘪了下嘴,不满的开口:“不知你是戏弄还是真话。”过去了吗?如果过去,他不该全心全意的对待她吗。 “真。”盛春悦习惯简单的回答。 苏子叶却气馁的“哦”了一声。对他得给自己保留一点不信任的余地,不然被玩弄后,一定会伤心。 盛春悦伸手揪了下衣领,之后端坐闭目养神去了。 苏子叶则是看着他,想起这几日他的表现,再和自己所打听到的对比了一下,她惆怅了。 下人给她打听来的消息是:盛大少玉面俊逸,温润如斯,待人和善;心正度宽,心细如针,仁善赛佛;庄肃缜密,遇事果断,颇有相宰之相。 而现实中的他呢?英俊潇洒这是一定的,且令苏子叶最是痴迷的还是他那好听的声音;说他温润如斯,苏子叶不敢苟同。他总是一副不可靠近的清冷模样,就连上·床他都能够淡然的对待,令人心凉;待人和善,那是对府里的别人,对她可就没有那么和善了;说其心正,苏子叶都想吐。他要是心正,整个香宛国便没有心正之人了。总之,他和她打听来的相差很多啊。 她相信第一感。可是,她却要为这第一感付出代价。她的代价就是不顾一切让这个漠然处世的男人心中有她的一席之地。 那一日,他站在皇帝身边。 如谪仙般落入凡间的人,就那么没有预兆的落入苏子叶的眼中,以至于她瞅见他再也移不开眼来。他一袭月白加之几朵红梅花纹的滚边衣袍,显得他颀长身形矫健而又挺拔;墨发间那枚翡翠发簪透亮而又引人注意。一手背于后,一手握着一把金丝描边草字扇,挺拔站立,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地面,头却并非是低着的。 那时,他的样子就似在深思。 而他身边的天恩皇帝一身纁色弁服,黑色丝衣和红色围裳衬托出他的庄穆和压人气势,如星般熠熠生辉的冕旒恰为晃眼。天恩皇帝一脸笑意,眼神闪过狡黠,嘴角那抹不明所以的笑也深刻印入苏子叶脑中。因为,当时的她,将盛春悦和皇帝比较。而她,却觉得盛春悦更胜皇帝。 天恩皇帝是这个国家最为有魄力的皇帝,也是香宛国六大美男之首。从小苏子叶就想过,以后要嫁,一定要嫁给比天恩皇帝更加令她心动的人。故而,那时的苏子叶将盛春悦和皇帝相比。 当然,苏子叶比的不是相貌,不是魄力,而是男人给她的第一感觉。 他,给她的感觉一如当时。可是,苏子叶觉得,他的心如无底洞,令人如何也猜不明白。 当马车匡当一声,停下的时候,苏子叶的一切思绪全部拉了回来。回神看到的便是盛春悦不解的瞅着她的眼神:“怎么?” 盛春悦道:“下车。”苏子叶了然的“哦”了一声,随着他下马车。二人刚入大门的时候,苏子叶正准备和盛春悦说话,却见他侧头在利广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而后利广立马笑着对苏子叶道:“少夫人,今儿折腾一天了,您也该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少爷回书房看看今年收租的账簿。” 苏子叶叹息一声,点头:“去吧,伺候好少爷。”利广忙点头:“小的会仔细着。”说完又吩咐苏子叶身后跟着的两个衣着朴素的丫鬟道:“夏柳,冬雪你们可是苏府来的,知道少夫人秉性,莫要伺候不好了。”夏柳,冬雪是这次苏子叶从家里带来的。苏穹私下和苏子叶说,这两人是皇帝赐给她做陪嫁丫鬟的,有什么事儿只管使唤。 苏子叶好奇皇帝连这个都管,不过她只能将皇帝的殷勤归结为他真的是闲的没事儿干,才找事儿做的。“去吧,苏府上的丫鬟自是能够伺候好我。” 利广点头,半弓着腰就离开了。站在回廊中的苏子叶,远观着盛春悦的背影。那笔直挺拔的身形此时却总给人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盛春悦走远了,苏子叶这才带着丫鬟回院子。 随着盛春悦来到书房的利广立马检查起盛春悦的身体,口中问:“少爷,皇帝怎么你了?”面色通红,眼神有些涣散,莫非皇上对盛春悦下手了? 听到皇上二字,盛春悦眸子痛苦的意味全然透露出来,伸手拉开了衣领,道:“疼。”利广睁大了眸子看着盛春悦脖间的红痕,这显然是被用力掐所导致的。 莫非皇上还是不信盛春悦真的只是个痴呆的人,非要亲自确认才可?如是这样,那么皇帝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因为盛春悦真的是痴呆子一个啊。 利广道:“少爷忍忍,小的这就去取雪花膏,为您涂抹。”盛春悦点头。 帮盛春悦涂抹药膏的时候,利广小声问:“少爷,皇上没有跟您说什么?” “有……”尔后盛春悦迟钝而又缓慢的将所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利广,那情景—— 当时,苏家三口出门后,天恩皇帝便冷着眸子看向盛春悦,他依然呆滞的眼神,面无表情,一点惧意都不曾有过。 天恩皇帝冷笑一声:“盛春悦,这么多年来,如此装下去不累吗?”天恩知道,得不到盛春悦的回应,只见他迷茫的看着自己。 “你知道,朕可以无理由的让盛府消失京城。”天恩走至盛春悦身边,与之对视。 盛春悦迟钝开口:“盛府很大,消失不了。”天恩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所意的笑,眼眸眯了下闪过一丝诡黠,道:“如何之大,可以大过天?大过朕?” “嗯,很大。”盛春悦也不退步,站立跟柱子似得一动不动。天恩忽而不明所以的笑道:“以为朕真的没有法子对你么,嗯?”说着就伸手掐住了盛春悦的脖子道:“你知道,我只要一用力,你便没命。” 盛春悦迷茫的伸手,拍了拍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道:“你手凉,难受。” 天恩顿然觉被这个装傻的人戏弄了,掐住他的脖子的手慢慢的缩紧,用力…… “你……疼。”盛春悦终于知道蹙眉,想要拉开天恩的手。 天恩眼中闪过阴狠,笑道:“你没有痴呆,何以继续装下去。反抗啊,盛春悦给朕反抗!” 盛春悦意料中的没有反抗,而是一直拉扯着天恩的云袖,“唔……疼,娘子,娘子。” 天恩听到盛春悦呼唤苏子叶,这心中的怒意更浓了,再看被自己掐的满脸通红的盛春悦,笑道:“朕等你装一辈子痴呆!” 盛春悦咳嗽着小声说:“我本来就没有痴呆,没有痴呆。”天恩慢慢掩藏了眼中的怒意,眯眼道:“痴不痴呆,朕心明。”而后狠狠的甩开盛春悦,毫无意外的看到他无力的摔倒在地,之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盛春悦,等着朕。”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房内的情形,其实不过几句话说完的东西,盛春悦足足给利广讲了半个时辰。利广惆怅,却只能忍着,谁让他面对的是个痴儿。 而盛春悦的回答也令利广明白,盛春悦就如喝醉了的人似地,明明醉了却不会承认自己醉了。他亦是如此,明明痴呆的满脑子都是浆糊,也不会承认自己是痴呆,其实……他真的是痴呆。 “少爷,药膏涂抹好了,您的伤可不能被少夫人知道了,不然可就被少夫人究根问底了。”因盛春悦边说,利广边涂抹,也进行了半个时辰。 盛春悦抬头不解的看利广道 :“不给娘子知道。”利广这才放心,去取了书来,递给盛春悦又道:“少爷,您先看一刻钟的书,一会儿去用晚膳。” 盛春悦咽了咽口水,似是害怕的点头:“好。” 利广站在一边一直观察着盛春悦,他拿书的手不停的颤抖,眼神有些惧意。利广叹息,想是那房间中,皇上给他的压力很大。 “利广,我热。”盛春悦说完后,一直擦着汗,终是忍耐不了出口说:“我想洗澡。” “这天儿少爷您热?”利广惊讶,但看盛春悦都有了些汗意,才有些相信:“好,小的这就去吩咐准备热水。” “利广,凉水。”盛春悦抹了把额头的汗说:“他给我吃了个东西,好吃。” 利广大惊:“少爷,您可觉不适?小的这就去叫大夫。”皇上不会给少爷下毒吧,可是少爷这个样子根本不像被下毒……反而像被下了春·药! “凉水,凉水,凉水。”盛春悦重复着这两个字。 利广伸手触摸盛春悦的额头,再看他这张绯红的脸,似乎心里确定了什么:“小的这就去。” 吩咐了下人准备了凉水后,利广很自觉的就将文蜜叫了来,盛春悦没有说什么,随了利广。而他在屏风后泡凉水澡,文蜜却在屏风外站着。 盛春悦不允许她靠近。 gt;gt;gt;gt;gt;gt;gt;gt;gt;嗷嗷,修改后的这章,希望春猫有爱一点点哦。 间谍入侵 “夏柳,冬雪……”苏子叶轻念两名丫鬟的名字,微微蹙着黛眉瞅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两个乖巧的丫鬟低着头,清晰而又恭敬的回答:“奴婢们在。” 苏子叶点头,笑了下道:“皇上可有吩咐你们什么没?” 冬雪不慌不忙的回答:“皇上命奴婢二人做好‘三尊’就是。” “哪三尊?”苏子叶伸起手,看起了自己的指甲,口吻似轻描淡写。回答的人是夏柳:“回主子话,皇上命奴婢们‘尊主名,尊主命,尊主遣’。” 苏子叶满意点头,又道:“你们知我刚入盛府,对盛府不甚了解,那么我该如何了解盛府这小深院呢?”这天恩皇帝给的丫鬟自然和平常人家的丫鬟不一样,接受训练那是必然的。 冬雪道:“回主子话,主子想要什么,奴婢们便能够让您得到什么。” “我想要盛春悦的心,你们做到?”苏子叶些许的不屑。冬雪和夏柳低着的头微微一侧,她俩面面一觑,之后齐声说:“这得靠主子您。”得到男人的心,不容易。得到痴呆之人的心,更是难上加难。 苏子叶浅笑:“这必须得靠自己。”爱情,只能靠自己。“我呢,给你们三日时间,将盛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儿都给我打听清楚。尤其关于盛春悦。” 两名丫鬟点头称是,苏子叶又补充道:“还有盛春悦给我留下的那个丫鬟,文蜜。这个女人得仔细这点,今儿就得给我查清楚关于朱文蜜的一切。” 丫鬟亦是称是。苏子叶这才满意的让她们出去。 天渐暗,风乍起,吹散了一地落叶。房间内烛影摇曳,暗黄之光淡淡洒出朦胧光晕来。 苏子叶坐在书案后面,手肘撑在桌子上,拖着下巴,眼神专注的看着门口。 一个问题一直围绕着她,令她烦恼。 那就是皇帝为什么找盛春悦谈话,为什么临走时候看了眼利广,他们认识?再者,她自己府中丫鬟多的是,为何他从宫中拨出两个丫鬟来,还说是苏府出来的人? 天恩皇帝做什么,从来没有什么明确的理由,作为一个帝王,他的心思甚是难测。可,苏子叶跟他认识那么多年,还是觉得他这样做令人起疑。 莫非? 苏子叶蓦然瞪大了眸子,一句话似是呢喃的飘出口:“难道是为了盛春悦……”天恩皇帝离开,盛春悦就红着脸迷离着眼神出来,难道…… “不是吧,大叔怎么可能是断袖?”断袖的话,之前他说要那个他心仪很久的女人封为做贵妃又算什么? 玩弄吗?一个皇帝的玩弄!? 苏子叶气愤!怒瞪了明眸,一手拍在了桌子上:“竟然玩弄女人的感情!”不过立马气势弱了下来,毕竟那是他的事儿,而且他的那个心仪的女人也没有说什么,她在这替人出头算个什么事儿?更何况作为皇帝的他有那个魄力玩弄别人。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她知道,他心仪的那个女人没有真正被他染指,不然被这么个断袖给xx了,想想都令人寒颤。 “话说回来,他真的是断袖吗?”苏子叶无聊的趴在了桌子上,思考着。忽而又出口:“他若是断袖,那我可就惨了,我的情敌是皇帝啊……”苏子叶突然想抓狂,为什么她那么悲催呢,情敌竟然是男人。 “主子,您在说什么?”方端着茶水进门的冬雪小声的在外阁问。苏子叶见到冬雪立马眸子也亮了起来,“冬雪,你告诉我,皇上他的后宫生活可还正常?” 冬雪蹙了下眉,往里阁走去,站在书案边低着头回答:“回主子话,皇上的后宫生活很正常,如今又有两位娘娘怀上了龙种。” 苏子叶了然点头,皇帝的皇长子颜君予已经六岁,而皇帝每年至少两个娃娃出生,现今已经一堆的娃娃了,每次苏子叶进宫都分不清那些个萝卜到底是谁谁谁。按照孩子来推测的话,皇帝应该是好女·色,而非男·色啊。 冬雪瞅着苏子叶,心中却是微笑,这个被皇帝喜欢的女人其实真的挺可爱。就连思考的那小模样都能跟个天真的娃娃一样,令人想要伸手去捏捏。 再者,这苏家大小姐性子活跃,与宫中主子们相比,好了不知多少倍。 宫中的每个人至少有三个面具戴着,伪装自己玩弄别人。而苏子叶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这率真本性恬然面世,从来不造作,不扭捏,直言面圣,勇心面臣,真是羡煞一干宫人们。 宫中的这些年,冬雪并不少见苏家小姐,看到过她逗皇子们玩耍,看到过她和圣上闹脾气,也看到过她和解那些发生争执的娘娘们。有她的地方,就有笑容。 可是,这样一个活跃的女子却被很多人妒恨。朝中大臣与苏太傅对着干的人,皆说苏家有一妖女。当初皇上暗示大臣们,说要纳苏子叶为妃,多名官员以死反对。当然,这些只有她这种站圣上身后的人知道,苏子叶什么也不知。因为圣上不允许。 想当初,“招贤纳仕”会上,圣上神色都变了,而苏子叶却什么都未发现,她没有看到圣上下旨之时那痛苦而又阴暗的表情,她也不知圣上下了多大决心,才将那道赐婚圣旨写好。 这么些年来,只有这一道赐婚圣旨是圣上亲自写的,写的那般决绝而又痛苦。 眼前,这待着疑惑眼神深思的女人,可知道圣上的苦心?是了,她并不了解圣上更不知道圣上跟她说过的那个心仪的人是谁。而她对待圣上就如兄,敬、亲、喜而非爱。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天不怕,地不怕,有时柔弱有时坚强,有时心软有时又硬如石,有时激灵的跟精灵似得,有时有迷糊的什么都不知道…… 而这个时候问起了皇上,莫非她突然发现圣上的好,发现自己喜欢圣上吗?若是如此,冬雪这个做下人的只会惋惜,他们之间似乎不可能了。 “冬雪,你可知皇上后宫中有男人吗?”苏子叶想想还是问了。冬雪一惊,完全不理解苏子叶这样问的目的为何。 苏子叶瞅着冬雪那不理解的表情,立马换了个问法:“我是想问,皇上有男宠吗?”冬雪再一次惊住,好吧,苏子叶的与众不同是为何,冬雪现在算是有些明白了。“回主子话,皇上后宫只有女人,他从不好男·色。” “哦,这样啊。”苏子叶放下心来了,他不好男·色的话,她就没有什么情敌是男人的了。“主子,您怎么问起这个问题了?”冬雪问。苏子叶也不避讳,说:“我怕皇上和我抢盛春悦啊。”冬雪突然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她想要晕倒行不行?苏子叶竟然竟然以为皇上要跟她抢那个呆子! 冬雪抽搐着嘴角,艰难的说:“主子,您放心,圣上好女·色。”尤其是眼前这个貌美的尤物。 苏子叶呵呵傻笑了下道:“如此甚好。”冬雪在心里一定笑翻了,嘲笑她有这样愚蠢的想法。“啊,对了夏柳还没有回来吗?” 冬雪看窗外天色,回答道:“不出一刻钟,夏柳会回来。”苏子叶“哦”了一声,之后起身放松身体,洗笔、调墨准备写字。提笔之时,眸子盯着宣纸看了片刻,之后开始下笔。 苏子叶的字体如美女 嫁个腹黑郎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4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4部分阅读 花,娟秀多姿,冬雪不由赞叹,难怪圣上直赞她的字好,这回可算见到真迹了,果然名不虚传。 “冬雪,细作不好当呢,尤其是两面细作。”苏子叶十分的不经意,声音不大的将这句话飘出口 一边本认真看着她写字的人,忽闻此言,如雷轰顶,蓦然抬头看她,却见她依然平静的写字。冬雪僵直的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就连研墨的手都显得那般僵硬。她,发现什么了? “怎么样,冬雪,我的字不错吧?”写完后的苏子叶要冬雪看她的字,而方才那句话似乎不是从她口中出来似得。似乎是冬雪的幻听,又似乎就是她说的。 方才如此严肃,口吻如此郑重,而这会儿却又轻描淡写的要冬雪看字,当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皇上都夸赞过主子的字,自然是好的。”冬雪僵硬了自己的口吻,因为她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温和,什么叫近人的口气。 苏子叶点头,欣赏自己写的:“是啊,皇上都夸赞好来着。” 冬雪一直观察着她,可她平静如常。如果冬雪不自在了,那么更显得心里有鬼,故冬雪须调整自己,让自己不要那般死板。 正于此时,夏柳进门来了,亦是一脸平静的样子,然口中却说着令苏子叶抓狂的话:“主子,姑爷在书房偷·情。” “什么?”苏子叶抬眉,平淡的说:“没有弄错吧?”盛春悦偷·情,和谁啊!!! “主子,请跟奴婢来。”夏柳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子叶没有立马跟着走,而是缓步走出里阁,口中问:“他和谁在一起?”他偷情?偷情!d,剁了他! “朱文蜜。”夏柳了当回答。本以为苏子叶会暴跳如雷,不成想她很镇静的走至外阁桌边做了下来,道:“你看的真切,没有弄错?”准备剁了他之前,苏子叶得查清楚,以免冤枉来了盛春悦。 被苏子叶这样一问,夏柳都有些不确定自己所看到的了,“主子,奴婢应该没有弄错。姑爷在书房,而后朱文蜜进门,很久未出来……”如此之久未出来,定然偷·情,不偷·情能做什么? 苏子叶眸子暗了暗,心抽痛抽痛的,他说过只要她一个的,就当以前他和文蜜这个丫鬟有过关系,都是过去了,她没去计较。如果他给了承诺做不到,那就不要给,如果给了他就该遵守承诺才是。 心中被一种叫做失望的东西一点点侵蚀,一点点刺痛着。 不过疼痛之余,苏子叶还是冷静了下来,夏柳的言语似乎并不是很准确。 “用饭的时间到了吗?我饿了。”苏子叶眼神迷茫,似是叹息的说了句。 “主子,您……”夏柳看了眼冬雪,担忧的叫了声。冬雪责怪的看着夏柳,这种事儿是难免的,发现了没有必要告诉苏子叶才是。 苏子叶强笑了出来,道:“没事,姑爷跟人一起,说明他有魅力嘛。不过你真的确定?”说完鼓了鼓腮帮子,小声嗫嚅了句:“骗子。” 夏柳道:“回主子话,奴婢虽为亲眼看到,但确实是亲眼看到朱文蜜进了少爷的书房,很久未出门。而且奴婢告诉您,并非想让你生气,而是希望您能够解决朱文蜜的问题。” “冬雪,你去看看问问利广,朱文蜜是不是进了姑爷房还未出来?!” 苏子叶叹气,如果是真的,那么她有能力让盛春悦心里只有她一个,她就不用担心他在外面如何。有那心对付女人,还不如多想想如何抓住男人的心。苏子叶一般不想去别人身上找错,挑别人的错,其实依然是在显露出自己的缺点才是。 冬雪里领命出去,很快带回来一个消息:“回主子话,朱文蜜确实进了姑爷的书房。利广本支支吾吾的说,后来奴婢一逼迫,他就将实情说了出来。说姑爷在洗澡,没有人伺候了,利广过来叫了朱文蜜过去的。” 苏子叶挑眉,心道找谁伺候不好,利广偏生找了朱文蜜,这其中鬼大了吧:“好,我知道了。”停顿了下继续道:“咱们该吃的吃该休息的休息,不必操心此事儿。这我的事儿我来解决。” 冬雪和夏柳面面一觑,都不开口说话,伺候着苏子叶净手用晚饭。 gt;gt;gt;gt;gt;gt;gt;gt;gt;嗷嗷,这章似乎没有那么萌,但交代了些些小事儿~至于天恩和春猫的关系嘛,咳咳似乎不知是情敌那么简单哦~ 看到右边的“插入书签039;木有,亲们点击下吧~╭(╯3╰)╮ 七出之妒 卸妆后的苏子叶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口中嘀咕着:“怎么才能走进盛春悦的心里呢?小强精神貌似不行啊。”苦思冥想,回忆起上辈子:她因煤气泄漏中毒,发现送医院时候,她受了惊严重的被雷了,比她小很多岁的小正太在抢救车上向她求婚! 好,求婚就求婚吧,能不能不要在她被医生推去抢救的路上说这事儿?害得她抢救不成,死在车上…… 好吧,她听到那人向她求婚,要她不要死有些惊讶,这一惊讶令“中毒已深”的她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这么一命呜呼了。想要抢救人,不带这么做的,她临死前这本啐他来着。 其实,她的承受能力很强的。可是能不能不要在中毒的时候给她一点点的惊讶?她惊讶不起啊! 这一惊,她死而穿越。来到了这个她从未知晓的朝代,一个历史上没有的国家。繁盛如古时唐宋,国风亦是和唐朝相差不多。然这个国家服饰风格却和汉朝有些相似。前世,她就大手笔的花钱订做了很多套汉服,故而对汉服有些了解。对于这个国家,她好而勤学,在这里立足完全不受阻。 再者说,她出生的家庭可算不错,苏太傅是皇上之师,而后又为皇子之师,颇受皇帝尊重。当初皇帝为太子,时年七岁常入苏府请教学问,有时留在苏府不走,也可以说苏府是皇上的第二个家。而苏子叶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和皇帝成为兄妹般的亲人,从小一起玩到大。长大后,苏子叶嫌弃天恩比她大,没事就叫他大叔,纯属闹着玩,这一玩就改不了口了。 苏子叶家中有爱着她的慈祥父亲,在宫中有宠着她的哥哥,不论走哪儿,她可算光环四射啊。可谁知入了盛府,她就跟没有人给浇水的花儿,一点点的蔫了下来。 她不是公主,更没有公主病,也不会去抱怨别人都不依着她,不宠着她,因为她知道世界不会因她而转。 但是,作为女人,已为人妇,她还是期许得到丈夫宠爱的。盛府中任何人都可以不理会她,排斥她,盛春悦却不可以。然而事实却是相反的,这盛府中,唯独盛春悦一人对她若即若离,令她难以捉摸。 苏子叶早有打听过,盛春悦二十二岁了,还未娶妻只是因为其祖母在其祖父死后的第三年也去,也就说是相继在两个阶段去世,故而他守孝六年,拖延了他娶亲之事儿。但苏子叶打听不到盛春悦有过喜欢之人,而他也没有打算与她说,盛府众人也不知,故而越发的难以进入他心。 苏子叶浅浅一声叹息,“该如何是好呢?”一个什么话都不说的人,最令人难以捉摸。 朱文蜜,不会是盛春悦喜欢的人。如果是,那么早在她进门前娶了朱文蜜或者给朱文蜜一个妾侍的身份了。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又和她在书房待那么久。他们在书房做了什么? 不知道的一定认为做了什么对不起苏子叶的事儿,会让人以为新娘进门不过三日,就发生这种事儿,一定觉得苏子叶乃无用之人。 在人前,苏子叶低调,安分做人。只不过对盛春悦,她高调活跃,这样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发觉,她和传统女人不一样。但现在想想似乎适得其反。 又如,按照盛春悦对她的定位,那么发现他和丫鬟搞在一起,她就该暴跳如雷,之后捉j在床拉着文蜜去盛家二老面前告状,再处理朱文蜜?!盛春悦的目的就是要挑起她的愤怒,之后犯七出中的“妒”,搞得盛府鸡犬不宁之后,一纸休书休了她? 苏子叶睁大着眼,望着床帐顶部,迷惘而又惆怅的胡思乱想起来。 正当她想着今夜盛春悦不会回来的时候,房门开了。闻声似乎是盛春悦回来。苏子叶轻声唤了一声:“相公?”不知盛春悦在外面和利广说什么,只听什么“好”“嗯”的回应声,却不理会她的呼唤。 片刻,关门声响起,脚步声渐渐逼近,盛春悦撩开月牙门帏帘,面色红润,双眸清冷的进来了。 苏子叶往床里挪了挪,将被子盖实了,眼看着盛春悦褪衣。今日他面色一直带着红晕,现在比在苏府那会儿好了很多,但还是不正常的红。“相公,今日未见你用膳,不知你吃了没。” 盛春悦回答:“吃了,很饱。”而后继续脱自己的衣服。苏子叶心里轻轻一声叹息,笑道:“那就好。那相公的账簿看的如何了?”看,这就好若离的表现。她问,他没有感情而又简略的回答。 “还成。”依然简练答案。 苏子叶苦笑,沟通都成问题啊,何以说让自己住进他心里。“相公,子叶为你褪衣吧。”苏子叶说着起身,去帮他。其实他衣服脱的差不多了,只剩白色绸缎中衣。如他一般穿着中衣的苏子叶下床蹲在床边,帮他退鞋说:“今儿未见文蜜来伺候呢,她去哪儿了,相公知道吗?”苏子叶明显感觉到了盛春悦的瞬间僵持, “不知道。”盛春悦低头看着苏子叶,回答。 苏子叶笑了一声,道:“这么不着主子身边的丫鬟,你说要不要将她遣给爹娘呢?反正啊,现在我已经有两个贴身丫鬟了呢。”说完,苏子叶抬头仔细着盛春悦的表情。 盛春悦面无波澜,眸中濯濯清澈,口说:“不用。” “好,听相公的。”苏子叶将盛春悦第二只鞋退去,这才起身。似乎起身的时候有些孟浪,苏子叶眼前一黑,身形摇晃了下要倒过去…… 盛春悦眼疾手快,将苏子叶揽入了怀里:“怎么?”苏子叶在他怀里闭目摇了摇头:“没事,贫血而已。”抱着她的人蹙了下眉,又道:“坐好。”扶着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额道:“没事,睡吧。” 苏子叶摇头笑道:“你的发簪还没有取掉,我帮你。”说完,就伸手帮他取发髻中的翡翠发簪。 盛春悦看着扬起小脸仔细看着他头顶的女人,眼眸中闪过一种不知名的东西。 苏子叶取下东西后,走至梳妆台前放好,转过身靠在桌边口中道:“为什么相公只有一枚发簪呢?”盛春悦抬眸看向对面的人,只觉光晕中的她,极为惹眼:“懒得换。” “那明日子叶出门,去‘金玉良缘’给相公配几件发簪如何?”苏子叶微笑,眼眸如清水般瞅着盛春悦。 盛春悦吐出两个字:“随你。”苏子叶虽眸子暗了暗,但还是强笑着走近盛春悦道:“那就这么定了。”将两床被子整理了下,之后又道:“相公歇下吧,记得吹灭灯。”盛春悦眸子没有离开过苏子叶,脑中却不知在想什么。 苏子叶率先上床,在里面那张被子中背对着盛春悦躺下。今日,她的意思很明显,拒绝他靠近。或许她知道,盛春悦不需要她,也或许不明他心意,故而还是远离些好。不想人家拒绝,故而先拒绝人。 盛春悦吹灭了红烛,回来躺下,有些茫然的看着黑漆漆的帐顶。 房间内很安静,只听见房外传来沙沙的树叶摩擦声音,秋虫低鸣,月的清辉透过窗缝撒落入房,愈发显得房内静之异。 “相公,没有话和子叶说吗?”苏子叶沉沉叹一口气出声道。盛春悦侧头,看到的只是苏子叶背对着他的身形。 黑夜如此寂静,却又如此缭躁。 “没有。”盛春悦回头闭目,口气决然。 苏子叶没有放弃,她是异类小强哎,怎么能被冷淡的盛春悦打倒呢?她缓慢转过身,说:“相公,不论如何,子叶现在是你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希望你心中能够有这样一个定位。” “有,你是娘子。”盛春悦吐话。苏子叶又道:“既然有定位,那么相公可知不论你做何抑或对我有什么意见,只管提出来,因为我们是夫妻,该有夫妻间的坦然。” 盛春悦似是有些困意,言语有些模糊:“没意见。” “我不知道该是放心,还是更担忧。”苏子叶喟然一声:“在你眼里,我就跟可有可无的一样。而我现在才明白。” 盛春悦蓦然睁开眸子,侧头看向苏子叶,正因为她对着光,盛春悦看到了她双正水光波然的带着伤的眸,小心翼翼的瞅着自己:“我不习惯。” 苏子叶疑惑:“有什么不习惯?是因为你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吗?” “嗯。”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咱们慢慢接触,你会习惯我的存在的。”习惯,其实很可怕。但对于盛春悦来说,习惯或许会不错。因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连习惯都没有,那么这二人会很快走至两端,没有交集点。 “希望。”盛春悦看着她如水清泠的眸子,回答。 苏子叶呵呵的傻笑了下,问:“相公今日可沐浴过了?” “每日必浴。”盛春悦的回答。 这样说来,他身上没有朱文蜜的味道了。苏子叶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一个人盖一张被子,似乎有些凉意呢。”言下之意是,咱们同盖一张被子吧。苏子叶这样委屈自己的原由很简单:他不习惯,那么就先让他对她习惯起来,让他接受她的存在,而后才能有别的发展。 盛春悦却说:“我的也给你。”苏子叶忽而觉得头顶有乌鸦飞过:“相公,你又戏弄于我。”盛春悦答:“没有。” 苏子叶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说:“子叶想去相公的被窝里,不知如何?” 盛春悦道:“我去你被窝。”说着就将自己的被子盖在了苏子叶身上,尔后挪身至苏子叶身边。 苏子叶脸刷的一下红了,原来他的意思就是将他的被子给她,之后两人一个被窝。不过也怨他每次说话不说清楚,让她自己去理解。他近身来后,苏子叶靠在他胸口,说:“告诉我,文蜜下午在哪儿。” 盛春悦“嗯”了一声闭目,又开口:“在书房。” “相公,文蜜帮你做账了么?” “没有,她一直站着,没让靠近。”盛春悦实话实说。 苏子叶似是疑惑,又惊喜连连:“相公,你的意思是你和文蜜没什么?” 盛春悦反问:“我和文秘该有什么?” “你们之间什么都不该有。”苏子叶说完十分开心的说。 “呵呵。”盛春悦笑出了声,在苏子叶耳中却是那般的好听悦耳。她靠在他胸口,嘴角扬的很高。好在她没有冲动,没有质问盛春悦,不然她可就失策了。 苏子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安然自如的睡去。 一梅二竹 第二日,苏子叶依然晚起,不过没有忘记一件事儿,那就是惩治文蜜。苏子叶以朱文蜜不好好在身边伺候着为由,打发了去洗衣房做一个月的洗衣女。 虽然,盛春悦和朱文蜜没有在她嫁入盛府后做出什么令她不能容忍的事儿。但苏子叶已经察觉朱文蜜的不寻常,故而找了这么个由头罚了下她,主要是让她远离盛春悦。 苏子叶没有对付女人,只不过是想清除下心有异的人。 而后没有花多少时间,顺带的教训了下丫鬟,下出明令,不准肖看肖想盛春悦,更不准拿不准确的消息来吓人。 用过膳后,苏子叶带着冬雪、夏柳和几个家丁一行人便乘上马车,往闹市行去。 京城中,玉器饰品店最为出名,出品质地最为令人称赞的,就数“金玉良缘”为上乘了,听说皇宫中些许饰品出自这里,皇宫中的人都用,说明这里的东西很受人欢迎。 这店铺苏子叶来过多次,以前都是单宗泽带着她来买漂亮的饰品的。昨儿跟盛春悦谈起,没想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 “金玉良缘”的掌柜的见来人从盛府的马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出了这少妇是苏家大小姐、盛府的新进媳妇,便立马上前迎接:“盛少奶奶,真是贵客啊。” 苏子叶完全不习惯掌柜的这般叫,笑道:“大叔,您还是叫我少夫人吧。”没事儿叫什么奶奶,她又不老! 掌柜的“呵呵”的笑着道:“今儿敝店真是尽来贵客了,您请里面坐,单大公子也在里间儿坐着呢。” 苏子叶缓移步,脑中对掌柜的话进行分解,待分解完毕,苏子叶停下了脚步,疑措的问:“单宗泽单大公子?” “可不就是我,表妹。”不待掌柜的说话,一个很有磁性又十分悦耳的男子声音传来…… 这家古色古香的玉器饰品店,因这个男子而十分灼眼。黑红色圆木柜架和他妖娆绛紫色衣裳形成对比,虽不鲜明却极为耀眼。其黑色宽腰带白色圆润玉镶嵌,略显低调;左腰悬挂兽纹佩,右腰系着一个因样式老土而引人注目的荷包;他手中还把玩着一个纯白色小东西——白鼠。 站在苏子叶身后的冬雪和夏柳皆是惊艳的看着对面的人,妖艳潇洒、丰神如玉、朗星之目、俊俏修长的身姿,越发衬托其妖孽般的气质,濯濯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含着深情,薄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真是令人移不开眼,此目一撇,难以忘怀! 还有他那饱满圆润的指甲,予人洁净之感。修长的手指,正轻柔的抚摸着小白鼠的小脑袋,二人立马断定对面那人是个温润如玉,会怜香惜玉的好男子。 “表妹,盯着我的发簪做甚?”单宗泽,为苏子叶母之干弟弟单明晖之独子。单家世代为商,却与一般的商人不同,因为他们家与一个“皇”字沾边,乃“皇商”是也,地位远远高于这个国家的其他商贾。 若不是出意外,苏家和单家都会认为单宗泽和苏子叶会成为夫妻,可惜意外出了,也说明这二人没有缘分。 苏子叶淡然的撇了眼单宗泽,而后走至柜台前,将目光转移到玉饰上,口中道:“你发髻间的镂空发簪是那一款?给我介绍下。”意外于单宗泽竟这般早回来了。 单宗泽眸子暗了暗,小心的将手中的白鼠放入虎纹云袖中,将发簪取下来递给苏子叶道:“你忘记了?这是你送的。” “我送的?”苏子叶一愣,看向单宗泽。他去了趟西域,人精神很多,但瘦了很多。虽然她不厚道的将他骗走了,再不厚道的嫁给了盛春悦,但她很厚道的没有祸害单宗泽。因他是她的亲人,不希望亲人之间因为感情的事儿而闹僵了。 单宗泽嘴角浮现一抹苦笑,眼眸中的寞落明显却又消失的快,道:“怎么不是你送的,记得五年前,我生辰那次,你从皇上那儿骗来的这玩意儿,就给我了来着。” 苏子叶傻笑了下道:“别说,我是从大叔那儿骗来很多东西呢,不过这簪子,还真没有印象了。”这簪子,怎么可能没有印象?五年前,她十二岁,因为存的月例钱不够给单宗泽买漂亮的礼物,索性从宫中索了东西来送给他。当时,天恩还因她将簪子给了单宗泽而跟她冷战了三日,她可是牢记这些事儿。 单宗泽的拳头紧了紧,心沉沉的,道:“你这傻丫头,记得什么?除非皇上打了你板子,你才记得住。”苏子叶面色有些僵硬,单宗泽,她欺骗了他。 “今儿来这里,因为饰品不够用了吗?下次遣个人来与我说一声。”单宗泽将苏子叶的神色尽收眼底。苏子叶摇头道:“我的饰品很多啦,大叔送我的,娘给我的,还有舅母遣人送来的,我都戴不过来了。今日来这里,主要是想亲手为相公选几件簪子。”苏子叶面色微红,似是羞涩。 单宗泽呵呵一声,伸手将苏子叶手中的发簪取了回来,快速的插回了自己的发髻中,又稳又准,没有丝毫偏差。本来他是想给她的,就当物归原主,但她给盛春悦的话,他会毫不吝啬的取回来!“我坐一边等你,选好了我们去西郊一趟。” “去西郊做什么?表哥啊,我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呢,出去会不会不方便?”明知顾问。 单宗泽勾起嘴角,有些不屑的笑道:“你这丫头还怕什么不方便?真是说给鬼,鬼都不信。”苏子叶面对单宗泽吐了下舌头,皱了皱鼻子,反正站在她身后的两个丫鬟看不见,不碍事儿:“我怎么这么不招人信任啊。”单宗泽不语,苏子叶继续道:“算了,我选好了就随表哥去一趟吧。”有些事儿,该清楚该明白该解释该放下的,今日一次性解决才是。 “掌柜的,把你们这儿款式最新,质地最好的拿出来让盛少奶奶挑选,账全部记单府就是了。”单宗泽往里走,找了位置优雅的坐了下来,口中漫不经心的说着。 苏子叶蹙眉看了眼单宗泽,立马对掌柜的说:“别介,掌柜的这账我们盛府自己出,不必记在单公子那儿。”给盛春悦买,单宗泽出钱算什么事儿? 而单宗泽悠然开口道:“表妹出嫁,表哥什么都没有表示,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苏子叶被单宗泽的一句话差点给卡住,好在她不算太笨立马道:“舅母表示过也算是表哥的表示,故表哥不必再多余的表示什么了。”说完眼神示意正在犯花痴的两个丫鬟,“冬雪。” 夏柳先反应过来,给了掌柜的一张银票柔声说:“掌柜的,先给您定金,待我们主子选好了,再付剩下的。”苏子叶恨恨的瞪了眼冬雪,这死丫头见了帅哥就忘记自己身份了,这还了得。 “表妹,我父母和我是有区别的。”单宗泽轻描淡写的继续说:“再者,你别试图做令我不爽快的事儿。” 单宗泽的话一说完,苏子叶立马呆住,好吧,她承认单宗泽不是个好人,彻彻底底的不是好人。从小将他惹毛了,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若不是天恩庇护,单宗泽早就得瑟的骑在苏子叶身上长大了。“既然表哥坚持,子叶便不推辞了。”既然这样,苏子叶她就得让他大出血。 “掌柜的,将上品拿上来,本夫人要好好挑选。”苏子叶一个眼神令夏柳将银票收回,而后对掌柜的悠悠出口。夏柳算激灵,收回了银票便乖乖一边儿待着。苏子叶仔细着挑选,给盛春悦的要最好看最合适的。他喜欢戴翡翠质地的,故苏子叶选了很多样式简单大气的翡翠质地簪子,还自己画了几张图让掌柜的做,末了单宗泽付钱。 从“金玉良缘”出来后,盛府的马车和单府的马车朝同一个方向驶去,他们的目的地是西郊。 西郊,有一个马场,归朝廷。只有官宦人家才会在这里选马骑马赏春踏花。苏子叶为官家之女,单宗泽又是“皇商”之子,故而是这里的常客。 偌大个马场一望无际,秋日里却显得苍凉而又枯燥。远处树林子已经呈现出淡淡的黄|色,树叶也撒落于地,尽显落寞。 “子叶,多久没有来这里了?”和苏子叶一同骑上马,站在小山丘上看着远处。 苏子叶仰望蔚蓝的天空,喟叹一声道:“三年了吧。记得三年前最后一次来这里是随着大叔来的,他还在这里告诉我他有了一个驻扎在心里的女子呢。” 单宗泽蹙了下眉,嘴角扬了起来,天恩可真够窝囊,竟然至今都未让苏子叶知道他心里的人就是她,这等忍耐力够强!“竟是三年之久,你可知我偶有来这里?” 苏子叶摇头,这三年中她没有来过这里,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皇宫,和天恩的孩子打成一片。虽然不知道天恩没事儿就找她进宫的目的为何,但她着实不喜欢宫中阴郁的气氛,还有天恩后宫的那些女人,一个个没事儿过来讨好她,令她非常的费解。 “现在慢慢着手父亲的产业,自由的时间少了,但空了我会来这里,回忆我们三人在这里逝去的韶华。”单宗泽目光投向远处,没有固定聚集点。 苏子叶轻笑,侧眸看单宗泽道:“你不是常和大叔对不上眼的么?怎么回想起我们三人一起的日子了?莫非……”你和皇帝搞断背?自然后面的话苏子叶给忽略了,说出来还不得一顿皮肉之苦啊。 “皇上虽霸道了些,但心地还是不错的,我没有理由因私心而去厌恶他。” 苏子叶“噗嗤”的笑了,被单宗泽给逗的:“私心?倒是不知道你的私心是什么呢。” 单宗泽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烁了下,心中默念:私心就是你。可开口却道:“我的私心你怎不知?我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强过皇上的么?” “可惜,我至今也强不过皇上。”自从知道太子,皇帝的深刻含义后,他便知他永远比不上天恩。而最为比不上天恩的是,忍耐力完全没有到天恩的十分之一。 苏子叶扬了扬马鞭子说:“其实吧,你有一点强过皇上了。” “哦?你说说。”单宗泽牵动了下缰绳,让马儿动起来前行。苏子叶跟随说:“皇上可没有你能经商啊,他那笨笨的脑袋只能处理政务不能打算盘记账呢。” 单宗泽苦笑道:“似乎我也就这么点能够和皇上相比的。”叹息,一个能够治理国家的人,自然也精通经商,因为商场如战场亦及朝堂。 “有一处能比得上也不错了。”苏子叶晃着马鞭子忽而又道:“咱们下马走走吧,秋风有些凉,坐的高吹的冷。”单宗泽点头,随之下马,准备去抱苏子叶下马的时候,却见她已经利索的下来了。 而单宗泽的动作也只能僵持在那里,十分不自然的又收了回来。 苏子叶打为自己打圆场:“表哥,别当我还是几年前的孩子啦,现在我上下马可是很厉害的。”几年前爬不上马背,下马会腿软,但现在绝对不会这样,不过也多亏了天恩,悉心教导,她才能够顺利的成为御马一族。 单宗泽不自在的笑,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时刻需要他和皇帝的小妹妹了。二人走至一处凉亭休息,二人沉默着赏秋景,忽而苏子叶耳边传来单宗泽的问话声:“盛家大少何处好,令你一眼定终身?” 》》》》》昨儿想了一天啊,觉着前天所写拖沓,而且文蜜这个小角色给一章内容着实浪费,昨晚重新写了,让男三快些出来。置于文蜜如何处置,待这两日我好好构思下,之后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哦。 竹马情深 远处摇曳的树影晃的眼有些花,近处草木随风动,发出瑟瑟的声音,单宗泽的问话也如空气般缠绕苏子叶耳边,挥散不去。迟疑很久才回答的苏子叶,不敢看单宗泽:“我感觉,盛春悦才会是我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当初的感觉是这样的,实话实说而以。 “你感觉?”单宗泽牵扯了下嘴角,送出这几个字:“全凭感觉,你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嫁给了盛春悦?” “嫁给他,并不糊涂。”苏子叶转眸看着单宗泽,微笑道:“我对他有感觉,一见钟情,也不过如此罢了。” 单宗泽叹息,“是我们站在你身边,以至于你忽略我们对你的感情吗?” 苏子叶轻蹙了下眉:“你们?”她一直知道,单宗泽喜欢自己。但她一直装糊涂来着,因为单宗泽是哥哥,她怎么可能和哥哥有男女之爱呢?但他说“他们”,令她费解。 “我。”单宗泽侧过头,掏出袖中的小白鼠,将其放在草地上,说:“是我。”天恩至今未让她知道,那么他是不是也就此打算不让她知道,一直让她天真下去? “呵呵,表哥,你知道咱们从小到大一直很亲,很有爱。在我眼里那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希望你能明白。”充愣装傻什么的,现在也不管什么用了。 单宗泽看着地上玩耍的白鼠,说:“记得它吗?当初我爹从外地回来,带着它说要给你留着玩,最后还是落入我手中。” 苏子叶目光转移到白鼠身上。这小玩意儿他竟然一直养着,着实不易。若是苏子叶,早就养死了吧。“我记得它咬过我的手指,之后就被我遗弃了。”她也一直知道她遗弃的东西,单宗泽从来不舍得扔的原因为何。 “只要对你有一丝不利,你便会丢弃。对我,你也是这般残忍。”单宗泽叹息,眼带怜惜的看着小白鼠。苏子叶差点就被他的话给噎死,她没有对他很残忍好不好,说的她是个恶女似得:“表哥,我如何待你,你可扪心自问一下啊,从来没有残忍对待你好不好。” “无视我对你的情,就是残忍;骗我让我远离京城,就是残忍;欺瞒我嫁给盛春悦,就是残忍。”单宗泽满眼寞落,如果此次西域之行未成,他是不是还有挽回的机会,不论如何他也会阻止天恩赐婚不是? 再者,令单宗泽不解的是,天恩竟然能够答应她嫁给盛春悦。他不是一直喜欢的是她吗?为什么又答应赐婚让她嫁给盛春悦?! “忽略你的情感,为了让你死心,我不是个值得你付出感情的人;让你远离,希望你能出去历练,更希望你能在西域有一场艳遇;欺瞒你嫁给盛春悦这我可不愿冤枉的接受,毕竟你还在西域,书信告知又需要时间。”苏子叶对他从来没有假话,亲人间假话不可有:“所以,你所谓的‘残忍’可构不成对我的控告哦。” 单宗泽有那么一瞬的表情是无语状的。她能说吗?其实她嘴挺笨的,但为什么他总是没有话反驳,莫非他比她更笨?“得,再与你说下去,我肺要气炸了。”死丫头,从来就歪理多。 苏子叶得瑟的瞅了眼单宗泽,伸手去将小白鼠抓了过来,道:“这老鼠还给我吧,比以前好玩了。”毛茸茸雪白的小东西真可爱。 “本来就是你的,还你也无所谓。”单宗泽看着苏子叶那认真瞧着白鼠的模样,纤长的睫轻轻颤动,眼眸中的喜悦和怜爱显露无遗,嘴角那抹浅浅的笑衬托出她小小梨涡的可爱。这身少妇装扮,相对之前可要丰韵很多,绯红色的衫袍衬的她面色红润,极为喜气。这少妇的娇羞模样,全然为盛春悦展现吗? “表哥,或许你只是因为表嫂才将感情寄托于我身上的,如果表嫂还在,你们现在一定很幸福。”苏子叶用葱指玩弄着白鼠的胡须,似是漫不经心的说。 单宗泽嗤笑,她知道什么?当初若不是和她置气,怎么可能有所谓的“表嫂”?她说他一辈子粘着她,没有出息,没有女人缘。当初就不该被她气的,寻了父亲说了门亲事。为了证明他女人缘好,为了让她得到该有的被冷落的惩罚,他给自己找了个很大的麻烦,虽然这个麻烦在他们未成亲的时候就得病去了。然,“表嫂”的存在,一直是她糊弄他的借口。 “就当如此,又能如何?我现在心里的人是你,不是你那死去又未过门的表嫂!” 苏子叶愣了下,因为他冷漠的口气,令她打了个颤:“我不该提起表嫂的,表哥对不起。” “不说这些了,既然你现在已经成婚,我也无可奈何。”单宗泽说着顿了下,看着她面的眼闪过了一丝狡黠,面色也缓和了很多:“我等你被休,之后我会娶你过门。” 苏子叶“啊?”了一声,明白过来后,啐了单宗泽一口道:“呸,没见过你这种做哥哥的人,竟然盼望着妹妹哪天被夫家休了。” “就你这性子,早晚在盛府出事儿。且能容忍你这种性子的人只有我和皇上。”单宗泽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完美的微笑道:“皇上对你无意,我对你情深,我不娶你谁娶你?” 苏子叶憋了下嘴:“臭美,盛春悦才不会放我离开,他是喜欢我的。”苏子叶自嘲了下:哎呦,说假话都不脸红,真是一种境界了。 单宗泽似笑非笑,“我们等着看。”他会等,等苏子叶出事儿。他断定,她在盛府不会过得好。说单宗泽心黑也好,心坏也罢。他只为自己心里的人做不违背心意的事儿。 “那表哥的意思就是,只要盛春悦和我过的很好,你就会重新寻思着给我找个表嫂吗?” “可以。”给她找表嫂是遥而无期的事儿,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苏子叶微笑朝单宗泽点头:“表哥说话算数,决不能后悔。”她正在努力走入盛春悦的生活,让他的生命中有她的存在,而且她相信自己会成功。 单宗泽笑而不语,神色异常的平静。 “小白鼠先放表哥衣袖中,回去时候给我就好。”苏子叶捧起白鼠递给单宗泽。 而她并不知道,她那样子在单宗泽眼中可爱极了:“好。”单宗泽接过放入衣袖中,起身,伸手对苏子叶道:“起来,咱们回。” 苏子叶看着伸至眼前的手,迷茫了片刻,若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搭上单宗泽的手,任他将自己拉起,而现在他们是男人和女人,而非哥哥和妹妹的状况,她不敢搭上他的手。 果然,苏子叶还是决定自己起身,她早就独立,几日前也不是一个人了,她该避嫌。想着就双手撑于地,想要借自己的力起身,然单宗泽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伸手将她从地上捞起,且没有打算将其放开,而是让她近距离的靠近自己,强制的亲吻了苏子叶的额头,说:“越是躲避,越是激发我对你的占有欲,别试图在我面前‘避嫌’。” 当场呆滞的苏子叶完全看怪兽般的眼神看单宗泽,去了趟西域,单宗泽变了很多。竟然,竟然敢如此轻薄她! “上马吧。”单宗泽不待苏子叶反应过来,伸手又将她拦腰抱起,将其安置在马背上,这才让苏子叶解脱。 单宗泽抿嘴,方才他是失心疯了才敢去亲吻她的额头,是失心疯了才说那样的话……一定是疯了。 待苏子叶反应过来,瞅一脸淡然当做没事儿发生的单宗泽,来了气:“如若有下次,表哥别想再与我说一句话。” “不会再有冲动的时候,表妹放心。”希望下次她是以他夫人的身份,任他亲吻。 二人相对无语的往回行…… 远山近林,秋叶随风行,林中一片鸟鸣之声传来,偶有几声兽声传出,惊起一片鸟飞。 林子中一棵杨树后面走出一个白衣男子,起身后跟着一个背着箭的小厮。 白衣男子凤眼一眯,优雅的出口问了句:“单宗泽身边的女子是谁?” “回少爷话,这就是由皇上赐婚嫁入盛府的苏家大小姐。”小厮哈腰恭敬回复。 “苏子叶。”白衣男子轻喃着这三个字,他知道苏家大小姐的美名,然今日才初见此女,她果然与传说中的描述一斑。 白衣男子嘴角浮现一个优雅而又妖孽的笑容,启齿道:“回府罢。” “是,少爷。” 和单宗泽分开后,苏子叶才觉得轻松了。单宗泽依然是原来的单宗泽,只不过又学会了西域人的那种霸道。 他竟然吻她! 好在冬雪和夏柳不在身边伺候着,不然这不守妇道的把柄就被抓了。 苏子叶心里气愤,恼怒,可又不敢发作。这不是她的风格,但面对单宗泽她却如蔫了的茄子,怎么着都振作不起来。 苏子叶懦弱,懦弱来源于在乎于对方是自己的亲人。 人,总会有弱点。不论人或物,只要你在乎,它都会成为你的一个把柄。 苏子叶就是太在乎单宗泽这个哥哥,以至于有时候不敢去触摸雷区。 回到盛府,苏子叶去给盛府二老请过安后才回自己的院子。 命冬雪去看盛春悦,冬雪回来却说盛春悦不在书房。苏子叶疑惑了,他不在书房,莫不是去收租了?堂堂盛府大少爷,不会这么悲惨吧? ?br /gt; 嫁个腹黑郎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5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5部分阅读 “问了姑爷的去向没有?” 冬雪眨眨眼,有些不敢出口。“怎么了,又什么不可说的?”苏子叶疑惑的问。冬雪说:“下人看到姑爷去了文蜜的耳房。” “文蜜?”苏子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昨儿晚上盛春悦怎么说的来着,说要学会习惯她的存在,这会儿又去找文蜜,他脑残啊! “主子,您要去瞅瞅吗?” 苏子叶二话没说,率先迈步子往门外走,她倒是要瞅瞅,盛春悦有多么的离不开朱文蜜! 想到昨儿盛春悦骑在在朱文蜜身上,她心就抽痛抽痛的,晚上他一脸无事模样,和她谈过后竟然…… 苏子叶越想越气,不由的行路速度是越发快了起来:“冬雪,快点!”莫非今儿能看到一场好戏?比如朱文蜜是怎么在盛春悦身下呻吟的,比如他们玩的是《春·宫》中的第几式…… 来到下人耳房,找到朱文蜜的房间,苏子叶毫不犹豫的就推开了那扇紧掩的门…… 而房内的场景,却让苏子叶目瞪口呆。 所谓窑坊 “混蛋!混账!j人!”朱文蜜耳房中,传来苏子叶怒气冲天的辱骂声,衣衫撕扯声,打斗声,还有是被打人的痛苦闷哼声和呻吟声。 冬雪轻启红唇,颤抖着看着房内…… “臭母鸡,不要脸……”女人粗暴的声音似那母老虎咆哮,那双本是优雅而写字的手,这个时候竟无情的撕扯着别人的衣物,头发。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她将那个她恨之入骨的人扒了个精光,还将之踢倒在地! 冬雪脑子完全运转不过来,这个温柔的女子,怎么可以这般暴戾?这还是皇上喜欢的女人吗?如果皇上看到她这母老虎的模样,会不会在想这么多年来的喜欢全是泡影呢? “混账,混账!”苏子叶怒不甚怒,气不甚气,将那个毫无防备的朱文蜜撂倒在地,之后立马跑至床边,“相公,你怎么样了?相公,你没事儿吧?”说着就帮盛春悦解那捆绑牢固的绳子。 苏子叶进门的那一刹,目瞪口呆的原因就是盛春悦全身裸·露被捆绑在床上,而朱文蜜竟然手中拿着一把小刀。d,要不是苏子叶来的早,她男人就被朱文蜜给断了根啊! 盛春悦躺在凌乱的床上,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却又带着痛苦,而盛春悦满身是伤,有勒痕,有鞭痕,有抓痕,还有吻痕,惨不忍睹! 不用说,朱文蜜这是赤·裸·裸的诱·j加强·j啊,而且还对盛春悦进行□! “唔……”盛春悦闷哼一声,似是疼痛难忍。苏子叶也不敢下重手去解绳子,却因着急而令绳子系的更紧了。她有些慌张的左顾右看,终于发现方才朱文蜜手中拿着的小刀,正在地上挺尸,她立马捡起割开了绳子,解救了盛春悦。 撕扯下床帘,将盛春悦包裹住,伸手抚摸他那张涨的通红的脸,“这么烫,相公……你……你怎么了?”苏子叶着急的不知所措,如是被朱文蜜强·j后,也不该是这副痛苦的表情啊。 “难受……”盛春悦吐出两个字,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苏子叶转头看向在地上呻吟的文蜜道:“j人,你对他做了什么?”朱文蜜将怨恨的眼神从苏子叶脸上转移到盛春悦脸上。她绝望,即使她对他下了药,只为得一个让她能够在盛府有一席之地的保障,而他……这个呆子被下了药了竟然还能够强忍住,不给她一丝的机会。 “哈哈……啊哈哈……”朱文蜜突然狂笑了起来,也不顾自己裸·着身子,就那样摊躺在了地上,双眸看着屋顶,口中依然断断续续的笑着说着:“盛春悦,算你狠……算你狠!”只想要一个孩子而已,一个孩子而已。这个呆子不是呆傻的么?不是脑子迟钝的能够听人骗的么?为什么多番都未能够让他给她一次机会…… 苏子叶生气,恨不得再狠狠的将朱文蜜暴打一顿,但这会儿重要的是盛春悦,而不是那该死的朱文蜜。“冬雪,让人将这j妇绑了,送往东院。命家丁抬担架过来,吩咐去把大夫叫至我屋子,别忘去寻了利广来。” “啊?……啊,奴婢明白!”冬雪有些反应迟钝,想是还未从惊魂中回过神,脑中还是苏子叶暴打朱文蜜的影子。 苏子叶瞅着冬雪不动,怒道:“明白你还站着干嘛?莫非要让我去?”被苏子叶这一声厉喝,冬雪算是彻底的苏醒过来,立马转身大步出去…… “哈哈哈……”房内朱文蜜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依然存在,苏子叶蹙着眉,都懒得看她。自顾自的爬上床,将盛春悦抱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声说:“相公,没事……一会儿咱们就回去了,你不会有事儿的。” “难受……”盛春悦紧紧蹙着眉,强忍住不适感,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苏子叶听着盛春悦这强忍却又咬牙切齿的声音,这内心就翻滚了,瞅着他这痛苦的模样,苏子叶很不勇敢的哭了:“我该早点来的,我该早点来的……” 盛春悦口齿不清的说着:“涨……疼……”苏子叶抹掉了眼泪,抓起盛春悦的手:“哪疼?哪儿疼啊……” “疼……” 苏子叶急坏了,而这时候朱文蜜的笑声更大了,“哈哈哈……少夫人,不如奴婢告诉你少爷怎么了吧……” “哼。”苏子叶瞪了眼地上的人,并不理会,“相公,一会儿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就没事儿了。”心疼的看着盛春悦,他都被折腾的神志不清,眼神迷离而又涣散。 听闻家丁们往这边走来的时候,苏子叶瞅了眼地上的人,虽满是不屑,但还是大发慈悲的伸手将床边高脚几上的衣服扔到了地上道:“你,穿上。”做人,不能太绝。苏子叶从来也不是太狠绝之人,尤其是对待女人。 家丁欲进门之时,苏子叶喝了一声:“一会儿吩咐之时再进门。”家丁们在门外齐声称是。 朱文蜜却呆滞的看着苏子叶扔过来的衣物,有些意外。因为她觉得苏子叶应该恨死自己,恨不得全府的男丁都来看光她这身体。然,苏子叶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给她留了最后一点脸面,让她穿衣服。 “你若不愿穿,我这就叫门外的人进来。”瞅见地上的人揪着衣服没有动静,苏子叶怒了,给她留自尊,她若不要,苏子叶是不会勉强的。 朱文蜜身形抖了一下,吃力的起身穿起了衣服,最后披头散发的靠在了墙角。 苏子叶担忧的紧紧握住盛春悦的手,对外面人说:“进来吧。”家丁们立马抬来担架,将盛春悦抬起,往外走之时,苏子叶撇了眼正在被家丁们捆绑的女人,优雅一笑道:“我不想放过的人,自是有其应得的下场。”说完就跟上了家丁脚步,赶往自己房间。 冬雪随其后,走了两步又回来,给了被五花大绑的朱文蜜了三四脚,恶狠狠的说:“欺负我们主子和姑爷,有你好受的。”朱文蜜闷哼了下,不言语,只是低着头。 “赶紧带往东院,让老夫人处置这个下三滥的人。”冬雪嫌恶的撇了眼地上的人之后跟了出去。 往日里,朱文蜜在下人堆里混的还算不错,今儿得此遭遇众人皆是一叹,她竟是不可貌相之人。平日里的温和柔弱,此时却…… 不过家丁们怜惜过后更为好奇的是,朱文蜜是被谁打成猪头的?这鼻青脸肿的样子,若不是冬雪姑娘说是文蜜,他们还真没有看出来这是她。 “看什么看……”朱文蜜怒对他们说,恨不得希望他们眼珠子都掉了,看不到她狼狈的模样。听闻朱文蜜这似泼妇的叫声,大家都目瞪口呆了,他们心中也立马认定,表象温柔的女人不一定内心也水样温柔。 苏子叶房内,一把子白胡须的大夫稳坐在床边,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搭在盛春悦的手腕上,悠然的把着脉。苏子叶一边儿走来走去,着急的。 待看大夫拿开手起身的时候,苏子叶立马上前问:“大夫,相公可是被下毒了?” 老大夫轻轻摇头,闭了闭眸子,缓慢走至桌边坐下,慢悠悠的说:“少爷中春·药了,而且……” “春·药!?”苏子叶不思议的看了眼床上满面通红的盛春悦,心里更是怒了,朱文蜜竟然如此下三滥。“大夫,而且什么,您倒是一口气说完啊!” “这剂春·药,很猛。”老大夫摇着头,似是病人没得救了。苏子叶蹙眉:“大夫,什么叫很猛,很猛又如何?方才他已经和朱文蜜已经行过房,应该没什么事儿才对。” 老大夫还是晃着他的脑袋,笑道:“少夫人,您没有瞅见少爷一直再忍着,一直在挣扎着什么吗,说明方才少爷并未和婢女行房。” 苏子叶不解,“他……一直颤抖,一直咬牙,似乎一直在忍。您的意思是他……忍着不愿和……” “是的,故而……” “故而?”苏子叶瞪着老大夫:“嗷,似乎……” “是了,就是少夫人心里所想。”老大夫深深叹口气,道:“该怎么做,少夫人已经明白了吧?老夫就不多说什么了。” 苏子叶顿然红了脸,吩咐冬雪送大夫,又命夏柳去准备洗澡水。 “你说你……怎么就着了文蜜的道呢?”苏子叶走至床边,握住了盛春悦的手。他反握住她的时候,力道十分之大。令苏子叶有些难以承受。 “你再忍一会,就一会儿,洗了澡后……帮你解脱。”简直混账,这种事儿都能在盛府发生,不知二老知道了什么反应。 而盛春悦哪里等得了洗完澡,这会儿没有绳的捆缚,自然行动自如,拉过苏子叶就将她压在身下,低沉的声音带着隐忍传出口:“等不及。”在他身下的苏子叶强力要推开盛春悦,却不得,只能道:“你若为我好,就等洗澡后。”他要用这具被朱文蜜玩弄过的身体去碰她,她完全接受不了。 盛春悦呆了下,缓慢挪身往床里倒去,蜷缩着身子一直颤抖。 苏子叶自是不忍心如此待他,但她更厌恶他身上有朱文蜜的味道。 他这般痛苦,令她明确知道,自己的心在痛,一点点的在痛。 但,没有痛入骨髓,没有痛到能够让她不顾一切。 或许,随着接触下来,她对他的喜欢,还没有到那种能够接受他一切的地步。 或许,她对他的喜欢,完全止于对他的感觉,和自己的想象。 或许,他只是她能够随意肖想的对象,而非真正的夫妻关系的人。 朱文蜜诱·j盛春悦后的盛府二老,又惊又怒,二话没说,命管家将朱文蜜送入了窑坊。 窑坊,京城有很多家。若说哪儿的窑坊最为折磨人,最为令人难以熬下去的就属“娱城”。 只要进这里的姬子,皆是破身接客的命,这里从来不曾有什么诗妓、歌妓、舞妓,有的只是娼·妓。 娱城娱城,顾名思义,唯“娱”独尊。 一般,被送往这里的女子,皆是不贞不洁,不正不贤,不名不伦之人。朱文蜜却也成为这其中之一,实则其自害己。 盛府中留不得朱文蜜这种人,而盛春悦身边也不能有这么个高危人物存在,漏了盛春悦是个呆子的秘密,方知道送走,那可就后悔莫及。 然,当苏子叶知道朱文蜜被送往“娱城”之时,顿觉盛府二老过于狠绝,毕竟朱文蜜伺候他们多年,说送走就送走,且还是那种不堪的地方…… 苏子叶再恨朱文蜜,也从没有想过用这种方法惩罚她。 gt;gt;gt;gt;gt;gt;gt;gt;gt;gt;今儿就更新一章,其他时间看到更新了,亲们表见怪,那是伪更……嗯嗯 情笺定疑 盛春悦□着被朱文蜜折腾,又洗了个澡,这冷热交替,盛春悦发烧了。所以,苏子叶没有法子在盛春悦迷糊不清的时候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去寻利广问他。一般与盛春悦形影不离的利广,今儿却不在他身边,以至于他遭了下人暗算。苏子叶很好奇,为什么关键时刻不见人影,利广去了哪儿? 利广是从朱文蜜被二老送走后才回来,一回来发现府里发生大事儿,猛然惊诧,得知盛春悦因发烧昏迷,这才稍稍放心,不待苏子叶遣人来寻,率先去盛春悦房间门口候着。 “少爷吩咐你去买桃花笺?”苏子叶听完利广的回话,些许的不信。“少夫人,您看。”利广从云袖中取出一个黄纸包着的东西,打开给苏子叶看。正是几个制作精致未着笔墨的桃花笺。 “为何不命家丁去买,非要你这个贴身小厮去?”苏子叶眯了眼瞅着利广,这小子出门幽会去了才是,不然怎么这么晚回来。 利广将桃花笺给了苏子叶恭敬回答:“每次买少爷常用的都是小的去,少爷说小的做事儿利索,故小的从没有将少爷吩咐的假手于他人。” 苏子叶对利广的这点做的倒是满意,接过桃花笺,把玩了下道:“少爷可对你说过,这些准备题诗后送给谁呢?”苏子叶有自知之明,这个时候的盛春悦是不会给她写代表爱意的信笺。 利广一愣,呵呵的傻笑了下道:“少夫人,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少爷他题了诗,自然是送给您的。” “哦,你确定不是给文蜜的?”苏子叶抬起黛眉狐疑的看着利广。 “哎哟喂,我的少夫人啊,您可别误会啊,少爷这桃花笺就是准备题诗给您的,怎么会给文蜜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呢。”利广心里抹了把虚汗啊,少夫人可真是疑心重,况且朱文蜜都被送走了,少爷想送也不能了啊。 苏子叶“呵呵”了两声道:“误会什么,就算他准备送给别人,也与我无关。”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慢,将桃花笺收起放入袖中。 利广忙的解释:“少爷只给少妇人您,绝对不给别人。”苏子叶扯了下嘴角,挥手道:“好,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会儿这儿也不需要你伺候着了。” “少夫人,这少爷发烧昏迷,还是小的来伺候吧。”可担心少爷睡梦中说些不该说的,被少夫人听到。苏子叶眸子一凛,一丝怀疑闪过,笑道:“我的夫君,我照顾不好,还得你来伺候?”她明显感觉到,利广很害怕她单独和盛春悦在一起。 真的不是苏子叶多心,而是一直观察着盛府,从入门那日来,苏子叶只有晚上有机会和盛春悦接触,而且都是在床上。唯一一天和盛春悦接触最多的是,回门那日。而那日回来他依然没有和她在一起。 “不是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不是担心少夫人累着么……”利广心里可劲儿把自己给臭骂了很多遍。怎么这么不济,怎么这么愚蠢! 苏子叶道:“不是就好,下去吧。如有事儿会唤你。” 利广称是,行了别礼后三步一回头的看向内阁,却怎么也看不到躺在床上的人。 苏子叶瞅着利广那张脸,怀疑越发明显了,莫不是利广和盛春悦也有一腿?好吧,苏子叶承认,盛春悦是帅到掉渣、帅到令苏子叶一见钟情。可是,男人能不能正常点别肖想她的盛春悦! “快走吧,我又吃不了你家少爷!”苏子叶忍无可忍,怒道。利广一个激灵,立马快速离开。 见利广离开,苏子叶立马叫进冬雪和夏柳道:“去查这笺的出处,今儿利广是不是真的特意去买桃花笺有待查证。” “是,奴婢这就去。”冬雪接过一个桃花笺后和夏柳同应声,而后领命离去。 苏子叶回到床边,拧了棉巾为盛春悦擦额头渗出来的汗珠子,这张英俊而又时常漠然的脸庞,此时却显得那般的天真,如孩子一般沉睡着,对外界是一点警惕感都没有的。 “娘,我难受……难受,娘。”盛春悦果然说了梦话,苏子叶听着惊了下。他跟个孩子一样,只有孩童的时候生病才会叫爹娘,而盛春悦这么大个人了……这么喊着,着实让苏子叶汗颜了一把。“相公,相公?”拍醒他,要让他用了药才能继续睡。 “娘,文蜜欺负我……娘。”盛春悦紧紧蹙着眉头,无血色的唇轻轻蠕动着,然这句话却十分的清晰,传入苏子叶的耳中的时候,苏子叶一脸惊诧的样子。她不敢相信盛春悦这个优秀的男子竟然有如此之严重的恋母情结。 “好吧,原谅你发烧不醒人事。”苏子叶原谅他睡梦中没有她的存在,念的是朱文蜜。再者,这完全告状的口气,来自于盛春悦吗?他怎么能够和小孩子们一样! “春悦,觉得怎么样了?”苏子叶小声的问,手中的棉巾一直擦拭着他的脸颊和脖颈。昏迷中的盛春悦哪里听得到苏子叶说什么,只顾着自己说话:“走开……别靠近我,我不是呆子,不是呆子……” 苏子叶手中的动作顿然停下,仔细着盛春悦说什么,而他也没有让苏子叶失望,一直说着。还说了让苏子叶不解的话:“别掐我,娘子会心疼……别掐我,我真的不是呆子,我没有装。” 这些话,他是跟谁说,那个人质问怀疑盛春悦什么?什么呆子不呆子,装不装的? “春悦,春悦……?”苏子叶轻轻摇晃盛春悦,却不见他醒来,口中依然絮絮叨叨的说着。苏子叶静下心来看着盛春悦,别人昏迷之时说什么,苏子叶可以不听不放在心上,然盛春悦的却得认真听。一个话少的人,心里肯定很多事儿放着。 最主要的是盛春悦的话,令苏子叶内心中的疑惑全部浮现出来。 正在思考盛春悦的话的时候,敲门声传来,苏子叶回神,看了眼蠕动着唇的盛春悦,站起身往外阁走,“如何?” 冬雪福了福身,回答道:“这桃花笺虽是精致,比起瑞莲笺可算是中等笺品。而这种中等笺品随处店铺都有,也就说不费一点功夫就能随处而买。下午,利广不止买了桃花笺,还去了东霖庙。” 苏子叶了然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仔细着利广的动静。”冬雪不明所以的瞅了眼不知何想的苏子叶,之后慢慢退了出去。 “利广撒谎,那么他下午去东霖庙做什么?”苏子叶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形影不离的人竟然莫名消失一下午,回来还撒谎。苏子叶好奇啊好奇。再看床上的人,他的言语给了苏子叶很多信息,似乎有人怀疑他是呆子,而他为自己辩解……他不是梦见自己小时候吧? 苏子叶倒是希望他梦见小时候,这样一来她内心的疑惑会慢慢消散。 可是,盛春悦的梦话越来越苏子叶怀疑什么。 “娘子……¥……”苏子叶听到最后,脑袋都被盛春悦弄糊涂了。他言语愈发的不清晰,苏子叶也不指望再从他口中得知什么了。端来了一直在药盅中暖着的药,给盛春悦喂。他只蠕动着唇,苏子叶喂进去的药全部从嘴角滑了出来。 苏子叶蹙着眉看着床上的他,一脸愁苦。看了眼那黑乎乎的药,苏子叶一咬牙,将药含在口中,立马苏子叶的脸就皱成菊花了,两眼大瞪,赶紧贴上盛春悦的唇,将含在口中的药物渡进盛春悦的口中,强迫他往喉咙下咽。反复几次,那黑漆漆苦的要命的东西终于全部喂完了。 取了糖片,放入盛春悦口中后,也给自己放了一片。“呼,良药真苦。”口中的苦味缓解后,苏子叶叹息一声。抿嘴看向盛春悦,不由自主的伸手触摸他的脸颊。“春悦,别让我失望……别让我以为自己的眼光差到极点。”苏子叶轻轻低喃,却不知道他听不见。 这夜,苏子叶彻夜未眠,守候在盛春悦身边。 清晨,窗外一片灰蒙蒙,虫鸣声早已传了来,盛春悦悠悠睁开眸子,头剧烈的疼痛。且感觉左手被重物所压,有些麻痹,他动了动,发现苏子叶正抱着他的手在床边睡着了…… 盛春悦侧眸看向苏子叶,这张静美恬静的脸颊近在咫尺,如扇一般的睫毛静静的覆盖在眼下,眉峰隆起了小山,红润的唇轻轻蠕动,她这一副安静的睡态令盛春悦眼眸闪烁过一丝怜惜。 不过很快,盛春悦闭了下眸子,再一次睁开的时候,眼眸中是一股子决然冷漠——她,是皇帝的人。 盛春悦不费力的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挣脱出来,猛然坐了起来。 这时,苏子叶也醒了来,见盛春悦头疼的揉着太阳|岤,立马拂下他的手,自己给他轻柔:“感觉好一点了吗?” 盛春悦不作声,只是感受着她略凉的手指在自己头上的触感。心中有一股子异样浮现,却很快被他压了下去:“利广呢?” “找利广做什么,好好休息吧,今儿也别去书房看什么收租账簿了。”苏子叶不满,一醒来顾得是别的,而不是他自己的身子。不过苏子叶欣慰的是,他没有提及朱文蜜。 盛春悦蹙着眉,脑子十分的混沌,“用早膳。”拂开苏子叶的手,径自下床,取了衣服往外走。被拂开的苏子叶一脸怔愣的看着他挺拔的身躯慢慢往外走。 苏子叶闭了闭眸子,蓦然觉得有种心痛的感觉。 “给我站住!”苏子叶快步追上盛春悦,拽住了他的手臂:“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病还没好就躺着,我去给你准备早膳!” 盛春悦震惊,也被吓住。 这怒气横生的娇叱声竟是出自苏子叶之口,她,怒了。 盛春悦不思议的转头看苏子叶:“我病了?” 苏子叶一愣,盛春悦这冷然的口气怎么听怎么让她心底泛起一丝凉意,“昨日之事儿你忘记了吗?” 盛春悦蹙眉,想了下:“朱文蜜欺负我。”苏子叶无奈的叹口气:“你还记得,昨儿你发烧的事儿吗?”盛春悦摇头。苏子叶软下了口气,拉他回到床边,摁住他躺下又道:“你可知昨儿你梦呓了吗?” 盛春悦摇头。苏子叶道:“你觉得你是呆子吗?” 盛春悦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不是呆子,爹娘也说我不是呆子。” 苏子叶脑中一个闪电打过,似乎她的怀疑成真了:“傻子,你当然不是呆子。” “利广说我不是傻子,别这么叫我。”盛春悦不满的说。 “呵呵,你不傻,也不呆。”其实,昨晚他梦呓的时候,她脑中不过闪过一个念头,但完全只是闪过,她并没有认真的去给他做这个定位。可是,联想起这一段时间,他的表现、盛府人的表现,她那个怀疑无形之中定位了。 “春悦,你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么?”苏子叶微笑着坐盛春悦身边,问。 盛春悦眼透着精光,很快说出答案:“你的名字叫娘子。” 听完盛春悦的答案,苏子叶愣愣的看着这张英俊的脸…… 心绝意茫 秋风渐起,吹落一地红叶,瑟瑟落叶,其声细小却觉刺耳。庭院中有少许来往之下人,给这深深庭院增添了几分人气。站立于窗前的苏子叶一脸默然的看着外界。 她如此站立已经近两个时辰了,午饭都未用。两个丫鬟在后面站着不敢出声,生怕再一次被呵斥。 苏子叶想了很多,早已忘却时间。待自己想清楚,想明白,这才回过神,移动步子,欲往床边走。然,迈开步子的那一刹,苏子叶腿竟有些不听使唤的软了一下,以至于她有跌倒过去的趋势。 两个丫鬟见势眼疾手快,忙的扶住苏子叶。冬雪从惊险中缓过神,“主子,您站了两个时辰了,要走动也得先活动下腿脚啊。” 苏子叶惊讶于冬雪的话,冬雪说她站立已经两个时辰了。天哪,她站立四个小时,竟然一丝察觉都没有!待坐了下来,苏子叶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她尴尬的笑了下说:“下次会注意了,去给我弄些吃的来,挺饿的。” 夏柳领命出去,冬雪道:“主子,今儿您很奇怪,是不是姑爷招您生气了?” 苏子叶摇头:“他能招我生气吗。是我自己想别的事儿忘了时辰而已,无妨。”冬雪也不好再问什么,蹲下身给苏子叶揉捏小腿。 “对了,你去给我准备些民间小玩艺儿,明儿随我入宫一趟,看看几个小皇子。”苏子叶眼神无焦距,只是盯着某处看,而口中却说了这么一句。 冬雪手停了下,顿住。皇上说了,大婚半月后再进宫请安一次,这不过成婚几日,苏子叶就进宫……莫非有什么事儿?! “怎么?继续揉啊。”感觉冬雪没有继续揉捏蹙了下眉,看她,却见她在发呆。 冬雪回过神,小心的继续揉捏,道:“主子,民间小玩艺儿多了,您给划定个范围吧,以便奴婢们快些准备好。” 苏子叶想了下道:“七巧板、益智图、纸牌、华容道、九连环、孔明锁、重排九宫这些不错,各准备一样,大皇子现在正是开发智力的时候,这些适合他玩。” 冬雪虽不懂什么叫“开发智力”,但她相信,苏子叶给皇子们准备的都是他们喜欢的。 “给其他小一点的皇子准备陶哨、拨浪鼓、小锣鼓、琉璃喇叭就可以了,他们小会觉得听这些发出声音的东西好玩的。” 冬雪将这些都记在心里,又不由自主的问了句:“主子让奴婢给皇上准备些什么呢?”待冬雪说完她立马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苏子叶这时候哪有心思多想,随口说:“带些喜糖嘛,我新婚给他带些喜气,希望他多多纳妃,呵呵。”然话才落,她眼眸中一丝冷然划过,天恩——骗子。 “……好。”冬雪颤抖着唇应声,心里为皇上默哀了一下。 垫过肚子后,苏子叶等待着利广送盛春悦过来。 今儿,她要看看盛春悦这个自称不是呆子的呆子,到底是怎么进行房事的。往日,她昏了头了,在床上哪里还有理智,只想着这个帅男人占有她。苏子叶承认,欲·望使人迷乱,而她彻彻底底的就迷乱在床,迷乱于盛春悦的身下。 苏子叶吩咐了冬雪和夏柳注意着在门外伺候的利广,而她专攻盛春悦。 房外的利广被冬雪和夏柳缠着,故吹笛子什么的,完全不能进行,只能忧愁的听着房内女子的暴怒声和男子不知所措的唤:“娘子”。 利广无可奈何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想要敲昏了两个丫鬟,然他还没有行动,房内门打开了,苏子叶拎着盛春悦出来了。 是的,利广没有看错,是拎着!她拎着盛春悦的衣领,走出门,一脸淡然的看着利广,“今儿带笛子了吗?” 利广缩了缩脖子,错愕的看着苏子叶和一脸可怜相的盛春悦。但开口说话的时候又是一副坦然状,好似方才的错愕是幻觉:“少夫人……您这是?” 苏子叶笑靥如花,微声道:“怎么,你心疼我这般对待这个傻子了?”苏子叶话才落,盛春悦适时的就为自己辩解:“娘子,我不是傻子。” 冬雪和夏柳完全呆滞于盛春悦的回答。 利广愕然,瞪大眸子不思议的瞅着这对夫妻。好吧,苏子叶发现了。可是,发现的也太早了“少夫人,您说什么呢,少爷是您夫君,您和少爷吵架也不能骂他傻子呀。” 盛春悦又适时的开口:“对,不能骂我是傻子。”利广脑中惊雷一现,想转移目光警告盛春悦,却不敢,因为苏子叶正盯着他。 “利广,你说正常人我骂他是傻子,该是什么反应呢?嗯?” 月光撒下清冷银辉,而苏子叶眸中亦是寒气漠然,利广盯着这双寒冰眸子,不禁颤栗了下,装傻笑都不敢了,只是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少夫人……” 苏子叶面无表情,一切揭晓。 这时候,冬雪和夏柳完全一脸不懂什么状况的样子;利广跪于地失措;苏子叶苦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只有盛春悦,一脸好笑状对利广说:“利广,我不是你爹,不用给我跪。” 苏子叶放开盛春悦,瞪了一眼这个无辜的呆子,对地上的人说:“去东院。”率先迈开步子往东院行。 东院回来后,苏子叶背对着梳妆台坐着,呆呆的看着坐在床上依然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盛春悦, 盛家二老说,是他们对不起她,她若要离开,他们不阻拦。 苏子叶想起来就想笑,苦笑。他们为她想过没有?嫁入盛府才几日,就卷着铺盖回家,朝中人怎么看待苏太傅?让她爹在朝堂上如何立足?她以后该是如何自处?不管是夫家休了她还是她休了夫家,她出去总是会被人指指点点的不是吗? 苏子叶不在乎被指指点点,但是她要为家人的脸面想,苏家在朝中有地位虽只是个太傅,但权势不小。朝中还有和她爹对着干的左朝势力,时刻想抓着她爹的把柄好好嗤笑他呢。她怎么能给别人制造一个把柄让他陷入被嘲笑的漩涡? “盛春悦。”苏子叶的心情一直没有缓过来,她不信,这么个看起来正常不过的人,竟然是个……呆子! “娘子?” 曾经苏子叶看着这张令她心动的脸,有一种站在云端,很飘忽的感觉。她一直以为自己嫁了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不曾想他只是有外表,没有内里的男人。如果没有内在,苏子叶可能还能够接受,但他的内里却一片空白…… 她没有到绝望的地步,可能因为爱之不深。但她内心失落,十分的失落:“盛春悦,我休了你,离开盛府,你会如何?” “为何休,为何离开?”盛春悦面淡然,眼神亦然没有波澜,但口气却疑问带着委屈。 苏子叶双手绞着帕子,心里纠结。眼看着盛春悦,眸中凄然浮现:“因为你是呆子。”呆子,傻子,一个头脑不灵活,全都是浆糊的男子,她怎么和他过一辈子? 可是,她想留在他身边。 “我不是呆子,我不是。”盛春悦猝然起身,一跺脚走至苏子叶身边,钳制住苏子叶的双肩重复着这句话:“我不是呆子,不是,绝对不是。” 苏子叶一动不动,有些麻木,这时候的盛春悦根本就是怒气凌然的样子,可是这气势和眼神却完全形成对比。这双毫无感情,毫无波澜的眸子完全说明他异常。 不是他功夫深,是他被调·教的太好,连他经行房事都能够被控制,可想而知,盛家二老对他下的功夫有多深。 “那你是什么?” 盛春悦放开苏子叶,迷茫了下,之后回答:“我……我是什么?我……我是人。对,我是人。” 苏子叶仰着头看高高在上的盛春悦,难怪他话少,难怪他只有利广在的时候会多说一点……“嗯,我们都是人。不过你不同于别的人。” “不同?” “这里。”苏子叶猛然起身,指了指盛春悦的脑袋。 盛春悦摸了下自己的脑袋,低头看双眸已经酝酿出泪水的女人:“不同?” 苏子叶点头,促然抱住了盛春悦,泪水模糊了眼,毫无形象的在盛春悦胸前哭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正常……”婚前,她对他的期望多高,每次想起他在“招贤纳仕”会上那英俊的模样,不禁就想占有他,每次都会想着想着自己都流口水。可事实呢?他是个呆子,是个不正常的男人。 “我正常,很正常。”盛春悦有些僵直了身子,这温软在怀,令他心颤。她嘤嘤哭泣声,令他心疼,可是怀疑大过心疼,继而毫无感情的说话。 苏子叶怔了怔,越发的伤心的哭了出来:“你正常……太正常了……” 盛春悦不再说话,双手耷拉在身侧,完全没有抱住她的意思。 苏子叶哭着哭着,累了,抬头看盛春悦,道:“睡吧。”盛春悦蹙了下眉,看着这双兔子眼的主人道:“娘子一起睡。” “你先睡吧……” 盛春悦拉住苏子叶的手道:“娘子一起。”苏子叶怔愣,如果他正常,该多好啊,多好啊。可是,那都是假的,他不正常呆傻才是真的…… 第二日,天未亮,苏子叶便入宫。 因早朝一般十日一次,故而今儿天恩偷懒了,至此时还未起床。 宫人们没有阻止苏子叶说不能进皇帝寝宫,她便知宫人也想借她之口,叫醒天恩。她站在大红宫门口叹息一声,他在宫中依然这么懒散呢,这个皇帝做的太不称职了。 苏子叶推开门,径自走了进去。 才穿过几扇宫门,就听见了低低的娇吟声和怒然的低吼声。 这宫殿中,糜乱的气息浓重,就连空气中都带着浓烈的情·欲·色彩…… 苏子叶叹息,为什么她每次来的时候,他都在做事儿? “发春的虎,情发完后出来找我。”苏子叶丢下一句话就往外走。恨恨恨!恨天恩的臭习惯! 相亲圈套 外殿中窗棂边,站立着一身新妇新服的女子。曾经墨发垂于背后,而现在利索的全部绾了起来,依然如出嫁前那般喜欢带着简单大方的发饰。一款丝绸质地的海棠红帕子,正在她手中紧紧捏着,力道不小,已经捏出了小褶子。 那双水亮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窗外。以前,她就爱做深沉状,看着窗外。她说:“大叔,你怎么可能懂这窗外的景象之美妙呢。你呀,就钻进了那批阅不完的奏折中,怎么也爬不出来了。” 她说:“窗,能写出一个观赏着的内心呢。” 这窗外,一片艳黄带着凄凉之色彩,代表她现在的心情吗? “这新婚不过几日,怎么进宫来了。”天恩略带慵懒的口吻传出。 沉浸在深思中的苏子叶被这突然跳入脑海中的声音吓了一跳。蓦然回神,侧过头用帕子擦拭了下眼角,这才回过身,正对天恩,行礼:“民妇盛苏氏叩见皇上,吾皇……” 行礼的动作被天恩制止,就连苏子叶下面想说的话,也被他用手阻止了:“你这是做什么?”这威严且带着怒意的声音,令人寒栗。 苏子叶起身,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鼻子酸了酸,也不顾他黑寒的脸,泪水就这么不争气的滑下了眼角,口中喃喃道:“骗子,骗子……” “盛春悦欺负你?”天恩听着苏子叶这哭腔甚浓的声音,心中揪疼揪疼的,立马软了口气担忧问。 苏子叶摇头:“欺负我的不是他,他一个傻子欺负我做什么……欺负我的人是你,大叔,你这个混蛋,是你!”说着双手捏紧了拳头就去捶打天恩的胸膛。 天恩微微站立不动,蹙眉,伸手握住了捶打自己胸口的人的双手,道:“是你要嫁给盛春悦,与朕何干。” “出嫁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不正常,为什么为什么……”如果知道,她还会嫁吗?如果知道,她还会如此坚持吗? 天恩放开苏子叶,背过身去,沉声道:“朕告诫过你,不要参加‘招贤纳仕’,你听了吗?” 苏子叶愣了片刻,抽噎的动作是越发的大了。是的,当初他说过别去参加。可是,京城众官员的千金都去了,她苏子叶怎么能落单? “呜呜呜呜……”苏子叶蹲了下去,埋头痛哭。一切都是她自己独行,怨不得别人。“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上了盛春悦,喜欢上了这个傻子……我放不下他。如果当初没有见到他,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天恩转过身,低头看着这娇小的身体,那单薄的肩膀一直在耸动,抽噎的声音令听着想要爱抚于她。他伸出去的手,落到了半空中,停了下来,直愣愣的看着她,启唇道:“朕给你准备休书,送入盛府后,你现在直接回家吧。” “呜呜……”苏子叶低低的哭泣声顿时消失,突然起身直视天恩:“为何你说的如此轻巧,为何……” “因为,你不愿嫁个傻子。”天恩并不回避苏子叶询问的眼神,“朕也不喜欢盛春悦。” 苏子叶似是从发现了新大陆似得看着天恩,“不喜欢盛春悦?br /gt; 嫁个腹黑郎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6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6部分阅读 悦,你不喜欢为何处处照顾着他们盛家;为什么宽容的为这个傻子办一钞招贤纳仕’的相亲会?” “这个原因,似乎朕没有必要告诉你。”天恩又一次转过身,余光瞟见了她受伤的眼神。他其实在躲避这个问题。 苏子叶了然,她不过一个外人,即使和他再亲,也不过是个外人,一个臣民。他的女人,儿女们都没有资格明白他的一切,她又有何资格?颓然倒退了两步,苏子叶太高估自己了,以为他真心当她是妹妹…… “对不起,你的私人问题我不该问……对不起。”苏子叶茫然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到无力的茫然。“啊,对了。我没有打算休了盛春悦,我……进宫只是想找你抱怨下,之后想请个太医回府,给盛春悦看看,如果能治好他这痴呆的病,再好不过,如果不能……就这么着吧,一辈子也不过短短几十载,很快的。”说完吸了吸鼻子,强自镇定着。 天恩听苏子叶这似是丧气话,立马来了气,满是怒的转过来看着苏子叶道:“如果,朕说盛春悦不傻呢?你会信吗?” 苏子叶摇头,他的一切表现,盛府的人的表现,早已告诉她,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她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还会有假吗? “知道你不信,朕也将信将疑。”为了自保,为了盛家,他可以让自己一辈子甚至永世都是傻子,但天恩不允许他继续装傻下去。 苏子叶傻不愣登的接口:“婆婆告诉我说他因救了一个人而被打傻,我相信婆婆的话。”待说完才反应过来天恩话中之意,登然睁大了眸子,认真的问:“如此说来你一钞招贤纳仕’就是为了引出盛春悦不是真的痴傻之人的圈套之一?” 天恩不否认的点头,但也很快解释:“你,本在这场局之外,而你却……”当着百官,当着百娇面,她决然说要嫁给盛春悦,而当时众多官员都立马附和,赞同此婚事儿,令天恩难以进退,才不得已同意这事儿。如果苏子叶没有去这场会,那么一切也不会发生。 这一切,似乎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天恩自己,非要弄个‘招贤纳仕’让自己心爱的人就这么成为一颗棋子。 他没有打算利用她,所以他为苏子叶准备了休书,而她却说要留在盛春悦身边。那么……他只能将自己‘将信将疑’的话告诉苏子叶,不是利用,而是坦然。 如果盛春悦真的痴傻,对苏子叶来说是绝望,但对他却是“有益无害”的。 “如果盛春悦不是真的装傻,那么对盛春悦来说,我就是一个细作??”苏子叶小脑瓜不算太笨,很快想到这一点。 “也许是。因为就你和我之间的关系,足以让他防范于你。” 至少现在苏子叶发现的盛春悦,是个傻子啊:“如果他是真的傻子呢?你又作何说法?” “如果真是,那么朕只能允许他这般混沌的过活下去。” “如果他不傻你就会……”苏子叶蓦地睁大眸子看着这张气势凌然的男人,原来天恩一直想要盛春悦的命:“杀了他?” “杀不杀,与你无关。”天恩神色微闪,却很快被寒气掩盖,“你也没有必要知道。” 苏子叶一脸便秘模样看着天恩:“哎,你要杀我丈夫,而你说与我无关?等我成寡妇了你才知道与我有关吗?” 天恩侧目斜视苏子叶:“你真的有了丈夫,忘记家人了?”苏子叶一愣,退了一步,伸手抹了把脸,将泪水全都晕开了,说:“你们于我来说都是家人,没有不要谁。” “哼。”天恩走至窗边,看着窗外景象:“泼出去的水,从来都是嘴把式。” 苏子叶瘪了下嘴,不满道:“谁说的。”她才不是重色轻亲之人,她很连家,很恋亲人的好不好。“算了,不解释。倒是你,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也不管你到底要盛春悦怎么样,只要有我在一日,不准你伤害他。” “嗯,不会。”天恩沉声,心却道:朕不希望盛春悦再如此痛苦的继续扮演这个角色,朕只是希望他解脱,而解脱的方法,只有死。 苏子叶似乎放心了下下,换上了笑颜对天恩道:“一会儿借你几个太医,最好是对脑科有比较深的研究的人。” “嗯。”窗外,秋风萧瑟,秋叶落寞,越发衬托出他现在的心情。 苏子叶瞅着他酝酿着微怒的脸,吐了下舌头,上前拉了拉天恩的龙袍,小声说:“是不是因为我来的太早打搅你‘做事’了。现在我说完了,你快回去吧,不知道今儿叫的这么销魂,是哪位娘娘呢。” 天恩因苏子叶这句话,脸又黑了一层,沉声怒道:“与你无关。”苏子叶脸皮厚,j笑着说:“哎,别怨我老是打搅你啊,你能不能改改习惯嘛,别大清早的发·情,多影响上朝啊。” “还说!”天恩静如寒潭般的眸子顿然有了波澜,怒意一点也遮掩不住,“滚回去。” 苏子叶‘哼’了一声:“不会滚怎么办嘛,不如……” 天恩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立马伸手拍了她的脑门阻止道:“赶紧滚回盛府,别在这儿招嫌。” 苏子叶抿嘴微笑:“好啦,我走了。总之呢,情事克制点哦,身体重要的。”临走之前这句话,说的很认真。 天恩之心因这句话触动了心魂,他喜欢她认真时候说的每一句话,他喜欢她关心他,可是,她却不属于他。 这娇小身影消失在宫门口的时候,天恩喃喃自语:“性顿,情悔一生。” 带着天恩的圣旨,苏子叶来到太医院请走了好几位御用太医。一行人刚出宫门,准备上马车之时,几位太医却对着一亮马车弓了身子,似是在行礼。待马车过去后,苏子叶问太医才知马车内的人是丞相之子,凤子祯。 天恩之母,是凤子祯的长姑母,算起来天恩和凤子祯不仅仅是君臣关系,更是表兄弟。 凤子祯随其母泽瑞国长公主,于泽瑞国生活,近期才回香宛国要袭丞相之位。苏子叶也并未认识这个人,因袭承丞相之位,才有过耳闻。 苏子叶瞅着丞相府的马车消失,笑了下,凤子祯?神仙出现都与她无关,盛春悦才是她心中重头。上了马车,快速往盛府行。 走而复返 天色浑然暗了下来,乌云聚集,越发的低垂了起来,一道闪电破云而出,随即一声恐人的雷鸣响起,吓煞胆小的人。一阵风吹过,落叶随风乱舞而沙沙作响。 站立在房门口的盛春悦满眼漠然的看着庭院,她这一去便不会回来了吧。这样也好,他会比较自由。再者,就算她不是皇帝的人,待在他身边也会殃及她。他要自己一个人承担一切,不愿殃及无辜,尤其这个疑似无辜的外人。 苏子叶,对他来说还算个外人,一个亲密无间的外人。 亲密无间。原来,不过几日,他们已经亲密无间了。可过了今日,这几日似乎就如烟云消散无处寻。不论假象也好,事实也罢,他已经通通没有资格拥有。 “少爷,天凉了,咱们回房吧。”利广在一边小声的说。早知道,不该和他说苏子叶有可能不会再回来了。盛春悦似乎已经打开他“幼小”心灵,去接受苏子叶这个娘子了,可没有几日,她又走了,对这个不容易接纳别人的他来说可算是一种打击。 盛春悦摇头:“我等娘子回来一起回房。”回廊尽头的月亮门内不会出现她娇小的身影了,他应该庆幸的,可是为什么内心有一丝的失落呢? 利广叹息一声,道:“少爷,都怪您,跟您说了多少次,在少夫人面前少说话,说多了她就会离开您。” “是我说多了吗?”盛春悦启唇:是他错了,应该留下这个作细吗? 利广随口说了句:“其实,少夫人走了也好,少爷您这样不要害了她比较好。”盛春悦听了利广的话身体僵直了下,转头看利广,眼神却依然清澈如水:“娘子到底走好还是不走好?” 利广正咬牙想怎么回答呢,就听到一女子暴怒声:“利广,你这兔崽子,别告诉我你又在祸害我的盛春悦!” 听到她的声音的那一刹那,盛春悦头脑中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竟然回来了,皇帝让她回来了! 回来,这也证明她真的只是个作细吗?! 可,为什么心中竟还有一丝的窃喜呢,因为她回来了?! 盛春悦缓慢的转过身,一切表情一切惊讶全部掩盖,微声说:“娘子,利广说你不会回来了。你要去哪儿?”苏子叶面带笑容,眼却瞪了眼利广,笑说:“利广这张嘴你不能信。”之后厉声对利广道:“不知道、不确定的事儿,别拿出来乱说,别跟八婆似得。” 利广被说的一愣又不解的之后幽怨的看了眼一脸无辜的盛春悦,低低出声道:“小的晓得了。”冤不冤啊他,谁能知道这位主子竟然还能回来,还能回来!嫁给一个傻子得知真相后,她竟然不打算离开,而是回来了。而且回廊那边慢慢走来的人是谁?怎么有些面熟?啊……是了,全都是太医院的太医啊。 苏子叶回眸,温柔的看着盛春悦,伸手执起他的手道:“进屋,起风了。” 盛春悦被她有些凉意的手牵起的时候,他的心中一种莫名的感觉再一次浮现,她浅笑嫣然,却令盛春悦心神荡漾,以至于内心火热了起来。 可,他那双如清水般的眸子不见一丝波澜,将她深深印入眼底却不露痕迹。 入了房,苏子叶叫盛春悦坐了下来,小声问:“春悦怕太医吗?”盛春悦摇头,苏子叶又道:“那我让太医进来给你看病可好?” 盛春悦依然摇头:“我没病。”苏子叶心里咕哝一句:你有病,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呢。可开口却是软声细语:“春悦,你知道吗?不管有没有病,咱们半年都要让太医诊断一下,这叫防范于未然。” 盛春悦似懂非懂的样子点头:“听娘子的。”苏子叶这才放心的叫了外面人进来,她担心盛春悦不同意而强迫他,到最后闹得不可收拾。 可是,太医们诊断完后,都是摇摇头说没得治,就这么痴傻一辈子了。苏子叶心下绝望。竟连皇帝的太医都这么说,那么真的也就没有什么法子让盛春悦恢复正常了。 但,苏子叶不是那种轻易说放弃的人,太医们不能医治,那么她就自己来。盛春悦这么些年来能够被盛家二老调·教的这么乖顺,那么她也应该有这个能力,让盛春悦看起来更加的像一个正常人。 太医和下人们都离去后,房内静悄悄的,盛春悦安静的坐着,拿着书看。苏子叶一边看着盛春悦看书。 上上下下全部将盛春悦打量了一番,其实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傻子,只要不说话,不做一些古怪的事儿,那么没有人能够发现他是傻子。 “娘子,我很好看吗?”盛春悦经不住这双水灵的眸子的盯视,开口问。苏子叶回神:“啊?嗷……你,很帅气嘛,以至于我想要多看你几眼。”别开口,盛春悦。你知道你一开口,就令人心中的那种完美之感一点点的破碎。 “什么是帅气?”盛春悦不解问。苏子叶抽搐着嘴角,这个问题他问的一点也不幼稚,因为当初天恩都不知道帅到底何解来着,所以苏子叶认真回答:“帅气和就和英俊差不多的意思,就是我说我的春悦很英俊潇洒嘛。”这样的解释,他应该明白。 盛春悦了然点头:“我英俊,大家都知道的事儿。”苏子叶突然觉得头顶滑下了三根黑线,“嗯,春悦很英俊。”不像傻子,不像不像,但他就是。 “娘子,你会三字经吗。要不要我教你?”盛春悦开心的笑了下:“这本书我看了三年了,很好看。” 苏子叶头大的拿过盛春悦的书,道:“以后不准看这种书,对你无利。”天哪,这都看了三年,难怪他思想都没有一点进步。 “之前,有人说你喜欢《保国策》我有准备,以后你看那本书就是。”苏子叶的相公养成计划正在勾勒,一定要将养成计划一事儿完美完成才是。 盛春悦点头:“听娘子的。”苏子叶呵呵一笑,她一直喜欢听话的孩子来着,天恩的孩子一个个跟小绵羊一样,苏子叶就很喜欢呢。可是盛春悦别这样,如果这样,她真的会绝望。“你要有主见知道么?如果你不想看,你可以直接拒绝,如果想看就同意。每件事儿呢都有选择性的,选择对你有利的对你有用的,明白吗?” 盛春悦似懂非懂的点头:“嗯,明白。那我现在不想看书,能不能上床?” 苏子叶脑中又是惊雷一现,她对他说“上床”二字十分的敏感,她会觉得心有抵触。“那个……上床是什么?”苏子叶问。 “就是和娘子一起睡觉。”盛春悦纯洁的回答。 苏子叶咬了咬牙道:“如昨日一般,躺下就睡吗?” “昨夜我睡着难受。” 苏子叶似乎明白了什么,但现在得知他是个有缺陷的人,怎么也不想和他同房。 “可以不一起上床么?” 盛春悦摇头:“娘子,上床。” 苏子叶有些傻的不知所措了:“春悦,不是没事儿天天上床的,要节制,你懂吗?” “懂,利广说过要节制,如果不节制,会虚脱。两个时辰很好。” 听完盛春悦的话,苏子叶彻底的傻了,两个时辰,足足四个小时,他……他……难怪,之前每次他都不停歇,这个傻子也太强了,性·欲太强了! “娘子,你的嘴张开那么大,可以放鸡蛋了。” 苏子叶机械般的用手将自己的下巴阖上,傻傻的看着盛春悦说:“其实,一个时辰就够了呢,一个时辰比两个时辰更加合理。”苏子叶心里还在想四个小时,足足一般的睡眠时间,就算不会虚脱,也会因睡眠不足疲惫而死…… “一个时辰?好,那就一个时辰。娘子上床吧。”盛春悦理所当然的放下书起身,去拉苏子叶。苏子叶呆呆的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种被骗的感觉:“春悦!” 盛春悦一脸茫然,看着自己被苏子叶甩开的手道:“娘子不睡觉吗?” 苏子叶果断的说:“睡。但,只是睡!”说完迅速退了衣服上床,拿被子裹住自己,闭目睡觉。 苏子叶的动作被盛春悦看在眼里,眼角勾了起来,颊边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浅浅浮现,眼中闪过疑虑,而后缓慢褪衣上床。 “春悦,吹蜡烛!”真讨厌他这般泰然自若的躺下,这般若无其事的过来睡她旁边。 盛春悦起身吹了房内的烛火,躺下后开口:“没有被子。” “没有被子自己拿。”苏子叶往里挪了挪,将另一床被子一角拉给盛春悦。盛春悦拉过被子,规矩的给自己盖好被子,又开口:“娘子不是说过两人一起才暖吗?” 苏子叶蓦地睁大眸子,盛春悦这孩子可教可教啊,可是能不能不是这方面有可教之处啊:“那个,我挺热,不需要再暖了。” “我冷。”盛春悦睁大着眸子看着黑漆漆的帐顶,迟钝的低喃:“一冷一热,一冷一热……” “睡吧,别念了。”苏子叶闭了闭眸子,他跟和尚念经似得,令她有些睡意了。 盛春悦不理会一直念,最终什么豁然开朗似得,惊喜的说:“娘子。你抱我,我就会暖,我抱你,你会凉快,对不对?” 苏子叶满脑子的瞌睡虫被盛春悦的这句话打飞了,她猛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盛春悦,你没有傻,一点也不傻对不对!!!”话才落,帐帘内静了片刻。虽然看不见身边躺着的人什么表情,但她明显感到他似乎害怕,也似乎有些颤抖……“春悦,你怎么了?” “我不是傻子,娘子为什么老是说我是傻子。”盛春悦委屈的口气说着:“利广说我话太多,娘子会离开……娘子,以后我是不是不该说话,这样你就不会走了。” “你在害怕吗?怕我离开吗?”苏子叶躺下,握住了盛春悦抓着被角的手。 黑夜静谧的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叫温馨的东西,不过很快消失。 盛春悦另一手附在她的手上:“我不想娘子离开,不然被窝会很冷。” 苏子叶本满是期待的心,因盛春悦后面的那句话,一片片的碎了。“我只是个暖被窝的人?”呼呼呼,火气很大啊,盛春悦这个呆子、傻子,混蛋啊! “不是,你还是娘子。”盛春悦道:“会暖被窝的娘子” “盛春悦!”苏子叶要抓狂,“啊啊啊啊……你闭嘴,你要再说话,我立马就离开!” 盛春悦没有噤声,说了两个字:“睡觉。”之后才安静。 苏子叶气呼呼的看着身边的人,她恨不得杀了他。这个傻子,这个傻子……为什么傻到让人想揍他! 夺人之妻 “春悦,为了证明你不是傻子,将这本书五日内背下来。” “春悦,为了证明你不是傻子,临摹孟五爷的字,要像。” “春悦,为了证明你不是傻子,绝不准用膳之时敲饭碗。” “春悦……” “春悦……” 房间内都是苏子叶教育人的声音,不嫌口干,不嫌舌燥,认真而又严厉的的对待盛春悦。坐在她对面的盛春悦,一脸纠结成橘子模样,十分不情愿的回复她所要求的。 “娘子,我会念书,不会背。” “娘子,我会写字,写的很好看。” “娘子,吃饭敲碗的人不是我。” “娘子,你晚上和我睡一张被子,我就全部答应你。”最是令苏子叶抓狂的就是盛春悦最后回答的这句话。他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如何能让苏子叶和他睡一个被窝里。 苏子叶暴怒,瞪大了眸子,忽而又眯了眯,伸手揪住了盛春悦的耳朵:“跟我讨价还价,你不怕我走掉,再也不会回来?”瞅瞅盛春悦这张无辜而又纯洁的脸,她恨不得给他揉成四不像。 盛春悦“嘿嘿”一笑道:“利广说过,娘子只要回来,便不会再走。”苏子叶再一次眯了眯眸子,眼中的危险讯息完全表露,嘴角挂起了一抹阴笑,道:“看来,利广是想去窑坊陪朱文蜜了。” “窑坊?什么地方,文蜜去哪儿干嘛?”盛春悦好奇的问。 苏子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半仰着头看着自己的盛春悦,挑起黛眉,阴恻恻的说:“窑坊可是你们男人喜欢去的地方,那里美女如云,春悦你可想去瞅瞅?” 盛春悦身子稍稍往后靠了点,有些胆惧的躲避苏子叶那双勾魂的眸子,道:“我,我……如果可以,我找文蜜去。” 苏子叶蓦地睁大眸子,这次是双手捏住盛春悦的耳朵,前后跟那儿揉捏:“你给我将朱文蜜从你脑中删除,如果再让我听见你说什么去找朱文蜜,我会让你变成太监永世不得行房!” “娘子,疼……疼啊!”盛春悦欲抓开苏子叶的手,却未料她不把他的耳朵当耳朵,拽着誓死不放。苏子叶心里自是有些心疼的,她看不得盛春悦纠结着这张俊脸,但这傻子不教育是不行的,故忍着心疼严厉对他。 “知道疼了?还想着朱文蜜吗?” 盛春悦立马求饶:“不想了,娘子我现在不想文蜜了,以后我偷偷想就是了。”苏子叶火气更加大了,这死人头竟然这么刁滑,竟然还想偷想朱文蜜:“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盛春悦推开苏子叶,忙招呼自己的耳朵,口中喃喃的说:“文蜜是我的通房丫头,想她有什么错。” “是啊,她是你的通房丫头,你想她没错,没错……”听完盛春悦的话,苏子叶哭笑不得无力的背过身去,盛春悦脑中有朱文蜜,而且她的地位在盛春悦心里还十分的重。她这个后来的“小三”在他眼里不过暖被窝的娘子,根本不能相比啊。“你去想你的朱文蜜吧,想她吧,爱怎么想怎么想!” 她,不介意他是个傻子呆子,他竟然心中想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虐待他的朱文蜜,这叫她情何以堪? 想着,苏子叶便抽噎了起来,移步至桌边,趴在桌子上就嘤嘤的哭了出来:“呜呜……想你的朱文蜜去,想去吧,不管了不管你了……” 她的哭声,很牵动人心。尤其是牵动了本若无其事的盛春悦的心。 她耸动的双肩,她埋头传出闷闷的哭泣声,显得那般伤心而又委屈,着实令盛春悦揪心了一下:“娘子……” “别叫我,找你的文蜜去,别叫我!”苏子叶泪眼摩挲的抬起头,冲盛春悦吼了一声,说完又埋头继续哭泣。 盛春悦依然呆呆的蒙着自己的耳朵,也被苏子叶这一声吼给惊了一下。缓慢放下手,挪了几步,至苏子叶身边,手伸了出去,有些僵硬。至半空中,却又停了下来。 盛春悦蹙了下眉,似是在纠结,最后还是抚上苏子叶的背,帮她顺气说:“娘子,我错了。” “你知道错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埋着头的苏子叶依然呜呜的哭,一句话满是哭腔说的有些不甚清楚。 这娇小的身躯轻轻抖动着,头不停的蹭着双臂,似是在擦眼泪。盛春悦蹲下身,抱住苏子叶:“娘子,不想朱文蜜了,你别哭。” 苏子叶抬头,抹了把泪,与蹲下身的盛春悦平视,看着他诚恳的眼眸,心中得到了些许的安慰,道:“你发誓,以后都不会去想朱文蜜。” 盛春悦如清水濯濯的眸子闪过一丝的兴奋,伸出三根指头,瞅了下才高举至头顶,道:“我发誓,以后都不想朱文蜜。” “你告诉我,以后你心里该装的人是谁?苏子叶还是朱文蜜?” 盛春悦看着苏子叶满是水光的眸子,停顿了下,迟缓的说:“我装着我的娘子。” “啊?”苏子叶惊讶的呼了一声,片刻便明白,盛春悦眼中的她的名字不就是‘娘子’么,管他怎么称呼,反正他口中的人是她就成:“娘子是我吗?” “嗯。”盛春悦机械般的点头,伸手抹去苏子叶话落在脸颊的泪水:“娘子,是娘子,只想娘子。”苏子叶破涕而笑,抓住了盛春悦附在自己脸上的手,道:“不知道你的话可信度有几分,但希望你说过的,你自己记住。” 苏子叶眼中的盛春悦面色微焦,眼神带忧,手冰冷如斯,她抓着他手的手慢慢收紧,最后成为紧握,“这一切,似乎没有回头的余地呢。春悦,就算你一辈子这么呆傻,我也不离开你,真的。” 盛春悦看着她,没有因她这话而有一丝一毫的波澜,然心中某处却因此悸动。理智尚在的盛春悦自然不可能这般轻易的相信她,开口道:“嗯,我也不离开娘子。” “春悦。”苏子叶“呵呵”的笑了,那半愁半喜的面容显得那般可爱。盛春悦有些看呆,好在眼神本就是比较呆,所以盛春悦快速将真实的感情掩藏了起来。“娘子,继续教我,我听,不闹。” 苏子叶点头,她还得教导盛春悦,让他尽量成为正常人。 如果,他真的不是正常人,那么永远不可能指望他能够正常起来,即使教导也无用。再者,让一个本是正常人的人,再正常回来,更难。 苏子叶和盛春悦的生活一直在教与学中度过。教学本是一种极度无聊,极度无生气的行为,但苏子叶的教学生涯,不同别人。对于一个脑袋秀逗的人,经常跳脚的是苏子叶,盛春悦会给苏子叶一些惊喜,惊诧,惊恐! 而她只能一一接受,因为盛春悦每一次的表现都有进步。 日子不平凡也不平淡,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平常不过。可,总有某些人,跳出来打破他们平常的生活。 单宗泽从姑母和姑父聊天中,不小心听到盛春悦的个人问题,而后经逼问才得知,盛春悦是个脑袋有问题的人。对于这样的消息,单宗泽无法淡定,当天连夜入宫质问天恩。 天恩的回答令单宗泽苦笑,他明知盛春悦是不正常人,还让苏子叶嫁了。而苏子叶更离谱,不给盛春悦休书,竟试图让一个傻子变成正常人,她异想天开。 单宗泽性子不急,在外人看来他是个深沉而又神秘的商贾。谁人都未料到他为了女人,暴躁无常,一反常态。 从皇宫中出来后,单宗泽骑着马直奔盛府。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那声拉的老长的声音传出,随即“锵”的一声,锣声传来。 单宗泽快马从打更人身边飞跃而过,打更的被唬了一下,忙唏嘘:“哎,这谁大半夜没事在这儿发疯!”絮絮叨叨的又骂了几句,准备继续再敲锣的时候,听闻马蹄声又去而复返,打更的吓了一跳,心想他不过小声骂了几句,不是这样都能被听到吧? “把锣给我!”月的清辉下,单宗泽那双清冷的眸子带着怒意。 打更的颤颤巍巍的将锣高举递给了这个黑夜中的强盗:“大……大侠,给……给您……” 单宗泽取过锣,丢了块小银子,又策马离去。 “疯子!”待那人骑马真正走了后,打更的捡起银子又开始骂骂咧咧。 盛府大门口,响起一阵锣声,整个盛府都被单宗泽的锣声影响到。 “苏子叶,苏子叶!”盛府门打开后,单宗泽直奔府内,在院内高喊。盛府的家丁和打手本一哄而上,却在单宗泽一亮出自己身份后一个个不敢上前来阻止他。 “单公子,您深夜拜访盛府,有何贵干?”盛府管家缓步而来,心有惧意的问。 单宗泽静了下来,寒声说:“我找表妹苏子叶,请她出来一趟,何事儿无需告知你。” 盛府庭院已由灯火照的通明,院内折腾至此,后院的苏子叶和盛春悦不可能不知,从后院慢慢腾腾出来时候,单宗泽已经和管家废话了很多。单宗泽有些不耐烦,作势要揍废话连篇的管家的时候,苏子叶的声音传来了…… “表哥,这半夜三更的,你来这儿做什么?”苏子叶睡眼朦胧,她身边的盛春悦倒是双眸清明,十分清醒的样子。 单宗泽看到苏子叶就不淡定了,穿过人群,站定在苏子叶前面指着盛春悦道:“你真的愿意跟这个傻子过一辈子?” “表哥……”苏子叶被单宗泽的气势吓到,差点口齿不清的干笑了两下:“春悦,春悦不是傻子。” 单宗泽哼笑了两下,看笑话般的看着苏子叶,“我手都指到盛春悦的鼻子上了,他怎么不打开我的手?正常人见我这般气势前来,你觉得他不会将我打出去吗?” “因为……因为你是表哥,盛春悦要叫你表哥的……”苏子叶忙拦下单宗泽指着盛春悦鼻子的手,拉着他示意他叫表哥:“春悦,这是我表哥,咱们成婚的时候他在西域,所以没有机会来,今儿你们就当正式见面吧。” 盛春悦看似面无表情,可眼中的暗流在涌动,只不过别人未发现罢了,呆呆的出口:“表哥。”苏子叶叹息,盛春悦就不能装的像一点吗,平日里装正常人装的不是挺好吗! 单宗泽眼中的盛春悦,一脸的呆滞模样,眼神就跟孩子似地,苏子叶竟还为他辩解:“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的愿意跟这个傻子过一辈子?” 苏子叶心抖了抖,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犹豫:“我……” “你也不愿意对么?这个傻子根本不值得你留下照顾对吗?这样的话,跟我走吧!”单宗泽伸出一只手,眼神紧盯苏子叶。 苏子叶退了一步仰头看单宗泽,心里虽是纠结,但她想要什么,她自己知道:“不,我不会跟你走,因为我愿意一辈子跟着盛春悦!” “你愿意?”单宗泽挑眉,眼眸中的怒意更浓,“你愿意,我不愿意!”说罢,一把拽过苏子叶,拦腰抱起苏子叶抗在肩上往外走。 “表哥!”苏子叶捶打着单宗泽的背,“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管家救我!” 盛府管家不知所措,一个是少夫人,另一个是少夫人的家人,反对少夫人嫁给傻子,这是人之常情,他不知道该如何阻止,老爷夫人都还没有出来,最重要的是,他怕少夫人的表哥! “春悦……春悦!”在单宗泽肩上的苏子叶求救盛春悦,抬起头看到的却是盛春悦站定一脸茫然不明所以,根本没有上前来救的样子。 看着这张静无波澜,被灯火照的有些泛红的脸,蓦然一点点的变小变模糊…… 苏子叶顿时什么话都不说了,他是个傻子,彻彻底底的傻子,再如何教导似乎也永远改变不了他傻子的事实…… 娘子别走 微暗灯火中,他忽明忽暗的脸似是带着难以抉择的纠结。她在单宗泽的肩上,抬起脸来看着他,本是期待的眼神最后慢慢消失,变为失望。灯火虽不明,他却似是懂了她,看明白了她所想。 从满是期望变为满是伤感和失落,这是怎样一种心情?她会恨透他吗?近期他一直纠结要不要真的留下她,当单宗泽出现时候,盛春悦心里有了些放心又有一点不舍,如果她跟着单宗泽,那么一辈子也会过的很好。但盛府要是少了她,突然感觉有些灰暗。 他留下这个作细做什么?单宗泽带走他不是最好的吗?她不必再那般痛苦的对着一个怎么也教不会的傻子了不是吗? 那双满是失落的眼神,深深的印在了盛春悦心里。如果他追上去,她该是怎样的表情,怎样的眼神? 盛春悦闭了闭眸子,看着她渐远去,单宗泽迈的步子很大,似乎丝毫不想留在盛府。 “哎呦……少爷啊,怎么是好啊,老爷夫人怎么还不出来啊……”管家一边絮絮叨叨,时不时的往后院出口看去。 盛春悦站立不动,单宗泽快到扛着苏子叶离开盛府大门了,他要不要追过去,拦下单宗泽?还是就这么让他们走,放苏子叶自由,让她得到想要的幸福。 “少爷啊,再怎么也不能这样让人将少夫人带走啊……”管家急的跺脚,有些语无伦次的和家丁说:“快去看看老爷夫人出来没!”家丁领命赶紧离去,管家又开始跺脚。 盛春悦心沉沉,终是有一丝的波澜从眼中划过,似是做了个重大决定,撒腿往门口跑,口中说着如出自孩子之口的言语:“娘子,别离开我,你说不会离开我的!” 在单宗泽肩上的苏子叶听到由远及近的声音,心情由阴霾转为晴朗,绽出了笑容,眼神灼灼的看着跑近的盛春悦:“相公,春悦!”叫着就捶打单宗泽的后背:“放开我,表哥放开我。”盛春悦还不算太笨,他懂得追他的娘子了。 “救我,救我春悦。”苏子叶开心,这段时间也就今日心情大起大落最是跌宕,可这会儿心中却是满满的喜悦,盛春悦知道要抓住他的娘子了。 盛春悦快步跑至单宗泽面前,拦住了单宗泽的去路:“娘子的表哥,请你放下娘子,娘子这样趴着不舒服。” 单宗泽看着气喘吁吁站于自己前面的男人,那双如清水般的眸子在月色下倒是显得清亮十分,可惜这双眸子太清澈,不是一个二十二岁人该有的。 一双没有目标,没有信心,没有欲·望的眼神,彻底代表这个人的心。他内里一无所有,一辈子这么迟钝,苏子叶得多辛苦,给他做娘还是做爹的照顾他? “让开!” “放下我娘子,才准你离开!”盛春悦挺起胸,毫不示弱的与单宗泽对视。单宗泽看笑话般的看着盛春悦,口吻不屑的说:“你娘子?你有资格娶苏子叶做娘子吗?你有资格给苏子叶幸福吗?没有,就不要说苏子叶是你的娘子!” 盛春悦愣住,单宗泽说的对,他有什么资格留下苏子叶?留下苏子叶只会让她看着他忧伤、惋惜。 “你这个傻子,无话可说了?可以让开了吗?”单宗泽不屑的“哼”一声准备绕过盛春悦前行。 这时候苏子叶大喊:“春悦,你别听表哥胡说,他喝醉酒了,拦住他别带我走,我是盛苏氏,你盛春悦的妻子!不能让别人将我带走啊!”天哪,盛春悦发什么呆啊,她都着急死了。 “苏子叶,你给我闭嘴,回去再收拾你。”单宗泽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了苏子叶的大腿上,为了让她闭嘴。 苏子叶开始哭哭啼啼:“春悦,你不傻,你最聪明了,不会让别人带走你的妻子的,对么?”失望啊,和盛春悦相处如此之久,怎么不见他长进一点啊。 盛春悦伸手指在单宗泽的鼻子上说:“娘子说了,欺负我的都该咬死。做人不能被欺负了也闷声不吭,你刚才指我哪儿,我就还给你,放下我娘子。”说完还在单宗泽的鼻尖点了两下。 单宗泽肩上的某人喷笑了出来,对盛春悦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不过他将这句话的重点说了出来。 “盛春悦,你果然‘聪明’。”单宗泽放下苏子叶,不待苏子叶反应,一拳头就挥了过去,不偏不倚打在盛春悦的左脸上:“你没有资格跟我这般说话!”最恨被傻子指指点点。 盛春悦没有防备,接下这么一拳后,就被打倒在地。而单宗泽也没有打算放过盛春悦,上前继续揍盛春悦:“傻子,让你缠着子叶,不打到你满地找牙,你是不知道疼,不知道什么叫强势!”说完又想挥拳,却被另一个人牢牢拽住了手:“表哥!” 苏子叶心疼的看着单宗泽身下压着的盛春悦:“你怎能这般对待他,对待一个智商低下的人,你这般忍心吗你!”推开单宗泽,护住了盛春悦:“表哥,别伤害他,求你。” “你因为这个傻子求我?”单宗泽惊诧的眼闪过一抹伤。 苏子叶跪在了一脸痛苦模样的盛春悦身边,抱紧了他:“傻子,他也是人。有血有肉,被打会喊疼的人。” 盛春悦适时的靠入苏子叶怀中,如孩子一般痛苦的嘤咛了两声,“娘子,疼……” “是,这个傻子是有血有肉的人,那么我就不是了?他疼在脸上,我疼在心里!”单宗泽居高临下看着地上这对完全不配的夫妻,恨不能杀了盛春悦,带走苏子叶。 可是,他现在能做的是什么?她护着盛春悦,不愿跟他走。他如跳梁小丑一般,苦苦哀求苏子叶离开,而她却…… “表哥……如果心里真的喜欢了一个人,你会因为他的一切而牵动心魂,对么?”她想单宗泽一定知道这种滋味。 单宗泽不否认:“就如你的一切让我牵挂。” “而让我牵挂的人,是这个我一见钟情的人,是这个娶我过门不久的人。虽然他有些缺陷,但阻止不了我对他产生好感。”苏子叶低头深眸看着盛春悦,他颊边的红和那委屈的眼神,令她心疼。但,她不否认,这话有一半是假的。 毕竟,她对他还没有深爱。 “苏子叶!”单宗泽怒,这个疯子,她比盛春悦还要傻,还要有问题,不然怎么能够坚持留在盛春悦身边! 苏子叶仰起头看着单宗泽,他怒气超常的脸上燃烧着烈火,蔓延至眼眸中令人畏惧,她颤畏的开口:“表哥,抱歉。” “跟我道歉做什么?你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的是你爹娘!”单宗泽那双满是火焰的眸子紧紧盯着苏子叶怀里的盛春悦,“姑父姑母养你这般大,你就这么跟了个傻子,他们能接受这个打击吗?”他们多么希望她回去,多么希望天恩下旨解婚。 苏子叶眸子暗了暗,爹娘,养大她的爹娘:“表哥,别逼我。”这时候,盛春悦伸手摸了摸苏子叶的脸颊:“娘子,别走。” 她听到盛春悦这委屈的哀求声,心软了,跟棉花似得。抱紧了他对单宗泽说:“春悦别担心,我不走。”不?br /gt; 嫁个腹黑郎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7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7部分阅读 不走,起码暂时不走。“表哥,给我点时间,等我找到圣医张野给春悦治病。如果他都不能治好盛春悦,那么我不用你来带我离开,自己回去。” “张野?你觉得你能找到他?”单宗泽自是知道苏子叶这是缓兵之计,他决不能这般让她得逞。“是张野,举国上下被誉为圣医第一人的张野,我要找到他。春悦如果能得以治,皆大欢喜,如果不可,我便离开。” 单宗泽欲开口说什么,却被苏子叶阻止:“表哥,大叔已经在帮我找了,以他的势力,找张野不难。” 苏子叶早有打算,他还能说现在就带她离开吗?最终还是要妥协:“我只限你一个月时间,不论一月后张野来否,我都要将你带走,不给你任何理由再留在这里!” “谢谢。”苏子叶低语,单宗泽自是不会这般容易的就答应苏子叶,提出了要求:“你们,最好别发生什么关系,之前我不管,今后绝对不允许!” 苏子叶羞红了下脸,身后盛府上下都站着,她的面子搁哪儿?“表哥,这是我的私事儿,与你无关。”虽然她本就打算不会和盛春悦再一次发生关系,但单宗泽能不能不要那么直接?还当着下人面…… 啊啊啊……天哪,盛家二老爷出来了! 苏子叶抬头瞄见二老正往管家身边走。 “怎与我无关?” “我听表哥的就是。”苏子叶小声回答单宗泽,而后扶盛春悦,“春悦起来。”盛春悦哼唧了两下道:“你的坏蛋表哥不走,我就不起。” 苏子叶蹙眉:“春悦,起来,咱们回房表哥就会走。” “不要,他不走我也不走,娘子说了欺负我的要咬死。”盛春悦开始纠缠:“娘子,你赶他出去,现在就赶他出去。” 苏子叶头疼,他是故意闹孩子脾气的吧,该正经时候不正经,不该闹腾的时候闹腾:“起来,再不起来看我以后还理你。” 被苏子叶这么一唬,盛春悦不情愿的起身,口中嘟嘟囔囔的说:“欺负我的都掉马桶。”盛春悦站笔直后,瞪着单宗泽。 单宗泽满是漠然,对盛春悦的不屑加深了:“傻子,本人无需你赶,自己会走。而且到时我会如期带走苏子叶!”对盛春悦说完,转过身对站立看着他们的盛府二老说:“盛老爷,盛夫人,想必方才晚生的话二老都听到了,一个月后,盛春悦依然这般呆傻,我会带走表妹,绝不留她留在这里对着一个傻子。” 盛霆笙和盛安氏就算平日里气势再强大,这会儿对单宗泽的态度再不满,这会儿什么都说不出,因为他们亏欠苏子叶。 “深夜打搅,望二老体谅。”单宗泽不给盛府二老一个说话的机会,说完自己要说的,便拂袖大步离开。 临走前,他满是疼惜的一眼,还是送给了苏子叶。 苏子叶回身,看着他消失在大门口,消失在月色中……内心的歉意蒙然而生。 “娘子,疼,好疼。”盛春悦见她移不开的目光,不由心中不舒服,开口嚷道。苏子叶回神,眼神有些滞的看着盛春悦,勉强笑了下,牵着盛春悦往回走。 至二老面前,苏子叶正想开口解释什么,却听盛霆笙先说话了:“春悦这样你还留下,着实对不住你。” 苏子叶忙道:“公公别这么说,只要我还是盛春悦之妻,便不会有离开的一日。以后的事儿,谁人都不知,如果春悦真治不好,我……” 盛安氏开口:“到时,我们送你回去。” “婆婆……”苏子叶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子叶,你的心意我们明白,是我们对不起你在先,如你知道春悦这般,也不会嫁入盛府,受如此大的蒙蔽……” 苏子叶殷切的道:“婆婆,您别这么说……” “说什么说,我要睡觉!”盛春悦打断了苏子叶,拉着苏子叶的手摇晃:“瞌睡,瞌睡。” 盛家二老瞅着这傻儿子,皆是一叹,盛霆笙道:“下去休息吧,这事儿以后再说。” 苏子叶点头,行了别礼带着盛春悦离开。她心也有离开的念,但她又遮掩不了,就怕说多错多。盛春悦的打断其实是帮苏子叶解围了。 凤出鬼没 不算风波的风波过去,苏子叶被折腾的筋疲力尽。回到房间,默不作声,褪了衣便躺下,身边盛春悦吹了灯亦同。这时候,房内静的有些诡异。只闻二人呼吸声,平稳而又缓慢。 苏子叶睁大着眸子看着黑处,没有目标没有焦距,脑中盘旋着单宗泽说过的话。 “你真的愿意跟这个傻子过一辈子?” “你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的是你爹娘!” “到时我会带走苏子叶。” 真的愿意和这个呆傻之人过下去吗?日子很长很长,不是一朝一夕那么快就过去的。苏子叶心乱了,彻底的乱。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执着留在盛春悦身边。她应该得知他是傻子后一封休书给盛春悦立马离开,之后寻找新的幸福!可是她不舍,一点的不舍令她犹豫起来。 “娘子,你想离开吗?”安静的盛春悦开口。自打他入了房,便安静不喊疼了,因为她静了。 闻言,苏子叶滞了片刻,闷声哼了下,算是回答。 盛春悦明白。她留下真的是为了执行她的任务,找出他不是呆傻的证据。单宗泽是她表哥,前来带她走,如果可以她会走。但她还有皇帝交予的任务。而她和单宗泽约定一个月后,那么这一个月中,她要奋力去寻找答案了。他也得提高防范意识。 “我犹豫,不知道留下是不是对的。”苏子叶开口,盛春悦听懂也好听不懂也罢,就当她找个听众,对他发牢马蚤吧。“那日,皇上说让我休了你。我一听到休,莫名的恐惧,而后决定不要离开你。” 盛春悦静静的聆听。 “可是,表哥的行为让我犹豫,爹娘会担心,表哥会生气。”单宗泽,虽知她即使不会和他在一起,也不愿她就这么跟一个傻子过,她理解。 盛春悦内心一滞,眼神闪过一抹阴戾,沉稳不同于平常口吻的开口:“你喜欢表哥。” “是,喜欢,因为他是我表哥,但也只是因为他是表哥。”苏子叶下意识的解释,迷茫的没有发现盛春悦的口吻的变化。“你是喜欢的。”盛春悦翻了个身,背对着苏子叶。眼瞅着纸窗外微暗的光,眸中隐隐浮现寒意。 苏子叶亦是翻过身,看着盛春悦背影的轮廓,笑了:“春悦,你不希望我喜欢别人吗?” “娘子只准喜欢春悦一个人。”盛春悦顿然觉自己对待一个细作似乎超出了某些范围,立马换回了傻傻的口气抱怨的说着。苏子叶“呵呵”了一声,伸手推了推盛春悦,哄到:“我喜欢春悦啦,真的喜欢。如果,不知道你是傻子,我想我会更喜欢的。” 盛春悦嘴角边一抹浅浅的诡异的笑划过,这笑中带着深深的怀疑。他坚信,天恩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可以信任的。“娘子喜欢傻子什么?” “额……”苏子叶不知道盛春悦什么表情,但觉得这口气有些怪异,“你怎么了,春悦?” “娘子回答我。” “不知道你不正常的时候,自是因为你英俊潇洒的外在吸引了我。”苏子叶承认,她轻浮。但深深被他吸引,怎能够移的开眼,怎能够不想去占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美男之心更是如此。“知道你是这样后……觉得很可惜,想走却不舍。” “原来是同情。”盛春悦低低呢喃了句。 苏子叶没有听清楚,忙问:“春悦,你说什么?” “我瞌睡,好瞌睡,娘子抱抱睡觉。”盛春悦掩藏了自己的情绪,翻身回来抱住苏子叶,闭目。 苏子叶一点防备也没有,被他抱在怀中有不真实的感觉,更多的是可怜。为什么他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她又嫁给了这样的人。 第二日,苏子叶晚起,依然顶着熊猫眼,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冬雪说宫里人来请苏子叶进宫。 听到进宫,苏子叶还是迷迷糊糊的,脑子里想的只是盛春悦:“姑爷呢?” “主子,姑爷被老爷夫人叫走了,怕是要训昨晚一事儿。”苏子叶点头:“让夏柳好好伺候姑爷。咱们这就入宫吧。”还没有到她该入宫的时候呢,天恩有什么大事儿寻她吗? 真是忧伤,睡眠不能被打断,一被打断会很疲惫啊。 拾掇妥当后,苏子叶带着冬雪入了宫。 苏子叶入宫到天恩的御书房,已是他们下朝之时,而天恩早已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御书房中除了宫人,还有一个比较养眼的人便是单宗泽。 苏子叶心有疑虑的行礼:“民妇叩见吾皇,吾皇……” “行了,没有外人。”天恩发了宫人,毫无感情的打断了苏子叶。他讨厌这样的她,恭恭敬敬一点也不像原来的她! 苏子叶见宫人陆续的出去,便站起身,耸了下肩膀,笑道:“别告诉我你俩合起火来要我休夫。” 单宗泽恨恨的瞪了眼苏子叶,别开眼不理会。 天恩淡无表情的别了眼苏子叶道:“朕没有空管你的家事。” 瞅着他们郑重的表情,苏子叶笑了:“有什么事儿难住你们了?”就算有事儿,她也不过旁观的份,叫她来做什么? “你的问题。”天恩淡淡的开口,将龙案上一个褐色折子递给走近龙案的苏子叶看:“看完告诉我,怎么回事。” 苏子叶蹙了下眉,接过折子打开看,这是户部侍郎写的折子,这笔迹苏子叶认得,待看完苏子叶不敢相信的看天恩道:“财务亏空,这是怎么回事?” 天恩端坐着,动作优雅的伸手将苏子叶手中的折子拿了回去,“朕想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子叶蹙眉:“喂,这段时间我成婚,没有顾到户部。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为什么出现这么大的亏空?” “嗯,子叶,你告诉朕,这是为何?”天恩微微挑眉,似是悠闲的看着苏子叶。 “我,我不知道啊……”她不过一个月没有做自己该做的工作而已,她都请婚假了啊。这段时间他该找一个人盯着户部的说。 天恩伸手摸了下下巴,笑道:“你不知道谁知道?户部的账全是你做的,不过一个月不在就亏空成这样,朕不认为你能脱了干系。” 苏子叶怒:“大叔!别一次就否定了我的工作,我做账从来没有出过错,而且之前也没有什么纰漏!”恨怀疑她的人,恨不信任她工作的人。 对于天恩一开始的不信任,心中愤恨不已,苏子叶转头看向单宗泽:“你呢?也觉得是我的原因让国库空虚至此的吗?” “只顾着和傻子玩乐的人,出纰漏没有发现实在正常。”单宗泽想到那个傻子,他这心里就恨。 “大叔,表哥!”苏子叶恨,恨这两个人,国库空虚他们还有心情逗趣,拿她开涮! “好了,说正经的。”顿而,天恩阴沉了脸,低沉说:“朕知道与你无关,所以这才找你来。”如果怀疑她作假,他必然不会让她出现,一是保护,一是撇清。 “讨厌!”苏子叶生气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没见你们君臣这般不正经的,很好玩吗?逗我很好玩么!” 单宗泽冷冷开口:“我可没那闲心逗你,我说的是实话。”跟个傻子日日欢乐,以为他不知道吗? “单宗泽!”苏子叶做仇视的样子等着单宗泽。单宗泽亦是不掩饰的看着苏子叶,他眼眸中的心疼,她看得到吗?他心里的痛,她又能看得到吗?她全都能看到,只不过忽略了。 “继续这么仇视下去还是说正事?”天恩悠然开口,转移这二人的注意力。 “说正事儿。”苏子叶和单宗泽异口同声,动作也齐刷刷的别过去看天恩。天恩挑挑眉,道:“没有人借用国库款,税款每年都进账,但现在一查,钱呢,哪儿去了?” “猜测一,官员私贪。”苏子叶道。天恩点头。苏子叶又道:“猜测二,税款进账未入库。”天恩点头:“继续说。” 苏子叶脑中好多猜测,不过一想这般猜测什么时候才能查出,不满的嘟囔:“你养那么多臣子做什么的,让他们去查啊,猜测什么用。” 天恩俊美的脸颊上浮现一抹惊喜:“朕以为你和傻子呆久了,也真成傻子了。”苏子叶怒了,今儿来是受他们气的吗?“我是傻子,那大叔您和我对话,您说是不是您也傻掉了。” 天恩抿嘴不语,斜眼撇苏子叶,正见她仰起脸怒视他,天恩笑了:“不与尔斗气。”顿了下又道:“这事儿,已着人查,但所得结果是否是朕想要的,不得而知。朕准备着你和刚袭承丞相之位的凤子祯同查此事。因你熟悉户部账源,凤子祯查此事儿的原因不便告诉你。” 苏子叶惊讶,和传说中的凤子祯?他是个什么歪瓜裂枣,希望别太丑啊,她爱美男,不希望和丑男一起共事。苏子叶嫌弃天恩这装神秘的模样:“凤子祯承丞相之位,自然是要有功绩,如这次亏空查出,他便是大功一件,对他在朝中地位有好处。这点谁都看的明白,有什么不便告诉我的。” 天恩笑而不语,果不能小看苏子叶。 单宗泽一边漠然一笑,心渐渐下沉,天恩的目的不止一个,苏子叶只能看出表面,内里却无从得知。这个傻丫头,还自以为是……叹息,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子叶,去君予宫中住着,暂别回盛府。” “哎,这可不行,盛春悦需要我照顾!”苏子叶立马阻止,天恩故意阻止她继续教导盛春悦吗?“户部在宫内,你常进进出出皇宫,引人注意,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和君予住着,避人耳目比较妥当。” 苏子叶无话可说,她之前常入宫就被那些个左朝势力所排,现在都嫁人了,更是不好给人把柄。“听你的,但还得允我回去一趟,总该和盛府交代一下。” “不用了,已经着人去通知。”天恩摇头:“现在去君予宫中休息吧,想是昨晚被折腾的不轻。”天恩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单宗泽。 苏子叶皱皱眉,点头称是:“谢大叔体谅,子叶走了。”苏子叶面色淡然,想到没有和盛春悦说告别,这心里又是疙瘩。又想到大皇子,这心下开始雀跃,小正太啊,姐姐来了!什么盛春悦什么盛府全都抛在脑后,满脑子都是那个肉嘟嘟的正太仔。 苏子叶离开,天恩便扬声:“出来吧。” 后殿偏门缓缓打开,一身黑色朝服的男子缓步走来,口气似是戏谑,传出一句话:“大叔?皇上,臣未见你有多老。” 天恩眸子暗了暗,扯开这个话题道:“户部账都是子叶管理,现在见识到这与众不同‘记账法’的主人,觉得如何?” 单宗泽阴着脸瞅着凤子祯,这个朋友不是善类,他一直这么觉得来着。 “一个很平常的女子,只不过有了点小聪明和小胆量……”凤子祯薄唇轻启,评价。 单宗泽蹙了下眉,天恩挑眉,二人同时不予赞同。 “慢慢你会发现,朕和单宗泽的青梅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天恩含笑丢出这么一句话。凤子祯双眸浮现出期待,他等待着和苏子叶共处的日子。 谪仙男子 皇宫东面,一座宫苑中,传出阵阵嬉笑声,女人的、孩子的。 “子叶,瞅见没有,就那边,那边那个比较大比较红,摘下来一定好吃。”颜君予扬着头站在柿子树下,指挥着站在竹梯子上伸手摘树上的柿子的苏子叶。 苏子叶抹了把汗,她玩石头剪刀布竟然输给颜君予,输了的人要给对方摘最好吃的柿子。这不,苏子叶正努力的给大皇子做一个果农。 “大皇子,能不能摘这个,这个离我很近啊。你瞧这个头也不是很小嘛。”苏子叶指了指自己头顶的柿子,望这小屁孩能改变主意,不过她怎么做都是失败的。因为颜君予他就爱折腾下苏子叶。“你是觉得本殿不够资格吃最大最好看的柿子吗?” 苏子叶听完颜君予这极具有霸气的话,肩耸了耸,道:“好,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真是人生悲剧,被一孩子吓着。 颜君予一身宝蓝色的皇子袍子十分贴身,身材苗条,有天恩的影子,唯有脸是圆鼓隆冬,婴儿肥并未退下,肉肉十分白皙,那双铜铃般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目标。 苏子叶喜欢孩子,更喜欢这种小时候就很有范儿的孩子。但是,颜君予能不能不和他爹一样,没事就找个事儿来折腾她啊?顿然,苏子叶觉得自己就是个找抽的神经,没事和孩子玩什么游戏,多大了!可当她反省过来后,她却已经无法从这个小正太的生活中走出。 这就所谓的入者易,而出者难。 苏子叶心里腹诽了下,口中答应着:“一会儿就摘到了,你等一等哦。”伸手够不到颜君予所指的,她就再上一节梯阶,希望能够摘上,无奈苏子叶身材不过一米六五,如果再有五公分之高,一定伸手就能随便取下来。 “再往上爬一节,一会就摘到了。”颜君予背着手,眸子直盯柿子,命令道。苏子叶听话的提起裙子,抬脚往上爬一步,这时候上梯子的脚步有些不稳,一不小心踩空,苏子叶就这般华丽丽的飘飘忽忽往下落…… 颜君予瞪大眸子,双手迅速捂嘴,退了三步,抬着头视线随着她下落而移动。 见她“砰”的一声,华丽丽的落了地,颜君予用一手掰开另一只捂着嘴的手,眼眸中传出可惜和震惊,而后颤抖着嘴唇,再眨眨眼开口:“噢卖糕的。” 苏子叶闷哼着,如大字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天煞的,习惯了。” “混小子,过来扶我一把。”苏子叶颤抖着开口,口吻中的痛苦即使掩饰的再好,还是能够被听出来。 颜君予一步一挪往苏子叶挺尸的地方走去,“子叶,今儿你没摔疼吧?” 假惺惺,赤·裸·裸的假惺惺!苏子叶浑身疼,还有一肚子的恨,咬牙切齿的说:“颜君予,伪君子,孬君子!” 颜君予一脸无所谓的走至苏子叶身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扯了下嘴角笑:“其实,伪君子,孬君子不是我,是丞相大人。”而后仰起头看他对面的凤子祯,在苏子叶掉下来前,凤子祯来了。颜君予腹诽:而他能救却不救,真是不够怜香惜玉。 凤子祯一袭黑色朝服,站在颜君予对面,苏子叶就横陈在二人之间的脚边。 苏子叶机械般的扭着自己疼痛的脖颈看向另一边,当然看到的只是一双无尘黑面白底皂靴。苏子叶第一反应就是:“看人先看鞋,这是个讲究人。” 为了不只是看鞋,她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腰,缓慢的爬了起来,踉跄的站不稳,算颜君予有些个良心,还是伸手扶了一把:“子叶,站稳喽,别压坏我这小身板。” 苏子叶瞪了眼颜君予,一手伸手拍着自己身上的泥,这才正式看向身板的黑物。 有些人有些事儿,不看没事,看了一定出事儿。苏子叶这一看,整个人就呆住了,一手本是拍着自己衣服正拍到胸口偏右的地方,看了这一眼,她蓦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手不动,眼珠子也不动,就差呼吸也停止了。 黑物,一袭黑色朝袍,较之天恩的所有官员,竟有一分皇家气势。且别人一身黑色朝袍总予人一种拖沓感觉,而眼前这个人,却不一样。这一身黑色似乎就是为他而量身定做。就连朝袍上的金线麒麟都似活的,欲跃地而起似得。 一双剑眉下那细而长充满狂野的凤眼正戏谑看着她,轮廓分明的五官深邃而又神秘,薄唇边似有似无的噙着一抹诡异而又性感的微笑,眼看燕颔儒生模样,骨子中却透露着将兵之气。 丞相大人?凤子祯!颜君予口中的丞相大人竟是这“歪瓜裂枣”模样,让她沉陷了。她能尖叫吗?她能震惊吗?她能狂躁一下吗?不能,不能! “苏子叶,你捏疼我的手了。”颜君予蹙着眉,歪仰着脑袋看苏子叶,只见她正花痴的发呆。而她扶他的手早就狠狠的被她蹂躏着,令他痛苦不已。 “啊?啊!”苏子叶回过味来,忙放开颜君予,连说:“抱歉抱歉,没断吧?” 颜君予肉肉的脸上尽是淡然,心想:不能做好人,做好人没有好下场。一脸无所事事的样子往右边挪了一步,算是远离苏子叶,又道:“没断。你可以继续花痴了,不过千万别献身,免得你家里的猫戴绿帽子。”说着,漠然的看了眼她胸口的那只粉嫩的手。 苏子叶呆呆的“啊?”了一声,看了眼自己的手,开口说:“好,暂时不会献身。”显然,苏子叶没有彻底的回过味来。 一直含笑不语的凤子祯,终于开口了:“莫非苏小姐心中有意献身于在下?” 苏子叶惊住,他的声音比盛春悦的更好听啊,更有磁性!有种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绝佳效果。天呐,凤子祯果然不是人间之物,不是人间之凡物,不是人间普通之凡物。 不过,怎么听他这口气,有些不屑、轻蔑、鄙夷呢?真是令人不爽呢?! “献身?袭承丞相,何以看出本小姐有意献身。”苏子叶眼角别了凤子祯,心虽有尴尬,但还是行如自然的将自己的手从胸口拿开。这时候她才明白,颜君予的意思为何。她这架势,就如要扯开自己的衣服,献身的模样。 凤子祯挑眉,勾神眼瞟过苏子叶,轻描淡写说:“莫非本相看错?”袭承丞相?凤子祯最是不喜欢的就是“袭承”二字,这是代表他只有一个丰厚家底的人,而非靠己之能登上丞相之位。 而苏子叶,是第一个明目张胆的这般表现出对他的蔑视和不屑的人。 “看错没看错,本小姐不知。但丞相大人这轻佻相,可真不讨人喜呢。”苏子叶做镇定模样,优雅的拍着自己身上的泥土。 凤子祯嘴角一勾,“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轻轻摇了下,道:“苏小姐出口伤人,又何止不伤人呢?” 苏子叶一愣,怀疑尽显水眸中,道:“伤人?丞相大人,苏子叶何以伤你?”冤不冤啊,他竟然说她伤人,她什么时候出口伤人了! 凤子祯从她眼神中看出了疑惑,心如镜一般透亮,她似乎无意的,但无意的更是伤人不是吗?这苏子叶似乎比天恩所描述的更简单。“如果有心,你会明白,本相懒得解释。”说罢,转身欲走。 苏子叶皱了下眉头,见他转过去吐了吐舌头:“嘁,摆谱。”说着也转头欲拉着颜君予往寝宫走去,却未料苏子叶这一把老骨头被这么一摔,似乎有些支架不住了。“哎呦……”苏子叶无力,竟然腰闪着了。 “子叶,子叶……”颜君予这小身子根本扶不住苏子叶这沉重的身体,见苏子叶要往他身上靠,立马有些不淡定,甩开她的手,就要远离苏子叶。 苏子叶那个恨啊,腰疼,她的腰严重的疼:“伪君子,扶我一下怎么了。”刚才站起身就该活动下,也好缓解疼痛。都怪凤子祯,长的如谪仙一般令她移不开眼,害的她都忘记活动。 “子叶,我去命人来抬你走,你继续地上躺着。”颜君予挥了挥手,认真的说。苏子叶瞪圆了眸子,颜君予,绝对的坏胚子,遗传了天恩!“伪君子,你……你……”苏子叶已经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了,怎么有这样的人呢?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世界如此黑暗,为什么苏子叶心情如此惆怅呢! “如不愿,你自个儿这边站着吧。”颜君予看着苏子叶,对与她的站姿,他心里已经笑了很多遍了,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她竟半弓着身子抬高屁股,满面痛苦的前倾的站着,要谁不小心碰她下,一定摔的再次没个正型。 “哎哎……你,你还是去吧。”她可从来没有指望那个帅的跟仙儿似得要走的丞相,更不能指望自己走回去。她这一动,指不定就瘫痪了。 颜君予瞅了眼苏子叶身后又转回身一脸好笑的看着苏子叶的凤子祯,点头道:“我这就去,希望你不会被丞相整……” 苏子叶瞪大眸子,忽而觉得自己好像不安全。刚才凤子祯说她伤人,伤人……他会不会报复啊? 猪神对抗 报复?凤子祯才不会。 他不过转过身,看到苏子叶的丑态,而后轻蔑的笑了下,上前就拎着苏子叶往颜君予的宫殿走去。 苏子叶想叫,却因为喉咙被衣服所卡住,一点儿声儿都发不出。颜君予惊讶的看着凤子祯拎猫儿仔儿的架势,这简直就是不将苏子叶当个人嘛,哪儿有人这样帮助别人的?怎么着对待女人也得温柔点儿啊!这要是勒死人苏子叶,可就玩儿大发了。 “丞相,您这可得手下留情。”颜君予碎步跑着,跟在凤子祯身边儿,就怕凤子祯就这么勒死苏子叶啊。 苏子叶被凤子祯拎着,不像当初苏子叶拎盛春悦那般出门,那时候盛春悦是靠他自己的双脚走出来的,而现在的她是凌空的。凌空的您知道吗?就是双脚不着地!苏子叶在心里恨恨的将凤子祯骂了一十八遍。 她要这么华丽丽的死了,她做鬼都不会放过凤子祯,就连凤子祯在地下的祖祖辈辈她也都一个不放过。 难受,难受啊。苏子叶喘不过气了,要看被勒死,快要断气了!凤子祯,他就这么嫌她不干净吗?不知道泥土都是最自然最为纯洁的东西吗?没有泥土,哪儿来的粮食啊。他怎么能够嫌泥土脏,而这般拎着她! 她没有求他帮她好不好,就算心里有这么想,但也不会表现出来不是吗? “唔唔……”苏子叶有些岔气,喘不过气,严重的! 凤子祯步子虽大,但完全缓慢,一点不见着急,似乎拎着鸟笼子在逛街。颜君予看着苏子叶那涨红且痛苦的脸,终于不淡定了,他焦急道:“本殿命令你,丞相大人,放下苏子叶!”天煞的,苏子叶死了,谁给他整着玩儿啊! 凤子祯余光瞅了眼颜君予,口中悠闲的道:“大皇子,怎么着本相也是你长辈,该怎么说话,嬷嬷该是教过,不用本相多说。” 颜君予愣了下,方才确实失礼,因为看到苏子叶真的不行了。看,她的脸已经由红转为紫红了,转为黑,苏子叶就该死了! “唔唔……”苏子叶痛苦的哼唧,她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凤子祯这报复也太狠了,没等他将她送至房间,她就升天了。而他回头跟人交代说,只是救人不小心给救死了,多么合理的理由多么没有破绽的杀人法子啊。而且他要再来个痛心疾首,全世界都认为他这个大善人。 天哪,苏子叶真td的冤枉啊,方才她说了什么伤人的话?她怎么没有发现,说了什么啊…… 天煞的,跟他不过几句对话啊! 苏子叶心里如何嚎叫,却没人听得到。看到颜君予那双绝望的眼神,苏子叶也随着绝望了。她就这么死在凤子祯手中了。她很花痴,很爱美男,能不能在临死之前,让她见见她的相公?早上出门,她还未和那个傻子相公打个招呼呢。 他央求她留下的言语这个时候一点点的出现在脑中,他可怜兮兮的表情,他傻不咧跌的模样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苏子叶心里继续哀嚎:春悦啊,你娘子我虽然嫌弃你是个傻子,但这个临死关头想到你,说明你在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个小小小小位置的…… “噗通”似乎是将什么东西丢在别处发出的声音。苏子叶意识有些模糊,凤子祯……天大的仇人,她下地府后一定变成厉鬼,要将他也给带走。 颜君予瞅着被扔在大床上的苏子叶,目瞪口呆。再转头看凤子祯,又一次惊住,凤子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似乎就等着看苏子叶这痛苦不已的模样。 “丞相,苏子叶若是死了,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凤子祯挑挑眉,笑而不语,瞅了眼站在一边的宫人,悠悠出口:“去端碗水来。”宫人领命立马去了。 “你父皇该怎么不放过本相?”凤子祯挑起衣袍,就在桌边优雅而又有气质的坐了下来,瞅了眼床上无力的趴着的人。其实他很好奇,苏子叶的衣服是什么质地的,为什么这一路上不见衣服撕扯破裂声…… “伤子叶者,无活。”颜君予也随着凤子祯撩起袍子,跳上另一个挨着凤子祯的凳子坐下。 凤子祯并不惊讶的点头:“无活是指一般的人,本相非一般人,可以不遵循此道。” 颜君予半仰着脑袋看身边的人,他笔直的身子上总是散发某种令人想要远离的气势,似乎还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气,似乎又觉得是令人灼烧的火热。颜君予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他给人就是这样的感觉。 “本殿只知,父皇不是一般人,丞相您也是?”颜君予问道。这不一般的人都是成为天子之人么? 凤子祯摇头:“是,却又不是。” 颜君予更迷糊了,他不懂,是又不是,到底是不是呢? 这时候,床上人传来沙哑的声音,似是还带着点哭腔:“袭承丞相大人,莫要在孩子面前说的太过深奥,别误导孩子。”尤其是他们家严肃深沉过人的颜君予小正太。 凤子祯挑起眉,心有怒意,又满是戏谑的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笑道:“没死?” “仇未报,绝不死。”苏子叶扯着嗓子恨恨的说。不知道颈部软组织淤血了没有,不过确定喉头舌骨并未骨折。虽然他是拎着她回来的,但他还是手下留情了,在后颈靠下的地方拎着她的,不然她真的就这么被勒死了。 说实在的,凤子祯拎人的技术真是不可比拟、模仿的,太强! 听着她沙哑的声音,还有她那张涨红的脸让人想到猴子屁股,凤子祯欲笑却未笑,“苏小姐与谁人有仇?可需要本相帮你?” 苏子叶听凤子祯这话,顿时肚子里的火气是越发的旺了起来,他竟这般一脸无事模样问她,她的仇人是他好不好!气死了,最是看不得这人的这张万事与他无关的脸,她恨恨恨:“此人非人,此人非人!” “非人,那就是神。”凤子祯淡然的开口:“神之仇,本相认为你还是忍了,莫要生非才是。” 苏子叶愁眉苦脸的看着端坐着的凤子祯,她到底说错了什么,什么地方伤了他,她真的很想知道。“嗯,我忍。神只有天子能够与之对抗,我会忍到天子帮我出气的那一日。”天呐,她该注意言辞以及行为,不然得罪了人可不好。 从前,事事有天恩和单宗泽护着她,她可以学螃蟹横着走。可是现在不比从前,嫁了个夫君,不能成为她的靠山,有个盛家似乎都掌控在天恩的手中,而她现在因为财物亏空而有危险在身,如不彻查此事儿,届时罪落实到她头上,那可就完蛋了。 她知道,天恩一定会保她,为了苏穹也好为了二人之间的朋友之情也好,她知道,他会。她一有纰漏,左朝势力立马借题发挥,众人杀她,到时他陷入两难境界,不是苏子叶想看到的。 苏子叶并不高估自己,也从未低估自己。这么多年来天恩的保护她不是看不见,苏家有对皇族有利的地方,保苏穹之女为了笼络苏穹,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这时候得好好巴结下凤子祯,以好二人共同努力查出亏空之原因,摆脱降罪危险才是。 “本相也等着,倒是想见识一下苏小姐御神之术。”凤子祯满是玩味儿的口气,实在是今儿多次瞅见了苏子叶的丑态,对她兴趣似乎又增加了些许。 如果说是平常家千金,这般丑态尽露早就羞红的脸不敢见人不敢吱声了,而她竟还做强势状逞能,要讨伐他。 不一会,“丞相大人,您要的水。”颜君予身边贴身的陪睡嬷嬷端着托盘进门,弓着身子十分恭敬的对凤子祯说话。 凤子祯一挥手,道:“给她灌下去,顺顺她的嗓子。”嬷嬷心有犹豫的偷偷看了眼床上的人,应声往床边走去。苏子叶她可是认识的,平日里相处的也都还不错,这要她给苏子叶“灌”下去,实在有些不敢下手。 凤子祯瞅着嬷嬷磨磨蹭蹭的动作,笑道:“怎么,不懂如何做?” 颜君予小声道:“丞相,本殿觉得‘喂’就好,灌不太好吧?”凤子祯睨了眼身边的人,笑道:“怎么,心疼苏小姐?” 颜君予瞅着大眼,点头:“子叶人不错嘛,别灌猪一样灌她。” 凤子祯略显惊诧的正视颜君予道:“本相的意思不就是灌人一样灌她么?”颜君予眨眨眼,咧了下嘴,对宫人说:“嬷嬷,是灌人那般灌,不是灌猪那般。” 嬷嬷对颜君予笑了笑,立马去给苏子叶喂。 他们的对话苏子叶全部停在耳中,她恨恨恨,恨恨恨!凤子祯,这个小气的人,她到底哪儿得罪他了嘛!为什么被他猪一样的对待啊,人家猪都还有尊严呢! 嬷嬷温柔的给苏子叶喂完了一碗温水之后离去,苏子叶这才缓过劲儿来,想要坐起身来却因为腰闪了坐不得,只好趴着,眼睛幽怨的看着凤子祯,心道:j人,超级j人。 颜君予跳下凳子,走至床边,伸手摸着床单,笑了下:“我不嫌你弄脏了我的床,明儿继续帮我摘柿子就好。” 听到柿子,苏子叶就像见到了鬼,她再也不要爬梯子去摘柿子了,再也不要看到黑物了。 “小君予,你够狠。”苏子叶说完生气且华丽丽的昏了过去。 凤子祯见苏子叶并非装的,起身走至床边伸手给苏子叶把脉,微微蹙了下眉,口中呢喃道:“大皇子,命人去请太医。”这女人,怕是疼到忍受不了才昏过去的。他佩服苏子叶,竟能忍如此之久。 颜君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丞相你会岐黄之术,何以再叫太医。”凤子祯凤眸瞟过颜君予笑:“你觉得这女人一身脏,值得本相救?”颜君予无语做呆滞模样看着凤子祯,这个亲戚真不是人。 颜君予想罢便去吩咐人情太医。 待太医来,就听闻一声哀嚎:“娘子……娘子你怎么成这样了?谁整你成这样的!”来人完全不顾床上昏过去的人,只顾着拉着她的手,深情的呼唤。 春悦哭妻 “娘子哎,谁整你成这样了?你是不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别呀,娘子你醒醒!”盛春悦一股脑儿的在苏子叶耳边呼唤,不一会儿便变成了嚎叫。盛春悦完全无视在一边的凤子祯和颜君予、太医、宫人。 一边除了凤子祯颜君予,其他人皆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一身锦衣的英俊男子竟是这般荒唐哭妻的。且不说他一脸抽搐的表情,就说他那口气,让人诧异不已,能嚎成这样,都得有技术。 “娘子,娘子……你说不离开春悦的,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呢……”盛春悦依然嚎叫,有一种忘我的境界。然,就在他奔进门眼飘过凤子祯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个黑物打量了一番,归类为危险之物。 和天恩有一点关系的人,皆不为善类。 “原来,子叶看上的人,就是他。”颜君予将趴在他床上的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最后送出一个鄙夷的眼神,面部表情早已是小孩子常有的那种嫌恶之态,“子叶的眼,果然瞎了。”还有,苏子叶什么时候死了?他哪儿得知的,就胡说! “大皇子,话怎可这般说,有违皇室体面。”凤子祯单挑起眉,侧眼睨着颜君予道:“该这般说‘苏小姐眼明,看上了一个与众不同之人’。” ?br /gt; 嫁个腹黑郎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8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8部分阅读 颜君予恍然大悟点头:“丞相说的是。子叶眼明,眼明。” 他们虽是小声说话,却全数入了盛春悦耳中,看着苏子叶那张紧闭双眸痛苦纠结的脸,他心抽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怒,却很快遮掩。他自己也意外,他竟会因他们的话儿产生了一丝的怒意,果非正常。 “娘子,娘子……大夫,大夫呢?帮我看看娘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一边的太医汗颜,忙蹒跚着走至床边,给盛春悦拱了下便慢慢悠悠的伸手给苏子叶把脉,沉吟了片刻,说:“盛少爷,令夫人无碍,只不过昏厥。”说着伸手要去掐苏子叶的人中,却被盛春悦阻止了:“你要干什么,你要毁尸灭迹!”盛春悦一把将太医那个小老头给推开,幸好一边的宫人及时将太医扶住,不然太医避免不了和大地的拥抱。 “老臣要救令夫人,怎么是毁尸灭迹……”老太医哀怨的说着,这冤枉劲儿可全部都给“推”了出来:“老臣一辈子做医者,怎奈你如此诋毁!” 盛春悦睁着大眼,护着苏子叶,就是不让任何人靠近,口中说:“不管我娘子怎么了,你们都不准靠近,娘子是我一个人的!” 老太医汗颜:“谁抢令夫人,荒唐!” 盛春悦那护短的架势可算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一边看戏的人皆是一副好笑的瞅着盛春悦,有人低语,有人掩嘴。凤子祯和颜君予一大一小,面无表情,眼眸中却有不同的神色,一个戏谑一个惋惜。 “那……那你要做什么?”盛春悦不确定的瞅着太医,小声的开口。太医恨恨的说了句:“救人。”他竟这般没有面子的被这个傻子推开,以后出去被同行笑话可怎么挂得住脸! 盛春悦被太医这一声吼,吓得缩了缩脖子,让开了:“那,大夫您一定要死马当活马医,一定要救活我的娘子。”太医听这话,嫌恶的撇了眼盛春悦,拂开盛春悦欲伸过来讨好的爪子,伸手就去掐了苏子叶的人中。 “唔……”苏子叶慢慢清醒过来,盛春悦大喜,又一次推开了老太医,立扑苏子叶道:“娘子,娘子你还活着……你没事,没事了。” 苏子叶的头被盛春悦抱住,一手还拍着苏子叶的背口中念念叨叨:“娘子,那个大夫是神医,他救活你了。真好真好。” 苏子叶翻了个白眼,紧紧蹙着眉,痛苦出声:“相公,疼……”疼死了,她的腰一定是断了,不然怎么那么疼。 盛春悦迟钝的反应过来,抱着苏子叶的手松了来,小声的在苏子叶耳边说:“相公来救你。”之后放开苏子叶,双眼可怜兮兮的看着苏子叶震惊的眼神,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娘子,娘子你真的活过来了!” 苏子叶顿然忘了疼了,方才盛春悦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一点也不孩子气,反而如正常人般认认真真对她说,而且口气还有些笑意,她不得不震惊,不得不怀疑:“春,春悦……” “娘子,娘子……”盛春悦又一次抱住苏子叶,就跟几十年未见似得,舍不得放开她。殊不知,他这是为了掩盖苏子叶那露出破绽的震惊表情。 苏子叶有些反应过来,什么疑问都回家再问,“春悦,你怎么进宫来了……” 盛春悦摇头,瞅了眼门口,果然有几人迈着大步子正往内走。 不是别人,正是高高在上的天恩皇帝和皇商单宗泽。 “皇上叫你来的?”苏子叶蹙眉看缓步临近的人,转头对面色带惧的盛春悦小声说。他见到天恩就僵直了身子,他是怕天恩还是另有其因? 天恩满面笑容,单宗泽满面愁容一前一后进门,皆是盯着床上那对相靠之人。 “怎么?朕不可请盛春悦入宫对弈喝茶?”天恩受了众人礼,而后挥退了些许宫人,瞅了眼凤子祯又道:“抑或,朕没有资格见盛春悦?” 苏子叶“呵呵”的笑了声,忍着身上的疼痛,紧紧靠在盛春悦身上:“民女并非此意,请皇上莫猜测。” 几个天恩身边得用的宫人皆担忧的看着苏子叶,这话可说的有些大不敬。 天恩眼神冰冷,嘴角却含笑,道:“嗯,朕便不猜。”顿了下目光投向盛春悦,道:“今儿召盛春悦进宫,并无何大事,只不过想召来几位医者看看盛春悦的身体。”朕,要的是当场点破。 苏子叶心有喜意,却发现自己靠着的盛春悦抱着她的一手收紧了,令她肩臂有些疼,她看了眼盛春悦笑道:“皇上,您召医者为我诊治才对,民女现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的。”心,也疼,因为盛春悦此时的状态,令人担忧。 天恩对苏子叶虽有些怜惜,但这回却狠下心来说:“子叶小伤无碍,盛春悦这傻子大病令人愁。”说着挥手,一群的太医院医者进门,一股脑的往盛春悦和苏子叶身边来。 苏子叶见盛春悦有些警觉起来,不由的她也随着察觉危险来临。为什么盛春悦会怕天恩今次领来的太医院医者? “皇上,民女腰疼,十分疼……您还是让医者先帮民女看一看吧。”不管怎样,苏子叶知道,这时候的盛春悦不想让那些太医来诊断他,她感觉的到。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盛春悦搂着苏子叶,只见她蹙眉,一脸煞白痛苦的模样,说话口吻完全是带着哭意。 天恩双手撑着双腿,因苏子叶这痛苦而又小的呻吟声,他的双手慢慢捏紧了膝盖,说:“先帮苏子叶看看,莫要落下什么病根了。” 众医者中走出一个瘦干瘦干的小老头,两鬓斑白一把子白色胡须及胸口了,那双老干老干的手有些颤抖,走路都似不稳,苏子叶眯着眼观察了下着医者,这才放心让他靠近。 这人虽老,却十分精干,两三下就捏好了苏子叶的腰。苏子叶腰不疼后,十分好奇的看了眼这个被自己心里鄙视了好一会儿的人,“就这般好了?不需要吃点什么药,或者贴个什么狗皮膏药的?” 老医者一副深沉的模样摇摇头:“夫人不过扭了下,并不很严重,如及时拿捏便不会疼痛很久。”苏子叶点点头,原来不过按摩手法,看来这个医者救人的医术也不过如此了,这样的话……“那您顺便帮忙看一下盛春悦吧,他只是头脑有些迟钝,看有什么法子能够让他恢复正常。”对他,完全不抱希望。 “好,待老夫把脉之后定夺。”老医者伸出颤抖的手,欲搭上盛春悦的手,只见盛春悦缩回去了自己的手,被在了身后:“娘子,这人医术不行。” 苏子叶心笑,原来盛春悦也看出来了,看来他们二人可真是心有灵犀。“春悦,没事,就把个脉,如果他不行后面还有很多医者。” 盛春悦心中嗤笑,这么多医者不过掩人耳目,眼前这个干瘦老头才是有能力的人。不过,这个老头是谁?这么老,如果一直在太医院,他不可能没有见过。 但,盛春悦还是伸出了手。老医者搭了下盛春悦的脉搏,不一会儿也就放开了,直直摇头:“没得治没得治。” 盛春悦心中越发的怀疑起来。 苏子叶忧伤的叹息,盛春悦真的没得治了吗? “盛春悦可以走了。”天恩扬起嘴角,双眸尽是阴光闪烁。单宗泽双眸尽是光明,经张野诊断,盛春悦真是傻子,那么他有了充足理由了…… 凤子祯依然置身事外的模样,不予言语,静等好戏。 盛春悦起身,打横抱起苏子叶,傻傻的出口:“娘子,皇上让我们走了,咱们回家。” 苏子叶勾住盛春悦的脖颈,看着这张英俊的脸,心中莫名预感浮现。 “盛春悦,你一个人走。”开口的是单宗泽,既是知道他没得治,绝不会让他们一起多呆一刻钟。 盛春悦完全无视单宗泽的存在,只是看了他一眼,再低头眸子淡然无情的对着苏子叶,开口:“娘子说过,我们要生死与共,不可以丢下另一个人先走。” 苏子叶脸一红,盛春悦这时候的记性可真是好到让她顿有成就感,“皇上,民女明日再入宫吧,今儿摔了一跤,回去压压惊。” 其实,苏子叶没有抱多大希望,都准备安抚盛春悦,让他先回去来着,天恩的话传了来:“回去吧,好生将养。” “谢主隆恩。”苏子叶怕天恩反悔似得,立马谢恩。 盛春悦就这么抱着苏子叶大摇大摆的走出颜君予的寝宫。 而颜君予的寝宫中,闲杂人都被退了出去,就连颜君予这个并非闲杂的皇子也被打发出去。颜君予满是不情愿,蹲在门口偷听。 凤子祯开口:“他很正常,再正常不过。” 天恩不语,单宗泽急了:“你何以说盛春悦正常?”正常?代表他真的不能夺回自己的表妹了吗? “不过直觉,宗泽兄不必紧张。”凤子祯扬嘴一笑,他最是不屑男子痴情。 天恩道:“张野,你说。” 这房内的第四人,便是圣医张野。天恩不惜大笔资金找到了圣医,势必要知道盛春悦真假痴傻。 张野,就是方才那个被苏子叶把脉的干瘦老头。 他躬身向天恩回报:“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盛春悦此人,言语行为皆如孩童,然他唯一一点破绽便是那双眸子。” “如何说?”单宗泽迫不及待问。 张野回答:“就算傻子,眼神也不可能清澈到如死水。傻子也是有感情的。” 天恩点头,彻底确定盛春悦非真傻,该谋计让他自己露出尾巴,服拜他的龙袍之下! 细作娘子 盛春悦下了马车便抱着苏子叶回房,半语未言。将苏子叶安置在床上便背对着苏子叶站在了窗棂边,那双淡无神情的眸子看着窗户细缝外的景色。 苏子叶本躺着,却端端的坐起来,看着盛春悦的背影,心里惆怅疑惑万千。一路上回来,他沉默,而她因他而沉默,然心里的疑惑不断。宫中他的那句话十分平常,符合他说的。可是那口气却如正常人一般,沉稳而又带着威慑。 如若往日,他这般说她一定没有疑问。可是他当着众人小声说,而且见到天恩的时候那表现不得不令她起疑。他坚实颀长的身形似是孤单,似是冷漠,没了往日那股子调皮劲儿。 苏子叶不知不觉,有股子莫名的忧伤至心底泛起,刺痛她的心,扰乱她思绪。这是怎地一种奇怪感觉? “春悦,一路上为什么都不说话?”终究是苏子叶性子不够沉敛,还是先问出口了。 透过窗缝看向窗外之景的盛春悦满眸默然,似是一副桀骜临高之势。他的心思,似乎他自己都有些不明了,抿嘴开口:“凤子祯很优秀。”语毕,他因自己的话也惊了一惊。 苏子叶那水灵的大眸子瞪的滚圆滚圆的,嘴张开可以放俩鸡蛋似的,不思议的看着对面窗边的人。这,这……是他说的吗?这就是他由心而说的,一个完全正常人口气说的话。不孩子气,不傻,不呆。 盛春悦转过身来,发现苏子叶正惊诧的看着自己,他勾了下唇角,满眼默然的直盯苏子叶:“怎么,很意外?”是不是从来没有这般正视过她?殊不知,离得最近是忽略的最是彻底。 这个他明媒正娶的女子,竟有一双这般水灵的翦眸,什么情绪全然从这里表现出来,时而单纯天真,时而疑惑震惊,时而鬼灵机巧,时而惆然沈宇……当然,还有从未展露过的深沉真性。她的心思,藏的够深。 是啊,她和他一样,做个无知之人才最不引人注意。殊不知,她在他面前这一点做的完全不够格。 “春、春悦……你,真的是正常人?”苏子叶依然不敢相信,他不是傻的。 盛春悦瞅着她那双眸子,不禁嗤笑,这种时候竟还是这般天真模样,果然还是有点阅历之人:“这不正是你入盛府要找的答案吗。” “答案?”苏子叶疑惑,她嫁给他找什么答案?要说找,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幸福。在他眼里,幸福都不可以找吗? “为了找这个答案,你不惜献身于我这个‘傻子’,血本下的够大。”献身。她这曼妙的身子,确实不错,他喜欢。但,作细他绝不要。 听完盛春悦的话,苏子叶脸一红,怒了:“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嫁给他找幸福,自然是需要二人共享天伦,可有必要说成“献身”这么难听吗? “什么话?”盛春悦不屑一哼,缓步走至苏子叶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子叶:“不必你再去告诉天恩什么,因为他已经知道一切。” “一切?大叔知道什么一切?”他和她说的,似乎完全不是一件事儿。“我从来没有将盛府的事儿告诉大叔,一点也没有。”因为天恩从来就没有问过关于盛府的事儿不是吗。 依然是这双眸子,透露的是坚定,可这种坚定万不是盛春悦需要的,因为它是假的。 “细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说真话。”盛春悦抬起手捋了捋袖子,而后又掸了掸,似是平常不过,然口气却凛然寒人:“你说我如何做,才能够让你这个细作说真话呢?”如何做?他根本没有任何对付她的想法,她在他面前,不过蝼蚁一只。 “细作,我在你眼里是细作?”苏子叶惊得从床上起身,不思议的仰着头看着他,他竟然说她是细作! 盛春悦不语,侧过身不理苏子叶。 女人,不过衣服。 苏子叶顿觉腿脚有些虚浮,盛春悦装傻,天恩要他露原形。而她在他眼里不过细作,天恩派来的间隙…… “我……我还有解释机会吗?”苏子叶侧看他脸,英俊决然的脸竟是一丝感情都没有。“不管你听不听,我都要说。” 盛春悦站立纹丝不动,就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 “不管你和大叔之间有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也不知。我更不是他派来的作细。”苏子叶眼瞅着他,却未发现他有什么要说的,她竟是有些说不下去:“嫁给你,是我的意愿,并非他人所左右。”他不是傻子,就算他不喜欢自己,她也是该高兴。 因为,这个人若是傻子,真可惜了。 “嫁给你,是我的意愿,并非他人所左右。”她坚定的口气说完这句话,他的心为此震荡了一下。从来都是女人爱男人的花言巧语,并不代表男人就会被女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 故盛春悦依然不为所动。 苏子叶叹息了一声,仰起嘴角,微笑道:“总归,我嫁的人不傻不呆,是个正常有城府的人,值了。”绕过盛春悦,正视他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因为你从没有将我当你的妻子看待。”如果他将她当做内人,她也不会一无所知至今日。 妻子,是个多么遥远的词。盛春悦此生从未想过娶妻成家。然,此次却是他的恩典,而盛春悦不得不受之。 妻子,又是怎样一个词,为什么会令他心触痛了下,挠痒了下。 妻子,是个细作,又是怎样的一番怒意。 苏子叶一直没有清醒,真的。她宁愿自己一辈子不清醒,一辈子不知道盛春悦是个正常人。这样,她就不会这般低落。 如果是原来的盛春悦,她依然和他说说笑笑,依然逗着他玩,依然摆架子教他学习…… 这些本是昨日之事,今日却觉得那般遥不可及。 “你明白,我便不多述。”盛春悦忽而明媚一笑道:“细作,你只记住我是傻子够了。” 苏子叶不懂,完全不明白盛春悦的话什么意思,倒是因盛春悦的笑容,有些反应不过来,痴傻了下。 “府内,除你之外不允许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不是傻子。”盛春悦严肃而言:“就算我死,这盛府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得殃祸及身。” “死?”苏子叶回过神,经盛春悦这么一说,想起和天恩的对话,天恩有可能要杀盛春悦。“知道你是正常人的人是不是惹祸上身的机会越大?” “怎么,你怕了?现在可就你一个人知道此事。”盛春悦一脸戏谑的看着苏子叶,女人胆小他不是没见过。 苏子叶撇了下嘴,笑道:“怕?好嘛,你就当我怕吧。但,不说出去,抑或不殃及别人怕也值得啊。” “谬理。”盛春悦别了眼苏子叶,满口不屑。 “谬理又如何?我还有谬思、谬想、谬行呢!”苏子叶耸耸肩,无所谓道:“反正我就一谬人,怎么着,也都是你的妻子啊。” 盛春悦挑眉:“你还认我是你夫君?你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对你有好处。”这个女人做间谍过于入戏了吧。 “当初天恩说让我休了你这个‘傻子’,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只要我认定的,即使有犹豫,还是不会改变初衷。”苏子叶不禁失笑,原是自己的思想行为让她有了这个执着的认定:“我不走……原来定了,它就是定了。”后面的话慢慢变成细喃。 从来,苏子叶都认为自己是个放荡之人,只要觉得夫君不好,她可以换一个新的夫君,可真要她这么做,她却做不到。因为她不过是思想上的花心形骸,行动上的钝妹。 听着她的低喃,他不禁心触动。 “你以为几句话,我便对你有所改观?”盛春悦不禁轻蔑一笑,女人就是女人,空想最是多。 “改观什么?你做我的傻相公,我做你的真妻子,咱们就这么过日子吧。”苏子叶厚起了脸皮。第一日开始,她便是他的人,那么她永远便是他一个人的,即使他心里没有她! 盛春悦不禁一蹙眉,看着她似有似无的笑,顿觉她的笑都那般飘渺,遥不可及。 然,苏子叶的那句“咱们就这么过日子吧”令盛春悦想了一个晚上,整整一个晚上。 一句简单的言语,他能做到吗? 第二日,答案就来了—— “春悦春悦……快来看书,今儿不把这个给我背会了,抽你手心。” “哎,春悦你怎么那么笨呢你,这字笔画错了,先这笔之后这笔。” 原来,他们可以做到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 “来来来,咱们运动运动。哎,你知道亚健康吗?不运动什么的容易胸癖气短、头晕目眩、失眠健忘。春悦,你知道吗?你傻了可能是你运动少了。” 盛春悦对着这个唠叨且满嘴谬论的婆娘,头脑有些胀痛,没有亮身份前,怎么没有觉得她这般聒噪? “话说,你一定不知道亚健康还有很多种吧?来,你扎马,我告诉你。”苏子叶一边拿着鸡毛掸子,一边轻轻打着自己另一手,一副教官把式,见盛春悦老实的扎马后,她继续道:“听着哈。亚健康呢有心理素质亚健康,情感亚健康,思想亚健康,行为亚健康。” 苏子叶说完左右偷偷看了下周遭,见没有什么人,这才至盛春悦耳边说:“尤其是你这种人哦……有可能容易行为亚健康,因为你的很多行为很死板很程式化你知道吗。”装傻,一切行为程式化。 盛春悦白了苏子叶一样,将她的某谬论全部排除在自己的脑袋外,听了她的谬论指不定人生都给改变了。 “哎,别不信啊!”苏子叶紧了下鼻头,又道:“马步扎稳一点儿,一会儿我可是要坐你大腿上的。” 话落,盛春悦险些站不稳。“娘子,春悦累。”跟她坦白了,坦白后又有几日安宁日子呢?他等待着天恩来,等待着天恩的举动。然想到这里,他莫名的有些不舍,这座宅院,府中二老,还有……她。 “呀,才到半柱香时间呢,再扎一会儿,一炷香之后才准起来。”苏子叶扬起脸,完全不鸟盛春悦的样子。装傻果然像,她都被蒙蔽那么久了。 可是,他又为何在她面前袒露?就是为了打击她,让她卷铺盖回家吗?可惜,他失算了,她是赶不去,驱不走的人! “娘子,帮春悦吹香,帮……”盛春悦可怜兮兮的说着。苏子叶“嘁”了一声:“才一炷香,你就坚持不住,还是男人吗?” 盛春悦欲继续装可怜的反驳,却听到下人说宫里来人了。 “主子,宫里送来一箱子东西,说是要让您检查的。”冬雪下了台阶至院中苏子叶身边福了下身说。 苏子叶了然,瞅了眼盛春悦道:“算了,今儿饶过你。去陪我看账簿吧,一会儿也要帮我记录。” “主子……”闻言冬雪犹豫开口。“怎么?”苏子叶眸子一凛,冬雪有些放肆了。 “皇上说,这东西您一个人检查,万别让外人看到。”冬雪畏缩了下。 苏子叶看了眼盛春悦,轻描淡写的一笑:“姑爷是外人吗?” “这这……”冬雪没话说了,姑爷不是外人,就算是她敢说吗她! “春悦。走,咱们看账簿去。”苏子叶挽住盛春悦就同他去书房。 冬雪愁眉苦脸,心里一直念叨:皇上没让外人看…… 浓情蜜意 查账半途,便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经冬雪通报,来人乃丞相大人凤子祯。正在书房查账的苏子叶和盛春悦皆是一愣。 “冬雪,先去招呼着丞相大人,我和姑爷很快就到。”苏子叶说完看了眼盛春悦,之间他愣了下下便又翻起了账簿,似是没有听见冬雪的说话。 “奴婢这就去。”冬雪退下。苏子叶道:“大叔将账簿搬运至此,想必已准允我不用进宫,这丞相是和我一同办理此事儿的。今后可能时常来这儿,回头我跟公公婆婆说一声,以免二老多疑。” 盛春悦只是点头,抬眸看苏子叶,低沉说:“这个书房,不允许其他人入内,其他地方自便。” “哦,好。”之前他的书房也不准她进,若不是发现他是“傻子”,她还真一直不会有机会入内。“倒是你,怕不怕被凤子祯识破呢?” 盛春悦侧目些许鄙视苏子叶,满是磁性的声音略带戏谑:“你觉得天恩信任的人,怎可不知我装傻?” “那……” “他们为何不点破?”盛春悦起身整了整衣裳,淳厚的声音出口道:“因为,他们要找一个十分合理的,众人能够接受的理由来杀了我。” 苏子叶心中不解,若天恩要杀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为什么就是不早早杀了盛春悦?莫非,盛春悦手中有什么王牌,令天恩难以下手? “走吧,莫要让客人等久了。”盛春悦轻咳了一声,走至房门口,欲开门之时,又肃穆而言:“待我死之时,天恩也许会告诉你。”拉开门,门外的光亮立马投射入房,刺痛了他的眼,刺穿了他的心。 待他死之时?他——死?! 苏子叶心头一跳,猛然开口:“我不会让你死的。”跨出门槛的盛春悦脚步顿了下,嘴角扬了起来,他的命她救不起,只有他自己才给自己创造活路。 “娘子,娘子,快些跟上,莫要让客人等久了。”孩子气般轻快无杂质的声音又传了来,清晰的刺入苏子叶的耳中。看着在门口朝她招手的盛春悦,苏子叶眼眸也刺痛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到底是为何而如此装傻。好端端的天恩跟他过不去做何? 苏子叶临出门吩咐站在门外等候传唤的夏柳道:“整理出个厢房,将账簿送往厢房,笔墨纸砚准备好,待会儿丞相大人要同我一起看账簿。” “奴婢省得。”夏柳福下身,遵命之。 苏子叶快步跟上盛春悦,挽起他的手道:“相公,一会儿见了丞相大人一定要行礼哦,莫要忘记呢。” “听娘子话。”盛春悦爽快带着急切的回答。 房内房外的盛春悦天差地别,无人能及。 堂厅中,偏座老虎椅上端坐一人,此人一袭绸缎白锦衣,浅青色竹纹绣图,在纱衣下若隐若现布满其衣摆,滚边袖口的银丝绣字极为惹眼。他优雅的端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杯盖撩拨着杯中浅黄|色玉液,听闻脚步声,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这才放下茶杯,抬起头来。 盛春悦一身罗衣,发髻以竹簪束起,虽是家常穿着,看起来干练十分,并不显得唐突。 苏子叶一身碧霞罗,白烟纱裙正好至脚跟,并不拖地;简单的绾起发髻,只别了一枚翠色凤凰南飞发簪,简约不失高雅。 就这么猛然一眼,凤子祯顿觉他们很般配。 “盛春悦见过丞相大人。”盛春悦经苏子叶“指示”,上前行礼,苏子叶也随之福身:“民妇见过丞相大人。” “二位不必多礼。本相虽位高,来贵府却为客,本相不跟你们客气,你们也免了这繁琐之礼。”凤子祯儒雅一笑。 苏子叶愣了一下,这凤子祯换了衣服人都有些不一样了,昨日说他是邪魅仙儿,今儿可以说是不染尘土之雅仙儿。总之,很仙儿! “娘子起身,丞相说不作礼。”盛春悦手快于起身的凤子祯,扶起半蹲着的苏子叶。 凤子祯本该尴尬的伸着手,然动作却顺畅自然的收了回去,似方才要扶她的人不是他,那是个错觉。 苏子叶并不是没有发现凤子祯这一举,方才还心惊来着,好在盛春悦手疾,将她扶起,“相公,去请丞相大人上座。” 盛春悦傻傻一笑,点头。面带傻笑朝凤子祯而去:“丞相大人,娘子说您是贵人,须得上座。来春悦给你擦擦椅子。”说着绕过凤子祯托起自己的袖子擦起上座椅面。 凤子祯凤眼闪过惊讶,继而变成一种讥讽:“真是有劳了。” “不劳不劳,娘子说为贵人做事儿是我们的福分。”低着头擦椅子的盛春悦口气轻快,笑容直达眼底。 苏子叶看着心里是一酸,这些本不该他做的事儿,他那双手是执笔打算盘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天恩,天恩到底…… “苏小姐,今早送来的账可看了多少?”凤子祯见苏子叶发愣,凤眸一凛,似从她眼眸中看出什么,不禁嗤笑道。 苏子叶的思绪被凤子祯打断,回过神笑道:“您觉得一个贮书箱的账簿,一个早上我能看几本呢?” 凤子祯浅笑:“不是还有令夫同你一起。” 一句陈述语,不是疑问。 苏子叶甚是讨厌这句话。不经盛春悦方才的提醒,苏子叶还真不知凤子祯已经确定盛春悦是装的了。“我夫头脑有些不清醒,丞相大人您也看见了。他能做的也只有帮我拿拿账簿。”苏子叶说着指向还在擦椅子的盛春悦。 凤子祯只是戏谑的勾起一抹寒颤人的笑容,道:“令夫头脑果然有些不清醒。”这样一个本高高在上的男子,竟屈尊做着下人做的事儿,他能够忍,能够装,且如此之投入,凤子祯不得不佩服。 苏子叶眸子暗了暗,看向认真擦拭椅面的盛春悦,开口:“相公,可以了,请大人坐下吧。” 盛春悦拍了拍手,立马请凤子祯过去坐,之后又站到苏子叶身边来,听话的等着苏子叶的命令。 看着他们这一前一后站着,凤子祯那种感觉又出来了,他真的觉得他们很配,比苏子叶和天恩在一起都配。 “你们也坐吧。” 苏子叶拉着盛春悦,让他坐自己的上手,拍了拍他的手算是安抚的样子,之后挥手命下人再送茶来。 新茶上后,苏子叶道:“丞相大人,我们盛府的茶与宫中赏赐的贡茶不能相比,暂且委屈您了。” 凤子祯濯濯眼眸划过一丝笑意道:“你这茶,我且从未尝试过,不知是何处产之,名为甚?” “您不觉这茶叶瞅着很熟悉吗?”苏子叶回道。 这时候盛春悦急忙开口,似是邀功:“丞相大人,娘子说这是‘菊花茶’,有散风清热、清肝明目和解毒消炎之功效,可称之为‘神茶’,随便人家都有的。” 凤子祯眼锋划过盛春悦,再一凛,顿而浅笑:“本相真不知这菊花还能佐茶之用。”“随便人家”,他凤子祯是随便之人吗! “不是佐茶,它就是一种茶。”盛春悦认真模样,郑重纠正。 苏子叶瞅见凤子祯一抹不悦之色,立马握住盛春悦的手,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堂厅内的人皆能闻之:“相公,跟你说了几次,没让你说话你不准开口的。” 盛春悦嘟了下嘴,点头又摇头。 苏子叶尴尬的朝凤子祯一笑道:“外子见着客人过于兴奋,让大人见笑了。”凤子祯不屑的摇摇头,若苏子叶得知盛春悦并非真傻,得知被人欺骗她会怎样?那种感觉,她该是第一次尝试吧……有些期待她恍然大悟抑或伤心绝望的样子。 “相公,你去书房看‘三字经’好不好?一会儿我和丞相大人谈完正事儿就去听你念书。” 盛春悦摇头。苏子叶瞅了眼凤子祯,呵呵一笑:“丞相大人稍等,待我安排了相公便……” “不必,令夫想留下听,本相并不介意。” “这……这样,好吧。”怎奈盛春悦是装的,她也无可奈何,他留下一定有什么目的。 凤子祯便开始与苏子叶谈论关于财政库银之事儿,盛春悦一边安静的听着。他们之间的内容,盛春悦完全不在乎,他只在乎的是凤子祯的那双摄人凤眸,为什么总是直勾勾不加掩饰的看着苏子叶! …… “……这样一来,我们就从今年流出去的赈灾银子查起,这钱数额巨大,我想总有破绽的。”苏子叶认真的和凤子祯讨论关于账簿,关于库银,怎还有心去提防凤子祯赤·裸·裸的眸·滛呢。 “每次上限赈灾额数不超过十万两,真如你所说每月都有支付这灾银出去,也不能够造成财政亏空,这个提议有些漏洞。”凤子祯直视苏子叶,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敲击着桌面。 “丞相大人,一个县城每月领走十万两,两个城,三个城呢……”想来这银子流走是在近期,并非苏子叶成婚的这一月中。苏子叶没有发现钱在账不在库,是她工作上的严重失误。 凤子祯点头,“说的有理。这便去看看账簿吧,我想你该将重要的账簿预留出来,以便清查。” 苏子叶点头,这点盛春悦已经和她说过。 待他们商议差不多简略查过账后,苏子叶和盛春悦留凤子祯同盛府二老用完晚膳,方准他离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苏子叶的两个丫鬟和利广都被打发去睡觉了,而苏子叶捏着账本一直在盘查,盛春悦在一边坐着等待着什么。 苏子叶和凤子祯的发现,从账簿中查出,钱多数从赈灾这一方面出去,账簿后面每笔出去的钱都有一个简赅的摘要。而有几个县城的摘要竟几乎一模一样, “该死,户部拨款不管由头,只管拨钱,这可大大便宜了这几个县城的官员!”苏子叶看到简赅后面的署名,怒不可制。他们经逮着这样一个漏洞不断往外挖钱,真是胆大包天! “祖制有规,凡灾区银两未超过十万两,可不必经由皇帝之手。此规正是让贪欲大肆兴起的源头。”盛春悦看到苏子叶的柔荑猛的拍像桌子,又见她立马揉捏疼痛的手,他便有一丝心疼。她可真是不将手当自己的,这般狠虐。 苏子叶边揉着自己的手,边起身:“说的是,回头要跟大叔提一提,不然这钱全没了。” “看完了吗?” 苏子叶摇头,“明日继续吧,今儿累了。”说着走至门口去拧了把棉巾敷了下被自己拍麻掉的手。 红烛下她那张小脸一直没有展开,紧紧绷着,蹙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盛春悦不由自主的起身,至她身边,拿过她手中的棉巾,轻轻擦拭她的手道:“盛府已经有一个傻子了,难道你也要做个傻子?” 苏子叶是彻底的惊住,盛春悦过来温柔的给她揉手……是温柔的,不是粗暴的!!!他的口气,虽是僵硬,但她隐约可以听出有一丝的怜惜之意。 她有些不置信,这是盛春悦吗? “细作娘子,你傻子相公可不愿做一辈子傻子,所以你别陪着傻了。”盛春悦帮她擦拭差不多,便将棉巾整齐的挂好,不理会苏子叶的震惊,径自转身去退衣休息。 苏子叶抽搐了下嘴角,是笑了,她心跳也加快了。盛春悦,盛春悦这是在关心她! 她有些挪不动步子,有些不知所措……盛春悦,他这是怎么了?他们之间不是继续扮演一冷一热的夫妻,一直打算过男不理女、夫不亲妻的日子的吗? “对了,凤子祯很优秀。”盛春悦坐下退鞋之时,随意这般说。 苏子叶凝神,总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好像他什么时候说过……不过这会儿记不起来他什么时候说过了:“凤子祯优秀不优秀,与我何干?”镇定的随着这句话缓步走近盛春悦,蹲下帮他退鞋。他们之间,该如何相处,在昨日她可能完全明确,但他要对她有那么一丝的关心,就令她方寸大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如果我死了,你可以让天恩赐婚嫁给他。”盛春悦这般说来。他没有提单宗泽,是因为单宗泽没有能力保护苏子叶,一个皇商,不过为天恩赚钱的天下第一掌柜,没有实权不如凤子祯。 苏子叶一愣,甩开盛春悦的鞋,起身给了他一脚:“呀嘿,你盛春悦够厉害啊,后事遗嘱都准备好了,还给我另找夫家,你可真是……” “原本你嫁给我就是个错误。”盛春悦沉着的打断了苏子叶的话。 “错不错误由我来定!”苏子叶气大,她说过她不会让他死的,如果天恩真的不放过他,大不了她陪着他死。随了母亲的一句话,“ ‘嫁乞随乞,嫁叟随叟’,乞死叟去,妻随其亡,倘使大叔要杀你,而我绝不独活于世!” 这个想法定型之时,苏子叶也为自己这个想法惊了。她竟然……竟然有这般决死跟定他的决心,她什么时候对他产生如此深的眷恋了,她怎么不知? 盛春悦本吃惊于她踢他,而这会儿完全惊诧于她这句脱口而出的话。 可,她是细作! 盛春悦头脑清醒了下,压住心中的悸动,清冷了言语道:“睡吧。” 两个字,将他本升温的心冻结住了。 苏子叶顿时心怅然,那股子失落感令她心痛,“春悦……我是真心的,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真的……”她底气不足,有怕意的出口。 盛春悦的心随着她出口的每一个字猛然跳动,抬眸看向她那期期艾艾的样子,心悸一动,伸手拉过苏子叶,一个旋转将她压在了身下,低沉口吻说:“别诱惑我,你会深陷其中!” 苏子叶从惊恐中回过神,调整了焦距对上盛春悦的眸子,低声道:“从第一天,我便已经深陷其中……”语闭,双手犹豫的勾住了盛春悦的脖颈:“不可自拔了。” 盛春悦低头双唇紧啄住苏子叶的,啃咬了起来。她的甜美,他从来没有认真品尝,因为作为一个傻子只能机械般的去做事…… 他,已经压抑很久了。 亲吻她到气喘吁吁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她嫣红的面颊和勾人的迷离眼神,沉闷的声音传出:“我不容你有背叛我的一日。”不待苏子叶回应,他再一次袭击苏子叶的唇,而此时一手移至她的高峰,缓慢轻柔,动作甚如掠夺。 苏子叶强迫自己睁开眸子,看他闭着眸子,心越发雀跃了。听说,亲吻之时对方闭眸说明他心里有对方,所以才闭目享受另一方的存在。 她也缓慢闭上眸子,感受他。 衣服一寸寸的被剥开,心房一片片的被占据,灵魂一点点的在升华…… 他摄魂般的亲吻,触电般的爱·抚,都令她难以抑制内心·欲·爆·发的触动。 今次,她不敢呻吟,不敢出声,她怕这一切似梦似幻,被声音敲破。 他的亲吻转移至颈间,胸口…… 嫁个腹黑郎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9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9部分阅读 … 只听她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闷哼。盛春悦心中一抹心疼之意:“随心而行,莫抑。” 苏子叶似是得到解放,双手紧紧抱住他,感受他,终是轻缓出声。 帐帘不知何时落下,遮住了床帐内羞人的一幕…… 女子的娇吟,男子的低吼从帐帘内传出,似是为这个寂静的夜带来了一曲百合乐章。 潮涌前夕 红烛尽,天微蒙。灰暗的房内透着清冷之气,仅觉些许凉意。 床上的人微微一动,往被子里缩了缩,嗫嚅道:“春悦,冷。” 盛春悦睁开眸子,搂紧了怀中的女人。然行为和脑中所想完全形成对比。 他为什么会得了痴心疯似得,疯狂的爱她,为什么完全不受控制。而这会儿脑中一直在叫嚣放开她,推开她,可手却越收越紧。 这张泛着红晕的小脸这时候如孩子般可爱。那长长的睫毛如扇子般覆盖在脸颊上,嘴角还有一抹恬静幸福的笑容。 睡梦中的幸福,是真实代表她心的表现吗? 盛春悦不懂,不懂这个细作娘子。 “春悦,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大叔把你怎么样。”苏子叶瞅了眼紧蹙眉头的盛春悦,而后窝进他的怀里。她该怎么办,他和天恩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仇恨,为什么一方面对他这么好,另一方面逼他露出原形之后杀了他! “春悦,告诉我你和大叔之间为什么……”苏子叶的话未完,整个人便被盛春悦松了开来。他怒瞪着她道:“苏子叶,不觉得太急躁了吗?你以为要了你,我就会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你?” 苏子叶离开他怀抱有些凉意,裹紧了被子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之后好想法子怎么解决啊。”不知道问题根源,她怎么向天恩求情。 “‘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盛春悦坐了起来,靠在床壁上,侧头满是戏谑的看着一脸惶恐的苏子叶。 “就是……就是……”苏子叶语顿,她确实有些笨了,竟不斟酌着说话。“就是,我并没有试探你什么,只想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想法子解决矛盾。” 盛春悦别了她一眼,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说:相信她,她值得你信任。而又有一个魔幻般的声音冒出来:女人乃祸水,最不可信便是女人…… “我说过,我不容你有背叛我的一日。”盛春悦沉声道。苏子叶微笑,“不会,绝不会背叛你。”他言下之意很明显,他准予她留下,他也会守住她不会让她做出背叛之事。当然,苏子叶绝不会做背叛他的事儿,因为她身心都是他的。 苏子叶这一辈子,除了为亲人着想,便是为爱人着想。“春悦,我不问了。我等你信任我,只有你彻底信任我才会跟我说,我会等。” 盛春悦闭目不语。 苏子叶也随着坐起身,彻底清醒之前她还在想醒了后该怎么面对盛春悦,她觉得自己会害羞的钻被窝不出来,没想到二人却冷漠的令人产生错觉,像是昨晚那一切都是假的似得。 因苏子叶是裸·着身子的,起身就捂住了前身,后背全部露在外面,感受到冰凉的空气时候,不禁瑟缩了下。伸手去够床尾的衣衫,却不得。 盛春悦睁眸,立马将她抱在怀里:“生病没人管你。”另一手去将她的衣服取了来。 苏子叶没有回过神,而是窝在他的怀里,嘤嘤的小声低泣了起来。她受不了了,时而幸福,时而跌落云端,她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我只需要一个关护我,疼爱我的丈夫,很简单的要求……” 盛春悦眸子一凛,抽搐了下嘴角,说:“你需要的是单宗泽那样的痴情男人,而不是我这个满是面具的人。” 这回苏子叶不言语了,离开他的怀抱,夺过他手里的衣服,径自穿了起来,她就不该和他提起一点关于他和天恩之间的事儿,只要一提起,他们原本就只有一点点的维系也会破灭了:“起床吧,咱们早些用了膳去看账簿,一会儿丞相大人来了。” 盛春悦意外于苏子叶这变化,方才还小女人嘤嘤哭泣,这会儿又如女强人般十分坚强自傲,自若到仿佛方才一切没有发生过。 女人,果然善变。 今日,凤子祯来时将近寅时,较之昨日晚了很多。而他一来便黑着脸,命苏子叶打发了一同看账簿的盛春悦,才开口说关于亏空一事:“苏小姐,如果本相告诉你此次亏空同盛春悦有关,你会如何?” 苏子叶微蹙了下眉,立马松开了来,轻笑道:“丞相大人取笑子叶嫁了个傻子,还拿这种玩笑来戏弄于我?”和盛春悦有关,怎么可能! “你知道,傻子向来只会干傻事。”凤子祯悠闲之态优雅品茶,末了开口郑重道:“此事确与盛春悦有关。” “那丞相大人是不是也给了我一个好消息,便是我的夫君并非是傻子?”当她还蒙在鼓里么,就算蒙在鼓里又如何?得知盛春悦不傻,她也不会去抱怨盛春悦什么,因为令他欺瞒她的不是他,而是天恩。 凤子祯眸眼飘过苏子叶,从她那盈盈眸间只看到寒意,而非喜悦,怎样一个怪女人,得知这样的消息无动于衷:“信抑或不信,请告知本相。”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难道我还会将盛春悦推入火坑让天恩治罪,抑或你的目的是看着我去责怨盛春悦?”账簿之间,暂且没有一点跟盛春悦有关的痕迹,怎么可能与盛春悦有关呢。还是天恩紧找一个借口,让盛春悦…… 想起盛春悦的话:“因为,他们要找一个十分合理的,众人能够接受的理由来杀了我。” 一个十分合理,众人能够接受的理由…… 财务亏空,贪墨国银,若真与盛春悦有关,他没活路了…… “你知道,皇上要谁死,只是一句话的事。” “生死全掌控在皇上手里,谁人都阻碍不得。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拉盛春悦入圈。”盛春悦就一世家之子,看似备受皇帝庇护的人,可谁又知这背后说不清道不明的真实情况? “……告知你也无妨。”也好让你死心。凤子祯那双含情眸子悠悠的看着苏子叶,继续道:“当年,皇上命盛春悦追查遗落民间的五皇子,可盛春悦回来装傻隐瞒实情欺瞒皇上,此为叛主。” “你的意思是……盛春悦救下五皇子,却将其藏匿起来?”五皇子,这个陌生的皇子,苏子叶从未听说过。以前是有疑惑过为什么皇宫八位皇子中,偏生没有五皇子,以为殁了便从没有提起过……原来,是有五皇子存在的。 凤子祯语而寒笑,一副冰冻三尺的模样:“藏匿之罪我想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苏子叶不淡定了,藏匿之罪的下场她当然知道:“可是,要治罪当年就该治罪啊,何必等到现在!” “当年,皇上一直认为盛春悦是因被五皇子的人打伤而后疯傻,却未料他是装傻。还让众族人以为他为皇上效力而伤,皆对其仰慕万分。一个众族人仰慕的人,被皇上发现真相却动不得手杀不得,故而他逼迫盛春悦在族人面前露出原形。” 苏子叶脚步顿觉虚浮,盛春悦……竟还有这般一段过往,他藏匿五皇子做什么?既然藏匿了,就别回来啊,傻子才回京城:“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指望我帮你们逼盛春悦露出原形?” “如果你愿意,本相便不费口舌。” 苏子叶抬眸冷看凤子祯,嗤笑道:“丞相大人也太低看苏子叶了,你以为我是那种攀贵附权,是那种背叛夫主之人吗?” “是不是,暂且不要过早下结论,待财务亏空查清楚后,就看你怎么做了。” 财务亏空,这是个大圈套! 是了,当初天恩说“招贤纳仕”会是个给盛春悦安插细作的圈套,因她阴差阳错嫁给盛春悦,那个圈套便作罢,而这不过一个多月便又有一个圈子等着盛春悦钻…… 更可恶的是,彻查此事儿的人又是她。也就说她往后查,查出来的人会是盛春悦,这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可,这次为什么是她? “你走……账的事儿不用你过手,你走!”苏子叶激动的下了逐客令,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一个盛春悦,他们他们…… 凤子祯起身缓步走至苏子叶面前,捏住她下巴左右瞧了她这张因激动而泛红,令人想要咬一口的小脸:“我们等你查出的结果。” 苏子叶甩开他的手,怒瞪他,“走!”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账簿中出现一点关于盛春悦的内容,一点也不允许。 凤子祯含笑,眼眸中的阴戾怎么也掩饰不去:“回见,我的苏小姐。” 看着这个白色身影消失在门口,苏子叶便颓然的瘫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不知看何处:“原来都是圈套,‘招贤纳仕’是圈套,‘财务亏空’还是圈套……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对付一个盛春悦,为什么……” 耸了下鼻子,苏子叶快速站起身来:“不能有一点关于盛春悦的内容,不能有……”走至书案后,将所有账簿都翻出来,她要发现他们修改过的地方,要做假账! 账簿被扔的满地都是,苏子叶手忙脚乱,口中一直喃喃低语:“不能,盛春悦不能死……” 又一本账簿被飞扔出去,而这本账簿命还算好,被人用手接住:“子叶。” 苏子叶头也不抬,依旧打着算盘看着账簿:“你走开走开,别妨碍我……” 算盘辟里啪啦落地声,桌上账簿稀里哗啦全部落在了地上,而书案后的人也被拉出去…… “傻子,真正的傻子。”惊魂未定的苏子叶就听见这么一句带着嗔意的责骂声,回过神看他满是笑意的脸颊,泪水立马模糊了双眸。“他们要杀你,要杀你……为什么为什么你放了那个什么五皇子……” “已经做过的事儿,再问为什么有何用?”盛春悦伸手抚弄苏子叶有些凌乱的发,指腹又轻轻拂去她脸颊的泪水:“凤子祯的话,你也不可尽信。尽管慢慢查你的账,一一呈报上去就是了,不必担心我。” 苏子叶紧紧蹙着眉,满是疑问的看着他,他这自信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温和,那眼眸中带着淡淡的宠溺。是了,是宠溺,是对她的宠:“可是……” “怎么,对我就没有一点信任?”盛春悦眉峰一蹙,不满道。 苏子叶惶恐,“你……你……”这突然的温柔,她又接受不了了。盛春悦含笑低头,啄住苏子叶的唇,轻轻辗转,末了抬头道:“细作娘子,不准别的男人接近你。” “我是细作……我是你眼中的细作,可是你对细作这般……” 盛春悦再一次咬住苏子叶的唇,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不会说出他心里的话,行动代替吧。之前被打发出去,他并未远走,而是在这间厢房的隔壁待着,看清了这个房间的一切,以及凤子祯的非礼行为。 凤子祯的话几分真几分假,盛春悦一清二楚,然那些对于盛春悦来说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凤子祯竟然动他的女人! 也是凤子祯动手捏住苏子叶,俯身似要亲吻苏子叶的那一刻起,盛春悦心中的某种东西彻底爆发了,恨不能出来剁了凤子祯的那只手。 “唔……”苏子叶嘴角泄露了一丝呻吟,他的亲吻跟迷魂药似得,让她深陷其中。 盛春悦含笑,轻轻扣住苏子叶的身子,令其紧紧靠近自己。 苏子叶手足无措,害怕他如早上一般对她冷然。 盛春悦放开苏子叶,笑道:“细作娘子,怕了?” 她是怕了,一直怕他这般冷暖不一的对待她。 见她黯然的眸子,盛春悦轻念道:“怕了才对,说明你心未死。”对他心,未死。不容苏子叶多想,华丽丽的吻再次落下。 苏子叶只好壮着胆子回抱住他,回应他的吻,但她绝未想到,盛春悦这个时候在这间厢房和她在满是账簿的地上,完成了又一次的感情升华的运动。 难定生死 晃眼又将过去半个多月,苏子叶的日子总在担忧中度过。而盛春悦依然这般傻傻呆呆的过活,苏子叶又气又笑,白日里的盛春悦是乖孩子,晚上可就是狼,一匹似是从未饱肚过的饿狼,苏子叶这小羊羔就这么入了狼口。 天气是越发的冷了起来,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出门就会被冻得哆嗦起来,平日里苏子叶不出门,只待在房内,她才不愿跟某个傻子一般没事儿出去吃冷风。 没法子,盛春悦“喜欢”练武,天天出去扎马一个时辰。苏子叶只有在暖暖的屋子里从窗户中看院子中装傻的盛春悦。 时常,她会看着他落泪。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装傻下去,还不知道明日能否见到明媚的阳光,这样的日子,她过着都难受,而他却……淡然处之。这些年,他都是这种平常心度过的,他说了。可她看在眼里是越发的心酸。 她几欲冲动,想入宫求天恩。皆是被他阻止,他说该来的你躲不了,不如等待。可是,等待有多么的痛苦啊,她知道他明白,可是他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着天恩出招。 “子叶,瞅什么呢?窗外什么这么吸引你?”耳边传来他浑厚且带着笑意的口吻,忽而临近了耳边,那略带寒气的鼻尖触碰到了她的耳垂。 苏子叶脸一红,笑道:“在看你。”看的入神,他离开院子她都不曾发现。 “我在这儿,而你看窗外?说,想谁呢?”盛春悦不饶过苏子叶,冰冷的双手探入苏子叶的衣襟内:“给我暖暖。”苏子叶更是羞红了脸,却不推开盛春悦,而是感受着他双手传递给她的冰冷。 这种冰冷,令她脑袋清醒了许多,“还能想谁,看着你都入迷了。”她还能为他暖几次手呢?她不知道,而他也不清楚。 盛春悦闷笑出声,“若是想别人,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还不留情的咬了苏子叶的耳朵一下。惊得苏子叶轻呼一声:“作死的,没个轻重!” “这样呢?”盛春悦大笑起来,□了下被他咬过的耳朵。苏子叶心慌了,推开了盛春悦:“大白日里没个正经的,赶紧去洗洗,一会儿冬雪传午膳来了。” 盛春悦含笑,他倒是爱煞了苏子叶这羞怯的模样,真是娇女羞态惹人怜。 “快去快去,别这么盯着我。”他是放开她了,可是双眸就是没有放过她。二人袒裎后,日日甜腻,可她依然羞怯难当,总是跟个新媳妇才进门的时候一样。 盛春悦不语,听话去洗手了。 “不好了……不好了……”利广焦急的声音从庭院远处由小及大的传来。苏子叶和盛春悦皆是一愣,相视一眼,似是什么都明白:“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苏子叶蹙眉,快步至盛春悦身边,“我爹会求情的,一定会的。”盛春悦含笑,伸手宠溺的抚摸苏子叶的脸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我连‘臣’都不是。” “没事没事,你不是还有个太傅之女的妻子吗,没事的,一定。”苏子叶持续阿q。 盛春悦含笑,等待着利广进门…… “少爷少爷……少夫人,不好了!”利广进门满脸通红,带着一股子凉风,气喘吁吁的直拍胸脯道:“那个那个……” 苏子叶和盛春悦倒是一脸淡然,天恩的人来了吧?一定是光明正大的带着兵来抓盛春悦这个贪墨案背后的主使者。 “黑……黑……” “黑什么黑,有什么重要事儿快说啊!”苏子叶恨不能拍飞利广。“黑猫被人踩断一条腿!”见苏子叶的巴掌抬起来,利广立马利索的说了出来要说的。 苏子叶一口气松了下来,原来不是他们所想的。欣慰的看了眼盛春悦,只见他眼眸满是笑意,苏子叶回头撇了眼利广:“黑猫被谁踩了?” “一群人,一群……宫里来的人。” 利广的话才落,苏子叶和盛春悦的脸皆绷了起来,好不容易放松的心,这会儿又被吊了起来,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一点儿侥幸都不可有。 盛春悦握了握苏子叶的手道:“放心,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等我回来。你,万别入宫。” “好,我等你回来,等你回来。”苏子叶一点儿底气都没了,天恩终于过来抓人了,要当着他们族人的面,揭破盛春悦,让他成为阶下囚。 “少、少爷……”利广瞪大了眸子,奇迹般的看着盛春悦,他这副模样跟平日里不一样了,那种气势和口吻…… “利广,他们的目的是?”盛春悦看向利广,这个天恩“赏”给他的人。 利广急忙回答:“头领侍卫说,说请少爷进宫一趟,须即刻起身。” 盛春悦二话没说甩袖前行:“走吧。” “春悦!”看着他豪迈跨出去的样子,苏子叶忍不住叫住了他,颤抖着唇说:“我,我等你回来。” 盛春悦简单的回答了句:“嗯。”便头也没有回的走了。 “利广,去打听下宫里的动向。皇上和丞相那边的都要探听一下。”利广一个激灵,领了命便离去。苏子叶缓步挪回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面容失色的自己。 原来,等待是可怕的,反当事情真的来临的时候,没有那么可怕了,有种快要解脱的感觉。 一炷香过去了…… “少夫人,皇上正在请皇室族人进宫,说是审问少爷……” “少夫人,丞相大人请您入宫一趟……说财务亏空一案需要今日一结。” 两柱香过去了…… “少夫人,您入宫救少爷?……” “少夫人,您到底做何打算?……” 苏子叶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精心的打扮着自己。末了,说:“备马,入宫。” 不知道结局如何,但她要入宫,求情! 请皇室族人进宫,那么局便定了,她要赶在族人全部到齐之前,见天恩一面。 一片片密集的乌云在恢宏的皇宫上空如此低垂压抑,咆哮的风席卷不走那惨淡残云。阴沉沉的天,瞧不见一丝亮光;红墙高瓦,没有了往日的艳丽高华。 每一处所立的侍卫不如往日般昂首挺胸,因秋风沁冷,吹散了他们该有的气势。 途经御花园,依稀能够见着葱葱郁郁的松柏,不过依然避免不了这临近冬日带着寒气的秋风的摧残。曾经,笑容声布满御花园,而此时尽是寒风吹之啸。 过了御花园,便是天恩的书房了,苏子叶瞧着正北方向看去,步子不由的加快了…… …… 盛春悦则是被带到了天恩上朝之处:天佑宫。 天佑宫正殿龙椅上方悬挂着开国皇帝天策御笔亲书的“天方百世”匾。四个金字明晃而又刺眼。 天策皇帝当年写下“天方百世”这四个字,曾经说过:吾朝欲统三国霸天下,泽福百姓千百世。然,颜氏历代皇帝至今没有一个能够将三国统一,泽福了也不过只是一方的百姓。 盛春悦仰头看着那四个字,一抹嘲意泄露嘴角。 当年,他奋勇杀敌的时候,多么豪迈潇洒;当年,他立誓为天恩统一三国的时候,多么英勇气派…… 然,不过三年之久,一切都成为泡影。 三年前的任务,令他的一生就此改变。 为什么会是他?皇权、朝势与他何干?他不过想做一个能为国效力的人。 然,天恩利用权力,抹杀了他的一切。 “盛春悦……”一个尖细的声音由不远处传来,刺痛了盛春悦的耳朵,原是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多时,何以不下跪!” 盛春悦回过头,只见门口一身纁色弁服的天恩站立在宫门正中央,宫殿外灰暗的那点光竟能在他周身显得亮晃许多,不得不说天恩这皇帝的气势压人,就连外界一切都围着他欢悦起来。 他侧身站立的是一身黑色朝服的凤子祯和一身宫装的——苏子叶。 宫装! 贵妃品级才能身着的宽袖紧身龙凤呈祥曲裾深衣。她腰间红色绸带系束,发髻间简单的珠玉步摇,却更显高贵,精美华丽的龙凤呈祥的金色绣纹如此扎眼…… 她这一身宫装打扮,如巧凤一般,直冲九霄。 凤仪天下,就是她这种人才有的典范吧。 盛春悦顿时明白了什么似得,眼眸中那惊讶立马掩藏,侧过身往边上退了两步。 天恩刚一进门,见他站立在龙椅正下方,脸色立马暗了暗。他总有一种感觉,盛春悦周身有金龙庇佑。 天恩眸带寒气,盯着盛春悦片刻后,移步殿内,气势凛然的走向殿台之上。而后居高临下的看着盛春悦。 凤子祯走至盛春悦这一边,站其之前。苏子叶站立于殿台下另一侧。盛春悦只要抬头便能看到对面的她。 苏子叶眼神闪躲,侧过头看向殿台上的天恩,不敢看盛春悦一眼。 盛春悦内心嘲笑,移过眼同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天恩,等待着他的审问。 “你可知,朕等你等了多久?” 盛春悦直视天恩:“我等您三年,想必您亦是等我此久。” 苏子叶惊讶的侧头看向盛春悦,他们之间的故事,似乎并非天恩口中所说的那般简单。 天恩轻笑一声,忽而寒了口气:“你是在考验朕的能力?还是在试探朕的忍耐力?” 盛春悦并不回答天恩的话,而是直截了当的说:“想必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而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威胁,杀抑或生,你一句话。” “你要生,还是死?”天恩看着盛春悦,他喜欢盛春悦这种傲骨。记得他十九岁之时,被泽瑞国抓去做了俘虏,他都不曾低头,在绝望之间还设了一个釜底抽薪之计,烧了敌营粮草得以逃脱…… 可,盛春悦在如何优秀傲骨,在如何正气凌然,他终究是威胁自己皇位的人。 “死前,让我问苏子叶几句话。” “不。”天恩阻止:“我要你生,但远离香宛国。不准踏入这片国土一步。” 盛春悦意外于天恩的这个“恩赦”,忽而眼锋犀利的投向苏子叶。 难道…… 幼时猫咪 父亲说,我五岁,比同龄人聪明。我也一直这样认为。 可是,那一年,我见到一个比我更聪明的孩子,她才满月。 那天大人们忙于应酬,而我随着母亲去看望太傅千金。去的时候,她还在沉睡。母亲和太傅夫人闲聊了起来。我磨蹭到了众人都称赞美貌的孩子的摇篮边,偷看她。 父亲说过,非礼勿视。 但我那时没有记住,看到了肉嘟嘟的她,我就想伸手去捏捏。而且,我也真这么做了。伸手就是揉了揉她粉嫩的小脸蛋,当时我不知道我竟然流口水了。 总觉得,她比母亲给的苹果还要令人有吃掉的欲望。 揉着揉着,揉捏着我便越发的上瘾了。去搬来了小凳子,爬进了她的摇篮里。 当时,我很嫉妒,为什么她的摇篮都能和我的床相比,那么大那么大,就算放两个我都不成问题。我蹭蹭蹭,终于蹭到了她身边,我也伸出我肉嘟嘟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总觉得十分满足。 我记得,母亲和别人闲聊时候谁家男子留了谁家女子的发做定情信物。我就琢磨着,取掉她暖帽,揪下几根头发来,放在娘给准备的荷包中,做定情信物,以后找个机会娶了她。可是,取掉她暖帽的那一刻我震惊了,为什么她没有头发! 听说尼姑是没有头发的,难道她也是个尼姑吗?我很费解,甚至于不敢相信,所以琢磨着她是不是藏起来了她的发,就一直摸一直摸,后来确实确定她没有几根毛的时候,我放弃了。 颓然的躺在她身边,瘪了瘪嘴小声说:“你是尼姑呢,你说我能娶尼姑吗?算了,不要你的发了,我不娶你了。”伸手去揪了下她小小的鼻子。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立马出口:“你是尼姑我不能娶你做妻子,那我娶你当妹妹吧。等你长大了,我给你盖一个尼姑庵,再给你准备很多很多婢女,陪你一起念经。” 就在我才说完这话,她就一下子睁开了眼,瞪着外界。圆咕噜咚的转着眼睛,似是在找什么。终于,好像发现什么似得,瑟缩了下,看向了我。 不知道满月的孩子会不会皱眉,但我确实看到她拧起了自己的眉毛,嘟囔其嘴。我以为她要说什么话,可当我要问的时候,她的一直藏在被子里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了出来,十分无情的就抓向我的脸。 嗯,其实我不怕她的。因为觉得她那么那么的小,一定不能对我怎么样,所以,我不动,等待她柔柔的小手过来抓我。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小手竟直戳我的瞳眸。 “啊……”我觉得我是惨叫一声,能有多高就叫多高,为了引起大家注意,为了能让大家亲眼看到这个小凶手用手指戳我。 当母亲和她的母亲来的时候,她却咯咯咯的笑了出来,双手跟挠痒痒一样在我衣服跟前蹭来蹭去,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当场,我便惊了。她不过满月啊,竟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我捂着眼睛被母亲抱出她的摇篮,被母亲狠狠骂了一顿,还不让我观看她抓阄。 后来,母亲说她抓了一个凤钗,那个凤钗是预示未来做飞上枝头做皇后的。 那时,我还想说我抓了剑呢,以后要为国效力,她做了皇后岂不是比我大?为了阻止她以后比我大,我偷偷躲在人后将她握在手中把玩的东西给夺了过来……我,不要她做皇后,要她给我做尼姑妹妹,不准她嫁给皇帝。 ※※※※※可爱的分割线※※※※※ 六岁那年,父亲带着母亲和我又一次踏入太傅府。这次是太傅的生辰。因太傅夫人的娘家人来,他们便将这次生辰往大里办了。 太傅千金已经能走路了。我见她的时候,不认识了。母亲指着远处的她说这是太傅千金,我才想起一年前就是她戳我眼睛。 我本想今日找她报仇,可是我没有法子接近她。 因为她身边多了两个保护她的人。听母亲说,个高的那个是太傅的学生,当今的太子爷。而太子爷身后的跟屁虫是她的表哥,单宗泽。 好像太子爷不爱说话,一直静静的站在她身边。单宗泽却活跃在她身边。她不怎么理会他们,玩弄着从太子爷身上剥夺过去的绛色龙纹荷包。 那个荷包,我看着眼熟,因为看到过母亲也拿过那种荷包,还将它藏起来。我没有什么好奇心,所以没有更多的去关注这个荷包。 而是直盯着着他们三人。太子爷虽然话不多,可是他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若不是我一直看着他,就不会发现他好像在笑。其实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笑,但我常看到父亲沉默不说话想什么美事的时候就是这样温柔的眼神,嘴角往两边撇……索性就认为他在开心的笑了。 “呐呐……”她发出央求一样的声音,一手拉着他的衣摆,不知道要做什么。至少,我是不懂的。 而他却屈身坐在她坐的台阶上,拿过她手中的荷包,帮着别在她的腰间说:“如何?”只见她开心的伸起手去拉扯他,而他很配合的低头,以为她要说什么…… 其实,我也以为她要和他说悄悄话,为了不让单宗泽听,可没想到她竟然站起身“吧唧”一声,在他的右边脸颊亲了一口,之后还“咯咯咯”的欢快笑了出来。 太子爷当场愣住,都忘记擦脸上她留下的口水。 一边的单宗泽嚷嚷道:“表妹!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她一脸茫然,继续“咯咯咯”的笑。 反应过来的太子爷拿出帕子先给她擦了擦嘴,之后给自己擦了说:“子叶妹妹还小,不懂这些。” 单宗泽道:“也是。那……”他左右看了下,见没人,又说:“来,表妹也亲表哥一下,表哥也将荷包送你。” 在柱子后面的我心里嘁了一声,给点东西就能把自己卖了的傻丫头。 不过,她给我意外了。只见她往太子爷身后面躲了躲,不理会单宗泽。 这时候,我也笑了。她也不算太笨。 可能是我笑的声音大了,被他们听到了。那单宗泽往我这边看来,正欲过来,却被阻止:“单宗泽,我们走。”是太子爷的声音,他也看到我了,愣了下后,立马拉下脸,抱起她就离开了。 我想,他是怕我去找她报仇。其实,我这么矮,一定不敢在他们面前怎么着的。可是,他们还是没有让我接近她,带走了她。 而被抱着的她,转过头,朝我“咯咯咯”的欢笑,她笑的很可爱。那时,我也笑了,很开心,喜欢她笑。 那次离开了太傅府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再跟着父母去太傅府,也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也从未想过,十几年后她会嫁给我。 ……可爱的分割线…… 曾经,最喜欢和父皇对弈,偶时,父皇状似无意间说出的一句话,会让我受益颇多。 我偏爱黑色,故每次对弈,都是父皇执白,而我,执黑。 白子先行而黑子于后。 别人都赞我这个太子自小便有礼有节,然,唯父皇知我。 黑色,万物伊始。 君主,于万人之上,统帅天下,便如世间万千颜色,交融在一起,最终仍然归结为黑。 而我,便是这香宛国未来的主宰。 “分心者,必败无疑。”父皇一子下,吃尽我几颗黑子。 我却不急不恼,耐心地观察棋局,果然见父皇犹似密网的防守下仍有一处缺口,于是沉着地放下一枚黑字,淡然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父皇望向我,眼中流露出淡淡的骄傲之色,继而微微一笑:“人生如棋局,不是每一步都可以计算无缺的。有得必有失,得到,未必幸福,而失去,也并不意味着不幸。” 我尚在沉思中,又闻父皇道:“是时候去太傅府了。” 我点点头,退出书房时,外面正是春风和煦、阳光明媚的初夏。 宫人有条不紊地为我准备出宫事宜,而我负手立在台阶之上,嘴角边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苏穹,香宛国的太傅,自幼饱读诗书,亦是朝中颇有才干之人,且品性端正,很受父皇所倚重,特命我拜他为师,自三年前开始便常常出入苏府,有时天色晚些,还会在府中留宿。 苏府较于宫廷,显然我更喜欢前者。虽然上自苏穹及他夫人,下至丫鬟奴仆,皆小心侍奉我,然却比宫中之人多了几分真切,厌恶那些逢迎巴结的嘴脸,苏府中人自是看着更为顺眼些。 唯独苏穹的掌上明珠,单单与众不同。 小小年纪,极爱黏人,虽然她有一个跟屁虫表哥,却独爱黏我。 还记得她尚满周岁时,便对我腰上系着的荷包爱不释手,我见她喜欢,也未多想,亲自为她系好,不防她却趁机亲了我一脸的口水。 说实话,我最不喜欢别人在我的脸上印上口水了,就连我的皇弟皇妹都不敢对我如此,何况是她,不过是一个太傅之女,虽年纪小不知世事,却也不可如此轻薄当朝太子。 然,她欢快的笑声和笑起来如月牙般弯弯的眼睛却让我动怒不得,用帕子抹去她留给我的“罪证”,折了三折,放回袖子里。 我承认,这片叶子,我拿她没辙。 “太子哥哥,我要那朵花,你揪给我。” “太子哥哥,读书很无趣,带子叶去郊外骑马可好?” “太子哥哥……” 她是个精力充沛的家伙,长得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然性子却比男孩子还野。我常常被她磨不过,又怕误了课业被父皇责骂,只好白日里寻各式各样的借口带她出去玩,晚上回了宫又要挑灯夜读。别人都道太子勤奋,谁人又知我的勤奋好学是被某人“逼”出来的? 而翌日我顶着两只熊猫眼去苏府,又要被她笑。貌似没心没肺的样子,而我知道,她其实很聪明,虽然有时傻乎乎的,却也会无意间语出惊人,有自己一番独到的见解。 这也是为何,我会在继位后,将国库交予她管理,我想看看她那颗小脑瓜里究竟都装着怎样的奇思妙想。 我天恩皇帝喜欢的女人,自是非一般寻常人可比拟。 是了,她是我一心要疼爱一世的女子。 母后曾说过,当年她抓阄时抓的是一只凤钗, 凤,皇后,她注定是我的女人。 而我,要将这天下送到她面前。 我相信,她有母仪天下的资本。 然,我却从未想过,终有一日,她会成为别人的妻,与之朝朝暮暮,共看日落日出。 是我太骄纵她了吗? 对我的称谓从“太子哥哥”到“皇上大叔”,胆子随着年龄的增加也逐渐壮大起来。 而那年去西郊骑马,我暗示她自己有心仪之人,她却无动于衷。是我,过于隐藏自己的情感,还是她果真对我只如兄长般的感情,再无其他?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便是招贤纳士后,她竟请旨赐婚于盛春悦。 盛春悦,呵呵。 我冷笑着念着这个名字。 为何是他? 原来,我所布的这张网,网住了盛春悦,也网住了我的心。 决绝地写下那封圣旨,亲手将我心爱的女人送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不知当她有朝一日知道真相时,会不会后悔? 然而面对那双清澈如昔的眸子,深情且又坚定不移,我只能随了她的心。 如此了解她,自知她看似大而化之的外表下,对认定的事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样倔强的她,终会苦了自己。 就像那日,她站在外殿望着窗外的秋日之景,从她的眼神中,我已读到,她还是她,从未放弃。 也许,就是喜欢她这种执着的傻劲吧。 那个一直都喜欢欣赏窗外风景的她,也许这一世都不会明白,在一个人的心里,她是别人难以替代的风景。 而她,又何苦去知道呢? 就像父皇说的,她得到她想要的姻缘,即使与后位擦肩而过,两相比较,我想,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而我,终是应了那句话:性顿,情悔一生。 鸾鹤绝离 “大胆狂徒,怎可这般看着贵妃娘娘!” 盛春悦一副遗世独立的模样,将这大殿内所有人都无视了,直勾勾的看着那个躲避他的苏子叶。直到太监那尖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盛春悦才回过神,冷笑道:“贵妃娘娘,苏贵妃?” 苏子叶不敢看盛春悦那双暗流伤逝,划过恨意的眸子,她僵直了身子,只觉腿脚发软。 “在我记忆里,貌似苏子叶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吧?”盛春悦唇角一勾,那满是嘲讽的笑容变得扭曲起来。“难不成,我的妻子还有一个胞胎姊或妹?” 苏子叶抬头欲言却又止,她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盛春悦身前的凤子祯那双摄人的眸子直勾勾的就让她自动闭嘴了。就算她开口说什么,又能改变的了什么? “哈哈……”盛春悦顿然狂笑出声,声音暗含痛楚伤感:“苏贵妃!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女人……终究爱的是那不可触及的虚荣。” 苏子叶每每想起他这三年的过往,她便会心疼心酸,而今次再听他这般压抑而又暴怒的声音,她更是愧疚难当。她给不了他幸福,却给他带来了无尽痛苦。 “苏子叶,你,够阴狠。”盛春悦哼笑着,那双空洞的眸子传递的不知到底是伤还是痛,似乎什么都不是,又似乎全然是愤:“为了得到那个盒子,你可以以身相送。” 苏子叶沉默,眼睛最是不争气,泪 嫁个腹黑郎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10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10部分阅读 模糊了双眼。 盛春悦猛然抬头看向天恩,大笑道:“皇帝,你也舍得将你的贵妃的初夜送给我,为了那个盒子,你的血本下的够大。抑或,是她为了贵妃之位,挺身而出配合你完成这个逼我现身的计谋?” “不是不是……不是为了贵妃之位,我不是……”苏子叶听盛春悦这般说,立马激动的反驳,然话到了半途却因看到凤子祯而顿住。 她怕他动作,她怕他伤害盛春悦。 “不是?女人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做凤凰吗?有哪个傻子愿意从枝头上飞下来,做一只乌鸦?”盛春悦满是冰霜的脸和那双满是怒的眸子形成对比。 他竟这般容易的相信了苏子叶,他竟因她的花言巧语,他竟沉迷于她那并不算太美的姿色。他这辈子,竟输在这样一个爱虚荣的女人手里,他何以甘心。 可是,他心里却一直在说:她不是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她有苦衷,等她的解释。但,一切事实在眼前,她偏生就是那种人。 她用她那拙劣的面具骗取了他的真心,而后无情抛弃。 苏子叶无力的站在盛春悦对面,忍住再一次落下来的泪水,嘲讽般的看着凤子祯,又看了眼天恩…… 忽而,她也笑了,放肆而又荡漾的笑了:“是,我就是这种爱名爱利爱权位之人。今朝,我用这具身体换来一个殊荣,何乐而不为?再者说,众人皆知我嫁了个傻子,想必八成之人会相信我依然是贞洁之人。”苏子叶转移语峰尖声道:“盛春悦,你说……我这一嫁,是不是很值?既完成任务,又得到我所要得到的,我们苏氏一门因此在朝的地位又高了一层,那些和我爹对着干的人也不敢在苏氏人面前造次不是?” 盛春悦因苏子叶的话退了一步,他最是不愿听她亲口说出事实,他宁愿她多说几句要他相信她的话,可是……她没有。 这段时日,他们之间相处都是假的吗? “春悦,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爹会带着他的门人向大叔求情的。”她心焦急,他明白,可她却一直在安慰他。殊不知他一点都不怕。 她整理衣柜的时候,总会抱出很多衣物来,幻想着说:“春悦,咱们卷铺盖逃跑吧。远离京城,去南方小城住吧,那边的水乡很美哦。”而他只是不置一词。 对于他坚持要留下,她十分不解,在她眼里,他们只要逃走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疼惜的问:“为什么要留下,留下就是等死啊,你不是装傻装的真的傻了吧?来,我摸摸你脑袋,让你变聪明。” 当他将那决定他生死的东西交给她的时候,只见她双眸瞪得跟金鱼眼似得,滚圆滚圆,不敢相信那点东西竟是天恩找了多年的东西:“这是什么?大叔要的就是这个吗?你为什么早不交出来?” 当翻云覆雨后,他们总是相依,而她一直羞红着脸说:“春悦,我要给你生孩子,咱们最少要生三个哦,两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哥哥保护妹妹,三人相亲相爱不觉孤单。”而他,只是含笑看着她,幸福之感懵然而生。 还有今日,她那句话:“我,我等你回来。”也是假的么?临走前最后一句假话吗?到最后一刻,她都没有放弃摘下面具,都不曾忘记继续演戏。 最讽刺的是,她在这皇宫中等他,圆了她最后一个谎言。 “嫁的很值,很值。”盛春悦重复这句话,“仅仅为了地位,为了权和利……” “对,我最爱权和利!”苏子叶决然回答。“如若你也能给我权给我利,我也可以为你做事儿,可以用心伺候你一生!” 盛春悦怒目,鄙夷的看着苏子叶,冷笑。 “呵呵……”苏子叶轻笑,别过脸再不敢看盛春悦。 正于此时,凤子祯说话:“盛春悦,你走吧,本相已经派人为你准备好马车,立马离开这里,决不准再回香宛了。” 盛春悦脚步一点点的向后挪,嘲讽般的看着这三人。天恩不杀他,是为不给后世留下一条弑弟之罪名。能够威胁到天恩的东西,也已经回到天恩手中。天恩还有什么必要驱逐他离开这个他一直钟爱的了家…… “如若我说我不走,你又能如何?”盛春悦不示弱的回视凤子祯,要他走,宁死。 凤子祯话是对盛春悦说的,然其眸子却转移到苏子叶身上:“那么,死便是你的第二条路。” “死?”盛春悦大笑一声,眸锋一转,沉声道:“要我离开也可,但有一个条件!”盛春悦此生最是不惧的便是死。惧死便不会参军,不会立志为了报效犬马之力。 “说。”天恩道。 “我要苏贵妃的人头。” 天恩大惊的站了起来,凤子祯亦是不思议的看盛春悦。 苏子叶心一惊,却也坦然了起来,恨她才好,这样他会记住她的,会的。 “你可知,苏贵妃是朕今日刚纳的妃子,怎可你一句话便将她送与你?”天恩冷了口气。要苏子叶死,不可能。 盛春悦做悠然状优雅伸手扶住下巴,笑道:“如此说来,皇上是不愿这破鞋死了?” 天恩刚才听到盛春悦说苏子叶的“初夜”,他便懊恼不已了,这会儿听到破鞋,心中的怒便一发不可制,“你可知诋毁朕的爱妃的罪是什么罪!?” 盛春悦满意的看到天恩那张怒不可制的脸,笑道:“我方才说什么诋毁苏贵妃了?在场的谁听到了?” 这空荡而富丽堂皇的宫殿中不过站立了五个人,太监必然不敢说话,凤子祯也不会将那两个字重复,天恩更是不可能。苏子叶早已经低头不敢言,所以盛春悦这般问,就算大家心里有怒,也不会再次说出他刚才说过的话。 “盛春悦!”天恩危险的眯了眯眼。如果可能,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盛春悦,可是……瞥了眼那个低着头瑟瑟发抖的苏子叶,他怎忍心伤害她。 盛春悦“哈哈”一笑,孑然转过身,缓步往宫殿外走:“既然皇帝陛下放我走,我这便走,我们……后会无期。”后会无期?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凤子祯看着那笔直的背影,慢慢往外走,眯了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狞的笑。 天恩心中不知什么滋味,看着他那酷似皇考的身影,顿然有一种惭然之意产生。 苏子叶缓缓抬起头,双眼模糊的看到他的背影,完全不同于他入宫前,步履颓然。伸手抹去眼中的泪水,终是清晰的看到他缓步离去。 盛春悦嘲笑自己,鄙夷自己,他临走之前竟还为她想。方才他只是试探天恩。天恩说“爱妃”,不是随便一说,他那眼眸中的怒全然告诉盛春悦,他是在乎苏子叶的。 简单的试探,他得到了满意答案,他可以放心的走了。 然,脚下的路却一步似一步的沉重。每走一步,“苏子叶”那三个字便沉重的敲击着他的心。 都说,男人的心不容易为别人打开,当打开后便沉陷不复回,而他亦是如此吧。为她开启了心房的门,又因她禁闭这扇门…… 他出殿门了,他下白玉雕栏阶梯了,他就这样……要走了。 苏子叶快步走至宫殿门口欲夸出去,却被凤子祯叫住,她只能颓然的靠住宫门,看着他消失在眼帘…… 鸾鹤绝离 “大胆狂徒,怎可这般看着贵妃娘娘!” 盛春悦一副遗世独立的模样,将这大殿内所有人都无视了,直勾勾的看着那个躲避他的苏子叶。直到太监那尖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盛春悦才回过神,冷笑道:“贵妃娘娘,苏贵妃?” 苏子叶不敢看盛春悦那双暗流伤逝,划过恨意的眸子,她僵直了身子,只觉腿脚发软。 “在我记忆里,貌似苏子叶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吧?”盛春悦唇角一勾,那满是嘲讽的笑容变得扭曲起来。“难不成,我的妻子还有一个胞胎姊或妹?” 苏子叶抬头欲言却又止,她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盛春悦身前的凤子祯那双摄人的眸子直勾勾的就让她自动闭嘴了。就算她开口说什么,又能改变的了什么? “哈哈……”盛春悦顿然狂笑出声,声音暗含痛楚伤感:“苏贵妃!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女人……终究爱的是那不可触及的虚荣。” 苏子叶每每想起他这三年的过往,她便会心疼心酸,而今次再听他这般压抑而又暴怒的声音,她更是愧疚难当。她给不了他幸福,却给他带来了无尽痛苦。 “苏子叶,你,够阴狠。”盛春悦哼笑着,那双空洞的眸子传递的不知到底是伤还是痛,似乎什么都不是,又似乎全然是愤:“为了得到那个盒子,你可以以身相送。” 苏子叶沉默,眼睛最是不争气,泪水模糊了双眼。 盛春悦猛然抬头看向天恩,大笑道:“皇帝,你也舍得将你的贵妃的初夜送给我,为了那个盒子,你的血本下的够大。抑或,是她为了贵妃之位,挺身而出配合你完成这个逼我现身的计谋?” “不是不是……不是为了贵妃之位,我不是……”苏子叶听盛春悦这般说,立马激动的反驳,然话到了半途却因看到凤子祯而顿住。 她怕他动作,她怕他伤害盛春悦。 “不是?女人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做凤凰吗?有哪个傻子愿意从枝头上飞下来,做一只乌鸦?”盛春悦满是冰霜的脸和那双满是怒的眸子形成对比。 他竟这般容易的相信了苏子叶,他竟因她的花言巧语,他竟沉迷于她那并不算太美的姿色。他这辈子,竟输在这样一个爱虚荣的女人手里,他何以甘心。 可是,他心里却一直在说:她不是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她有苦衷,等她的解释。但,一切事实在眼前,她偏生就是那种人。 她用她那拙劣的面具骗取了他的真心,而后无情抛弃。 苏子叶无力的站在盛春悦对面,忍住再一次落下来的泪水,嘲讽般的看着凤子祯,又看了眼天恩…… 忽而,她也笑了,放肆而又荡漾的笑了:“是,我就是这种爱名爱利爱权位之人。今朝,我用这具身体换来一个殊荣,何乐而不为?再者说,众人皆知我嫁了个傻子,想必八成之人会相信我依然是贞洁之人。”苏子叶转移语峰尖声道:“盛春悦,你说……我这一嫁,是不是很值?既完成任务,又得到我所要得到的,我们苏氏一门因此在朝的地位又高了一层,那些和我爹对着干的人也不敢在苏氏人面前造次不是?” 盛春悦因苏子叶的话退了一步,他最是不愿听她亲口说出事实,他宁愿她多说几句要他相信她的话,可是……她没有。 这段时日,他们之间相处都是假的吗? “春悦,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爹会带着他的门人向大叔求情的。”她心焦急,他明白,可她却一直在安慰他。殊不知他一点都不怕。 她整理衣柜的时候,总会抱出很多衣物来,幻想着说:“春悦,咱们卷铺盖逃跑吧。远离京城,去南方小城住吧,那边的水乡很美哦。”而他只是不置一词。 对于他坚持要留下,她十分不解,在她眼里,他们只要逃走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疼惜的问:“为什么要留下,留下就是等死啊,你不是装傻装的真的傻了吧?来,我摸摸你脑袋,让你变聪明。” 当他将那决定他生死的东西交给她的时候,只见她双眸瞪得跟金鱼眼似得,滚圆滚圆,不敢相信那点东西竟是天恩找了多年的东西:“这是什么?大叔要的就是这个吗?你为什么早不交出来?” 当翻云覆雨后,他们总是相依,而她一直羞红着脸说:“春悦,我要给你生孩子,咱们最少要生三个哦,两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哥哥保护妹妹,三人相亲相爱不觉孤单。”而他,只是含笑看着她,幸福之感懵然而生。 还有今日,她那句话:“我,我等你回来。”也是假的么?临走前最后一句假话吗?到最后一刻,她都没有放弃摘下面具,都不曾忘记继续演戏。 最讽刺的是,她在这皇宫中等他,圆了她最后一个谎言。 “嫁的很值,很值。”盛春悦重复这句话,“仅仅为了地位,为了权和利……” “对,我最爱权和利!”苏子叶决然回答。“如若你也能给我权给我利,我也可以为你做事儿,可以用心伺候你一生!” 盛春悦怒目,鄙夷的看着苏子叶,冷笑。 “呵呵……”苏子叶轻笑,别过脸再不敢看盛春悦。 正于此时,凤子祯说话:“盛春悦,你走吧,本相已经派人为你准备好马车,立马离开这里,决不准再回香宛国。” 盛春悦脚步一点点的向后挪,嘲讽般的看着这三人。天恩不杀他,是为不给后世留下一条弑弟之罪名。能够威胁到天恩的东西,也已经回到天恩手中。天恩还有什么必要驱逐他离开这个他一直钟爱的国家…… “如若我说我不走,你又能如何?”盛春悦不示弱的回视凤子祯,要他走,宁死。 凤子祯话是对盛春悦说的,然其眸子却转移到苏子叶身上:“那么,死便是你的第二条路。” “死?”盛春悦大笑一声,眸锋一转,沉声道:“要我离开也可,但有一个条件!”盛春悦此生最是不惧的便是死。惧死便不会参军,不会立志为国报效犬马之力。 “说。”天恩道。 “我要苏贵妃的人头。” 天恩大惊的站了起来,凤子祯亦是不思议的看盛春悦。 苏子叶心一惊,却也坦然了起来,恨她才好,这样他会记住她的,会的。 “你可知,苏贵妃是朕今日刚纳的妃子,怎可你一句话便将她送与你?”天恩冷了口气。要苏子叶死,不可能。 盛春悦做悠然状优雅伸手扶住下巴,笑道:“如此说来,皇上是不愿这破鞋死了?” 天恩刚才听到盛春悦说苏子叶的“初夜”,他便懊恼不已了,这会儿听到破鞋,心中的怒便一发不可制,“你可知诋毁朕的爱妃的罪是什么罪!?” 盛春悦满意的看到天恩那张怒不可制的脸,笑道:“我方才说什么诋毁苏贵妃了?在场的谁听到了?” 这空荡而富丽堂皇的宫殿中不过站立了五个人,太监必然不敢说话,凤子祯也不会将那两个字重复,天恩更是不可能。苏子叶早已经低头不敢言,所以盛春悦这般问,就算大家心里有怒,也不会再次说出他刚才说过的话。 “盛春悦!”天恩危险的眯了眯眼。如果可能,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盛春悦,可是……瞥了眼那个低着头瑟瑟发抖的苏子叶,他怎忍心伤害她。 盛春悦“哈哈”一笑,孑然转过身,缓步往宫殿外走:“既然皇帝陛下放我走,我这便走,我们……后会无期。”后会无期?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凤子祯看着那笔直的背影,慢慢往外走,眯了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狞的笑。 天恩心中不知什么滋味,看着他那酷似皇考的身影,顿然有一种惭然之意产生。 苏子叶缓缓抬起头,双眼模糊的看到他的背影,完全不同于他入宫前,步履颓然。伸手抹去眼中的泪水,终是清晰的看到他缓步离去。 盛春悦嘲笑自己,鄙夷自己,他临走之前竟还为她想。方才他只是试探天恩。天恩说“爱妃”,不是随便一说,他那眼眸中的怒全然告诉盛春悦,他是在乎苏子叶的。 简单的试探,他得到了满意答案,他可以放心的走了。 然,脚下的路却一步似一步的沉重。每走一步,“苏子叶”那三个字便沉重的敲击着他的心。 都说,男人的心不容易为别人打开,当打开后便沉陷不复回,而他亦是如此吧。为她开启了心房的门,又因她禁闭这扇门…… 他出殿门了,他下白玉雕栏阶梯了,他就这样……要走了。 苏子叶快步走至宫殿门口欲夸出去,却被凤子祯叫住,她只能颓然的靠住宫门,看着他消失在眼帘…… 织茧成缚 他走了,终归消失在那远看如此渺小的红色宫门之中,那扇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她的视线,她即使抹掉泪水,看清楚一切却再也看不到他萧索的背影。 她背靠着门,一点点颓然下滑,瘫坐在了门槛上。 他,该是恨她的。而她,该是欣慰的。 “苏小姐……哦,不。苏贵妃,您这般坐在这殿门口有份。”凤子祯好意提醒。 他的任务完成了,成为天恩丞相的第一任务竟是将盛春悦驱逐出去了。其实,他是想要盛春悦的命的……可天恩的坚持,他没有再这个时候下手。 苏子叶不理会凤子祯,目光空洞的看着宫院,宫墙上空的乌云越发密集低沉,魔幻般的在上空,似乎嘲笑着什么。 风遒劲,天冷瑟。人绝离,心惘然。 “苏贵妃……” “凤子祯!”当凤子祯欲上前再说,却被天恩阻止了。宫殿中也不过四个人,贴身太监是心腹,凤子祯也不是外人,天恩便软下了口气,轻声说:“随她吧。” 如果,不是凤子祯迫使,苏子叶也不会这般痛苦。虽然,凤子祯的逼迫得益者是他,天恩。 凤子祯别眼看天恩,笑道:“皇上,这后宫规矩什么的,臣虽不甚懂,但这行为万不可有一点唐突,她毕竟是您刚册封的苏贵妃。”天恩挑眉,凤子祯果然是个不将人逼入绝境不罢休的人。但他对待女人如此,确实令人寒齿。 “仅此一次,朕允了。”天恩不满的说道。凤子祯含笑不语,目光又投向苏子叶。 与此同时,苏子叶也回过神,怨恨的目光投向凤子祯,如果眼睛能够射出箭来,她恨不能射杀死他。她吸了吸鼻子,颓然起身,咬牙切齿道:“丞相大人,本宫今日被封为贵妃,对于这宫中之礼尚且不熟,但还轮不到你这个外臣来指手划脚于我吧?” 凤子祯含笑蹙了下眉,眼眸中的一丝趣味表露无疑:“臣多有冒失,请苏贵妃责罚。”苏子叶冷哼一声,看向天恩,发现他满是歉疚且心疼的眼眸,她的心软了。这一切,虽然都关于他,可逼迫她的人却是凤子祯。 不知道凤子祯的目的是什么,总之她今日的结局不是嫁给单宗泽便是天恩。 凤子祯也明确的将他的目的当场告诉她了,嫁给单宗泽是为了更好的笼住单宗泽这个国之大钱库,也能保下盛春悦一个人的命。若果不愿嫁给单宗泽便是给天恩做贵妃,而做贵妃的好处便还能够保住盛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苏子叶心一横,她抉择出嫁给天恩。 对盛府有利的,她自然会去选择。 可,她又怎知道,就算嫁给了天恩,就真的能保住盛春悦吗? 凤子祯只会完成协议的一半,重点的另一半他绝不会去做,这些苏子叶并不知。 “责罚?笑话!你凤子祯可是香宛国一人之下的丞相大人,我不过一介女流何以敢责罚于你!”苏子叶语调挑高,尖锐而又刺耳。 凤子祯不悦的伸手掏了掏耳朵,笑道:“皇上,臣看该给苏贵妃一个礼教嬷嬷,教导她如何做高雅的贵妃。” “凤子祯!”苏子叶怒了,他从见到她第一面开始便没有好好跟她说过话,现在她倒是明白了些许,凤子祯就是为了与她作对而出现的。 天恩听着他们的话,目光却在宫门外,悠然的说了句:“下雪了。”他走了,下雪了,千里雪飘为他送行吗?盛春悦……真的就这么走了。后会,真会无期?! 苏子叶一愣,转头看向外面,那鹅毛般的大雪飘飘然落下,似是传来了瑟瑟落雪声。而她的泪水再一次漫出来,想起了他前两日说过的话:“子叶,秋山的雪景很美,待下雪之时带你去看雪景,如何?” 她犹然记得她是这般回答的:“雪景?你筹划的也太早了呢,下雪起码得十一月初吧。等下雪了你再约我去啊。” “今年天气冷,有可能比往年早些,不久后我们就可以去了。” 不久后?这还未过几日,他们便是不再有交集的二人。他就此被驱逐出这个国家,再也不能回来……雪景,他们这一辈子是没有相携手同赏的机会了。 记得他也说过,他爱这个国家,曾经还为这个国家上战场杀敌,现在他却被曾经所效力的人驱逐出去,他内心一定很惆怅,加之她的欺骗…… “下雪了呢……”苏子叶轻喃出口。听者皆是不忍,这满是哽噎的口吻令人心为之怜惜。尤其是天恩,他恨不能如以前一般毫无顾忌的将受伤的她抱在怀里。 可是,现在的他十分顾及于和她接近,他怕她因盛春悦一事对他百般厌恶。 “千里雪飘送君绝……”低喃声尤带着沉闷哭意。 天恩一直看着这娇弱身形,当她摇晃着在他眼中倒下时候他竟有种恍惚的感觉。 “苏子叶!”凤子祯快速移动身形,接住了苏子叶倒下的身体,口气冷暖不明唤天恩道:“皇上!” 天恩心脏猝然砰动,快速接过苏子叶那柔软的身体,只见她紧紧闭着双目,那眉峰依然高耸:“传太医!” 沁染宫 青烟袅袅起,暖意汩汩流。苏贵妃宫殿中,却安静沉寂。褐色帷帐肃穆而又沉闷,一种压迫之感流露。 唯有凤榻边那飘渺的纱帘给人一丝沁心之感,然,床上蜷缩着的身体瑟瑟发抖着,似是在小声的抽噎着。 宫门开,一股子风偷袭而入,帷帐终于活了似得动了两下…… “子叶……”进门的人轻唤她的名字,浑厚的口吻却带着低沉的压抑和不忍。床上的人怔了下,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起身下床恭恭敬敬的要行礼,却被来人阻止:“躺回去,别着凉。” 当他的手触碰到她肩膀的时候,她闪躲了下。她抵触他的触碰,不意外是因为他的身份从大叔变成了丈夫,而且还是被逼迫而成的。 “躺回去吧。”天恩软声。苏子叶只好躺了回去,却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天恩坐到床边,道:“凤子祯的决定,朕也很意外。”苏子叶不语,其实他可以阻止凤子祯的,因为这个世上只有他才能限制凤子祯的一切行为。可是,他没有阻止他没有! “你一定惑解为何朕没有拒绝凤子祯的决定吧。”天恩叹息,他太了解苏子叶了,她想什么,他不可能猜不透。 苏子叶在他面前,就如一张白纸,有一点杂质都能看出来。 “如果,朕拒绝,你便嫁给单宗泽。”天恩叙述着:“凤子祯知道单宗泽一直喜欢你,一直想娶你为妻,如果让你嫁给了他,他便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朕。可,朕知道你对单宗泽没有儿女之情,如果嫁给他,只会让你更痛苦。” “嫁给你,我便不痛苦了吗?大叔,你和表哥一样,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亲的哥哥,你说妹妹和哥哥……” 苏子叶话没有说完,就被天恩打断:“时日一到,朕便放你走……” “什么?”苏子叶惊讶于天恩的话,“时日一到,你让我离开?” “你不愿留在这里,朕何必勉强?再者,朕和单宗泽不一样,这点你一直知道。”是的,她一直知道他不喜欢她。当然,那只是她的“知道”。而他掩藏如此深的心,怎可如单宗泽那般轻易被她发现。 苏子叶那张憔悴的容颜似乎亮了起来,似疑似喜的问:“大叔……你……” “还大叔的叫?朕不想给你做大叔,要也是给你孩子做叔做舅,不准你再胡叫。”天恩含笑,宠溺的揉了下苏子叶的头:“傻丫头,不是什么人都跟单宗泽一样痴恋你这么多年的。” 听完天恩的话,苏子叶笑了,她有机会离开皇宫,离开香宛国去寻找盛春悦了吗?如果是这样,她何其幸运:“大叔,我真的能离开这里吗?” 天恩点头。对她,他从来没有说谎,近期却要说第二次谎。 他要留下她,他要自私一次。 苏子叶开心的笑了出来,“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真的!”天恩不语,看到她笑,他何其开心,她知道吗?“哎,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呢?”苏子叶期待的看着天恩。 “安心的待着,好好养胎,时日到了会让你走的。” “嗯,我好生待着,好好养胎……养胎!?”苏子叶开心的重复天恩的话,话说到一半便觉得不对劲:“什么养胎?养什么胎……你的意思是……我怀孕了?” 天恩侧过头去点了下,眼眸中的黯然显露无疑,她怀了盛春悦的孩子,而得知这个消息是在她失去了盛春悦,转而二嫁于他的今天,对她来说喜悲无常。 “我怀孕了?”苏子叶不敢相信,她方才醒来便发展自己在床上躺着,宫殿内一个下人也没有,她才敢小声哭泣。不知道天佑宫中还发生了什么,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好生养胎,这个孩子得生在皇宫中。”天恩沉闷的说了这么一句,而后起身:“朕还有要事处理,先走了。” 苏子叶只是“嗯”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轻喃:“盛春悦的孩子。春悦,我们有孩子了,你知道吗……” 她开心的完全沉浸在今日唯一的一点喜悦中,没有心思去想那句“这个孩子得生在皇宫中”的含意。 天恩缓步离开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她的话,字字刺痛他的耳膜。 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困笼之凤 纷纷扬扬一场浩雪落,冰冷的马车内没有暖炉,没有棉被,有的只是一个较小的包袱和几两银子。 盛春悦看着这点行囊,冷笑。凤子祯说备好马车送他走,就是这般简陋送他走的?这是欺辱,是他此生又一次的耻辱! 早已忘却泄愤为何物的盛春悦往车里挪了下靠在车壁上,端端坐着闭目,而脑海中浮现的却都是她的笑靥。 她的一颦一语,一笑一举,她的眼神,她的声音……他恨自己,她这般欺骗,他却还放不下她。 “该死!”盛春悦狠狠的骂了句,他不该继续想这个虚荣攀位的女人,不该对她还有任何留恋,而是该恨她,恨她的欺骗。 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控制不了自己的脑袋,她总是出现,而且她的容颜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远离京城的这辆简陋的马车颠簸在堆满积雪的大道上,车外的寒风咆哮着,怒吼着,一股股风袭缝而入,将车内的人吹清醒了一分。 盛春悦扬起了嘴角,再想又能如何?这个欺骗他的女人早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稳坐那高高在上的贵妃之位,而他不过成为一个被驱逐出自己国家的囚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法相比。 他恨,却不知恨的是谁,可能是他自己。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盛春悦更是迷糊自己到底过了几个县城,听马夫说再过两个城池便能出了香宛国边境到泽瑞国。泽瑞国,这个一直和香宛国有政治上联姻交好的国家。 盛春悦鄙夷的嗤鼻,他最是不屑于为了两国和平而建立联姻关系。而香宛国多年来一直迁就泽瑞国,今日被送往泽瑞国想必天恩早有打算,就是为了好在泽瑞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然盛春悦却未料到,半月后入了泽瑞国便遭遇暗杀。 盛春悦连带马夫两个人,在一家简陋的客栈留宿。月上中天之时,一群黑衣人潜入了客栈,将客栈内内外外倒满了油,一把火就这么点燃了这家客栈…… 烈火冲九天,煞白的雪地被照得通红。空旷中,那群黑衣人在远处围观,瞧着这火光烛天的大火,眼眸中呈现的皆是阴冷光焰。他们的任务是,盛春悦。 连烧一夜一天的火势终是在第二日傍晚一场大雪后,停了下来。天灾,人认命。,尤乃恨。 满是废墟中皆是烧焦的尸体,根本辨别不了谁人是谁。黑衣人一围而上,寻找着什么。 当一个人呼喊说:“找到盛春悦的尸体了。”其他人便立马飞速而去,见那个黑衣人手中拿着一块写着“悦”字且被烧将碎的白玉,皆是松一口气:“撤。” 几道黑影便立马消失在视野中…… …… 三年,不过一千多天,不过一万三千一百多个时辰。可是,对于苏子叶来说,这漫长如一生。 成为香宛国最为高贵的女人已经三年,时间越是长,她越是想要离开这个人吃人的地方。 如果,她只身一人,她能够卷铺盖立马走人。可是,她身边还有一个拖油瓶,她和盛春悦的孩子。 孩子方两岁半,名颜君黎。 当初,孩子出生的时候,天恩便亲自为其起名,未等苏子叶答应,便让孩子随了他姓。让苏子叶震惊,孩子出生第二日,天恩便过来抱着孩子对哭闹不止的孩子说:“朕的儿子哭都这般响亮,不愧为皇子。” 苏子叶想阻止天恩将孩子归为皇家,却因体虚完全无力阻止。待养好身子想要阻止天恩认这个孩子的时候,天恩已经诏告天下,封这个不满月的孩子为王。她无力挽回一切,更不能让孩子认祖归宗。因为,天恩的脸面不能毁在她手里。 天下人都知,香宛国苏贵妃头胎乃皇子,若没有大皇子的存在,颜君黎便可能是储君之选。 苏子叶对于这样的言论,心惊不已。 他一口一个“父皇”一口一个“母妃”的叫,时日久了,苏子叶会担心,会害怕。孩子渐渐长大,终究还是得知道他自己的身世的……可,她却无从说起孩子的身世。 从天恩对待颜君黎的态度中,苏子叶慢慢发现,他只字不提她出宫的事儿,似乎有了另一层深意,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彻底明白了,他对她有不一样的感情。 “母妃……母妃……”颜君黎稚嫩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靠在凤榻上一直深思的苏子叶的神绪被拉了回来。听到孩子的声音,立马眼眸亮了起来:“君黎!” “母妃!”似乎为了应和母亲,外面的孩子也卯足了劲儿又喊了一声。 苏子叶从榻上起来,端坐着,朝门口张望。果不然某个小鬼头躲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看向宫内,那双乌黑的眸子提溜着,寻找着自己母亲的身影。“父皇,母妃不在。”小鬼头转过头对身后的人认真的说了句。 “哦?”天恩胸口发出一声不信的回应。颜君黎转过来,站定扬着脑袋吸了吸鼻子十分认真的说:“真的。”天恩含笑,伸手将颜君黎捞了起来抱在怀里道:“天家之子,不可言谎。” “天家之子亦是人,言谎才为凡人。”苏子叶的声音传出。天恩抱着孩子进门,看凤榻上坐着的苏子叶,笑容深了道:“为母后,见你行为举止端正很多。” “为人母,不可因行举而影响孩子成长。” “不见你在颜君予面前也这般严肃过。”天恩将孩子安置在苏子叶怀中,有些宠溺加责备的说。 苏子叶认真回答:“君予身为皇家之子,平日里的教导过于严肃,偶尔放松下无妨。而颜君黎不一样……”本想继续说下去,却看颜君黎正睁着乌黑的大眼看着苏子叶,等着她下面的话。 他不过两岁半,可喜欢打听大人的事儿的毛病却不知是跟谁学的。 “颜君黎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便是天家之人,和颜君予没有什么不一样。”天恩眸子暗了暗,沉了声似是生气的口吻说。三年了,他整整努力三年,而她却无动于衷。 “当然不一样!”他是春悦的孩子!后面的话,苏子叶适时的噎了回去。如果说出来,他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颜君黎一定会有所影响。 天恩深眸紧紧盯着苏子叶,而她也不回避。颜君黎左右看看,放开母亲,最后爬到凤榻里面拉过被子要睡觉。 “晚上留下吧,我有话说。”看着他的时间久了,苏子叶便有些僵硬的别过眼,口中说了这么一句。 天恩一丝意外划过眼眸,也别过眼用余光注意着她:“君黎呢?” “今儿早点让嬷嬷抱走吧。”苏子叶的孩子并不是她亲手带的,因为宫中有规定,孩子满周岁便交由嬷嬷带,但每日要留三个时辰和生母在一起。 天恩点头:“好。”苏子叶的沁染宫从未让他多留过,而今日她主动说留下来,他不由喜忧参杂。 宫门下匙之时,盏盏宫灯点了起来,凉风习习,皓月当空,尽显静谧。 沁染宫中灯火通明。 同天恩用过膳后,苏子叶命人送来了洗漱之用,开口对天恩道:“我从来没有伺候过你吧?今儿我给皇上洗脚如何?” 天恩惊诧,眼眸中不尽然是惊,反而喜更多。 苏子叶将他眼眸中的信息一一读取,心中却痛骂自己的迟钝,天恩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怎么能够一直忽略了他的存在,一直只是认为他将她只是做妹妹看待。 “子叶?”天恩不确信的唤了声。苏子叶不理会天恩,命宫人将木桶放至床边,便命宫人出去。“当初,我给盛春悦洗过脚。”这辈子,苏子叶就给两个男人洗过脚,现在多了第三个人。 听到盛春悦的名字,天恩不悦的蹙了下眉,狐疑的看向苏子叶:“无事献殷勤。”她从来不是这样的,就算有求于人,殷勤她经常献,但绝对不会是低声下气的。 苏子叶去帮天恩退鞋道:“你们男人在外做大事,回来女人给你们洗个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给父亲洗过,因苏穹是父亲。给盛春悦洗过,只因为他当时是个傻子。而给天恩,确实有殷勤之嫌,她有求于他。因为他是皇帝,她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在外面逍遥的女人,而是这宫墙中消磨过后的怨妇了。 说怨妇,一点也不过分。她十足一个小怨妇,因为她一直怨恨着凤子祯。 “就算朕是皇帝,你也不必如此低声下气,因你是皇贵妃。”说着,天恩自行退鞋,将脚伸入木桶中。他不要她这般,不要她失去了原有的性子。 苏子叶起身,低头看着他的龙脚,牵扯了下嘴角:“我竟连摸下龙脚的机会都没有……” 天恩一愣,在水中动的脚这一刻顿住了,他抬头看向苏子叶,而她给他的竟是一张笑脸。通红的烛火下,她脸颊也被照的显得红晕迷人。 “哈哈,被骗了吧。”苏子叶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可别误会,我才不稀罕给你洗脚。还有哦,我虽然是什么皇贵妃,但只是名义上的,你说过时日一到便放我走的,皇上,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呢?”从贵妃晋升为皇贵妃,是不是不久之后再晋升她为皇后?那么,她便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孩子生了,不是他的,却成他的;品级升了,不是她的,却要成真。 天恩听完苏子叶的话,心中嗤笑了下,低头掩去眼眸中的黯然,道:“如果朕放你出去,你会去做什么?”找盛春悦,他相信是这个答案。 苏子叶想了下道:“去盛府,照顾盛家二老。” “什么?”天恩意外,她竟没有说去找盛春悦! 她早就想明白,盛春悦回不来,就算回来她也不会解释什么,他也不会知道真相。她也确信,盛春悦不会接受一个欺骗过他的女人,所以,她要回去当然是去盛府,代替盛春悦照顾好二老。“带着颜君黎回去认祖归宗。” 天恩冷笑了下道:“你觉得朕会让你带走君黎?” “为什么不准,君黎是盛春悦的孩子!”苏子叶压制住内心的激愤,他竟这般霸道,抢占她和盛春悦的孩子! “朕,没有打算让你离开。”天恩那不?br /gt; 嫁个腹黑郎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11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11部分阅读 不容拒绝的口气一出,苏子叶不由抽了口冷气:“你说什么?” “朕要册后,让天下人都知道朕要晋升你为皇后。也会将这个消息带到泽瑞和西戎二国,朕要邀请二国之王,来香宛国,一赏我香宛国皇后之倾城之容。”霸·人·妻又如何?盛春悦已经死了,她今后的依靠是他,天恩。 苏子叶不敢相信的倒退了几步,让泽瑞国和西戎国都知道……那么,不管盛春悦在哪个国家都能够知道香宛国天恩皇帝的册后消息…… 欲行强举 天恩看着她那双不敢置信的双眸,他心一惊。三年前,她就是这般看着凤子祯和他的,兴情绪复杂的眸子中透着伤和痛:“朕,想留下你,想给你幸福。” “幸福?皇上,你懂幸福的含义吗?你知道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觉是什么吗?幸福不是单方面的,是需要两个人共同创造享受的!”天恩一定不理解她为什么就要跟定盛春悦。她的心沦陷的比理智快,他无法明白。 “你这是嘲弄朕不懂?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觉,朕已经感受十多年了,你要朕一一描述给你听?”天恩含笑回答。伸起自己的脚,动作优雅,气淡神定,拿过棉巾擦拭着脚上的水渍。 苏子叶看着他,心下一凉,十多年!她今年不过二十,而他竟喜欢她十多年了…… 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无拘无束,从不会有和顾及。就因为无所顾忌,才会导致她无从发现他的感情隐藏的这般深么? “如果,时间能倒流……回到娶太子侧妃的时候,朕就会娶了你。”天恩叹息一声,放下棉巾套上苏子叶这里她专用的“拖鞋”道:“只恨,时间不能倒流。” 苏子叶眼眸随着他的动作移动,道:“对不起。当初不该和你走近的。”他是太子,也是父亲的学生,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从小便在一起。如果,父亲的学生只是其他皇子,有可能事情不会到今日地步。 他强留下她,要强行给她一个皇后的帽子戴,不顾她怎么想,不顾她怎么说,太过霸道。 “命运如此,并非你能够选择。”天恩起身走至苏子叶身边,低头看着她侧脸笑道:“就算朕不常出入太傅府,你我也不可能只是陌路。”他相信,上天如此安排,定有其缘,他们不可能没有交集。 苏子叶退了一步,却被他粗鲁的拉过去钳制住:“朕付出的不比盛春悦少,你可以试着接受朕。因为你和他不再有机会。” 他那有力的手臂圈着她的腰部,令她难以推开,“放,放开我……” “不放,今此以后朕不会再放你走。”天恩令她更加贴近自己,他感受到她的排斥,越发激怒了他:“不准你在朕面前提起‘放’这个字。”他放了她多少年,以至于三年前无奈之下将她放入别人之怀。 “皇上,”苏子叶怒瞪着他:“放开我!” “不放!”天恩那双执着的眼眸怔怔的看着她,将她一切的表情看在眼里,而心却如此之疼痛。他何尝不知强留强求不得真心?他何尝不知道强她便是自己也会心疼,可是就这般放她走,他何以甘心。盛春悦于她说不过才见面一次的男人令她多年不得忘怀,而他在她身边多年却未曾引起她别样的一眼看待。教他何以甘心就这么输给盛春悦。 苏子叶停止了挣扎,回视着他。这双眸子,竟有那么几分和盛春悦相似,这片刻,苏子叶愣住了。“如果,你早一点让我发现,可能……你我可能有机会。但现在,你我不可能。”苏子叶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如果”。 “没有什么不可能,苏子叶你现在就是朕的女人,天下人皆知你是吾天恩的皇贵妃。”天恩压低了声音,怕惊到她似得说:“和朕有实质性的关系,那是迟早的事儿。” 虽然他顾及着她而说这话,还是将她吓了一跳,“实质性的关系”这是个多么令人恐惧的字眼啊! “哈哈,大叔……你开玩笑的吧。我知道你一直说话算数的啊,三年前你说过会放我走的呢。”苏子叶忽而开怀的笑了,口吻轻松的说。 她变回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天恩心下也明白了些许,越发的认真说:“朕没有跟你开玩笑。三年前就跟你说别再叫‘大叔’,你忘了吗?” 苏子叶嬉皮笑脸的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抓住天恩的手臂轻轻推了两下,却不见动静只好放弃说:“‘大叔’多亲切啊,以后我还是叫回‘大叔’吧,挺好的。” “苏子叶!”天恩小小吼了她一声。苏子叶是一愣,眨了眨水灵的眸子,顿而怒气全现出,大声回吼他道:“怎么的,你跟我比嗓门还是怎么的?来啊谁嗓门大!” 天恩被这么一吼,给弄的一愣一愣的,忽而笑了,顺手也就放开了苏子叶:“从前的你回来了,可是朕不喜欢,这样的你依然会忽略朕的存在。” 苏子叶尴尬一笑:“大叔一直在,怎么会忽略你的存在呢,真是的……” 天恩撇了眼苏子叶,朝门口唤了一声:“来人。”苏子叶整了整衣服,退了两步端坐在锦榻上。在她的潜意识中唯一能够替天恩做的就是替他保留颜面,一个为上位者尊贵的颜面。 “收拾了。今夜留沁染宫,录册。”天恩心腹太监路宝指挥着宫人收拾着洗漱用具,而后就听到这么一句惊人的话。别的宫人可以不知道,但他不会不知道,这三年皇上是怎么过来的。今日竟说留宿沁染宫,端坐在锦榻上的娘娘竟没有一点反应。这是皇上第一次在人前这般说,娘娘不觉好奇吗? 路宝好奇心重,还是记下了皇上的话,回答道:“小的这就命起注官录册。”天恩挥了下手:“去吧,今夜守夜的离得远一点。” 这回路宝有些激动了,因为余光偷看到了端坐的娘娘的动作,她似乎极其惊讶的转过头看向皇上。 “小的遵旨。”路宝领着一群下人倒退着出了门。 听闻外面脚步声远去了,苏子叶才不淡定的起身:“你这是做什么?”从来他没有这般霸道这般不寻求她意见直接留在沁染宫的。 “要你和朕有实质性的关系。”天恩深邃的眼眸中尽是笑意。 苏子叶紧紧攒着拳头,恨不能让指甲都嵌入手心肉中,可惜她为了颜君黎没有留长指甲:“你休想!” 人,终归是会变的。他不再是多年前爱护她的哥哥,而她也不是围着他转的的妹妹了。他心里有她,她心里却只有盛春悦。 “子叶……”天恩压低了声音,走近苏子叶。见她后退,他便停下。待她放下戒备停下时候,他又大步前进,靠近她。 苏子叶恨自己的悲催命,竟退到了梳妆台边,屁股抵到台边再也后退不得:“别靠近我。我相信你不会强行对我怎么样的,你不会的!” 天恩不容苏子叶躲避,一手扣住她的头,另一手指腹轻轻抚弄她的脸颊,深眸看着这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颊,说:“不会那是以前的朕,不是现在的朕。”说罢,眼眸转移至她红润的嘴唇上,一点点靠近她。 苏子叶想要别过头,却不能。只能唔唔的叫唤:“别……你不会的,你不会这样对待我的。”天恩并不理会她,那张刚毅而又俊敛的脸颊一点点的靠近。 顿而苏子叶睁大眸子,叫道:“啊!你口臭,你今儿吃大蒜了!” 天恩的脸立马黑红交加,虽没有放开苏子叶,但钳制她的手却松了松,眸子闪烁了下,显得一丝局促道:“饮食积滞,吃了两个大蒜。” 苏子叶十分嫌弃的看着天恩:“你……你是皇帝,怎能这般不注意形象,竟然竟然吃了大蒜不漱口!” 天恩脸又黑了一分,道:“方才同你一起用膳,你看着朕漱过口的。” 苏子叶一直感受着他口中吹出来的热气,大蒜味道并不浓,她惧畏的不是大蒜的味道,而是他吹出的气……热热的让人不舒服。 因为,他不是盛春悦。 “额……没注意你漱口没有。”不说苏子叶胆子大,实在这种情况下需要转移下他的注意力,不然她真的就悲催到底了。 天恩道:“苏子叶!”她就在一边看着,却还说没有注意,成心气他的!天恩生气,毫不犹豫的低下头,亲吻了苏子叶,不容她反过来,不容她反抗,更不容自己就此放过这个机会。 本以为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却未料他竟突袭! 苏子叶双手捶打他,又被他制服;抬脚要踢他,却被他双腿夹住,令二人肌肤之亲更加贴近。 她绝望,只能咬着牙任他在她紧闭的唇上辗转…… 正于此时,沁染宫外一道黑影如雷电般闪过却有快速无了踪影。这道黑色身影跃上宫殿顶部,站在沁染宫黄琉璃瓦的宫殿顶上,缓慢蹲了下来,揭开了两片琉璃瓦,遮住半张脸的银色面具下的那双深邃无情的眸子探入沁染宫内。 他看到的便是—— 那代表尊贵的黑色和代表高位的红色搭配的丝衣和围裳凌乱的半挂在天恩的身上,他的手游走在她身上……而她在她身下娇弱的呻吟着。 他们正欲行男女之欢。 屋顶的人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深深的看了眼宫内的二人,决然飞跃而去。 苏子叶小声的呜咽声传出,而他依然不停止他的动作。 她只好伸手摸索放在梳妆台上的发簪。找到的时候,紧紧捏住刺向天恩的手臂。 天恩因疼痛而放开了苏子叶,不敢相信她竟然拿发簪伤他。 “你若再如此,我……我便以死相抵。”苏子叶眼泪哗的便落了下来,将发簪抵住自己的动脉。 天恩一惊,“你竟死也不愿接纳朕?”苏子叶哭泣,他真的不是她认识的天恩,“你可以试试看,我可以以死证明我心。”心里没有他便是没有,怎能勉强。 “罢了罢了……”天恩颓败的看了眼苏子叶,道:“勉强不得,勉强不得。” 泪眼模糊的看着天恩,她虽心有歉意,但不敢再放松一下,她担心这位皇帝爆发他的狼性。 “过来,给朕包扎。”天恩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她竟下手一点也不留情。“今夜朕不走,为了朕的面子,你也得留朕在这锦榻上宿一夜。” 苏子叶抹了泪,还是有些惧,他真的说话算数吗?手中的簪子放衣袖里,之后去取了绷带和金创药给天恩包扎。 她小声的说:“对不起。” 天恩不语,只是抬眉看她,或许他还是太过着急了。对她这种专一不二的人,得有耐心,得利用心计。 苏子叶低着头,心里一直嘀咕,却一个抱怨的字也说不出来。她只有说对不起的份,谁让他是皇帝,而她伤了皇帝呢。 月下愁饮 秋风凉,夜如洗,皎月弯,辉撒庭院。月影斑驳,树木摇,人心惆怅,意难撩。一壶烈酒一盏灯,孤影遥望对月饮。 银辉照在银色金属上隐隐散发着清冷之意。一人颓败的瘫坐在石凳上,一手提壶,一手紧紧捏着那个绛色龙纹荷包。荷包中,有她的发。 他颓然站起身,仰起头,手高抬起酒壶,轻轻一倾斜,壶中琼浆倾泻而下,无情的倒在他口中,些许撒在他银色面具上。月色下,那液体晶莹剔透,却也沁凉人心。 一身夜行服的他丢开酒壶,再次坐了下去:“拿酒来!” 本欲再将一壶酒送上来的小二哥被一名女子拦下:“下去吧,这里有我。”小二哥羞红下脸将酒壶递给眼前的貌美女子道:“麻烦姑娘了。”之后小心的退了出了这个小院。 女子一身月白色罗裙,简单的发饰轻摇,面无脂粉,唇润嫣红。一脸愁容的看着背对着她的他。缓步走至他身边,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他说:“借酒消愁,愁更愁。” “不必你劝说。”他粗鲁的夺过她手中的酒壶,看都未看她一眼,仰头又是猛灌。 她坐到他对面,看着他,她不知他表情如何,但能想象到:“入宫打探,如何了?”这般颓然,一定是发生了他未料到的事儿。 “没必要告诉你。”放下酒壶,怒瞪着她:“楚悠怜,回房,不需要你陪我。” 被他称为楚悠怜的女子扬起嘴角笑道:“没见你叫我七公主或是楚七七,真是意外。” “回去。”他别过眼,面具正好遮掩了他的尴尬。“不走,我要赏月,今儿晚上的月儿挺亮洁。”楚悠怜作势去看月。清冷的夜,只有两人的小院显得这般静谧,冷清亦然。“盛春悦,你真的不想让我知道关于苏子叶现今如何了吗?”望月的她悠然说着。 银色面具下的那双眼眸尽然是愤恨:“女人肖想的尽是些权位,她也一样。 “我可不是这样哦,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楚悠怜转头皱鼻子对盛春悦道。 盛春悦的银色面具正好露出薄唇,迷人而性感,此时却带着嘲讽的一抹笑:“你身在上位,何须再去追求什么。而她不一样,她只不过是个太傅千金,想要成为皇帝后宫中的一位,很正常。” “嗯,也是呢。”楚悠怜嘟囔了下嘴,又说:“但我不理解的是,一个能够将身子都献给一个傻子的你,怎么可能又为了权位放弃你。女人的贞洁很重要,这点你知。再者说,你们皇帝真是太伟大了,一个别人的妻子他都还要这有点让人费解。”如果不是当初他疗伤期间梦呓不断,她不会得知他有故事,再经追问他毫不遮掩的告诉了她。 盛春悦对于她想要说的猜到了几分。苏子叶能将身子都给了他,当初也死心塌地的随了他,一个女人最为重要的除了贞洁还有什么呢?除非她放荡到令人寒齿,除非她可以为了权和利可以放弃一切,甚至于贞洁。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吗?盛春悦不信她真的是这样的人,才回来。 而,那一场大火,勾起了他的争夺之心。他从未想过夺位之事,更没有想过要威胁天恩。本以为他真的大方到放过他,却未料天恩在他离开香宛国的时候下手。这一点,令盛春悦越发的认为苏子叶并非欺骗他的感情。如果是,天恩得到想要得到的。当场,就会杀了他,而非等到他到了泽瑞国。 按照这样的推理来说,天恩在别国杀他倒是很好的一步棋。第一为了欺骗苏子叶说已经放人。如果苏子叶发现他死了,那么天恩便理所当然的说盛春悦死在泽瑞国与他无关。 而,留苏子叶在他身边不过一个贵妃的身份,一个别人的女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可是,为何又晋升她为皇贵妃?而今晚他看到的那一幕,将他所有的信任全部打消了。他不该对她有一点的信任,更不该有一丝侥幸。她不过一个攀贵之人,不值得他留恋。 可是,他心里有她,这三年过的如此之可笑。 “皇帝确实伟大,他要了她……”要了她,而被他看到。他,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因为他经受不起自己的心受打击。对她怀抱着希望,却带来的是无限绝望。 楚悠怜略显惊讶:“要了她?”天恩皇帝的九皇子就是苏子叶所生,盛春悦知道了吗?她本打算告诉他,但现在看来他探宫必定有所得。 “是啊,他要了她很正常。她都为他生了个孩子,被他宠幸是她之福。”一切都是今日探宫发现的,盛春悦嗤笑自己的愚蠢。 楚悠怜似是松了一口气,道:“你今后做什么打算?”他知道了,会死心吗? “打算?”盛春悦再一次仰头喝酒,罢了说:“我要天恩还我所有。” 楚悠怜制止盛春悦再一次喝酒说气话,忙道:“万别冲动。等我们回泽瑞再作打算。” 盛春悦拂开了她温暖的手,心有歉意道:“别担心,我还没有冲动到立马入宫杀了他……”他们,毕竟是兄弟,就算没有兄弟情,他们还有君臣之情。为什么他说杀,便毫不留情的杀。 那场大火似乎就在眼前,那间客栈的几十口人就此葬身火海。 若非盛春悦躲入水缸,想必他也如他们一般死无所查。盛春悦虽然命大,但还是受伤,房梁落下砸坏了水缸,夺取了他最后一点栖身之地,后被烧伤,醒来之时已经被人所救。救他之人便是眼前这位楚悠怜,泽瑞国七公主,在外化名楚七七。 “这就放心了,若你真就这么一去,回不来,我可是亏大了。”楚悠怜微笑看着盛春悦,盛春悦所戴的这副面具还是当初在她的监督下完成的,他戴上后很合适。 盛春悦蹙眉,“亏?” “是啊,你要就这么死了。辜负了当初我救你,给你用最好的药材,给你吃最好的,给你用最好的……要也是还我恩情后再去寻死啊。”楚悠怜欢快的说着,完全不顾盛春悦的心里如何想,也因为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如何,所以随便诌了。 反而是她这啰嗦劲儿让他想起了苏子叶。 那时,他还是呆傻的时候。她会不耐其烦的教他念三字经以外的书。虽然当时他心里有些鄙夷这个老师如此之啰嗦,但心里还觉得有那么一丝的窃喜。 记得,她得知他是傻子的时候,她只觉惋惜并没有嫌弃。一般,他在自己府中都被自己下人嫌弃,因为他是个傻子,一个总是坐着孩子才做的事儿。就连利广也常常嫌弃。而她,却没有。 那双眼眸尽是同情和惋惜,教他做事儿的时候,总会流露出来。 曾经常在想,怎样一个人才会做到波澜不惊?而她就是这般,知道他是傻子不知卷铺盖回家,而是镇定的留在他身边,一心想让他成为正常人。有时候,她的一惊一乍又让人觉得这才是未见过世面的千金小姐的表现。 得知他不是傻子后,她眼中的怜惜更加浓烈。而他一直没有猜透她为什么这般怜惜的眼神看他。 而现在,却觉得这种怜惜是讽刺。 “春悦,你在听我说话吗?”楚悠怜久等盛春悦反应,他却很给面子的不反应。“听到了,你继续。”盛春悦将手中的荷包塞入腰带间,道。 楚悠怜一时语噎,她说了那么多他就给回这么一句,看来他是什么都没听进去。“我再说一次,不准你去送死,陪我去丞相府一趟。” 盛春悦听到“丞相”二字立马拒绝:“自己去。” “哎,父皇让你保护我的,你怎能让我一个人去?”楚悠怜不依可怜兮兮的撅起嘴巴,拉住盛春悦道:“不准不准,要你陪着,若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怎么向我父皇交代啊。” 盛春悦不悦的拂开她的手道:“送你至门口。” 楚悠怜嘻嘻开心的笑了:“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起身去扶住盛春悦:“走吧,早些休息,明儿早点起。” 盛春悦又一次拂开她的手:“你是公主,莫要失了身份。”盛春悦不迟钝,她说来香宛国找她表哥凤子祯其实只是为了陪他走这一趟。看凤子祯为次要。而他也明显感觉出,楚悠怜对他的一些不一样之处。 他受负,却不希望别人和他一样被负,。尤其是救了他的楚悠怜。 盛春悦踉跄着脚步,却不让楚悠怜扶,她心一阵惆怅。如果他背后没有那么多故事就好了,她不必做他的听众,虽然这个听众是她自己强烈要求的。 看着他颓败的样子,她心疼却无法说出口。 她向父皇请求这次香宛国之行,不顾阻挠的来了,陪他。而他一心想的都是他的过去。 楚悠怜走在他身后,不小心被台阶绊了下“啊……”的一声,整个人要前倾倒过去。 盛春悦虽喝了酒,但身形依然灵活,九十度转身便接住了要前倾落地的楚悠怜,抱着她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站稳了。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又令他想起了苏子叶……当初他也这般接住被他撞到的苏子叶的。 楚悠怜借着月光看清了他双眸的神情,那种迷乱的感觉顿然而生。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他的双手紧紧搂着她纤细的小蛮腰,她后仰着,他前倾着……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开了他的衣袖去抚摸他的面具,小声说:“如果没有苏子叶,你还会喜欢别的女人吗?比如我。” 盛春悦听闻此言立马从回忆中回过神,扶她站好立马放开了她,虽觉尴尬却还是决然说:“没有如果,她存在。” “现在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女人,你……难道守着一个不是你的、不在你身边的女人过活吗?你也该有你的新生活才是!”楚悠怜进一步拉住盛春悦,迫切说。 “此生,无她无欲,无她绝念。”盛春悦说完快步进了自己的房间,迅速关了他的门,隔绝了和她的接触,阻挠了和她的对话。 楚悠怜叹息一声,站在门口并未打算立马离去,直到见他房内的灯火灭了,她才离开。他颓然,她又何尝不是呢? 他可知,这三年来她对他产生了感情?他知,但他躲避她! 君黎要飞 这三年,朝中的左右势力对立战争相对于之前越发的激烈。以苏子叶之父苏穹为首的右朝保皇族与凤子祯为首的左朝废储势对抗,至今未争出一个结果来。 保皇族,顾名思义是支持皇族血脉纯正。而废储势则是以天下为重,能者居上位。天恩的大皇子颜君予本是储君继承人,因左朝势力,天恩不得不让颜君予这个未来储君定为暂时候选。故而有了个待定太子之名。 所谓待定,只不过是敷衍左朝的一个交代。既是被定为太子,即便是“待定”他也是太子,这大家心里清楚。 对于左朝废储势,天恩没有打击,反而做中立态度,这让人很不解。尤其是不管后宫事儿,没事爱听点政事的苏子叶来说。 她从不打听关于政事,不过有人给她讲,她便听了,慢慢由听变为爱听。觉着左朝右朝的那些个政党的斗争很有趣。她也从中了解到,天恩似乎对凤子祯十分的纵容。就连凤子祯的父亲过个寿,天恩都得亲自前去。 大臣过寿,皇帝去是无尚荣幸。可,天恩能不能别拖家带口的去?她和颜君予,颜君黎都被拉了过来。他不知道她一直很讨厌看到凤子祯吗? 好吧,谁让她是皇贵妃呢?皇帝的一道旨意,她不得不从。不从不给他面子,从了她又心里不甘。本可拒绝,却因前一天她伤了他,奈何他用这个叫屈,她无奈只能随了。 皇家出行气势不容小觑。苏子叶被天恩拉到他豪华的龙辇上,不容她离他太远,而颜君予和颜君黎和嬷嬷在皇子车辇上,跟随其后。皇家侍卫一堆堆,路过之处皆是围观的百姓。 围观的百姓惊叹不已有人在街边呼喊:“哎呀,那是咱们皇上的龙辇呢……瞧见没有,纱帘下有两人,哎你们猜皇上身边的妃子是哪一位?” 围观者二号不屑的说了句:“连这都还用猜吗?那是苏娘娘,三年来盛宠不衰的皇贵妃苏娘娘啊。” “苏娘娘,就是苏太傅的千金苏子叶……”围观者三号道。 围观者四号忙的捂住了口无遮拦的人的嘴:“哎呦,苏娘娘的名讳是你叫的吗?小心被人听见砍头。” “谁听得见!倒是我记得苏太傅的千金不是嫁入了京城地主世家盛府吗?怎么又入宫做了娘娘?” 围观者五号回答:“这你就不知了吧,当年苏娘娘嫁入盛府那是掩人耳目,其实是为了找出贪墨库银的人。” “以身犯险?”围观者二号疑问。“犯什么险,盛大少是个傻子,苏娘娘进门自是会保护好自己,听说皇上还给苏娘娘派了两个丫鬟为了保护苏娘娘清白去的。” 一人附和:“皇上真是用心良苦啊。” “那是,你没瞧见,盛府大少已经被驱逐出国吗?听说糟了劫匪,死在外头了。”围观者四号煞有其事的说。 众人皆点头,目光都不离那豪华的龙辇,有人口中悠悠道:“若能一见豪侠苏娘娘的容颜,此生也算无憾了。” “苏娘娘可是京城最美的人,你可没那福分见着。”一人嘁了一声鄙夷说。接着几声尴尬的笑声传出。 在人群之中带着银色面具被人视为怪人的盛春悦眼神不离那龙辇,心中是痛是伤,更是恨。 苏子叶! “楚悦,别看了走啊。”忽而他被人拉扯了下,这才回过神,那愤恨的眼眸顿然划过伤。“看什么看,你真要看一会儿就随我进丞相府。” 盛春悦一怔,摇头,他不要见到她。 “那就走吧,别耽误了。” “楚七七,你可以放开你的手了。”盛春悦瞟了眼她抓着他手臂的手。她如此这般毫无顾忌,令他无奈。孺子不可教就是她这种吧。 楚悠怜悠悠的放开盛春悦的手,无所谓的说:“你要听话点我便不动你啊。”谁让他走着走着就停下看那远去的龙辇呢?那上面有他想要见到的人,可那已经不是他的人了,再看有什么用呢? 盛春悦不理会,径自走出人群往龙辇去的方向而去。 他,能入丞相府,而且谁人都认不出他来。可,他怕抑制不住自己,找天恩……或许,是找苏子叶。 楚悠怜跟随而上,说:“哎,失误失误啊。” “怎?”听着她叹息,他本不想理,但还是惜字如金的说了个字。“你一会儿得和我进去呢,不然我会被表哥骂的,说这么远一个人ap;¥……”楚悠怜不管他烦不烦叽里咕噜的说了很多很多。 盛春悦将她的每一句话都听在耳中,不必总结她话后之意,便已经得知她想让他随着她入丞相府门。“别废话了。”盛春悦不耐其烦的听完,送了她四个字。 “谁废话了?我们闲聊嘛。”楚悠怜开心的继续说:“哎,要是表哥让我住下来怎么办啊?你就得一个人回客栈了。你还是随着我一起吧,这样表哥也放心让我住客栈啊。” “够了吗?”盛春悦身体僵硬起来,恨不能一巴掌把她拍飞。 楚悠怜嘿嘿一笑,停顿了一会儿,脚步跟上他的,又开始说:“哎,你说要表哥得知我一个人,会不会亲自送我回去啊?我不想让繁忙的他送我回去呢,你还是随着我吧,这样我好编借口啊。” “楚七七!”盛春悦的性子已经被磨没了,她比苏子叶还啰嗦,啰嗦透顶了。 楚悠怜呵呵的傻笑道:“你不答应吗?那我继续说。” “算了,闭嘴!”盛春悦怒吼了声。 楚悠怜怔了怔,笑道:“看来是答应了。” 盛春悦沉默,他能不应吗?她会啰嗦到他答应,也有可能啰嗦到丞相府门口还能大张旗鼓的把他弄进去。他不想了解她,但她这样的事儿没做太少。 楚悠怜一脸得瑟样,悠哉的跟着走,心情大好了起来。 丞相府门口大大小小的轿子皆以龙辇为首排列成一行,整一条活龙出现,那个气势可观啊可观。 楚悠怜远远望去,见大小官员都由丞相府貌似管家的人引入。她嘴角一抿笑了下,丞相府内的管家都换新的了,而且还是凤子祯身边的贴身小厮,这厮前途无限啊。 “走吧,咱们也不必用什么帖子了。”楚悠怜抬步往前走,盛春悦低着头随其后。 人生最为无奈的事便是,遇到了太多啰嗦鬼。 丞相府内宾朋满座,道贺声连连,欢声笑语,煞为热闹。 而盛春悦却随着楚悠怜等待着凤子祯的到来。 凤子祯,一个为天恩鞍前马后的人,在盛春悦眼中他是天恩的帮凶。然,他也担心,凤子祯这个人对天恩以及对他钟爱的这个国家不利。 凤子祯虽是香宛国前丞相之子,但其母乃泽瑞国之公主,且他也生在泽瑞,长在泽瑞。在盛春悦眼中,他是个十足的泽瑞国人。 “楚悦,一会儿说什么你应声就是,别说话哦,我说你是哑巴来着。”楚悠怜嘻嘻一笑,扬起头看盛春悦,眼弯成了小月牙,乍看倒是挺可爱。 但在盛春悦眼中,她不过只是个救命恩人:“不必你说,懂。” 楚悠怜满意点头,优雅的端起茶杯撩拨着茶叶喝了一口。茶杯方放下,门口边进来一人。 先入门的是那双黑色无尘皂靴,而后便是一身绛色常服,他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口气似有些急迫,不过片刻便变为清冷:“表妹,你怎么……谁准你来香宛国的?!”之后将目光从她身上转移到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身上,带着探究和狐疑的看着他,缓步走至上座坐下。 楚悠怜转头看向凤子祯,见他依旧潇洒如昔时,眉宇间还多了一种霸气,笑道:“父皇让我来看看姑父,顺便帮父皇捎带他老人家的礼。”手指指向盛春悦道:“楚悦,将礼物递呈给香宛国丞相。” 盛春悦将手中的盒子双手奉给凤子祯。 凤子祯眸子没有离开过他,发现他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狐疑眼神慢慢淡化。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后看楚悠怜道:“真的是舅父准你来此?” 楚悠怜见盛春悦退回来才道:“当然,不然你觉得我敢将父皇飞金蟾送来给你?” 凤子祯打开盒子,一只矫小的金蟾十分活跃的跳着,“这是舅父的宝贝,谅你也不敢偷了来。” 楚悠怜不满道:“为何我做什么你都不信任,我是那种做偷窃的人吗?” 凤子祯意外于她竟能千里来香宛,他心甚是开心,却没有表现出来,那张俊脸没有表情,开口:“这个人是舅父给你的贴身侍卫?”若不是管家说,他还真怀疑楚悠怜养了宠男,还是个容貌只能她看的宠男。 “嗯,父皇说有他一个保护我就够了。”楚悠怜道。 凤子祯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他,银色面具遮住半张脸,能看到的只是他的薄唇和下颔,一身劲装十分干练,目光一直聚集在某处,一副世与他无关的样子。 这才是一个大内侍卫该有的表现,凤子祯心里赞赏了下他。 “在这住下,以便我照顾你。” 楚悠怜双眸幽幽看着凤子祯,可怜兮兮的说:“表哥,我能不留下吗?我的任务完成就要离开香宛,父皇惦记着呢。” “你来,真的只是为了任务?”凤子祯幽幽开口,期待着他想要的答案。 她扯了下嘴角笑着回应:“嗯,顺便来看看香宛国的几处美景。”她就知凤子祯会将其留下,也好在她提前来,盛春悦要办的事儿也办完了。 凤子祯眸子暗了暗,将盒子搁置桌上,手指顺带敲击了两下桌面道:“何时走?” “定为后日离开。”楚悠怜道。凤子祯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大了点,沉闷开口:“既是决定好了,我也便不留你了,后日我送你走。”她来真的只是为了任务,任务!“这会儿我着人带你逛逛园子,便不和你寒暄了,开宴请你来便是。”寿宴后,她就走,一刻也不留。 楚悠怜点点头:“表哥去吧,我一会儿去瞄几眼你们香宛国皇帝去。” 凤子祯将她那双放光的眸子看在眼里,她对一个陌生人尚且好奇,却对三年未见的表哥不闻不问…… 凤子祯抬步离开,楚悠怜便领着盛春悦随着下人逛园子去。 说巧不巧,楚悠怜所逛的园子正是丞相府最为安静,景色最为好的园子,名为:“素园”。当他们二人进入这个园子的时候便听到女人和孩子的笑声。 听闻声音,盛春悦脚步顿住,顿感惊雷闪过头脑。楚悠怜却未发现他的异样拉着他往园子深处走。 “哎?皇贵妃的身着,莫非她……”楚悠怜和盛春悦在回廊下站着,看着坐在小竹林中的女人,她身边围绕着两个孩子,嬷嬷一手扶着年岁矫小的孩子,一脸的愁容,深怕他摔着。 “高……高……”颜君黎指着竹林右边连着的假山,口中一直嘟嘟囔囔说:“我,上去。” 苏子叶剥着橘子,塞给了颜君予道:“赏你橘子,带着君黎上去吧,小心点。” 颜君予低头看了下她硬“赏”的橘子,道:“母妃,我能不从吗?” “不得不从,去。”苏子叶毫不留情转过头。颜君予瘪瘪嘴,无奈带着颜君黎往假山上去。 假山构建合理,台阶低而缓,不见一点陡坡,而且山顶上面平坦如平地,孩子摔不着,嬷嬷更在后,苏子叶这才放心真的让孩子上去。 颜君予拉着颜君黎站在高处,先是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看地上的人道:“母妃您说‘站得高看得远,心胸会宽广起来’真的没错,我看到整个园子了,心情也好了很多。”虽然还看到两个人在那边偷窥,觉得很纳闷。 颜君黎附和着:“看的远,看的远。” 苏子叶笑了下道:“看够了就下来。”这孩子记性还真不错,她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他说过了,他竟还记得。 “不下不下,我要看。”颜君黎口齿不清的说着,一脚还踢了踢山上的石子,见它落到自己母亲脚边,这才咯咯咯的笑了出来…… “嬷嬷,抱九皇子下来。”苏子叶开口对护着他们的嬷嬷道。嬷嬷领命,欲去抱颜君黎,却见他放开颜君予的手,赖坐在地上说:“不下不下,这里好玩。” “颜君黎,那里危险,给我下来。”苏子叶就知这小子不能惯。“不不不……”颜君黎蹭着身子往假山边儿上爬,要远离身后的嬷嬷。 苏子叶在下面大惊,“颜君黎,给我别动!”颜君黎最是不听苏子叶的话了,尤其是这个时候,屁股一点点的往外挪…… “好……你待着,不让你下来了,你在上面待着别动!”苏子叶心惊的看着那小屁孩的半个屁股已经坐了出来,再挪一点,坐不稳了还不得掉下来。“往里面坐一点,君黎听话。” “九弟,听母妃的话。来,把手给我。”颜君予蹲下伸出手,搞不明白这小子想什么呢。 “皇兄,我要飞。” 颜君黎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惊了一惊。苏子叶更是不敢相信,这死孩子竟然馊主意挺多,“君黎,等你父皇来了他抱你飞好不好?你自己飞不起来!” 颜君黎仰头苦思了下道:“石头飞出去,我也飞。”苏子叶着急的看着上面的人,“君黎,你要真飞下来,看以后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颜君予小脸挂不住了,满是焦急:“九弟,我也不理你,也不给你好吃的酥糖。” 嬷嬷更是不敢大声说话:“哎呦,我的祖宗哎,您可别啊……嬷嬷以后好好伺候您啊,这会儿您可别飞啊……” “嘿嘿……”颜君黎笑了下,身子果断的后仰,就那么“飘”了下去…… 之后剩下的只是一片不思议的惊叫声了…… 抱大腿者 嬷嬷已经吓昏过去,颜君予倒退几步跌坐在假山上,苏子叶几乎腿软的摊在了地上,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小小的娃娃就这么掉了下来,撕心裂肺的吼着孩子的名字:“君黎!” 可是,颜君黎欢快的声音还是从空中传来:“飞咯飞咯……” 苏子叶只觉自己耳朵出现幻觉,眼睛模糊的什么都看不见了,母性的一声惨叫:“君黎!” “飞咯飞咯,好玩。”颜君黎的声音再一次传出,“面具,我还要飞,带我飞。”当颜君黎被人拎到地上站稳的时候,他扒拉着带他飞的人的大腿,央求着。 苏子叶还未从惊魂中回过神,只见她那不听话的儿子已经稳当的站在她面前,而且抱着别人的大腿一副不放人走的架势。 她抹去了脸上的泪,爬似得往颜君黎身边去,一把抱住颜君黎口中一直念叨:“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要我怎么活啊,怎么对得起他啊……” 盛春悦僵直着身子,腿上孩子那双小手时不时的捏他两下,抱的紧紧的。而孩子的母亲却抱着他,瘫坐在地 嫁个腹黑郎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12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12部分阅读 瘫坐在地上完全没有一个皇贵妃的样子,反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一个担心孩子出事的母亲。 那泪水,如洪水般泛滥。面具下的盛春悦不由的蹙了下眉,这个女人的眼泪…… “怎么对得起他……”当他同情心开始泛滥的时候,这句话划过他脑海。是啊,她和天恩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怎么对得起天恩! “母妃,我要飞,放我。”颜君黎扭动着自己的屁股,想让苏子叶别这么抱着他,他没有力气去抱面具了。 苏子叶生气的拧了下颜君黎的屁股道:“叫你这死孩子飞。”拧一下似乎不解气,又起身完全不顾这里有外人在,拉过过颜君黎,狠狠的抽打他的小屁股。“我让你飞!看你还要不要飞,以后再跟我提一个飞字,让你父皇打你!” 似乎听到“父皇”,颜君黎才有了点惧意,也不挣扎,由着苏子叶打。 颜君予腿软的从假山上下来,方才颜君黎下落的那一刻,一道身影雷速般的闪过,接住了颜君黎,还带着他在空中转了两圈,这才落了地。如果没有这个戴着面具的偷窥者,颜君黎怕是…… “母妃,别打九弟了。”颜君予忙的抱住苏子叶阻止她继续抽颜君黎的屁股:“都是君予的错,该好好拉紧九弟的。”苏子叶回神,心疼的看着被自己打却不哭,眼珠子还一直瞅着别人的颜君黎。 这死小子竟然不哭不闹,眼里只有别人。 别人!苏子叶猛然抬头,便看到一身劲装的面具男子侧身站立在他们面前,苏子叶给颜君予和颜君黎拍了拍衣服,这才起身整理了下自己,才对那人说:“方才若非大侠出手相救,怕是小儿此刻已不测……” “苏娘娘?皇贵妃娘娘!”苏子叶的话还未说完,插入了一个女声,声音柔软带着疑惑。苏子叶移动目光,将来人打量了一番。步摇绣鞋罗裙纱衣,非等闲之人。 而楚悠怜亦是将苏子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且不说气质如何,但凭她那惊魂之后能绽出一抹直达眼底的笑,楚悠怜便佩服她。方才,她还是个哭泣无助,怒子不听话的母亲,而这会儿这镇定模样使得她身上隐隐散发着某种处变不惊的性格。 苏子叶微笑着,“不才,正是本宫。”想来这些都是凤子祯的贵客了,不过见到她有那么惊讶吗? 楚悠怜盯着苏子叶看了一会儿,也扬起了嘴角,稍稍福了□当做行礼了。“民女楚七七与家兄楚悦给娘娘请安,娘娘金安。”虽盛春悦一点动作都没有,但楚悠怜还是这般说道。 苏子叶倒是惶恐了,立马阻止道:“楚姑娘,这礼断不可行,方才若非与姑娘同行的大侠相救,只怕九皇子这会儿不会……”说着,苏子叶看了眼颜君黎,抱大腿?他能不能别去抱人家大腿! “楚姑娘请稍等。” “颜君黎!平日里怎么教你的,赶紧给恩人行礼才是。”苏子叶摆出恶狠狠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对颜君黎说,奈何颜君黎不理会她,而她只能干着急。 颜君黎继续扭动:“面具人,飞!”颜君予一边扶额,他怎么有这样一个弟弟? 苏子叶满头黑线,她和盛春悦怎么就生出个喜欢抱大腿的娃! 躺在假山上的嬷嬷继续挺尸着…… 楚悠怜瞅着孩子可爱,笑了起来,蹲下去捏住颜君黎的脸说:“我也可以带你飞,你可愿跟我?” 颜君黎提溜着那双黝黑的大眼,上上下下将楚悠怜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自己抱着的人,毫不犹豫的就做出了决定:“要面具人。” 楚悠怜有些尴尬,被孩子拒绝是第一次啊。“面具人……?”楚悠怜好笑的看了眼盛春悦道:“那你就继续抱着面具人吧,看他能否答应带你飞。”说罢起身对苏子叶微微点头道:“九皇子真是可爱。” 苏子叶脸红啊,颜君黎要是可爱,世界上就没有可爱的人了。“楚姑娘谬赞了。”恨恨的瞪了眼还在抱着人家大腿的人,恨不能打烂他屁股。 “方才,多谢楚大侠相救。本宫也今日出宫未带什么东西,这样吧,若二位不嫌弃,明儿本宫着人给二位送上一份礼,以表本宫的谢意。” 楚悠怜笑了下,不愿欠人人情的性子,也不错:“不必了,方才家兄也不过举手之劳。” 盛春悦一直低着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娃娃,那双眼睛水汪汪的,他总觉的有些亲切感。但想到是天恩的孩子,他嘴角又不由自主的上扬了,嘲讽必现。 他竟觉得苏子叶和天恩的孩子,和自己有那么几分像自己。头脑闪过一个念头,不过片刻便被他自己打消了,他似乎忘记自己和天恩是兄弟,侄子和自己相像那是难免的。 不过,这孩子眉宇间更像苏子叶。尤其是他那眼神,看到喜欢的就会放光,比如现在自己在他眼里一如猎物。 苏子叶笑笑心里有了打算:“即使如此,那本宫便不勉强,如有需要知会丞相凤子祯一声便是。”能入凤子祯内院的人,必定不是什么外人。而且,这二人都是楚姓,她大略猜出几分来了,可能是泽瑞国的人。 楚悠怜点点头,只觉得旁边的盛春悦发着呆令人担忧。“娘娘,民女和家兄有事儿在身,得先行一步,您看……” 苏子叶自是尴尬的看了眼孩子,笑:“楚姑娘稍等。” 嬷嬷什么的都是浮云啊,一吓便不醒了,苏子叶只好自己上阵去拉儿子。 拉开颜君黎一只手,他的另一手便又紧紧缠着面具人的大腿。她无奈只好又去拉开颜君黎的另一手,而且还得保证不碰到别人的大腿。 颜君黎的手都被苏子叶抓住了,可他还有脚。一脚勾住了人家的腿,另一脚也立马勾上,紧紧的…… 苏子叶也不敢使劲儿。第一是伤着孩子,第二是怕碰到别人。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那么难,连个娃娃都制服不了。 “母妃,飞!”颜君黎不依的嚷嚷了起来。苏子叶欲揍颜君黎的屁股,却一不小心巴掌打在了人家的小腿上。 苏子叶动作顿住,机械般的仰起头看那面具人…… 盛春悦也惊讶,怔怔的低头看她,这巴掌好熟悉。 苏子叶透过他的面具直看入他的眼……那般深邃还带着惊讶。而她觉得这双眼十分的熟悉,很熟悉……那种熟悉之感令她想要摘到他的面具。 盛春悦看着这张思念三年,回忆三年的脸庞,顿然觉得心中某处被什么东西填满,又被什么东西覆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恨”的东西。 苏子叶放开颜君黎,颜君黎立马又紧紧抱住人家大腿…… 她管不孩子了,起身站在他对面,怔怔的看着他,那种熟悉感越发的浓烈,直觉让她去揭开他的面具,而她也这么做了,毫不犹豫的就伸手过去…… 那双眼,是她熟悉的,十分熟悉,她不会认错! 但,她揭面具未遂。反而没有防备的整个人被他拂开,跌落于地。 苏子叶怔怔的仰起头看他:“你是……” “娘娘,家兄面相丑陋,从不以面目示人,怕吓坏人,您万别见怪?”楚悠怜忙去扶起苏子叶,心里十分惊讶,盛春悦竟这般大力的推开她。 苏子叶眼眸不曾离开过他,即使他转过头去,口中低喃:“面相丑陋?” 楚悠怜点头:“嗯,家兄从小就这般,从未将面具取下过,就算砍了他脑袋,都得戴着。” 苏子叶没了神魂,那双眼明明是三年前她朝夕相对的那双眸子啊。“你们真的是兄妹吗?真的是从小就这样?” “娘娘,民女不敢欺瞒您。”楚悠怜道。 苏子叶看向楚悠怜那双满是天真的眸子,心下黯然了。“楚大侠,再让九皇子飞一下吧,如不,他不会放手的。”颜君黎不会放手的,这点随了她。而她也有另一目的,便是要看他是有盛春悦的影子。她的感觉没有错的,真的不会错。 盛春悦掩去眸中的些许诧异,伸手捞起颜君黎,在庭院中饶了两圈。颜君黎也因此满足了,一直在自己“飞”的梦中回不过神来。 而苏子叶就那样怔怔的看着这个身形都十分眼熟的人,她不由心痛了下。直至楚悠怜和那个酷似盛春悦的人离开,她都未从伤神中走出…… 春悦已死 老丞相寿辰的夜宴开始,苏子叶带着孩子整理了下便入了席。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眼就被天恩看穿。“怎么?哪里不舒服?”上座,天恩微笑看着众人,口却蠕动,小声对苏子叶说。 苏子叶的眼眸在宴席上寻找那个戴面具的人,没有发觉身边人的说话。心中一直在想,如果能够入丞相府内院的,必然不是什么外人,可为什么主宴席上没有他们两人的身影? 一张张笑脸,一张张恭维恭敬的脸,此刻在她眼中如此之扎眼,她想撕破这些人的嘴脸,之后找出那个面具人。那双眼,那身形她怎么也忘不了。 “子叶?”天恩蹙眉,终是转过头看向苏子叶,而她很给面子的蹙着眉头看着别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告诉朕。” 苏子叶终是回头看天恩,发现他那双眸子竟然这般的酷似盛春悦。蓦然,欲伸手去抚摸他的眼,却被带着喜意的天恩阻止了:“做什么,要亲昵回去再说。”这双失神的眸子是因为他吗?看来是的。 然,下一秒他却看到她颤抖的口型,念的是“盛春悦”那三个字,他的脸立马黑了下来,转过头带上职业性的笑容,桌子地下掐了下她。 她,竟然看着他天恩想着盛春悦,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想必也是因为他了! 苏子叶感受到疼痛,心神算是清醒了些许。而这时,眼睛瞟过门口,那面具人正侧立在门口,面具下的那双眼带着戏谑的看着她。她差点莽撞起身,还是被天恩制止。天恩看向门口时,没有什么人值得她注意的…… 因为,此时的面具人已经消失! “你在做什么?”天恩隐忍着怒意。苏子叶紧紧捏着拳头,道:“身子有些不爽利,可能是方才受了君黎的惊吓。” 桌下,天恩捏了捏苏子叶的手,压低声音以示安慰道:“君黎已然无事,莫再担心。”说着看了眼临席的颜君予和颜君黎。 苏子叶点点头,心头愁绪却益发浓烈。 如果,她确定他真的是盛春悦,当时真的解开他的面具,她说些什么,又该如何自处?在他眼里,她不过一个欺骗他感情,背叛他信任的人。她还有资格站在他面前吗? 侧头看了眼颜君黎。他会认颜君黎是他的孩子吗?还是,他得知孩子叫天恩为“父皇”,对她的恨更加深厚呢? “君黎无妨,别担心。”依然发现身边的她心神不定,天恩左右直接搂上她的腰。 苏子叶这回不得不从愁绪中走出,拿开他的手道:“嗯,他没事。”之后执起筷子用了点东西。 天恩将她的心不在焉看在心里,他明白,苏子叶心里有事儿,绝对不是颜君黎的意外令她失神。因为,苏子叶不是那种后怕的人,既然危险过去,她更不会去回想起让自己心惧的事儿。 那么,是什么人让她想起盛春悦,还在寿宴上如此失神?莫非是那个救了颜君黎的人?他虽未见得,但颜君予提起了,那个面具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让苏子叶如此异常? 天恩将所有的疑惑留在心里,一切回宫才问起。苏子叶却遮遮掩掩,回避他的问话。 “今儿这孩子吓坏我了。下次不准你抱着他飞,以后站个高处就跳下来,命都没了。” “子叶,不和朕说实话吗?”天恩沉声道。苏子叶别了他一眼,坐到了梳妆台前,遮掩了眼中逃避道:“都说担心君黎了,你怎么不信。不然我还能为什么失神!” 天恩迈开步子,往苏子叶身边走,双手扶着她瘦弱的肩膀道:“你在欺骗朕,你知道你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朕都能分析清楚你内心的想法。” 苏子叶身子僵直了下,伸手拂开他的手道:“我想离开,我要离开。” 天恩深眸看着铜镜中的她,嘴角扬起来了,却是带着诡异的冷漠之意:“离开?朕跟你说过,不准你再提起这事儿,你是忘记朕的话了吗?” 听着他略带威胁性的言语,苏子叶倒是一点也不怕,起身面对他:“身为君王,必然言而有信。” “对天下,朕尚可无信,何况你?”天恩笑道:“莫再提此事,朕不愿听到。更不愿你如昨日那般伤害朕。”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苏子叶叹息,“我知道我走不了,不提也罢。” 天恩将苏子叶的乖巧模样看在眼里,心觉奇怪,她是这般好说话的人吗?她从来不是。还是她心里有了什么打算,才这般敷衍他的? “宴后你和单宗泽聊了些什么,这般起劲儿?”不管她敷衍与否,这会儿他也不想提起之前的话题。 苏子叶心里咯登一下,天恩不会派人盯着她吧?若是如此,找单宗泽去打听,岂不是很危险。“就是想劝劝表哥,早些成家。君黎都两岁多了,而他这个做舅舅的至今连个看上眼的都没有,令人担心。”显然谎话连篇。 然而,天恩却信了:“也是,朕也正打算册后大典后,给单宗泽寻摸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苏子叶脑袋轰的一下炸了,他真的铁了心么:“什么时候册后,可定了黄道吉日?”不自然的别过眼去取梳妆台上的梳子,心里却在大肆叫嚣:离开离开! “定为立冬那日,早已着人准备。这段时日,你也准备下。朕不希望你成为朕的皇后之后,还与朕有任何一点的疏离。”天恩强势道。 苏子叶完全明白天恩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成为他的皇后之后,要和他成为真正的夫妻。她是那种贪慕这后位之人吗?这个皇后对她来说,完全无关紧要!所以,他用“后位”诱惑不了她。可,这会儿她还能说什么,只能沉默,心里算着离立冬的日子。想到还早,心也就放下了,有足够的准备时间离开这里。 见她沉默,天恩这心里边有些犯嘀咕。她这般乖巧,过于异常。 苏子叶静静的想了一下,觉着不妥,狠狠的放下梳子,让梳子和桌面发出“啪”的一声,十分清脆,令她自己都怔了一怔。抽搐了下嘴角,转头看天恩,恨恨道:“能不能换个人册后?我不想做皇后啊!” 天恩本蹙眉,因她这句话而将心中的疑惑全部打散了。这才是她,不知道顺从的她。一旦顺从一定有诈! “笑什么笑,你以为你是皇帝我就怕你啊。小心立冬那日我跑给你看,让你的册后大典没了皇后。”看到他的笑容,她心软了下,但还是做恶狠狠的模样说。 天恩,其实真的不错。是一个好哥哥,如果可能也会是好男人。可是,她从没有想过接受这么一个人,所以心房不会为他打开。 爱情中,不管爱与被爱方,总有人受伤,而天恩便是那个总在她这里受伤的人。她没有想过伤害他,实在是无意……如果可以,她也会如拒绝单宗泽那般拒绝他,让他早日死心,不必至今深陷这泥潭。 “你这是什么眼神?朕什么地方值得你这般可怜同情的看着?”那双眸子中的神色变得如此之快,之前还带着点嗔怒,这会儿竟全然是淡淡的怜惜。 苏子叶“呵呵”一笑道:“你当然可怜啊,后宫佳丽三千,而你去独守沁染宫这位不是你妻的女人。这三年,你竟……”竟没有去碰一个女人,她都替他担心身体会不会憋出毛病来。 “你算是知道朕的苦心了?”天恩拿过她拍在桌上的梳子,帮她梳头。苏子叶本想拒绝,却没忍心开口,便随了他:“你这样,不值得。”对她这么一个冷情之人,他如此之执着,确实不值得。 “值不值得,朕心里明白。”三千发丝在他手中流泻而下,他弯起嘴角道:“记不记得当初朕第一次给你梳头的时候。” 苏子叶点了下头,道:“当时是表哥将我才梳好的蝴蝶分鬓发式弄乱了,还是你帮我梳理的,虽然只是给我弄成了两个小山丘,但比邋遢的样子好看多了。” “原你还记得。” “记得,小时候的事儿我都记得。”苏子叶看着镜中不由自主笑出来的自己,怔愣了片刻。想要转移话题的时候,心又软了下,有个人一直在心里叫:请别将这安静的气氛打破。 天恩看着镜中散发的苏子叶,笑道:“比十岁的毛娃娃好看多了。”苏子叶顿然红了下脸,道:“十岁时候还没有长开呢……”那时候他怎么就看上了个十岁的毛娃娃啊,真是奇怪的癖好。 “是啊。”天恩应着,低头亲吻了苏子叶头顶的发,末了又道:“如果,你还是十年前的你,朕也不必如此揪心了。” 苏子叶心里十分排斥他的亲昵,还是干笑了声,不语。 “今夜……” “今日去丞相府甚为疲惫,皇上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才是,明儿还有政事呢……”听到“晚”字,苏子叶心底就怵。昨晚的那幕似乎又浮现了,他靠近的样子……虽然十分深情,但对她这个煞风景的人来说,完全是浪费。所以,还是不希望他再一次的浪费深情。 天恩眸子暗了暗,本以为她温顺如绵羊,他能够临近她心一步,却……不过他等了那么多年,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了。他蹲在苏子叶身边,扳过她的小脸,手指揉捏了下那粉嫩的脸颊,笑说:“早些休息,我的准皇后。” 苏子叶微笑,现在她除了一笑以避之,还能做什么? 看着身着麒麟君袍的他迈着八字步犹豫着离开后,她才松了一口气。立冬之前,她要好好面对他,不让他看出一点她要离开的破绽……不然,他会加紧锁链,不让她有一丝飞走的机会。 再者,颜君黎是走不了了。他,上了皇家玉札,成了皇家之人,她无论如何都带不走…… 想至此,她眼角滑下了泪水。当初得知有了孩子的时候,就该坚持离开,而不是留着这深宫。 “扑哧扑哧……”鸽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将苏子叶从懊悔中拉回现实。床边的一只黑色鸽子正睁着眼看着她…… 苏子叶起身快步走至窗边抱住鸽子,将它脚上的东西取了下来,放走了鸽子打开看:“盛于三年前死在泽瑞一场大火。楚乃泽瑞七公主近侍,后日离吾国。”没有落款人,但这笔迹是单宗泽的。不过一个下午,单宗泽便将她交代的事儿。 可是,他能不能不要给她带来这么一个惊动雷神的消息?盛春悦死了?谁信谁信!! 苏子叶颓然坐在了地上,盛春悦死了吗?他死了吗? 没有见到他的尸体,不能确之为死了;没有看到他的遗物,不能确之为死了!苏子叶又看了一遍那张小纸条,下一秒又将其撕成碎片。 “盛春悦死了?不信不信……眼见为实。”而且,那个面具人……很有可能是盛春悦,她不可能认错人! 苏子叶抹了把泪,起身束发,她等不及了,她要立马出宫! 如果,面具人不是盛春悦,那么她随着这个救颜君黎的人同前往泽瑞国。找回盛春悦,就算只有骨头,她都要将其找回来! 千里寻夫 苏子叶束好发后,放下了床帘,对着门外呼唤了一身,一直伺候她左右的冬雪夏柳进门,她轻咳嗽了一声道:“换个太监来,给本宫洗脚,水莫要太热。” 冬雪夏柳面面一觑,从不见主子找太监伺候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快去,愣着做什么?”苏子叶不耐的打发。冬雪夏柳不得已便去寻了个比较乖巧的太监来伺候。 幸而她们找了个乖巧的孩子,不然苏子叶还真不好对付。太监蹲在地上准备给她退鞋的时候,苏子叶眼疾手准,一掌“切”在了太监后颈处,将蹲在她身边的太监打昏过去。 为了让太监不要醒的太早,苏子叶又将一直用于安眠的曼陀罗香料全部洒在了枕头下,将小太监安置在床上后,快速将他剥光,又零散了他的发,披在枕头上,被褥盖上他的肩膀,正好露出雪白肩膀。 不得不说,这个小太监养的真好,皮肤可真是雪嫩雪嫩的。 苏子叶将床上的人安置好后,满意的拍了拍手,相信这美人入睡图一定不会令下人来打搅到。尤其是知晓她习性的冬雪夏柳。 苏子叶快速穿起太监身上剥下来的衣服,又去梳妆台前给自己抹了点黑,之后端起木桶往外走。 “小桂子,主子伺候的如何?” 苏子叶躬着身,端着带水的木桶有些吃力,压低声音道:“主子莫要人打搅,已经睡下。小的先去倒了洗脚水,回头和姑姑禀报主子情况。” “去吧去吧,水怪沉的。”冬雪挥着手,夜里也没看清小桂子什么表情,只等一会儿他倒了水再来说话。 苏子叶脱离了两个丫鬟,便加快了脚步。她要去的地方是东南角太医院。 虽说多名太医认识她,但这身打扮,以及这妆容,一定不会让那些个老太医认出来的。主要是,她要靠太医混出宫。 幸而她的宫殿在东面,往东南走十分方便。如在西,她必然要经过天恩的寝宫和天佑宫,那般行走她才没有机会逃出宫。 每到一处宫门,侍卫便要她出示腰牌,而她也将能够行走于整个皇宫的腰牌递给侍卫看,侍卫也不会太为难人,尤其是拿着与众不同的出自沁染宫腰牌的宫人。 苏子叶还算顺利的来到太医院。本想入太医院正殿,却因听到他的声音停住了脚步,躲在外面墙角处。 路宝,天恩的心腹太监竟然在这里。 “太医这次您给少拨点锁欲丸。” “锁欲丸!”苏子叶在心里大叫,天恩三年来吃的都是这个吗?为了不去别的女人那里,他又忍耐难当,就吃这个来降低自己的欲.望吗? “此药于身于神皆无益,还望公公劝着皇上点,莫要继续这般折磨自己了。”老太医缓慢的动作,加上语重声长的口气,令人心觉酸楚,尤其是在墙角偷听的人。 里面路宝应和着太医,口中频频称是,“等册后大典过后,皇上也不必如此辛苦了……” 声音虽小,却清晰的传入苏子叶耳中。 那两个字,“册后”又令她本软下来的心在一次坚硬如臭石头,掩去了眼中的疼惜,满是期待和自由的目光透露出。她要离开这里,去找盛春悦,不管他生与死。 路宝领了药离开,苏子叶这才敢从墙角出来,往殿内走。 “小公公,路宝公公已经走了……你也该跟着走才是。”老太医从药柜内走出,掸了掸衣服,准备走的样子。 苏子叶压低声道:“天色已晚,路宝公公命小的送太医一程。” 太医“哦”了一声,眯起了浑浊的眼看了眼她道:“小公公有前途。”说完便走至前:“走吧。”路宝果然是皇上身边的心腹,为人处事处处让人没话说。 东南角这片有华东门一扇,专为太医、医者等人设为出宫之路。苏子叶也就随着太医出了华东门,送完太医便该回去的太监却因多送一程为由,理所当然的出了宫。送太医上了马车,苏子叶便放松了身心,另择出路。 皇宫外围,皆是皇家侍卫。苏子叶一身太监服自然会引起很多人注意。途经的侍卫总是会问上一句,苏子叶编谎圆过去。 总归是走到了人少之处,苏子叶才敢撒丫子颠。 苏子叶出宫,十分顺利。顺利到苏子叶不敢相信,她就这么出来了。 夜深如水,风凉如洗,而她孤零零一人在无人的大街上游荡,不知该往何处去。 单宗泽没有告诉她,楚氏兄妹住在何处,她不好去寻。 最后定了主意,打算在城外等着楚氏二人离开。苏子叶将准备好的银票和值钱的东西全部搜罗了出来,去敲开一家成衣铺。虽被人骂惨,却乐得其所,买了件普通的男装换上。 又寻了间夜店住下,估摸着天不亮就出发,去城外守株待兔。 第二日,京城城门口的侍卫便被换了一批,出入城都得经检查,尤其是出城之女人。 坐在城外茶寮中的苏子叶庆幸自己早有准备,提前出城。如果晚那么一点点,她便出不得城了。 …… “盛春悦,听说皇贵妃不见了。”楚悠怜踏入客栈小院就往盛春悦的房间去,打开门便将听来的消息告知盛春悦。 盛春悦坐在桌边拿着棉布擦拭着褐色鞘的君子剑,面上对于楚悠怜的消息一点也不感兴趣。然面具下的那双眼闪烁了下,却漠然开口:“与你我何干。” “也是,与你我无关。不过我觉着有趣,这个苏子叶搞什么名堂,怎么说不见就能消失呢。”楚悠怜百思不得其解。若非方才去丞相府和姑母姑父叙旧下,她还真不知凤子祯正忙着秘密寻找皇贵妃下落。 “你想消失,也可以任谁都找不到。”盛春悦淡淡的开口。她是为何而离开皇宫?辛辛苦苦用身体换来高贵地位她不稀罕了吗? 楚悠怜撇撇嘴,幽幽问出口:“如果我消失,你能找到我吗?” 盛春悦果断的摇头,“凤子祯可以找到你。”他,能找到谁?谁也不能,包括苏子叶。 楚悠怜叹口气,笑了下道:“不提这个,咱们今儿去秋山吧,听说秋景也很不错的。” “除冬日外不去。”他们之间似乎还有一个约定:去秋山看雪景。可惜,这个约定此时根本就是炮灰,完全不作数。 楚悠怜失落的表情尽显,夺过他的宝贝宝剑道:“喂,你是我的侍卫,我命令你跟我去!” 盛春悦也不恼,不费余力的从她手中将剑夺了回来道:“凤子祯有时间陪你。”他相信凤子祯可以放下寻找苏子叶的事儿过来陪她。 “盛春悦!”楚悠怜有些生气了,他口口不离凤子祯。他明知她对凤子祯并非儿女之情,他非要将他们两凑一块。 “我耳朵不聋,你可以小声一点。” 楚悠怜泄气,妥协的坐了下来道:“无事可做,真无聊。” “现在出发离开香宛国也好。”盛春悦提议。楚悠怜杏眼一挑,手轻拍桌子道:“好,现在就离开。”停顿了下,楚悠怜抬眸看盛春悦道:“苏子叶消失了……你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吗?真的就这么走?” 似乎,盛春悦的痛处被人戳中。其实,他很想知道苏子叶那个脑袋瓜里装得是什么,这会儿没事搞什么消失。她好好做她的妃子,别生出那么多让他产生希望的事儿来好不好! “对于一个背叛你的人,你觉得你还有必要继续留恋下去吗?”盛春悦回答。然说完这话,心却揪痛了起来,他依然留恋她,他承认。越是说的不在乎,心里越是疼痛。 楚悠怜双目满是希望,笑说:“那,是不是代表别人有机会呢?” “没有。”盛春悦简略回答。不给人希望,果断最好。 楚悠怜眸子暗了暗,气馁的说:“算了,我去和表哥告别,今儿傍晚咱们就走。” 盛春悦不语,继续擦拭自己的剑。楚悠怜离开,房间又静了下来。他擦剑的手停了下来,将剑放在桌上,摸出衣襟中的荷包,她的发。 “你会去哪?”她出宫,他不是该高兴吗?因为算是报复到天恩了。可是,他的心为什么隐隐作痛,又隐隐担忧着什么呢? 是怕她遇到危险吗? 背叛他的女人,他不该再去想,再去念的! 就算她有危险,就算她死在外面,他也不必多问,而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 天恩尝到失去她之痛,这不是天意吗?为什么,心里却不是报复的快感,反而是疼? 最终,盛春悦将这种无聊的心理归结为想要亲手让苏子叶得到该有的惩罚,而不是让她栽在别人的手里。 这样,他才会有报复后的快感不是吗? 手,收紧了。软绵绵的荷包被捏的变了形,而盛春悦却毫无知觉。 …… 又一次离开香宛国。这一次并没有人逼迫,也没有人驱逐,心情却依旧如此之复杂。 当年驱逐他的人,正站在城门上看着他们远去,他那双寞落的眼神告诉盛春悦,他完全不舍楚悠怜。 盛春悦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精明,但男人的心思他却能清楚明白。 凤子祯的那双眸子,出卖了他。 也许,凤子祯是第二个单宗泽。 夕阳西下,天边红彤彤的云霞撒在大地,一股子暖意生起,却也带来一袭寂寥。 楚悠怜回头看城门上那白色身影消失,这才夹紧马肚“驾”的一声,飞快的奔驰起来。 “盛春悦,你死心了吗?一趟香宛国之行,让你死心了吗?”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却依然掩盖不了她娇叱声。 盛春悦侧头看身边马上的女人,道:“与你无关,以后莫多问我的私事。”勒紧缰绳抽了马一鞭子,加快了马步。 楚悠怜不服气的也抽马,似乎只有找个东西泄气下心里才能够舒服点。 两匹马驰骋的时候,突然后方传来了另一匹马的嘶鸣声,楚悠怜和盛春悦皆是蹙眉,放慢了马步转头看来人…… “前方二位,等等在下……” 是她! 盛春悦的第一反应,心里有一丝的窃喜又有一丝的厌恶。 楚悠怜不解,这娘娘腔的声音是后面那个黑不拉几的人发出来的吗?怎么声音和人完全不相符呢? 待来人走近了,楚悠怜才看清,而且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在下盛春悦,前往泽瑞国寻人,却不知可否与二位同道而行?”苏子叶完全一副跟他们很熟的口气说话。 楚悠怜听她自报家门,憋着笑了,要是她这会儿喝茶一定喷茶了。可惜,什么都没有没得喷。看了眼带着面具无动于衷的盛春悦,她笑道:“盛公子,你怎知我们前往泽瑞国?” 苏子叶轻轻咳嗽了两下道:“猜的。”自己真的没有被认出来啊,真的没有呢!如果有,那她一定被他们抓回去给凤子祯领赏了。而且刚才很险,若不是她机灵,一定被城楼上的凤子祯发现了。 “盛公子猜的可真准。不过,能否与我们同道而行,还得问家兄。”楚悠怜眼含笑看盛春悦:“楚悦,你觉得可以同行否?” 盛春悦看向那满脸抹的黑不拉几的女人,眼闪过一丝嫌恶,别过头不语。 苏子叶也知道,做主的人是这个戴着面具且十分像盛春悦的人,她开口道:“只求与二位同行,路上绝不拖累二位。” 盛春悦将自己声音压了一压道:“与我们同行,就你这般伪装,算诚心吗?” 苏子叶一愣,这个声音有那么一点的熟悉,可盛春悦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回话!” 苏子叶一个激灵忙道:“出门在外我一个女子家不方便,便穿成这样。” “你的真实名字。” 她犹豫开口:“苏子叶……” “苏子叶!”楚悠怜故作惊讶。 盛春悦倒是看好戏般的看着她:“那么,盛春悦又是何人?” “盛春悦是我那下落不明的丈夫的名字。”苏子叶实话实说。 “等等……苏子叶,你说你叫苏子叶?”楚悠怜不思议的继续惊讶。 苏子叶忙解释:“姑娘,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叫苏子叶不稀奇。” 楚悠怜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心知肚明。 盛春悦却因她前一句话而忘记了思考:我那下落不明的丈夫,下落不明的丈夫,丈夫! 她眼中,盛春悦还是她丈夫吗?背叛过丈夫的人,还有脸提起丈夫二字吗?她现在的丈夫是天恩,而不是他盛春悦! 盛春悦冷笑,别过头牵起缰绳前行:“爱跟就跟着吧。七七,咱们正好缺一个下人伺候。” 楚悠怜呵呵笑了下道:“苏子叶,家兄意思很明白啊,你伺候我们便让你随着。” 苏子叶忙点头,“好。”如果,发现他真的不是盛春悦,那么一行至泽瑞国,也方便寻找要找的人。 盛春悦不知此时心里什么感受,是喜是忧是厌是恶?但他明确知道,心中隐隐的担忧一点点的在消散,有一个声音在说:“她在身边,很安全。” 酷似吾夫 三人行,必有j情。 苏子叶这个小白目竟察觉出j情来。j情来自那对兄妹,楚七七和楚悦。妹妹不像妹妹,哥哥不像哥哥的。偶尔听楚七七说什么喜欢他什么什么的。 苏子叶没有确定面具人是不是盛春悦,所以不好去嫉妒什么,只是心里总觉不舒服。 因为出发是在傍晚,三人没有找到夜店投宿,打算在林子中点火,将就一晚上。 楚悠怜是公主,所以端坐着等他们生火取暖。 苏子叶被差遣去捡干树叶,盛春悦去拾柴火。同时离开,同时回来,二人同时拿出火折子。 面具下的他瞅了眼她细嫩的手,夺过火折子道:“坐着去。”苏子叶听命,便坐到一边,看着他的动作。 虽然没有见过盛春悦干活的样子,但苏子叶觉得他这一举一动都带着盛春悦的影子,她越看是越像。幽幽出口道:“楚悦大哥,你很像我丈夫。” “你口中的盛春悦?”楚悠怜侧目看苏子叶问。 苏子叶点点头。 盛春悦似乎没有将她的话听入耳,依然不紧不慢的生火。 楚悠怜瞅了眼生火的盛春悦,又道:“你和你丈夫为何分开,他为何又离国而去泽瑞国?” 苏子叶双目幽幽,却不知该如何答话。说实话的话,他们立马会把她抓回去交给凤子祯吧!一定是这样,所以实话不可以有!“三年前,是我叛夫另嫁他人。” 楚悠怜不惊讶,只是了然的“哦”了一声又问:“现在怎么又想起寻他?莫非你现在的丈夫抛弃你,而去找前夫?” 苏子叶摇摇头:“家人所查他已经死了,我不信……我要找到他。” “你没有回答我的重点问题。”楚悠怜不满于苏子叶的答案。 “另嫁他人实属无奈……并非我真心。”不是真心,三年了……都不曾真心过,她的心只在盛春悦一个人身上。 而此时,给篝火添柴的人手顿了顿,有些意外于她的言语。并非她真心,嫁给天恩并非她真心吗?那么,那日他在屋顶上看到的也不是她的真心?那娇媚的呻吟,他至今不忘于耳,不是真心怎可能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如此媚态百生。 抱着天恩的孩子一直在责怪自己,如果孩子照顾不好,怎么对得起天恩…… 这些都不是真心吗?怎样才算真心! 她一切行为都在昭示着她对天恩的真心,而这会儿在这里说什么并非她真心的话,真是令人作呕。 “那这三年……你怎么过的?”楚悠怜好奇宝宝一般问。 苏子叶叹息开口:“混混沌沌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如果没有颜君黎,怕是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子吧。 盛春悦手中捏着的树杈狠狠的扔进了火堆,完全不屑她这话语。混混沌沌是她这般逍遥自在的样子吗?她这丰腴的身段,还有她润红的脸,哪里像是混混沌沌过来的人? 混混沌沌的人是他,不是她苏子叶! 火堆中“啪”的一声,苏子叶怔了一怔,发现他似乎在隐忍发抖,苏子叶并不莫名。如果,他是……那么,他有异常举动很正常。 “三年你们都没有发生什么事儿?”楚悠怜目光锁住盛春悦那银色面具,火光在面具上跳跃,如舞女般十分耀目。 苏子叶低头,回答:“没有,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br /gt; 嫁个腹黑郎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13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13部分阅读 生。他尊重我。” 他尊重我! 这四个字狠狠的敲在了盛春悦的心上。 天恩尊重她! 孩子都有了,还什么都没有发生。盛春悦越来越受不了这个爱撒谎的女人了。丢下了树枝,起身道:“我去捉几只兔子来。” 楚悠怜知道他生气了,便点头:“去吧,小心点。”之后转头看苏子叶,笑道:“家兄哪里像你丈夫了?” “行为举止,身形声音……”虽然声音有那么点点偏差,但这个音色是她熟悉的,他压低了声音才有些走调的。 楚悠怜“呵呵”一笑道:“我和家兄从小生长在泽瑞国,今次第一次来香宛国,倒是头次听人说他像什么人。” 苏子叶眸子暗了暗,从小生长在泽瑞国吗?他真的不是盛春悦吗?“可是,他真的很像。我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他面目狰狞,就连我这个妹妹都很少看到,别说你了。”楚悠怜打断苏子叶的希冀。 苏子叶叹息,真的吗?她说的是真的吗?心中一个人在叫嚣说不要相信这个女人…… “嗷,对了。”楚悠怜伸手拍了拍苏子叶的肩膀道:“你和我们才不过认识几个时辰,而你却几乎将你的家底都翻出来给我们看了,以后若是遇上坏人,怕是你早就被人劫持了。以后出门注意一点,别上当受骗啊。” 苏子叶当然知道出门在外不可显露,但她想知道面具人到底是不是盛春悦,所以才将这些事儿一一说出来。当然,如果没有顾忌,她就不会这般隐晦的说了:“谢谢楚姑娘提醒。” 楚悠怜点头,拾起一个木棍拨弄着火焰,等待盛春悦的到来。 “啊,你好厉害,摸黑能够捉来三只兔子。”见盛春悦出现而且手中还提着三只已经剥皮的兔子,楚悠怜欢快的叫了一声。 盛春悦不语,找了三根木棍将兔子插了起来,给她们一人一只:“自己烤。” 苏子叶接过他递过来的,点头:“谢谢。” 楚悠怜却推回去:“你明知我不会还让我来。你帮我,我等吃就是了。”盛春悦也不推辞,一手一只兔子烤着。 他认真的模样在两个女人眼中是那般的夺目。 楚悠怜光明正大的看,苏子叶只是偶尔偷偷一眼。 火光的照耀下,他紧抿的薄唇还有他露出来的下颌如此的像盛春悦。 那年,他在烛火下拿着毛笔,认真写字,低头的那瞬间如此之像。他抿唇思考的样子,又一次浮现…… 盛春悦一直感受得到她的目光,偷偷摸摸的样子,他心下不知是嗤笑还是好笑。 又一次抬头,却对上了他的眼,苏子叶赶忙低下头看自己手上的烤兔。竟有一种偷腥的意味。 这个像他的人令她燃起了希望,盛春悦没有死,没有没有! 苏子叶其实没有认真想过,如何面对盛春悦。只是确定他没有死,之后她便回香宛国吗?就是为了确定他没死吗…… 她的希冀是什么?给他解释,寻求他的原谅吗?他会给她这样一个机会吗?管不了那么多了,确定了再说别的! 苏子叶伸手从腰间摸出一个小荷包,递给对面的面具人道:“这是我表哥从西域带来的,撒几粒在兔肉上,味道会好一点。” 盛春悦将一只兔子架在火上,一手接过她递来的东西,伸手摸了几粒撒在兔肉上,再放火上烤…… “哇,好香。这是什么啊,子叶?” 火一烤,那香气便弥漫开来,浓烈的芳香令人垂涎三尺。 “这是孜然,西域人烧烤必备的佐料。”苏子叶含笑回答楚悠怜的问话。楚悠怜猛的开始嗅空气中的香气。 苏子叶道:“一会儿这肉会更好吃,很鲜嫩。”楚悠怜双手十合抱成拳,可怜巴巴的看着盛春悦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呢?我已经等不及了。” 盛春悦不理,自顾自的烤着。苏子叶到哪儿都忘不了吃,就连离宫都带着这些佐料。 “七七。”不片刻,一只焦黄的烤兔就递到楚悠怜手里。“能吃了吗?真的吗?”楚悠怜已经迫不及待了,本想张口就来,被盛春悦阻止:“不想被烫就用手撕着吃。” 楚悠怜尴尬的张着嘴,讪讪一笑道:“撕着吃,我慢慢来。”而后一个人坐在那儿慢慢品尝着味美的兔肉了。 苏子叶则是小心的吃着,还时不时去看面具人,看他吃相是不是也和盛春悦一样。果不然,一样。 不说像了,简直一样! 苏子叶心里打好了算盘,晚上睡的时候,她一定要去揭开他的面具,要看看他的真面目。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习惯,行为举止都一模一样的人,苏子叶不相信有! 肚饱后,楚悠怜满足的拉着苏子叶一起靠在树边盖上盛春悦的衣服睡下。盛春悦则理他们二米远处坐着。 苏子叶假寐,不敢睁眼,因为他说他要守夜。 守夜就是不睡! 天,不睡她怎么偷看他真面目! 盛春悦看着这两个女人熟睡,眼眸中透露的不知是什么,眼眸移至苏子叶的脸颊上的时候,他竟有那么一时的冲动,想要去触摸她…… 他想要去相信她的话,希望她对天恩并非真心。可是他的眼睛并没有欺骗他,他真切看到她和天恩亲密无间…… “如果睡不着,就别勉强自己。”盛春悦开口,这个女人,眼珠子竟然一直在转。 苏子叶一惊,他竟能够发现她未睡,幽幽睁开眸子看向他,而他的目光却在篝火中。 火苗在他眼中跳跃,印入她心。 “你知道三年前,泽瑞国边境的那场大火吗?”苏子叶开口。盛春悦怔了下,摇头:“边境之事,过于遥远,不知。” 苏子叶叹息道:“居我表哥所查,说他死在那场大火,我不信,所以我要去找他……” “他……如果真的死了呢?”盛春悦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了这句。其实,他做漠不关心的模样就好,为什么去问她! 苏子叶坚定自己的口气道:“他不会死,我相信他还活着。” “活着又如何?据你所述,似乎是你背叛他,你还有什么立场和资格要求他原谅你?”盛春悦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为什么又问出口了,就不能什么都不说么! 苏子叶眸子暗了下来,低声说:“我只想看他一眼,确认他安然后……”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想好再去做,没有目的一事无成。”盛春悦握了握手中的剑,打断了她继续下去的话语:“睡吧,明日还得赶路。” 苏子叶看着他侧过身靠在了树上,心里却不知什么滋味:“没有目的一事无成。” 确定自己的目的,她要找回盛春悦,要找回孩子的爹,不管他听不听她解释,要不要接受背叛过他的她,她都得找回他,这样的目的够明确了! 明确了目的,苏子叶忘记去揭面具人的面具,而是安然的睡去。 夜里,篝火中的柴一直是盛春悦添的,两个女人是得到足够的休眠和温暖,而盛春悦一宿未眠,第二日启程之时精神有些恍惚。 将到一个小镇的时候,一场秋雨无情落下。三人快马加鞭至小镇,来到一家客栈两个女人快速换洗了衣裳,以确保自己不受寒,却未料到盛春悦病倒。 “子叶子叶……怎么办,我兄长发烧了!”待楚悠怜发现盛春悦额头烫的跟炉子似得时候,慌乱的就叫了苏子叶来。 苏子叶入了面具人的房间,发现他湿漉漉的衣服都还未褪下,想起前一日晚上他一宿未眠,还赶了一天的路,临近小镇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雨。就算铁打的人也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更何况眼前这个肉做的呢:“赶紧脱了他身上湿漉的衣服。我去叫店小二送来热水……” “子叶,那个那个……我不会给男人脱衣服,我我……”楚悠怜支支吾吾的羞红了脸,她从来没有给男人脱过衣服啊,怎么是好? “那你去叫店小二送热水来,我来给他褪衣。”苏子叶拉起她自己便对床上的人上下其手。楚悠怜忙去叫小二打来了热水。 苏子叶熟练的拧过棉巾给面具人擦拭身上,口中话却是对楚七七说的:“妹妹照顾哥哥理所应当,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呢?”令人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兄妹。 楚悠怜撇撇嘴,心道:就算是她皇兄,她也没有义务照顾他们啊,他们有人伺候干嘛要她来。当然口上却说:“家兄一直很独立,从来不让我过问他的生活起居的,更别说照顾了。” 苏子叶点头“哦”了一声道:“身上擦拭差不多了,我想……把面具拿掉,帮他敷下额头,好让他退烧。” 楚悠怜忙拦住苏子叶道:“不准,家兄之貌绝对不可被别人看到!”被她看到还了得,盛春悦的身份可就暴露了。 “可是……这样很难退烧啊。”苏子叶犹豫。 楚悠怜想了下道:“我来照顾楚悦,你出去吧,这样一来家兄之丑态也不会被你瞧了去,这样家兄醒来的时候也不会抱怨我什么。” 苏子叶犹豫的将棉巾递到楚七七手中,嘱咐:“那你赶紧些,莫要耽误了,我先出去了。” 楚悠怜见她离开,门关紧了这才解开盛春悦的面具,他额头的烧伤触目惊心。相对于三年前,这点触目惊心的烧伤已经不算什么了。 楚悠怜生疏的拧着棉巾,给盛春悦敷头,口中小声说:“本公主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呢,你可是第一个。”她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其实伺候盛春悦挺好,这种感觉很奇怪。 出了门的苏子叶嘴角扬了起来。他不是盛春悦还会是谁? 脱光了衣服,她就能认出他是不是她的男人! 一夜无眠 苏子叶请了个郎中来看过病人后,便按照郎中的吩咐煎药。已经被苏子叶确定为是盛春悦的面具人此时正受楚七七的照顾。 想到楚七七照顾他,苏子叶心里酸不溜秋的,十分难受。 他是盛春悦,却不留痕迹。因为不想见到她,所以不相认,以对待陌生人的态度来对待她吗?他恨她入骨是该的!她无怨言。 若她解释后,他再如这般对待她,想来她也不必如此苛求于他,让他回来了。 端着一碗浓黑的药往盛春悦的房间去。 随着敲门声落,房内传来楚七七的声音:“子叶吧,进来。”她俨然一副就是房内主人的架势,那端坐着为他掬汗的楚七七令苏子叶的眼深深受到刺痛,她强按住心里的不适,将药端至前说:“我来照顾他用药吧。” “子叶,给我吧。喂药我会的。”楚七七侧头看了眼苏子叶,笑的一脸无害,手十分自然的接过苏子叶手中的碗。 苏子叶尴尬的站在一边,床上的人依旧带着面具,他的容颜只能楚七七一个人看,而她于他来说不过外人一个。 楚七七小心的舀起一勺汤药,放至口边吹凉,之后小心翼翼的喂给床上的人,口中还说:“楚悦,喝了药就好了,要全部喝完才可以。” 唇无血色的盛春悦微微蠕动唇齿,将她喂到口边的药吞了下去。 苏子叶一瘪嘴,转身离开,她留下似乎是煞风景的。 当她离开,盛春悦的眸子也随着睁开了,侧头看她阖上的门:“她看到我的面容了?”楚悠怜摇头:“她想看,我没准。” 盛春悦这才放心,又接过一口药,忽而想起什么问:“我的衣服是小二哥来换的?”还挺舒身。 楚悠怜吹了下瓷勺中的药,喂到盛春悦口边才说:“不是啊,是苏子叶给你换的。成过亲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上手就来……”很佩服她,竟能剥光一个她认为像她丈夫的男人的衣服。 盛春悦才一张口含住药,因楚悠怜的这句话,差点全部给吐了出来,呛到喉咙后咳嗽了几声:“你说什么?”苏子叶给他换的! “我说什么?我说成过亲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刚才她毫不犹豫的就给你脱了衣服,擦拭你身体的每一处……”每一处吗?其实她没有看到,不过衣服全给换了,一定是每一处了。 盛春悦颓然的躺在床上,叹息道:“她知道是我了。” “什么?”楚悠怜不明盛春悦说什么。“苏子叶已经知道我就是盛春悦了。”该死的发烧,该死的! “她还没看你面容,怎么就知道你是盛春悦啊?”楚悠怜还是不够明白。盛春悦道:“我们夫妻一场,我身上有什么她能不清楚吗?”楚悠怜听完顿时脸红了一大片:“你……你……” 盛春悦别了眼楚悠怜,道:“她知道也无妨。” “你……你不是要气走她吧?”楚悠怜镇定下来后,说。盛春悦不可置否的点头:“继续喝药。” 楚悠怜忙继续伺候着:“你真的打算气走她?可她一个女人,若真的走了,安全吗?” “就怕气不走她。”他了解她,她是那种至死不罢休的人。她要是容易被气走,他也不会如此气淡神定的还在这里躺着喝药了。 楚悠怜一愣道:“气她不走?”盛春悦点头:“她找到我的目的是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等她明白了,自己就会走……”她确定他没死,之后一句解释的话也不说就走掉吗?她,会吗?盛春悦并不确定。 “要是我,找到你自然立马给你解释啊。就如她所说并不是真心嫁给天恩皇帝的话,也该有句话吧……”楚悠怜鼓鼓腮帮子,似乎盛春悦还是很在乎她啊。 “你,不是她。”盛春悦的一句话整的楚悠怜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是,她不是苏子叶,她是楚悠怜,泽瑞国七公主!“你自己喝吧,我去休息了。”楚悠怜将药碗放在床边,径自起身整理了下便离开了。 盛春悦扬了下嘴角,自己起身将药猛灌了,之后昏昏沉沉的有了些睡意。 他那涣散的眸子在闭上那一刹,浮现的是她微笑的容颜。 …… 夜半三更时,苏子叶从床上爬了起来,轻手轻脚的摸出了房间。经过楚七七房间的时候,苏子叶小心的听了下房内的动静,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她这才放心的往盛春悦的房间去。 客栈夜里点灯,但整个走廊中只有一盏灯,而且还在走廊尽头。借着这点光,她终于到了盛春悦房门口。其实,三人的房间相隔不远,可苏子叶从自己的房间爬到盛春悦的房间,竟花了一炷香时间。 小心的打开了盛春悦的房门,深怕房门发出声音,苏子叶使劲儿的抬着门,待自己进去后,又小心将门关了回去。 客栈的格局差不多,苏子叶一眼便能分清床和榻的方向。且,天窗半掩着,银色清辉撒入,给房间增添了点亮度。苏子叶移眸看向床上平坦的人,眼眸中闪过了金光,嘴角邪恶的扬了起来。 “春悦,我来了!”苏子叶小声的呢喃着。碎步往床边去,双手举至两侧,似是要抓什么猎物。 从苏子叶进门,盛春悦便已经醒了,只不过由着她入门来,还要看她半夜不睡觉往他房间来做什么。 苏子叶垂涎般的噎了噎口水,近了盛春悦便蹲在他床边,小声念着他的名字:“春悦,春悦……”这个名字,她多久未叫出口了?在天恩面前她总有顾忌,所以每次都不敢提起,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而现在念出来,她心里舒坦多了。 因为他实实在在的就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她还在呼唤他。 苏子叶一直没有忘记,盛春悦发烧而眠的时候,会睡的很死,所以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来。 她的声音!多少个梦回中,都是她轻声呼唤他名字的声音,多少个梦醒后那声音又消失无踪…… 他是该享受他肖想三年的声音,还是醒来打发走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银色面具如此清冷孤寂,而带着它的人是否也比这还要孤寂?苏子叶伸手抚摸那没有什么温度的面具,小声道:“你为什么不认我?你至少质问我、惩罚我对你的欺骗啊,为什么默不作声当做不认识?”面具下的人能听到吗?其实她期待他听到的。 “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我很想解释的。”苏子叶伸手握住了他温热的手,他的体温还未完全褪去,还是有些热。“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我开始解释咯:三年前,我真的是迫不得已,为了你能够活着离开皇宫……所以答应了凤子祯无理的要求。” “其实,你走后我后悔啦。你能镇定的入宫,想来你是有对策对付天恩的,而我却……可能搅乱了你当时的局。你还因我的背叛背井离乡……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在外流浪。”苏子叶说着自己一切的猜想,如果如果,要真的有如果就好了。她绝对不会再做傻事,生死都要和他在一起。 面具下的盛春悦眼眸动了下,他有些激动。因为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苏子叶并非真的背叛他,而是为了他才决定嫁给天恩。可是,这个傻子她知不知道她一直在帮倒忙?如果不是她,他真的不会离开香宛国,因为他确实有筹码可以和天恩交换。因为苏子叶当场的决然之语,让盛春悦顿感被人欺骗背叛,以至于没有理智的去理清一切,而是任由天恩将其驱逐。 三年前她没有背叛他。可这三年后的今天,她却背叛了他。她的心在天恩那里,她还为天恩生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那么,这会儿她来这里,拉着他又做什么?解释后得到他的谅解,之后回到天恩的怀抱?她把他当什么了? 盛春悦静等着她后面的话,却不见她继续絮叨了。而是他的手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蹭在她的脸颊上。 她的手和脸似乎过于冰冷,似乎给还在发热的盛春悦带去了一点点的沁凉之感。 她脸颊嫩如当年,手似乎没有三年前那般有肉了…… 盛春悦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她瘦不瘦关他什么事儿?她于他不过外人加陌生人! 当盛春悦心里一直在纠结外人和陌生人的时候,唇上感觉到柔软覆上来,软软的带着清香冲鼻而入。 那温柔且湿软的唇在他薄薄的唇上辗转,片刻后不舍的离开了。 好吧,盛春悦被吃了豆腐了。 这个女人,竟然趁这个时候偷亲他! 她的味道,她的气息,他的鼻息之间,蔓延的全都是她的气味。如此熟悉,如此怀念。 可,想到她在天恩身下辗转之时,盛春悦心里的怒如熊熊烈火越烧越浓。 盛春悦欲做醒来模样发作的时候,苏子叶又说话了,生生将他的怒给暂压了回去:“知道这三年我怎么过的吗?天恩说时机一到让我离开,可是……可是他竟频频找理由推搪,最后告诉我说他要我,要让我做他的皇后,让我成为他的女人……也是因为他相逼,坚定了我离宫之心。我要找到你,不论你理不理我,我都要找到你……” 让你成为他的女人?你不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吗?孩子都有了,完全不需要辩解什么! 盛春悦心里恨恨的回了这么一句。 苏子叶又道:“趁你生病时候说出了我心里的话,舒快多了……春悦,谢谢你。”谢谢你发烧,不醒人事以至于让她偷摸成功。 盛春悦心里纠结的难受,故作不舒服的扭动了□子,做梦呓般呼喊起别人的名字:“七七……七七……” 苏子叶听到楚七七的名字,头脑立马当机。他,睡梦中叫的人是楚七七! 玩火自焚 翌日,有两只熊猫出现,一个明着,一个暗着。 盛春悦带着面具,无人能看出他休息好没有,只有苏子叶顶着两黑眼圈晃悠在人前。而他看到她那双有些红肿的眼,蹙了下眉,昨夜她未睡,哭了吗?想至此,他的心是一抽,难受。 “子叶,你是不是认床啊,怎生如此疲惫?我出门一般都睡不好,我认床,可也没你这么严重啊。”楚悠怜可怜兮兮的看着苏子叶的那双兔儿眼说。苏子叶“呵呵”一声笑了下道:“可能是认床吧。”楚悠怜认床吗?看她精神这般好,怎么看都不像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不如今晚投宿和我一间房吧,咱们一起睡啊。”楚悠怜盛情邀请。苏子叶忙摇头:“我睡相不好,还是一个人一间屋子吧。” 要和楚悠怜一间房,她怎么实行她的压人计划?昨儿想了一个晚上,她立誓要将盛春悦夺回来!她为盛春悦嫁给天恩,没有功劳,可还有苦劳啊,为了她的这点苦劳,他就不能不顾她。 他们之间不可就真的就这样成为陌生人,她不准,颜君黎也不准。 目光看向骑着马在前的盛春悦,苏子叶嘴角泄露了一抹j笑,就算今儿晚上他抱着楚七七睡觉,她都不会暗自伤心去。她该作出行动,该勇敢的给他一个正面解释,得到他正面回答,才能够罢休! “苏子叶,你别这样看着我家兄了,有伤风化你知道吗?”楚悠怜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而听者却心思不在她这里,她心里开始不爽了。堂堂七公主竟然被人这般忽视,她气不过。 苏子叶无害一笑道:“有伤风化?不会啊。英俊男人是一道风景,如果将他当作风景看,与风化无关吧?” 楚悠怜眨眨眼,也看前面一袭白衣,发髻束起,干练而又清新;手中握着剑,坐姿优雅,衣袂纷飞,如谪仙入凡间似的,着实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好吧,她楚悠怜也看的入迷了,盛春悦果然是最吸引人,最美丽的风景。 苏子叶满意于盛春悦给人制造的视觉效果,笑道:“七七,风景确实好看,对吧?”楚悠怜迷恋的眼神转移到苏子叶那一脸得意笑容的脸上,顿时表情僵硬,不着痕迹的掩藏尴尬说:“你才有伤风化,我看我家兄实属正常。” 苏子叶“呵呵”一笑,不语。目光再次投降他。口中的话对楚悠怜说:“七七,你兄长没有想过给你找个嫂子照顾你吗?” 闻言的楚悠怜一愣,立马怒目瞪着苏子叶做警戒状道:“我不需要什么嫂子来照顾我……再者你这么问,莫非你有什么企图?”这个女人……太太太直白了。“你可是有夫之妇,而且有两个夫,万莫再做出背叛你第二个夫君的事儿来。” 苏子叶笑容僵了僵,眼眸划过一丝伤,又做嬉皮笑脸的样子道:“两个夫?我可没有啊,从始至终我只有一个夫君。”而后目光投向前方,他就算只是给她一个后脑勺,她都能花痴到沉迷,说:“而且,我要追回这个夫君,我要让他回到我身边。” “哎哎,你这女人……怎生如此不知羞耻?这般眼神看着家兄做什么?他又不是你夫。”楚悠怜挥了下马鞭,使马快走了两步,挡住了苏子叶的目光鄙夷的说。 “他不是吗?”苏子叶挑眉。楚悠怜口气弱了弱,又挺起胸膛道:“他叫楚悦,不是你家夫君盛春悦!” “我家夫君是盛春悦呀,可楚悦也不错啊……” “你这个女人……天啊,妇德啊妇德,你怎如此没皮没脸的去肖想你夫君以外的男人,女人的脸啊……”楚悠怜实在受不了苏子叶的这副色.相外加这猥.琐德行。 苏子叶无辜状道:“妇德是什么?那个能吃吗?”楚悠怜差点坐不稳从马上摔下来。看来,苏子叶是明确表明要和盛春悦坦白了。“那个不能吃,但作为女人不可缺失的,你懂不懂?” “不懂。”苏子叶茫然的摇头,追回自己的老公也失妇德吗?什么道理啊! 这回楚悠怜真正的没有坐稳,真的滑下马背了,也好在盛春悦一直关注着身后两个女人的对话,正转头欲阻止她们废话下去的时候发现楚悠怜没坐稳,她轻呼一声,而他掉回马头,疾驰至楚悠怜身边,接住了从马上滑下来的楚悠怜…… 苏子叶不淡定的看着盛春悦怀里抱着的女人,看着他将她扶正于马背,看着他安抚她说:“小心点。闲话少一点,快些赶路才是。”楚悠怜乖巧的点头,脸颊还绯红…… 而后看到他投射而来的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的眼神……苏子叶心华丽丽的受伤了。盛春悦这是光明正大的在她面前和楚七七温馨的吗? “快些走,别耽误了今日投宿。”没有感情的一句话,苏子叶心中只觉委屈。 苏子叶本就是那种被刺激下,心情会随着大大跌落的人。而此时,因他的无感情,沉默不语了,直至找到合适的客栈,她才勉强开口说话。 “子叶,药煎好了么?”客栈里,楚悠怜的呼唤,令苏子叶也随着焦急:“来了,来了。”看楚七七一副千金不染尘的样子,一定不会做这种事儿。所以盛春悦的药,苏子叶不敢假手于楚七七。 将刚煎好的药端入盛春悦的房间,放在桌子上说:“有些烫,慢点喝。” 坐在桌子对面的盛春悦看了眼汤药,欲伸手的时候,楚悠怜抢了过去:“楚悦,你生病了,我喂你。” 盛春悦也不反对,由着楚悠怜来。第一次,苏子叶就没有留下看他们温馨,第二次更不会。她淡然的撇了眼他们,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楚悠怜十分好奇,这个女人,白日里肖想着盛春悦,而这会儿竟安静的转身就离去。 “盛春悦,你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吃醋,却不怒不怨,安静到让别人心生惧意。说实话,楚悠怜害怕了,因为有些人默不作声,爆发时候让人难以接受。这样的人她不是没有见过,她父皇后宫的女人阴狠的比比皆是。 盛春悦别了眼楚悠怜,端过药径自喝了下去:“早些休息吧,我睡了。”楚悠怜见盛春悦这不给面子的表情,一扬脸道:“哼,本公主才不稀罕伺候你。”说完豪迈的转身离开。 盛春悦去反锁了门,回到床上坐着,总觉饭后就睡很不符合他的性格,但此时他头脑昏昏沉沉的,睡意十分浓重。伸手揉了揉太阳|岤,也没有感觉很不适,就是想睡。 盛春悦摘下了面具,心想今夜某个傻女人不会摸进他的房了,因为她不想再一次听到他喊别的女人的名字…… 面具放在床头的凳子上,盛春悦褪衣躺下,刚一闭眼他便沉睡了过去。睡前那一刹,他心里默念了句:药中有料。 是的,药中有料。无料,苏子叶怎可半夜再一次摸进他房间? “反锁门我就进不来了吗?”苏子叶入了盛春悦的房,双手叉腰,大摆泼妇姿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睡死过去的人,嗤之以鼻的说。 苏子叶伸手一抹,口水被揩去:“哼,今夜姑奶奶要吃干抹净!” 苏子叶给盛春悦下的并不是什么伤害身体的东西,只不过是助他安眠的。她要他早些睡下,而她好早些吃了他。苏子叶退了鞋,爬上床。趴在他的身上,伸手去触摸他额角的烧伤:“这是三年前留下的吗?如果三年前那场那大火真的要了你的命,你说你还能见着你儿子么。” 红白交加,如网状的疤痕,如此明显的在他的额角,难怪他会戴面具,原是为了遮掩这伤痕。 “哎,虽然没有原来美了,可你三年前就是我的人了,所以我勉为其难的接受你,再丑我也会养你的,安心哦,我不会抛弃你的。”苏子叶那纤细的手指划过他的面容,满意的看到他睫毛颤动了下。他只是沉睡,不片刻他就能醒来。 而且还会很惊讶,因为他被她压。 手滑至他锁骨时候便迫不及待的解开了他的中衣,满意的看到他光滑坚实的胸膛正一点点的袒露出来,她嘴角那抹邪恶的笑渐渐加深。 “春悦,春悦……快点醒来吧,醒来对我说要我负责,不然我真的吃干抹净不负责哦。”苏子叶继续脱他的衣服。她知道,她这样做很卑鄙,但这种法子很直接,很彻底。 盛春悦浓黑的睫毛再一次颤动了下,他只是睡了,睡的比往日沉了。所以,身上有什么感觉完全能够知晓。只是想要睁开眸子,却还得挣扎一会,他真的好想睡,想一睡不醒。 苏子叶见盛春悦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径自咕哝了句:“不会药下多了,他真的一睡至天亮吧?”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没有了呼吸他动了,苏子叶笑了,想是他很快会醒来。 有些冰冷的手指捏住了盛春悦的小红豆,左右揉捏了下:“好久没有摸你的禁区呢。” 盛春悦的禁区被占领,他难受的挪动了□子,缓慢的睁开眸子,看到的却是衣不蔽体的苏子叶正趴在衣衫凌乱的他的身上。 她那双带着旖旎的眸子此时最是迷人,他身体感受着她手指给他带来的快.感,眼将她看入心里,低沉的开口:“子叶,你在玩火……” 苏子叶见他终于醒了,忙道:“嗯,玩火啊,在前请允许我将话说完,之后随你处置!” 盛春悦拳头捏紧,她还玩弄他的禁区,这个死女人不要活了是吧:“说!”简单的吼了句。 “我要解释我和天恩什么都没有真的真的。” 盛春悦怒瞪着她道:“没有能生出个孩子来,你唬三岁娃娃的?” “孩子?”苏子叶因盛春悦的这句话,手上的动作停下了,下一秒她便被盛春悦反压倒在里:“女人,告诉过你不准玩火。” “春悦……原来你以为君黎是天恩的孩子……”苏子叶怔忪的看着反压住自己的人,突然笑了说:“你也抱过那个孩子,你不觉得孩子和你很像吗?” “和我……”盛春悦顿然停住了要掐住苏子叶脖子的手,“你的意思是……”孩子,是他的,而非天恩的? “颜君黎不姓颜,他姓盛。”苏子叶认真的看着盛春悦的眸子,“我和天恩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就算他想……我也以死相抵。” “那日,我看到的是什么……”盛春悦低低喃呢道。“哪日?”苏子叶忙抓住盛春悦的话头问。“老丞相寿宴前一晚……”盛春悦压着她的手渐渐变的温柔起来,压着她的身子也渐渐抬起来…… “他欲用强,我以死相逼。”苏子叶振振有力的说。盛春悦看着苏子叶那双坚定的眸子,顿觉自己可笑,当时为什么不多待一会儿,如果多看一会儿他就能得知她的心了…… “原来你还看到那夜,如果没有看到,你是不是已经将我从深宫中救出?” 是的,他再度来香宛国是要带走苏子叶的。因为他相信苏子叶不会真的爱慕虚荣背叛他。所以回来了,可看到那一幕,他所有的信任全部消失了。 “对不起,对你的信任不够。”盛春悦心生歉意,这句不可能是他说的话,就那么飘然而出。 苏子叶微笑,忙道:“信任不够是因为爱不够深,以后就对你唯一的妻子我多爱一点,多一点的信任啊!”说完手指还调皮的揪住他的禁区左右拉了下…… 盛春悦的禁区啊,那是他的禁区。之前他从不让她碰,更别说蹂躏了。 而这会儿他被她蹂躏的想要狠狠的爱抚她…… “女人,这个时候最好安分一点,将我们的一切误会化解,别的事儿之后再说。”盛春悦低哑的声音告诉苏子叶他的情.欲已经被撩拨起来了。 苏子叶鼓囔起嘴说:“我们之间有误会吗?什么误会?”盛春悦不悦的蹙眉,这个女人…… “好吧,咱们有误会。起来,咱们解决误会。”苏子叶拍了拍他的胸膛,说。 盛春悦捏紧了拳头,从她身上起来,正欲坐好了和她好好谈谈的时候,他被她扑倒在床,只听某个邪恶的女人说:“误会什么的,等我们的美事儿完后再说吧,老娘等这日已经等了三年啊,老娘要吃了你……” “你……”男人的反抗言语被扼杀在热吻之中! 情涛涌浪 “唔……”她炽热的唇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探入他口齿中,灵巧的舌头挑弄着他的,令他有些难以呼吸,瞪大着眼看着这张近在咫尺思念已久的面容。她那享受且带着急切的表情,让他怔忡。 这个时候,他是该回应她的,对吧?可为什么心里疙瘩的很,回想起很多事儿他觉得他怀里的女人好委屈,他却不知道如何安抚,而她……竟还有心情做这个。 苏子叶手指继续捏他的禁区,要扩大他的情·欲,他还能克制说明她撩拨的不够。压着他的双腿不停的蹭着他的腿,辗转在他唇上的唇离开了他,不满的嘟囔起红唇,抱怨说:“你爱上楚七七了?所以克制着不愿和我有进一步的发展?” 盛春悦听到楚悠怜的名字怔了下,轻微摇头,她离开他,心里顿然觉得空虚起来,又开始希望她继续啃咬,希望她进一步。“没有的话,你就别太煞风景啊,配合我……弥补咱们三年的相思,不好吗?”苏子叶迷离的眼眯了眯,勾起一抹迷人的笑。 盛春悦怔忡持续,她是女人,他不主动要一个女人去主动,他还是男人吗?二话没说,本僵持着的手毫不犹豫的扶上她的腰,另一手扣住她的脑袋,拉近二人的距离道:“女人,一起焚烧。”罢了含住她红润的柔软,在口中吮吸辗转。他的探卫兵深入她口中,划过她的上颚,吮吸她的舌,撩拨她的贝齿…… 她的鼻息之间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她恨。她已经呼吸紊乱,而他依然如此沉稳。他呼出的热气对她来说如涌浪,翻涌而出不复回。揉捏她腰间的手时而轻时而重,令她产生时而酸麻时而疼痛的感觉,这种不快不慢的感觉让人头疼,而操作者依然淡然…… 他那双眸中一点点零星之火,随着他的舌探入之时,“轰”的一下炸了开来,眼中的火蔓延至她身上,令她满心发烫,这种烫一点点从心中撩拨开来蔓延至全身。肌肤的每一处似乎都要烧起来,不停的有火苗在跳跃,似乎有越来越旺的趋势…… 她身上最后的一点束缚被他无情扯掉,带着电的手游走在她身上。 苏子叶敏感的全身顿觉酥麻,心中一种酸酸热热的感觉一点点的扩散,她乱摸的手被他捉住,他又紧紧按住她,让她更加贴近自己,他们之间一点缝隙都不曾有。 苏子叶定定的看着他,早已变了味儿的声音似是低喃似是呻吟:“不要被你压,今日我要压倒你……”他紧紧拉近她,必然是想要将她翻倒在他身下,以便他索取,她知道他的习惯。 盛春悦眸子一闪,火焰更浓,低沉的声音简单的回复:“好。”他相信,不一会儿她会央求他压倒她。 苏子叶满意的埋头苦干,啃咬他的耳垂,还有那一直很迷人的颈项。她湿润温热的唇每到一处便勾起一处的欲浪。当她转移到他禁区的时候,他倒抽一口气,这个女人竟然舔弄他的红豆! 他无情的伸手亦是包裹住他的丰满,尽情的蹂躏,“子叶,子叶……”她的名字,心里念了多年的名字。而此时出口却那般的不真实,那般的飘渺。 “是我……不要再离开你的子叶在这里。”苏子叶迫不及待的回应他,似乎她也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心贴心了,又这般回到了三年前那段短暂而又温馨的时候。 盛春悦听着她娇媚的声音,心中的涟漪荡开来,一层一层的波浪敲击着他的心房,令他难以抑制这种挠心的痒,她那温软的舔弄又一次让他失控,想要立马得到她,却又担心多年未碰她会吓坏她…… 苏子叶将盛春悦的衣服全部褪下,亲吻他的胸膛,红豆以及平滑紧致的腹肌。忽而她停顿住了动作,扬起头来说:“三年你真的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盛春悦的欲望刷的下被浇了一盆子水,眼睛直勾勾的看入苏子叶的眸中,道:“那个梦回中的女人被我碰了很多回……” “这个女人是谁?”苏 嫁个腹黑郎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14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14部分阅读 叶要挟般的捏住他的禁区,盛春悦无奈伸手捞过她将其压倒在身下:“你。”而后吻住她的耳,轻轻咬弄,算是惩罚。 苏子叶放松了身体,将自己交给他。吃他,不如说每次吃成功的总是他,她吃人的功夫还差一些。 “子叶……子叶……”每吻一处,他便叫她的名字一次,似乎这样才能够印证她的存在。 她嘤咛的妩媚声音回应着他的呼唤,几多个想象二人相拥的场面,却未料如此之火热,他疯狂的呼喊,她妖娆的回应;他带着怜惜的亲吻,她溢满幸福的回吻…… 烟花绽放的那一刹,是最美也是最短暂的。他不希望他的她如烟花一般,美只是那么一瞬,他要她的美时常呈现,而且只为他一个人。 “嗯…唔…”当他在她体内出入的时候,她娇喘声传出,那么而又颤人。她那迷人的芳香和那妩媚的柔弱,总让人沉醉,仍人沉迷无法自拔。 当波涛汹涌的时候,当情欲燃升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误会全然被燃烧掉,取而代之的是更进一步的贴心和信任。 或许,这样的贴近方式过于原始,但他们终是尝到离别后的相思,尝到误会淡化的那份喜悦,他们甘之如饴。 放松后的轻微喘息和他满足的叹息声在这间简陋的客房中显得那般甜蜜,淡淡的灯光下的两人紧紧相拥,他们之间只有彼此。 “对不起。”满是歉疚的道歉同时出自二人之口。 二人侧目相望,清明的一眼,撞入二人心房,刹那间他们又各自带着浅笑,温存而又甜美。“为什么说对不起。”盛春悦伸手拂去她颊边略显湿意的发,轻柔的说。 “三年前,你让我在家等着你,我应该听话的。”苏子叶捉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唇上,懊悔的说。 盛春悦唇边淡淡的笑加深了,眼眸中的深意越发明显:“你也不够爱,因为不够信任。” 苏子叶不满的伸手戳了戳盛春悦的胸膛:“你这话我不爱听啊,若不为了你,我这三年一定过得很逍遥,也不会把儿子生在皇宫,被天恩认作自己的儿子去……” 听到这里,盛春悦眼眸闪过恼怒,这三年她在深宫过得不好,而且还得担心他,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被天恩关起来,也不要她入宫受宫中众多女人的排挤。还有天恩,霸其妻不说,连他盛春悦的儿子都给霸占了,“君黎,那个小家伙叫君黎吗?” “嗯,天恩取的名字,其实我早就想好儿子的名字了,可谁知天恩抱着孩子封了王入了玉札。”苏子叶嘟囔,其实吧天恩待君黎如己出,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不管是不是因为她,总之他还没有对颜君黎造成伤害,想来以后也不会。孩子带不出来只能留在宫中,起码她交给天恩,她能放心。 “你给孩子取得名字是?”为怀里的人拉了拉被子,问。苏子叶回答:“盛苏宝,好听吧!” 盛春悦挑眉:“盛苏宝?”真够俗气的名字。 “嗯,你和我的宝贝儿子,多么的形象啊。”苏子叶得意洋洋,名字取义于:盛春悦和苏子叶的宝贝疙瘩儿子。 “不若颜君黎好听。”盛春悦评价,苏子叶的头脑没有这么差,一定是偷懒才给起得这什么名儿。 苏子叶撇嘴道:“哎,颜君黎颜君黎,那可是姓颜不姓盛。”嫌弃她取得名字难听,真是气人。 “国姓也不错。”盛春悦低头蹭了下怀里的人,以示安慰。 “国姓不好,不要姓颜。咱们明儿就回去,把咱们的孩子要回来……” 盛春悦温热的气息吹撒至苏子叶的脸颊,低低的带着某种魔力:“暂且还不能回去,要将楚七七送回泽瑞国。” 听到楚七七的名字,苏子叶顿时警觉的眯了眯眼,忽略他性感的一面,道:“楚七七不能自己回去吗,你有必要这般‘亲力亲为’?” “她的身份不同,于我来说她还是恩人。”盛春悦解释道:“放心,对她只有恩,无别的意思。” 苏子叶鼓鼓腮帮子道:“有什么身份,千金啊还是……” “泽瑞国七公主,也是救了我的人,保护她是我的职责。”盛春悦坦白。和苏子叶之间要加强信任,那么就该有所退让,让她知道他的一切。 他明白,爱她便不要欺骗她。带着欺骗的爱,那不是真爱。 他会学会爱,慢慢的加深对她的信任,加深对她的爱,也会努力让她对自己信任起来。 “职责。”苏子叶低低呢喃这两个字,最后妥协道:“好,就为职责,不准你背着老娘喜欢七公主,更不允许你背叛老娘。” 苏子叶的话落,遭到盛春悦的一顿“毒”打:“老娘老娘的,跟谁老娘,嗯?”苏子叶忙捂住自己的小脑袋,恨恨的说:“有本事别用手指弹我额头!” 盛春悦唇边温馨的那抹笑容此刻溢满幸福,道:“没本事,所以霸占你。”罢了狠狠的亲了口她勾人的红唇。 苏子叶气息有些不稳,埋怨的看着得逞的他,蓦然两行清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滑下脸颊。盛春悦慌忙抹去她脸颊上的泪,道:“这是何故,亲疼你了?” “突然觉得心头酸楚直冲鼻头,之后眼泪就下来了……因为,因为我感觉不真实啊。你是盛春悦,带着面具却不和我相认,你……你今日还抱着七公主,这会儿又在我身边和我温存……我很怀疑我在做梦。”幸福来的太快,所以不真实。 三年前,她的幸福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对这些似乎已有了防备,担心再一次失去。 盛春悦低头靠近抽噎的她,鼻尖对着她的,轻轻蹭了下,吐气道:“打我一下就知道是不是梦了。” “啊?”苏子叶懵懂的看着盛春悦,一般人都会说掐自己一下,而他竟说打他:“是不是搞错了?” 盛春悦说:“我疼了,便不是梦,打我吧。” 苏子叶送给盛春悦几个字说:“你是受虐狂吧。” 这回盛春悦茫然了,这几个字他未有听闻过:“什么是受虐狂?” “就是那种求着别人揍你的人。”苏子叶靠近盛春悦,她好喜欢这个受虐狂呢,这个样子好可爱。 盛春悦摇头道:“为你做一次受虐狂也无所谓。”苏子叶感动的点头,傻傻的笑了。盛春悦将她傻气而又可爱的模样看在眼里,疼进心里。 “哎,对了我有东西给你。”苏子叶开始拉扯刚才爱欲后又给穿上的肚兜。盛春悦好笑的看着苏子叶的动作,调笑道:“不必如此着急吧,方才才要过你。” 苏子叶抬眸看他,显然他眼中又有了浓浓的欲望,她瞪了眼他道:“别想歪,老娘现在没有性趣。”说完继续拉扯,终于从肚兜里面拉扯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盛春悦:“那,这是你一直宝贝的东西,当初我没有将真的给天恩。” 盛春悦疑惑的接过打开看。而后他的面色立马变得凝重起来,口中说:“原来,他杀我是因为你没有将这个给他。” “他杀你?天恩说到做到,所以答应不杀你绝对不会杀你……”这点,苏子叶完全相信天恩。 “当年那场大火,是天恩派人放的。”盛春悦叹息,君王若有一念,绝不罢休。 杀他,完全利于皇位。 苏子叶坚定的说:“不会,他绝对不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盛春悦眼眸闪烁,盯着苏子叶那双坚定的眸子。她信任天恩,代表什么?“希望不是他,但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人想要我的命了。” 苏子叶听他这么说,便无话可说,只能转移话题道:“这个到底是什么?” “你都没有看?”盛春悦惊讶,这个女人将这个东西从盒子中拿出来竟一直没有看,还将假的给天恩。 苏子叶道:“这是你的,你没说让看我一直放着,之后给天恩的不过只是放了一样布包的盒子。” 盛春悦笑了笑,不知该说苏子叶什么好,道:“这是我的身世,现在准你看。” 苏子叶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看着他眼中的笑意,有些莫名,看完布包中的东西后,她彻底的愣住了…… 最后只说了一句话:“颜君黎最终还是姓颜啊。” 入强匪村 自从早上用早点的时候开始,苏子叶这个女人就一直花痴的笑着,却不知她笑什么。楚悠怜心生疑惑的看着红光满面的苏子叶,再看盛春悦,依然戴着他的面具淡然的模样,一丝变化也不曾有。 如果,盛春悦和她有过接触,让她如此得瑟,那么楚悠怜也就不会怀疑什么了。可,他们之间似乎关系一如之前啊,什么都没有变。 “子叶,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和我一起分享一下啊。”楚悠怜忍不住好奇问,昨日黑脸,今日红润光泽,让人不禁想要捏碎她的笑容。 “开心的事儿?”苏子叶眨眨眼,偷看了眼前面马背上的男人,甜蜜立马从眼中泄露:“能有什么开心事儿?无非就是越来越接近泽瑞国,能够快些去找夫君心情才好的啊。” 显然,苏子叶的话楚悠怜完全不信,因为她刚才的那一眼,完全将事实告知了楚悠怜,她和盛春悦之间必然发生了什么楚悠怜并不知道的事儿…… “也是啊,到了泽瑞国就要和你分开了,倒是有些不舍得呢。”楚悠怜故作不舍的样子说,眼眸却将苏子叶所有的表情看在眼里。 果不然,苏子叶笑嘻嘻的说:“不舍得咱就不分开了呗,到了泽瑞国你们也会顾着我这么个妇道人家的是吧。” 楚悠怜并不讶然,因为这个女人脸皮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呵呵,我们当然不会丢下‘弱小’的你的。”趁着她不注意就偷偷沟通了吗?盛春悦也不打算告诉她他们之间如何了吗? 如此,那就别怪她无情了,她要整整苏子叶! 苏子叶笑了笑不回答,她的男人才不会抛下她呢,不过他什么时候告诉楚七七,还是并未有这个打算?其实,他们夫妻和好与外人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楚七七毕竟不一样,首先是盛春悦的恩人,其次是公主,再次便是苏子叶的情敌,怎么着都该知会一声的…… 尤其是“情敌”这一项,更该告知,也好让楚七七死心。 “楚悦,我这匹马的马鞍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硌着不舒服,你帮我看看。”楚悠怜驭马至盛春悦身边,柔声说。 盛春悦看了眼楚悠怜臀部,淡淡的说:“下马,我看看。”说完他欲下马。 苏子叶瞅着盛春悦的目光,这心里便不舒坦了,他竟然看楚悠怜的屁股!驭马走至二人跟前,快楚七七和盛春悦一步下马道:“七七,我来帮你看看吧。”说完便去帮她检查马鞍,拍了拍,打了打,最后确定没有什么道:“好了,这回你骑上去看看。”根本什么都没有,楚七七是故意的。 楚悠怜不满的撇了眼苏子叶,心里埋怨:谁要她多事儿了,真讨厌! 盛春悦双眸含笑的看了眼苏子叶,这个醋罐子如此得意,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想让他和楚悠怜有任何沾染吧。 苏子叶却回瞪了眼盛春悦,似是警告说:你敢温柔对待楚七七,看我晚上如何收拾你。 而盛春悦似乎也明白她的警告,立马转过头驭马前行不理会楚悠怜。 再度上马的楚悠怜挪动了下屁股,立马开口:“不舒服不舒服,这个马鞍就是不舒服。楚悦,我要同你骑一匹马!” 苏子叶瞪大眼看着楚七七,尴尬的笑道:“七七,这一男一女骑一匹马不好吧?” “不好?有何不好的,楚悦是我兄长,和兄长同骑一匹马有罪吗?”楚悠怜立刻反驳,心里却十分得意,一定要让苏子叶吃她七公主的气,不然她不爽。 “无罪,但外人不知二位是兄妹关系,这误会了怕是不好吧。”苏子叶做苦口婆心模样。 楚悠怜毫无顾忌,下马就去拉住盛春悦的马,说:“拉我上去,咱们同骑一匹马!”眼眸命令般的看着盛春悦,意思是决不允许他拒绝。 可盛春悦很不给面子,俯视着楚悠怜看了片刻,道:“子叶,你和七七换一下马匹,如七七的马真的不舒服,一会儿你骑我的。” 苏子叶恨配合的下马,将自己的马给了楚七七,之后上了她的马,扭动下腰肢,说:“七七,这马鞍很舒适呢。” 盛春悦嘴角一勾,笑对楚悠怜说:“我们需要加快脚步赶回泽瑞国,不希望再耽误时间了。”楚悠怜委屈的仰着头,嘟囔下嘴说:“你们……你们合伙欺负我!” 苏子叶大喊冤枉:“何以如此说,太冤枉了。” 楚悠怜只是看了眼苏子叶,最后将眸子定在盛春悦的面具脸上道:“你们和好如初没有什么必要瞒着我,可你们也不必借此欺负我。”说罢愤恨的上了马,狠狠的抽了马屁股前奔而去。 盛春悦看了眼苏子叶,快马追上楚悠怜,简单解释:“本欲晚上投宿用饭时候说,不过你现在知道了也无妨。”怪就怪苏子叶不会遮掩,她那傻里傻气的笑早就出卖了她。 楚悠怜哼了一声,又给了马一鞭子速度更快了起来,她的公主脾气也犯了。 苏子叶和盛春悦自然加快马步追上她,以免这位尊贵的公主发生一点意外。 三人来到一个村庄,本打算不再和盛春悦、苏子叶说话的楚悠怜还是忍不住对他们开口:“这个村庄怎么了?为什么白日里都显得这么阴森?”从入村的那一刻开始,这里就有一股子乌云密集,总也消散不去。 最诡异的是,这里每家每户门口都挂有一面铜镜,铜镜的款式完全一样,都是虎口龙爪边。香宛国南方地区有挂镜子的习惯,作用是辟邪。可,这个村庄还算是北方的,而北方人并没有这样的习惯,所以这个村庄每家每户都挂一面镜子,值得好奇。 “白日里连门都不开,这是为什么?”苏子叶也随着好奇。周边的庄稼都已经成熟,却不见有什么人去收割。有些田地已经收割一半,镰刀什么的都还在地里扔着,可不见人影…… 盛春悦四处看了下,村民们的小院子中能看到的只是鸡鸭鹅和狗羊等禽类、畜类,门皆是紧紧的掩着,似乎每户人家都没有人…… “整个村子人都离开了吗?”楚悠怜很好奇,这个村庄太安静了。 “想知道答案,就去敲门看看有人否。”盛春悦下马,就近去敲了个门。盛春悦明显听到院内房屋中有人声,却久久不见人出来开门。盛春悦不解的继续敲门,口道:“有人吗?” 苏子叶左右看了下,低低呢喃:“不是有鬼吧……白日里见鬼我可是第一次啊。”听完苏子叶的话,楚悠怜害怕的躲到盛春悦身边,紧紧抓着盛春悦的衣服:“我怕……” 盛春悦拍了拍楚悠怜道:“没事,不会有鬼神。”苏子叶瞅着楚悠怜的抓着盛春悦的手,上去便扯开说:“别乘机吃我家相公的豆腐啊。” 楚悠怜恨恨的瞪着苏子叶:“这是我的侍卫盛春悦,不是你丈夫。”这个女人,要夺回她的特权了吗?盛春悦不再是她的侍卫,而是苏子叶的相公了吗? “楚七七!”苏子叶怒:“盛春悦不是你的。”他只能是她苏子叶的! “女人们,这个时候争这些有意义吗?”盛春悦完全无视这两个女人的争夺战,而是细心的听院内的动静。房中有人,且还在商量要不要来开门。 苏子叶和楚悠怜面目一觑,而后同时瞪向盛春悦,她们闹腾还不是为了他,而他却…… “房门开了!”盛春悦的话语打断了二人的怒目。 这户人家终于有人出来了,可那个村民怎么偷偷摸摸的样子?而且还那模样还十分的欠扁…… 苏子叶左右打量了下人家,最后好奇问:“大爷,您这是怕什么?我们不是坏人。” 盛春悦撇了眼苏子叶,说自己不是坏人,人家就信你?苏子叶一脸淡然,不顾盛春悦的目光看着为他们开院门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衣衫褴褛的样子让人同情…… 那位大爷小心的开门,左右瞧了两下,忙朝他们招手:“老朽知道。进来,赶紧进来……”三人随着大爷进门,而且依旧是偷偷摸摸的进,之后入了大爷的房子,那大爷关门的时候还十分小心,深怕什么人瞧见他招进来三个人似地。 苏子叶不理解,这大爷做什么怕成这样。 房子不算大,加起来不过两间房。外间炕上还躺着一位老婆婆,奄奄一息的模样,炕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照顾着那位婆婆。 盛春悦和房内几人客套了下,得知他们姓名,而后说了来此的目的。 “大爷,天将幕,吾等三人路经此地无处歇脚,暂在您这儿住一宿,如不方便……”盛春悦打量完房内,话还未说完便被炕边照顾老婆婆的年轻小伙子王富贵打断:“我们王家村中的人都是夜间出行,如不嫌吵,你们就留下吧,正好夜间有空房,留你们也无妨。但明日天明之前就得离开。” 方才为他们开门的王大爷也点点头,揉着太阳|岤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为什么是夜间出行?难道你们下地也在夜间?”苏子叶惊讶,方才看到庄稼收了一半,连镰刀都扔在地里,而无人,原因就是他们天亮了就立马回来,连拿刀的时间都没有? 盛春悦找了个长凳让楚悠怜坐下,自己站到苏子叶身旁等待着答案。 “白日里,强盗盛行,今日你们来此未见到很幸运,明日早天未明离开时也希望你们不要遇到。”王富贵叹息一声道。 “强盗盛行?强盗什么的,镇上的官员不管吗?”苏子叶问。 在苏子叶好奇的询问下,王富贵将这个村子的怪异之处陆陆续续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王家村本是个和平宁静,村民安居乐享的地方,可不久前这里来了一群盗匪,洗劫了村中的每一户,还在王家村西山安了寨子,就在这里定居了,王家村村民时常受其害,村中年轻貌美的女子都被押去做了压寨,每个月都有人来收保护费。而且还有规定他们白日里不准乱跑,如被发现刀枪伺候。至此以后村民们只有在晚间才敢出门耕作……镇上的捕快不敢拿这些强盗怎么样,所以村民们已经过了近一年之久的黑白颠倒的日子。 “天杀的,怎么有这样的人!”苏子叶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怒道。拍完感到手十分的疼痛,背过去的在自己的背上蹭,以便减轻疼痛感……有时候太激动了也不好。 盛春悦撇了眼苏子叶,手自然的背过身,去握住了苏子叶的手,轻轻的揉弄着。 苏子叶虽是疼痛,但感受到他的温暖的手包裹了自己,疼痛什么的立马消失了。心里甜蜜蜜的,侧头看他,却发现他专心致志的看着王富贵。这样的盛春悦更是贴心啊。 “这样的人很多很多,称之为‘强盗’的必然是人所恶所惧所愤所恨的,你也不必过于激动。明日我们就离开了,这些人与我们无关。”楚悠怜并未发现他们的小动作,眼眸乱看总觉得今晚在这里一定会睡不好, 苏子叶恨恨的瞪了眼楚悠怜,道:“你有没有同情心?他们过着这样的日子,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可怜?” “可怜有什么用?能帮他们解决问题吗?”楚悠怜不屑的回答苏子叶,她虽为公主,但香宛国的事儿与她什么关系?就算她拿着公主的身份强制那些官员多派人手来,也没有用不是?官都拿他们没有法子,她同情就有用吗? “相公,留下帮忙,我相信你能的。”盛春悦能力如何,苏子叶不是很清楚,但她相信如此淡定的他必然有对策。她也不信他是见死不救的人,如果是那样的人,苏子叶只能说自己瞎眼找了个没有良心的男人。 盛春悦勾了下唇角,被这双殷切且信任的眼睛看着,他顿觉心情甚好。“七七,我想在这里逗留几日,解决了他们的问题再走。” 楚悠怜不觉惊讶,因为盛春悦确实是一个有侠义心肠的人,他如要留下她自是不会反对。但,就凭他一个人,怎么斗得过那么多的强盗?“我不希望到时候回泽瑞国的时候只剩下我一个人。” 盛春悦笑笑道:“不会。”楚悠怜的不信任更让他有了扳倒强盗窝的信心,可能这就是一种逆反心理。 房内的王大爷和王富贵听着他们的话似乎有了一线希望,但更多的还是担心,毕竟强盗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一窝啊! “盛少爷,你们还是趁明日天未明之时离开吧。我们不想连累外人。”王富贵道。 盛春悦摇摇头:“既是被我遇到,我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与我具体说一下西山的情况,再将你们村的村长请来,剿匪需要帮手。” …… 盛春悦和王富贵说话间,苏子叶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心里可美的,盛春悦认真起来可真是帅极了。 楚悠怜看苏子叶有犯花痴,心里恼,不爽的入了另一间房找地方休息去了。 夜探西山 决定留下帮助王家村的村民的盛春悦立马便忙碌了起来。首先统计了王家村人口,总统两千三百人,人口不算少,除去老弱妇残,也有近一千的男丁。能够拿起武器对抗强盗的人至少也有五百以上,据村长所说强盗不过二百人,五百对二百绰绰有余。 但村中男丁因畏惧强盗皆避而不见,不愿加入盛春悦的反强队伍。最后做统计,仅仅只有二百多人站出来参与。因人数过少,盛春悦无奈只能带着人前往劝说,挨家挨户的劝。 据村民说,白日里时有强盗下山,且在西山半山腰能够看清王家村的一举一动。所以,盛春悦等人没在白日里活动,夜间行动。苏子叶吃饱喝足跟随盛春悦前去劝说村民,一起对抗强盗。楚悠怜身份尊贵不参与此次行动,便早早歇下。 盛春悦从来没有发现,苏子叶废话起来竟也说得头头是道,有些村们被说得也动容加入对抗队伍。虽然人不多,但苏子叶的功劳还是有目共睹的。 苏子叶要努力劝说,虽然帮不了盛春悦什么大忙,但有一点帮助她便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 前半夜盛春悦和苏子叶由着王富贵带他们穿梭在每户村民家中,当加入反强人数近三百五十多的时候,盛春悦便收住不再劝说。而是吩咐下去让不出战的人准备粮食和武器。因为他们没有什么人习武故而刀剑什么的不会有。所以所谓武器,不过是村中人家收割用的镰刀或者砍柴用的斧子。 而后半夜,盛春悦欲夜探西山。却被苏子叶阻止,因为他一个人去她怎可放心?虽然她没有练过武,可简单的防身之术还是会的,所以探西山的话,她也要跟随。盛春悦本反对冷着口气说:“留下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苏子叶不语,小手扯着盛春悦的衣袖,双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意欲很明显。 盛春悦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却见她紧紧的捏着就是不放手。抬眸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嘴角一扯笑道:“你的防身术谁教你的?” 苏子叶老实回答:“以前陪着大叔一起练武,大叔教的。”若非当年陪着他,他也不会教她那么几招。 而她话才说完,盛春悦眸子闪了闪,阴晴不定的说:“当初他是怎么教你的?”苏子叶紧紧抓着他就是不放,口中支支吾吾的说:“他……他……” 盛春悦看着她的犹豫,都想象到了他们一起练武的场景:“手把手吧。郎才女貌,在一起一定很开心。” 苏子叶小心的看了眼他道:“你吃味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当初是他的骑射师傅教我们的,手把手的情况很少很少……”哥哥和妹妹手把手也没有什么关系啊,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今儿晚上盛春悦一定恼了,因为天恩对她已经不是哥哥妹妹那般简单了。 盛春悦见苏子叶还算坦白,也便不纠结过去了,道:“这点防身术根本没什么用,如果想保护自己等空了我教你。”说着轻柔的拿开了苏子叶的手,捏了捏继续说:“等你学的差不多了再和我一同出去……” 苏子叶被他温柔的安抚,心猿意马了,等从他温存中回过味来才发现他似乎在哄骗小孩子呢。忙又拉住他的衣袖,说:“你今儿不答应带着我,我就不让你去了,留下陪着我。”此人甚为可恶,明知她最是会沉弥在他别样温柔中不可自拔,竟还用温柔术来对付她。 盛春悦失笑,打量了下苏子叶的这身行头,道:“去把你的男装换上,会方便一点。” “啊?”苏子叶有些迷糊,没有明白过来。“换行头,别给我拖后腿。”苏子叶有些不信,眨了眨眼,犹豫的问:“那你不会趁我换衣服的空当跑了吧?” 盛春悦被她这副可怜的小猫模样给逗乐了,大眼儿不确定的眨着,拉着他衣服的手轻轻摇晃了下,抿嘴开口的样子甚是可爱,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颊,“孩子气。” 苏子叶脸唰的下红了,门外还有王富贵站着呢,他竟就这般无顾忌的调戏她:“你确定你会等我的哦,我很快出来,不准走不然不理你。”放开他后,快速的往里屋走,还老回头看,就怕他跑了似得。 盛春悦含笑看着她入房,目光没有从她身上转移。三年未见,她似乎变了很多。记得当初,她有些强势,有些霸道。在爹娘面前小心翼翼,在下人面前又是高姿态却也时而平易近人。而现在的她,似乎多了一分可爱,多了一分女儿娇态。 最重要的是,她以他为主,什么事儿都会先他而后她。他喜欢这种被她围绕的感觉,喜欢她对他信任的态度…… “啊,春悦你还在吗?”里屋传来女人的声音,盛春悦摇头笑了笑,“嗯”了一声。苏子叶口气似是十分急促:“等我啊,很快很快……” 盛春悦嘴角扬的老高,这个女人果然是可爱。“春悦,你的剑带上了吗?”苏子叶的声音不断。盛春悦也不会觉得麻烦的回应:“带上了。” “那一会儿咱们上山要不要带点吃的?” 盛春悦一愣,去探敌又不是游玩,带什么吃的:“不带。”她是没有话题了才这么问的吧,深怕他跑了似的。 “哦,咱们是探敌人底的来着,不带……”苏子叶的声音渐渐大了。 “苏子叶!大半夜你没事儿在屋里吼什么吼……真讨厌!”楚悠怜恼怒的声音传出,盛春悦闷笑,苏子叶吵到楚悠怜休息了…… “哎,你怎么在这里睡……啊,忘记你早就歇下啦,啊啊啊……我不打搅你了,我要和相公出去了,你继续休息吧。”苏子叶抱歉的声音传出来,不片刻人也出来了。 而里屋还传出楚悠怜怒骂的声音:“讨厌讨厌,你们这对夫妻最讨厌了。” 盛春悦听着传出的声音,笑了。再看出来的苏子叶满面通红道:“信任呢,从小事开始。”盛春悦说完转身往外走,苏子叶这脑瓜子不是蛮机灵的吗,怎么这种时候傻乎乎的? 苏子叶忙追上他的脚步,一手挽住他说:“这个无关信任啦,我是怕你不等我啊,我不想半夜里追着你跑嘛。”谁知道声音太大吵醒了睡觉的七公主啊。 “嗯,一会儿上了山一定要跟上,夜里出行的猛兽也不少。”盛春悦不接苏子叶的话茬,故作深沉道。满意的看到苏子叶挽紧了他的手臂。“猛兽出现,你要挺身而出保护我!”苏子叶往他身边靠了靠,似乎感觉这还没有出村子就有猛兽盯着他们似得。 盛春悦只是淡淡的说:“我想,我会躲在娘子身后……” 苏子叶目瞪口呆,她似乎找嫁了个软弱相公啊! 今夜,月明亮如洗,借着月光上山似乎更有情调。 西山在月色下并不那么黑压压,山路也不算太难走。西山这座山头比较平缓,适合在上造房。经王富贵的描述,他们只要过了那个小树林就能看到强匪老巢了。而夜里这个树林没有王富贵描述的那般小,盛春悦和苏子叶在这里行走了近半个多时辰才走到尽头。 尽头便是强匪老巢的眺望台,大竹门左右两边都站有一个哨兵。从树林走往大竹门这段路十分的空旷,也就说只要有人动,眺望台的人便能够发现敌人。 “春悦,咱们怎么过去?”苏子叶看着前方苦恼着,就算没有哨兵只有门卫,他们从树林这边往那边走都能被人发现。 盛春悦收回探索的目光,说:“我去,你在这里待着,一炷香的时间我便回来……” “不要,你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呢?”苏子叶拉住盛春悦,不愿他一个人去冒险。“又忘了?信任从小事开始。”盛春悦拍了拍苏子叶的手,双眸闪过精光,不得不说月色下苏子叶的面容更为迷人。薄薄的一层月辉围绕着她,似乎像个小仙女。 “可是可是……”苏子叶抿嘴,双眸放出幽幽光芒看着他,透露出内心的担忧。 盛春悦靠近苏子叶,在她额头上印了个吻,小声说:“等我回来,听话。”苏子叶又被吻晕了,傻傻的点头。盛春悦没有走远,找了一处比较茂盛的草丛,将苏子叶安置好这才离开。 苏子叶从草丛中看他远去的身影,心里念念有词:春悦没事的,一会儿就回来带着她回去休息。她不知道念叨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但她知道,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三年前,她鲁莽入宫,造成二人三年之久的分别,她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儿发生了。她不允许自己鲁莽,不允许再一次让盛春悦对她感到失望。 “老天爷啊,保佑我相公平安回来啊,回头我一定给你烧高香,这次我说话算数。”苏子叶双手十合,闭着眼叨叨着。 当盛春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的时候,她还在念念叨叨,并未发现他口气中带着戏谑:“看来你诳了老天爷很多次。” “啊,你回来了。”苏子叶转过头看到近在咫尺的盛春悦,一把抱住了他,激动万分:“担心死了,你终于回来了。没有被发现吧,没有受伤吧……” 被苏子叶熊抱住的盛春悦听着她的语无伦次,再感受着怀中的她,他有些心猿意马。她抱的很紧,很紧,他们几乎紧密相贴。而他感受着她胸口的起伏,感受着她的气息,导致他的气息有些凌乱。 “先放开我,被你勒死了。”盛春悦闷笑出声,声音却比方才低沉了许多。苏子叶听话的放开了他,双眸幽幽的看着带着面具的他:“你没事哦,担心死我了。” 盛春悦看着苏子叶这双眸子,取掉了面具,笑道:“你相公不是一般人,怎可能被一群窝囊废怎么样呢?”苏子叶“呵呵”一笑,盛春悦这个样子好欠揍啊:“好嘛,非一般人,咱们可以回去了吗?” 盛春悦摇头,眼眸定定的看着苏子叶道:“给我一个奖励。” 苏子叶不解的眨眼,“什么奖励?” “子叶不笨,一定知道我想要什么。”盛春悦随着坐到苏子叶身边,邪肆的笑着看她。苏子叶被他盯着看,顿然觉得脸有些烫,道:“那你闭上眼睛。”盛春悦笑了笑照做了,苏子叶这才靠近他准备在他左脸颊亲一下作为奖励,却未料他将靠近他的她搂了过去,尽情的索取…… 他们似乎分别很久,才相见。而他似乎用深情的吻才能够弥补二人分别这许久的思念。 他一个人探入匪人窝低,心却担心在外的苏子叶,深怕真有什么猛虎野兽出现,将他的女人刁走。 “唔……春悦,别……”苏子叶的喘息破碎了凌乱了,但理智还在。盛春悦的手不老实的要剥掉她的衣服了,他们怎么能在敌人门前做这种事儿…… 盛春悦回过神,放开了苏子叶,忙整理了下她的衣物道:“失控了,女人你总是让人失控。” 苏子叶满脸红透,“跟我什么关系……” 盛春悦伸手揉了揉苏子叶的头,道:“回去吧。”苏子叶鼓鼓腮帮子随着起身,听着他压抑的声音,她觉得很抱歉,不知道怎么的就勾引起他的欲·望,真不是她的错啊。 庙中命绝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苏子叶算是见识到了下山的难了。山路虽然平缓,但毕竟是山路偶有些地方如没有踩踏实了,不小心就会崴到脚。苏子叶跟在盛春悦身边,几次叫唤,怀疑上来的时候是这条路吗,抱怨声在盛春悦耳中竟显得那般可爱。 他瞥了她几眼,最后半蹲□子说:“上来,我不希望我的娘子一会儿崴着脚了。”苏子叶看着他弯下的身子,那坚实的背虽然她肖想很久了,但还是坚持自己走:“不,山路难走,但我能走下去。”扬着头不示弱的说完往下走。 盛春悦含笑,快了两步追上苏子叶,趁她不备,将她拉至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具的鼻尖蹭到她的说:“怎么?你夫君我没有资格背你?”苏子叶惊呼的时间都没有,对上了他的眼,近距离的看着他,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出其不意,让她没有防备没有准备! 苏子叶伸手摸了摸他的面具,弱弱的说:“这个面具带着,弄疼我了。”好吧,如果是面具下的他的鼻尖触碰她,她肯定会觉得羞,而此时只能说自己的鼻尖有些疼…… 盛春悦故意顶了顶苏子叶,道:“回答我的话。”苏子叶往后靠,远离他这金属质地的面具:“山路难下,你再背着我得多累啊,我还是自己走吧,反正你牵着我呢。” “女人,有时候软弱点好。”盛春悦眼眸幽幽泛着蓝光,轻描淡写的说。她怕他累,他又何尝忍心她强做镇定? 苏子叶愣了愣,叹息道:“我很柔弱啊。可我能走的当日坚持自己走嘛……”盛春悦白了她一眼,再一次蹲下,强势说道:“如不上来,我便快步下山,任你被猛兽刁走不管你。” 苏子叶不由自主的将手指送入口中轻咬了两下,瑟瑟的走至盛春悦身后,“那……那我上去了……”盛春悦拍拍自己的背道:“你有个结实的夫君,上来吧不要犹豫。” 苏子叶小心的上了盛春悦的背,而他双手扶住苏子叶的大腿便背了她起身,抬了抬苏子叶,站稳了才迈开步子道:“你不重。” 他坚实而又温暖的脊背紧紧的贴着她的前胸,她顿感胸口火热,但心里很踏实。鼻息靠近他而后颈项,这里好温暖:“我又不胖,当然不重啊……不过,再怎么不重,也不可能如纸一般轻。”顿了顿又道:“累了一定要跟我说,我们可以坐下来歇息下。” 盛春悦嗤笑了下道:“我们还在敌人的范围内,歇息多了就被发现了,傻瓜。”苏子叶吐吐舌头,说的也是:“那我们少休息下嘛。”盛春悦闷笑了下,加快了脚步道:“娘子搂紧了,别掉下来。为夫要快行了。”苏子叶糯糯的“嗯”了一声,搂紧了盛春悦的脖颈,又怕勒疼他,松了松手。双手交叠在他胸前,紧紧贴着他。 “子叶。” “嗯?”苏子叶在他脖颈边回应,热气全吹入他脖颈了。 盛春悦定了定神,笑道:“继续和我说说君黎,上次你说到孩子长牙。”苏子叶想起他们缠绵后的那晚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些关于他们儿子的事儿,后来她说着说着睡着了,说到哪里她都忘记了,没有想到盛春悦还记得。“君黎很可恶你知道吗,才长了两颗牙就知道咬人了。受害人只有一个,就是苦苦将他生下来的我。” “是你闲的逗他玩,他才咬你的吧。”盛春悦想象着她和孩子玩耍的场景,如果他在他们身边就好了。可惜,在他们身边的人是天恩。 嫁个腹黑郎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15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15部分阅读 是天恩。 苏子叶摇了下头,脸红道:“不是和你说过吗?君黎一般吃饱了就睡的,不睡的时候当然是找吃的啊。我坚持给君黎喂奶嘛,不用想就知道受害处在哪儿了。” 盛春悦没有笑,顿觉心情有些不好,声音低哑说:“给君黎喂奶的时候,可有别人在场,比如天恩……” 苏子叶听这话觉得有些奇怪,看着盛春悦的侧脸,却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表情,小声说:“额……除了吃奶的君黎,没有人在场。别人在我感觉很尴尬……所以,喂奶的时候就连下人也不留,更别说大叔了。”何况,天恩就从没有在她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出现啊,他那么忙没事来看她喂奶干嘛…… 盛春悦听她老实交代了,心情也好了很多,“你和天恩的接触,真的一点也没有逾越过,是吗?” 苏子叶这才听出盛春悦吃味了,笑道:“前两年确实没有啊,我们都很规规矩矩的,不过今年他有些异常了……后来才知,他竟喜欢我十年之久。”得知天恩的心,她何尝不震惊,之后又愧疚,天恩于她,最是不想伤害的人啊。“而且……我和大叔之间最为逾越的那次,也被你看到了啊。”如此之坦白,盛春悦不会跟她闹脾气吧?摸不准他的心啊。 “嗯。”被他看到了,也差点让他再一次误会她。也好在,她追了来,用了那样一种方式拉近了他和她。 “春悦,别多想哦。夫妻间要信任的,你说的。”苏子叶蹭了蹭盛春悦的耳朵,还张口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子叶,你玩了不少火了。”盛春悦嗔怪的说。 苏子叶“咯咯”的笑开了,“没有啊,在外我从不玩火的嘛,你知道要玩也得在床上不是吗。” 盛春悦挑了下眉,嘴角邪肆的扬了起来,停顿了下脚步,又抬了抬背上的人,继续往下走,口中不忘说:“一会儿就让你。” 苏子叶心想就王家那两间小屋,谅你也做不得什么的,所以她肆意的笑了出来:“好啊,不知道谁焚谁。”盛春悦不言语,稳稳的走着,就让她先得意一下,一会儿给她好果子吃。 二人下了山后,便不再小心翼翼的走了,因为已经过了危险地带。苏子叶也央着从盛春悦背上下来,盛春悦也依了她。“这一路挺累吧,我们先休息下,反正已经离开敌人的势力范围。”苏子叶四处看着。秋日夜里的月很明亮,以便于她找可以休息的地方。 “子叶,刚才上山的时候你可看到有个土地庙,在哪个方向来着?”盛春悦手一直牵着苏子叶,牢牢地,紧紧的。 “哎,我想想啊……好像是东面吧,咱们来的方向。我没记错的话,过了那个土地庙,再走三五里路就能到王家村了。”苏子叶往来的方向指了指说。 盛春悦满意的点头,眼眸幽幽放着光,拉着她前行,说:“咱们再走几步,去土地庙休息下。” 苏子叶不累,反正从山上下来都是他背着的,这会儿跟着他跑都没有问题,但她担心他:“你真的不累吗?咱们先小小休息下,一会儿到了土地庙再休息下嘛。”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大亮了,休息一次就够了。”完全不顾苏子叶的反对,拉着她继续前行。他的脚步很快,一点也看不出疲惫的样子。“好啦,听你的。”苏子叶无奈只能随他了。 当二人来到土地庙外时候,发现土地庙内有火光,盛春悦立马带着苏子叶靠土地庙墙角走去,从破窗户往房内看。“是什么人?”苏子叶小声问。盛春悦伸手十分准的捂住了苏子叶的口,小声道:“西山上的人,似乎从外面回来……” 听着盛春悦凝重的口吻,她顿觉危险。如果强匪从外面回来,那么途经王家村岂不是发现王家村的动作了?之前,离开王家村的时候,盛春悦告知王富贵,让他带着人夜里训练下,就训练砍柴力度……不会被发现了吧。 “王家村的事儿,他们已经知道了。”土地庙中有两个人,正啃着烧鸡,喝着烧酒,十分逍遥,谈话说的就是王家村的事儿。 苏子叶也探着脑袋去看庙中的人,继续压低声音:“春悦,要不要在这里绑了他们?” “只是绑了他们?”面具下的盛春悦挑眉。“不绑吗?那就敲晕了去!”苏子叶听盛春悦口气惊讶,似乎绑了他们对他们太轻了似得。 “子叶,如果我在你面前杀人,你能接受吗?”盛春悦小心的问。立马感觉到身边的人僵直了身子,不思议的看着自己。 苏子叶有些不可思议,她没有见过杀人,更没有想过自己的丈夫是个双手沾满血的杀人凶手。虽然,对方是敌人、是强匪,可他们也是生命啊……盛春悦说的这般轻描淡写,似乎杀人根本就是小菜。“咱们还是绑了他们吧,如果敲晕了还得把他们拖回去,挺累的。” 盛春悦对苏子叶单纯的想法不知是好笑还是担忧,如果单纯的绑了他们就能解决问题的话,盛春悦还想着杀了他们做什么?“子叶,看到那个人腰间的东西了吗?”他拉着她往土地庙中看,一个人腰间挂着一个竹筒模样的东西,挂在十分醒目的地方。 “如果,我上去绑了其中一个人,那么另一个人就会去拉开腰间的东西,将信号放出去。” 苏子叶点点头,那个东西好像是一种烟花,或者说是一种信号弹。只要一拉,朝天放,方圆二十里内都能看到,尤其夜里。如果盛春悦上前二话不说动手,只能对抗一个,那么另一个就会发那个信号烟了。 “可是,你要杀人,还不是得一个个的杀……”就算他进门,与之交手也是和一个人,而另一个人还是可以发送信号啊。 盛春悦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说:“背过身去。”苏子叶听话的背过身,只是感觉到身边的盛春悦做了个动作,之后房内就传来闷哼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的地盘被污染,不可以休息了。子叶在外面站着,我处理下这里,之后便离开吧。”不知怒意的声音传出。苏子叶不明所以,还是小声的说:“干嘛那么大声,被听到怎么办……”说着往破窗户被砍,只见方才那两个人已经倒地,手中还拿着烧鸡握着酒瓶。面目不算狰狞,但死相也不是很好看,而且他们喉颈间汩汩红泉往外冒…… 苏子叶眨了眨眼,“就这么死了…”两个生命就这么没了。苏子叶转头看盛春悦,面具下的那双眼一丝的同情都不曾有,有的是怒,似乎是一种恼意。 “不出三日,西山的寨子会被我夷为平地,如果不降,死的人会更多。”盛春悦淡然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去外面站着,等我。”盛春悦快速说完进门处理尸体去,而苏子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站在门口看着他处理尸体。 盛春悦,杀人了,而且十分平常的就杀了…… 苏子叶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但有两个声音正在相互叫嚣:“如果爱他,接受他的全部,包括杀人。” “如果爱他,劝阻他继续杀人,让他一切都听你的。” 如果爱他,她该是怎么表现?盛春悦杀的是该杀之人,但他们要是被送到官府也不至于死……而且,不出三日,西山上的人如不降,也会有生命之忧。他们罪不至死,可是盛春悦却不会留情的要了他们的命…… “子叶,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而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纯良。”盛春悦没有感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苏子叶看向近在咫尺的他,笑了下:“如果爱你,要深入了解你,接受你的一切,包括杀人。”他,是盛春悦。是她的丈夫,她不能强求他改变,因为他依然有他的私人空间,他做什么都有他的自由,有他的分寸,她怎可能让他一切都听她的。 盛春悦惊讶的看着苏子叶,她心底是不愿看到他杀人的,可是她却试着去接受他…… “哎呦……别抱那么紧。”苏子叶又被某人狠狠的抱在了怀里,苏子叶又一次猝不及防。盛春悦感动于单纯的某人竟能够得出这样一个让他心慰的结论,他庆幸。“心情好多了,因为你的这句话。”接受他的一切,他也如同她一样,接受她的一切。 “嘿嘿,我也矛盾,但我想开啦。你就是你啊,我喜欢的是你嘛,所以也要接受你的一切啊。”苏子叶闷在盛春悦的怀里,有些语无伦次。盛春悦扬起嘴角,不说别的,抱起她说:“今儿不让娘子累着,抱着你回去……” 苏子叶随他,靠在他怀里,享受他的温暖。 战无不胜 回到村中,人们也都按时歇下了。夜行动物便是这样,白日里安眠,夜间行作。如果没有强匪之类,他们可以平静度日。可,平静度日似乎对他们来说可望不可及。但,他们的希望来了。 这人正是此时抱着苏子叶的男人。苏子叶如孩子一般在他怀里窝着,这温暖的怀抱围绕着他独有的体香,每一分都让她安心,让她沉溺以至于来了些睡意。蠕动嘴唇说了句:“不想和七公主睡一起,你看着办吧。”离开之前,她换衣服看到楚七七睡觉连被子都踹到了床尾,可想而知如果她身边躺着个人她也会将其踹下床…… 盛春悦将某人这惺忪模样看在眼里,却另有一种韵味,他不怀好意的笑道:“莫非想和我一起睡,真的要?”苏子叶脑瓜子正时清明了些许,睁开眸子看盛春悦那双带着欲·火的眼,讪讪道:“休息吧,晚上还得为村民们做准备,不是说三日内将西山寨匪夷为平地吗。” “村民这点小事何以能够妨碍我们做事儿。”盛春悦闷笑出声,眸子看向近在咫尺的王富贵家。他家太小了,得找一处舒适而又宽敞的屋子休息才是。 苏子叶抡起小拳头捶了他一下:“休息。”就知道折腾她! 盛春悦含笑,到王富贵家,王富贵正在门口等着他们回去,盛春悦紧了紧怀里的人,对王富贵道:“谁家还有空余房屋,我们夫妻二人需要一个单独的房间。” 王富贵想了下回答:“我带你们去隔壁,他们家本就一个女人,因那个女人貌美,就被强匪抓去了,至今还未回来,他们家正空着。” 听到女人被强匪抓住,盛春悦不悦的蹙了蹙眉,强匪不除,他心不安:“走吧。” 来到隔壁,王富贵帮忙简单的收拾了下而后离开,盛春悦将苏子叶安置在收拾妥当的床上,亲吻了下她的额头道:“先睡吧,我还有事儿做。”苏子叶方才还担心盛春悦会不节制,不过转念一想他夜探西山回来必然要将西山匪寨的地形构造画下来,以便布置进攻事宜,所以她乖巧的点头:“那你早些做完啊,我先睡了。” 盛春悦点头便往这间房内的方桌边去,方才在王富贵收拾房间的时候,盛春悦便让王富贵准备了一块半米长宽的白布和一节炭笔。他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将西山匪寨的布局全部画下来,边画边构想如何进攻的方案,待画完方案也出来,随着在匪寨布局上做出标记。 放下接近尾端的炭笔,盛春悦去门口洗了洗手,而后看向床上沉睡的女人。卸下了面具,清俊的面容上带着一抹令人沉溺的幸福笑容。缓步走至床边,褪衣躺在她身边。他伸手环住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盛春悦只是打算抱着她睡,但听到她猫儿般娇美的嘤咛之声,他眸光闪烁了下…… 这个女人这副慵懒的模样让他心动。她的脑袋不停的往他怀里蹭,双手乱摸似是想找个合适的位置抱住他,口中还嘟嘟囔囔说:“好舒服……”她无意识的行为让盛春悦头大,她知道她的无意最是能勾起人的欲·望,她知道他三年未碰她,十分容易被撩·拨么? 盛春悦叹息一声,搂紧了她欲闭目强迫自己睡,可闭上眼眸的那瞬间他看到的皆是她在他身下娇吟时的模样…… 盛春悦很想给自己一巴掌,竟是这般肖想她,想要她…… “春悦,休息就放松身体……”苏子叶似乎感觉到他僵直着身体,一点也不放松,呢喃了一句。 盛春悦也想放松身体安心的睡觉啊,可是他的身体出卖了他,他十分想要她。脑中盘旋的全是她的娇嫩的声音…… 该死的,她就在身边,是他盛春悦唯一的女人,而他却要克制,这是什么道理?盛春悦眼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尔后低头含住了苏子叶的唇,毫无准备的就进攻了她。 迷迷糊糊的苏子叶差点就再一次睡过去,可唇上辗转的温唇让她无法呼吸,无法再继续睡。“唔……你不累的哦……”当他唇转移至她耳边时候,她咕哝了一句。她都有些累了,好想睡觉啊。 他的手肆无忌惮的游走她在曼妙的身体上,侧过身慢慢的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一点点剥开她的衣服,含糊不清的说:“一路上谁说要在床上玩火的,这会儿怎能冰冷至此?”话是她说的,行动却是他,他不过借她的话来堵她。 苏子叶本以为今儿能够好好的休息,却未料某人欲求不满,当他大掌抚·弄她浑圆,刺痛感和战栗感令她猛然一个激灵,整个混沌的脑瓜此时十分清明起来。一手抚上他抚摸她的手,不满道:“轻一点啦,我不是面团……” 盛春悦勾起一抹笑,她终于清醒了,那么他需要更加努力了:“这样够温柔吗?”说完转移至她胸口,含住她的尖峰,温柔舔·弄。苏子叶被他撩·拨的弓起了身子,酥麻感完全布满全身。好吧,她感觉他在报仇。而她也彻底的明白,为什么盛春悦的禁区会是那里了。 酥麻感觉一直不断,这种感觉,太过致命…… 满意的听到苏子叶的嗯哼声,盛春悦顿觉成就感满满,继续掠夺她身上的每一处…… 这间房屋成为爱的温室,他们恩爱了近一个半时辰,而后沉沉睡去。 黄昏时盛春悦起床,看了眼沉睡的苏子叶,戴上面具带上那张布局图出门。在村长家里和村长深入讨论了半个时辰,而后去看那三百多人训练砍柴的场面。 让他们练习砍柴没有别的目的,也不要求他们真的能够一下练出个武林绝学,而是让他们心里存有侥幸,让他们觉得他们有过训练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看过训练后,盛春悦只说了一句:“有望打败强匪。”说完便离开,而他身后的村民们心里振奋了,因为这句话,他们更加努力的训练砍柴,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铲除强匪,还王家村安宁。 盛春悦将进攻西山的时间安排在他们三人来到这里的第三日晚上。上山前一日,盛春悦将分布安排下去,而后吩咐村民们休息好,为作战做足准备。 第三日晚上,三百人手拿镰刀斧子按照盛春悦的安排陆续往西山走,待到了小树林后三百人潜伏起来,等待盛春悦的安排。 盛春悦感觉自己回到了多年前,带领军队上战场的时候,那时候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如果还有机会,他一定再战沙场,杀敌保国。可是,他还有这个机会吗? 站在三百人前头的盛春悦眸子暗了暗,似乎他没有这样一个机会,那么今日一战,必胜! “王富贵,你带一百人抄左路埋伏在匪寨西南栅栏的丛林中,等候信号。” “是!”王富贵不含糊的答应带着一百人悄然进入西南栅栏丛林处。 盛春悦见人安全入丛林便又命令:“王福泉,你带一百人抄右路潜伏在匪寨东北温泉五里处,等候信号。记住万别将敌人引至温泉边。”那个温泉是个不错的地方,他不希望被血水污染。 “是!”王福泉有模有样的作揖答应,而后带着人往东北方向去。 盛春悦目光坚韧,浑身散发着当年战沙场的气魄,对身后一百多人说:“今日一战必胜,不准有逃兵,不准手下留情。记住,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是。”他们小声回答,气势不容忽视。盛春悦满意点头,看了眼这一百多人,虽然都是农民,虽然衣着简陋,可他们有上沙场的那种气势。他温存一笑,眼眸闪过赞赏,对其中一人道:“王德贵,带两个人匐近大竹门,将油从大竹门开始往东西两侧到,听到我的哨声便放火。” 王德贵立马带了两人,每人背着一罐子密封的油,匍匐着从西南草丛前进,到了门口时候便按照盛春悦的吩咐将油倒在地上,待哨声传来,他们立马点燃了油,看着火从东西两侧开始蔓延至大竹门。 “走水了走水了……”眺望台上的人高声呼喊,盛春悦听到声音,等待了片刻后,带着人马冲向大竹门。 因为是夜间,匪寨中的人皆在梦乡中,听到走水些许人不信,待真正发现走水的时候,又听到人呼喊:“有贼寇打上寨了……来贼寇了……”王家村村民听到贼喊捉贼,心里更是怒了,见到人便拿着镰刀砍,他们砍人还算有分寸不砍要害处,主要是武技不行。还有些人一斧子下去,就将别人砍死了……这是完全是砍歪了,侥幸。 当强匪从梦中惊醒过来后拿起武器对抗的时候,只见他们的寨主被一个银色面具的男子劫持,让他们放下刀剑投降。 要命,他们投降不是更没有活路吗?聪明的人管他寨主怎么地,拿起刀剑就杀。却未料这个时候东西两面埋伏的人都出现,让匪寨中的人大惊,吓得想要逃跑却无处可以逃出去的。来人人多势众,况且之前就近一半的人被他们俘虏,这会儿剩下能够战斗的没有几人。无奈,抵抗是死,放下屠刀也许有一线生机,他们便投降了。 此夜,西山匪寨中火光连天,惨叫声不断,一个时辰左右,西山上这座匪寨被烧为灰烬。王富贵和王福泉带着人马将死伤人数统计出来。王家村中的人受伤的有八十几人,没有一个人不幸牺牲。匪寨中的人有六七十人被砍死,近八十多人重伤,还有五十多人是自动投降的,没有怎么受伤。所以,这场战王家村人完胜。 在村中等待着他们回去的苏子叶担忧的看着西山山头,那火光在她眼中那么扎眼,总是纠结着她的心,她担忧。 “瞧你那样儿,一点都不镇定。”楚悠怜一脸不屑:“盛春悦会凯旋而归,你该信任他。坐下好好等待可以吗?”她们坐在院子中,看着西山上的状况。而苏子叶没事起来乱转悠,担心的模样让人心烦。 “我担心春悦受伤。”听村民说强匪还有武功高强的呢,那个寨主就是个厉害的主,如果盛春悦和那人打起来,受伤了怎么办! 楚悠怜不耐烦的撇了眼苏子叶道:“自从三年前救下盛春悦时见过他狼狈的样子后,再也没见他和谁比试会受伤的,你就安心的坐下等待一会儿成吗。别转悠了,我头晕。” 苏子叶不理楚七七,搬过凳子坐到王家门口去,这时候王家大爷从外面回来,满面笑容大声叫唤:“赢了赢了,咱们赢了那些强匪了,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苏子叶听到这个消息,开心的笑了:“嗯,王家村以后有好日子过了。大爷,你看到我家夫君了吗,他如何了?” “盛公子啊,真是好人啊……没有他王家村还过着没有天日的生活呐。”王大爷完全答非所问,似乎是太过高兴的原因。苏子叶见从王大爷口中得不出什么结论,便自己跑至村口,要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丈夫。 果然,村口聚集了很多人,苏子叶从人群中找到盛春悦,开心的上前去问候:“春悦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盛春悦正要回答苏子叶,却听王富贵押着的人滛?笑着说:“哟呵,王家村竟还有这般貌美的娘子,大爷我怎么不知道,要是知道早就将你俘虏做了压寨夫人。” 王富贵押着的人正是西山匪寨的寨主,那滛?笑的模样十分欠揍,两眼放光让人觉着不舒服。 苏子叶往盛春悦身后躲了躲,不想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好像自己此时没穿衣服站在众人面前,很尴尬。 盛春悦听完这人的话,青筋突起,让苏子叶往后站了站,拔出剑快速划过那人的喉咙,就连血都不见,那人便没了命,王富贵放开这个人,踩了他一脚,这时候地上的人喉颈中才流出汩汩红泉,一点点的渗入土地…… 苏子叶惊讶,眨了眨眼想要去看地上的人怎么了,却被盛春悦捂住了眼睛:“我没有受伤,回去吧。”苏子叶想看身后人到底怎么了,却被盛春悦钳制住:“那人死了。”他不允许任何人用那种眼神看他的女人,更不允许别人肖想他的女人。 苏子叶身子一僵,看向盛春悦:“你为了我杀人……”苏子叶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十分怪异。 “这个人本就该死。”山上一间屋子中有很多个女人,都是被这个禽兽糟蹋的,这个人死有余辜。苏子叶叹息,好吧,她似乎有些习惯盛春悦这般漠然的杀人了:“好吧,这个人该死。” 盛春悦道:“咱们后日离开,现在回去休息。”苏子叶点头:“嗯,好。”其实她想问为什么是后天,现在去休息明儿就能走啊…… “子叶,西山上有一处不错的地方,明晚上带你去。”盛春悦撇了眼苏子叶,淡淡的说。 盛春悦虽然淡淡的说话,可苏子叶明显能听出他口吻中的喜悦,问:“西山的景色很好吗?不如现在就去啊。”这样的话明日就能离开了。“让王福泉留下处理西山上的废墟,明日去的时候你看到的景会悦目一些。”盛春悦耐心解说。 苏子叶点头,侧目看他:“我感觉会是个惊喜。”盛春悦含笑不语,拉着她回去。 一对十敌 离开王家村后,三人又启程赶路,苏子叶满脸幸福无暇遮掩,回想起离开王家村的前一日,夜游西山温泉,她会觉脸红,他竟和她在温泉中沉溺于性趣之中。 但看盛春悦却丝毫没有什么动静,十分淡定。她心里不平衡了,为什么他这个当事人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不好意思。上天真是不公平,让女人成为容易害羞的动物。 “苏子叶,我突然很恨我自己。”楚悠怜那双羡慕的眼看着苏子叶,苏子叶就不能收敛一点吗?为什么总是在她面前淋漓尽致的将甜蜜表现出来,是故意刺激她吗?让她深刻知道盛春悦爱的是她苏子叶,而对楚悠怜只是恩人之间的关系吗! 苏子叶不明所以,满是茫然的看着与自己同行骑马的楚七七:“为何,你恨自己做什么?” “我恨我自己当初让你跟了来。”以至于他和苏子叶之间的误会全然化解,以至于他们和好如初,以至于本来就没有什么希望的楚悠怜,这会儿更是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每日还得看苏子叶那种溢满幸福的脸,她会觉得心痛。 “嘎?”苏子叶反应过来,怒言道:“就算你不让我跟着来,我也会跟,直至找到我的盛春悦。”就算当初他们没有同行,她也会学一下癞皮狗,赖在他们身后不走的。 楚悠怜撇嘴不屑,心想如果当初不让她跟着的话,他们之间的接触就几乎不会有,不可能有机会让二人回到盛春悦口中所说的三年前……“不和你纠结这个问题,我只警告你,别再在我面前表现的如此……娇媚,我会受不了。”很羡慕她能够时刻将自己的心情表现出来,更羡慕她有一个疼爱她的盛春悦,但她十分厌恶苏子叶如此不将她这个不算情敌的情敌放在眼里。 苏子叶愣住,她表现的很娇媚吗,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她认真的点头:“如果让你不开心了,今后我沉默些就是了。”回头好好问问盛春悦,她是不是真的表现的十分的娇媚。 这个词从楚七七口中出来还带着些讽刺意味,十分之刺耳。讽刺她吗?因为她毫无遮掩的将幸福表现出来的原因吗?她是无意的,没有想到这样会让楚七七心里不好受。 楚悠怜别了眼苏子叶,快马前行。这般和苏子叶说了,也没有觉得心里舒服很多,反而越发的郁闷起来。她也喜欢盛春悦啊,盛春悦知道却回避。他眼中只有苏子叶,只有她一个。 楚悠怜心有不甘,可是她又怎可比得上盛春悦的结发妻子,怎能比得上一个他思念了三年一直放不下的女人。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先认识盛春悦,如果先认识他还是对她没有感觉,那么她只有认命。 苏子叶看着楚七七背影有些愣神,其实她是个好女子,只不过喜欢上了盛春悦这个有妇之夫。 一只温热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她这才回过神,看了眼他笑道:“我要学会低调。”盛春悦指腹在苏子叶脸上蹭了两下笑道:“你的天性,不必遮掩,我喜欢这样的你。” 苏子叶鼓鼓腮帮子,摇头坚持道:“我要学会低调。”盛春悦点头:“以后在楚悠怜面前低调点就好。”苏子叶点头道:“七七的本名似乎有些悲凉之意哎。” “你又不会算命,别乱说。”楚悠怜的名字是泽瑞国皇帝起的,不是苏子叶能够乱改寓意的。苏子叶吐吐舌头,点头:“不会再乱说了。” “嗯,跟上。天快黑了,须得找到投宿之处。” 苏子叶驭马加快马步,道:“嗯,跟上七七吧。”她还是叫楚悠怜为七七比较顺口。盛春悦应了声,同苏子叶并排前行,苏子叶偶尔偷瞄眼自己的丈夫,顿觉心满是幸福。 回想起这些日子,苏子叶觉得最幸福最甜蜜的时候:客栈房内的温馨,王富贵家隔壁中的甜蜜,西山温泉中的温情,都让她认为这一辈子就会这般幸福下去。可谁能料到,她还未学会低调,就有意外发生。 三人快马加鞭的来到一个不怎么知名的小镇的时候,发现镇中城墙之上贴着通缉令,苏子叶因好奇便去看了,待看完她怒了。拉着盛春悦小声抱怨:“哎,你看这画师的画技,怎么这么没有水平,把我画成什么了,难看死了。” 盛春悦表情凝重的看着城墙上的通缉令,天恩已经下旨全天下的通缉苏子叶了。虽然,画面上的人是男装,上面明明确确的写着“通缉重级要犯苏叶。”苏叶不就是苏子叶么,少了一个字,但它就指的是苏子叶。还因为这皇榜横着看,在皇榜最下方明确的一句“通缉苏子叶”,完全透露了它的名头。 能够用皇榜通缉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这道皇榜通缉令给普通百姓看,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但苏子叶这个当事人就不一样了,她很清楚很明白的就能看出这上面写的内容。天恩将皇榜布满天下的目的就在于引蛇出洞。天恩了解苏子叶的性子,一定会因皇榜通缉令而躲起来,这样一来,他们的人就能发现苏子叶的行踪。 “嗯,挺难看,还是看真人比较好。”盛春悦不加遮掩的看着苏子叶,笑了笑道:“到了镇上,就去找客栈吧,今儿挺累。” 苏子叶点头,牵着马离开的时候还是担忧的瞅了眼那张皇榜,心中忐忑不安。天恩,用这种方式找她,想是不希望让天下人知道,即将成为皇后的人跟别人跑了。 盛春悦跟上苏子叶,一手牵着马,一手拉住她的手,“有我在,一切不是问题。”她不是孤独一人的,他还在她身边,他绝不会让她再回到那个深似海的皇宫去。 “嗯,有你在我很安全。”苏子叶放心的笑了出来。眼眸中只有他一个人,有他在她担心什么嘛。 盛春悦紧了紧苏子叶的手,目光转移别处,点着头说:“一会儿我们三人去换一套普通点的衣服,方便出行。”苏子叶点头,尤其是她需要武装一下。 二人之外的楚悠怜完全不屑,这两人自从看了那张皇榜通缉令后变得怪异不已,有什么可担心,水来土掩,兵来盛春悦挡!“一般的衣服我不穿啊,那不是我这个身份人穿的。”听着他们的话,她立马反对。毕竟她是公主,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穿普通的衣服。 苏子叶耸了下肩,无奈。 盛春悦不语:楚悠怜的公主脾气又来了。 楚悠怜虽然口中说的很不屑,最后还是随着那对夫妻一样换了普通的衣物,就连盛春悦的面具也换了,为了配这套普通的武士劲装,买了一个黑色的皮质面具,几乎遮掩了盛春悦的整张脸。苏子叶看着盛春悦那副打扮,怎么都不觉得他变得普通起来,反而觉得越发的引人注目。 “相公,皮质面具一点也不适合你,真的。”苏子叶心里笑翻了,盛春悦这人果然不是穿一般衣服的料,那种气势完全遮掩不了,反而觉得不伦不类。 牵着马四处看合适的小客栈的盛春悦不去理会苏子叶的话,他怎么穿都成,只要配合她就是了。他的想法简单不过。 盛春悦不理会她,苏子叶撇嘴顿觉无趣,尴尬笑了笑:“不会生气了吧,我说实话啊。”盛春悦发现这女人倒是爱多想,难怪有三年前自作主张,入宫嫁了天恩。他淡淡的开口:“不生气。这副滑稽样才配得上你这身泼妇装。” 苏子叶满头黑线,看了眼自己身着也没有很泼妇好不好,衣服还是他选的啊! “楚悦,我总感觉今日有些不对劲。”楚悠怜瞄了眼苏子叶,余光看向身后,总觉有什么人跟着他们。 盛春悦继续看客栈,道:“因为发现了不对劲,才急着找客栈。”尔后笑对苏子叶道:“一会儿去客栈填饱肚子,好跑路。”苏子叶听他们这么一说,顿觉警戒,想要转过头看看身后是不是有什么可疑人物,却被盛春悦阻止:“自然一点,我们只是途经此地的平常百姓,不要引起别人怀疑就是。”话虽是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稳住苏子叶,因为他已经察觉来者不善。今夜有可能不能好好休息,而要跑路了。 “子叶,打情骂俏什么的,等到了泽瑞国再说可以吗?你现在可是特殊人物,万一被抓回去,我可没有想过让楚悦再回去找你。”楚悠怜高傲的扬着头说。 苏子叶噤声了,她再说个什么话都会被楚悠怜认为是打情骂俏…… 三人找了个比较小的客栈,要了两间客房,吃了些食物,之后关门休息。 外人看来,这三人是去休息了,可当跟踪他们的人夜间潜入这两间客房的时候,发现人早已不见。据时间推测,他们跑了近一个时辰了。 “大人,方才房间灯未灭之时我们就该来将娘娘抓回去。”一个粗犷的声音小声的在凤子祯耳边响起。一身夜行服的凤子祯勾起嘴角,表妹,我们又要见面了。冰冷的声音传自这个清冷的男子:“他们跑不远。兵分两路,追。” 那个声音粗犷的人名为秦豫,是凤子祯身边得力助手,他得令便带着人马立马兵分两路去追人。秦豫知今次丞相为何要亲自出行来抓苏贵妃,但这一路他追随,隐约发现丞相心急的并不是抓苏贵妃,而是更关注与苏贵妃同行的女子。 夜凉如洗,清冷的月撒下孤寂的清辉,照亮了镇子外面的这片树林。三人快马加鞭欲穿过这片林子。从客栈悄然出来到现在近一个时辰时间,但这片林子太过大,以至于他们还未离开这片林子。夜间偶有动物叫声以及夜行鸟的鸣叫声,乍听者会心生恐惧。 盛春悦似乎看出了苏子叶害怕,骑着马靠近她,让她安心,因为他在。 盛春悦的一点点动作都让苏子叶感动,他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总是行动让她感到她还有他可以依靠。 因为盛春悦来不及勘察离开这个镇子的路有几条,而是直接按照官道而行,却未料这条官道一直在树林之中。“出了林子会好一些,你们二人跟紧。” 楚悠怜点头,她心里虽然有些惧意,却不表现出来,但也不会对苏子叶的害怕而嗤之以鼻。因为她们是一样的,害怕。 当三人将要离开这个林子的时候,一群黑衣人在前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如果可以,苏子叶希望自己长了翅膀,这样就能带着盛春悦飞走了,可惜那都是她的幻想。 “挡路者何人?”楚悠怜娇叱一声,眼眸还撇了眼苏子叶,虽然她不是很待见苏子叶,但人在她这里,她便不会让苏子叶被别人抓回去。 “表妹,是我。”凤子祯略含笑意的口吻会话。楚悠怜一愣,看了眼盛春悦,蹙眉道:“表哥,大半夜的你这样出没会很恐人。”而后下了马,缓步走至黑衣人面前。 “恐人也没法,今日要问表妹要一个人。”凤子祯见楚悠怜走近,嘴角的笑意扩大了几分:“你要回国,可不能将香宛国未来皇后带走。” 楚悠怜惊讶的转头看向苏子叶:“你是说……你们的皇帝要封这个女人为皇后?”本来想遮掩苏子叶的身份,却因凤子祯的这句话,楚悠怜惊讶至将苏子叶的身份赤·裸·裸的暴露在外了。 “这个女人是香宛国未来最为尊贵的皇后,表妹虽为公主,但毕竟品级没有她大,请客气说话。”凤子祯很不像这般和楚悠怜说话,可是楚悠怜的无视态度让他挫败。 楚悠怜无所谓一笑道:“你要这个也可以啊,但你们能从我的侍卫楚悦手中夺走苏子叶,那么我便让你们带走她。”楚悠怜数了下凤子祯带来的人,不多不少正好九个。如果凤子祯不出手,盛春悦必胜。 “春悦?”凤子祯寒眸立马看向那个带着黑色皮质面具的男人,“你叫的这个人叫春悦?” “表哥,你耳朵挺好的啊,怎么能把楚悦听成春悦呢?”楚悠怜挑眉含着笑继续道:“春悦是谁?好像你听到这样一个名字很惊讶。” 凤子祯低喃了下“楚悦”这两个字,确定自己听岔了,这才放心:“盛春悦,香宛国的一个囚犯,不过三年前被发配异国,已经死在外了。”和楚悠怜解释完,深邃带着冷光的眼眸转移至苏子叶身上:“所以,苏子叶回去吧,一个死人不值得你找。” 楚悠怜看了眼苏子叶,心下黯然,其实这是个好机会啊,让凤子祯带走苏子叶,而盛春悦跟着她会泽瑞国,那么她就有机会和盛春悦在一起了……可是,她却没有狠下这个心。盛春悦三年的不快乐,如此之痛苦,她却不想再见到那样令人痛心的盛春悦:“方才我说的话可听入耳了,表哥?” 凤子祯不知道楚悠怜为什么要帮助苏子叶,只能归结为她是为了和他作对才多管闲事的:“表妹,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你要和我撕破脸吗?” “不相干?我不这么认为啊,楚悦喜欢的女人,我要帮他得到啊,我这个主子是很仁慈的。”楚悠怜悠然而道,这个理由似乎很不错。 凤子祯眸子暗了暗,楚悠怜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多管闲事儿了,就连一个下人她都要去干涉……“好,我答应你,如果我胜了,人我立马带走。” 楚悠怜点头,她相信盛春悦的实力,那九个人对他来说不是问题。而凤子祯有她纠缠着,觉不让他陷入困境。 “楚悦,上。”楚悠怜回到盛春悦身边,拉着苏子叶牵着马退到一边。 一对九敌。盛春悦能胜吗?苏子叶担忧的看着盛春悦被九个人围起来。盛春悦的能力如何,苏子叶没有什么底,见过他两次杀人,可看不出有多深厚的功底,所以她依旧担心。担心盛春悦受伤。 而当凤子祯的人八个倒下的时候,他不等楚悠怜来纠缠,便加入战斗。他发现这个名为楚悦的人武功路数并没有泽瑞国特点,反而是香宛国的特点多一点,更让他感觉到这个身形有些似曾相似。战斗过程中,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而,下一秒,他的这个怀疑成为事实。 ?br /gt; 嫁个腹黑郎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16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16部分阅读 因为,他趁这个面具人不备之时,劈头一掌下去,听到了苏子叶惊恐的尖叫声:“春悦……” 是春悦,而非“楚悦”,凤子祯听的清清楚楚! 腹黑侯爷 说时迟,那时快。 在凤子祯掌未落下之时,盛春悦还手一击,直打他腰腹尔后退步,又快步前进持续攻击非防守。从苏子叶叫出了他的名字后,凤子祯的攻击于方才比提了三成力度,每一次攻击都想直取他要害。 凤子祯疯了般的行掌攻击,盛春悦亦是不退,回击他的攻击,以进为退。 凤子祯如黑蝴蝶一般在地上旋转,回避动作迅速,闪动的身形拉长了身影,击掌飞舞。忽而他掌势变为爪势,左右攻击着盛春悦脸颊,盛春悦左右躲闪回旋起身欲踢开凤子祯,动作却比他慢了半步,当他将盛春悦的皮质面具揭开愣了一下后才被盛春悦踢开…… 凤子祯手中捏着他的面具后退十几步,停下来看对面稳站着不动的盛春悦,冷笑了一声:“那场火竟没有要了你的命。” 那场火造成的伤痕在月色下如此之醒目,亦是述说出三年前的那一惨案之悲凉。 盛春悦调整了下气息,笑道:“天不从天恩,我还活着。”说罢快步去将马上的君子剑取了过来,抽出剑直指凤子祯:“今日,更不会死在你手中。” 凤子祯优雅伸手,看了眼手中的面具,嘲笑道:“真是低估了你,盛将军。”罢了,将面具一扬,如黑色枫叶一般飘然落下,尔后抽出站在他身后人递来的剑,快步冲向盛春悦。 盛春悦亦是迎着凤子祯而去,剑锋映照着月色,闪出夺目之光。 当两把剑“铿锵”一声相互撞击摩擦出火光,剑交叉相抵,握剑二人力道分毫不减,任谁都不愿放手,二人目光相触,皆是带着狠戾。 盛春悦面无表情,眸子一凛,启唇道:“多谢丞相夸奖了。”罢了右腿勾住凤子祯,左腿急跟而至,欲撇开他的腿,却被其反压而回,然两剑依然相抵完全不受下盘踢打的影响。 凤子祯不语勾唇一笑,腿攻守自如,丝毫没有放松让盛春悦得逞过。此时,盛春悦故将手握之剑的力道放松了一下,让凤子祯以为他可攻破,然当凤子祯急击而上之时,空出一手直捶凤子祯心窝。 凤子祯闷哼一声,用力回击却未得,便退了开来,一丝不屑说:“不曾想盛将军竟也使诈。” “对付j诈之人,使诈不为过。”盛春悦理所当然回答,尔后看了眼凤子祯的衣袖,方才如他没有出手抵住凤子祯,他袖中的暗器想必已经投出来了。 凤子祯阴冷一笑,放下手来,三根银针便出现在手中,似是炫耀般抬起手,亮给盛春悦看道:“盛将军眼力果然不一般,这都被你看出。不过,你可知这三根银针我本想送给谁的吗?”说着哼了一声,三根银针“嗖”的一下便飞了出去。 盛春悦看着那闪着银光的针正往苏子叶那边射去,立马怒吼一声:“子叶快躲。” 苏子叶身不过傍着几招防身之术,根本躲避不了这暗器的攻击,盛春悦的话音刚落,苏子叶便中招了。好嘛,中招就中招,为什么偏偏打中她的臀部?是因为这里肉多,好扎是不是啊?苏子叶一脸漠然表情,看了眼屁股上的银针,扯嘴角,大声回应盛春悦:“相公莫担心,凤子祯技术不行,射歪了。” 盛春悦听着苏子叶中气还算足且还带着点抱怨的口吻也便放心了,将目光从苏子叶身上转移至凤子祯身上:“欺我女人之人该死!”说罢飞身直凤子祯跟前,毫不留情的挥剑攻击。 凤子祯扯了下嘴角,苏子叶这种时候还说的这般轻巧,显然是不将他凤子祯放在眼里。他心里怒了,瞪眸迎上盛春悦的攻击。 凤子祯、盛春悦这边刀光剑影,身形凌乱了,声音嘈杂了…… 而苏子叶这边亦是发生了意外,苏子叶以为凤子祯真的是将银针射歪了,才射到屁股上,以为那三根银针拔掉就没有什么事儿了,不曾想才拔了扔掉,她便站不住了。楚悠怜上前扶住苏子叶:“你怎么了?”苏子叶摇头:“小声点,莫要让相公知道我出状况了。”她已经腿软了,想必站不了多久了。 楚悠怜担忧的看了眼那边闪动的身形,凤子祯的能力和盛春悦不相上下,如果一直这般持续下去,只会两败俱伤的。她该是想个法子让他们住手,可是,这种时候似乎只有你死我亡才能有个结论……而她也想不出一个两全的法子来。 苏子叶扶着树一点点蹲下,“只是三根银针啊,我想……应该和打屁股针没有什么区别啊,为什么我感觉气短了,腿软了……” 楚悠怜听完苏子叶的话,眸子慢慢瞪大了:“莫非……表哥在银针上涂抹了九霄去魂散?”那种迷|药只要闻到一点点,就会头昏,而凤子祯将药沾了水涂在针上,再扎入人体,药效可就大有增进了。 “那是什么……”苏子叶话未说完,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楚悠怜蹲身抱住倒下去的苏子叶,却不敢大声叫,不能影响盛春悦对付凤子祯。但她也不知道如何解这种迷|药,如果让盛春悦发现苏子叶有异常,他一定会分神的…… 目光投向那边打的激烈的二人,楚悠怜满是担忧。如黑蝴蝶般的凤子祯就连与人打斗时候的身形依然如此夺目,而盛春悦虽身着普通的百姓衣服,却不能掩盖了他本就存在的气质。不分高下的二人此时正盘旋在有我无他的边缘,如果凤子祯不相让,她只能等到他们精疲力竭,而最后失败的还会是盛春悦,因为凤子祯不止一个人…… 一个是喜欢的盛春悦,一个是自己的亲人凤子祯……楚悠怜却只能干坐着,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正在楚悠怜看着那刀光剑影的场面思考法子的时候,只听闻一声“咻”划过耳际,随即一个陌生的声音闯入楚悠怜的耳,“哈哈……美人啊美人,今儿怎么瞧见这般多的美人……”当她转头看向声音出处之时,被人敲昏了。 来人推开了被自己敲晕的人,立马抱住苏子叶,荡漾的笑着自言自语:“哎哟喂,香宛国未来的皇后果然不一样,真是美得让人流口水啊……”说罢,怜香惜玉的抱起苏子叶,点起脚骑上马便往树林尽头奔去,口中还狂妄的大笑,声音穿透整个树林:“你们继续打吧,大爷抱走这美女好好享受去啦,哈哈……”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盛春悦和凤子祯皆是一愣,停住了二人的战斗。那滛?荡的声音闯入耳中,盛春悦和凤子祯立心头寒颤,立刻奔至马匹跟前方才女人们站的地方。 盛春悦担心的是苏子叶,凤子祯担心的自然是楚悠怜。 当凤子祯看到自己的表妹躺在地上,立马上前抱起楚悠怜:“表妹,表妹……”把脉见她只是昏了,这才放下心,抬头看盛春悦已经上马追往方才那个人消失的方向去。“来人,跟上盛春悦,”方才被盛春悦打倒下的几个人立马从地上爬起来骑上座骑立马追了上去。 凤子祯抱起楚悠怜,将其绑在自己背上,上马朝盛春悦的方向而去。发现盛春悦还活着,那么他此时的目的是盛春悦,而后才是苏子叶。 他决不让盛春悦这个绊脚石活在世上。 …… 西域几个部落中耶律部落是唯一一个被称之为国的部落,这个国便是西戎国,与香宛国西毗邻,这个国家在三国中武力最为强,但如打仗其弱势便是粮草问题。西域地区,以放牧为生。多年前虽有香宛国和泽瑞国传过去的耕作技术,却完全没有得到发展,故而西戎国不会轻易引起国家之间的战争。 而苏子叶被带到西戎国,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儿。 当苏子叶醒来,看到自己在帐篷中的榻上躺着,身着草原女子所穿的衣物,就连发型都是十分别致的草原侧分三环髻,整个人可算是大翻身,完全和香宛国柔弱女子不一样,她惊讶的是……她怎么跑到西戎国来了? 更为可恶的是,她的记忆有些混乱。她记得自己明明在西郊的马场骑马来着,怎么骑个马都能跑到西戎国来?但又过了一段时间,再回想自己怎么来的,又觉得记得自己是去皇宫的路上,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西戎国…… 混乱的地方,更是扰乱了她回忆的思绪,她觉得莫名其妙,怀疑自己被人掳劫了……当一个身型壮实且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说她将要成为他妻子的时候,她华丽丽的昏了。她其实很想问:她什么时候准备要嫁人了?要嫁是由她的爹娘安排夫家的,怎可能会将她嫁到这么远的西戎国来呢? 那个男人自称耶律骅,是西戎国一个小小的封疆侯爷,身材虽是壮实高大,但面容却有几分中原人的感觉,后听他说,他的母亲是他父亲从中原掳来的,所以生了个他有中原人士的气质,不奇怪。 苏子叶最是无语的就是耶律骅十分平常的说:“我母亲是我爹掳来的女人,后生了我这么个混血儿子。”苏子叶一直以为自己是自恋的极限了,却还有这远在西域的耶律骅竟比她还要自恋。 这个自恋的男人让苏子叶彻底明白以及了解以及得知了她来此的原因。她和二十多年前耶律骅的母亲一样,是被掳劫而来的。 她恨,当初怎么被他劫持而来,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子叶。”正当苏子叶苦恼回忆来西戎国前的事儿的时候,耶律骅嘹亮而又震天动地的声音传入帐篷,苏子叶抖了三抖。她突然觉着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出来,听着有会让人胸口闷着口气,难以舒出的样子。 躺着的苏子叶忙从榻上坐起,端端等着耶律骅进门。耶律骅这个人从来就是个大嗓门,苏子叶有时候抱怨他怎么不多遗传一些他母亲的特质! 耶律骅身上背着一匹狼,进门将狼扔在地上,尔后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雪花,这才满是期待的开口:“下雪了,你要不要出门看看雪景。” 苏子叶往榻右边坐了坐,远离耶律骅和地上的死狼。他能不能别那么残忍,将动物杀死了拿过来送给她:“不去,你自己去吧。” “咦?你为什么不喜欢看雪?你们香宛国的雪景没有西戎国的好看,来西戎国的汉人皆叹西戎国的雪景比香宛国的美。”耶律骅将绒帽褪下,挂在门口的衣挂上,缓步往苏子叶这边走,口气十分惊讶。 苏子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看雪景,总觉得有个人和她约好了,要一起看秋山雪景,所以不能和别的人去看。但让她想那个和她约定的人是谁,她却死活想不起来……她翻白眼,淡淡的说:“雪景都一样,没有什么好不好看之分。” 耶律骅走近,问也不问的便坐到苏子叶身边,笑说:“正好,我也觉得雪景没有什么好看的。如此,我们就命人清理这匹狼,夜里我烤给你吃。”说话期间,他的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异光,似那色·迷·迷的人看着脱光衣服的女人…… 苏子叶挪动屁股,上下看了眼耶律骅,其实他长得没有那么恐怖,仔细看挺耐看。浓浓的双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下唇不算太厚,可能是遗传了他母亲,没有和别的西戎国人一样有着厚厚的唇;无瑕的面庞会因为笑容而变得可爱很多。可是,这样的男人不是苏子叶的菜啊。 都来西戎国近一个月半了,从深秋住到落雪时节,他日日告诉她,他们的婚期就在开春,雪化的日子。她耳朵都快出茧子了,他依然坚持说成亲的事儿。她恨恨恨,恨单宗泽怎么不来找她,也恨天恩光顾着和他的女人们缠绵,不要她这个亲人了!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杀个人之后说烤了给我吃……”苏子叶幽幽开口。 耶律骅惊讶,一手激动的抓住苏子叶道:“原来你喜欢吃人肉!好,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烤了人肉来!” 苏子叶更是惊异,这个人的脑瓜一定有问题,反话都听不出来!在他站起身之前,忙拉住了他,阴笑道:“怎么办,我喜欢吃你身上的肉。” 耶律骅迷茫的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又看向她,有些犹豫的回道:“如果你舍得吃我,我这就去割肉烤给你,只要你喜欢。” 苏子叶顿觉头顶乌鸦飞过,这个人真的那么的白痴吗?不会真的是傻子吧?“你当我是妖怪啊,我才不吃人肉!!!”不怒,他真当她是软柿子。 耶律骅愣愣的看着对自己吼的女人,忽而肆意的笑了出来,边说边满意点头:“果然是不一样的女人。嗯,我喜欢。” 看着他那双泛着光芒的眸子,苏子叶觉得自己被骗了的感觉,他根本就是装糊涂呢:“你这种普通的男子,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我不喜欢。” 耶律骅眼眸的笑意加深,伸手钳住苏子叶的下巴,“据说,男女搭配皆是有规律的。就如你这种与草原女子有些相似的人和我这种与中原男子有些相似的人结合,才会更为般配。”说着,身子压向苏子叶…… 看着他一点点的靠近,苏子叶完全愣了、傻了。当他冰冷的唇触上她的唇的时候,她惊醒了过来,一口下去将他咬了,之后狠狠的推开他,怒道:“色·胚,才不要嫁给你,赶紧放我回香宛国!”怎么会遇上这个人的?悲催!为什么会被他看上?悲催!如何来西戎国的?悲催! 耶律骅食指擦拭自己的唇,见血了。手指上鲜红的血引起内心的以及激|情,他将手指靠近唇,伸出舌头舔了下:“人血果然不错,子叶要不要也尝尝?” 苏子叶看他眼眸幽幽散着不明喜怒,心有忧虑了。如果他来强,那她不得死在这里啊……悲催命啊:“疯了你。” 耶律骅浑厚的笑声从胸口发出,道:“子叶真是可爱,很逗趣。”苏子叶恶狠狠的瞪着他:“在我不是玩物。”耶律骅郑重点头:“当然,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苏子叶对他,只能做面瘫无语状…… 蛊虫食心 “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梦中,总有那么一个声音,如魔音般缠绕挥之不去。“不是不是……我不是你的未过门妻子,不是不是……”苏子叶在梦中嚷着挣扎着,猛地睁开了眸子,从榻上起来,跑至帐篷内书案后,躲了起来。 不要,她不要做那个人的妻子。他会将活生生的动物杀死,烤了给她吃,做一些会让她恐惧的事儿,她不要嫁给他,不要嫁给耶律骅! 黑暗中,苏子叶紧紧抓着桌脚,回想起方才的梦,她觉着心都快跳出来了。梦中他拿着什么虫子过来喂给她吃,吃完后她身上长满了虫子,一只只在肌肤之中爬,皮肤鼓起一个个的小包…… 苏子叶呼吸凝重起来,总觉得身上真的有很多的虫子在爬,惶恐而使劲儿去拍打身体,狠狠的打:“不要爬到我身体里,不要不要……”越拍打越觉得虫子爬的越快了起来,令她惊恐尖叫了出来:“啊啊啊……” 帐篷帘子被人粗鲁的拉开,一人穿着中衣大步走进来,率先点起房内灯火,这才找到尖叫的人:“子叶,你怎么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耶律骅。 看着一步步靠近自己的人,苏子叶更是惊恐,虽然他的面容没有梦中那般恐怖,但他就是梦中的那个拿着虫子给她吃的人啊:“走开,别过来,恶魔恶魔!” 耶律骅一愣,顿而似是什么了然于心,蹲至她身边,温柔的说:“做梦了吧,没事了,有我在。” “不要碰我,别……”苏子叶两眼摩挲,现在她脑中想的只是天恩,如果他在她身边就好了,他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受这个人欺负了去。 耶律骅伸手轻轻抚弄苏子叶的头,小声说:“乖,没事了,你只是做了个梦,梦和现实是相反的。起来,告诉我梦见了什么,说出来就会好。” 对于耶律骅这温柔的动作,苏子叶竟不排斥,而是有些傻愣的看着他,想起了天恩。曾经天恩就是这般温柔抚她的头,轻声说:“子叶,乖……多念点书有些用。大家闺秀若不识字,会有人嘲笑。” 他对她保证:“子叶,乖,等你十岁生辰时候,本殿带着你去骑马。” 当他努力练字的时候,她在一边嬉闹,而他微笑耐心的说:“乖妹妹,别闹腾,若被父皇得知在太傅府没有学到东西,便不让我再来了。” “师傅,那青花八角盘是学生不小心碰掉的,与子叶妹妹无关。”他为了让苏穹信他的话,还将过程描述了一遍,最后做结语:“子叶妹妹很乖,不会去触碰青花八角盘。” …… 苏子叶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和天恩在一起的画面,他处处维护她,而她却总给他捣乱。回到现实,她眼前这个人,用那双关心令人沉醉的眼眸看着她,她不由自主的开口唤了声:“大叔……” 耶律骅听到苏子叶的这声深情呼唤,脸立马黑了,他有那么老吗?为什么叫他大叔啊!!他压住心中的抓狂扶起她,口吻还十分温和的对她说:“先起来,别蹲在这里。” 苏子叶鬼使神差的随着他起来了,待她坐定后才发现,他不是天恩,挪动屁股戒备的看着他:“你……你不会真的给我吃什么虫子吧?” 耶律骅面色微怔,因她惧怕的眼神而觉愧意。方才内心的抓狂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怜悯,强扯出一抹笑容,口吻似是嬉笑:“我怎舍得给我未来的妻子吃什么虫子呢?子叶是不是想多了,才导致做了噩梦?” 苏子叶看他这副嬉笑和蔼的模样,心想他除了老是去狩猎,还真没有做过别的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她不过做了个梦,因为梦将他否认着实对他不公,压住心中的惧意,故作镇定的笑了出来:“可能真的是想多了,才会做恶梦的。你……你能不能……” “子叶,等成亲后,你我便是夫妻,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耶律骅眸光闪烁,深意凌然。 苏子叶听到夫妻,又愣了:“别去狩猎,别再说你我要成亲的话……”听到她心里就痛,总有那么一个声音在说:不能嫁他不能,绝对不能。 耶律骅优雅的点头:“听子叶的,待你我事成后再说。”苏子叶浑身抖了抖,她不习惯他温润,不习惯他的温柔,不习惯他的一切…… 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苏子叶再一次纠结这个问题! “休息吧,待你睡下我再离开。”他扶着她躺下,将她的被褥盖好,而后又去取了个暖炉来,坐在她身边看着她。 苏子叶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心里一直念着天恩的名字,她十分之想念他,更想念被他保护在翼下的感觉。抱着暖炉一直念着天恩的名字,催促自己快些睡着,睡着了耶律骅就会离开。 耶律骅看着她眼皮下转动的眼珠子,嘴角弯了起来,他就要等她睡着才离开。 而此时,帐外月辉映雪,宁和安详,帐门口站立着两个人。 这二人正是苏子叶的表哥和苏子叶此时念叨的人,天恩。 当初,苏子叶离宫之后,天恩便立马命人寻找她的下落。而后得知凤子祯任务失败,便要亲自出宫寻找她。命凤子祯辅佐颜君予监国,颜君予不过十来岁的孩子,再如何神童也不可能会于这个时候会理朝政,所以朝中一切事务实质上是交予凤子祯手中,由他打理。天恩便出了宫来,后据单宗泽所说,苏子叶是被谁人劫了去他知道,要带着天恩去寻找,这便往西戎国来了。 青褐色绒帽上,大氅之上几片雪花映衬出他坚毅的身段,那双深邃的眸子透过帐门看帐内的一切。当他听到苏子叶的那一声“大叔”的时候,他有多么高兴,有多么兴奋,他自己都不清楚。 而单宗泽却在他高兴的心上泼了一盆子冷水:“耶律骅确实给她吃了虫子,而且那虫子啃噬了她的心智,她的记忆停留在多年之前,近几年的事儿已经模糊不清了。” “虫子?”天恩危险的眯了眯眸子,看向身边的单宗泽。有什么虫子能够啃噬她的心智?天恩完全不相信。 “西域的一种蛊,名为食心蛊。依量而食,如食多脑中的记忆会模糊的更多。”单宗泽侧过脸,从帐帘缝隙中看着睡在榻上的她,而她身边照顾她的却又是耶律骅,他的朋友。单宗泽心中恨意萌生,为什么他连一个单独照顾她的机会都没有? 天恩眸闪过杀意,冷言问:“除了记忆,可对她身体有害?”难怪她会叫他,原来她的脑海中已经没有盛春悦的存在了,而能保护她的只有单宗泽和他天恩。因为知道单宗泽的心思,故而她潜意识中叫了他。 “皇上,我不会害我的表妹。”单宗泽嘲讽般的说,而后眸子黯然不加掩饰,继续道:“而且,我能让皇上得到她的心,凤子祯却只能让皇上得到她的人。一个心都不在皇上这里的人,总归不会永远留在皇上身边。” 天恩不否认,单宗泽这么做对他十分有利。然也让天恩快速意识到了,这一切单宗泽本是为他自己打算的,但怎么又想通带着他来,他却不得而知了。 “之后呢,你原本的打算是什么?”天恩轻描淡写的撇了眼单宗泽,这个j商竟也有这般心思,天恩真是小看他了。 单宗泽以不知冷暖的口气说:“英雄救美人皆会之,皇上先等待几日吧。”天恩心下了然不语,等着耶律骅出来。 如果说,他今次能够彻底得到这个女人的心,他宁愿再一次欺骗苏子叶,再自私一次。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心再受煎熬,不想让自己喜欢的女人承欢在别的男人怀里。 又是恍惚的过去了几日,耶律骅告诉她说要回国都,回封疆侯府,苏子叶才知道,这满是帐篷的地方并非耶律骅的府邸,而是他狩猎之时游玩的场所。 苏子叶央求他送她回香宛国,而得到的答案只有:“回封疆侯府,见过父亲母亲后便安排婚礼一事儿。”最后苏子叶反抗,得到的只是他的沉默。待她闹腾疲惫后,他会重复一遍他刚才说的话,让苏子叶无声的答应。 有些人,让别人自觉去扮演猴子给他演出完毕后,再钳制你让你一切都听他的。耶律骅就是这样的人。 因耶律骅身边的侍卫一大堆,苏子叶就算要踏出帐篷一步,都会有六个以上的人跟着她,让她远走不得。 苏子叶不妥协,而是抱着一线希望,要去说服耶律骅的母亲,希望他的那个汉人母亲下命令,让他送她回去。可谁人能够想到,耶律骅的母亲竟一眼便看上苏子,说一定要她做儿媳妇,苏子叶当场就崩溃。耶律骅的母亲到底是不是汉人,真的就这么同意了耶律骅和一个因耶律骅违背常理掳劫而来的女人成亲。 最让苏子叶崩溃的是,耶律骅的母亲对苏子叶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会幸福的,就如我和骅儿的父亲那般幸福。” 苏子叶不能理解,耶律骅的母亲竟然爱上掳劫她的人,这是怎样的一种恨转变成爱的啊! 封疆侯府,府内上上下下的人皆是身着香宛国衣裳,然每个人却又都是西戎国人;房屋建筑,餐饮礼仪,穿着习惯完全是照香宛国习俗而来的,令人十分惊讶于这西戎国竟然还有个小小的香宛国府。 耶律骅看到苏子叶的惊讶,便在她耳边说:“这就是我父亲爱母亲的表现,父亲从未让母亲感到过孤独,不让母亲感受离乡之苦。” 苏子叶不得不佩服耶律骅有一位痴情的爹。 耶律骅又说:“而我,能比父亲做的更好,让你更能够感受到我独特的爱。” 他的话音落,苏子叶便华丽丽的暴躁了,“滚,老娘绝不嫁给你个笨蛋痴情猪。” 怜女失贞 “子叶,子叶……”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三面环墙,木头门上挂满铁链的牢房中传出。正对着木门前方一个人被架在十字高架之上,那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鞭子抽打的破烂,那血肉模糊的身体令人别开眼不敢看。 可是,楚悠怜却没有别开眼,而是怔怔的盯着那个被人打的不成|人形的盛春悦。此时的他喊得是苏子叶,令她更心痛起来。楚悠怜双手紧紧扣住牢房门上的木头,双眼立马模糊了,片刻泪水止不住的滑下脸颊:“春悦……” “如果不是他逃,没有人会将他打成这样。”一边面凤子祯无表情的看着楚悠怜,心中亦是疼痛,她为盛春悦心疼,而他因她而心痛。如果,她将她的心分给他一点,若好好呆在他身边,盛春悦也不会成这个样子。 她要见盛春悦一次,他便狠狠的拿盛春悦出气。是,凤子祯小肚鸡肠,完全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去见一个将死的人,盛春悦。 “他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会逃,怎可能!”楚悠怜失控的转过头揪住了凤子祯的衣服,一手狠狠的捶打他胸膛。凤子祯站着不动,她的捶打对他的身体完全构不成伤害,然而他的心却因她的举动而划出一道道裂口,血汩汩的流下来…… “之前逃才会被打成这样。”凤子祯本不想开口,可她是楚悠怜,所以忍住心中的怒,开口了,口气却十分的不善。 楚悠怜哪里信凤子祯所说,就这样远远的看都能看出新旧伤疤的不同,而他却还说是之前打的。“开门,让我进去。”楚悠怜放开凤子祯,抹了把眼角的泪,毫不含糊的说。 凤子祯一愣,扯嘴道:“你说过只看一眼,一眼!”楚悠怜眼狠厉的看着凤子祯那张扭曲的脸,苦笑道:“你变了,你不是原来的表哥了。”原来的他怎可能有如此之卑劣的手段,怎可能完全不顾她的感受而伤害别人。 “我还是我,而你变了,因为盛春悦。”三年的时间,她的心里有了盛春悦的存在;她从野蛮变得温柔很多,却是因为盛春悦;这个一直依赖他的人,却因盛春悦而疏远他。 “我没有变,我只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有自己喜欢的人……”盛春悦。他就在眼前,而她作为一个公主,一个本应该有能力救他的人,却傻傻的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从来没有这般挫败过,从来没有如此之无力过,才体会到身份地位高不一定什么都能够得到。反而,有些事儿身不由己,迫不得已。 “因为盛春悦。”凤子祯以予结论。楚悠怜不否认,然而她的默认更是令凤子祯怒了,嘴角的一丝不屑扬起,眼眸抬向盛春悦,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人又要有苦头吃了。 楚悠怜不和凤子祯扯,强烈要求:“表哥,开门。”她要进去,要看盛春悦,而不是站在牢房外傻愣。 凤子祯别过头,对牢头说:“这里,除了本相决不准允其他人靠近,尤其是楚七七小姐!”牢头唯唯诺诺的哈腰答应着。楚悠怜因凤子祯的话怒了,口不择言的骂:“表哥,你卑鄙!” 凤子祯笑道:“卑鄙吗?本相并不觉得。”楚悠怜怒瞪着凤子祯,双手去扣住牢房门柱,紧紧的,坚定的说:“我不走。”凤子祯看着她那双满是怒和坚定的眼,心抽疼,面容之上却是淡然的冷笑:“表妹,别让我做绝。” 楚悠怜见势,知道如果和凤子祯硬碰硬,盛春悦会很惨。心里虽然有抵触,却还是软下了口气,放开门柱,去拉住凤子祯的手臂,“表哥,表哥……盛春悦毕竟跟在我身边三年,保护我那么久,我这个做主子的这个时侯关心一下也无妨啊,你不能让外人说七公主是个绝情的主儿吧,自己的下人都将死了,而我却……”楚悠怜就知道,她一软下来,凤子祯面色就会好很多。 凤子祯手臂上的柔荑方才触上来的那一刹,他心跳都停顿了下,楚悠怜多久没有这般亲昵过他了,而今次却因为盛春悦,放低自己身份亲近他,这更加让凤子祯怒:“为了盛春悦,依然不准。” 楚悠怜不依的撒娇:“表哥,为什么盛春悦嘛,完全是为了我那身份我那名誉嘛,看过盛春悦在人前我名声也好一点不是吗。” 凤子祯看着她,这依然是多年前的楚悠怜,可是心却不是了。“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一会儿我便来接你回去。”一个不能从这里出去的人,就让她接触吧,等他死了她心也该死了。 看着凤子祯出去的背影,楚悠怜眼睛酸了,他缓步往外面走,她只是发愣,什么让凤子祯变了,三年前,父皇找他谈话,很久很久……待他出来后,似乎整个人就有了些变化。当时的她根本没有发觉,而现在回想才蓦然发现,他的改变并不是一朝一夕的。 牢头开了牢房门,那铁链发出的响声刺耳而又刺痛人心,楚悠怜快步奔入牢房,却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缓步前行,手早早伸起,不敢抚摸他,深怕她的触摸会给他带来痛苦。 “子叶吗,你回来了?” 听到苏子叶的名字,楚悠怜又怔愣了几分,盛春悦此时将人认错,说明头脑不是很清楚。凤子祯的人下手如此之狠,竟能将盛春悦毁至这般地步…… 一个多月前,苏子叶被无名氏劫走,听凤子祯说盛春悦立马追了上去,可没有追到。凤子祯的手下,这个时侯趁人之危,九个人联手对付盛春悦一个,在盛春悦担心苏子叶之际,将其俘了。 以至于现在盛春悦被绑在这里,看盛春悦这身上的疤痕,想必时有被人毒打,而且不断用刑:“春悦,我是楚悠怜。” “七七?” “是我……是我……”楚悠怜庆幸盛春悦还记得她,激动的扶住了盛春悦的双臂,轻轻的。“香宛国现在是由大皇子监国?”盛春悦虽然日日在这里受煎熬,但牢头们的闲言碎语他时偶有听了来,据说天恩皇帝病了,大皇子监国。 楚悠怜点头:“香宛国现在由你们的大皇子监国,表哥还有苏太傅是辅佐大皇子的人。”苏太傅几乎没有什么实权而且也不常出现,完全是凤子祯一个人掌控着香宛国朝政。 盛春悦沉吟了两声,开口:“七七,我盛春悦……求你一件事。”他还从来没有求过楚七七,此时只能求她。 “说,春悦你说。”楚悠怜拨开了遮住他脸的发,看清楚他的面容,憔悴而又干瘦,龟裂的唇完全没有血色。“阻止凤子祯夺权,阻止他夺走颜氏皇位。”楚悠怜听盛春悦这恳求的声音,瞪大眸子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盛春悦说的话:“不可能,表哥不会这么做。”凤子祯夺天恩皇帝的皇权?难道天恩没有病,而是被凤子祯关起来了? “七七,我也是猜测……希望他没有这个意思,但目前的状况我想他有这个意向。”凤子祯,一早便觉得他心术不正。前几日若非从一个官衙口中得知,还真不知苏穹已经被凤子祯软禁了。 苏穹为保皇族之首,自从老丞相下去后,凤子祯便成了废储势之首。而他的目的更加明显,在左朝废储势大肆灌输“能者居之”的观念。“能者居之”,很多人便起了异心。凤子祯的野心也越发的明显。盛春悦虽三年都在泽瑞国,但他的心依然连着香宛国国事,一般从泽瑞国节度使口中探知想要知道的消息。 “春悦……他是我表哥,不准你诋毁他。”凤子祯再如何不好,她也不准允谁人诋毁他,想要夺人之国,那可是灭门之罪,乱说不得。 盛春悦无力的摇头:“等你出去后,去打听一下苏穹苏太傅在何处,如果被软禁,那么我所说的是真。届时想法子拖延,等天恩回来……香宛国不能落入颜姓以外的人手中。”天恩,去找苏子叶了吧。不用猜测,他想要的女人,他自然亲自出手。然而,有可能付出江山的代价。 楚悠怜点头:“嗯,我会的我会查清楚。”苏穹,不就是苏子叶的爹吗?被凤子祯关起来了?他真的有这个心,想要得到一个国家,成为这个国家的上位者。“你放心,我会救你出来的,你才可以阻止你所想的事儿发生。”楚悠怜信誓旦旦的说,她无论如何也要将盛春悦就出来……她见不得盛春悦被凤子祯这般折磨。 盛春悦干涩的嗓子中沉淀出两声干笑,而后无力的低下头,道:“我一个男人,宁死也不需要女人来救。”尤其还是凤子祯喜欢的女人。 楚悠怜不语,只是看着这个刚毅的男子,“总之,等我。”说完,慢慢转移目光转过身要离开,耳边却传来他细小的声音:“可以去找苏柳氏,苏子叶的母亲。”楚悠怜心中一激动,泪水哗的落了下来,盛春悦是信任她的,那么她更不能辜负盛春悦的信任。 轻轻“嗯”了一声,便快步往外走。 一个人的信任,能够促使另一个人激奋起来。能让楚悠怜激奋的人,那就是盛春悦。 楚悠怜按照盛春悦所说,找到了苏子叶的母亲,苏柳氏。而后才得知,苏太傅入宫已经有十来日没有回家了。楚悠怜才确定了盛春悦所说,凤子祯将人给扣押了。从苏柳氏口中得知,保皇派和废储势这左右两派间的事儿,心中才更加确定盛春悦所说非假。 女人,自然是有女人的法子来救人。苏柳氏寻人帮忙救盛春悦,而当晚凤子祯却要带着楚悠怜去牢房看盛春悦,楚悠怜只能去缠住凤子祯,让其打消去牢房的念头,然她却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了凤子祯——童贞。 为了盛春悦能顺利被苏柳氏救出牢房,她被占了身子她也愿意! 贵媛之谎 悠怜骑马回丞相府,一路上一直在祈祷凤子祯今日忙碌去不了刑部。但刚到丞相府门口,便看到凤子祯欲出门。 凤子祯见楚悠怜回来,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她说:“进去吧,我娘找你。” 楚悠怜踏步上了台阶,镇定模样点头,顺口问:“表哥去哪儿啊?”不要是刑部大牢,一定不要。然天不从人愿,凤子祯的答案是:“先进宫一趟,和太子商量一下盛春悦的事儿如何处理,之后去大牢‘看望’盛春悦。” 楚悠怜就知道,她不该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笑了笑道:“表哥,去吧,等你回来一起用晚饭啊。” 凤子祯抬眸看楚悠怜的笑容,虚假,一眼便能识破。她这般强作欢笑只是希望他对待盛春悦能够手下留情吗?如是这般,那么他更要好好对待盛春悦了。“可能回来很晚,不用等我了。”说完便不留情的转身下了台阶离去…… “啊……”楚悠怜痛苦闷哼以及身子倒地的声音传来。凤子祯听闻声音,立马回身,却见楚悠怜从最上面一层台阶上滚了下来。 凤子祯扶起楚悠怜,粗·暴的对一边同样惊恐的下人说道:“去请大夫,立刻。”说着将在痛苦呻吟的楚悠怜小心的抱起跑着往府内去。“怎么那么不小心,走个路也能摔倒!”虽然是生气的吼着,却是十分心疼的模样。 楚悠怜将凤子祯的表情看在眼里,莫名的泪水模糊的双眼,只觉得额头很痛很痛,痛到想要捶打额头。其实,她想要打消内心的歉疚感以及那泛起的丝丝怜悯。 凤子祯低着头看楚悠怜额头流出的血,这心里就跟被扎了很多个洞那么疼:“疼了吧,多大了走路不看路的。” 楚悠怜忍住心里的不适感,强作无辜状说:“还不是看着你……看着你我哪儿还有心情看路……” 凤子祯因楚悠怜的这句话,顿住了脚步,她说是因为看着他,所以才没有看路。眼眸质疑的看楚悠怜,她的眸子被泪水覆盖,看不出什么神情。抱着她的手紧了下,将她抬了抬快步往房间走去:“你可以站着别动,等我 嫁个腹黑郎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17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17部分阅读 了再进门。” 楚悠怜不语,凤子祯上钩了吗?她一个“不小心”真的能够引他上钩吗?“这种事情是不由自主的,我也控制不了。”凤子祯是她从小就喜欢的兄长之一,但她一直没有分清楚这种喜欢是男女之间的,还是兄妹之间的,只是觉得兄妹之间的喜欢占位置相对多一点。 虚假的语言会让听者迷失,也会让说者迷失。楚悠怜也迷失在自己的谎言中,这是谎言还是事实,她分不清,可能是内心对他的歉疚感太过浓烈了。 “怜儿,你真的是因我而控制不了吗?”凤子祯迈着步子,缓慢很多。 楚悠怜将脸埋入凤子祯的怀中,因为他这般叫她,让她心更是难以抑制的酸楚泛了上来,放低了声音说:“人心是肉做的,表哥做的一切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是……我迟钝,不了解男女之间的感情。当我迷茫之际,若不是盛春悦对苏子叶的念念不忘,我便不会发觉,表哥也如盛春悦一般,心痴念一人。” 不等凤子祯说话,楚悠怜继续说:“对盛春悦,我是好奇,继而产生一种想要深入了解的心情,可是……当我深入了解的时候,每每想起的人是表哥,总会将盛春悦和表哥相比。可是,表哥如此对待盛春悦,会让我产生恐惧感,更想要远离表哥……” 凤子祯的心一点点的融化了,有了几分的信和几分的欣慰,楚悠怜是有些迟钝,以至于他们之间错过了那么许多。“对盛春悦也不是我之本意,但我答应你,今后绝不如此对待盛春悦。” 他温柔的话语,在她耳中竟是那般的刺耳,她不想继续听,不知道凤子祯的这话有几分可信度,不管真与假,都与她无关了,只要过了今晚盛春悦就能逃出去,再也不用受牢狱之灾和皮肉之苦了:“表哥,头疼……好疼。” “一会儿大夫就来了,你忍一忍,皮肉擦伤养一养就没事了。”凤子祯说着快速进了门将她安置在床上,一手把着脉,一手轻轻抚弄她的额角,希望能够减轻她的痛苦。 楚悠怜不知道过了今日要如何面对凤子祯,她作为他的妹妹,为了另一个男人,背叛了他。“会毁容吗?额头伤的很重吗?”凤子祯眼眸温柔如水,如涟漪般荡漾着,道:“放心,我绝不会让怜儿毁容。”话落,一个人进门,是府上的大夫。 凤子祯简单的和大夫说了两句,大夫便帮楚悠怜检查伤口,处理伤口,末了将一盒膏药递给了凤子祯说:“丞相,这个膏药待姑娘额头结痂时候,一日三次的涂抹,用后绝不会留下疤痕。”凤子祯接过手点头,又命大夫准备些补药,才放大夫走。 凤子祯将膏药放好,口中道:“每日我准时给你涂抹,放在我这里就是了。”躺在床上的楚悠怜点头,笑了笑:“今后就麻烦表哥了。” “怜儿还和我这般客套。”凤子祯拉下了脸,楚悠怜纠结着额头上的痛,浅笑道:“我有些不适应和表哥亲昵交谈……”凤子祯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便信了。因为楚悠怜的眸子是不会骗他的。“怜儿……”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呢喃她的名字。 楚悠怜忽而想起什么,问:“表哥,记得三年前,父皇找你谈话的那次,你们说了什么?为什么你那次从宫中出来就离开了泽瑞国?是父皇驱逐你回香宛国?” 凤子祯摇头,本不想说,因楚悠怜的那双期待的眸子,还是说了:“因为你。舅父说,你只能给皇帝做皇后。泽瑞国不可能,所以舅父准备在香宛国和西戎国之间选一个,让你做母仪天下的皇后。”以泽瑞国皇帝的权势,一定不会委屈这高贵的公主。 楚悠怜顿时明白,凤子祯来香宛国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她,只要他登极,便有机会娶她…… “表哥,你……是想做香宛国的君主?”楚悠怜做惊讶状,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子祯。凤子祯笑了下:“做君主才能有资格娶你,舅父会答应你嫁给我,让你成为新朝的开国皇后。” 凤子祯轻描淡写的话在楚悠怜叶耳中是那般的沉重而又刺耳,凤子祯竟是为了女人而去夺天下,而她很不幸的成为那个祸水。 “父皇一定是随口说的,他老人家说了只要我喜欢的人,他都会准允我嫁,包括你。”如果,这一切的祸因是她,那么她该是有多么重的冤债存在啊。 “怜儿,我已经做了,只差一步我便能够废了颜君予,登极了。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回头的机会,所以我会继续走下去。”皇位,他势在必得。天恩能为女人弃皇位而不顾,他便为女人而夺天下。 楚悠怜很想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但她没有,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问:“表哥,还差什么,你就能登极了?” “一道现成的传位遗诏。”而那遗诏就在盛春悦手中。可如何残忍对待盛春悦,如何逼问都不知那道遗诏的下落。 楚悠怜不知道这遗诏的来历,但她知道凤子祯想要靠这道遗诏登极,这样他便不会被天下人唾骂,还有可能比天恩更得人心。“怜儿没什么大碍便休息吧,晚上我早些回来看你。”凤子祯起身欲走,却被楚悠怜快速抓住:“表哥,别走……”他不能走,一走盛春悦便危险了。如被凤子祯发现,那么凤子祯会将关押盛春悦的地方改变,之后绝对不会带着她去了。 “怜儿……”凤子祯心悸动的看着那柔荑抓住自己的手,那软绵绵的声音早已让凤子祯无法自拔了。多年前,楚悠怜会这么和他说话……而现在依然这般,令他惊喜加惶恐,不敢相信这就是楚悠怜。 “表哥,我头疼,你陪着我……不要走。”楚悠怜紧紧抓着他,一手去摸缠在额头上的绷带。凤子祯心柔化成一滩水了,坐在床边准备安抚下她再走。 楚悠怜看出凤子祯并没有打消出去的念头,忙道:“表哥,这三年你在香宛国的经历,你愿意告知吗?”最好的法子就是拖延时间,可她能拖延多久呢?一定要想出一个合理的法子来让凤子祯留在这里,至天明。 “怜儿,是不是又疼了?”看楚悠怜瞪大眼,凤子祯担心的去触摸她的额头。楚悠怜趁势握住了凤子祯的手,起身抱住凤子祯的身子:“表哥,别走别走。我怕我一休息,一睡下就做噩梦,这几日发生的事儿太多,让我难以接受,表哥别走好么。关押盛春悦的那个地方如此肮脏,恶臭味不断,还有很多冤魂存在,求你别去……别去……” 凤子祯今日没清醒过,总觉得今日在做梦,总觉得这个楚悠怜不是真的楚悠怜……不然他为什么总有不真实感存在?为什么总觉得楚悠怜在欺骗自己。可是,她的目的是什么?为盛春悦的话不可能,她在这里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根本找不到可以帮她的人。所以为了救盛春悦这个目的排除。 “怜儿,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凤子祯在楚悠怜耳边小心的问,抑或她摔坏了头脑,不然怎这般异常行为出现。 “表哥你糊涂了吗?我在和你香宛国的丞相凤子祯说话,没错啊。”楚悠怜好笑的说道。凤子祯似乎才有点觉醒,他似乎真的和楚悠怜在一起。 凤子祯伸手回抱住楚悠怜,不禁怔愣了。多少年没有拥抱这个柔软的身子了,他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怜儿……”她是那个野蛮可爱的小七七吗?为什么这样的她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是我,我在和凤子祯说话,可凤子祯似乎有些傻,没有反应过来。”埋在他肩窝的楚悠怜闷闷的声音传出。他毕竟是表哥,和她一起长大的人,这般紧紧抱着他,那种排斥感一点点的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丝丝的安心。也许,这是因为他们有那么一股血脉是相同的。 凤子祯轻轻拉开楚悠怜,满是镇定的看着她,启唇吐气道:“你看好,这是凤子祯,不是盛春悦……你喜欢的人是谁,告诉我。” “楚悠怜从小就喜欢凤子祯。”这是不争的事实。 凤子祯定定的看着楚悠怜那双坚定的眸子,从这双他再熟悉不过的眼中寻找到了答案,她没有说谎。 凤子祯纠结着缓慢靠近她,唇压向她…… 楚悠怜压住心中的恐惧,对上他的唇。心中虽是矛盾,可还是得将戏演下去,因为她要拖延住凤子祯,以便于苏柳氏救出盛春悦。 感到唇上的柔软开始回应,凤子祯开始无尽索取,原来她只是迷失,只是不清楚自己的心……此时,她能够清醒,他更不必再承受那钻心的相思之痛。 他情不自禁的将她压向床,去揉捏她,没见她反抗,他便放开了来,去了束缚,从小心翼翼到疯狂,从浅尝到深入…… 因为她的热情回应,以至于让他沉弥,便开始疯狂的爱她,以填补这几年被冷落的内心。 凤子祯得到了楚悠怜,得到了他爱恋多年的人。而楚悠怜却失去了最宝贵一直想要留给盛春悦的东西--贞洁。 藏龙卧虎 三年前,盛春悦被驱逐出香宛国,盛府上下也大有改变。盛家二老利用财力派人暗中保护盛春悦,却未料他们的人迟了半步,当寻找到盛春悦落脚之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盛府上下得到这个消息后,便沉糜了。 盛家二老伤心过度,日日守着盛春悦小时候玩耍的玩具,一直不敢相信盛春悦就这么死了。盛府中的利广虽是天恩遣派在盛春悦身边的间谍,但和盛春悦在一起三年,不管是间隙还是主仆,总归不会让利广忘却他们之间那种隐隐存在的兄弟之情。有这么个兄弟般的朋友存在。 他比盛春悦大,一直将盛春悦当做弟弟照顾着,盛春悦没有“傻”之前,利广也是个佩服以及崇拜盛春悦这个人。 盛春悦十几岁上战场,战绩可鉴,他为人处事比较低调,很多人知道战场上成为主帅左右手的人是一个号称“非池”副将的人,却不知这人是盛府大少爷,盛春悦。 记得当年的主帅还在皇上面前夸“非池”副将,也有意提拔盛春悦,望皇上在他战死沙场的时候,任命盛春悦为主帅。可,当年的主帅还未将这样重任交给盛春悦的时候,他却因与人斗殴,被打至痴傻……而后,盛春悦便在府中度着孩子般的生活。 利广也就是那时候天恩派遣去监视盛春悦的,那时一直为“非池”副将惋惜。盛春悦走后,他本可以离开盛府,回到皇宫做回龙卫,可宫门他却不愿再踏入。没有入宫去,想离开盛府自己谋些出路的时候,盛春悦死的恶讯传了来,利广便留在了盛府:一是替盛春悦照顾盛府二老,二是实在舍不得这与盛春悦在一起生活的地方。 他留下是对的,至少这个时候他是这样认为的。苏夫人在一天前亲自来知会盛霆笙,让盛霆笙知道盛春悦未死现在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希望盛霆笙出手相救。而那个时候,利广才知盛霆笙也不是一般的地主小菜,经他诉说才知,当年老皇帝在位之时,他还是老皇帝手下的一名重要龙卫。 盛府中一下出现两个龙卫,可想而知这里是个藏龙卧虎的好去处。 当晚,利广同盛霆笙同潜入刑部大牢,将盛春悦劫出狱。劫狱并不是那么简单,苏夫人还给他们限制了时间,要在五更之前完成任务,当时苏夫人来府中通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营救的时间不过两个时辰,他们不负众望的在这两个时辰内将人救了出来。 此时躺在盛府石室宽大床上,低低呢喃着什么的男子正是盛春悦。浑身绑缚着绷带,红白交加十分扎眼。而面无血色,唇苍白干裂,利广看着都不忍了。他知道,刑部大牢的人用刑一般不会下轻手,他们跟恶魔一样凌虐每一个犯人。 方才盛夫人见到血肉模糊的盛春悦被扛回来的时候,盛夫人当场被吓昏倒过去,至今还未醒来。如果醒来看到盛春悦这个样子,定然还得昏厥。 “剑……我的剑。”盛春悦疼痛的嗓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话语沙哑破碎。 利广听见了盛春悦的话,忙上前仔细听:“剑?少爷,什么剑?” “剑,我的……君子剑,不能落入凤手中……”盛春悦抬起眼眸,看利广吃力的说。此时他浑身疼痛,牢狱中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而他还在那儿待了不少时间,每隔几日牢头带着一群人来“伺候”他,若昏倒用盐水泼,直到他疼醒。 身上有烙印,有鞭挞痕,甚至满身小孔,是针扎导致。细微的小孔浸入盐水的时候,那种疼痛会令人产生咬舌自尽的想法,可是盛春悦忍了。他还没有找到苏子叶,不能就这么没有骨气的死了,他不能一个人走了而留她在人间受那个劫持她的人的□。 那日那个人的滛?笑声此时还在耳边围绕,那般令人担忧,令人痛恨。 “少爷我们在牢房中并没有看到什么君子剑。”利广小声的说。 盛春悦绝望的闭了闭眼,如果是天意,那么他也阻止不了什么。但愿凤子祯不会从那把普通的剑中发现不一样的地方。“我现在在哪儿?”转眸看了看这间构造奇怪的石室。被救的时候意识模糊,隐约觉得背着他的那个人是他一直尊重的老父亲。 “少爷,这是盛府石室,老爷说现将你藏起来,等你伤好了再出去。”利广道。 盛春悦心定了下来,也明白利广话中之意,无非是不希望凤子祯来府中搜查的时候,将他找出来。不过这个石室为什么他一直不知道它的存在,这个盛府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地方吗。“我爹竟会武功……”最是惊讶的还是这个,他父亲竟然背着他在房檐上走。 利广“呵呵”一笑:“少爷,等养好身子后和老爷切磋切磋,老爷可不比您差。”盛春悦扯了下嘴角,“我爹的身份是什么,还有你……” “我们都是龙卫,只有皇帝能够遣派的龙卫。”这时利广倒是十分自豪的挺起胸,侧头说。盛春悦笑了笑,牵扯到了脸颊上的伤,便不再笑,闭目浅浅说了四个字:“原来如此。” 利广一头茫然不理解盛春悦的话中之意,见他闭目也便不说话,坐了下来继续守夜。 …… 丞相府,楚悠怜的厢房外站着凤子祯的得力助手秦豫。此时的他正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时不时的看厢房的门,却不敢敲门叫醒房内的人。 如若不是有人将盛春悦劫走,如若不是有一大队百姓在宫门口闹事,秦豫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凤子祯,却又不敢入门。 盛春悦被劫走,是他们这群手下失职。百姓们在宫门口要求的是要放了盛春悦,秦豫怀疑是劫狱的人声东击西,为了劫走盛春悦。但想一想时间不对,劫走盛春悦的人是在昨日夜里,而这些人却是今日五更后才来到皇宫门口,因为百姓人数庞大,禁卫军又不敢伤了他们,最后只能由着他们站在宫门口,示威。 秦豫踱来踱去,期待房内人能够自己醒来,也不用他冒着危险去吵醒他们。 清雅的闺房之中,帷帐摇曳,红烛燃尽,香炉中断断续续飘着残留的轻烟;床帐垂落,微光撒落,均匀的呼吸声平稳的传出,为这静室添增了几许人气。 凤子祯早就醒了来,也发现门口有人走动,且脚步沉重似是有急事儿。但凤子祯不着急起身,因为怀里的人跟乌龟似得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他们□相拥,不分彼此。 凤子祯扬起嘴角,满眼幸福的看着沉睡的她。他们昨夜着实疯狂了,她开始热情回应,却到中途冷淡了下来,他自是认为她初次因胆怯而退缩。但她的退缩更是激发了他的挫败感和占有。是他的女人,他怎能允许她退缩,她退便是他不够魅力,不够吸引人。 他运用一切技巧让她重回热情,让她婉转于自己的身下,双双达到爱的顶峰。筋疲力尽后,二人方相拥而眠。 他庆幸,她夜里呢喃的人的名字是他,凤子祯,而非盛春悦。不得不说,她的呢喃声,让他对她的戒备心彻底放下,以至于这夜没有离开。 忽而楚悠怜急促的呼叫声脱口而出:“子祯……表哥……别走。”她似是做了个梦,凤子祯见势将其搂紧,在她耳边轻喃:“凤子祯不走,会留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听到魔音般的轻喃,楚悠怜蓦然睁大了眸子,这时才清醒过来,自己竟是在凤子祯的怀中,他们二人袒裎相对,丝毫不挂。“表……表哥……”楚悠怜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才想起她是为了拖住凤子祯才和他有这般违背妇德的行为。 当她眼眸看向凤子祯的时候,顿时觉得脸烧了起来,心跳加快以至于别过眼,赶忙躲回他的怀中。她,竟然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她竟和他就这般进行了爱·欲。昨夜,她热情回应是怕凤子祯走掉,当勾起他的欲时候,她心底的呐喊声出现,不要接近他,不要就这般为一个盛春悦而将自己交给他…… 可当他努力为她做前·戏的时候,她心中开始酸的冒泡,想要落泪。凤子祯,是个高傲的人,从不会因为别人而降低自己的身份,更不用说为了女人而去做什么,可是他说了,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那么他隐忍着,为了让她能够舒服一点,又何尝不是一种付出。 他的付出,让楚悠怜感到心痛。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心里喜欢的是盛春悦,很想跟盛春悦在一起……可是,此时她除了担心盛春悦的安危,别的想法一概没有。只是在苦恼该如何面对凤子祯。 她该如何面对他呢? 经过这一夜,她发现对他的排斥感竟化为了零。她心里纠结,因为她将自己交给他后,就将自己规定为他的人了吗? 不,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和凤子祯在一起,因为他只是表哥。对他的那种喜欢之感,不是见到盛春悦那种激|情万丈的样子,更不是和盛春悦在一起的那种淡淡温馨的感觉…… 凤子祯,不是她想要的人,绝对不是。她在自己心里这般怒吼了好几声,而后才在他怀里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凤子祯笑了笑,一手轻轻抚摸楚悠怜光滑的脊背,笑道:“怜儿,害羞了吗。”看到她脸红的模样,他的心更是为之跳动的快了。 楚悠怜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而后不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做,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竟没有主张的面对他。恨自己心里竟然对他没有芥蒂,没有排斥感。这不是她,一定不是。 凤子祯拍了拍楚悠怜,“害羞很正常。等我走了你再起床,这样你便不会觉得太过羞怯。” 楚悠怜只能“嗯”声回答,她已经混乱到了什么话都不会说的地步了。凤子祯将被褥给她裹好,而后自己起身,冰冷的空气撞击他矫捷的身体上,令他瑟缩了下,但很快取过衣服穿了起来,末了低头在楚悠怜耳边小声说:“等我回来,今日可能有得忙。” 凤子祯看着埋在被子中的楚悠怜头点了点,低头亲吻了下她的发,含着笑离开房间。 楚悠怜忙从被子中出来,满脸烧烫的样子自己都恼怒,她脸为什么会这般火热,她不该有这样的现象!正当她恼自己的时候,门外主仆二人的说话声传了来,楚悠怜明明确确听到:“大人,盛春悦……他他被人劫走了。” 没有凤子祯的回音,似乎二人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才离开。 楚悠怜欣喜,盛春悦被救了,那么说她的拖延之计成功了!楚悠怜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忍着身上的痛穿衣,下床。 待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住了。她一直停留在盛春悦被救的喜悦中,而忘记了现在的自己,忘记为她疯狂的凤子祯。 她去找盛春悦,那么她还有资格站在盛春悦身边吗?本来苏子叶的存在就是一个难题,而此时的她不贞不洁,还有什么资格再去找盛春悦呢? 楚悠怜颓然的倒退了两步,她忽略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但,下一秒她回到里阁带上需要的东西大步离开了丞相府。就算盛春悦身边没有她站的位置,她也不会留在凤子祯身边。 她和凤子祯不会有好结果。她不想和凤子祯一辈子那样相敬如宾的过日子。他们曾经有过激|情,但不代表以后还会有,尤其是现在心中权大过一切的凤子祯,不会再有什么让人为之心悸的事儿发生了。 …… 凤子祯离开房间后,听了秦豫的话,当即便转头看向厢房那扇被自己关了的门,他忽而想到什么,嘴角又显现出一抹寒人的颤笑。楚悠怜用身体唤来了盛春悦的解脱,原来她已经喜欢盛春悦到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的时候了。 凤子祯从幸福的顶端落入地狱的最后一层,十分之落寞以及恨。可是他没有回房去质问楚悠怜,只是深深的看了眼那扇门,绝然离去。 这个时候重要的是找回盛春悦,将遗诏找出来。 “大人,当初盛春悦被我们抓回来的时候,就只有这一把剑比较值钱。他身上再也没有什么算得上是值钱的了。”秦豫小心的回复凤子祯的问话。 凤子祯接过秦豫手中的剑,仔细端量了下,这是一把十分普通的剑,出自泽瑞国。他抽出剑,看那珵亮的剑身,摇摇头:“很普通的剑。”而后仔细看了眼剑柄,放下剑鞘扭动了下剑柄,果不然剑柄中有文章。 秦豫惊讶的看着凤子祯从剑柄中拿出一块黄|色的东西,因凤子祯的怒瞪便低下头不再敢看。 凤子祯将那黄|色的东西打开,认真的看了一遍,而后将那东西捏在手中,笑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谁都没有想到盛春悦竟然将这个东西藏在剑柄之中,当时他浑身上下穿的是普通百姓的衣服,一鞭子都会被人抽的破碎的衣服怎么可能藏下这遗诏呢。 而他不离手的剑种,竟成为他藏东西的好地方。 凤子祯嗤笑自己,他早该发现盛春悦的这把剑有名堂才是,可他没有发现,着实失误。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派遣至西域的人,我需要他们的消息,如果一个月内天恩还活着,你们便别活着了。” 秦豫一个激灵,立马领命。 凤子祯又道:“放出盛春悦被劫走的消息,百姓自然会散去。”能够集结了百姓来闹事儿,想来并非盛春悦做的,这其中也有一定的名堂。 “属下这就去。”秦豫哈着腰作揖,凤子祯挥挥手,秦豫便离开了。 而凤子祯,整整一个早上,盯着那张遗诏看……不曾移开眼过。 三年前,盛春悦被驱逐出香宛国,盛府上下也大有改变。盛家二老利用财力派人暗中保护盛春悦,却未料他们的人迟了半步,当寻找到盛春悦落脚之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盛府上下得到这个消息后,便沉糜了。 盛家二老伤心过度,日日守着盛春悦小时候玩耍的玩具,一直不敢相信盛春悦就这么死了。盛府中的利广虽是天恩遣派在盛春悦身边的间谍,但和盛春悦在一起三年,不管是间隙还是主仆,总归不会让利广忘却他们之间那种隐隐存在的兄弟之情。有这么个兄弟般的朋友存在。 他比盛春悦大,一直将盛春悦当做弟弟照顾着,盛春悦没有“傻”之前,利广也是个佩服以及崇拜盛春悦这个人。 盛春悦十几岁上战场,战绩可鉴,他为人处事比较低调,很多人知道战场上成为主帅左右手的人是一个号称“非池”副将的人,却不知这人是盛府大少爷,盛春悦。 记得当年的主帅还在皇上面前夸“非池”副将,也有意提拔盛春悦,望皇上在他战死沙场的时候,任命盛春悦为主帅。可,当年的主帅还未将这样重任交给盛春悦的时候,他却因与人斗殴,被打至痴傻……而后,盛春悦便在府中度着孩子般的生活。 利广也就是那时候天恩派遣去监视盛春悦的,那时一直为“非池”副将惋惜。盛春悦走后,他本可以离开盛府,回到皇宫做回龙卫,可宫门他却不愿再踏入。没有入宫去,想离开盛府自己谋些出路的时候,盛春悦死的恶讯传了来,利广便留在了盛府:一是替盛春悦照顾盛府二老,二是实在舍不得这与盛春悦在一起生活的地方。 他留下是对的,至少这个时候他是这样认为的。苏夫人在一天前亲自来知会盛霆笙,让盛霆笙知道盛春悦未死现在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希望盛霆笙出手相救。而那个时候,利广才知盛霆笙也不是一般的地主小菜,经他诉说才知,当年老皇帝在位之时,他还是老皇帝手下的一名重要龙卫。 盛府中一下出现两个龙卫,可想而知这里是个藏龙卧虎的好去处。 当晚,利广同盛霆笙同潜入刑部大牢,将盛春悦劫出狱。劫狱并不是那么简单,苏夫人还给他们限制了时间,要在五更之前完成任务,当时苏夫人来府中通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营救的时间不过两个时辰,他们不负众望的在这两个时辰内将人救了出来。 此时躺在盛府石室宽大床上,低低呢喃着什么的男子正是盛春悦。浑身绑缚着绷带,红白交加十分扎眼。而面无血色,唇苍白干裂,利广看着都不忍了。他知道,刑部大牢的人用刑一般不会下轻手,他们跟恶魔一样凌虐每一个犯人。 方才盛夫人见到血肉模糊的盛春悦被扛回来的时候,盛夫人当场被吓昏倒过去,至今还未醒来。如果醒来看到盛春悦这个样子,定然还得昏厥。 “剑……我的剑。”盛春悦疼痛的嗓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话语沙哑破碎。 利广听见了盛春悦的话,忙上前仔细听:“剑?少爷,什么剑?” “剑,我的……君子剑,不能落入凤手中……”盛春悦抬起眼眸,看利广吃力的说。此时他浑身疼痛,牢狱中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而他还在那儿待了不少时间,每隔几日牢头带着一群人来“伺候”他,若昏倒用盐水泼,直到他疼醒。 身上有烙印,有鞭挞痕,甚至满身小孔,是针扎导致。细微的小孔浸入盐水的时候,那种疼痛会令人产生咬舌自尽的想法,可是盛春悦忍了。他还没有找到苏子叶,不能就这么没有骨气的死了,他不能一个人走了而留她在人间受那个劫持她的人的□。 那日那个人的滛?笑声此时还在耳边围绕,那般令人担忧,令人痛恨。 “少爷我们在牢房中并没有看到什么君子剑。”利广小声的说。 盛春悦绝望的闭了闭眼,如果是天意,那么他也阻止不了什么。但愿凤子祯不会从那把普通的剑中发现不一样的地方。“我现在在哪儿?”转眸看了看这间构造奇怪的石室。被救的时候意识模糊,隐约觉得背着他的那个人是他一直尊重的老父亲。 “少爷,这是盛府石室,老爷说现将你藏起来,等你伤好了再出去。”利广道。 盛春悦心定了下来,也明白利广话中之意,无非是不希望凤子祯来府中搜查的时候,将他找出来。不过这个石室为什么他一直不知道它的存在,这个盛府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地方吗。“我爹竟会武功……”最是惊讶的还是这个,他父亲竟然背着他在房檐上走。 利广“呵呵”一笑:“少爷,等养好身子后和老爷切磋切磋,老爷可不比您差。”盛春悦扯了下嘴角,“我爹的身份是什么,还有你……” “我们都是龙卫,只有皇帝能够遣派的龙卫。”这时利广倒是十分自豪的挺起胸,侧头说。盛春悦笑了笑,牵扯到了脸颊上的伤,便不再笑,闭目浅浅说了四个字:“原来如此。” 利广一头茫然不理解盛春悦的话中之意,见他闭目也便不说话,坐了下来继续守夜。 …… 丞相府,楚悠怜的厢房外站着凤子祯的得力助手秦豫。此时的他正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时不时的看厢房的门,却不敢敲门叫醒房内的人。 如若不是有人将盛春悦劫走,如若不是有一大队百姓在宫门口闹事,秦豫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凤子祯,却又不敢入门。 盛春悦被劫走,是他们这群手下失职。百姓们在宫门口要求的是要放了盛春悦,秦豫怀疑是劫狱的人声东击西,为了劫走盛春悦。但想一想时间不对,劫走盛春悦的人是在昨日夜里,而这些人却是今日五更后才来到皇宫门口,因为百姓人数庞大,禁卫军又不敢伤了他们,最后只能由着他们站在宫门口,示威。 秦豫踱来踱去,期待房内人能够自己醒来,也不用他冒着危险去吵醒他们。 清雅的闺房之中,帷帐摇曳,红烛燃尽,香炉中断断续续飘着残留的轻烟;床帐垂落,微光撒落,均匀的呼吸声平稳的传出,为这静室添增了几许人气。 凤子祯早就醒了来,也发现门口有人走动,且脚步沉重似是有急事儿。但凤子祯不着急起身,因为怀里的人跟乌龟似得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他们□相拥,不分彼此。 凤子祯扬起嘴角,满眼幸福的看着沉睡的她。他们昨夜着实疯狂了,她开始热情回应,却到中途冷淡了下来,他自是认为她初次因胆怯而退缩。但她的退缩更是激发了他的挫败感和占有。是他的女人,他怎能允许她退缩,她退便是他不够魅力,不够吸引人。 他运用一切技巧让她重回热情,让她婉转于自己的身下,双双达到爱的顶峰。筋疲力尽后,二人方相拥而眠。 他庆幸,她夜里呢喃的人的名字是他,凤子祯,而非盛春悦。不得不说,她的呢喃声,让他对她的戒备心彻底放下,以至于这夜没有离开。 忽而楚悠怜急促的呼叫声脱口而出:“子祯……表哥……别走。”她似是做了个梦,凤子祯见势将其搂紧,在她耳边轻喃:“凤子祯不走,会留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听到魔音般的轻喃,楚悠怜蓦然睁大了眸子,这时才清醒过来,自己竟是在凤子祯的怀中,他们二人袒裎相对,丝毫不挂。“表……表哥……”楚悠怜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才想起她是为了拖住凤子祯才和他有这般违背妇德的行为。 当她眼眸看向凤子祯的时候,顿时觉得脸烧了起来,心跳加快以至于别过眼,赶忙躲回他的怀中。她,竟然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她竟和他就这般进行了爱·欲。昨夜,她热情回应是怕凤子祯走掉,当勾起他的欲时候,她心底的呐喊声出现,不要接近他,不要就这般为一个盛春悦而将自己交给他…… 可当他努力为她做前·戏的时候,她心中开始酸的冒泡,想要落泪。凤子祯,是个高傲的人,从不会因为别人而降低自己的身份,更不用说为了女人而去做什么,可是他说了,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那么他隐忍着,为了让她能够舒服一点,又何尝不是一种付出。 他的付出,让楚悠怜感到心痛。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心里喜欢的是盛春悦,很想跟盛春悦在一起……可是,此时她除了担心盛春悦的安危,别的想法一概没有。只是在苦恼该如何面对凤子祯。 她该如何面对他呢? 经过这一夜,她发现对他的排斥感竟化为了零。她心里纠结,因为她将自己交给他后,就将自己规定为他的人了吗? 不,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和凤子祯在一起,因为他只是表哥。对他的那种喜欢之感,不是见到盛春悦那种激|情万丈的样子,更不是和盛春悦在一起的那种淡淡温馨的感觉…… 凤子祯,不是她想要的人,绝对不是。她在自己心里这般怒吼了好几声,而后才在他怀里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凤子祯笑了笑,一手轻轻抚摸楚悠怜光滑的脊背,笑道:“怜儿,害羞了吗。”看到她脸红的模样,他的心更是为之跳动的快了。 楚悠怜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而后不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做,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竟没有主张的面对他。恨自己心里竟然对他没有芥蒂,没有排斥感。这不是她,一定不是。 凤子祯拍了拍楚悠怜,“害羞很正常。等我走了你再起床,这样你便不会觉得太过羞怯。” 楚悠怜只能“嗯”声回答,她已经混乱到了什么话都不会说的地步了。凤子祯将被褥给她裹好,而后自己起身,冰冷的空气撞击他矫捷的身体上,令他瑟缩了下,但很快取过衣服穿了起来,末了低头在楚悠怜耳边小声说:“等我回来,今日可能有得忙。” 凤子祯看着埋在被子中的楚悠怜头点了点,低头亲吻了下她的发,含着笑离开房间。 楚悠怜忙从被子中出来,满脸烧烫的样子自己都恼怒,她脸为什么会这般火热,她不该有这样的现象!正当她恼自己的时候,门外主仆二人的说话声传了来,楚悠怜明明确确听到:“大人,盛春悦……他他被人劫走了。” 没有凤子祯的回音,似乎二人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才离开。 楚悠怜欣喜,盛春悦被救了,那么说她的拖延之计成功了!楚悠怜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忍着身上的痛穿衣,下床。 待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住了。她一直停留在盛春悦被救的喜悦中,而忘记了现在的自己,忘记为她疯狂的凤子祯。 她去找盛春悦,那么她还有资格站在盛春悦身边吗?本来苏子叶的存在就是一个难题,而此时的她不贞不洁,还有什么资格再去找盛春悦呢? 楚悠怜颓然的倒退了两步,她忽略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但,下一秒她回到里阁带上需要的东西大步离开了丞相府。就算盛春悦身边没有她站的位置,她也不会留在凤子祯身边。 她和凤子祯不会有好结果。她不想和凤子祯一辈子那样相敬如宾的过日子。他们曾经有过激|情,但不代表以后还会有,尤其是现在心中权大过一切的凤子祯,不会再有什么让人为之心悸的事儿发生了。 …… 凤子祯离开房间后,听了秦豫的话,当即便转头看向厢房那扇被自己关了的门,他忽而想到什么,嘴角又显现出一抹寒人的颤笑。楚悠怜用身体唤来了盛春悦的解脱,原来她已经喜欢盛春悦到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的时候了。 凤子祯从幸福的顶端落入地狱的最后一层,十分之落寞以及恨。可是他没有回房去质问楚悠怜,只是深深的看了眼那扇门,绝然离去。 这个时候重要的是找回盛春悦,将遗诏找出来。 “大人,当初盛春悦被我们抓回来的时候,就只有这一把剑比较值钱。他身上再也没有什么算得上是值钱的了。”秦豫小心的回复凤子祯的问话。 凤子祯接过秦豫手中的剑,仔细端量了下,这是一把十分普通的剑,出自泽瑞国。他抽出剑,看那珵亮的剑身,摇摇头:“很普通的剑。”而后仔细看了眼剑柄,放下剑鞘扭动了下剑柄,果不然剑柄中有文章。 秦豫惊讶的看着凤子祯从剑柄中拿出一块黄|色的东西,因凤子祯的怒瞪便低下头不再敢看。 凤子祯将那黄|色的东西打开,认真的看了一遍,而后将那东西捏在手中,笑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谁都没有想到盛春悦竟然将这个东西藏在剑柄之中,当时他浑身上下穿的是普通百姓的衣服,一鞭子都会被人抽的破碎的衣服怎么可能藏下这遗诏呢。 而他不离手的剑种,竟成为他藏东西的好地方。 凤子祯嗤笑自己,他早该发现盛春悦的这把剑有名堂才是,可他没有发现,着实失误。 ?br /gt; 嫁个腹黑郎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18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18部分阅读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派遣至西域的人,我需要他们的消息,如果一个月内天恩还活着,你们便别活着了。” 秦豫一个激灵,立马领命。 凤子祯又道:“放出盛春悦被劫走的消息,百姓自然会散去。”能够集结了百姓来闹事儿,想来并非盛春悦做的,这其中也有一定的名堂。 “属下这就去。”秦豫哈着腰作揖,凤子祯挥挥手,秦豫便离开了。 而凤子祯,整整一个早上,盯着那张遗诏看……不曾移开眼过。 凤楚天下 变天了。 这个寒冬压抑无常,朝中震荡异常。 右朝势力以苏穹为主,当凤子祯挟天子以令天下的时候,苏穹不见人影,右朝势力由气势熊熊变为低头不言。凤子祯拿出那道遗诏,亮明他是当年遗落在外的五皇子身份的时候,右朝势力皆是震惊。 虽说凤子祯亮了身份,称自己是五皇子,但他明白,一纸遗诏并不能令众人心服口服。要让所有的人都信服,他就是当年先皇去的时候要托位的人,而不是当时的皇太子,此时的皇帝天恩,那么他就得做出更进一步的动作。 那道遗诏众人赏之,有几位老臣能看得出那是先皇的手笔,口中附和,心里却疑虑重重,主要是他们更相信苏穹的判断,故而等待苏穹来鉴定、判断。 凤子祯那双寒眸划过每个右朝势力人的脸孔,扯扯嘴角,稳声道:“请苏太傅来。” 太监得令立马下去。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本以为苏穹糟了毒手,却未料他还活着。 当被凤子祯软禁的苏穹带到天佑宫的时候,凤子祯只是让人将遗诏给苏穹看,苏穹看过后颤抖着将遗诏还给太监,之后从自己身上摸出这些年一直随身携带的一个香囊,撕扯了下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自顾自的看。 慢慢的他瞪大了眸子,惊诧的看向殿上站在颜君予身边的凤子祯,这香囊中的东西将一切说的清清楚楚。 当年,太子登位没有接遗诏,因为他是太子,皇帝一去,太子登位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几乎没有人会去想为什么没有传位遗诏的问题。 当年苏穹亦是奇怪,也没有想先皇驾崩前一日,召他入宫,给了他一个香囊,让他在适当的机会下解开这个香囊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朝中从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故而苏穹将这个东西一直放着,没有打开的想法。今日看到凤子祯手中的遗诏,他想到了这个香囊,他打开看后嗤笑不已。 先皇去了还不忘五皇子,那个先皇最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他竟糊涂至将这一切交给一个流落民间还没有下落的五皇子。不得不说,先皇这一举动完全是意气用事,完全是不顾香宛国天下百姓而做的错误决定。 “苏太傅,遗诏不假吧。”凤子祯低头看着衣袖,伸手捋了捋,一副淡漠的模样。苏穹看了眼周遭等待着他答案的同僚们,只能无奈点头:“遗诏不假,先皇仙逝之前确实有一道遗诏,言明将皇位传给五皇子。”凤子祯会是五皇子吗?答案苏穹十分的确定,他不是。 当年,五皇子为何流落民间,苏穹虽是一知半解,但这半解就能让他断定凤子祯不是五皇子。因为,五皇子身边应该有一个形影不离的人,那就是皇家龙卫,香囊中有提起。 众臣们听苏穹这般说,意外不已,有人提出质疑:“苏太傅,请将理由说明,先皇为何将皇位传给我们都不曾见过的五皇子?” 苏穹缓色,道:“你们看看这个吧。”说着将方才从香囊中取出来的棉帛交给问话的人,让他们传着看。 众臣看过后皆是不语,心中虽有疑惑于先皇的做法,这时候却一句话都不说了。 凤子祯见众人不在说话,又命太监将那遗诏高声再念一次,“我只是回来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各位,可有意见?”凤子祯凤眸一眯,满是威胁的神光射出,而左朝势力的人立刻跪下拜万岁。右朝人见势不对,以苏穹为首的只能暂且服从,这种欲被杀头的情形下,他们识时务者为俊杰,聪明的没有在这种时候出头。 没有出头、服从后凤子祯就会放过他们吗?凤子祯从来不是大度且心慈的人,曾经作对的人,他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但,要对付他们,得等他登极,朝势稳定后,现在是收买以及稳定人心的时候,绝不会愚蠢的立马开杀戒。 众臣“已服”,那么凤子祯的登极之事便是顺理成章了。太监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朗声念过,昭告天下天恩皇帝退位,十二月初三新皇即位,太子颜君予废,将天恩的宫妃全数圈禁在西城别宫,皇子们却依然留在宫中,皆是“他”皇室颜族人,该有的待遇依然不减。登极事宜早已安排、规划妥当,只等吉日到,新皇举行登极仪式。 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命节度使前往泽瑞国向泽瑞国皇帝提亲,新皇凤楚皇帝欲娶泽瑞国七公主为妻,封其为香宛国新后。 坐在龙椅上的凤子祯听着太监公鸭嗓子的朗读声,一脸漠然的看着殿下众人,眼神却流露出了某种不知名的伤感。楚悠怜,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但凤子祯知道她离开了,回泽瑞国。他没有限制她行动,更没有安排人暗中跟踪她,因为他已经有十足把握将她娶进门。 但,他心还是抽痛了下,没有心的人留在身边,他知道凭白给她增添了愁恼,可是他就是要留住她,即使只是个没有心的行尸走肉;即使,她背叛他,他也要她。他,只为她而活。 得到这个皇位,为了能够在她父皇说一句:“我有能力给她最高荣誉。”如今做到了,他没有觉得很高兴,就算娶到她。 凤子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当朝下后,他才回过神来,本欲出宫回府,被众臣阻拦,新君必然住于宫中,不可乱了历代规矩,凤子祯勉强应了,留在了宫中。心,却飞出了高墙,在她身上。 …… “凤子祯年号凤楚?”利广带来的消息着实让盛春悦惊诧了,脑海中立刻跳出警觉。凤楚,顾名思义他凤子祯和泽瑞国楚氏有着勾结。凤子祯三年前才回国,因是香宛国丞相之独子,故袭承丞相之位,而他来香宛国完全是为了帮泽瑞国吞并香宛国! 利广不解盛春悦牵动身上的伤口如此愤激是为何,只小心翼翼的安抚:“现如今天下都成他们凤家的了,年号为‘凤楚’有何惊讶的。” 盛春悦蹙眉忍住身上的疼痛,躺回了床上,闭了闭眼:“也是。”利广当然不知道这后面的关系,现今凤子祯借着“五皇子”的遗诏得到香宛国,那么待朝局稳定后,和泽瑞国联盟起来,之后慢慢将两个国家合并……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作为一个伤患,盛春悦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他恨,恨将那遗诏给子叶看后就放入了那把剑的剑柄之中。如果当时还是交给子叶,放在她的肚兜中,如今也不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我爹回来了吗?”他想到苏子叶,心中的忧虑又产生了,为了盖去心中的忧虑,他问起了盛霆笙。 利广忙道:“快回来了吧,老爷去查百姓闹事一事儿今儿会有结果。”盛春悦点点头,他也好奇有什么人在背后帮他,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会是谁。如果说是当年战场上同战杀敌的战友,那么他们的方法有些拙劣。而且,他们应该驻扎边疆,不会在京中才是。 “啊,少爷。忘了与您说一事儿了……亲家苏夫人今儿带来一个人,已经安排住在厢房,说是叫什么七七的。苏夫人说,那日小的和老爷去救您,是这位姑娘缠住凤相的,小的真是佩服这个姑娘,竟能用美色迷住了凤相,让小的和老爷带着您脱身。” 听完利广的话,盛春悦本就因带着伤不怎么好看的脸变得更加阴沉,怒声问:“你说什么?” 见盛春悦这般激动的反应,利广说话都不利索了,忙道:“就是一七七姑娘,为了救您以色相迷住凤相……” “你去带她来。”苏夫人将楚悠怜带来,怕是已经得知他和她这三年在一起的事儿了吧。将她带来是为了让他解决他们之间的事儿。因她为了救他,独身去了丞相府,做了他想不到的事儿…… “少爷,不好吧,这石室……”利广看了石室一圈,外人可不能乱入。“快去!”盛春悦怒了,利广喜欢不抓重点的说话做事儿,他这副吊儿郎当的德性才使得天恩派他来监视的吧,太过聪明的人反而坏事儿,天恩真是没有选错人。 利广一个激灵,立马撒丫子颠了,再不跑盛春悦发飙引得身上的伤口出血,他可就得被夫人骂死了:“好,小的这就去,马上去,少爷您消气啊……”利广利索的出去,盛春悦便颓然的摊在了床上,楚悠怜,她竟然…… 盛春悦不想欠人债,更不像欠女人的债。他铁铮铮的七尺男儿,只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苏子叶面前低头,不可以在别的无关紧要人面前低头。可是,她竟这般的让他破例了。 听着石室房门低沉的开启之声和那轻缓的脚步声渐渐传来,盛春悦头脑也清醒了几分,快速想如何面对她的法子。 “春悦!”轻缓的脚步声变为急促慌乱,“蹬蹬蹬”的就往床榻这边来,最后匍匐在床榻跟前,哽咽着声音,颤抖的说:“都是我不好,要是早些救你出来,你也不会成这个样子。” 盛春悦心底一片凉,伸手吃力的拂开她,说:“你去那儿坐着,我有话说。” 楚悠怜抹去了脸颊的泪,眨了眨眼盯着他看了一瞬,他好好的,只是伤势重了些,养养就会好,她的心也宽了:“好,我坐着。”找了圆凳坐了下来,看着缠满绷带的盛春悦,“有什么说吧。”她其实也很意外,亏了苏子叶的母亲,让她能够见到盛春悦。不知巧,还是有预谋的。楚悠怜决定离开那日,才走出城门,便遇上了苏夫人。她和楚悠怜聊了很多,最后被其骗来了盛府。因为她未曾来过盛府,更不知道这里是他的家,才到门口便被少夫人推给了盛府大老爷,就这么住了下来,虽然没有将其锁起来,但她若要跑,还真是插翅都难飞。 “我被救的那日,你在何处,做了什么?”盛春悦毫无感情的问话,口吻中的怒和隐忍显而易见。若她不是有恩于他,他真恨不能一剑了了她。当年,被她救,也不过是顺手,她当时是为了好玩,最初的目的完全不是出于救人。而这次,他明明警告过她不需要她救,她却还违背他的话! “丞相府,和表哥在一起。”楚悠怜老实说了句,而后的话却又支支吾吾起来:“至于做了什么,没有,必要…说…” “说!” “和表哥纠缠。” “你是喜欢凤子祯的,对吧?”纠缠?这个词用的好,甚好。盛春悦心中恨恨的,她为什么要让他心觉歉疚呢?如果子叶得知楚悠怜如此,心里又会如何想? “是……可是……”楚悠怜话说到一半顿住。 “在我说凤子祯欲夺位的时候,你是坚信他不会的对吧?”盛春悦淡淡的口吻说,努力将心中的怒气压制住。为了子叶,他必须将楚悠怜这个麻烦解决,以后见到子叶绝不会让她得知楚悠怜用身子救他一事儿。 他,从来都是绝情人。不论楚悠怜如何,他心如石,不会软。 “是,我信任凤子祯,信任表哥,至此时我都不觉得表哥真的是那种为了皇位而狠绝之人。可是……可是……” “你的信任代表你心中的他,位置十分之重。”盛春悦勾起了唇角,他想起了他和子叶之间的信任。一点点的开启信任之门,一点点加深彼此信任……可是,他们还没有将信任升华至最高境界,她就被人劫走了!“凤子祯本是你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可如今不是了。他已经成为这个国家的国主,待天恩皇帝回国,凤子祯会倒台,那时候他的生死就由天恩主宰,生死由天恩。” “春悦,你这是在劝我回到凤子祯身边吗?”盛春悦竟残忍至此。 盛春悦目光流转,透露出丝丝笑意,道:“不是,我要你离开,永远不要再出现,找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度过此生。”对待恩人的法子,就是让其平安一生,尽得善终。她离开,会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儿。一,她得到平静的一生。二,凤子祯娶不到泽瑞国七公主,联姻不得,那么就没有理由和泽瑞国联盟,而后的计划都推迟以及难以进行。 楚悠怜一愣,想到和别人生活一辈子,顿觉得憋屈。“你凭什么劝我离开……你凭什么!”他想过她的感受了吗?自从苏子叶的出现,他对她没有之前顺从了,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重话,现在一次性都说完了,还自私的将她推开,让其随便找个平凡人嫁了!她是泽瑞国七公主,凭什么就随便一嫁,平淡的过一辈子! “你平安度此生,我便心安。” 楚悠怜顿时泪水落了下来,自私的人,只是为了他自己心安,便让她嫁了……如果是凤子祯,绝对不会这样自私的对待她,绝对不会。 “好,依你所言。我离开,永远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楚悠怜恨恨的起身,说罢转身离开,那双眼被泪水模糊至看不清事物了,她凭着直觉跑出了石室。 “利广,保护她,她若受到一点伤害,唯你是问。”楚悠怜跑出去,利广便进门,听到的便是差事之话。“啊?哦……好!”利广左看右看才明白过来忙追了上去。 盛春悦身子放松了下来,沉沉的呼出一口气,闭目想到的便是子叶得知此事儿后的反应! 国丢友叛 西戎国,皇城脚下一家豪华的客栈中,天恩来回踱步,心情惆怅。他已得知香宛国朝变,因凤子祯诏告天下,还将其他二国的几位王爷请去香宛国,见证新皇登极,西戎国封疆侯爷耶律骅的父亲也在此邀之中。 当天恩得此消息,如雷轰顶。他一直防范的人是自己的亲弟弟,盛春悦。却未料到最后摆他一道的人竟然是凤子祯。 这三年来,天恩如此纵容凤子祯,是因为他是老丞相的儿子,老丞相忠于国,其子必然随其父愿。凤子祯高傲漠视一切的性格让天恩对其没有严苛过,再者加上他帮自己铲除盛春悦,得到苏子叶,而后三年中国税猛增、赈灾扶民、新政的推行,皆是离不开他,这些功劳足以让人信任以至于继续纵容下去。 可是,谁能料想得到,凤子祯竟是窥伺他的皇位这许久了。 如果有谁在他面前说凤子祯背叛他,他断然不信且会将那个人当场治罪,以示自己对凤子祯这个丞相的信任。 现如今,天下已被夺去,他成为凤子祯欲杀的对象,才信凤子祯已经背叛了他。而此时,已经是什么都没有的他还没有将苏子叶夺回来。 房门“吱呀”应声而开,进门的正是单宗泽,他一脸漠然的样子,缓步进门,在桌前坐了下来:“香宛国的皇榜昭告天下,我想皇上您已经知道了吧。” 天恩定住脚步,看着退下绒帽落座的单宗泽,笑道:“如,你是朕,该是如何面对,如何做?” 单宗泽一愣,天恩竟是这般轻巧的说,似乎皇位于他来说无关紧要:“我不是皇上您,故而不会去想这个问题。” 天恩叹息一声,“带我入耶律府,我要带走子叶。”单宗泽心中不得不佩服,天下已失,而天恩却依然能够镇定如斯,以女人为先:“今夜去,白日里皇上出门不安全。” 天恩眯了眯眼,点头,凤子祯都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取他首级。现如今他只能偷着过活,这对于他高高在上的皇帝来说是奇耻大辱。但,他能忍,因为他是天恩。从来不会向别人低头的汉子,皇位是他的,就算别人夺走,他亦然会将其原封不动的取回来。 “皇上,将息下吧。晚上须得有精力。”单宗泽起身做告辞状,天恩微微挑眉,点头。而后看着单宗泽离去。天恩嘴角的那一抹寒颤的笑容浮现,眼眸那散发出幽幽光泽,深不可测。 当夜,单宗泽和天恩二人同入耶律侯府,方走至耶律侯府庭院,便有一队人马从厢房中破门而出,围住了单宗泽和天恩。 单宗泽一脸的凝重,天恩倒是笑了:“原戏都可成真。”单宗泽的假戏真做了,被猴耍的人无疑是天恩。单宗泽并未明白天恩的话中之意,抽出剑直指来人之首:“吾乃单宗泽,耶律侯爷之友,请其出来迎接。” 天恩一脸的莫测,看戏似的看着月色下被围攻的场面。耶律骅府中的近卫竟都是铁甲,他想要逃出去怕是难。而身边还有一个将别人当傻子的单宗泽依然深入的在演戏。 “就算天皇老子来了,爷也不管你,妨碍侯爷度的人皆得死!”那为首之人厉声一喝,单宗泽和天恩皆是一愣。 天恩转眸危险的看单宗泽,明显发现他眼眸中也闪过一抹不置信。天恩心中冷漠而笑:被朋友背叛的人,似乎不只他一个人。 天恩自从见了第一面开始就认为耶律骅那滛?色模样的人,不是个靠谱的。耶律骅受了单宗泽之托,却真的喜欢上了苏子叶。 “耶律骅!”单宗泽怒吼一声,这个滛?色的朋友竟背叛他,欲污苏子叶。单宗泽的话音方落,剑气随之划出,在这静谧的月色下,似是发出了声声怒吼。 又是一个刀光剑影之夜,单宗泽之刺铁甲之首,他要速速将苏子叶救出。 天恩在其后,亦是挥剑回击上前来攻击他的人。一开始听到那个为首的说话,天恩自是认为单宗泽和他们继续认真的“演戏”。但看单宗泽这般动作立马否决了,他相信单宗泽也被耶律骅叛了。 单宗泽如狮子般怒了,谁人都不是他的敌手。而他也顾不得身后的天恩,直冲耶律骅府中的后院。 天恩虽是功夫不错,但持久战消耗了他很多体力,最后敌不过源源不断而来的近卫,被其人所获。 天恩一日中受辱多次,心中的那口怒气是怎么也消灭不了,任其人抓了去关在一个厢房中。房中一应俱全,天恩被扔进这个房间后身上的束缚也被去掉了,这间房中他能够随意走动,但门和窗早已被木板钉住,欲逃无门。 天恩静了下来,坐在床边等待着他们下一步动作。没有立刻杀他,一定是有人还没有急着要他的命。 那厢,单宗泽冲破突围,直奔耶律骅的房间,踹门而入剑直至耶律骅。 耶律骅这时正强行压住一直哭闹不停的苏子叶,口中还带着淳厚的笑,可那笑与面容眼神完全成正比,如此之不和谐。 单宗泽大喝一声:“耶律骅!” “表哥……表哥……”苏子叶满是哭腔的声音传出,双手不停的捶打耶律骅。她恨死喝酒的男人了,太恨了。 耶律骅听到有人呼叫,缓慢起身转过头,呵呵一笑:“呀,宗泽兄来了。近日可好啊……来,瞅瞅我新掳劫来的美人儿,和你分享下。” 单宗泽疾走两步,上前给了耶律骅一掌,直将他打昏了过去,而后扔了剑立马转移至床上的人身边:“子叶,子叶……”双手快速的将她的衣物拉回肩膀之上,紧紧抱住她安抚着。 苏子叶庆幸,单宗泽及时赶来了,不然她真的被耶律骅玷污了。 但她更纠结于耶律骅的话:“你早就不是什么贞洁女子了,与爷睡一觉又何妨!” 耶律骅口不择言,因为喝酒的原因。可苏子叶知道,耶律骅是不会随意乱说的,而且他后面的那句话更是沉沉的敲击在她脆弱的心上:“天恩的女人又如何?能承欢在他天恩身下的女人,爷我也能驾驭。” 不是贞洁女子,天恩的女人,承欢在天恩身下…… 每一个字都让苏子叶魂都丢了。 她总觉得有些记忆模糊了,因为每一次梦中总有那么一个熟悉的画面出现,以至于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什么的。可当回忆梦的时候,却又不觉得哪里出现过这样的画面。 “表哥!”苏子叶靠在单宗泽的肩头,沉沉的喘息,眼泪哗哗的就落了下来,身子发抖的厉害,泪眼模糊的看着被单宗泽打倒在地的耶律骅…… 这个看似憨实的人,竟也有这样狼性的一面,她不得不惊恐万分。 “子叶……我来晚了。”单宗泽十分自责,耶律骅不是那种人,只要他托的事儿必然不会出现纰漏,但喝醉酒后的耶律骅做出什么背叛朋友的事儿,他却不能保证了。 苏子叶迷茫的哽咽着,“表哥……”紧紧的回抱着单宗泽,心中的恐慌少了些许,“带我回去,我要回家……” “子叶……”单宗泽和苏子叶拉开距离,心疼的看着这张梨花带雨般的小脸,指腹轻轻的拂去她颊边的泪,“我们暂且不能回去。” 苏子叶吸了吸鼻子,打了两个哭嗝,“为什么?”她怔怔的看着单宗泽这张清俊的脸颊,总感觉怪异,单宗泽变了,老成了很多。 单宗泽盯着她不语。 苏子叶见他不言,心有疑惑,看了眼地上的人,说:“啊,对了……大叔怎么样了?刚才我……听这个人说大叔的皇位被一个叫什么凤子祯的人夺走了,这是真的吗?”初听这个消息,苏子叶自然不信,大叔那么强悍,怎么可能这般疏忽皇位都能被人抢走呢?所以,她不信,除非亲耳听自己的亲人说起,或者看到…… 十分有可能是耶律骅骗她,因为天恩没了皇位,就没了能力保护她……而她真的会成为耶律骅的老婆。 单宗泽一愣,心有怒意,抑制而开口:“如果,今日来救你的人是皇上,你会开口问他我在何处吗?” 苏子叶眨了眨眼,眼中的泪水随着落了下来,强作镇定的说:“现在大叔深陷危险之中,我自然要关心他,要问问他现今如何了。如果大叔来,你没来,我也有可能问起,也有可能不会问起。”天恩如果都能来救,那么单宗泽必然无事。 想到这,苏子叶疑惑了。为什么单宗泽这种时候如此之闲?他不该在天恩失势的时候待在他身边吗? 单宗泽眸子暗了暗,他便是早已知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可他又能奈何呢?不管苏子叶有没有吃了那食心蛊,有没有失忆,她的心里都不会有他的存在。 “算了。”单宗泽叹息一声,继续道:“走吧,去别的厢房休息。” “什么?”苏子叶瞪大眸子,他不该带着她离开吗?为什么他却能够轻描淡写的说,去耶律骅府中的其他厢房! “耶律骅是我的朋友,他不认识你劫了你来是意外……”对于这样的欺骗,单宗泽心中一点愧疚也没有,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能够让她过平常人的生活。 苏子叶眸子一点点的睁大,顿而蹙眉:“你说耶律骅是你的朋友?”耶律骅人挺好,不过有时候总是出人意料,时而模样,时而正儿八经的让人觉得是个满腹经纶的人,可酒后的他却是一副狼态,令人可怖。 “嗯,他是我朋友。得知你在这里,我也十分惊讶,他劫持谁不好,偏生劫持了我喜欢的表妹,苏子叶。”单宗泽笑着,欲抱起苏子叶:“走吧,去别的厢房住着,等他清醒了,我带着他来向你道歉。” 苏子叶骤然推开了单宗泽的手,凝眸看着他:“你确定我被他劫持不是你安排的?” “我为什么这么安排?”单宗泽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子叶那双完全不信任的眼眸。这眼神代表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低的可怜。 看着这张比自己还要疑惑的脸,苏子叶顿觉亏欠,他是亲人,她该信他:“好吧,这种乌龙事件我不想再看到,不要让其发生在我身上了。你和耶律骅叙个旧后,带着我早些离开吧。” “近期内暂不会回去,待香宛国朝局稳定后,我自然带你回去。” 苏子叶听着他冰冷没有感情的话,不知什么感觉,“大叔落荒而逃了?”天恩绝对不会这么挫 “没有。”单宗泽说着往外走,他知道苏子叶会跟上来:“皇上被朋友欺骗背叛,以至于有国不可回,现今身在何处,我也想知道。” 苏子叶看了眼地上的人,将手边的棉被拉了下来,盖在耶律骅身上,之后跟随单宗泽出门。听到单宗泽的话,她心头一颤:天恩不知所踪! 香宛国真的就这么易主了吗?天恩就此落魄不堪的在民间? “你派人找了吗?快去寻找大叔啊,他一直养尊处优的,在外面一定吃很多苦。” 单宗泽回头,那双深眸盯住苏子叶那双担心的眼,扯了下嘴角:“有你担心他,在外吃苦,他也心舒。”这话落,苏子叶脸顿时红了,“我……我……担心亲人有什么错。” 单宗泽背过身,轻车熟路的往别的房间去,临时还吩咐了耶律骅贴身下人,让其伺候耶律骅去。 “担心亲人没错,希望你真的只是当皇上是亲人,不然……我,会吃醋。”单宗泽清冷的声音参杂着冷风灌入苏子叶的耳中。令她顿觉,离开了耶律骅这个魔掌,又回到了亲人的手心,如何也逃不了。 冷风吹醒了她,她心益发明白,单宗泽不是她想要的男人,他不如天恩。 可是,天恩在哪儿呢?她此刻十分担心以及想念他。 猜疑成真 安顿了苏子叶,本想守到她睡下才离开,不料她却说了句:“如果大叔在,我必然让他守着我,而你……不可以。” 他,不可以。因为她不信任他,她觉得他会做出出格的事儿来。而天恩,却是她从心底信任的人。是了,从小三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偶尔欺负她,逗她,护在她身边的人是天恩,什么事儿他都护着她,以至于她对其深信不疑。 单宗泽却成了跳脚的丑角,完美了天恩的形象。他恨,如果不是因为她总是以天恩为首,他怎可能制造那么多麻烦事儿来逗她,为的不就是能让她牢牢记住表哥?可是,这样做却适得其反,她心里对他产生了无形的芥蒂,多年累积,以至于今朝的不信任。 冷风中站立的颀长身影倒影在回廊台阶,尽显落寞,怅然。身影的主人抬头望清冷的夜空,深蓝深蓝,星稀寂寥。沉沉叹出一口气,低喃了句:“子叶……难道你想让我抹去你所有的记忆吗?” 他抬步往回廊尽头萧瑟走去,寒风凌乱了他的发,他的衣袂以及他的心。 躲在月亮门后面的人,探出脑袋,满脸是冰冷的泪水,她完全没有想到,单宗泽竟是这样的人。难怪她总觉得自己脑中似乎少了些什么,似乎很多事儿模糊不堪,以为只是头脑不清楚而产生的幻觉,却不料是因他而导致…… 模糊的眼看着那离去总给人一种寒战而又可怜的感觉的背影,她的心寒了。 单宗泽来到关押天恩房门前,停顿了下,这才吩咐下人开了门。他深深吸气,推门而入。 红烛随着肆虐而入的风凌乱的摇曳,明灭了片刻,门关,红烛稳。 门口的人站定,眼眸直直看向悠闲拿着书看着的人,迟缓开口道:“在这里,会安全。”起码,暂时安全。 天恩丝毫没有动静,嘴角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似乎沉溺在书带来的乐趣中,修长的手指又翻过一页书,眼眸甚为认真。 单宗泽蹙了下眉,又道:“子叶很安全。”而后欲开门离去,他不知道来做什么,就是告诉天恩子叶安全?还是为了让天恩失望,因为英雄救美的人是他,而不是天恩。苏子叶有可能因救美而投他怀送他抱? 可是,他失败了。苏子叶没因此而投怀送抱,反而冷漠了很多。 “只是为了告诉我子叶安全吗?我一点也不认为有你在,子叶还能安全。”天恩淡无感情的话出口,单宗泽伸手开门的手顿住了。 “你用轻巧的言语将朕带至西戎国,告诉我苏子叶的下落,却又几番阻挠我去将苏子叶救回,你的目的原来不知是子叶,还有我的命。”天恩明眸一凛,寒光四射,却没有抬头看单宗泽,因为他最是讨厌别人背对着他。 单宗泽沉眸,低头不语。 天恩不是傻子,虽然为了苏子叶来西戎国确实有些鲁莽,但当国被人霸,民被人占的时候,头脑十分清醒,将思绪简单捋一捋,便能够猜测出七八分左右。可能,单宗泽和凤子祯早有预谋,更或许,他们本就为达到某个目的而勾结。 “你,是为了子叶。”天恩嘲讽一笑,继续道:“如果,子叶知道你因她而陷害我,她会如何,你我皆十分清楚,为何你还这么做。”单宗泽这辈子没有什么很强烈的,犹记的小时候他曾说过要超越自己,但当他明白太子含义后,对自己便恭敬万分,那么一点超越之念就此埋没。 他继承父业开始并没有什么作为,却因苏子叶的一句话,竟能在一年内垄断了支撑国家运行的三大利国利民的行业:盐商、粮商、铸铁。 当年苏子叶只是说了句:继承父业,坐吃山空立地吃陷。不如就做个与历代皇商不同的商人啊,让天下人都记住你单宗泽的名字,让天下人都知道天恩皇帝身边有个控制国家财运的人嘛。 因女人的一句话,他整个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得不令人佩服。也让他人清楚的知道,能让他做出出格的事儿来,只有女人。 “她,永远不可能知道。”单宗泽缓缓启唇,心中有一丝的窃喜,因苏子叶根本不会回忆起这些事儿来。 天恩知道,那个食心蛊已经令苏子叶的记忆模糊了,她能记得的只有多年前她未嫁人之时,更或许是在单宗泽表白之前…… 他的计划,原来一直没有变,都是为他自己准备的。告知天恩不过是个骗他来西戎国的幌子,如今目的达成,单宗泽依然是那个计划的主人。而天恩这个傀儡,可以默默退散了。 “朕自问没有亏欠过你什么,然,对于子叶,我们也是公平竞争,尔今你使诈!”天恩顿了顿,想到那个害人的虫子,忧心道:“食心蛊,朕不知道有没有害,但朕告诫你,趁早停了那种恐人的东西,别让她再吃。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能力和你争了,别再伤害她。” 单宗泽侧眸看了眼天恩,一身华丽的藏青色绣边公子袍,青色银边腰带紧紧配了一枚翠玉,倒是简单大方。每日期待着能够见到苏子叶,而他每日换一套衣服,唯独那放在他身边的大氅不变。因为那是苏子叶亲手缝制。天恩有,而自己却不曾得到过。 即使天恩这个情敌不再与他争,消失不见,她的心也不会是自己的。 “放心,苏子叶是我喜欢的女人,我怎会伤她。只要她脑中,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必然不会再伤害她。” 天恩危险的凛了下眸子,放下书缓步走至单宗泽身边,与之对视:“朕这一辈子最悔的事便是从小默认你待在苏子叶的身边。” 单宗泽回视微笑:“我这一辈子最悔的事是自己推开了苏子叶,让她越走越远。” 二人就这么相视,眸子中并没有悔意,杀气却是如刀剑一般直射而出。 静谧的房中,烛火辟里啪啦响起,房外的风呼啸而过。单宗泽扯了下嘴角,眼眸离开他,侧身拉开门离去:“锁好,不得任何人靠近这里。” “是,单公子。”门外下人恭维的哈腰点头。离开前单宗泽撇头又看了眼这间关着真龙天子的房间,为了苏子叶,他和凤子祯得了两全。 可是,他心中有那么一个声音在喊:违心,违情,不得终善。 …… 后半夜,又簌簌瑟瑟的下起了雪,而风似乎消停了一会儿,不再那如魔般的呼叫,然越是宁静,越是让人难以安眠。 苏子叶坐在围炉边抱着暖裘不知在想什么。 一夜便是这般坐了过去。 天大亮的时候,单宗泽带着下人将洗漱用品以及早点送了来,进门的他见坐在围炉边的苏子叶一脸憔容,忙上前蹙眉问:“怎么了,没有睡好?” 苏子叶躲开了单宗泽的触碰,回答:“没事,认床罢了。回家就好了。” 单宗泽半伸的手缓慢的放了下来,挥手让下人伺候苏子叶洗漱。苏子叶瞥了他一眼,去洗了把脸,清醒了很多,默不作声的去吃饭。饭后又呆呆的样子坐在围炉边:“没事的话,你出去吧。等你要带我回家的时候我再出门。” 单宗泽眸子暗了暗,坐定不动,道:“你要这个时候回去送死吗?只要与皇上又一点关系的人,凤子祯都不准备放过,难道你想要让本就不知下落的皇上再为你担心吗?” 听完他的话,苏子叶动容了下,或许单宗泽并没有全骗她。外面满城风雨,都在说香宛国变天了,那么天恩流落在外有生命危险。“不回家了,带我去找大叔,我要找到大叔。” “你心里什么时候有天恩的存在了?你什么时候一直念叨的是天恩了!”单宗泽因苏子叶的话不淡定了,她心里没有了盛春悦,也不能有天恩,不可以有! “大叔的名字不是你可以随便叫的,即使他现在身在外,可他依然是你我心中的皇帝,这身份不可变。”苏子叶虽是平和的说完这句,但那口气却令人听着不舒服。 单宗泽漠然一笑:“别转移话题。”苏子叶一愣,眸子看向他,这个还想抹掉她记忆的人,为什么这个时候变得离她那样遥远,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表哥了。 “表哥,你今儿很极端好不好?大叔人不知所踪,你说我不关心他我关心谁。关心你吗,你在这好好的坐着,我关心你我脑残啊!”送去她一个鄙夷的白眼,满意的看到他脸挂不住了:“你,也应该担心大叔不是吗?是个香宛国的人,都会关心自己国家的君主,不是吗?” 不以国为重的人,不以家为重而只为自己私利,只为女儿之情的人不值得苏子叶为之多看一眼。 “得,你说的对,我该关心皇上的,而不是在这里吃味。”单宗泽挑眉,似笑非笑的说:“应你的话,过几日便带着你出去找他吧。” 苏子叶眸子亮了亮,心底还是有不信之念:“好,这是你说的,一定要说话算数。”单宗泽点头:“多走动走动,别在屋子里闷出病来。病了可就不能去找皇上了。”苏子叶倒是乖巧的点头:“嗯,明白。”如此之轻易的答应了她,她不得不警惕。 “我先去看看耶律骅,昨晚打昏了他,今儿闹脾气呢。”单宗泽起身理了理衣服说。苏子叶点头:“去吧。”心里怎么感觉单宗泽这话说得有些暧昧。 单宗泽离开了,苏子叶便让下人带着去院子里溜达会儿,透透新鲜空气。 …… 耶律骅房中,传出耶律骅暴怒的声音,“混蛋,你不是说这个计划是为天恩而准备的吗?怎么你成了主角!你和苏子叶在一起了?苏子叶呢,我要杀了她!” “你冷静一点。”单宗泽沉声,看着自己对面暴躁不已的男人,挑了下眉。在西戎国能够帮他的只有耶律骅,然耶律骅这个人……有怪癖。 如果昨儿他真污了苏子叶,那只能因为酒的缘故。 “我当个傻子给你演了一场戏,让你得到了苏子叶,你说我能冷静吗?我悔,悔了帮你将苏子叶劫来,更悔了答应你演这场戏!”耶律骅那张本是耐看的脸此时扭曲的不成|人形,且他那嘹亮的声音此时一吼,就跟雷打似得,十分有能吓坏小朋友。 “我说过,此生除苏子叶不娶。” 耶律骅怒气冲冲,完全没有了那刚毅的一面,反而跟个泼妇似得吼叫 嫁个腹黑郎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19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19部分阅读 似得吼叫:“苏子叶心里没有你,你娶了她能做什么?行尸走肉的在你身边,心里却想着别人,你受得了吗!” “这么多年都受过去了,还怕今后受不了吗。”单宗泽淡无感情的说,子叶……真的要他走哪一步吗?如果这样,她身心都会是他的。可是,他忍心吗? “单宗泽,你混蛋!”耶律骅失了魂的上前揪住单宗泽,拿拳头“狠狠”的打在了单宗泽的胸口:“不准,爷不准你心里有苏子叶。有我在一日,绝不让你娶苏子叶!” 单宗泽握住了他的手,“够了。” “够个屁!”拳头继续落在他胸口:“爷不准你再见苏子叶,今儿晚上我就送她走,再不行杀了她更省事儿!” 单宗泽抓住了耶律骅的另一只手,怒声道:“够了!”耶律骅哪里肯放开,整个身子压向单宗泽,将其压倒在地,唇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贴了上去。 “唔……” 单宗泽大惊,这一辈子没有亲吻过女人的唇,也不必让男人夺了他的初吻吧!惊诧的从后劈了一掌,将耶律骅打昏了。 耶律骅在他面前,从来不防备,从来不。以至于,单宗泽一掌他便昏了。 “混账!”单宗泽推开了耶律骅,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的抹了把自己的唇,耶律骅竟然…… 他怒,怒不可制。踹了叫地上的死尸,要离开。 却未料,苏子叶蹲在门口偷听到他和耶律骅在房内的话…… 门开了,苏子叶差点就倒了过去,好在单宗泽扶住了她,她忙不好意思的站起来,结巴道:“那个啥……嗯,啊!我只是要下人带着我逛逛院子,真的是不小心听到的,真的真的。”说着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下人,以示她真的是光明正大的偷听的。“不过耶律骅竟然喜欢你啊,接受吧。你看耶律骅一副小受模样,玩起来一定很好玩啊。” 单宗泽眯了眯眸子,道:“从哪儿开始听的?” 苏子叶想了下,故作脸红到:“你说除了我外其他人不娶开始啊……前面你们还说了什么?一定是耶律骅向你表白吧。原来,他劫持了我是为了你,哎我这个情敌其实完全没有喜欢你的意思啊,耶律骅他多心了。”全听到又如何,她早就猜到了一切和单宗泽脱不了干系。听了方才的话,苏子叶也断定,天恩在西戎国,离她很近很近。 他的心放下了,好在她没有全部听了去,不若二人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的。“外面冷,你还是回房吧。我需要处理下耶律骅的事儿。” “嗯,好。”苏子叶点点头,眸子还偷偷往门缝中看,“哎,表哥,其实耶律骅人真的不错呢,不如你就娶了他吧,听说西戎国断袖的人很多,都成习俗了来着。” 单宗泽恨恨的瞪了眼苏子叶:“莫要乱说!” 苏子叶嘻嘻一笑:“对了,耶律骅亲你的感觉如何?我想知道是不是跟亲我的感觉一样呢。”单宗泽听完她的话,瞪大眸子,吼了句:“回去,立马。”说完立马进门,将地上的死尸又狠狠的揍了一顿。 耶律骅,竟然亲吻他的女人,不要命的家伙! 苏子叶冷笑着离开,回到房间就准备了一点点细软,要在今夜离开封疆侯府,她要去找天恩。 五弟春悦 单宗泽尴尬,撇了眼苏子叶见她直打哈欠,心生不忍,利索的说了句:“表妹,我和耶律骅没什么,只不过他单相思,我是喜欢女人的,这你知道。” 苏子叶点头,又深深的打了个哈欠:“嗯,我知道啊。你喜欢我嘛,好了,你快些去休息吧,有什么明儿再说,我眼都支不住了。” “表妹莫要误会就好,那早些休息,我走了。”单宗泽犹豫的挪动步子,苏子叶瞌睡呢他说什么她记在心里了吗?很怀疑。 苏子叶忙去推单宗泽:“你再不走,我怕我会瞌睡死的,死了你到哪儿再找个苏子叶来。”话落,单宗泽也被苏子叶强推到了门外,她又说了句:“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秉性啊,你喜欢女人我当然知道啊,好好睡一觉吧,明儿再好好揍一顿耶律骅,你若不解气,我也帮你。去吧去吧……” 单宗泽这才放心,踱步离开,临走前苏子叶那温软的笑容,令他心神摇晃,他觉得自己有些晕了,苏子叶很久没这般对他笑了。 苏子叶见他傻傻的离开,忙关了门,去退衣,将床上的被子又整成|人躺着的形状,放下床帷。把鞋也在床前摆好,去将靠后的窗户开了一半,十分自然的去吹灭灯。在冷风灌入的房内她待了约摸半个时辰,而后从窗户爬了出去。 耶律骅比较听单宗泽的话,单宗泽说不要有下人在房门口守着,耶律骅便没有让人在这里待着,也方便了苏子叶逃脱。 封疆侯府苏子叶待得时间也不短了,不说很熟悉,但足够她偷摸出去。因封疆侯府格局相对简单,前院后院分明,耶律骅的父亲只有一位老婆,所以除了两个主院和一个满是厢房的客院子,其他妾侍的院子都不存在,不用麻烦的穿过别人院子而逃。 不过,耶律骅的那个院子是离前院最近,且出院必然要经过耶律骅的院子的,快到这个院子的时候,苏子叶小心又小心。夜半三更的,耶律骅院中竟有人把守着,之前那些日子苏子叶并未见到有什么人守着耶律骅的。 难道单宗泽来了,耶律骅怕单宗泽强了他?苏子叶心有疑惑,如果这个人在,那么她别想出去了。她蹲在月亮门后,想着法子如何引开那个站在院中的铁甲侍卫。 苏子叶探头,看那个铁甲侍卫,心中的疑惑更多了。耶律骅的房间明明是东面主屋,为什么那个铁甲侍卫站在南面厢房?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是耶律骅豪华的书房,那里的陈列比他主屋还全乎,难道那里有什么秘密? 那个侍卫一手握着腰间的刀兵,双眼还四处观察着。因月亮是靠西北而挂,故苏子叶隐约能够看到侍卫那个方向,他身后的那扇门在月色下有些沉冗,且那条比麻花粗三倍的铁链在这冰冷的夜中显得那般的清冷。 “那扇门后,关着谁呢?”苏子叶的轻若蚊吟的话语方落,便有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 那是一种管乐的声音,清脆而又悦耳。而传出来的曲子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祝福》。犹记得十二岁的时候,她和他在西郊马车,草地中打滚玩耍后,他要她唱首歌,她端坐着唱了一首娘亲教的国风词曲《楚兮》,他不满意说:“这种酸儒的词曲不适合你唱,换一首吧。” 听他的话她换了一首来自她家乡的歌曲,张学友的《祝福》。 当她唱完,他拿出他母后给他送的一只小玉笛,便将她唱的曲子吹了出来。她还嘲笑说:“你好几个地方的调子错了,我再唱一遍,你记住哦。”他只是含笑看着粉嫩的她,点头:“唱吧,这回我仔细着。” 她足足唱了三遍,他才将整只曲子完整的顺了下来。他还含着笑接受她的嘲笑:“真是笨笨哎,我都唱到嗓子疼了,你才学会。” 他深深的眼眸只是看着她,轻启唇齿道:“我不希望我们如你歌词中一样,有离别挥手的一刻。” 她信誓旦旦的回答:“当然啊,我怎么会舍得离开我可爱的太子哥哥呢?” 回忆如泉水一般涌上心头,苏子叶蓦然发觉自己的鼻头有些酸酸的。记忆如此遥远,此时却全部浮现在心头,她许了他一个承诺,不会离开他的承诺。 苏子叶正了正身子,伸手抹去那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太子哥哥……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话说罢了,鼓起勇气站起身,往院里走。 而那铁甲也快步往她这里走,待进了才小声说:“原是苏小姐,这么晚了你有何事儿?”苏子叶知他这般小声的说话,一定是怕吵醒主屋的耶律骅,她也便凑近他,小声说:“我睡不着,随便走走。”罢了和他拉开了点距离,将准备好的立马撒向他的正面。 他很给力的倒了下去:“你你……”苏子叶庆幸,庆幸自己将防身准备送给耶律骅的一直带在身边,不然今夜怕是也不敢如此胆大。他咚的一声倒了下去,铁甲接触地面发出脆响,苏子叶忙咬牙,担心被房中的人听到,蹲在了地上等待着人发现…… 过了片刻,无人,她才敢抬头四处看了下,确定真正无人的时候,立马摸这个侍卫,乱摸却找不到钥匙,找不到钥匙她怎么救她的太子哥哥!? 正当她另想法子的时候,看到了侍卫头盔上一个插在头顶还有绑着红色麦穗类似于钥匙的东西,她试探性的去摸,而后狠狠的拔了出来,果不然,是钥匙! 她开心的拿起钥匙,蹬蹬蹬的跑至门口,轻唤了一声:“太子哥哥,啊不……大叔,你在吗?”说着打开了锁子,轻轻的将铁链从门上取下来,放在门口右边,方便一会出门不会踩到。 见房内没人吱声,她蹙了粗眉,推门进去,探头探脑的往房内看,黑咕隆咚的,根本什么也看不见。苏子叶很担心自己上当……这么容易将侍卫弄晕,有这么容易的将门打开,莫非单宗泽的圈套? “大叔……”不可能,她只给天恩唱过那首歌,而他说过那首歌只属于他,所以她也没有教过单宗泽,不可能是圈套。“我是子叶,大叔……你在吧。”说着进门关了门,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火折子,怎奈今儿忘记带了。 正当她想到忘带的时候,房内烛光亮了起来。从黑暗骤然进入光明中,苏子叶不适应,忙的用手遮掩了下,待适应后睁开眼看…… 未料来人狠狠的将她抱住了,那是她熟悉不过的醇厚声音,子头顶响起:“方才你叫我什么?” 苏子叶一愣,心也安下了:“大叔,你没事吧……” 天恩箍紧了苏子叶,脸颊蹭着她的脖颈,心情十分之激动:“你再叫一次,方才怎么叫我的,叫。” “哎……我们身陷险境呐,快点离开这里吧,被发现了走不了了。”他怀中的苏子叶别扭的动了动身子,不就错叫了声“太子哥哥”么,有必要这般的激动加忘乎所以然的抱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吗。 天恩叹气,失望的放开苏子叶,看着这张还留有泪痕的脸颊,又心疼道:“单宗泽欺负你了?” 苏子叶摇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启唇道:“方才听到你吹的,想起了咱们在西郊马场的时候了。方才叫你太子哥哥啦,要不要走啊太子哥哥,给句话,要是你喜欢留这儿我不反对啊。” 她总是在他已经失望后给他惊喜,这会儿就是,他含笑轻轻搂住她:“子叶,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哎,谁向你这样表白哒,咱们在险境啊险境!”苏子叶推开天恩,忙别过头,她竟觉着自己脸烫烫的,她这是怎么了?心跳加快不说,竟是很喜欢成为表白对象。 苏子叶这害羞的模样令天恩心神荡漾以及差点激动的说不出话,苏子叶似乎……完全不排斥他。“走,离开这里,找一个有意境的地方,我再表白一次。” “额……”苏子叶无语,天恩不忘表白的事儿。好吧,虽然她心也有些动摇了,但理智还是让她没有继续脸红下去,正经道:“那就快点走吧,你力气大,把外面的侍卫拖进来,锁在这里,这样被发现会迟一点。”天恩点头,速将外面躺在地上的人扛了进来,扔在地上。而后披上大氅拉着苏子叶离开。 被扔在地上的人拧着腰起身,口中抱怨:“哎哟喂,我的小侯爷唉,这是个什么差事,想放人直接放啊,干嘛还让那个女人以为她很了不起,以为是她亲自从这里将人救出去的?”侍卫完全不解自家主子的吩咐,说只要苏子叶来救人,一定要让人救成功。 侍卫往床上一趟,等待着天明被人发现他,等待着被人嘲笑,因为他被女人“弄晕”躺在这里。 天恩带着苏子叶飞檐走壁的离开了封疆侯府。二人找到了皇城中可以藏身的一座小寺庙,叫琰擎寺。安顿下来后,苏子叶很好奇的问:“你……你都能带着我这么快速度的离开侯爷府。当初被抓的时候,怎么就不能脱身呢,一个人跑更方便不是吗?”其实,她心底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中,竟然这么容易就出来了。天,是不是在眷顾穿越者呢? 天恩含笑不语,坐在炕上静静的看着她。 苏子叶被看的有些尴尬,撇了下嘴,侧目瞪了他一眼,而后转身要离开:“不说算了,折腾一晚上,累煞人了。我先去睡,你也早些歇下吧,明儿还得早点离开。” 她的手还未触上木门,整个人便被从炕上闪身而来的天恩抱住,在空中如旋风一般旋转了三圈,在炕前站定。她的头有些晕,眼都不敢睁开了,惊慌中的她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干嘛,吓煞我了。” “在我身边,你不准有‘怕’这种心理。”天恩头抵住苏子叶的,热气喷在她早已泛红的脸上,问道:“可以做到吗?” “我惧怕都是你带来的,你见我在别人面前怕的跟老鼠似得了吗?”苏子叶不满的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天恩怀中抱着她,可心里却又有些担心,她只是因忘记盛春悦而接受他。“怕,我自己都怕,何以要求你呢,算了……”他多怕呀,怕盛春悦,怕苏子叶心底的答案。 苏子叶安在他的怀中,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发现这双手臂如此之有力呢:“皇位丢了都不怕你还能有什么惧怕的?” “怕失去你,十分怕。”天恩顿了顿,深邃的眸子直看入苏子叶的眼底,忧虑的说:“如果,有一天,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恨我吗?” 苏子叶不自然的眨了眨眼,被他这么一看,心都乱了:“那得看什么事儿了啊。”又不说什么事儿,她没事儿恨他做什么? “我……暂且不想说。”天恩眸子暗了暗,他依然不够大度,不能够坦白的说出事实来。“嗯,等你想说再说吧,不过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我可不原谅啊。”苏子叶伸出食指戳了戳天恩的手臂:“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天恩低头看她,蹙眉道:“不放,等你回答我的问题后,再考虑放你。”苏子叶蹙了下眉,道:“问啊,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单宗泽做了这些事儿,你都清楚了,对吧?” 苏子叶点头:“我想,你来此也是表哥引来的,害你丢了皇位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为了她,天恩是不会来这远的西戎国,国更不会被那个叫什么凤子祯的人抢走的。 “就算这次你没有被劫持,他们还是会找别的机会抢我的皇位。所以我不希望你自责。”天恩含笑看着苏子叶那愧疚的眼神,趁她低头之际亲了她的额:“子叶,你恨单宗泽吗?” 苏子叶一愣,回想了下单宗泽所做的事儿,眸子暗了暗,天恩的亲吻对此时的她来说,完全可有可无:“不恨,他是我表哥,对他恨不起来。只是,他帮着别人夺了你的皇位,我很生气……” “不恨是因为没有爱。”天恩低低呢喃:“我倒是希望你来恨我。” 苏子叶“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哎呦,我的天恩小皇帝啊,你怎么傻了呢?不是被耶律骅的人给打傻了吧?” “傻了有人爱也好啊。”就如盛春悦,当初如此之不正常她竟还能跟随。 苏子叶伸手拍了拍天恩的额头,似是玩笑的说:“好了,傻子,我来爱你啊。” “你说什么?”天恩凝住了眸子,抱着她的手又紧了一紧。“天恩,你来西戎国救我,因此丢了皇位却不责怪我……此生如有一个将皇位看的比我还轻的人喜欢我,你说……你说我是不是该留住这个人。”苏子叶越说声音越小,又不确定的问了句:“刚才在耶律骅府中对我说的话,是真的吗?” 安静的房内,通红的烛光将二人包围,晕光淡淡,温馨无常。 天恩呼吸声重了些,他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一股子气上不来,那双眼中尽是不思议和激动,“子叶,我喜欢你,十多年了,我已经……” 她冰冷的手指按住了他继续说话的唇,浅笑:“你为什么不早说?表哥都早早说啦,如果我不喜欢你,就会拒绝啊,这样你也不用苦苦等嘛,笨。” “现在说,晚吗?”握住她的手,小心的问。 苏子叶故作思考:“嗯,是挺晚了。不过呢……还没有迟到我嫁人,所以……” 迟到她嫁人,迟到她嫁人…… 天恩反复咀嚼这句话,心口的一股子气忽而变成类似于怨气,他缓缓开口:“你嫁人了。” “啊?” “三年前,你嫁给了盛府大少爷,盛春悦,你记得吗?” 苏子叶苦想这个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是谁的名字,“我为什么会那么早嫁人?我三年前才多大啊!” “我已经二十七了。” “你二十七了!?那么我……我我我还以为我才十五岁啊……”苏子叶顿时脸红了一大片,“原来我已经二十了……”过了这个冬日便二十一,她怎么一下老了五六岁! “哎,我才十五岁十五岁啦,不要变老不要!” 天恩无奈的放开她,拉着她坐下,叹气道:“现在不是纠结你年龄的时候,你已经嫁人了,而那个人……还跟我有十分密切的关系。” 苏子叶听话的不纠结年龄问题,却被天恩的话雷住,“你……你说什么?你和单宗泽一样断袖?”密切关系,天啊,这得多么的密切啊!他们怎么一个个都是断袖。难怪这么多年,她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 “单宗泽不断袖,我也不断袖。”天恩真是恨煞了子叶听话不听重点的毛病。苏子叶呼的松了口气:“我想也是,要不让你不会跟我表白了。”苏子叶“呵呵”一笑:“那个盛春悦和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密切关系呢?哎,你们不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吧?” 天恩侧目看着苏子叶这张憔悴十分的脸,伸手抚摸了下,“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宫中没有五皇子这个人却有五皇子这个名位,而他便是五皇子,我的亲弟弟。” “我嫁给你亲弟弟啦?为什么他会流落在民间?那我现在是盛夫人?”苏子叶有些不置信,她一直记得自己立志要在二十三岁嫁人的,如今她才二十岁,三年前更小才十七啊……怎么可能就嫁人了呢? 天恩移过眼看向房中别处,道:“今夜,你我不睡了吧,你的故事我讲给你听。”苏子叶点头,跟个孩子似地叫道:“好啊,听故事听故事。”她对那个盛春悦有了十分浓重的兴趣。她竟会嫁给他,原因是什么呢?好奇怪啊,难道他比天恩还好好看,以至于她又犯了花痴病? 此夜,天恩在给苏子叶讲关于她的一切,说到最后,他都不晓得靠在他肩头的女人睡了过去,但他知道重点她都听了去。他将她安置在炕上后,自己守着她一夜未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将她的故事全部告诉她。若是几日前,他还有可能希望她什么都忘记了,脑中只有他一个人,可是现在他却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他希望她清楚一切,不让自己后悔,更不让她难做。 …… 翌日,苏子叶起身发现天恩在床边靠着,伸手推了下,不见他有动静,苏子叶心想他可能累了。起身沉沉叹息,昨晚睡着后,做了个奇怪的梦。 春梦。 这辈子她还真没有做过什么春梦。 回忆起这个梦来,她莫名觉得好甜蜜。梦中的女子和一名带着面具的男子往一座山上去,他带着她走到一处环境十分美的温泉处,她很好奇,这个男子为什么会在晚上带着她出门,到达目的地才知原来是去泡温泉。 令她花痴的是,他健硕的身体在月色下那般的迷人,他下水后,伸出手对她说:“下来,很安全。”梦中的她乖巧的在他面前褪了衣服,一手遮着羞,一手搭上他的手,而他一个用力便将她搂入怀中。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说:“娘子,你我还未有过鸳鸯浴,对不对?” 而女子娇羞的点头回答:“确实没有,不过咱们第一次鸳鸯浴就露天的,会不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男子的话落,吻便落入她的颈项,啃咬轻噬,有了空隙,他又说:“让山神,水神,土地神都来看,我不介意。”她因他的话羞意更浓,却因他的亲吻而撩·拨起了情·欲,不顾外界如何,热情的回应他。 一场激|情万丈的温泉鸳鸯浴在皎洁的月色下完成了,他们的床是温泉边的大石头,她没有料到他们竟然就在这样一个地方得到了灵魂的升华。 梦不过简单的回忆完了,苏子叶却觉得全身燥·热了起来,她觉得很莫名。 “子叶?”天恩迷糊的起身,发现苏子叶正满脸通红,一手揪着衣襟不知在想什么,“你怎么了?” 苏子叶回过神,忙拿开手,呵呵笑道:“屋子里有点热,没事。” “没事就好,收拾一下,我们离开这里。”天恩蹙眉,这大清早的炉中的碳都燃尽了,空气已经变冷了,她竟说热。 她缓慢点头:“嗯,快点离开。”如果回香宛国就好了,指不定能看到天恩口中所说的盛春悦,她的丈夫。 二人在寺中用过斋饭,留了些碎银子做香油钱,便离开。他们做了西戎国人的打扮,出门也光明正大了些,皇城中很热闹,不过每条街都有几个铁甲侍卫拿着刀在乱转悠,虽然没有影响到百姓做小生意,但看着还是十分奇怪。 外人并不知铁甲侍卫做什么来的,只知道有他们在,他们的生活安定了。故而有些人还给铁甲侍卫送上热馒头。铁甲侍卫不客气的接过,还问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男的银边大氅,女的草原披风……将要找的人具体的描述后,得到的答案便是:“哎呀,这样的人还真没有见过。” 不小心被耳尖的苏子叶听到,她“噗嗤”的嘲笑声传出:他们真笨,人跑了怎么还可能穿着能让他们认出来的衣服来?“笑什么,怕人家认不出你啊?”天恩拉住嘲笑别人的苏子叶,将她带往路边的茶寮坐了下来:“老实点,现在找我的人不止单宗泽,还有凤子祯。” 苏子叶一愣,想到天恩现在没了权,没了势被人抓了必然是没命,不由心揪了下道:“嗯,我乖乖的。”天恩点头,端起茶杯喝茶。苏子叶叹息一声,这三国现今竟然没有天恩可藏身之处了:“对了,你饿吗?我去给你买两个包子来,你看包子摊就在对面。” 天恩顺着苏子叶的手指看过去,笑了道:“你想吃就去买吧。”明明她想吃,却非要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嗯,好。”苏子叶开心的准备好铜钱,去买包子。 站在包子摊前,她差点馋的流口水,听那老板说这包子是羊肉馅儿的,加了萝卜,味道很好。因为好吃,第一笼包子已经卖完,第二笼只需要等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出锅了。苏子叶为了吃自然要等,不一会儿她身后就站了好几个人,都是排队买包子的,苏子叶庆幸自己来的算早,回头看了眼还在茶寮的男人,微笑一下,之后继续馋包子。 老板揭开蒸笼盖子后,一阵羊肉香便传出来,十分诱人,苏子叶狠狠的吸了两口气,道:“老板,我要十个包子。”老板“呵呵”的应着帮她拿了十个包子,用一个自制的草藤小篮子盛给客人,笑道:“这个小篮子给您算一文钱,小姐给我十一文钱就是了。” 苏子叶现将钱给了那老板:“老板,这里差不多十六文,都给你吧。”接过老板手中的小篮子,还嗅了嗅说了句:“真香。”而后退出包子摊,准备往回走。 没有走几步,整个人似是被人搂了过去,抱着往角落处跑,苏子叶第一声大叫的是:“啊,我的包子啊。”之后双手护着篮子,希望剩下的包子不要再掉了,谁劫持了她都和她无关了,这个时候有包子吃为上。 当她不再在风中凌乱的时候,当她不再护着包子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没有什么人来往的巷子里,她低头看着自己护着的六个包子,抱怨道:“喂,你赔我包子。”之后抬头看向带走她的人。心里怒,为什么一个个腿功都那么好,带着她直接在人群中穿梭,还不会撞上人,速度更是令人惊叹…… “子叶。”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愣住了,昨晚才做了春梦,今儿就见到梦中人,这也太邪乎了:“真……你是真的?”她还在做梦吗?不信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她伸手要掐自己,手才触上自己的脸颊,却被他抓住了:“我说过,我愿意为你做一辈子的受虐狂,要掐掐我。”她又不相信见到他了。他其实也不敢相信,在这么多人中一眼就看到了她,虽是西戎国未出阁姑娘的打扮,但她那独特的声音和那身形,都让他一下就能辨认出来。 “掐你?”苏子叶有些茫然,掐他做什么:“你……你把面具取了,我看看你。”她紧紧捏着自己手中的小篮子,这个梦中人是不是比天恩还要帅?哎呀,上天真是眷顾穿越者,她竟然能够在春梦的第二日就能见到梦中的男主角。 盛春悦亦是一身西戎国武士的打扮,为了不让凤子祯的人认出来,他着重将自己伪装了下,“是为了确定我的存在吗,子叶?”他微微一笑,伸手取下面具。 当面具完全拿开的时候,她惊诧的倒吸了一口气,他额头的疤痕触目惊心,她心痛了下,而她也不知为什么就心痛了,很痛很痛。痛到她伸手抓住了胸口的衣服,咬牙说:“你额头上的疤痕……” “比之前更难看了是吧,在刑部大牢被人‘伺候’而显得更恐人,吓到你了吗。”盛春悦前进了一步,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要将他的女人搂在怀中,告诉她有多么的想她,多么担心她。 苏子叶退了一步,眨眨眼看着他:“你……你真的是盛春悦?” 盛春悦疑惑,莫非她因他的容貌毁而嫌弃他吗:“我是盛春悦,一个满脸是疤痕的盛春悦。” “盛春悦……”遭受了怎样恶毒的待遇,他才成这样的? 盛春悦又前进一步,却见她也退后一步,他的心抽了下:“是我,一直担心你的相公,盛春悦。” “子叶,他是你的丈夫盛春悦。”不待苏子叶说话,第三个人的声音插了进来,苏子叶忙转头,见天恩一脸安心的缓步走来,她问:“这就是我的丈夫盛春悦?”丈夫一词,为什么她觉得很遥远。 对于苏子叶的问话,盛春悦蹙眉了,天恩将她的心吃了吗?以至于她问出这样的话,还是准备第二次推开他? “五弟,苏子叶被害失忆,暂且想不起你是她丈夫,也或许永远想不起。” 盛春悦大惊,眸子转向苏子叶,话却是对天恩说的:“谁害的?” 回答盛春悦的人却是苏子叶:“就是我表哥啊,还有那个喜欢我表哥的断袖耶律骅,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你了?”盛春悦怒步上前抱住苏子叶:“他们怎么你了……”说话口气从怒变为心疼。 “其实也没事啊,我好好的,只不过不记得你是谁了。天恩告诉我你的事儿啦,,没事没事,现在认识你也不晚啊。哎,对了……你要帮天恩夺回皇位哦,听说你也是皇子,夺回颜家天下你也是有责任的。”她靠在他的肩头,絮絮叨叨的说着。心里还在嘀咕,盛春悦的拥抱比天恩的更令人舒心,而且她觉得这个拥抱十分之熟悉,还有他的口吻,他身上的味道,他发间的发簪…… 盛春悦闷笑一声,抬头看对面面无表情的天恩,从他那一声“五弟”开始,他便知道他们之间的一切恩怨全部融化在这两个字中了。 “我会的,颜氏天下是属于颜家,而非凤家。”盛春悦放开苏子叶,走至天恩面前:“谢谢你,没有在子叶失忆的时候,欺骗她。” 苏子叶不满于盛春悦的话,道:“天恩从来没有欺骗过我,从前没有今后更是不会有。” “希望如此。”盛春悦瞅了眼胳膊肘往外扭的苏子叶,又正视天恩道:“我为颜氏天下,为我那还在深宫的儿子和一干侄儿们。” 天恩扯嘴一笑:“我只为苏子叶幸福。”盛春悦一愣,而后明了的笑了。他要看着苏子叶幸福,那么他就得夺回天下,坐看心爱之人幸福。 “……颜君黎?天恩,他……他都有儿子了,他的妾侍还是谁生的?我可不准许我的丈夫有三妻四妾,你跟你说啊,我要休夫,马上立刻!”苏子叶还沉浸在自己言语的威慑力中,当听到盛春悦说他儿子,她立马怒了,他都有儿子了,她过去给他儿子做奶妈还是后妈啊? “你敢休夫!”盛春悦怒,苏子叶真是越来越口不遮拦了。“五弟,这会儿她失忆,很多事儿都想不起来,别对她吼。”虽然她是被她丈夫吼,但他听着心里不舒坦,替子叶委屈。盛春悦忍下怒,启齿道:“孩子是一个叫苏子叶的女人生的,现今是大哥的儿子。” 迷糊的苏子叶突然想到天恩昨晚说的故事,似乎他说过她有个孩子来着。哦买嘎,她昨晚瞌睡的,后面的故事都没有听……好,为了避免战争,她决定今晚找到投宿的地方,一定和天恩彻夜谈谈,多知道一点关于自己的东西,免得再出糗。 “好吧好吧……颜君什么黎是吧,哦……那孩子是我生的,好看不?帅不帅啊。” 天恩和盛春悦二人都是一脸无奈的表情,相视一眼,天恩道:“花痴病是一辈子的事儿,没得治,你却要忍她一辈子,我真是同情你。” 盛春悦点点头,跟上天恩离去的脚步,道:“确实。不过将她留在我身边好一些免得荼毒别人。”跟在他们身后恨恨的啃着包子的女人恨不得将他们兄弟二人的背瞪出窟窿来。 红杏出墙 苏子叶听着二人对话,心里气极,狠狠的咬着包子,纳闷的咀嚼,这两人真是兄弟,一开始他们说话的口吻跟陌生人一般,却不知何时开始二人说话口气从尴尬变为默契,完全忽视了在后啃包子的她。 瞪着他们的眼越来越圆,天恩昨儿还说喜欢她,今儿就直接将她推给那个盛春悦。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总是给她痛心的感觉,而她对天恩亦是打开了心房,他从记忆中翻滚了出来,害得她有事儿没事儿的脸红下。她承认,她似乎有些花心。 可是她能不能花心呢?她对天恩感激加点点爱慕,对盛春悦却好奇无限更是怜惜无限…… 她沉沉的叹息,怎样的一种矛盾心理啊,以至于她心凌乱了。 听到身后女人的轻微叹息声,盛春悦触动了下耳朵,缓下步子侧目对苏子叶道:“怎么?” “没事,累了,快些离开这里,找住处休息。”苏子叶不冷不淡的回应盛春悦的关心。 天恩只是含笑,知道她吃饱了便走不动了,不语等着盛春悦回应。“大哥,正好我也有事儿与你商量,找家客栈吧。”盛春悦心疼的看着苏子叶那双满是委屈可怜的眸子说。 “嗯,也好。”天恩那双深邃的眸子将苏子叶看在眼底,她那娇小的模样,更是令他心为之一悸,却也让他心痛。 苏子叶跟小孩一般绽开了甜美笑容,抓住天恩的手臂,跟猫儿似得蹭:“你真好。”盛春悦怒目瞪着苏子叶恨她这种红杏出墙的行为。 “苏子叶,放开大哥的手。” 听到盛春悦怒声,苏子叶抖了一抖,抓着天恩的手紧了紧,身子也往他身后躲了躲,对着他皱皱眉,又吐舌做鬼脸状,“凶什么凶,哼,不怕你。天恩我们去找客栈啦,不理这个面具怪人。”说罢拉着天恩前行,不理会身后已经怒到抓狂的人。 盛春悦心中是怒,却也无可奈何,这时候的她没有记忆。 三人找了间客栈,天恩忍痛要了两间上房,让小二哥带着去了房间。 “子叶,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和大哥说完事儿便回来。”盛春悦为苏子叶打开一间客房房门对苏子叶说。站在天恩身前的苏子叶却是迷茫的抬头看身边的天恩,又看盛春悦,道:“你还回来做什么?你和天恩住一间房就好啊。” “你我是夫妻,自然住一间房。”盛春悦冷了口气,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忘记他的女人了。说重了不行,说柔了,天恩在他又觉得尴尬。 苏子叶对上盛春悦面具后面的眼,眨了眨眼,又往天恩身后去,抓住天恩道:“天恩哥哥,这个所谓的第一任丈夫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凶,他逼我和他同一间房。” 天恩喜欢听苏子叶亲昵的称呼他,抬了抬眉撇了眼盛春悦,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性子,今后接触便知,莫怕。” 苏子叶做惊恐的样子,紧紧抓住天恩的手臂,讶异道:“天恩哥哥,你昨儿才说要保护我的啊,今儿你就要将我推给这个所谓的我第一任丈夫的人吗,他太凶了啦?!” 苏子叶看清楚天恩的表情,却从面具下那双眼中完全看不出什么来,“我已经忘记盛春悦的存在了,难道真的要让我和这个陌生人生活?” 听了苏子叶的话,天恩和盛春悦皆是一愣,诧异了。 她的话令盛春悦完全傻了。她……她竟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让他的心痛了万分。陌生人,这个词为什么那么扎人,那么刺痛人心? 记得当初,他将她当做最亲密的陌生人,而今时她将当初他对待她的,全部还给他了,是要他尝试当初那般对待她的滋味吗? 看着天恩拉着她进门,盛春悦也迈开步子进门,将门关了坐在了天恩对面。 “他是你之前执意要嫁,执意要守候,执意要爱的男人。为他你才嫁给我,你的付出代表你的爱,不能因失忆而将他真的彻底抹去。”天恩看瞅着自己的苏子叶,揪着心说。 “我失忆,忘记过去也许是老天给我一次重生机会,让我重新选择我的人生,那我得好好把握不是吗?天恩哥哥?” 天恩青筋跳动了下,他喜欢苏子叶的这个回答,也希望失忆的她能够选择自己。但不知道苏子叶说这话是认真还是为了好玩而作弄。因为多年前她偶尔作弄他,对于她亲昵的话亲昵的动作都已经完全麻痹,以至于完全可以分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你想如何重新选择?”盛春悦沉闷的出口,该死的单宗泽,竟害的他女人没了记忆! 苏子叶看了看盛春悦,又微笑着看了眼天恩,看完后者她脸不知觉的红了下,“你昨天说的话算不算数啊,不算数我会伤心的。” “大哥,你……”盛春悦凝眸。 苏子叶嘻嘻一笑对盛春悦道:“昨天天恩哥哥跟我表白嘛,我记得很清楚啊。” 盛春悦面具下的脸黑了,天恩没有欺骗苏子叶,完全没有。他喜欢她,还将关于自己的事儿全部告诉她了……这样大度的人,他都佩服,更别说苏子叶这个心软的跟豆腐似得女人了,一定感动的想以身相许。 “我……”天恩犹豫,看到面具下那双带着伤的眼眸,他竟是忍不下心来回答苏子叶。按理来说,这个时侯他是最需要盛春悦这个弟弟的。曾经他上过战场,军营之中必然有很多人都是他的死党以及战盟,如果这个时候拉拢他,以便他早日联络边疆军营中的各个将军,商计讨伐凤帝的大事儿。可是,他如果真的“拉拢”那么,他不是利用了苏子叶吗?他早就说过,天下人谁人都可 嫁个腹黑郎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20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20部分阅读 利用,唯独苏子叶不可以。 盛春悦知道天恩喜欢她,而且有可能程度比他还深,苏子叶的问话自然是一时回答不上来,而且对他来说回答也是一种痛苦,“子叶,我让你有一个选择的机会,但你也得给我们两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这是盛春悦对天恩退让的一步,他们兄弟方相认,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公平竞争?你的意思是你们俩一起追求我吗?”苏子叶突然来了兴致,被追的感觉不错啊。而且两个男人她都不排斥,如果能一网打尽,让他们……噢呵呵,世界一定会更美好的。当然后面yy之想,立刻被苏子叶打消,她才不敢那么做她,坚守一对一。 “但我也有条件啊,你们身后不准有别的女人……天恩,你这一条就不符合啊,你说你后宫有多少人,你说你说……”想到天恩后宫很多女人的时候,苏子叶恨恨恨,为什么他要娶那么多的女人,不是说十多年前就喜欢么?喜欢就不该招惹别的女人才是。 对于盛春悦的这个提议,天恩倒是十分赞成,他们兄弟二人不为女人打杀,光明正大的竞争,不管最后谁人退出都不会伤到二人之间的关系才是。 “现今的我连皇宫都没了,还有什么后宫。”据说他的那些个女人被圈禁后,有些女人倒是十分忠贞的“追随”他而去。这显然不是天恩希望的,那些女人都是他朝夕相处很多年,即使没有爱情也是有亲情的人,她们死,他亦是会心疼。尔今却留下没有几个人了…… “那你呢?小妾、丫鬟什么的都没有是吗?” 盛春悦没好气的回答:“曾经是有个丫鬟来着,被某只母老鼠赶往窑坊,再也没了翻身之日。” “母老鼠?你……你说我是母老鼠?”苏子叶瞪大眼,说她母老虎指不定她都没这么暴躁,竟然说她是老鼠,她哪里和那偷偷摸摸的老鼠像了? 盛春悦不理会苏子叶,心想好在她理解能力没变弱。 “子叶,如果你觉得五弟的这个提议不错,便就这么着吧,不论你选择谁,我们都尊重你。”天恩压下苏子叶的怒气,柔和着声音说。听到天恩温柔如水般的声音,苏子叶脸又红了,荡漾了下,乖巧掉头:“嗯嗯,就这么着。” “记得公平对待。”天恩似是老师谆谆教导。苏子叶如好学生猛点头:“一定一定。” 见苏子叶在天恩面前如此之乖巧,盛春悦这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了。她忘掉什么不好,偏生忘记了他的存在,这是对他最为严重的一次打击。 “好了,你可以休息了,我去和大哥一间房。”盛春悦甚是不情愿的先出去了。天恩抬头看身边的人,满是黯然的眸子中深意满满,嘴角却勉强扬了起来,道:“戏,我帮你演完了。但我郑重告诉你,盛春悦是你爱的人,如果推开他便再没有第二个盛春悦出现了。” 苏子叶纠结起两道眉,不满的说:“你当我在演戏?我演什么戏啊我,我我……我为你打开心扉我容易吗我,还被你认为是我在演戏,冤死了。” “什么?”天恩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多年她对他只是兄妹之情,怎么可能这一次来西戎国就变了,之前的感情怎么可能成为男女之情? 苏子叶顿时红了下脸,羞涩的说:“我……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你啊,如果你拒绝我喜欢你的话,那我马上抑制住自己心里想的,随你的愿和盛春悦人过日子。”如果和盛春悦一起,她也不觉得日子会难过。 天恩激动的站起身,完全不信苏子叶会说对他有喜欢之感:“我的子叶妹妹,你认真的吗?” “我的天恩哥哥,我这个样子很假吗,很假吗,哪里假了?”苏子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觉得自己长着一副憨实厚道的脸相啊,没有那么不可信任吧。 天恩闷哼而笑,伸手拧了拧苏子叶的鼻子:“鬼灵,信你便是了。”不知道最终苏子叶的选择是什么,此时的他已十分满足,因为苏子叶心里有他。原来他是那么容易满足,她说一点点的喜欢,他的心却似冰雪融化成了温温的水似得,溢满心房,暖暖的。 苏子叶皱皱眉头,握住天恩的手道:“你追我哎,这感觉真不错。你可要好好表现哦,不然我选了盛春悦,不理你。” 天恩浅笑,理智让他回到现实,他不否认苏子叶心底爱的是盛春悦,更不否认自己有私心,可是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去追求她。 她才见盛春悦一面,便对他完全没有排斥感,口中老说盛春悦是陌生人,但言行中却频频透露出她对他没有任何的陌生感,一切不经意的表现足以证明盛春悦已经完胜,而他不用竞争便已经输了。 “嗯,我努力。”天恩淡淡的说,手回握了下她,牵她之床边,“休息吧,昨晚你没怎么睡,现在好好休息,我们指不定就什么时候走。”苏子叶乖巧点头,“嗯,那我先休息了,那包子吃的我只想睡觉。”天恩笑了笑,见她往床上爬,便转身去关了窗,而后小声说了句:“有事儿就叫,我们就在隔壁。”苏子叶点头,目送他离开。 他走后,苏子叶的心却沉沉下落,总觉得心口什么东西堵得慌,很难受。想起见到的盛春悦,那张带着疤痕的脸莫名的让她想要去安抚,去抚摸,希望自己能给他带来一点安慰,而她却没敢去动他。 莫名的那种熟悉感让她沉醉,莫名的那双眸中凝望让她沦陷,莫名的她就是想他,即使觉得他有些凶、有些可怕,即使就在自己面前,她还是想,只是她掩饰的很好,没有被人发现罢了。 泪水莫名的便落了下来,她却不知这是为何,强迫自己闭目不去想盛春悦这个人,却未料闭眼还是浮现他那张脸…… 梦魇不醒 冬阳射入西面的窗,房内通亮了起来,偶有风拂进房间,倒显得静谧了。如闲来无事,开着天窗在这样一个温暖的下午享受阳光也不失为一件惬意的事儿。 然,享受的日子离他们很遥远。房中桌前坐着的两人一个深思着什么,一个启唇开口:“五弟,凤帝朝中的局势虽已经稳定,终还有人面服心不服,比如以子叶父亲为首的左朝。如若当初我多听苏穹的劝诫,也不会让凤子祯笼络了这么多人的心。” 盛春悦点头,回应:“我父已经联络了苏太傅,将一干忠臣名单已经列出,想要起死回生还是免不了靠那些老古董。”天恩含笑,“是不是我想到的你都已经做了。比如,集军力,笼朝臣,络民心,夺天下?” “做这些是为了你夺回颜氏天下。”盛春悦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这个天下本就是你的,先皇临走将皇位给我纯属感情用事。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有心与你争夺什么。多年前就告诉过你,我的志向只不过是保家卫国。” 天恩了然道:“只是那道遗诏的威胁力不小,想到‘非池’副将在军营中的地位,不得不担心皇位,你若要奉遗诏而来逼宫,我便无可奈何。” “不是什么人都想要做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我从小便在盛府生活,我父一直灌输我要忠君报国,不可去肖想不是我的东西的思想,故从小就没有什么太过强烈的野心。当初我得知自己的身世的时候,也没有打算要去和你争什么,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我为什么要去造一些对他们无益的事儿。但我知皇帝之心必然是深不可测,想的也比较多,故让自己成为一个傻子,避免继续做你所交代的事儿,也避免被你发现,我便是你要找的人。” 天恩惭愧低头:“你装傻我便应该知道,你是不想与我起什么冲突才这么做,而我却今时才明白。” “大哥,明白的也不算晚。”盛春悦些许不好意思的笑道:“经历那么多,我觉得我也不亏,毕竟让我遇到了她。” 天恩明白盛春悦口中的她是谁,也叹息上天的安排,他和子叶注定在一起:“虽然说你提议公平竞争,但……我没有打算真的与你竞争……” 天恩的话没有说完,盛春悦便将其打断,笑道:“不,我盛春悦说过的话必然是真的,我要和你公平竞争。对你对我对子叶都公平。”顿了下,看到天恩那意外的眼神,他郑重道:“你和子叶在一起那么多年,而我半途杀进来的人,将子叶夺走,对你不公平。” “她心里没我……”天恩叹息。 盛春悦伸出手,欲要和天恩击掌,道:“你是天恩,莫要退缩,我是不会因你是我大哥便退让的。” 天恩犹豫的伸出手,对上盛春悦的那双坚定的眸子,与之击掌,道:“好,我便与你一争高下。” 二人达成协议,相视而笑,之后继续商量壮大二人力量,同对付凤子祯的事儿。 盛霆笙这个地主公在京中没有原来那么闲了,接受了盛春悦的计划,在集结内里人马。 盛安氏这个地主婆也没有原来那么闲的只是念念经了,而是听了盛春悦的话,没事往认识的官夫人家里跑,搓搓麻将,打听些个小道消息。 说到利广的时候,天恩却不自然的笑了:“没想到这个呆瓜利广竟还是有点魄力啊,将京中龙卫全部集结起来。”龙卫只有皇帝能够差遣,天恩这个皇帝现今下台,他们却没有拥凤帝为帝,而是沉默不让人知道有龙卫的存在。天恩不得不赞皇考留下来的这一批龙卫,对国的用处非常之大。 说起利广,盛春悦倒也来了点兴致,被天恩称之为呆瓜的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呆。“利广头脑不笨,且能够成为龙卫必然有其特长,你却遣派他来做细作,确实有些大材小用。” 天恩挑眉:“这是我的疏忽,今后用人必定考察其能力。” 盛春悦点头,“待夺回皇位,第一件事儿便是整顿朝纲,不可让朝中大臣结党营私,这不利于国。”天恩点头,盛春悦确实是个不可遇之良才。 天恩点头,欲继续说些什么,却听到惊恐的呢喃声从隔壁房间传来,拧起眉道:“是子叶。”盛春悦已经快了天恩一步起身出去。天恩立马随之出去,来到苏子叶房间的时候,只听她一直喊着:“不要……不要……” 盛春悦慌忙跑至床边,按住欲拿脑袋撞击床板的苏子叶:“子叶!”天恩立马伸手给苏子叶把脉。“大哥,子叶怎么了?”抱着苏子叶的头,她那煞白的小脸已经拧成了橘子,唇已无了血色,她的另一只小手紧紧的抓着胸口的衣服:“唔…不要…痛……” “脉象凌乱,似是有东西在乱窜。” “东西?”盛春悦卸下了面具,眼眸一凛,闪过惊疑:“怎么可能有东西在窜!” “对于岐黄之术,我只懂皮毛,但如此之快的脉象确实令人担心。你在这里看着她,我让小二哥找郎中来。” 天恩那凝重的表情让盛春悦的心直线下沉,低头看了眼痛苦呻吟着的苏子叶,缓重点头:“好。”他担忧的看了眼苏子叶,眼神中闪过慌乱,快速离开。 盛春悦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子叶,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心口……疼,好疼。”苏子叶睁开沉重的眼皮,竟是看不清头顶上的人是谁,伸出了一手,扣住了他的手臂,力道重之又重。“心口?”他忍着手臂上带来的疼痛感,低低呢喃,此时他心中的疼痛之感比手臂上的疼来的更加猛烈。 苏子叶沉沉喘息,“好多……好多的虫子……虫子……”想要狠狠的挠胸口、心口,那里的挠痒和刺痛感令她难以承受,似是有东西在啃咬,又如千万只蚂蚁从心口爬过。 “虫子?”单宗泽到底用什么毒人的法子将苏子叶的记忆抹去,还给她带来了如此巨大的病痛。“子叶,等一会儿,大哥一会儿就回来,找来郎中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你……你打昏我吧,打我……”苏子叶咬了咬牙,使劲的捶打盛春悦的大腿,她想要狠狠发泄一下,却怎么也减轻不了自己的痒痛。 盛春悦眼眸中闪过惊诧,那张精致的脸上配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却显得那般狰狞,犹豫和忍痛却让他下不了手:“不能打昏你,郎中很快来看你病情。忍忍,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双手抱紧她,脸颊一直蹭着她的,口中一直低喃:“会没事的,忍一忍就是了。”看着怀里的人,他却只能说一句“忍一忍”,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他从没有这般痛恨过自己,恨自己这般的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呼……”苏子叶强自镇定,深深吸了口气,一秒钟未到便软了下去,觉得胸口顿时闷气蔓延的越来越多,行走的蚂蚁越来越多,疼痛痒意更加强烈。她无力却坚强的抬起头,那双迷蒙而又带着哀求的眼看向盛春悦,喘着粗气困难的吐出两个字:“求你,打昏我!” 盛春悦那紧锁的眉峰顿时展了开来,伸掌一劈,利索的打在苏子叶的后颈。她立马软绵绵的倒了下去,那双痛苦的眼终于慢慢的闭上,嘴角却显出一抹解脱的笑。 他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顿而他的心也宽了下下,虽然她身上的痒痛不会消失,但昏过去的她暂时不会感受到,不治本只能缓解一时的手法对她来说只是解脱。轻柔的将瘫软的苏子叶安置在床上,盖好棉被,他蹲在床边握着她冰冷的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冷风灌入房间,脚步声急促靠近,随之焦急的声音传来:“五弟,郎中来了,子叶怎么样了?”盛春悦回过神,忙让开位置,回头见一个中年郎中抱着一个药箱缓步走来:“郎中,快点看看她怎么样了。”同天恩一齐将郎中请至床边,也不顾什么礼不礼,直接撩起苏子叶的手让郎中把脉。 天恩也身上去抬起苏子叶的眼皮看其瞳孔,末了叹息一声,昏迷了。 郎中利索的把脉,末了说:“脉象紊乱,冲撞无常,怕是……” “怕是什么?”盛春悦和天恩同时问,二人焦急的对视一眼再看郎中,等待答案。 “怕是中了某种蛊毒。”郎中一脸沉重,西戎国盛行蛊毒,但这名女子身上中的蛊毒,引发的病症却有所异常,不过这种凌乱的脉象他却在书中见过。 “蛊毒?”盛春悦疑惑的目光投向天恩,却见他似是绝望又似痛恨的闭了闭眼,而后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大哥……” “是蛊毒。这种蛊毒的病症和一般的蛊毒不一样,但其脉象之中有蛊毒现象。”郎中捏住床上人的脸,左右看了下,又道:“在下医术尚浅,暂未诊断出她中的是什么蛊毒。” 听了郎中的话,盛春悦面如死灰,呆滞的看着苏子叶…… “大夫,可有什么缓解的法子?”天恩很早前看医书的时候,见到书上说西戎国很多人种蛊毒,为了牵制别人,而单宗泽让耶律骅给苏子叶种蛊毒却是因为他要苏子叶。天恩难以相信,他爱苏子叶,为了让她留在身边,不惜伤害她。 郎中收拾着药箱,叹息一声:“治根须找给她种蛊毒的人。治标的话……因为不知道她中的什么蛊毒,我只能给你们一个缓解她病痛方法的范围。” 天恩和盛春悦眸子皆是亮了亮,似是有了希望:“郎中快道来。” 郎中倒是不着急,走至桌边,“有笔墨吗?”盛春悦快速去书案上取来劣质毛笔和一张下等信纸:“郎中,你写吧。” 郎中点头边说边写:“我将这种蛊毒划为中上等蛊毒,下等的一般的药物就能治好,故不说与你听。一般能缓解病痛的药物有雪莲、断肠草等,最重要的一个便是生饮狼血。如饮不下血,可以日日以狼肉为食。吃狼肉的效果较差,时而会引起梦魇,对其身心亦是有不良影响。”郎中说完,也写得差不多了。郎中又吹了吹字迹未干的信纸,对站在身边的人说,而后将信纸递给他:“谨记,断肠草用完后,立马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来解断肠草之毒,不然断肠草也会致命。” 盛春悦接过郎中所写的东西,顿时愣了,原谅他是文盲,因为他看不懂西戎国的文字,无奈将信纸递给天恩。 天恩凝神看着纸张上的字,点头:“谢郎中。”而后取出苏子叶身上的钱给了郎中,让盛春悦打发郎中走了。 “子叶果然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回来后的盛春悦坐在苏子叶身边,她身上少不了的钱,少不了的跟吃食有关的东西。 天恩点头,明白盛春悦方才说的话,刚才他知道苏子叶身上有西戎国的货币,更知道苏子叶的钱放在哪儿,因为她跟他说过,“跑路也要有足够的准备啊,这里不是香宛国自然要将身上的一切都换成西戎国的东西嘛,尤其是钱哦。”她的话是早晨离开的时候对他说的,这个时候却显得那般的遥远了…… “她说,有钱才能行天下。”单宗泽,朕不会放过你,要你的血来祭苏子叶的疼痛。 盛春悦点头沉沉叹息:“有钱才能买郎中所说的药物。”狼血是最为有效的,那么他要为她去猎那能让她缓解痛苦的动物。 “唔……”床上的人嘤咛了一声,缓缓醒来,疲惫的睁开眸子。 “子叶,还疼吗?” “子叶,还好么?” 苏子叶蹙了下眉,坐起身环住自己的双手,身子有些发抖:“我刚才做了个很恐怖的梦,梦里好多虫子……都往我身上爬,好恐怖,好吓人。为什么,我总觉得老是有这样的梦…呜呜…”回想起梦,她顿时觉得全身鸡皮疙瘩起来,觉得好吓人,好害怕。 “梦!”天恩和盛春悦蹙了下眉,皆是想起了郎中的话,想来单宗泽一直用狼肉来缓解子叶的疼痛,可恨。 “好可怕……我不敢睡觉了,我不敢了。”苏子叶满是泪水的看了看坐在她左右的两个人,忍住哽噎。 盛春悦和天恩同道:“我们陪着你,莫怕。”既然是病症复发过一次,那么今日之内不会再出现了。 苏子叶诧异于他们兄弟二人的默契,心里是咯登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这…这样不好吧。”让两个男人陪着,她还能睡得着嘛她。 盛春悦笑了笑,温柔的看着脸依旧煞白的苏子叶,道:“有什么不好?倒是你,跟我说说你身上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似乎,她完全忘记之前疼痛时候。 苏子叶不解的看了眼天恩,盛春悦怎么变得那么温柔了?今儿他可是没少对她凶。“没有什么不适的,只是觉得梦太可怕了,真的好可怕……”说着她又抖了一抖,现在她觉得自己对密集的小东西有恐惧感,绝对不要想起,不要看到那些东西。 “那就好。今日离开这间客栈吧,重新找一家好一点的,住着也舒服。”天恩心放下了,她似乎已经忘记方才她喊疼的时候,想必这就是单宗泽用食心蛊后得到的结果:她一点点的将之前的事儿忘记。 苏子叶不解:“为何,这不是住的好好的吗?” “朕乃高贵天子,怎可在这寒碜的地方住着,嗯?”天恩挑眉,轻松的回答苏子叶,盛春悦也是抿嘴一笑,“那你躺一会儿,我将你的行囊收拾下。”说罢便拍了拍苏子叶的头,之后去收拾。 苏子叶有些不置信:“你是你么?什么时候这么傲娇了?还有那盛春悦是不是转性了?” 天恩摇头:“朕不是一直这般的高傲吗?至于盛春悦,他凶,是因为被你气的。” “我气他做什么嘛,没有啦。”苏子叶忙狡辩,脸都有些红了,目光却投向在收拾她行囊的男人。“似乎,真的是我气他了呢,看他样子倒是蛮像居家小男人哎……” 听着她的赞盛春悦的声音,天恩黯着眸子。 觉得身边的人似乎气息有些乱,苏子叶忙转过头,对天恩道:“还有你啊,现在是平民啦,别总以为自己还在高位。不喜欢你高高在上的样子,喜欢你平易近人,总是含笑的可爱模样啦。”说完手还去捏了捏他的脸颊,开心笑了出来。 天恩握住了苏子叶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下:“好,随你喜欢来。”苏子叶害羞的低下了头…… 盛春悦自是听见他们的对话,心中开心夹杂着矛盾。 将军怕妻 冷风灌入衣领,直教苏子叶颤栗不断,带着厚厚的狼皮手套的她紧紧握着缰绳,双腿夹紧马肚,眼角偷瞄在她左右的两人。她恨恨的别过眼正视前方,为什么他们还能够挺直脊背,一点都不畏惧冷风呢? “大哥,前面似乎有人家,夜也末了,我们投宿一晚可好?”盛春悦早不忍看到苏子叶这哆嗦的模样,恨不能将其搂在怀里,让她在自己这里取暖。但她非要坚持自己骑马,他们也莫可奈何。 天恩瞅了眼苏子叶,点头:“好。”前方隐约有两间房子,细看似乎是破败无人住的。但在这里将就一晚上也比在客栈安全。不是天恩多心,如果单宗泽要找苏子叶,很简单。就待苏子叶病发,找大夫。到时,他利用耶律骅的兵力将皇城中所有郎中大夫都抓起来,一经审问,必然知道他们的下落。虽然这只是天恩猜测,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带着他们离开。 来到破旧的小院门口,盛春悦率先下马,去将门打开,不知是他力道太大,还是风吹的,那门“唰”的一声,倒地了。马上的苏子叶“噗嗤”一笑,道:“喂,门和你有仇吗?你干嘛这样对待它。” 盛春悦尴尬的蹙了下眉解释:“我只是轻轻一碰而已。”苏子叶“嘁”了一声,哪里信他。下了马去推另一扇门,接着又听到“唰”的一声,门应声而倒。苏子叶轻轻咳嗽了下,“嗯,原来是门的问题。”而后若无其事的往里面走。小院中杂七杂八的东西扔满地,苏子叶脚不小心碰到一根木棍,“啊”的一声尖叫,以为踩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得,直往身后跑:“鬼啊,鬼啊……” 天恩牵着马匹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苏子叶整个人都挂在盛春悦身上,两眼紧闭,嘴唇蠕动着…… “没事,没事……”盛春悦看了眼地面,确定是一堆木头才轻声安抚:“不是鬼,木头而已,没事。” 天恩将马匹拴在比较牢固的门柱上,去将道路上的木头清理出来,后道:“这些正好晚上取暖用。”抱着木头边走又道:“我先收拾一下,你们一会儿再进来。” 盛春悦看着天恩那生疏的动作,扯了下嘴角,天恩是越发的不像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反而是不爱理家务的平常男人似是愿意为心爱人屈身的人。 “天恩……”苏子叶小声呢喃天恩的名字,心中感动越发的明显,忙放开此时抱着的男人,跟上天恩:“来,我帮你。” “不用,你先在外面站一小会儿,立马就能生火给你取暖。”天恩动作利索,在房屋内腾出一块空地,将木头全部堆了起来,拿出火折子开始点火。 苏子叶站立静静的看着天恩,这个本在宫中享受众人伺候的男人,此时却为她做着平常人的事儿:“天恩……” “你先在那凳子上坐下,火一会就会点起来。” 苏子叶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看了眼此时站在她身边的盛春悦,眨眨眼,不知该如何做。 “等等,五弟去看看那凳子可以坐吗?别跟方才的门一样,一碰就散架。”天恩添加了点干燥的杂草,将火点着了。盛春悦点头,去检查房内桌椅的牢固性,不好的直接一掌劈了做柴火,好的留下用地上的稻草将灰尘掸去,之后拉着苏子叶坐下。 苏子叶心中尽不是滋味的看着这两个男人,心中莫名的歉疚感出生:“我感觉我失忆,对你们都不公平。”如果没有失忆,她也许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如何做。可是现在,两个男人都让她感动,以至于她矛盾的没有方向。 “所以,找更好的郎中给你治病,待你好了,做个决定。”天恩一定知道她的选择是三盛春悦,他几乎没带什么希望。但他想为自己努力一把,曾经将爱藏在心中,她完全不知道,而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为什么要让自己遗憾。 苏子叶勉强一笑:“嗯,会给你们一个美好的答案的。”答案是什么?她也好想知道啊。偷眼瞄了这两个男人,他们那双眼有些相似,一个深邃如深潭,一个却清澈如浅滩;一个神秘,一个易懂,她想要的是怎样的一种人? 他们二人皆是浅笑不语。 苏子叶百无聊赖的坐着,看着火苗一点点的燃起,不一会儿变得通红剧烈跳跃,妖娆的火苗舞动着,十分之旺盛。 “我们是要回香宛国了吗?”她轻声问。天恩回答:“最终目的地是香宛国,不过这之前是到香宛边疆大营,投靠叱吒将军。” 苏子叶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人物,两眼放光的看着天恩:“叱吒将军?哎,就是那个超级惧怕老婆的,人称叱吒怕妻的妻管严将军?” 天恩摇头,“我并不知叱吒将军还有怕妻一说。” “你不知道我知道啊,我娘跟我说过有个叱吒大将军很厉害,可回家就跟蔫了的茄子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据娘说,他妻子长得跟罗刹一般……不知道娘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相信有传言必有一定可追溯性。” 盛春悦从行囊中取出了一点干粮,分与他们二人,接口道:“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八卦吧?听这些很好有趣吗?”苏子叶点头:“哎,你们不知道哦,女人每天在家除了做做刺绣看看书,真的没啥事儿可做了。我娘偶尔出门和那些官夫人一起搓麻将啊,回来就拉着我和我说听到的趣事儿,打发时间啊。” 天恩挑眉,问:“可知叱吒将军的幼子多大了?”苏子叶摇头,开始了絮絮叨叨的毛病了:“我失忆啊,但我记得我十五岁的时候,他就有两个儿子了,而且他妻子肚子里还有一个,我娘说那个罗刹有可能生五六个,据说都准备培养成大将军。还说给起名字叫什么‘霹雳’‘闪电’‘逐宇’之类之类的……” 盛春悦挑眉细听,这个女人的声音可算是柔和的令人舒心,偶尔还带着点乡土口吻,说的事实都成笑话似得,得人心欢。 “岂止五六个,我看十个八个的都很有可能。”天恩笑着说:“现在已经七个孩子了,个个身体强壮,与其母身形相似,以后绝对都是香宛国的良将。” 盛春悦也听说过叱吒将军,不过真未见过其妻,只听人说:叱吒将军之妻,身形如虎;行步如象,走一步,地抖四抖;手粗如树,手一挥,扇手起风;声如巨洪,口一张,山雨欲来。形容的其妻似乎是个怪物似得,不过未见其人,盛春悦从不断定什么。 三人边吃边聊,末了,某人吃饱喝足便来了睡意,躺在盛春悦整理好的的稻草从中就睡了过去。 盛春悦也靠在一边休息,而守夜的天恩则是静静的看着两个熟睡的人。“子叶……”他轻轻呢喃她的名字,有时候他会嘲笑自己,为什么会痴恋这个女人那么多年。这个女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对他的皇位更是没有什么重要作用,他为什么就如此之恋想她? 他的回忆慢慢涌上心头…… “太子哥哥,皇上又骂你了吗?为什么?”那时才五六岁的她睁着大眼瞅着他,水灵灵的,纯洁无暇,不似皇宫中那些人,总给予人一种压抑感。“父皇骂我也是为我好,我只不过有些难过,不必在意,子叶妹妹去玩吧,我再坐一会儿。”他难以掩饰自己眼中的情绪,只能别扭的推开她,他不想让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孩子来安抚他,他会觉得很没有面子。 “难过啊?那子叶让你开心起来好不好?”她起身,站到离他一米开外,脆生生的说:“太子哥哥,子叶给你跳孔雀舞,你要做孔雀,要开屏让所有人看到你最好的一面。”说着就拉起她短短的裙摆开始跳她口中所谓的孔雀舞。 不知她是为了他而跳着别扭的舞,还是真的想要在他面前表现一次,总之她那三脚猫的动作让他笑了,他笑她的痴笨,笑她的愚钝,跳的竟跟鸭子似得还说什么孔雀舞。 “嗷,太子哥哥笑了,你看吧,我就说我能让你开心起来。”苏子叶说着拍拍小手,坐到他身边:“太子哥哥,不要愁眉苦脸好不好,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他微笑点头,而她抬头就亲吻了下他的脸颊,当时他脸顿时就烫的的跟煮过的螃蟹一般,褪不去那淡淡的红晕。 小孩子的行为,他不敢作数,只当其行为是因为妹妹喜欢哥哥才有的。 “春悦……” 一声低低的嘤咛声,让天恩的一切思绪打断,从温馨的回忆中回到冰冷的现实中。 失忆的她,叫的是盛春悦的名字。 天恩扬起嘴角,苦笑了下:为自己努力一把?努力又如何?她爱的根本不是他,就算这一辈子她不会有记忆,但他也会过的心里不安不是吗?既然,他已经做到让她得知他的心了,而她也因此回应了他,那么他该留住他们之间存在的那么一点点温馨,将其封存在脑海,埋藏在记忆中,慢慢回味也是不错的选择。 “春悦……”她痛苦的声音传出,天恩蹙了下眉,推醒盛春悦,让其同看依然梦呓的苏子叶:“不要杀他……求你,放过春悦……求你……” 天恩蹙眉,这一句话十分耳熟,伸手轻轻的把住了苏子叶的脉,诊断下开口:“没事,她熟睡梦见以前的事儿。”苏子叶梦这话是他很熟悉,当初他们要杀盛春悦的时候,她央求凤子祯而说。 盛春悦点头,极其意外:“她失忆,竟还在念我。” “因为她爱你。”天恩简单回答:“你能给她幸福,而我只需要看着她幸福。之前的击掌之约不作数,我退出,因为我还未争取便已经输了。” 盛春悦惊讶,“大哥。” “我这个做大哥的,这么多年让五弟在外吃苦,如果连个女人都还要抢,会如子叶所说的‘太不人性了’。为了朕这个皇帝以后美名天下,这个女人我不要了。”天恩倒是大方的谦让了。也许他只是不想再一次受伤,更也许他能够看着她幸福,而他亦是会幸福。可当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似是被刀剜去了一大块,疼痛难忍。 盛春悦濯濯眼眸看着他似是已经淡然的眸子,强笑了下,深深吸气道:“谢大哥成全。”心中甚是感谢天恩的大方,却也为之忧心。 “在离开西戎国皇城之前,我还要去一趟封疆侯府。这几日你们先行,三日后我们于西戎国酒乾县集合,如我没有来,你们最多等一日便离开,绝不可被单宗泽知道你已经和我们在一起。”单宗泽知道只有天恩和苏子叶二人,天恩一个人回去,必然会想苏子叶还在皇城内,届时一定在皇城中寻找人。如果,他不幸被抓住,单宗泽也只能威胁他说出苏子叶的下落,绝不会杀他。如果盛春悦去,单宗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盛春悦这个最大的、苏子叶最爱的男人。 “大哥,不行!”盛春悦第一个反对,天恩走了,万一出现意外,那么香宛国便真的成他们凤家的了。 天恩伸手拍了拍盛春悦,笑道:“这三天时间,好好改善你们之间的关系,等我回来。”听着天恩这自信的话语,盛春悦心下越发的不安。 “我,一定会回来。将来我还要坐看天下,坐看苏子叶幸福。”天恩起来背过身简单说了句,便出门去。盛春悦唤了一声:“大哥,我们等你。” “嗯。”天恩没有回头的走了,他为能解苏子叶身上的蛊毒,一定会带着单宗泽或者耶律骅的血回来。 马蹄声响起,“得得得”的声音,敲得人心不安,直至声音消失不闻,盛春悦才回过神,心中默念了句:大哥会回来的。 梦中被压 “春悦……”怀里的人继续呼唤他的名字,他莞尔,低头亲吻她的额:“子叶,你念的还是我。此时我心竟是跳动的那般的快,自己都控制不了……你可知?” 她依然呢喃,“春悦……”盛春悦蹙了下眉,又笑了,这张英俊的脸颊上配这幸福的笑,是那般撩拨人心,可盛春悦怀里的人却看不到。“安心睡吧,我没事。”他将她往怀里拢了拢,双手轻轻安抚着她,不一会儿她不再梦呓,而是咂吧了两下嘴,在他怀里蹭了蹭,甜美而睡。 盛春悦蹭了下她的脸颊,靠在墙上安心的睡去。 翌日,当苏子叶醒来,发现自己靠在盛春悦怀里的时候,大惊!忙推开他,滚到了一边护住自己的身子,怒对被她推醒的盛春悦说:“你这色·狼,竟然竟然……非礼我!” 盛春悦本是惺忪的眼,这会清明了很多,嘴一抿,笑了出来。 苏子叶见他一副得逞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是越发的大了,“你……你……”欲说什么却未说出来,而是冷静下来看破屋子中,似乎少了点人气:“天恩呢?” 盛春悦站起身来,扶着她起来,将天恩留下的大氅给她披上道:“他回封疆侯府,三日后回来,我们先行。”苏子叶蹙眉,看着盛春悦一脸的不信:“你把我当小孩子呢?他去封疆侯府做什么,分明是你将他赶走的!” 盛春悦也不恼,依然微笑:“赶走大哥做什么?我并不卑鄙。” “你卑鄙不卑鄙我怎知!你想对我实行非礼计划,所以骗走天恩……” 盛春悦将行囊收拾了下,浅言道:“三日后,我们会在西戎国酒乾县汇合。” “他……回去做什么?”盛春悦越是冷静,苏子叶越是信了,他没有理由赶走天恩,更何况天恩也不是随便谁人能赶得走的,就算盛春悦是他的五弟。 盛春悦将干粮给了苏子叶:“他去为你找蛊毒解药。” “蛊毒?我中毒了?”苏子叶有些迷糊,反复咀嚼了“蛊毒”二字后,睁大了眸子,手中的馒头差点没拿稳:“你是说我中了蛊毒!”天,难怪她会梦见好多虫子,原来是有原因的。 盛春悦边说边收拾,“嗯,很快会好的,你不必担心,我们不会让你再一次忍受虫咬之痛。”一切准备好后拉着她,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我们先走吧。” 苏子叶没了话,为什么一切都跟她有关系,她一直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为什么每一件事儿都能扯上她。“如果,有机会我要学喜儿一般,住在深山不跟外界有一点的关联,这样就不会牵扯那么多那么多的事儿了。” “喜儿是谁?”盛春悦步子缓,让苏子叶跟上,口中问着。苏子叶“呵呵”一笑,“是我认识的一位姐姐,在深山中生活好多年,与世隔绝,后来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白毛女,头发花白花白……” “不准你学这个女人,不准你变成白毛女!”听完苏子叶的话,他立马打断她,他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妻子是个白发小魔女。“嗯,不要做白毛女,那我做长毛女好不好?”苏子叶扬起笑脸,看着盛春悦这郑重的表情,心里却是那般的舒坦,逗盛春悦生气好好玩,他严肃的样子她太喜欢了。 “嗯,你现在的毛就很长。”盛春悦面色好了些,瞅了眼她乱糟糟的发,淡然而言。 苏子叶伸手挠了挠头发,嘻嘻一笑:“我好久没有洗头了呢……”从带着天恩离开至今,天!有三天了! “没事,我已经有八天没有洗浴的经历。”盛春悦淡定的说,因为一路赶来,几乎露宿,根本找不到可以洗浴的地方,好不容易来到了西戎国皇城脚下,他才美美的洗了一次:“不过那是在找到你之前。” 苏子叶一脸的嫌弃模样看着盛春悦,看他衣着净素, 嫁个腹黑郎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21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21部分阅读 着净素,不想竟能忍受八日不洗澡!“你……你洗干净没有?没有的话离我远一点啊。” “现在是谁三人未洗头了?我都没有嫌弃你,你竟嫌弃我来了?” 苏子叶尴尬的挠头,感觉有些痒:“走走走,快点。找到地方洗澡洗头啊!” “嗯。”盛春悦将行囊绑在了马背上,之后拦腰将苏子叶抱上马,随之自己也上了马…… “哎!你下去,后面还有一匹马,你干嘛跟我挤!”立马,苏子叶的吵闹声响起。无疑是盛春悦上了她的马,要与她同骑一匹马,而她完全不愿意。 盛春悦将另一匹马的缰绳递给苏子叶,自己则牵着身下座骑的缰绳,挥动马鞭行动起来。而他缓慢在她耳边吐气:“你,是我的妻子,谨记,你只能和我同骑一匹马。从此刻开始不准再想我大哥,绝对不行。” 苏子叶脸红的闪躲,却怎么也躲不出他的挟制范围内,只能嚷嚷:“我干嘛听你的?你走开,靠后靠后!”她用手肘推他,却没有用力。 盛春悦抿嘴一笑,牵着缰绳的手搂紧了苏子叶,轻飘飘的说:“昨晚谁做梦都念着我的名字?我想想啊……” “什么?”苏子叶惊讶,昨晚前半夜确实没有睡好,不知道竟是梦见在皇宫中,她央求着一个穿着黑色官员朝服的男子,要他放过盛春悦。天恩说过她有帮盛春悦求情一事儿,但没有详细说,想来这事儿就是昨晚梦到的了。 “娘子,你想否认吗?我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苏子叶顿时无语,昨晚她不只梦见求情一事儿了,还梦见在一个书房中,她竟是赤·裸·裸的躺在他的身下……想起来她就觉得好羞人! “昨晚梦见什么了?为什么老是叫我,还是想让我给你暖被窝?”盛春悦痞痞的一笑,热气吹入苏子叶的耳窝,随即伸出舌头·舔·弄了下她的耳轮廓。苏子叶浑身酥麻,继而僵直了身体,怒道:“我都说了三日没有洗头了,你都不嫌恶心的吗!” 盛春悦含笑,“那,等洗了澡可以吗?”苏子叶是脑子当机了才会回答:“废话,洗白白了当然可以。”可当她话音落下才明白自己犯了个很花痴的错误。忙的要为自己辩解,故作正经的说:“小样儿,可别当真啊,老娘从来没说过实话的,今儿你要是信了可就失策了。”天啊,她要不要这样失神的?竟然能说出那么没脸没皮的话来,要是天恩知道了,还不得幽怨伤心的看着她啊! “爷从来都将你的假话做真话看待的,所以……”他冰冷的鼻尖又蹭了下苏子叶的而后,令她动也不敢动一下。 苏子叶后悔啊,为什么她就一直学不会说话要经过大脑呢?“盛春悦,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要求自己的妻子做·爱做的事儿,这也过分?”盛春悦做受伤的口气,继续在她耳边吹气。“你记得,当初你追上我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吗?我亦是要那般对待你。” 苏子叶眼眸看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心里十分的忐忑,颤着声问:“我……我是怎么做的?”她能怎么做,不是强了他吧? “偷偷摸进我的房间。”盛春悦搂着苏子叶的手故意动了一下,声音轻描淡写,却清晰的飘入了苏子叶的耳中。 苏子叶眨眨眼,莫非猜中!强了他的味道一定很美吧,她竟带着些期许的口吻问:“之后呢?” “然后,告诉我一些事儿。”苏子叶果然还是色·心依旧,不若才不会问之后如何才是。 她很想不问,却又很想知道最后她怎么他了,她知道沉默的话盛春悦便不会继续说话,却没有问过自己,自己怎么就知道盛春悦不会问:“说了什么事儿?” 盛春悦双腿夹了下马肚,马儿脚步快了起来,看了眼前方岔开的路,引导马往右边官道走后,才说:“什么事儿不重要。” 苏子叶顿时心中来了股火气,敢情他是在糊弄人呢:“爱说不说。” “我可以告诉你,你话后做了什么。” 她这回学聪明了,亦是学他那般镇定,那般淡然的回了句:“不想听。”央着他,反倒给他脸了。 “好吧,不想听便不说了。”盛春悦又故作丧气,似是全世界都抛弃他的样子说话。苏子叶心软,听不得这样可怜的口气,立马说:“好啦,你说吧,慢慢说。” “那我可说了。” “说吧。”她故作不耐。 盛春悦眼眸闪烁,笑意直达眼底,很开心道:“之后你剥光了我的衣服,却被我反压在床……再之后的事儿我不说,你也明白吧。” 她已经完全想象到了被他压倒在床的场面了,她那简直送肉上门,将自己送去给他啃的!“你以为你胡编乱造的话我会信么?别天真了。” “嗯,天真的不是我,是你。”盛春悦顿了顿,目光转移至远方看那洁白的云,湛蓝如洗的天空,口中轻轻说出一句话:“子叶,相信你自己的感觉,从在街市上见到我的那一面,你便没有排斥我,反而对我有感觉的,是不是?对天恩只是感恩之情,你也要明白。” 苏子叶的心顿觉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击了,有些恍惚有些痛觉,“我……我也凌乱。”天恩,她真的是喜欢,真的!之前未见到盛春悦,她很想为天恩做很多很多事儿,比如洗衣做饭,比如刺绣做衣,比如生子育女……那一瞬间,她几乎想要把自己的一辈子全部交给天恩。却因天恩说那些关于她的故事,将她的那一念慢慢的消磨了去…… 对没有在她记忆中存在的盛春悦,她竟是又有感觉,以至于见到盛春悦后,她矛盾,不知如何选择了。 “你说过,信任不够是爱的不深。为了让你能够更加信任我,努力的让你深深的爱我……你却在这个时候没了记忆,你教我如何让你继续爱我?我比你还凌乱,如果之前的你,我根本不费一点力气,你就会回到我的怀中……” “喂!敢情你是苦情戏中的男主角啊,别说的那么郁闷好不好……”苏子叶冷冷的将盛春悦制造的悲凉气息打散了。“我知道你可能在我心里位置不一样,但你也得给我适应机会呀?我答应你和天恩一起追我的嘛,不能天恩一走,我就被你追到了吧,这也太迅速了。”丈夫,盛春悦是丈夫丈夫丈夫丈夫……她将这两个字在心中默默念了很多遍。 “好,娘子。为夫给你适应的机会。”盛春悦很开心,亲吻了下苏子叶的耳垂,而后才正经的驭马前行。 苏子叶被亲吻的有些头昏了,为什么他只是吻她的耳朵,她就有异常了,要是亲唇,亲别处……她还不得流鼻血而死啊!她在心中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巴掌,她怎么净想些不纯洁的东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的色了! “对了,你怎么选择官道啊?万一耶律骅的兵来了,把咱们拦截了那可就糟了。”苏子叶问。 盛春悦回答:“逃亡一般都是小道,以他们的判断也一定以为我们抄小道走,放轻了对官道的检查。我们走官道反而是理所当然的,没人会想到我们敢光明正大的走。” 苏子叶了然的点头,原来盛春悦是这个打算。如果是她,早就抄小道跑了。“而且,小道容易设埋伏,一旦往小道走,被抓住的几率大的多了。”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苏子叶其实并不意外,天恩的弟弟怎可能草包一个呢。 盛春悦倒是更得意了,又不老实的在她耳边吹气道:“因为我有一个聪明的娘子,而我不过随了娘子罢了。” 苏子叶脸又红了回来,她今儿觉得这样忽冷忽热一定会感冒的,一定会。“别贫了,赶紧赶路吧。”再继续说下去,苏子叶不知道会不会真的被折腾到感冒啊。 真情表露 云缓慢聚集起来,天渐渐阴暗了,低压的天欲垂,似是要有一场浩雪降落。 盛春悦望了望天,蹙眉抿嘴,收回目光,给苏子叶拢了拢衣领,开口道:“要下雪了,看天况,风会不小。为了避免你我在风雪中行走,我要加快马步了。” 苏子叶缩了缩身子,点头:“你把绒帽戴好,手套也戴好。”盛春悦“嗯”了一声,将苏子叶大氅上带着的帽子给她戴上,将绳子系好道:“靠紧我,低头。”苏子叶听话的靠紧他,直感觉背后暖暖的,以至于这种温暖蔓延至心里,令她心溢满某种感动。 盛春悦脸颊靠左,身子往前压低了一点,微微护着苏子叶,动作虽然不明显,却被苏子叶感受出来了。“春悦……”苏子叶扬起嘴角,偷乐着呢喃,却未料盛春悦耳尖听到了。 “怎么,不舒服了?”他蹙眉想往后靠一靠,他知道骑马必然往前倾会压着她。苏子叶依旧停留在他给予的安全感中,手按了按腰间的那双带着大手套的手,声音有些低:“不会,很暖和。” 盛春悦愣了片刻,了然的笑了下,又贴紧了她:“那加快速度了,闭紧嘴,莫要吸了冷气。”苏子叶低声应了,竟觉得有些害羞起来,方才背部是温暖的,而此时她竟觉得背部灼热了起来…… 马急速而行,马背上匍着的二人颠簸着,不待二人找到可住之处,雪便纷纷扬扬落了下来。西戎国下雪不同于香宛国。香宛国下雪时如蒲公英的种子飞旋在天空,缓慢而又优美;西戎国下雪时就如怒吼的狮子,张开大口咆哮一声,而后再打个喷嚏,十分之恐人。旋风带着雪,在空地中旋转,又如正在怒骂的泼妇。西戎国的寒风,凛冽,吹至面颊如刀割,灌入口中如溺水,一般人难以承受住这种磨人的气象。 被护在他身下的苏子叶却一点没有感觉到风的残酷,而是沉浸在他给予的温暖中,亦是担心他会受了冻。“春悦,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避避风的吗?” 盛春悦紧锁的眉峰此时又高了一层,哑声道:“受不住了吗?”说着又将她笼了一笼,恨不能把她揉进身体里,好让她得到更多温暖。苏子叶低着头,声音从大氅下传来:“我还可以,我是怕你冷。风这么大你还护着我……你怎么样了?” 盛春悦听到苏子叶发自内心的关心,自是开心起来,就算是冷风来袭,于他来说不算什么:“没事,我还挺得住。约摸半个时辰的路程,就能到南部的一个小部落,可以投宿。”如果没有记错,应该就快到了。 “真的?那就好。”苏子叶放心了,很快就能看到温暖的毡房了,很快就有暖心窝的奶茶喝了。 盛春悦被冻的有些僵直的双腿使劲儿夹了下马肚,比之方才,速度又快了点。 风雪飞扬,呼啸而至;寒气逼人,浸透心凉;满是积雪的管道之上只有两匹马的蹄印,从近至远慢慢被雪覆盖,只留下模糊痕迹。 “要到了吗?”苏子叶有些迫不及待的问,盛春悦应了一声:“快了。”抬起头看向前方,远处有几个被雪覆盖的毡房。苏子叶一动不动的窝着,等着达到目的地。 当盛春悦说到了的时候,苏子叶兴奋的跟中了彩,被盛春悦抱下马的时候,她双腿已经麻了,坐了那么久,还想着一动不动,腿脚不灵便了也不意外。但她更多关心的是盛春悦,他护着她,与她一动不动相比难多了,“你脚真的么事么?”已经找到人家住下,苏子叶手中捧着奶茶坐在火炉前取暖,盛春悦亦是在她身边坐着。 盛春悦强笑出来道:“无妨,等缓过来后泡个脚。”他现在的脚趾都是僵硬的,却只等缓过劲儿来。苏子叶喝了口奶茶,放下杯子去拍了拍盛春悦的腿说:“我给你搓搓吧,这样缓的快点。”说着就要去脱他的鞋。 盛春悦躲闪道:“没事,一会儿就好。”苏子叶抬起小脸,定定的看着他。盛春悦被看的有些无奈,眸子闪烁了下道:“真的无妨。” 苏子叶不罢休,一句话不说就褪了他的鞋和袜子。 待看到他的脚的时候,苏子叶竟哭了出来。 他的脚已经没了血色,僵硬冰冷。 “别哭,一会儿就没事。”盛春悦伸手抹去苏子叶哗哗落下来的泪水。苏子叶拉扯了下盛春悦褪下来的袜子,说:“你……你的棉袜呢?棉袜呢!?” 盛春悦只是含笑看着她,不语。 “难道……”苏子叶迷茫的眨了眨眼,立马去脱掉自己的靴子,发现自己竟穿了两双棉袜,难怪她不觉得脚很冷:“什么时候给我穿上的?你自己为什么不穿着!” 盛春悦微笑,这个女人爱小题大做:“昨儿你睡的时候,帮你穿上了。” “我不是有棉袜么?我不是有还穿你的做什么!”苏子叶心里是又气又心疼。他是预料到有风雪,将衣服袜子都留给她,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 他依旧笑得如沐春风,深邃眼眸闪烁的着幸福的光彩,“不是说帮我搓脚吗?来吧。” 对于盛春悦的笑容,苏子叶从来是没有免疫的。可今日她却怎么也花痴不起来,他越是笑得平常她心里越是心疼。“你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感动我吗?你失策了,我心是石头,完全不会为你感动。”她虽是这么说,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落下来。这一路上,盛春悦护着她的动作,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的照顾,无微不至。而她只是大大咧咧的承受,没有为他想过。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女人受了寒。”他是男人,就得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 苏子叶模糊的眼看着盛春悦青白交加的一双脚,扯了下嘴角却不知道说什么,挪动身子坐在地毯上,要盛春悦坐在自己对面,抹去了泪扬起脸对他说:“我给你搓,直到有了血色、有感觉为止。”而后,她一手扶着他的脚,一手在他的脚上来回轻柔的搓着。 盛春悦那没有什么知觉的脚感受着她带来的温暖,过了片刻,他能感受到她的小手带来的触感,久违的抚摸,令他满足的喟叹一声。 苏子叶见一脚来了点血色,立马换另一只脚,一直搓到有了点血色才罢休:“你动动脚趾,我看看。”盛春悦点头,勉强动了下脚趾:“可以了,不必再揉搓了。” “再来一会儿。”苏子叶摇头:“一会儿我问牧民大婶要点针线,给你做一双袜子。”说着她眼睛又湿了,她突然好想哭,好想投入他怀里哭。 盛春悦看不得苏子叶为他而难过,抽回了脚,套上鞋。拉住了正伸手过来拦他的苏子叶,让其没有防备的靠入了自己的怀中:“子叶。”她那双带着水晶的眼眸令他心荡漾,捧着她脸的手摩挲着她的脸孔,蹭去了她眼角的泪,低哑的发声:“觉得感动,便用另一种方式回报我吧。” 苏子叶不明所以,哽噎着出声:“怎么做?”他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此刻怎么感觉如深潭,她已经完全看不懂了。 “你说呢?”盛春悦低头啄住了苏子叶的红唇,淡淡的奶茶之香弥漫在唇齿之间,夹杂着她那带着点点咸味的泪水,令人痴醉不已。 苏子叶并未想到,盛春悦所说的回报竟是这个,因为他温柔的举动,以至于她忘却了推开他,而是回应了他。 他的亲吻,于她来说应该是陌生而排斥的,可是她却觉得十分的熟悉,是她喜欢的,令她心跳加快的。 盛春悦放开喘息不止的苏子叶,眼眸含着笑意,手指轻轻抚弄被他咬啄而绯红的唇,“毡房门可关好?”苏子叶迷糊了,不理解盛春悦亲吻她后却说这么煞风景的话是为何,她不满的应和:“嗯,没人能进来。”夜了,谁还来他们毡房。 盛春悦闷笑出声,“那就好。”在苏子叶想要问个明白的时候,被他横抱了起来:“你做什么?你的脚能走动吗?” “脚只是没有血色没有知觉,并不代表不能走动。”盛春悦看着怀中的女人,口气十分宠溺,但故作嘲意的说。苏子叶蹙眉,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放在了站房内的小床上,而他也要席身而来的时候,她才明白,盛春悦所谓的报答是什么:“你……你……” “今夜,先将就一晚上。”盛春悦欺身而上,靠在苏子叶身上,他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因为是平常牧民家,这床不能和盛府的比……” “睡哪儿无所谓,重要的是……你你……要跟我一起睡!”苏子叶惶恐。盛春悦笑道:“昨晚你我都是一起,今日不可吗?还是你想让我这个腿脚没有只觉得人去睡地毯?” “我……我……”苏子叶眨巴眼,当然不能让他睡地毯上啊,可她也不想睡地毯上…… “况且……今日并不是睡那么简单。”话逝,吻落。 苏子叶再无了说话的机会,她心里嘀咕了一句想睡床就得付出代价……可这代价也太大了。 他身下的她挣扎,双手撑住盛春悦的胸膛,欲推开他,奈何他的力气大,她根本推不动,而且唇上温柔的亲吻动作令她的心一点点的塌陷,慢慢的进入了他的温存之中。 “唔……”苏子叶困难的发出声音,他不老实的左手已经抚上她的高·峰,轻轻的,左右抚弄,另一手抬起她的腰,令她紧紧贴近他。 遇到他,她觉得自己变得十分敏感,他的气息,他的亲吻,他的触摸都令她心中产生酥麻感觉,身体反应更是明显,早已有热流从身体内迅速流出,蔓延至全身。 “我……我跟你不熟。”他的吻落至她颈项时候,她气息不稳的说了句。在她身上动作的人亲吻的动作顿了顿,不满的啃咬了下她的颈项,满意的听到她“嗯哼”一声,“坏人!” “你跟谁熟,嗯?”盛春悦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等待着某只绵羊的答案。苏子叶松了口气,可再看他的眼眸的时候,那口气又被吸了回去,她知道自己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今儿一定是没了觉睡,“我……我……”结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两眼竟带着些“畏惧”的看着他,今日要真的被他吃了怎么办?她担心有人吃了不负责…… 苏子叶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她她竟然有那么一点欲·念,想要他的爱·抚!她真是疯了! “说话。”盛春悦停止了动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苏子叶眨巴着眼,小声嗫嚅:“你……你带上面具吧,这样生气的模样会吓着我。” 盛春悦胸口剧烈起伏,“咻”的一下从她身上起来,背过身坐在床边,胸口沉闷的气怎么也输不出去,沉沉叹息一声,欲起身去地毯上睡。 然,他却走不了。侧目看到某人的小手紧紧的捏着他的一角,令他动弹不得,他心里不知是喜是忧:“如此畏惧我,拉住我做什么?” “你……你真生气了?”苏子叶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怎么会吓着她,怎么可能?! 盛春悦“哼”了一声,拂开她的手,欲大步离开。而她却从床上跳起来,从后抱住他,满是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某人眼眸闪烁,皆是欣喜之意,抿嘴一笑,却故作冷声说:“鬼知道你的意思,放开!” “不放不放!”苏子叶此时更担心的是他再也不理她了:“不是说你是我丈夫么,是我丈夫就得接纳我一切!” 此时,盛春悦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情急之下的她总能流露出真实的感情:“你这是变相向我表白吗?”他缓缓回过身,眼眸淡淡如水,带着小心和期待。 苏子叶看到这双眸子,整个人都软了,他一个大男人,是怎样的一种伤害才使他有这样小心的一双眸子呢,“……就当表白,算是表白吧。” 盛春悦不满了,她这口气似是他赶她上架似得:“如不愿便不要勉强承认。” 苏子叶嘟囔:“没有勉强,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苏子叶扇形的睫毛上下扇动,“我……”终是鼓起勇气道:“我正式表白好了。” 盛春悦含笑挑眉,磁性的声音故作不解的“嗯?”了一下。 “盛春悦我没有畏惧你,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当她说完这句话,顿觉心里舒坦了很多,再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亦是微笑,她更是沉浸在他的笑容之中了。 他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粉嫩小脸,跟家里黑猫似得带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正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他心甚慰:“子叶,你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话罢了,他便毫不留情的扣住她的后脑,掠夺了她红嫩的嘴唇…… 苏子叶还担心他不负责呢,没想到他竟是要她负责起来……她慢慢的自豪感产生,回应了他的吻,动作比他快的去剥开他的衣服,找到空隙时候,她得意的回答他:“好耶,老娘一定对你负责到底。” 二人从地面转移至床上,苏子叶十分庆幸他的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让她在上了……毫不留情的伸手去解开他的衣服,口中迫不及待的说:“你知道么?老娘在梦里早已经吃了你好几次了。”她才不会说自己在梦中其实每次都是被吃的那个,女人的自尊啊,要保住保住。 盛春悦意外,任她解开他的衣服,而他轻轻抚·弄着她的高·峰:“梦和现实相反,你确定今儿你能吃了我?” 苏子叶一愣,定定的看着身下坏笑的男人,她立马坐到他身上,不准允他有反抗的机会道:“能不能一会儿便知!”苏子叶手一扬,衣服就被无情的飞扔出去。 二人袒·裎相对,盛春悦欣赏般的看着她曼妙的胴·体,微笑:“耶律骅将你养的不错……”苏子叶别了他一眼,压向他:“不准提起别人。”而后亲吻他的眼:“你的这双眼,让我沦陷了,时而清澈时而深邃……我好想知道它最终表达的是什么。” 盛春悦感受着她的吻,哑声回应:“它表达了对你的爱。”双手环住她娇小的身体,大掌在她光滑的背部游走着。苏子叶因他的话,整个软在了他的身上,“爱……” 某人趁此机会,将女人压倒在身,痞痞的说了句:“爷从不信你真的能吃了我。”不顾苏子叶的惊呼,做着准备吃干抹净战的前·戏…… 作者有话要说:╭(╯3╰)╮,姐妹同胞们圣诞节快乐~ 狼血洗浴 “唔…春悦…”他亲吻过她全身后,又转战她唇,而她却蹙了下眉,呢喃着:“你…你闻到怪味没有?”一股子血腥味儿弥漫在二人唇齿之间,这不是人血,很怪异的一种味道。盛春悦顿了顿,轻咬了下她的鼻头说:“没事,可能雪水洗澡的缘故。” 苏子叶不信,用雪所烧的水是这个味道?她吃过雪好不好,怎么可能带着一股子腥味呢?“不是…”之前,他们亲吻时候没有感觉到盛春悦口中有这种味道,而是他亲遍她上身后,再回来才有的,十分怪异,却也带着点野性和刺激,更是引起她体内张狂的欲·望,可是她很闻不惯这种味道。 “子叶…不要打破我方才准备好的气氛,可以吗?”盛春悦有些懊恼。他下·身已经·胀·痛难忍,而她却还有心思去想别的。苏子叶一愣,可怜兮兮的看着身上的他,嘴一瘪委屈道:“我也不想啊,可是真的有血腥味嘛!”搞得她好像很悠哉,可要可不要似得,被他亲的,她全身都烫起来,酥麻酥麻的了,明明很想要被爱·抚了嘛。 盛春悦头一低,往她身下去,毫不留情的含住她的红梅,肆虐的啃咬了一下,而后威胁她说:“再不认真,爷今儿折磨你,就算求饶都没用。”他已经被她折磨的想要狠狠的爱她! 苏子叶倒吸一口气,一手快速按住盛春悦的头,满是纯·情的眸子那般深情的看着他,低吟道:“…好,我认真。”罢了将其拉进,双唇贴紧。好吧,什么血腥味要抛在脑后,要专心对待他。 盛春悦嘴角一弯,双腿撇开她的,身子一沉,便毫无预兆的挺·入她体·内,满足的喟叹一声,见她没有什么不适,反而是欣享的迷人模样,令他更加膨·胀·起来,微微一动身子,便在她身上驰骋了起来。 苏子叶紧紧抓着床单,任由他给她带来的欢愉,嘴角泄露了一丝呻吟,“唔,别,慢…点…”他跟多年未吃到肉似得,猛猛引起高·浪。 “惩罚。”盛春悦低吼着出声。 苏子叶咬牙,迷离带着凌乱的眸子看着身上似是咬牙切齿的男人:“原…由…”她口中吐出破碎的两个字。天,她已经彻底沦陷了,他要不要这么猛的,要不要这么拼命的? “忘记我为其一。”盛春悦眼眸闪过凌厉,她忘记谁不好,偏生忘记他! 苏子叶好生委屈,又不是她想要忘记他的。弓起身子,双手钳住他的双肩,没有指甲的手在他身上造不成一点伤害,反而几欲滑下去,令她倒回床上:“其二…呢…” “在我面前和天恩亲昵无间!”盛春悦连续说完这句话,而后怒吼一声令其更贴近自己。 苏子叶翻白眼,他还真记仇。恩爱一下都那么多事儿,他还说她搞坏气氛,明明是他趁机报复:“不做了不做了…累死了。” “你敢!”盛春悦的驰骋如狂风暴雨,猛烈让人畏惧,却又觉得刺激。 苏子叶闭嘴不语,双手搂住他脖颈,任由他激烈且带着掠夺性的撞·击…… 片刻,她脑海中,飘过一幅幅画面,清晰无间。床上、书房地上、水中……他们亲密无间的结合,他们毫无芥蒂一起登入天堂。 原来,他们最为贴近的一刻都是如此度过的。原来,他们是那般的契合。 当女人的呻吟、低语,男人的低吼、喟叹落幕之时,他们双双登入天堂,体会着那情·欲带来的快意和余·韵。 细微的喘息声带着满足和欢愉,靠在男人怀中的女人却不满的看了眼他,他倒是十分满足啊,一点不留情的对待她…… “怎么?不够要再来?”盛春悦眯着眸子,嘴角那抹带着威胁性的笑正撞入苏子叶的眼眸中,她颤了颤,忙躲开眸子,哼哼唧唧道:“走开啦走开啦,恨死你了。”看看自己身上,天哪,好在不是夏天,不然穿个纱衣一定会被人看到青红交加的锁骨的。 “恨我?”盛春悦眼眸划过她可爱的锁骨,邪肆的笑着:“我不介意你更恨我一点。” 盛春悦那双又燃起火焰的眸子盯着她这个小猎物,令她浑身……敏感起来。好吧,她累了,不要再继续了,不要了!她立刻想到很好的话题,忙带着他转移:“现在告诉我,为什么有怪味?你不是说你洗澡了吗?”他让她在毡房中洗澡,而他说他身体强壮,去没有人住的毡房洗也好,为她准备了洗澡水后,他便走了…… 可苏子叶仔细一想,他还没有缓过来的脚是不能直接碰热水的,如果碰了,她也不用帮他揉搓那么久,他的脚才有一点血色。 “味道不是我的,我确实洗过了,只不过是融化没有被烧的雪水洗的……”盛春悦含着笑看着苏子叶那张满是疑惑的脸,“在你洗澡水中加了点料。放心,对你身子有好处的。”只不过加了点狼血,确实有腥味儿,是为了防止她蛊毒发。 “药浴?”苏子叶为他拢了拢被子,红唇轻启:“因为蛊毒吗?”盛春悦郑重的点头:“不算药浴,不过加了些狼血,不知道有没有用,暂且先试试,如不行让你食用狼血。” 苏子叶愣了下,顿时觉得胃中翻滚,捂着嘴就想吐……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盛春悦,深深呼气,睁大眸子看着盛春悦:“你…你为什么不早说?”狼血……天,她洗澡水中有狼血。她对狼很怵,当初耶律骅没事弄只狼来,非要烤了喂给她吃,她对狼已经有了畏惧的心理,只要听到和它有关的,她会害怕,心里满是怵意。而盛春悦说也没说,就在她的洗澡水中加狼血…… 也就说,此时此刻,她满身已经沾满了狼血了! “怎么?一点点血,无妨。”盛春悦满是不解,狼是听令人畏惧的,但他相信苏子叶不会是那种怕狼的人。“你……呜呜……你怎么不问问我啊?狼……天……”苏子叶望天无语模样,他竟然就这么让她全身沾满了狼血,就让她这般亲密的和跟狼有关的东西接触:“跟你说啊,一会儿就给我准备洗澡水,我要重新洗澡。以后不要让我听到跟狼有一点关系的东西,话语都不可以!” 狼被耶律骅斩杀,它那狰狞的可怖模样此时还浮现在苏子叶的脑海中……她感觉,周身有很多只狼的灵魂在荡,飞来飞去,飞去飞来…… 苏子叶那双带着恐惧的眸子被盛春悦看在眼里,他心痛了下,搂过苏子叶道:“好,以后不会提起它,告诉我……为什么怕它?” 苏子叶断断续续的将耶律骅逼迫她吃狼肉的事儿告诉了盛春悦,只见他拧起眉毛,冷峻的脸庞散发出寒气,一点也不像是情·欲过后该有的冰冷,“耶律骅,我的女人竟也是你敢逼迫的?!”他咬牙切齿,说完勾起唇角,对苏子叶道:“以后什么事儿我都过问你下,如你不愿我不会勉强。”她说过,两人在一起是要相互尊重的,他尊重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苏子叶感动的点头,将小脸埋入他的怀中:“绅士春悦,你真好。”盛春悦得意的将其抱在怀里,道:“洗澡前,再来一次……”话落,不容她反抗,又狠狠的爱了苏子叶一番。上猫扑 拿q币无弹窗 脱离困境 苏子叶的惊叫声很快被盛春悦制止。他冰冷的手轻轻的捂着苏子叶的唇,一副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苏子叶启唇道:“你想让爷在人前用口来制止你的大惊小怪吗?” 她委屈的眨眨眼,拿开盛春悦的手,“好啦,我小声就是了。”目光再投向逼近的人,小声说:“她要是施法来场翻天覆地的雪,你我就真的完了。” “闭嘴。”无奈,某人就是唠叨婆,爱废话。 自称为雪女的人靠近了他们,顿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如深山中难得寻到的黑水晶般的眸子跳跃着火苗,完全带着笑意看着他们,她那抹轻浅的笑容亦是令人心生涟漪。长长地睫毛不停的在眨,扇子般的给人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雪白狐裘裹身,只留一条墨一般的发用红绳扎着在狐裘边放着,整体看倒显得如仙一般,淡雅出尘。 她净白的脸颊带着些红晕,想必是那燃烧的火焰导致的,令她多了几分人气,不似鬼怪。 她身边的那匹狼优雅的跟随着她,样子十分高傲。 因为苏子叶对狼有所忌惮,故盛春悦又将苏子叶护了护:“雪女?莫要装神弄鬼,少爷我从不信世上有什么神妖什么雪女存在。” “我是人,要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呢?”靠近了,女子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多了,清脆悦耳,令人欣悦。苏子叶紧紧抱住盛春悦的腰,眼眸眨呀眨的看着对面的人,走路姿势跟猫似得,优雅的让人嫉妒。还有她的笑容,天,真是苏子叶从没有见过的,那么甜,那么的温和,与她这一身冰冷的雪白色成对比。 盛春悦眉峰拧成“川”字形,对陌生女人总是警惕状态,尤其是这种美到不可方物的女人,他更是有一万个戒心。还未等盛春悦开口说话,苏子叶又将盛春悦的话抢了去:“夜半三更,这荒林之中莫名其妙出现一个貌美女子,有人会信你不是狼妖、狐妖、兔妖么?你到底什么妖……?” “……”盛春悦头疼的瞪了眼苏子叶,就算是妖,先礼后兵成不成?这个傻丫头真是一点都不懂如何面对未知的敌人。 “……”对面站定的女子也怔了一怔,忽而优美的唇角又微微翘起:“我不过见有人困在这里出不去,想要帮忙而已。如果你们不需要,那我消失好了。”对面那个被护在身后的女子那双水一般的眸子,她很喜欢,因为很像霓裳的眼眸,清澈无澜。 “霓裳,有人将我们当做妖怪呢,他们似乎有信心能活着看到明日的太阳,那么我们就不要多事儿了,走吧。”女子一副可惜模样,蹲□抚摸了下那匹名为“霓裳”的白狼。 白狼十分配合的蹭了蹭她的手,继而优雅转身欲离去。 盛春悦怒瞪着苏子叶,只见她这会儿是真正的忏悔闭嘴,才放过她,叫住欲走的人:“姑娘,等等。” “哎?是在叫我们吗?”已背过身的女子眼眸闪过笑意,嘴角撇了撇,转过身时候却是一副疑惑的表情:“真的叫我们?” 盛春悦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和声回答:“姑娘,内子冒昧,望见谅。方才姑娘说想帮我们……不知是与否?”一个女子,带着一匹狼在这荒林之中行走自如,想必知道这里地形,且能快点找到可以留宿的地方。其实盛春悦也可以办到熬到天亮,但苏子叶呢?他能熬,她不能,他也不能让她受苦。如果夜里风势更大,雪势更强,那么他们生还的机会不大。 “嗯,我可以带你们去能够取暖的地方,直到明日雪停。”她勾起唇角,优雅的笑着。 女子红唇如血,勾起来却是那般的迷人,然对盛春悦来说,却与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在他眼里米人的只有苏子叶,虽然苏子叶不及面前这个女人,但他不是那种轻浮的人,以貌取人。 苏子叶戒备的瞅着前面仙儿一般的女人,再看看盛春悦,发现他眼中的淡然,心里也就放心了。 “我听过汉人说助人为乐是美德,帮助别人会使人心情愉悦,我不过想体会一下那种助人为乐的快意。”女子轻描淡写的回答,她从来不会去防备别人,因为没有什么人可防,但她不理解,为什么外人总是防备她呢?她真的不过想帮助被大雪所困的人,寻找一点乐趣而已。 盛春悦不认为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他会对付不过,他只不过忌惮的是那匹狼。狼的残忍和机敏不是人类能够比拟的,所以盛春悦不得不防。但听完她的话,他对她的戒心慢慢放下,也许他和苏子叶在这荒林之中遇到了能够带着他们找到温暖的睡窝,能够让他们没有危险之忧的“好人”。 “那么有劳姑娘相助。”盛春悦礼貌性的像那女子作揖,然眸子却没有离开那匹狼,他还是得防狼。女子朝他们点头,水晶般的眼转向那两匹马,开口道:“待离开这里,送我一匹马可好?” 盛春悦凝眸,些许犹豫,但还是利索的回答:“如我们夫妻二人明日安全离开此地,便送姑娘一匹马。”苏子叶揪了下盛春悦,小声道:“只有一匹马,你我能到酒乾县吗?”盛春悦摇了下头,不理她,去准备马屁和行囊。一匹马的缰绳交给苏子叶,另一匹的交给那名女子,自己则是去弄雪来将篝火熄灭。待篝火只剩下通红的火星还在垂死挣扎的时候,他正视那名女子,郑重道:“在下盛春悦,唐突的问一句,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纤纤细指捏着缰绳,拉扯了一下,回笑道:“小女子岳予鸽。”说罢,眸子转移到另一匹马身边的女人身上道:“你的妻子名字呢?”这个女人很可爱啊,红彤彤的脸颊似是熟了的果子,令人有咬一口的欲·望。 “内子名字俗,苏子叶。”盛春悦口吻很是自豪,像是在向别人炫耀她是他的妻子。而苏子叶不满的瞪了眼盛春悦,竟是说她的名字俗,真是的他名字很好吗?春猫一只,还说别人名字俗气。 “苏子叶,并不低俗。”岳予鸽低喃浅笑,眼眸却没有离开过苏子叶,因为她那眼眸瞪得更铜铃一般大,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苏子叶脸又红了红,眼前这位女子一定比她大吧,不然怎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且看她的时候总给人感觉似是在?br /gt; 嫁个腹黑郎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22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22部分阅读 在看小孩子。苏子叶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说:“粤语歌这个名字也不错啊,不过我好奇你怎么不叫国语歌呢?我比较喜欢国语歌。” 盛春悦蹙眉,苏子叶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子叶,又‘口不择言’了?” 岳予鸽更是不懂苏子叶为什么喜欢给她改了姓,姓国很好吗?她怎么没有听过有国姓的?“为什么国语歌好听一点?” “因为我不通粤语啊。”苏子叶回答。前世她去过香港、广州等地,每次都得带着个能给她翻译粤语的人,不然深奥了她听不懂。所以听歌也一样,即使粤语版的很好听她也不爱听。 “你我才认识,不必一下就了解我的。”岳予鸽心中纳闷,却依然挂着微笑。 盛春悦故作一副忍不了的样子,在苏子叶耳边说:“苏子叶,你再开口,今儿爷就出墙给你看。”虽然对面有一位现成的貌美女子等着他勾搭,可他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眼里心里都是苏子叶这个小傻瓜。 苏子叶狠狠的拍盛春悦的胸膛,“混蛋,你给老娘出墙试试看!”盛春悦亦是不示弱,抓住了想要再次捶下来的手,说话声正好让岳予鸽听到说:“那你就乖一点,爷只要你一个。” 苏子叶撇嘴不语,当做默认。 “真是冒昧,内子不懂事,请见谅。”盛春悦转头赔着笑对岳予鸽说。 岳予鸽点头:“回头吃饱喝足后,苏子叶再告诉我为什么国语歌这个名字好听吧。现在上马出行才是。”心里却很好奇什么是“出墙”。 盛春悦和苏子叶对视一眼,他将她抱上马,自己也很快上去…… 而苏子叶却呆呆的看着岳予鸽,她那姿势简直是美到家了,苏子叶是越看越嫉妒,为什么她轻盈的跟云一样,为什么她挥起狐裘的样子那般的飒爽,一如上战场的巾帼。为什么这个女人美的,她都想要抱在怀里揉一揉呢? 她小声的对盛春悦说:“哎,如此之美的人,你说谁能配的上呢?” 盛春悦简单回答:“神。” 苏子叶“哦”了一声,又道:“那方才你看出她是怎样的人了吗?真的不会害我们吗?” “她有一双纯洁没有瑕疵的眼,而那双眼中透露的是很多无知……也许,她见的世面不如你多。”她有行侠仗义之心,却没有防备别人的心,从她的言行举止之中,盛春悦可以判断出来。 如果她有所防备,是不会将后背留给敌人,而她将她所有的致命点全部暴露在外了。 如果她有所防备,会让那匹保护她的狼靠近敌人才是,而不是她上了马,也让狼跃上马,任她抱在怀里。 “你真是处处不忘批评我一下,我见识很低吗?谁说的。”她虽然是女人,头发长,可见识不短好不好。 “嗯,见识不高,而且演技也差。”方才她“口不择言”真是演的一点也不好,不过效果达到了,他从岳予鸽眼中看出了一点不危险。只要这一点,便够了。 由于岳予鸽的带路,盛春悦夫妻二人被带到了一个奇怪的房屋外。 这戈壁,这荒林之中存在房屋确实罕见。戈壁风沙大,如果盖房子,很容易被风吹走,荒林树木少,也不能防多少风沙。但,他们面前的这座房屋却牢固的在风雪中伫立着。 房屋是围绕着白杨树而盖,有些树木的距离小,直接成为房柱,风雪再大也不会将根连根的白杨吹走。屋顶还长出很多棵白杨树来,让人感觉,这座房屋一直存在,白杨是从房屋中生长出来的。 岳予鸽下了马,将马绑在避风的房屋后面,带着二人进了房屋才说:“这是我的家。”进了门的盛春悦默默环视四周。苏子叶却张着口,十分好奇的说:“这房子建了多久了?屋顶怎么没有被吹走?”好奇的就是屋顶,它怎么固定的?能牢固到怒吼的风都拿它没有法子。 “我娘说,这房子是根据毡房的大体构造建的。当年爹娘在的时候说这房屋能够让我住到找到良人,所以不必担心它会被吹走。”岳予鸽想起了自己母亲的话,心里有些酸楚,但她更好奇的是“良人”是什么?母亲没有说清楚便走了…… 苏子叶看出岳予鸽眼神中的伤,竟觉得不该多问。但她的那“良人”两字让她惊了一惊,偷偷看了眼还在观察房内陈设的盛春悦,岳予鸽不会认定盛春悦是他的良人吧? “一个人住了多少年了?”盛春悦感觉到苏子叶的目光,将她拉近了问岳予鸽。“好像十三年了。”岳予鸽想了下,似乎是这么久。 盛春悦蹙了下眉,微笑:“很少接触外人?” “一般接触的都是被大雪困住的人。”岳予鸽将狐裘褪了下去,里面穿的依然是白色,纯白色没有一点瑕疵和凡间尘土,可她却去土灶边火生了起来,还转头笑对他们说:“你们坐吧,给你们热一点东用。” 盛春悦拉着苏子叶坐下。这间房屋内的空间很大,而且装饰陈设都和香宛国的相差无几。只不过房内挂的狐皮和几条腊肉有些格格不入,有西戎国的风俗。 用了些岳予鸽准备的东西,三人身暖饭饱而后开始闲聊。当然,只是唠叨婆苏子叶一直没完没了的问,因为想要多知道一点对方的信息的盛春悦闭口不言,只能苏子叶来了。 后来苏子叶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成为唠叨婆,完全是盛春悦给培养出来的。 岳予鸽,是传说中雪女的女儿。其母与狼同长大,一直在雪山中生活,后遇到一个生活在西戎国的汉民牧童,与其相爱相守生下岳予鸽,而他们却在岳予鸽十岁的时候相继离开了她……至此岳予鸽成为孤儿,与其母留下的狼相依为命。 所谓雪女是因为众牧民给其母起的,因为生活在雪山中,且还与狼共存。一次狼群袭击牧民,其母细知狼的秉性,救了邻近的牧民,至此她雪女心慈的美名便传了出去,以至于成为传说。一传又一说会越传越离谱,以至于被神化……就连苏子叶都被灌输了雪女是神的故事,可想而知“传说”的力量有多强。 听岳予鸽说完她的经历,苏子叶眼泪摩挲的,说离开的时候要带她走,让自己母亲照顾她…… 盛春悦对苏子叶的感情用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随她怎么说、怎么决定,反正人岳予鸽是不会跟他们走。可盛春悦没有想到,因为苏子叶的盛情邀请,第二日雪停后,岳予鸽竟跟着他们走了。 盛春悦对苏子叶无言,这个唠叨婆竟和岳予鸽姐妹相称,说有什么都要一起分享。盛春悦严重感觉自己地位危险,感觉自己有可能会被苏子叶很大方的分享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上一章的留言我看到吓一跳,其实雪女就是个普通的孤儿啦~她的母亲才是比较神化的人,不过over啦~ 雪女给天恩,俺得好好的构策一下~哈哈~有人说天恩可怜,现在雪女的身世也算可怜吧,一个人和狼生活十几年的可怜人,他们在一起的话会心心相惜哦~嗯努力构思加的戏份,不会影响到盛春悦和苏子叶二人的~~ 话说盛春悦多么的坚定啊,美女在前他只爱子叶~~╭(╯3╰)╮ 非礼勿视 雪地中拉长的雪痕在雪海中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一匹白狼在不远的雪丘之上高傲的仰起头,“喔”的长啸一声,似是在呼唤追随在它身后的狼群。 其后,近七匹狼拉着雪橇,雪橇后还有两匹马随着正往东南方向去。岳予鸽通身雪白站立在雪橇之前,并不畏惧寒风。其后盛春悦护着苏子叶,让其避免被风吹。在他怀中的女人却不安分,想要拉开盛春悦的手,去看雪景。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第一次乘雪橇,不可以只是感受一下,要享受。 怀抱美男,观赏美景,这样的日子不就是苏子叶最是期盼的么,今日得以实现而她的美男却把她裹得跟熊似得,连眼睛都不准露出来。她又不是瓷娃娃,而他也太小心了,风吹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啊。 百般拉扯,盛春悦终是无奈的放下手,只准苏子叶露出双眼,还威胁说:“要是生病,没人理你。”苏子叶闷在厚厚的狐皮后面的声音传来:“你才不会不理。”而后嗔瞪了一眼盛春悦便将目光转移到别处,在雪中飞驰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她心中喟叹一声。 风呼啸而过,却依然没有将她的声音掩盖:“春悦,心里一直有一个念,要和一个人去秋山看雪景,可一直没有想起那个人是谁。现在,我知道了,和我约定去看雪景的人,是你。” 盛春悦扶着她,她那被风吹得差点睁不开的眸子,这时候却瞪得滚圆,生怕没有看清他。听了她的话,他心情越发的好了起来,眼眸闪过欣喜和愉悦,伸手拂去她绒帽上的雪渣,冷峻的脸庞上浮现出笑容,“这个约定,会有实现的一日。”苏子叶点头,往他怀里蹭了蹭,又伸手指着后退的荒林:“看,一下就闪走了。没想到我还能在这里感受到这样的速度。”让她有乘坐悬浮列车的感觉。 盛春悦不语,随着她看那些远去的树木,蹙了下眉,时间亦是如此,一晃而过便不存在。而他和她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惋惜较多,却也留有希望,展望未来。 外界是她的风景,而她是他的风景。 “哎……刚才我看到雪地里有一匹马……春悦,你说会不会有人需要帮助?”苏子叶就差站起身来,头一直向后看:“春悦,真的真的有个人……你看,躺在雪地里呢。” 盛春悦目光随着转移,确实看到一坨黑在后面躺着……此时,套着狼匹的绳子被岳予鸽紧了紧,立马见雪橇的速度也缓缓慢了下来,“可能是需要帮助的人,子叶坐着,我和盛春悦同去看一看。” 盛春悦点头,又给苏子叶裹了裹衣服,微声道:“乖乖的坐着,别乱跑。”苏子叶乖巧点头:“一定要将那人救回来。”盛春悦“嗯”了一声,见岳予鸽下了雪橇,便也下去,骑上跟随在雪橇后面马,往方才发现黑物的地方奔去。 “驾”女子的轻呼的声音传出…… 躺在雪地中的人动了动手,想要挥手求救,却无力。当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岳予鸽纤细的小手从狐皮手套中伸出来,先是去探他的气息,发现还有气,这才去抚摸那张脸,因为这张煞白的脸顿时令她怔了怔,听到盛春悦下马,眨了眨眼,揉搓了下那人的脸,才说话。 盛春悦瞅着躺在不远处的马匹,心下就有些忐忑,因为那马匹很像是天恩的。 “盛春悦,这人还活着。”岳予鸽的声音将盛春悦的目光拉了回来,他立马跑至前,轻轻拂开岳予鸽的手,看到他的面容顿时惊讶,他竟被雪所困:“大哥!”盛春悦唤了一声,不见其没有什么反应,立马将其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脸:“岳予鸽,把马牵过来。”岳予鸽虽是不解于那一声“大哥”,却也利索的将马匹前来。 盛春悦将天恩抱至马上,吼了一声:“快回去。” “子叶,是天恩。”将天恩抱至雪橇之上,盛春悦便将自己的大氅褪了下来,给天恩裹上。苏子叶听盛春悦的话一惊,天恩怎么可能比他们还快?还被冻成这样。“天恩!”苏子叶赶紧的伸手给天恩搓手搓脸:“快点走,还有多久到酒乾,快点啊,天恩需要温暖。” 这个时候盛春悦也不顾吃不吃醋,任苏子叶将天恩抱在怀里,还不停的给他哈气,“你照顾好他,我骑马。”苏子叶点头:“嗯,你要跟上,小心点。”苏子叶担忧的看盛春悦一眼,而后又顾着怀里的人:“天恩……你怎么在这儿,我快要到酒乾了,很快就有暖炉……帮你取暖了。” 不片刻,岳予鸽驾驭着狼匹又继续前行。 因为有需要救的人,他们的速度较之之前更快。这时候苏子叶也顾不得什么风不风,一直将天恩护在怀中,希望他少受点风寒,这动作一如方才盛春悦抱她,而她的手也一直在揉着天恩的脸。即使再冰冷,她也会继续。 约摸三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酒乾县。一个十分小的县城,却足够他们在这里修养多日。 …… “子叶……”病床上,天恩的痛苦的嘤咛之声传来,坐在他床边的人闻声,忙清醒过来,去给他拉了拉被子:“你现在觉得如何?可有觉得身体有不适的地方。 天恩全身无力,头脑亦是有些不清醒,身边的人轻声的说话,美妙的声音撞入心房,将他整个人都软化了似得。“没事了……只是觉得没有力气。”他记得他赶了几日的路,一路上没有怎么吃东西,加之连日来的风雪,早已让他精疲力尽。 “我给你熬了红枣粥,先用一点。” 天恩看着模糊的人影离去,片刻又回来,手中端着一个瓷碗。而这个一身白绸衣的女子正小心的吹着碗中的东西,纤纤细手捏着瓷勺在碗中搅拌了一下,又将碗放在了一边,过来扶起他。 他只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薰衣草夹杂着雪的味道,他能确定这不是苏子叶的味道,她是苏子叶吗?她换了香囊吗?“子叶……”她竟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了床壁上,而她不回答他,又将碗端了过来,一口一口的喂他吃东西。 一碗被他下肚后,她又问:“还要不要来一碗?” 天恩动了动手指,腹中还是有饥饿之感,便点了下头:“嗯。”粥,很好吃。第二碗粥被天恩吃完后,整个人又来了睡意,迷迷糊糊的便闭眼就睡了过去。 岳予鸽一直在他身边照顾着,晕黄的烛火下,他都被笼罩在浅浅红色之中,些许朦胧又似不可触及。岳予鸽弯起嘴角,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她已经移不开眼了,之前盛春悦说让她帮忙照顾,她一点也没有推搪的便应下了,这会儿更是不会后悔,她喜欢看美物,就如她抱着霓裳喜欢看霓裳的眼睛那样的喜欢。 “霓裳。”她轻轻的叫唤了一声,一直卧在桌脚边的白狼蹭了蹭自己的脚,伸伸腿站起身来,优雅的朝着岳予鸽走来,舔了下她的手,卧在她脚边,用那双她最是喜欢的眸子看着她。“霓裳,你喜欢这个人吗?”岳予鸽伸手指了指床上的人,问白狼。白狼没有反抗的又伸头蹭了下岳予鸽的脚,似是表示没有什么意见。 “我也喜欢呢,尤其喜欢看着他,他真的好好看哦。”岳予鸽清灵的声音悦耳动听,直撞入睡着的人耳中。在他脑海中,竟是将这话与另一个人相互结合起来……这晚他睡的安好,就连梦都美好无边。 白狼哼唧了一声,继续卧着,岳予鸽微笑,那优雅高贵的笑容竟是那般的纯真而欢悦。 翌日中午,冬阳已经在中天挂着,只开了一个小缝的窗中吹进的寒风带着点阳气,倒是清新自然。房门被推开,随之而来女人的声音也传了来:“哎,天恩啊,你终于醒了。”女人将托盘放下,又接过身后盛春悦端着的铜盆,忙走至床边,拧了棉巾给给天恩擦拭了脸。 天恩因看到盛春悦眼眸而闪烁了下,勉强扯开嘴角,又似带着苦笑:“没能将解药取来,真是没用。”苏子叶微笑:“解药无所谓,只要你没事就好。”苏子叶看不得他对她歉疚,看不得他一副自责的样子。 说着无所谓的话,说着关心他的话,他怎能控制住自己的心、自己的眼不去盯住她那双清澈的眸子?盛春悦就在她身后,而他却无法将自己的情感掩藏。 昨晚,她照顾他,说了他最希望听到的话,而今日她依然是盛春悦的,与他丝毫关系都不再有。 “膳食放下吧,我自己来。”天恩欲坐起身来,却没有什么力气,幸得盛春悦速来将其扶起,待他坐稳了才放开站一边。天恩有些别扭的朝盛春悦点点头:“五弟,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 盛春悦一直未语,他明白男人的自尊心,明白天恩此时想的是什么,没有将苏子叶的解药取来,此为歉疚,羞于面对他们;在雪地中被人救起,且此时连坐起身的能力都没有,此为不堪,更是不愿让别人看到狼狈样子…… “那大哥自行休息,我们先出去了。”盛春悦拉过苏子叶,给她使了个眼色,将她拖了出去。苏子叶临走之时转头看了眼天恩,他那双眸子满是歉意,越发的让她心有不安。 门阖上了,她离开了。 天恩苦笑了下,退出他好过吗?大方得到的是什么? 他疲惫的闭了眼,深深呼气,想要平静一下内心的情绪。 而此时,门又“吱呀”一声,开了,天恩都懒得睁开眸子,只是开口:“子叶,出去吧,春悦会不高兴。”来人脚步顿了顿,但还是往前走。毫无疑问到了床边便自然的坐了下来。 天恩蹙眉,别过脸不看来人:“出去。” “不看来人是谁,便将人逐出,这样也可以吗?”来人方才顺手便端起了准备好的膳食,看了眼便轻启红唇,道。 一个陌生的声音闯入天恩耳中,他骤然睁开眸子转过脸看来人,蹙眉问:“你是谁?”一身白绸,简单的马尾在左胸前耷拉着,十分素雅却随意,扇子般的眼帘低垂,如雪的肌肤映衬着一张几乎完美的脸颊,竟是那般的虚无之感。瓷勺搅动瓷碗中东西的动作那般柔和却委婉,气质却不可用几个词能够形容的。 天恩只能总结出她是一个如雪莲一般的女子。 收回心神,天恩冷冷开口:“你是谁?” 岳予鸽侧目看他一眼,扬起嘴角妩媚一笑:“岳予鸽,救你之人。”天恩一惊,他从不清醒到现在清醒一直以为是盛春悦和苏子叶救了他们,却不曾想竟是这个雪莲一般的女子救了他…… “岳予鸽?”天恩眯了眯眸子:“你来是要求回报你?”这个女子很直白。 “回报?”岳予鸽有些迷糊,“为什么要求你回报我?我所救的那些人从来没有再回来报答过我啊。” 听着如此天真的回答,天恩不禁疑惑,“你救过很多人?” 岳予鸽点头:“被风雪困在荒林或者戈壁的很多人都是我救他们出来的。” “就凭你一个弱女子?”不是天恩瞧不起女人,着实是这位如雪莲一般的人儿,似乎轻轻一触碰就会碎了,消失了。怎么可能还能够去救被困的人呢? 岳予鸽老实点点头:“嗯,我并不弱啊。”天恩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女子,言语如此之天真,教他哭笑不得:“是他们叫你来照顾我的?” “不是啊,我自己想来照顾你呀,你长得很好看嘛,我喜欢。”岳予鸽毫不顾忌的便说了这样的话,而这话却让天恩足足消化了好几日。 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貌美女子,竟对一个被救不过一二日的男人,如此直白的说出心里的话,实在令人费解。“话,不可以乱说,请岳姑娘自重。”天恩伸手将岳予鸽手中的碗端了过去,自行的吃了起来,对她似乎唯恐避之不及。 岳予鸽却坐着不动,微笑的看着天恩用粥。 天恩实在不好意思,脸泛起了淡淡的一层粉色,有些羞怒,这辈子除了苏子叶能这样看猎物般的看他,别人谁都不可以,他冷冰冰的开口:“岳姑娘,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那是什么东西?”岳予鸽一脸茫然的看着吃粥的人,她很想知道他们说的有些话到底什么意思,她接触的人少,了解的东西更是少得可怜,这两日和盛春悦他们接触她都只是静静的聆听,偶尔出现迷惑的表情,苏子叶便给她解释,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不会给她解释,所以她自己开口问。 天恩一口粥便闷入了肚子中,看眼前这位姑娘也不像是没念过书的人,怎么“非礼勿视”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知道?“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叫你不要看着我。” 岳予鸽了然,忙背过身去,道:“好,你吃吧我不看你便是了。” 天恩简直无语望苍天……这个女人是傻的还是痴呆的?跟当年的盛春悦一样吗?装的? 一系列的问题都被天恩和着粥一并吞进了肚子,回头得问问盛春悦他们,怎么冒出个岳姑娘的! 边疆投军 客栈门口,两匹马低着头随意的在一边咀嚼着东西,而它们身边站着的四个人,其中有三人一脸为难的站着。 苏子叶靠着盛春悦而立,看看天恩看看岳予鸽,忧虑的口吻开口:“天恩,你不会想和春悦一匹马吧?我和岳予鸽一匹马倒是无所谓啊,很多人不会侧目而望,反而担心你们……”说着瞄了眼盛春悦,得到鼓励的眼神她继续说:“虽然吧西戎国盛行断袖,西戎国的百姓也早已习惯了这种行为,可你们……你们心里舒坦吗?” 在酒乾县住了两日,天恩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几人要启程离开这里,避免被已经开始全国搜索他们的人抓住。这个小县离皇城远之又远,据说称之为县都是多年前西戎国一次政变的结果。而天恩的马在半道上累死了,在酒乾这个小县城马都是他们的宝,怎可随意卖出。所以,买马,没有。 天恩很可怜,没有座骑,而盛春悦送给岳予鸽的那匹马是他能不用脚走的唯一希望。 天恩想象了一下他坐在盛春悦身后的样子,又想象到酒乾县百姓了然的表情,他顿觉全身战栗。断袖被人理所当然的对待,他还觉得难受呢! 可是,他跟这个才接触没有几日的女人一起,他会觉得尴尬。更多的原因是,她毫无顾忌的总是说他好看、喜欢他。他会怀疑,这个女人会不会坐在他身前的时候,死死靠近他,之后还靠在他身上乱蹭…… 越想,天恩眉峰是越发的高了起来,看了眼那遗世独立如雪莲般的女子…… “我,走着去。”天恩将目光从岳予鸽身上转移,而后撇了眼苏子叶道:“你们先行吧。” 看着天恩决然离去的背影,苏子叶忍不住小声笑了:“怎么办嘛,他不想跟岳予鸽同一匹马,难不成要让你和岳予鸽一起吗?我会吃醋的!” 盛春悦手搂了搂苏子叶的腰,小声道:“你和天恩一起,我还吃醋呢。”天恩闹情绪,奈何只有两匹马,一匹狼,总不能让人岳予鸽去骑狼吧。 “大哥,大局为重。”盛春悦叫住了天恩。 天恩顿住脚步,沉沉叹息:“是我鲁莽了。”他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是排斥岳予鸽,也不是厌恶她……他只是怕这样一个女子会让他无限的容忍下去,以至于…… “如果能买到马,我便不会和她同一匹马。” 苏子叶瞪了眼天恩,不满道:“人家和你一匹马是她吃亏好不好?怎么你像是被强的人似地。” 岳予鸽一直是微笑着的,因为苏子叶说不要她说一句话,她便听话的不说了。 天恩冷冷的别了眼苏子叶,走至岳予鸽身边,微微俯身:“冒昧了。”说罢,便将这个轻盈的女人抱至马背上,而后自己也上了马,率先前行了。 “嗷……春悦,你看天恩抱岳予鸽上马的姿势多帅哦,我也要我也要啦。”苏子叶羡慕的看着岳予鸽整个人被悬了一圈,后坐上了马背。她长长的辫子还飞起来似地,扬了起来,很漂亮。 盛春悦微笑着,伸手。 苏子叶娇羞的将自己的手搭在盛春悦的手上,小声说:“你会让我浪漫的上马的,对么。”盛春悦不语,抓住了她的手,猛的将她拉进,扣住她的头,亲吻她的唇,末了说:“爷不会浪漫。”而后扣住她的腰,轻轻的将她抱起,放在马背上,又道:“天恩那种扔人的法子,爷不来,摔着了我的娘子我可不舍得。” 苏子叶虽是不满于他就这么将她抱上了马,可他的言语却将她所有的不满打散了,她的心满满的是欣喜,“好啦好啦,这样的你也很浪漫啦。”她伸手:“相公,上来。” 盛春悦握住她手,上了马,快速追上前面的人。 “天恩的那件白色皮氅是你选的?”昨日天恩说他身体可以了,该出发的时候,苏子叶和岳予鸽便上了集市,说给天恩买件衣服,防寒。盛春悦没有不满,让她去了。 苏子叶侧过头扬起小脸,靠近盛春悦耳边,小声说:“千万别告诉天恩哦,那是岳予鸽选的,她说那是狐皮的,雪白色狐皮是难得一见的东西,很适合天恩。” “岳予鸽选的?”听苏子叶这么说,盛春悦没有异议了,立刻转移话题:“如果天恩因你今后的后宫再也没有一位知心女人,你会愧疚吗?”苏子叶愣了下,看天恩的背影,叹息一笑:“终归是愧疚的,如果他从放弃的那一刻开始,便封闭自己的话,我会更愧疚,这种感觉你懂的。”盛春悦点头,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因天恩而愧疚一辈子,一辈子不得快活。 “岳予鸽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如果和天恩在一起,个人认为天恩就此不会寂寞。”这两日他们之间的接触,他几次想要蒙头大笑,却忍住了。岳予鸽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孩,喜欢的会直白表达出来,这一点和苏子叶一样。但有一点苏子叶不及她的便是,苏子叶如被人拒绝会伤心一阵子,而她却一点不在乎,完全无视别人的冷脸以及拒绝,继续做自己喜欢做的,说自己想说的。 苏子叶在盛春悦的怀里蹭了蹭,蓦然睁大眸子,笑了:“春悦,你的意思我懂。那你说我做一次红娘好不好?” “不需要。”盛春悦摇头,他相信苏子叶的能力,一定会将好事儿搞砸,“让岳予鸽自己来,你在一边提点她就好,她那么聪明,一定能搞定天恩。”苏子叶点头,得意的说:“别说,岳予鸽真是好学生,一教就会。” 盛春悦抿唇不语,又看向前看,一狼一马,一双人,很配。 骑马在前的二人僵持着,尴尬着…… “天恩,为什么不想我和同骑一匹马?你明知这是唯一离开这里的方法。”岳予鸽端端坐着,身体有些疲惫,她感觉到身后人的僵直,故而她也不敢去靠,尽量和其保持距离。 天恩捏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些许尴尬道:“你是姑娘家,不希望毁了你的名声。” “名声很重要吗?为什么?” 天恩叹息,他忘记了岳予鸽这个女人是荒野之中长大的,很多人事皆是不懂,而她所谓的喜欢和靠近只不过是最为原始,最为天真的行为,他怎可如此对待一个想法简单的人?“抱歉。以后让子叶多教你一些,你会懂的,现在我三言两语告知不得。” 岳予鸽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问:“我……我和你商量一个事儿可以吗?” “说吧。”天恩口吻中带着点歉意,他的冷漠以至于她说话都这般的战战兢兢吗,天他得吓坏这个女孩啊。 岳予鸽终是松一口气,道:“我坐着很累,可以靠你么?一会会儿就好。”如果这一路都是这样不敢靠近他,那么她下马的时候一定会腰折,一定的。 天恩这才发现,不仅是他僵直着身子,不敢往前倾斜,就连她也一直不敢靠近自己。绕过她腰抓着缰绳的手,犹豫的捏了捏,而后缓慢伸出手,将其腰扶了一扶,让其轻轻的靠近了自己:“靠吧,如果都僵持着,会很累。”他竟如此大条到这种地步,竟让一个女人委屈至此,他心生歉意。 岳予鸽靠入他的怀,他也稍稍前倾斜,二人相互一靠,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岳予鸽后背慢慢的暖和了起来,舒服的扬起嘴角笑道:“这次是我唯一一次委屈自己这般不随意的做想做的事儿。”她很想靠着他啊,她会想起多年前她骑着小马,追逐着她父母亲。那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相依相靠,就是这样享受着冬日的太阳…… 那时候,她追上后想要靠入她父亲的怀抱,却被母亲抱离,母亲嗔怪的说:“小鸽子,不听话了是不是?跟娘抢爹爹……” “爹爹也是小鸽子的嘛,爹爹抱抱……”她依然记得,那时候她急切的挤进父亲的怀抱,后来母亲也紧紧的抱住了她和父亲。 岳予鸽抿了下嘴,低低的一声:“爹爹……”轻轻的,弱弱的从口中泄露出来。 天恩身子一僵,怔住,低头看她,却发现她脸颊的两行泪水落了下来,他伸手轻轻揩去她脸颊的泪,将狐裘拉高了些,避免风吹导致她皮肤疼痛:“怎么了?” 岳予鸽摇摇头,眨了眨眼,又是一滴泪落了下来,强笑道:“想起了爹娘。” “为何会想起?”他不解,这个女孩一直笑,自从他见到她后,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的,眼眸总是带着笑,发自内心的。而此时,他没有看到她的眼,却从她的声音中听出来了她的忧伤。似在怀念逝去的美好东西,又似在想念最为亲密的爱人…… “记得以前,爹爹会紧紧的搂着我和母亲,不放手,一直不放手。”岳予鸽又回想起了那个温馨的画面,那已经成为逝去的时光,不会再回来:“可是,今时独留我一人……” 天恩心莫名的软了下来,笑道:“子叶说了,你还有她这个妹妹。”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男人们不想听的话,全都听了来。 岳予鸽点头:“是啊,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亲人,我有你们了。”天恩却忌讳“你们”二字,他并没有想过成为她的亲人,最多止步在朋友。 “我看看他们在后面做什么,这么慢。”天恩别扭的转移话题,转过头看到的便是苏子叶偷偷摸摸的样子,她眼神闪烁的躲避他,之后不自然的蹭着盛春悦的胸膛…… 天恩无奈摇头,他们无时不刻在温馨,他多么希望她靠着的人是自己,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儿。“如果不想被人抓回去,便快些离开这里。”他冷冷的说完回过头,好好驭马前行。 盛春悦和苏子叶对视一眼,苏子叶笑了:“刚才他们相靠了,是不是怕被我们看到啊……”盛春悦靠近苏子叶,在她耳边轻喃:“天恩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别妄想他立马能喜欢岳予鸽。” 苏子叶脸红了红,她似乎真的过于急躁了,天恩不是那么容易转移他的爱的:“跟上他们吧,快点离开。” 如果说,单宗泽猜测天恩会带着苏子叶回香宛国,那么他便是错了。 如果说,单宗泽猜测天恩会带着苏子叶继续南下往泽瑞国,那么他也错了。 他没有想到,天恩几人会下东南,却又拐向了东北方向。 香宛国有一大关,名天憧。天憧关,意为关外汉人抑或西戎国人皆是仰望关内,仰望天朝,他们更是憧憬以及向往关内的生活。 而天憧关又是一个比较容易被人攻破的地方。在天憧关驻守的香宛国士兵会比别的关口多一倍。天憧关在香宛国边疆最为靠北的地方,这里个冬日里天寒地冻,夏日里凉爽快意,却不适宜很多人的习性。 天恩一行四人加一匹狼,从西戎国来到这个偏远的边疆,近两个月的时间,来投靠叱吒将军时候,已经是来年的二月,此时边疆天气正寒之时。 天憧关内十里之处,便是叱吒将军的军营,护关而驻。天憧关三个大字在关外城门上有雕刻而写,城内亦是有一块陈旧的牌匾,掉着漆的三个字显得苍劲有力。 满是积雪的城墙之上,士兵挺拔的站立着,不畏风雪,不畏寒冷,保家卫国,只在此刻。 可他们可曾想到,自己的国换了姓,一个自称为颜氏后继人的外姓人占据了他们的家,占据了他们国…… 苏子叶心里叹息,国、家对她来说自是有深厚的感情。从出生到现在,她一直努力的去爱上这片土地,爱上这里对她好的每一个人。可是,如今国、家皆离她远去。她的亲人还在别人压制下过活,她在乎的亲人——天恩,却狼狈的来此地投军。 如果不是她,他现在还是安然的在宫中享受着天下第一人的生活啊。 想着,她偷偷瞄了眼天恩,却见他一脸的淡然和期望,她黯然别过了头。盛春悦瞅了眼苏子叶,而后又抽了抽军营大门高挂的一块木板,上面用黑字写着这样几个大字:“军营重地,女人不得入内。”明文规定,女人不可入军营! 再看看苏子叶和岳予鸽这一身行头,根本没法入军营,且女扮男装以这两个女人的容貌是必然会被认出来。 而此时苏子叶却在他耳边小声说:“老娘不是女人。” 盛春悦忍笑,狠狠的便将苏子叶搂入了怀里,坏坏的说道:“别做这么可爱的动作,爷会想要爱你。”苏子叶红了红脸,她不过撅了下小嘴而已啊……不过想起来他们似乎很久近两个月恩爱了啊。天,她竟然想他了:“我错了还不成吗,赶紧想法子,女人不能进那可不行。”如果他们都入了军营,丢她们俩在外面,他们怎能放心呢。 盛春悦点头,伸手指着那木板,自信道:“放心,自是带着你们进去,而这个让人头疼的规矩也会很快消失。” 天恩只是侧眸看了眼盛春悦,回过头发现站在他身边的岳予鸽脸色似乎煞白,甚是不好。 “你怎么了?”天恩开口问。岳予鸽摇头:“有点晕……”晕字的尾音还未落,她整个身子便倒了过去。 “岳予鸽!”天恩迅速接住了岳予鸽,将其抱在怀里,这一路皆是她照应他们三人,如果没有岳予鸽,他们不可能在两月内到达天憧关! 苏子叶、盛春悦忙过来扶住岳予鸽:“怎么了这是!春悦,你快点去找你认识的那个什么叱吒将军啊,让他们找军医来,赶紧的赶紧的……” 岳予鸽的意识慢慢模糊,最后能感知到的便是天恩有力的怀抱和苏子叶的絮叨声…… 叱吒念狼 一狼当先开路行。 高傲的霓裳仰着头,“喔”的低沉嚎叫一声,吓煞了军营中的一干人等。 白狼身长近一米五,头大且身细而柔美,一双水般浸澈的泛着绿光的眸子正不知危险还是单纯的看着他们…… 众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匹雪白的狼优雅的走来,雪白色的它和漫天飞雪融为一体,他们以为狼仙下凡。如不是,狼怎么可能美的让他们移不开眼。 有人一眼便看出这是极其少见的雪狼,立马便通报营帐中的叱吒将军,因为雪女身边的雪狼象征吉利,有吉兆出现。 叱吒将军听闻雪狼出现,立马下令不得射杀,他带上弓弩,便出了营帐。 雪悠悠扬扬的落了下来,覆盖了整个军营,操练场上三人站立,其中着白色狐裘的俊逸男子,看似有些眼熟,他抱着一通身雪白的沉睡女子,她墨色发直泄而下,随着风在空中飞舞,完美的直教人移不开眼。 另外一个男子带着银色面具,感觉竟比冰还令人战栗,他一手紧紧牵着一边身着棕褐色大氅的女子,白皙的小脸露出大氅,倒是显得十分可爱以及娇俏。 令叱吒将军注目的还是那匹雪狼。 如果能将雪狼收服,他叱吒将军带着这匹狼上战场,必是另一番的凛凛之状。 叱吒将军缓步走至雪狼前二米开外站着,眼眸直盯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道:“据说四位是来投军的?” 苏子叶将叱吒将军打量了一番,高高瘦瘦,挺拔坚毅,面容俊朗威严并不狰狞,年龄应该和天恩差不多,手紧握弓弩,他的眼眸如星却带着警惕。说话声音浑厚,比不上盛春悦和天恩好听,却也不算太一般。 将其打量完后,苏子叶又想象其他抱着头被举着扫帚的妻子追着跑的时候…… 想象到他被其妻子拎小鸡似得抓回来的时候…… 又想象到他在床上被妻子压成肉饼的时?br /gt; 嫁个腹黑郎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23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23部分阅读 时候…… 好吧,想到这些,苏子叶不厚道的笑了。 盛春悦知道苏子叶又“胡思乱想”了,他紧了紧苏子叶的手,轻喝:“胡闹。” 苏子叶看了眼盛春悦吐吐舌头,正了正容,又看向叱吒将军。 叱吒将军一直等着他们的回答,等来的却是女子的轻笑声,她的笑声带着好笑,带着戏谑和玩味。 叱吒将军怒了,眼眸凌厉了起来,面容最后一点温和也消失,冷言道:“军营之中女子不得入内,违令者斩,来人啊!” “在!”叱吒将军左右两侧的副将立马上前高应。 “慢着。”天恩淡淡的开口,看了眼怀里的人,而后冷眸送给叱吒将军。 叱吒将军惊雷一泓闪过脑壳,腿顿然有些颤抖,凌厉的眸子立刻变为不思议的看向那个有些眼熟的男人,这个声音!这张脸,这双眼!不正和京城中高高在上的天恩皇帝一模一样吗?他方才怎么没有看出来! 手中的弓弩被他扔开……抬步走了两步,雪狼也前走了两步,叱吒将军停住脚步,颤抖的开口:“皇……” “将军,多年未见啊。”眼见着叱吒将军就要叫出“皇上”二字,盛春悦适时的出口阻止:“这些年来可还好?” 叱吒将军眸子缓慢惊疑的从天恩身上转移到银色面具人身上:“你……”看到被取下来的面具后的那张成熟很多的脸,蹦躂出两个字:“傻子!” 苏子叶怒了:“喂,你凭什么骂人,找抽啊你!”竟然骂她亲亲相公是傻子! 叱吒将军猛一拍头,道:“非池!” 盛春悦点头:“傻了一阵,幸得将军你没有忘了我。”而后目光转移到天恩身上,郑重的弯腰作揖道:“叱吒这厢有礼了。”叱吒将军身后的士兵皆是不解的看着叱吒将军的举动,他们的将军从来没有再人前给谁这般重重行过礼,眼前这个人是什么大人物? 众人目光都投向了天恩,他轻咳一声,微微颔首,优雅的回道:“将军不必多礼。请军中军医来帮把手,朋友疲惫过度需要调养一下。” 叱吒将军忙小声命令副将请军医来,而后他想上前去将他们请进营帐,却见雪狼正危坐于他面前,以至于他不敢前行,忙朝盛春悦招手:“非池,进营帐进营帐,外面冷……”收服狼的事儿啊,没再想了。 营帐中,军医帮岳予鸽把脉后,写了个调养身子的方子后给了天恩道:“只需按这个方子给这位姑娘调养一段日子,月事时疲劳过度不利于身体。注意忌受冷、忌食凉物。” 天恩点头,其实心里有些纳闷,在军医眼中他和她是顺理成章的一对,而苏子叶和盛春悦远远的和叱吒将军站在一起,盛春悦还和叱吒嘀嘀咕咕说着些什么…… 似乎,岳予鸽的事儿就得全由他来料理似得。送走了军医,天恩欲对苏子叶说什么,却见苏子叶抚着额头,靠住盛春悦,呻吟着说:“哎…哎呀……春悦,我我好累哦…站不住脚了。” 和叱吒说话的盛春悦忙扶住自己的爱妻,焦心道:“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叱吒给我们准备一个营帐,不需要太大,独立的就成。”说着横抱起苏子叶,往营帐外走。 叱吒亦是心疼的看着苏子叶,他最是喜欢女人柔弱的一面,江南女子那般柔弱令人为之疼惜……见苏子叶如此,他满心的怜惜泛滥,心里也在想如果自己的妻子也这般柔弱,还不得幸福死,说着也跟着出去了:“好,立马吩咐下去。” 天恩还没有开口,便转回头看床榻上的岳予鸽再也不想开口了。苏子叶说累,说难都是装的,他一眼就看出了,她是想把照顾岳予鸽的事儿交给他! 天恩叹息,她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想起来,他的眸子越发的暗了下去,深沉不可见底。 盛春悦抱着苏子叶出了营帐,笑着在苏子叶头顶说,“你这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苏子叶“呵呵”一笑道:“哎,别这么了解我啊,我这还不是为了天恩好!” 随后跟出来的叱吒惊讶的看着盛春悦怀里的女人,刚才还一副柔弱模样,此刻却语笑嫣然,一点病态都没有,还直呼营长内人的名字!“非池,管管尔妻,莫要直呼皇上名讳!” 苏子叶朝叱吒将军吐吐舌头道:“叱吒将军什么时候不怕妻,我便什么时候不直呼皇上名讳啊。” 叱吒红着脸不说话了,这个女人真是太大胆了。他家里的那个哪儿有这么大胆?只在见到他的时候凶的跟老虎似得而已。 投军事宜便这般尘埃落定,军中禁止女人入内的规定是叱吒将军自己定的,为了是阻止他家里的母老虎没事跑来看他。 这么多年,他回家次数少之又少,很多人怀疑他妻子的娃是不是他的,其实他心里明白,都是他的。因为他的女人想他的时候会光顾军营,一待起码半月之久,回去必然是带着一肚子种子……生娃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了。 尔今他因天恩和盛春悦又将这个规定作废了,军中有妻儿的士兵皆是高兴的欢呼,来看他们的妻子不必在军营外苦苦相望而不得入内了。 盛春悦将京中所发生的事儿且与叱吒将军说过后,叱吒将军举枪欲杀京中伪皇帝!被盛春悦拦住,叹叱吒那鲁莽的性子还是没有消磨掉,他将自己和天恩的计划告知于叱吒,只听叱吒“好”的一声大喝,“此计一定能将伪皇帝打下台!” 天恩和盛春悦皆沉默,能否将颜氏天下夺回还是个未知数。 叱吒将军见他们沉重,他也便不在激愤,而是听随他们的安排,他只管带着几十万的人马听从便是。 …… 士兵们振臂高呼的声音从操练场传来,岳予鸽无法入睡,她从床上起来,往营帐外走。午后,微弱的寒风吹动,阳光却是明媚的。站在营帐门口的岳予鸽闭了闭眸子,感觉几日未见的太阳十分的刺眼。 待适应后,她才扬起小脸远望东边操练场的雄伟气势,有些被吓着,第一次见那么多人。他们一个个铠甲着身,亮刀配身,偶尔呼喊时候表情狠厉狰狞,岳予鸽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身后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扶住:“怎么?是不是又觉得晕了?”是天恩。 近期,一直是他照顾她,她已经习惯被照顾了,轻微摇摇头:“没有,只是看到那么多人,有些怕。” 天恩了然,岳予鸽见过的人少,初次见这样的场面难免怕,他微笑:“别担心,他们都是自己人。”岳予鸽了然问:“你们要做些什么?是打仗吗?” 他眼眸中闪过厉色,目光投向远方,不冷不淡道:“三国立,纷争战乱在所难免。” “很好奇,大家可以相互谦让,何必要打仗呢?”父亲说他是因当年香宛国和西戎国打仗而流落为西戎国牧童……他一直想要回到香宛国,却至死没有得以实现。 他叹息,浅浅说了句:“人心不足。” “哦。”岳予鸽似是了然,又带着点迷茫。 风渐起,吹乱了她的发,“进去吧,外面风大。”天恩强制扶着岳予鸽转身,“莫要不听话的出来,如果觉得闷,便看书。” 岳予鸽点头,他不在身边照顾的时候,她就是看书啊,可是很多字不认识……问霓裳,它也不知道,看到最后她会觉得烦躁的。“我……我不识很多的字,你会觉得我很没用吗?” 天恩一愣,摇头:“不识字的人很多。” “可是,子叶说我才识一箩筐的字,太少了,是笨的表现。”岳予鸽伤心的低着头。天恩见她苦闷心一软,脱口而出说:“没事,有空我教你。”话说完,天恩便后悔了……他怎去教岳予鸽写字,他这辈子就只教过一个女人,怎可能还有心情去教她以外的女人? “好呀,真是谢谢你。”岳予鸽欣喜的抬头,两眼放光的看着天恩。一瞬间,天恩觉得这双眸子和她很像,却又比她更明澈。他晃神了片刻,转移目光,放开岳予鸽去开门:“进去吧。我还有事儿,晚上再来照顾你。”苏子叶没日没夜的跟在盛春悦身边,完全不理会岳予鸽,将这个需要照顾的病人留给繁忙的他,气人。 二人进了营帐,躲在别处营帐后面的人便淡定的呼叫了:“yes!天恩和岳予鸽这一对一定能成了!”在她后面的盛春悦翻白眼,冷冷的说:“爷担心他们熟了,我们生了。” “嘎?生了?我还没怀呢,生什么生啊!”苏子叶红着脸转头,娇羞的看着一脸阴晴不定的盛春悦。 盛春悦别了眼她转身往自己的营帐走去:“爷的说的是生疏的生,不是生孩子的生!” “嘎?到头来还不都是一个字。”苏子叶跟上他的脚步。“我说了,他们能否成功就看岳予鸽,你老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干嘛?看戏很好玩吗?”盛春悦些许恼怒,外人看似他们两如胶似漆,可谁又知道他心里的苦呢?他们从西戎国来到天憧关至今,他们围绕的都是天恩,被苏子叶拉着跟在天恩身后,完全没有了自己的私人生活。谁人夫妻两个偷偷摸摸的只顾着别人的? 苏子叶听盛春悦这口气,笑了,这怒中带着抱怨意味着什么呢?她主动从后抱住盛春悦,糯糯呢喃:“相公,对不起嘛。”他眼里只有她,也不爱管闲事儿她知道啊。可岳予鸽的终身大事儿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帮忙下的嘛。好,她决定下次自己行动,不拉着盛春悦了:“不管了不管了,他们如何我不管了。这样好不好?” 盛春悦面色才缓和了一些,道:“进帐。”苏子叶被他拖着进了营帐:“今日惩罚,你懂的。”苏子叶脸已经绯红,碎步跟着进了帐:“不懂不懂不懂……进帐咯进帐咯。” 盛春悦顿觉尴尬,真怕她下一句说:“上床咯上床咯。”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们,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大家生活开心,快乐,幸福,oney会多多,一切都美好 欲战前夕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也逐渐暖和起来,不知不觉,苏子叶和岳予鸽在男人堆里已经待了近四个月。离天恩和京中的利广龙卫部队汇合还有半月之久。这几个月之中,他们除了训练士兵便是在边疆地区拉拢民心,最后能做的便是等待。 等待的日子并不无聊,军营中自从多了两个女人,并不像之前那般都是刚毅如铁没有感情之气息,柔和的气息一点点的蔓延开来。也好在女人的男人将女人控制的很好,不然军营便不会再像是军营了。女人本就是精灵,如果让精灵自由,那么遭殃的便是那群仰望精灵的士兵。 据说,士兵们为了保护两个能跑能野的女人入山狩猎,腿脚变得麻利了。因为女人进林子,进深山的时候他们在五十米外不停的跑着,不能离开超过五十一米;据说,军营中旱鸭子少了很多。因为女人“频繁”害人掉入天憧关唯一的深水湖,他们不得不练好水性,以便救被这两个女人害下水的战友们;据说,军营中将士们自身武力相对于之前会强很多,因为要教两个女人习武,直到两个人学会招式为止,他们会机械将每个动作重复下去;据说,据说…… 不管这两个女人在军营中带来了什么样的乐趣抑或什么令人头痛的事儿,她们总归对他们有些帮助。 盛春悦时有离开军营,离开是为了和利广接洽一切事务,最长时间超过一个月。然这个月中,苏子叶努力又努力的将岳予鸽推向了天恩。虽然见天恩依然对岳予鸽彬彬有礼,依然淡然气定,但她还是发现天恩的一丁点变化。虽然细微,她却开心的恨不能飞天了去。 待盛春悦回来她便又老老实实的跟在他后面抑或去习武。他训练士兵的时候,她不跟随,却在无人之时让他单独训练她,有时这种训练,会变成另一种“训练”而她和他皆是乐在其中,感情一点点的升温。 虽然,这期间,苏子叶病发多次,偶有些记忆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却并未影响到她对他的感情。 三个月之前,叱吒将军以西戎国带兵进犯为由,请旨从南往西北调兵。西戎国虽然并没有真正的打过来,远在京城的伪皇帝凤帝得知单宗泽和耶律骅寻人的部队正往香宛国进军时候,他冠冕堂皇的恩准叱吒将军调兵遣将,为的是和单宗泽撇清关系。 叱吒将军能调的兵不得超过三万,叱吒将军本就有十二万之多的兵将,如果十二万皆是进京击倒伪皇帝,那么天憧关便会成为西戎国进犯的致命弱点。凤帝准允调来的这三万足以守住天憧关。 初夏的气息刚刚到来,整个军营中却进入了紧张的气息中。 盛春悦依旧带兵训练,天恩却在营帐中看着兵书。岳予鸽时刻陪在天恩身边,喜欢静静的守着他。 而苏子叶最后成了孤家寡人,没人陪,没人理。 这日,盛春悦早早起来去了操练场,她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冰凉。她迅速起身,看了眼衣架上他的铠甲,嘴角一扬,快步走至他铠甲边。盯着这身铠甲傻笑了片刻,她轻轻呢喃:“春悦穿上它一定很帅哦,那我呢?”呢喃完后,她便将他的铠甲穿了起来。 说实话,苏子叶这小身板怎么都撑不起盛春悦的铠甲,但她还是要穿,戴上盔帽,拿上佩剑便往操练场去了。 十来万的人正在“哼哈”操练着,却见一个人拖沓着衣服从远至近慢慢走来,盔帽有几次都差点掉下来,最后她不得已一手扶着盔帽,一手紧紧捏着佩剑…… 士兵们的注意力在苏子叶身上,可手上招式的姿势依旧没有变。他们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任何事儿都不能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因为多次被她害而受到严厉的惩罚后,他们便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从不去管那个奇怪的女人,今日亦是如此。 然唯一一个没有止住自己好奇心去看她一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女人的亲亲相公。他见她那副滑稽的模样,笑了。命令了叱吒将军继续操练士兵,他便快步的走至她身边,不给她思考余地的将她抱起,往回走。就连盔帽掉了他都没有管。 “怎么穿成这样?”这一身铠甲打扮怎么也掩盖不了她的本性。却更加透出她的阴柔之美。那双水灵的大眸闪烁着期待却也有苦恼,总是令他别不开眼。在这铠甲下,更是衬托出她的身体,那么的单薄矫小。 “一直央着你穿,你不穿。”她一脸的委屈相,幽怨的看着他:“你若不穿,我穿给你看嘛。” 盛春悦抽出了下嘴角,低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穿它的机会很多,何必这时候穿。” “就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你英俊的模样嘛,非要我说出实话来,真讨厌。”苏子叶不满的瞅着他,又越过他的肩膀看他背后气势磅礴的军队,目光暗了下来:“真的有一场血腥要来临了吗。”她总觉得战争对她来说遥远不过,却未料她也会经历。 盛春悦身子僵了僵,看她的眸子却温柔了下来,带着满满自信道:“留的是凤子祯的血。”,盛春悦这般自信的说,她只有信任。可是信任的背后,苏子叶却又满是担心,战场无情,血戮不断,刀剑无眼,如盛春悦和天恩有什么不测…… 本是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的她,此时的静默却让他心疼。“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够一点伤不受的回来,但我保证这条命是你的,生死回来由你定。” 苏子叶深眸看着他,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将头埋入他怀中:“我生你生,我死你方可死。所以我要长命百岁,你也要跟着我长命百岁。” “女人,肉麻的话听多了,怕是我会沉浸在温柔乡不想去打仗了。”盛春悦眸子越发的温柔起来,对她的宠溺是日益增加。 苏子叶呵呵干笑道:“如果不用打仗就好了。”盛春悦不语,很多事儿是难以预料的,假使有谁有先知能力,也不定能阻止战争的发生。 回到营帐,盛春悦便要苏子叶换了衣裳,换衣服期间他听到她肚子叫了,嗔怪的看了眼她,而后默不作声的出去,回来时候带了些岳予鸽做的兔肉饼:“以后吃了东西再出去。” 苏子叶换好了衣裳点头,喝了口茶水便就着饼吃了,“上战场时候,带着我吗?” “你觉得你那点功夫能做什么?不觉得会成为累赘吗?” 苏子叶不满的噎下一口东西,瞪眼说:“你说实话,我的能力你是看的上眼的,这几个月我这么努力你不是没看到!”一到得空她便让人教她,每次都女扮男装乔装后和人实打实的干架,十次至少六次以上她都是赢的好不好! “嗯,之后呢?你一个女人就能上战场了?”她的能力,她的功夫进步非常大,但他怎可能带着她一起攻打京城?刀剑无眼,她若受伤,他怎可还有心去作战! 苏子叶叹息一声,小口咬着饼,道:“女人上战场怎么了?你在鄙夷女人!” 盛春悦摇头不语。 “我想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生死不离。”看他淡然的模样,苏子叶糯糯的说了句。 盛春悦眼眸顿然亮了下,微笑:“你确定要和我生死相随,半寸不离?”苏子叶点头如小鸡啄米:“嗯嗯……” “好,问过天恩再说,他若同意,我便没有意见。”或许将她带在身边,他会更安心一点,但天恩若反对,他到也乐得。毕竟事有两面性。 苏子叶见他答应,天恩那儿还不好说吗:“我英俊的相公,就知道你最好了!来来来,亲一个!”说着她就绕过桌子靠近他,满口的油渍都不顾,直往盛春悦脸上蹭。 盛春悦一侧头,对上她的唇,轻轻的咬了下,而后推开她:“兔肉饼就是好吃。”苏子叶嘿嘿一笑:“那我喂你啊。”说罢又凑上嘴去,以为盛春悦不会靠近,却未料他将她猛的拉了过去,从她口中夺取了美味的兔肉…… 营帐外,天恩迈着缓慢的脚步心绪惆怅的离开…… 他们,如此幸福,而他孤独一人。他如再狠心,再对她念念而放不下,便是打破她的幸福。可他心中的那抹疼痛怎么也消散不去。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爱上一个最终不是他女人的女人。可是,多年前他怎会料到,自己认为一定能够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却成了他流落在外的兄弟的妻子。 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性顿,情毁一生。 脚步停了下来,地上一双雪白的狐皮暖靴停在他眼前。他缓慢抬头,怔住。 她甜美的笑容竟毫无预兆的闯入了他的心里。 “天恩,你心情不好吗?”岳予鸽轻微蹙了下眉,嘴角却依然上扬:“方才我去给盛春悦热了点东西,回来就不见你了,你还没教我写完那个字呢。” 天恩面色淡然,眼眸却深似海,泛起点点波澜。“累了,就出来走走。回去吧,教你写完那个字。”今日,教她写的是一个“爱”字,她写了很多次没有写好,字中间的那个心字总是被她扭曲了,整个字体看起来很难看。 岳予鸽开心,过来拉住天恩便往营帐走去,苦恼的说:“子叶告诉我,没有爱便写不好这个字。你说是真的吗?” 天恩抽搐了下眉毛,她是得意于自己的字好看,再拿来打击岳予鸽的吧,她那点炫耀毛病还是怎么也改不了。而岳予鸽却真将她的话奉为神话了。 “你怎么不说话?还是你也这般认为?”岳予鸽咬唇,更为苦恼:“如果有爱才能写好这个字,那我该如何得到爱呢?子叶说,男女之爱才可以呢。” 天恩一愣,苏子叶果然是个祸害,炫耀最终的目的是让岳予鸽得到什么“真理”。 “别听她胡说,习字是需要心境和耐心的,如果一味求于成,便不成。放开心态,秉着‘平常心’的原则去写,你会写好的。”他已经不敢侧目看她了,因为他担心她侧过脸对他说:“不如你我相爱,助我写好字吧。”跟苏子叶混出来的人,一般想法都很怪异。尤其是岳予鸽这个单纯的人。 “噢,这样啊。”岳予鸽琢磨了下天恩的话,点头:“嗯,那我放开心态,一定将这个字写好。” 天恩点头,“待此战以后,我给你准备个教书先生,慢慢学。”岳予鸽不解:“你做我的老师很好啊,为什么还要找一个?还是等战后稳定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是……”他侧过头看到她眼眸中的不解和委屈,心莫名其妙的软了下来:“只是以后时间会很少……” “那就是说你还会教我的,对吧。”他忙,她知道,她也不会在他忙的时候找他,她有分寸。 天恩犹豫的点头,以后的事儿以后说。岳予鸽越发的开心起来,走着走着便哼起了小曲儿,是他熟悉的《祝福》。他们之间的曲子,她将它送给了岳予鸽。 天恩心中的惆怅莫名变成了淡然,彻底的放开吧,他该放开了。身心,皆放开。 “你为什么会那么听苏子叶的话?” “因为她很像我母亲啊,多年前我母亲都会这般谆谆教导我的。”岳予鸽诚实的回答。 天恩闷笑出声,岳予鸽其实真的挺可爱,有时候他都会被她的言语逗乐。“你知道子叶要是听到这话,她会如何吗?” 岳予鸽依然诚实摇头:“如何?” “恨不能杀了你都有可能。”被人当成母亲级的人物,该是苏子叶的荣幸吧。 岳予鸽惊恐:“子叶不会这么做。”天恩笑:“前提是你这话不能跟她说。”岳予鸽点头,她也信天恩的话。 “快走,你写字我看书。”天恩微笑着快了两步,岳予鸽随后跟上。 进攻京城一事不论失败与否,他们如此看书习字的机会,都不多了,抓紧此时机会最好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了,我会努力日更的,努力努力~~~~ 天恩无情 盛春悦和天恩的军队陆续从天憧关出发,盛春悦用分段而行的法子,每日走一万,尽可能减少引起的注意且增大粮草的供应的时间。十多日军营中便少了十几万人。驻守在天憧关的人便是新调来的三万,在外界看来,天憧关依旧是十几万的气势,西戎国的探子亦是并未发现天憧关的变化。 天恩做前五万主帅,带着头一万人先行,后四万每日一万陆续跟上。 岳予鸽本被天恩推给苏子叶,说留下照顾苏子叶这个偶尔会毒发的女人。苏子叶强烈推掉说:“亲人大叔,你要让我这个身带剧毒的人担心你的安危吗?让岳予鸽留在你身边吧,我会放心一些。” 天恩对她一会儿一个称呼的态度完全是一脸的苦笑,既是她这么关心他,他也便应了,将岳予鸽带在身边。当岳予鸽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竟有一点点的安心之感,这一点点感觉让他莫名,但他很快将这点莫名的感觉打消了。 盛春悦和苏子叶将天恩送走后,过了五日便带着一万人马跟上了,而后每日陆续跟来的人马前后衔接起来,叱吒将军主后,近二万人马同时出发。 因是暮春接近初夏,天并不算热。然苏子叶的病情却越发的不稳定起来。每隔十来日便有一次毒发。越发接近京城,她的病是越发的严重。此时即使饮狼血都减轻不了她的疼痛。 苏子叶终是挨到在京城百里外驻扎建营的时候,她心里一直有一个念,那就是一定要陪着盛春悦将京城攻下来。如果没有看到天恩夺回他的皇位,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凤子祯下台,这些日子的痛苦不是白忍了吗!? 当京城郊外驻扎起了军营的时候,凤子祯并没有慌乱,而是越发的镇定起来。他登极不到半年时间,朝中人并不真心服从的人多,百姓之间的传言亦是不断,但他依然挺过来,坚持守住这个得来不易的江山。 自从得知天恩未死并且带着部队来京的时候,凤子祯便着人通知泽瑞国皇帝,他的准岳父。并与其商计,在天恩部队在皇城之外驻扎之后,要泽瑞国的部队在规定时日内将天恩的军队围起来,天恩想要来个瓮中捉鳖,那么他凤子祯要来个反瓮中打鳖。让泽瑞国的伪装人马从后天恩的弱部将他们打个片甲不留。 京城内的百姓皆是恐慌不已,城外天恩皇帝以打倒伪皇帝要攻打京城,而城内的凤帝却以守颜氏江山为由,抵抗夺人皇位的天恩,死守皇城。民间早有流传说凤帝并非颜氏皇族,而是因计夺取了颜氏天下,百姓被凤帝所蒙骗,可这完全只是流传,并没有真凭实据。以至于百姓凌乱犹豫于该信任谁,到底要不要拿起武器抵抗城外的军队。 白日里,京城内外,烽烟蔓延,却气势冰冷。夜间,烽火连天,火光不断却越显气势紧张。 城中百姓日不得行走,夜不得安眠。只期盼着这种被逼迫的日子早些结束,不管谁做皇帝,能给他们带来安宁便是好皇帝。 …… “子叶?”盛春悦本和天恩在书案前看着地图,筹备着从京城的几个门攻入,盛春悦因偶尔会看一眼坐在一边看着他的苏子叶。当她蹙眉时,他担心的叫道。 岳予鸽将自己的目光也从天恩的脸上转移到苏子叶身上,惊讶到:“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乍看苏子叶脸竟煞白的令人担忧。天恩和盛春悦快步走至苏子叶身边,“岳予鸽,去准备狼血。”盛春悦却伸手阻止:“不用了,饮狼血对她已经没有用了。” 天恩担忧疑惑不解的看着盛春悦慢慢将苏子叶圈在怀里,他淡然的模样在天恩眼中却是不祥的预兆:“为何?” “来京路途的这两个月中,她频频毒发,狼血无用。”盛春悦缓慢收紧圈住她的手,头不停的蹭着苏子叶的脸颊,她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而她却依然牙咬忍着。 她紧蹙的眉越来越高,红唇欲滴血,她那白牙似是要将唇咬破…… 盛春悦伸出手来,轻轻的放在苏子叶口边,小声说:“子叶,听话张开嘴来……”他宁愿她咬破自己的手,也不要她将自己的唇咬破。 苏子叶一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紧紧拽住盛春悦的衣袖,摇头艰难的喘息吐出两个字:“木头……”盛春悦回过神,看了眼苏子叶自己给自己准备的一个木头,对天恩道:“榻上那个木头帮我取来。”天恩麻利的很快将木头取来,心中却满是疑惑。 盛春悦将木头放至苏子叶口边,苏子叶便一口将不过三个指头宽的木头咬在口中。狰狞的表情早已让她失去了原有的可爱面容。“她这样坚持很多次了,饮血已经没用,又没有解药……”盛春悦并未发现自己说话声已经带着哭腔看,然他眼中的泪十分不忍的落了下来。 天恩已经背过身不忍看着苏子叶痛苦的模样,他恨不得此时挖了单宗泽的心都要将解药拿来,可是…… 岳予鸽泪如雨下,一手紧紧捏着苏子叶的衣袖,小声叫道:“子叶,子叶……你会没事的一定会。”苏子叶咬着木头抽搐了下嘴角,目光投向盛春悦,算是笑了。然她笑的动作都牵动了她的胸口,虫咬的感觉越发的明显,更有甚者,她觉得那些虫子要破胸口而出,要穿透她的胸膛。 抓着盛春悦的手几经松紧,双眼因疼痛而如血般的泛红,蓦然瞪大了眼眸,顿而无了神色,下一秒却紧闭了起来…… “子叶!”岳予鸽见苏子叶毫无预兆闭目,心跳立刻停顿了下,惊叫了出来。天恩猛然转头:“盛春悦,苏子叶怎么了!”抓着盛春悦的手已经垂了下来,她口中的木头也随之掉入他的怀中。看着盛春悦的表情,他退了两步:“别告诉我……她,她……” “她没事,每次忍过去后,她会沉睡,跟死了一般。”盛春悦终是感觉到自己说话竟是泣不成声的样子,他仰起头,将眼中的东西逼了回去,强笑道:“我希望她身上的蛊毒能够转移到我身上……” “可是,不能……”盛春悦双手摩挲着苏子叶那冰冷的脸颊,颤抖着声音继续道:“如果没有蛊毒,她此时应该是沉浸在成为母亲的喜悦中……” 岳予鸽迷茫于盛春悦的话,转头看天恩。却见他又退了两步,最后退到长椅边,颓然坐了下去:“孩子,没了?”他们汇合后,她不曾提起。见她身体不好,见她面色差,一直以为是因为路途颠簸导致,却不知竟是流过产…… 盛春悦咬牙,开口竟有些吃力:“毒发之时疼痛难忍,影响到腹中胎儿,以至于……” “她很喜欢孩子,当初抱着君予一直唱小曲,还说要给君予生一个弟弟……”听完盛春悦的话,天恩喃喃自语,虽然他知道她口中的生弟弟,也一定是想着为盛春悦生,虽然知道她心里没他,可他听着这样的话,依然很温馨。 “都怪我,都怪我啊……”天恩苦笑,自责的自语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子叶没怪过任何人,她说这样的经历,也算是圆满了人生。”盛春悦将她搂入怀中,让她安心的睡:“不吵子叶了。大哥,带着岳予鸽去休息吧,子叶也需要休息了。” 天恩摇头:“不走。” “大哥,子叶会愧疚。” 天恩抬眸看盛春悦,那抹苦笑又浮现,是啊他留下只是给醒来后的她平添苦恼罢了,她一直希望他能够放开她,一直希望他能过得好,如果坚持留下,会害她自责。 “岳予鸽,走吧。”天恩扶起岳予鸽,对盛春悦道:“好好照顾她。待攻下京城,找张野,也许他有法子为苏子叶解毒。” 岳予鸽跟着天恩离开,眼眸却一直没有离开盛春悦怀中的苏子叶,直至天恩将盛春悦营帐的门关了。 出了盛春悦的营帐,岳予鸽抿唇对天恩道:“霓裳的血……有可能比一般狼的血好。”如果取一点霓裳身上的血,试一试能否减轻苏子叶的痛苦。 天恩本沉寂在方才苏子叶痛苦表情中,耳中飘过岳予鸽的话后,立马转脸看向她,那双眸中带着凌厉和责怨:“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在天憧关的时候,你不说!你知道这段日子子叶她得忍多大的痛苦?你知道她失去孩子的痛苦吗!” 岳予鸽见天恩满是怒气的脸,顿然懵了,退了两步,畏惧的眨眼看着他。 天恩心中的怒气此时全然爆发出来,转头看营帐四周:“霓裳呢,你的那匹狼呢!”岳予鸽回过神:“你……你要杀了我的霓裳?” 天恩眯了眯眸子,眼眸中阴晴不定,“你说呢?如果霓裳的血能让苏子叶减轻痛苦,你觉得我还会让它活着么!”他见巡逻的士兵正欲来行礼,他忙阻止道:“去将雪狼找来,立刻马上!” “不准,霓裳是我的命,不准你们伤害它!”岳予鸽忙阻止,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天恩,生气起来不是人。 “岳予鸽,走开!”天恩粗鲁的推开了岳予鸽,没有站稳的她毫无预兆的被推倒在地,而他大步跨走,带着人寻找霓裳去了。 岳予鸽看陌生人似得看着消失在月夜中的他,她哭了,吸了吸鼻子起身,仰头对空“喔”的叫出一声狼叫…… 而后快步去营帐,发现霓裳已经在营帐之中,她小声对霓裳说:“霓裳,我要你的一点血,一点点……你会给我的,对么?”她手中拿着茶杯,一手拿着匕首,缓步逼近霓裳。 霓裳似是感到害怕的退了几步,仰着头无辜的看着岳予鸽。岳予鸽笑道:“我知道,你也一定不希望苏子叶忍受痛苦对吧,所以牺牲一下,就要一点你的血。”她蹲在它身边,苦笑道:“待一会儿我给你包扎好,你便走吧,不要再回到我身边了,在我这儿你一点都不安全,我喜欢的那个人他有可能杀了你……” 霓裳似完全听得懂她的话,竟是听话的抬起一条腿,附在她的膝盖上,岳予鸽微笑:“我就知道霓裳最好了。”而后忍着心痛轻轻割开了霓裳腿上的肉,剥开它雪白的毛,让血顺着毛流了下来,一滴滴落在茶杯之中。 待取好血后,她又快速的拿出金创药给霓裳涂抹,为它包扎,之后要它离开军营…… 岳予鸽看着霓裳瘸着腿不舍的离开,她泪水蔓延了,或许她不该说霓裳的血不一样,可她又不忍心看到苏子叶承受痛苦。之前不是她不愿说,而是今日才知一般狼血对苏子叶没用,她才猜测不同于一般狼的霓裳的血液对苏子叶应该有一点帮助的。可,她也只是猜测,天恩却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还要杀了霓裳……给苏子叶试药。 她低头看茶杯中的血液,微微一笑,如果霓裳疼痛换来苏子叶的不疼痛,那么她愿意将霓裳送给盛春悦,任他取霓裳的血,可都未确定霓裳能否减轻苏子叶的痛苦,她是不会让天恩随意杀了霓裳! 她端着茶杯来到盛春悦的营帐,见他憔悴且红着眼抬头,她怔住了,记得曾经母亲说过,男人为女人落泪,那么这个男人真的爱这个女人,爱到他自己会自动降低自己的身份。 天恩,显然不会是那种人,岳予鸽心里明白。但她更明白,天恩会为苏子叶降低自己的身份,就算扔掉他的皇位他都愿意。 “你怎么没休息?” “霓裳的血,如果没用,我便不准天恩杀了我的霓裳,如果有用,我会让霓裳待在你身边,直至找到解药为苏子叶解毒……”将茶杯递给他,她便转身离开。 盛春悦听完她的话,完全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看了眼那快要凝固的血液,他笑了,岳予鸽的心意到了,他和她都会满足。将快要凝固的血液喂给苏子叶吃下后,见她面色好了很多,他的心宽慰很多,虽不能治病根,却减轻她的痛苦了。 苏子叶的疼痛方才过去了,起码得一日时间才能缓过来,而这杯狼血喂下后,她的面色便好看了起来,不得不说雪狼的血真的有用。 岳予鸽曾经说过霓裳和一般的雪狼又不一样,它从饮食就比山中雪狼讲究,从来只吃狐狸不吃别的。 盛春悦放下茶杯后,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一定要为你解毒,一定会找到解药的……相信我,一定能。”单宗泽,便是盛春悦唯一能够找到解药希望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瞌睡中写的……泪,打错请见谅,待明日晚回来青冥来修改哈~~ 夜的专栏→→青冥居 悠怜再现 夜风凉,轻拂吹乱了站在营帐后空旷地方的岳予鸽的秀美长发。看着天恩带着人在营帐中寻找霓裳的身影,她不禁抽搐了下嘴角,不知道是苦笑还是无奈的笑。 “快,雪狼一定就在军营之中,每个地方都给我找遍,一定将它找出来。”天恩焦急且带着怒意的声音从远至近的传来。士兵们皆应声,而后分散开来去找霓裳。 天恩目光从远处投射而来,岳予鸽不禁退了一步,立马转身要离开。 他却快步追了过来,拉住了岳予鸽那身雪白的裙裳,怒道:“霓裳在什么地方?”岳予鸽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任由他抓着自己,“它走了,不会回来了,除非我的呼唤。” 天恩粗鲁的将岳予鸽拉近,让她看着自己,让她感受到此时此刻他的怒和恨:“为什么放它走?你明知道苏子叶需要它的血!” “知道又如何?任由你将它杀死吗?你知道这么多年来,身边没有人照顾的我,都是它陪伴在我身边的吗?你知道它于我来说比亲人还重要吗?”岳予鸽带着哭腔说着:“苏子叶对你来说很重要,霓裳亦是对我很重要。” 天恩因她这哽噎的声音而心软了下来,抓着他的手缓缓的松了开来:“?br /gt; 嫁个腹黑郎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24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24部分阅读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独自一人,有它陪伴才不觉得孤单。可,你也不愿看到苏子叶这般痛苦的样子,为什么就不能帮她一下?” “不是我不帮。因为你要的是霓裳的命,我坚决不会让你取了它的命的。”岳予鸽抹去了两颊的泪,转去身缓步前行:“因为喜欢你,所以比你还希望苏子叶能够解除痛苦。但我还没有不理智到用霓裳来博取你的怜爱。” 天恩愣住,她一直很单纯不是吗?今日她有些反常。 “子叶说过,得到一个人的真心,并不需要做违背原则的事儿。霓裳于我来说如亲人,我不会、也不能背叛亲人,而让你将它杀死。” 天恩彻底明白,她一是在表白,二是依然坚持不准任何人伤害霓裳。“岳予鸽,我并无意伤害你,但是子叶此时的状况如何,你也看到……如果没有可以缓解她体内蛊毒带来的病痛,如果不控制毒素的蔓延,她有可能死在这里,死在家门口。” “子叶不会死,你放心。”岳予鸽淡然说道:“她已经饮血,霓裳的。”说罢,她便离开。 天恩随后跟上,“你已经将霓裳……?” “我说过我不会杀死霓裳,绝对不。”岳予鸽恨,为什么只有杀了霓裳才能减轻苏子叶的痛苦呢?为什么他就不能理智一点想别的法子? 天恩再一次拉住岳予鸽:“你做了什么?霓裳呢?”岳予鸽忍住痛意,笑道:“霓裳受伤了,子叶不再痛苦了,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明白……”天恩怔愣片刻,而后深邃的眸子闪过惊喜:“莫非你只是……” “放开我,我累了需要休息。”岳予鸽顿觉身心疲惫啊,一直尊敬为老师,喜爱为亲人的天恩,却也有这般迟钝的时候。 天恩笑了,拉着她的手柔和了起来,又觉不妥便放开了:“我送你回去。”岳予鸽也不反对,快步前行,心里却十分矛盾。子叶还说过:有时候耍一点点的小手段让男人臣服于你的石榴裙下还是有必要的。 可是,她真的不忍将霓裳做筹码博取他施舍的东西,更没有想过他会因为一匹狼而对她产生爱意,即使有必然是假象。这样得到天恩的怜爱,完全不是她想要的。 “为什么不早说?” “你对我发脾气。”岳予鸽委屈的说:“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对我发脾气的人。” 天恩不自然的道:“抱歉。”岳予鸽倒是大方,“不必道歉,你有不同的身份,对任何人发脾气都是理所当然的,我会学着适应。” “适应?”天恩蹙眉:“不需要适应,乱发脾气的我也不是正常的我,你别放在心里。” 岳予鸽不语,她很期待天恩说些她想听的的,可又担心他说些无关紧要的。“不必送我了,营帐到了,你回去吧。” 天恩侧目看了眼,果然几步没到就到她营帐了……他点点头看着她进营帐。 她入了营帐,一直在反思自己方才的话说的是不是有问题,担心他听出来没有。却又担心他听出来又当做什么都没明白的样子…… 天恩站在岳予鸽的营帐外许久才离开。他不知不觉中嘴角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似是幸福,又似是放心。他自己都迷茫于此时的心情为什么那么好。 或许是因为得知苏子叶今后的痛苦会减少,也或许是因为她的那几句话。 还没有不理智到用霓裳来博取你的怜爱…… 博取你的怜爱…… 你的怜爱…… 怜爱…… 天恩蓦然停住了脚步,他竟找到为何让自己心情愉悦的两个字了,是怜爱! 怜爱,也是一种感情,一种爱的表现吗? 他又开始矛盾了。 月夜下,他清俊的面容此时柔和的如水一般,虽然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带着点点的纠结,却怎么也掩盖不了此时他内心的活动。 他心里有喜悦和淡淡的一丝惬意。 或许,是因为她。 他快步往盛春悦营帐走去,看过苏子叶安然便离开。此时却有下人通报说有一名女子前来寻找盛春悦…… 女子,找盛春悦。 天恩不由蹙眉,莫非盛春悦在外面有女人? “将她带到主帅营帐中。”天恩放下话便往主帅营走去,什么人会找盛春悦? 当那名女子挺着肚子站到天恩面前的时候,他怒了。这个衣着朴素的女子显然身怀六甲,且看起模样似乎是来找孩子的爹…… “你是何人?”天恩冷静下来,如果盛春悦背着苏子叶在外面有女人,那么他第一个不放过盛春悦。 来人不客气的找了椅子坐下,目光投向天恩,笑道:“只为情而放弃天下的男人是没有担当的人,只为情而去夺取天下的男人是没有能力担当的人。”她顿了顿,继续道:“这句话说的便是你和凤子祯。” “你是何人?!”他那双如寒潭般的眸子沉了沉,冷箭射向她,隐忍着说。 她微微一颔首,道:“凤子祯想要得到的女人。” “你是凤子祯的人,来找盛春悦何由?” “盛春悦是我想得到却未得到的男人。”她倒毫不顾忌的说。“今日我来的目的是想告诉盛春悦一个秘密,你可愿让我见他一见?” 天恩摇头:“休想。”想要得到盛春悦的人,那么必然是会影响到苏子叶幸福的人,他绝不会让她靠近盛春悦。“你所谓的秘密,对现在的我们没有什么用处,请你在我起杀你之念前离开。” “关系到香宛国的未来,你真的不愿让盛春悦知道?”她侧目问。 天恩耳朵动了下,眼眸骤然紧缩一下,寒光射向端坐着的孕妇:“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牵动凤子祯心神,却被盛春悦牵走心魂的女人,泽瑞国七公主。” 天恩惊讶,却很快掩饰掉了自己的诧异,道:“你来找盛春悦是想让盛春悦放过凤子祯吧?因为你怀中之子是凤子祯的。” 楚悠怜眸子暗了暗,低下头看自己隆起的肚子,不片刻嘴角倒是扬了起来:“是,我请求你们放过凤子祯,如果你们同意我便让泽瑞队撤离。” “泽瑞国?”天恩似是得知意外之消息,忙问:“你的意思是泽瑞国的军队已经来到这里?” 楚悠怜点头:“如果放过凤子祯,我便让泽瑞国撤兵。” 天恩将信将疑,点头:“你在军营中住下,待我查明再考虑。”泽瑞国想趁此机会要将香宛国吞并了吗?他天恩再无能,也不会将自己的国家拱手让人。 “来人,带楚夫人下去。”天恩清冷的声音呼唤帐外的士兵。不片刻士兵便将楚悠怜请了出去。 楚悠怜被留在了营中,并不是客而是囚。 她挺着肚子离开,天恩才收回目光,垂头低低的冷吟:“放过凤子祯?不可能!” 如果没有凤子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如果没有单宗泽,一切都还会是原来那般平淡无奇。 可,这世上偏生有那么两个人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夜夜假期出去工作了,有些疲惫,以后更新字数少一点哈~~ 还有霸王的同学,真的希望乃们能出来冒个泡 每日看到的都是熟悉的面孔,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真的希望看在一直坚持给夜夜留言的朋友的面子上,留个脚印吧。╭(╯3╰)╮ 71 71、人中龙凤 天恩为了谨慎起见,命人去侦察,泽瑞国的军队是否已经潜伏在香宛国。 第二日,便是攻京城的时候,如果在进攻过程中,腹背受敌的话,他十几万人会全军覆没,且颜氏天下会再一次改姓,成为楚氏天下。 天恩怎可能让香宛国百年基业在他手中丢失? 二更炊粮,三更顿军,四更起烽火,五更攻京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子叶沉睡在床榻上,营帐之外号角声不断,怎么也吵不醒她。岳予鸽守在她身边,不敢出营帐,不敢去看作战。 天恩说了,很血腥,担心她看到会害怕。 她很听话,因为是天恩对她说的,天恩说的时候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担忧,她捕捉到了。 苏子叶说过,看喜欢的人的时候,一定要捕捉他眼中的信息,瞬时眼神一般不会骗人。 岳予鸽带着笑容夹杂着担忧的坐着,手握着苏子叶的手,脸却是看向营帐门的方向。她担心他们。 百里外传来震吼声,震耳炮火声,马匹惊喝嘶吼声,士兵痛苦惨叫声…… 嘈杂的声音忽近忽远,令人心绪烦躁。 “不知外面如何了?”岳予鸽低低呢喃,感觉到手紧了紧,她忙低头,见子叶正悠悠醒来,迷蒙的眼缓慢清晰过来,开口便说:“岳予鸽,带我出去,打仗了是不是?带我出去。” 岳予鸽忙制止欲起身的苏子叶,将其摁回床上:“做什么?盛春悦要我守着你,你若醒来必然阻止你出去。” “都预料到我会出去了……”苏子叶摇头,轻轻拂开岳予鸽的手,笑道:“我只是去看,并没想过要上战场啊……” “可是,可是……”岳予鸽十分犹豫:“可是我怕……”她听了那些惨叫声,心中抵触以及害怕看到自己从未看过也不曾想象过的东西。 苏子叶自行穿鞋,“你留在帐内吧,我就站在门口……外面还有守门士兵,他们看着我你总该放心吧。”岳予鸽依然带着质疑,苏子叶会安全吗?真的只是站在门口看外面吗?“那……那我让人保护你。” 苏子叶点头,岳予鸽真是太好骗了。 “啊……算了,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不就站在门口嘛,我陪你。”岳予鸽想想还是觉得不妥。 苏子叶“咚”的一声,感觉脑袋被什么给敲到了,起身穿衣忙道:“你不担心看到令人恐惧的场面吗?难道不怕血吗?” “不怕。”岳予鸽眉头是紧紧的蹙着,“有你在,不怕。”苏子叶点头,穿着好便取了盛春悦的那把君子剑,拉着岳予鸽往外走。 站在台垒之上向皇城边看,硝烟弥漫,烽烟四起,血肉横飞,血流成河的场面令人难以忍心目睹。苏子叶却将这的场面当做在看电视,如不这样她想她会昏倒,看不到盛春悦独占鳌头指挥军队的场面。 一阵阵血腥味从远处传来,引起苏子叶胃中不适,她强忍住,见岳予鸽站在一边愣直了眼,立马要士兵看着岳予鸽,而她下了台垒,骑上马要站在军营最前头,去给盛春悦助威。 皇城东西两道入城的门早已起火,天恩的人马即将要将那两侧攻破。正南方向的城门固守十分缜密,城门之上站立着身着黑色龙袍的冷漠英俊男子,苏子叶不认得这人是谁,只觉得眼熟。驾驭着马来到盛春悦人马的后方,和其熟识的人立马将其护起来,直至送至盛春悦身边。 苏子叶一身女装,方才因骗岳予鸽,故而未着早就准备好的铠甲,见盛春悦冷眸瞪过来的时候,苏子叶呵呵一笑道:“岳予鸽被我骗了。况且你答应过要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说过了便不要反悔。”说罢便欣赏起一身铠甲的盛春悦。她喜欢盛春悦这一身上战场的打扮,喜欢他傲气凌然,凌驾于上的高傲气质,“你真帅。”盛春悦蹙眉点头:“天恩从西侧门入攻,我想不片刻便会回来,看到你会责怪岳予鸽。” “他回来了。”苏子叶往西面看去,却见依然铠甲着身的天恩正快马前往他们这边来。东面的叱吒将军正也往这边赶。 天恩回来看了眼正南方向的战况,道:“陷井设好,已达目的。”他的目的便是让东、西城门的人以为他们真的不可攻破,才知难而退。待这个消息传给凤子祯,他们便会得意洋洋起来。让敌人产生掉以轻心之念,而后乘胜追击,打他个片甲不留。 盛春悦点头:“叱吒将军呢?”叱吒人刚往跟前一立,盛春悦便转头看他,身上几处占着血渍,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然回话声音倒是洪亮:“只等非池一声令下,攻他个血流成河。” 盛春悦微微颔首,目光投向正南城门上的人,道:“当年,欲想烧死我且嫁祸于大哥的人,便是他。” 天恩微微一愣,立刻想起凤子祯曾经说过盛春悦在泽瑞国在意外中被大火烧死,却未料此事竟是凤子祯干的,欲置盛春悦于死地,而后让天恩担上弑弟之名! 天恩咬牙目光投向凤子祯站立的方向。 他依旧如多年前,冷傲不可方物,穿上龙袍的他,气势凌然,如他是皇族之人,必然有资格与众皇子一夺天下。可惜,他并非皇族人士,只是丞相之子,曾经其丞相之位都是袭承老丞相的…… “一切恩恩怨怨,今次了结吧。”天恩叹息一声,养虎为患,被虎欺的经历他绝不会再经历一次:“来人,将楚夫人带上来。” 几人皆是不明的看向天恩:“什么楚夫人?” 天恩回答盛春悦的问话:“昨日,泽瑞国七公主来我营,说泽瑞国已有伏兵在香宛国,如我们和凤子祯两军相夺,两败俱伤的时候,泽瑞国的人便趁此机会,吞并香宛国。” 众人听此一言,皆是大惊。 那厢,有一人上前通报说:“禀非池将军,据探子报,城内已经内讧,有一支五千人以上的队伍正在对抗伪帝。” “再去探。希望不是泽瑞国潜伏的人马。”盛春悦后面一句话说的很轻,听天恩说完,他便开始担心,泽瑞国有一足智多谋的军师,如今日被泽瑞国攻下,他们香宛国便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大哥,七公主于我有恩,希望……”盛春悦犹豫的看了眼苏子叶,见她蹙眉不解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慌了,决然转过头看天恩道:“希望不要伤害她。” 苏子叶经不住好奇心的折磨,终是开口:“七公主是谁?很重要吗?”为什么盛春悦这般小心,于他有恩?什么恩啊? “七公主当年救过我,如果没有她,便没有现在的我。”没有她,他便死了。 没有她,便没有现在的我…… 这话听在苏子叶耳中竟有些刺耳,心里一丝异样产生。 天恩瞅了眼面无变化的苏子叶,笑道:“子叶,七公主是凤子祯的女人。”苏子叶听此言,眼眸却看向盛春悦,他的眼神闪烁。 为什么? 他竟不敢正面看她! “哦,那你是要用七公主威胁城门上的凤子祯吗?”话是对天恩说的,可眼眸却不曾离开过盛春悦的眼。他隐忍着什么呢? 天恩摇头:“卑鄙的手段,我不屑用。只是准备将七公主送回去。”泽瑞国得知七公主在皇城内,攻击便有所收敛。而凤子祯也有可能因她的出现而变他的策略。当然,这些都是天恩所想。能否达到目的,就看七公主怎么做了。 不片刻,楚悠怜被带了出来。天恩等人皆下了马,军队为楚悠怜开了一条道,皆侧目看着这位孕妇。 盛春悦将眼眸从她的肚子上,转移到她的脸上…… 而她一开始便一直看着盛春悦,从远至近。他依然是原来的他,而她却不是原来的她了。“春悦……” 七公主那声“春悦”带着多少情绪,似是多年未见,此刻相见惆怅却又激动万分。苏子叶眼眸是一瞬不离开盛春悦,道:“这位就是你的恩人七公主?不要告诉我这孩子也是你恩人留给你的。”苏子叶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无理取闹的时候,可一个貌美的女人挺着个肚子,过来叫她的丈夫,怎么看都像是小三来找情夫。 盛春悦蹙了下眉,手搂了下苏子叶:“别乱说,事后再与你细说。”苏子叶不满:“好,我等你答案。” 楚悠怜将他们细小的动作以及言语听在耳中,自嘲的笑了下,道:“天恩皇帝,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回凤子祯身边吧,你知道他要什么。”只为情而去夺取天下的男人是没有能力担当的人——昨日这句话,又浮现在他脑中,他明白,七公主说的这个人是凤子祯。 楚悠怜点头笑了笑:“尔今,我也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说着,手抚上了肚子。 盛春悦蹙眉,瞄了眼苏子叶,忽而笑道:“你已经想明白,我也便放心了。” “过于执着于一个人,而忽略了一个一直守在我身边的人,是我的不该。”楚悠怜感慨一声,“不论他生与死,我都陪着他。谢谢你们送我回去。” 盛春悦点头:“大哥,着人先送一封信过去,以免他们的人伤了七公主。”天恩点头便着人准备一切。 楚悠怜上马车前,回头对苏子叶道:“你是幸福的。”微笑过后,便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远去的苏子叶鼓鼓腮帮子,对盛春悦道:“不用和我解释什么了,我已经明白了。”盛春悦抿嘴一笑:“真的?那我这些乱七八糟的情事都不用和你报备一下吗?话说回来,城中还有几个我的老相好呢。” “哦?是吗?那我的老相好也不少,不如你我比一比谁多?”苏子叶话音刚落,盛春悦便投来怒意眼神道:“胡说!”苏子叶得瑟一笑:“嘿嘿。”喜欢看他吃味的样子啊。 “好了,你们在这战场之上打情骂俏,未免过于不将敌人放在眼里。”天恩无奈摇头说道。他方才听七公主说的那句话,心中竟产生了愁意…… ——过于执着于一个人,而忽略了一个一直守在我身边的人。 忽略了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人。苏子叶忽略过他,而他现在正在忽略另一个人,难道他还要让另一个人承受他曾经承受过的东西吗? “报……”一个士兵从远处跑来,打断了思绪惆怅的天恩:“说。” “禀非池将军,城内五千人的那支队伍声称是‘盛府王家军’的人,据查,其中三名头领名叫王富贵,王福泉,王德贵。” 听完,盛春悦笑了:“原来是王富贵。” 苏子叶一蹙眉,道:“我听到这个名字,我想到一座山上的温泉……”温泉中,她和盛春悦缠绵的情景。 “我们当初救过他们村的人。”盛春悦挑眉一笑,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苏子叶,而后对天恩道:“王家军自己人,进攻之时莫要伤了他们。” 天恩点头,又问探子道:“他们可有什么特殊标志?” “他们头上戴着红色绸带,绸带上绣着一个黑色‘盛’字,十分容易分辨。”士兵回答。 天恩满意于盛春悦的人皆是人中龙凤:“嗯,命令下去,休战两个时辰,待起战之时,有这个标志的人不得伤害。” “得令。”士兵便去传达命令。 “大哥、叱吒,你们去休息片刻。我和子叶留在这里,待有情况以便应付。” 天恩和叱吒确实有些疲惫,点头便带着近侍离开。 盛春悦见他们离开,拉着苏子叶上马,目光看向那两驶往城楼的马车,他低语道:“希望凤子祯明白,楚悠怜的心。” “会的,他应该不想失去心爱的人,一如你。” 盛春悦回眸看向苏子叶,温暖而笑:“鬼丫头。” “鬼丫头有人爱。”苏子叶歪头一笑。 他抓着她的手,与她同看前方退回来的兵:“安定幸福的日子不远了。”苏子叶狠狠的“嗯”了一声:“不远了。”因为她觉得他在她身边,任何时候都有安定之感,幸福之意。 72 72、爱是伤害 休战两个时辰后,探子呈上一封来自楚悠怜的信。 盛春悦本是紧蹙的眉,因那封信而缓慢舒展开来却又拧了起来,眼眸先闪过喜悦而后便是绝望,对苏子叶道:“凤子祯带着楚悠怜走了。” “带走了?”苏子叶讶异:“楚悠怜的魅力这么大呀,竟然带走了伪皇帝?”天,苏子叶顿觉自己一点用都没有,她没有七公主那般有能力,能将人从高位上拉下来去做平民百姓。 “也带来一个坏消息,泽瑞国精兵已经包围了我们。”盛春悦不咸不淡的说。苏子叶脑中闪电划过,面立马瘫了下来,狐疑的看着盛春悦:“你…你开玩笑呢吧?” 盛春悦笑而不语,转头看向自己军队的后方。 香宛国军队的后方,便是泽瑞国高挂的旗帜,黑色旗帜上,白色圈圈内单单写了一个白色的“泽”字。遥远而小,盛春悦却看的清楚。 苏子叶着后方挂满泽瑞国旗帜的人马,半张着嘴,“呵呵”一声:“回到城中,守住城有胜的把握吗?” 盛春悦简单的说:“谋事在人,成事……亦是在人。”苏子叶以为盛春悦气馁,却不料这句话让她也鼓起了勇气:“成事在我!”盛春悦带着笑意颔首,淡淡的看眼苏子叶。他喜欢看她自信的样子,希望能够看到老。 苏子叶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忙道:“赶紧拿主意吧,香宛国还需要非池将军的计谋呢。” 盛春悦宠溺的看了眼苏子叶,便去吩咐一切作战事务。 苏子叶陪在他身边,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凌厉、坚韧的眼神,她都深深印在心里。只是这么看着他,她都觉得十分的满足。 天恩和叱吒得知城内已成空城,便着人立马驻入城内,在百姓的面前将曾经投靠伪皇帝的人全部扣押,宣伪皇帝被禁,天恩皇帝重登皇位,颜氏天下重归颜氏。 苏穹等忠臣此时此刻又得以复生,保皇族誓死将保皇之命执行到底。得知泽瑞国入侵,香宛国的文官都拿起刀站在了城门之上,百姓更不必说,刀枪棍棒皆在手,守住家为重。 之前的目的是将京城攻下,而此时他们的目的是保住京城,决不让泽瑞国的人入侵一步。 城墙外,有六万兵马没有动,在城门外守着,号角声、锣鼓声、嘶吼声、声声不息。让泽瑞国的人马以为天恩的军队还在和凤子祯作战,让他们继续做着渔翁得利的梦,而暗地中,盛春悦早已遣派人马去探清泽瑞国的底。 待泽瑞国的底子被盛春悦查清后,盛春悦便命剩下的六万人马陆续进城。这时候,是大张旗鼓的动作了,目的是扰乱泽瑞国军心。 重点是早已经放出话来说凤子祯这个伪皇帝连带妻儿被擒。 擒人凄儿此类行径着实不光彩,但七公主于泽瑞国来说不是一个作为联姻的筹码,她仅仅是泽瑞国皇帝最为宠爱的女儿。其他人可以随意被利用,这位七公主却不可以。被泽瑞国皇帝奉为掌上明珠,就是别人一个眼神的意·滛,皆命不保,更别说利用。但盛春悦却“擒拿”了七公主,主要目的在于威胁泽瑞国军队。 当僵持局面和游击性攻击维持了近二日后,泽瑞国牺牲了多名探子才发现七公主并不在城中,终于是耐不住性子大肆进攻京城。 瞬间,京城内外百余里内,箭飞如雨,炮轰如雷…… 鼓楼上,盛春悦那银灰色的铠甲衬着他挺拔的身姿,俊逸非凡,傲然如白杨一般,刚毅坚韧。 站在他身边的苏子叶紧紧蹙着眉,忽而弯起了嘴角,稍稍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城楼下前涌的泽兵。有他们在,一切都不是问题,而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用处,待在这里只会给他添麻烦。 她强忍着胸口的虫咬之痛,忍住眉峰那抹泄露的痛苦,一步步后退,蓦然觉得视线中的他越发的遥远了,她会就此离开他吗?她咬牙摇头,不知道,也不想要。 然胸口的疼痛越发的厉害,苏子叶强忍不过,腿脚发软,“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他惊慌失措的呼喊她的那一声:“子叶!” …… 清冷的空气传来浓重的叹息声,似是愤恨怨,又似担忧重重。带着血腥味儿的空气夹杂着药香,并不是特别好闻。 忽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子叶!子叶……”浓重的喘息声带着哭腔,不稳的脚步踉跄而行,似是踢倒了什么东西,发出“咚”的闷地声。 “谁让你来的,滚!”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口吻怒意甚浓,恨不能将来人杀了。 “五弟,他说要见子叶一面。” 盛春悦抬腿一脚踢开了几乎在地上爬的人:“滚,你没有资格来看她,没有解药你来过来干什么?” “子叶……”单宗泽那本是俊朗的脸此时却是狰狞万分,从地上站起怒瞪着站在床前的盛春悦:“让开!” 盛春悦冷哼一声:“滚。” “春悦……”正当单宗泽欲伸手出拳要打盛春悦的时候,床上的人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天恩跑至前和盛春悦一左一右坐在床边看苏子叶:“子叶,可觉得好点?” 苏子叶眼眸清澈了很多,从盛春悦那张焦急且怒的脸上转移到天恩脸上,笑了:“我是小强啦,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们放心。” 盛春悦不顾在场的人,一把将床上的人抱起,紧紧的搂住:“你知道吗?你知道你睡了多少日了吗……就连霓裳的血都不能让你清醒过来!” “天恩……”在盛春悦的肩膀上靠着的苏子叶脸红的看着天恩,呼唤了声。 天恩无奈摇头,“泽瑞国退兵都两日了,而你整整睡了五日……” “五日……”苏子叶呢喃了一声。耳边传来盛春悦的声音:“你再不醒来……我便做最坏打算。”她死,他亦是不独活。 “春悦,仗都……我只是睡一觉它就都打完了?”苏子叶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漫长的梦醒来后,泽瑞国竟然退兵了。盛春悦颤抖着身子,放开她看着她不置信的眼:“因为你,作战计划提前,耶律骅的队伍在泽瑞国后方进行攻击,我们得胜。”苏子叶蹙眉,似乎听到了一个十分令人恐惧的名字:“耶、耶律骅怎么来了?” “表妹…子叶…” 没有听到盛春悦的回答,倒是听到一个令苏子叶瞪大眸子的声音,不置信缓慢的看向单宗泽,他铜色铠甲之上满是血渍,脸上青红交加,似是被人打过,“单宗泽……”直呼其名,带着满满的疏离。 盛春悦转过身,将苏子叶抱在怀里,凌厉的眼神投向单宗泽,冷笑:“就算有耶律骅和你的帮忙,将泽瑞国精兵打退,我们也不会感恩。” 单宗泽因卖国二字紧紧蹙了眉,忽而大笑道:“国和家于我来说能有子叶重要吗?国家可以不要……然苏子叶……”他深情的眼眸直盯着一脸苍白的苏子叶,“我爱子叶更想要子叶。” 盛春悦将子叶护在怀中,十分吝啬的不让单宗泽看她一眼。 “爱一个人不是伤害她,而是希望她开心幸福,这一点你都没有做到,谈何要苏子叶,谈何爱她。”天恩淡然的开口,空洞的眼神透过苏子叶看到另一个女人,他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不伤害她,不是爱她,并不爱她…… 单宗泽听此言,颓然的瘫坐在了地上,“我只想让她待在我身边……你们争夺她,何曾给过她安宁?”直指盛春悦道:“三年前,你对她不信任,甩袖离开。”忽而指峰急转直冲侧边的天恩:“还有你,借假婚为由,想要把她绑在身边,你们难道就有资格爱她?” 躲在盛春悦身后听他们说话的苏子叶可怜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单宗泽,一手握了握盛春悦的手,制止了他欲开口的行动道:“至少,他们没有伤害过我。” “你都没有记忆了,你怎知道他们没有伤害你!”看到苏子叶清澈的眸子,单宗泽眼眸紧缩了下,一种莫名的凄然存在于他的眼中,“如果没有当初的那钞招贤纳仕’,如果没有盛春悦,你会选择我吗?” 苏子叶顿了顿,感觉手被收紧了,她忽而笑了:“如果没有那钞招贤纳仕’,我依然会选择别人,而不是你。” 单宗泽期待的眼眸顿然变成绝望,“没有盛春悦,你的选择依然不是我……为什么?” “你是我哥哥。”苏子叶简单的答案,出口却是这般的残忍,在他脆弱的心上重重的敲了一锤子。 她一直在强调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他却不相信,一直在自欺欺人,以为没有别人的存在,他会成为她心中的第一人。可是,他错了。即使她失去记忆,爱上的那个人依然是盛春悦。 “子叶……”盛春悦含着笑,在苏子叶耳边轻轻呼唤。苏子叶回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而后又道:“如果你还当我是表妹,请你解了我身上的蛊毒,谢谢。” 单宗泽“哼哼”的嗤笑一声,从衣襟中掏出一个盒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盒子,“解药……” 盛春悦欲去夺那个盒子,却被单宗泽阻止:“莫慌。这解药还需一方引子。” “药引?”天恩跨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单宗泽。单宗泽点头:“血引。”说着半跪着起身,从小腿上取出匕首,缓慢打开来:“当初是用我的血做的药引,如今依然得用我的血。”匕首出鞘,发出刺目的光。 众人皆以为单宗泽只是划破自己的手,而后用血做药引。 可谁人都没有料到,那匕首却被他直捅入胸膛,汩汩红色顺着铜色铠甲留了下来,他痛苦表情中扯出了一抹笑,“子叶,你会记住我的,对吗?” 苏子叶“啊”的惊叫一声,看着他将盒子拿起来,沉浸在流出来的血中…… “表哥!”苏子叶惶恐下床,扶住了欲倒下去的单宗泽,无措的想要捂住他胸口,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血流出来,天恩和盛春悦立马皆是一惊…… “表妹,回答我……”单宗泽伸出那带着血的手,想要抚上她的脸颊,却被她握在手中:“表哥,你你这是做什么?你不知道……就算我不爱你,可你还是我的哥哥,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不变……我不会忘记你,不会的啊……” “吃了盒子中的虫子,吃了它……”单宗泽欣慰的一笑,或许用另一种方式,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会那么遥远。 苏子叶点头:“表哥……你没事的,太医,春悦去找太医啊……” 盛春悦叹息一声欲对外面的人说什么的时候,门口闯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耶律骅。 苏子叶被他粗鲁的推开,他抱住单宗泽,怒瞪着苏子叶道:“都是你这狐狸精,狐狸精!”说罢了,抱起单宗泽便往外跑…… 盛春悦欲追上前去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断袖耶律骅狠狠揍一顿,却被天恩拦住:“子叶重要。”盛春悦才反应过来,抱起地上的苏子叶,将其安置在床上:“子叶……” 苏子叶双眼含泪,笑道:“是我害了他……都是我。表哥是被我害死的。” “耶律骅不会让他死的,你放心。”盛春悦只是说安慰的话,单宗泽那一刀正中红心,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真的吗?表哥会没事的,对吗?”苏子叶眼眸中的珍珠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盛春悦狠狠点头:“会没事,坏人一般命长。”站在他身后的天恩眉毛抽搐了下,盛春悦这是哄小孩子呢? 苏子叶抽搐了下嘴角,“呵呵”的笑了出来:“我,我感觉胸口要疼起来了。春悦,解药,解药……” 天恩将被血浸的盒子拿了起来,从中捏出一只带着血的黑色的虫子,送入了苏子叶口中。苏子叶强忍着难受将它生吞了下去,不片刻,整个人瘫软了下去,躺在床上,微笑:“天恩,去忙吧……百姓需要你的安抚。”而后紧紧的握住盛春悦的手,慢慢沉睡过去。 天恩和盛春悦轮流守在苏子叶身边,直至她醒来的那日。而当苏子叶醒来,岳予鸽却领着霓裳来告辞…… 她彻底明白,她再喜欢天恩,也得不到他的欢喜,因为他的心只能装下一个人,那就是苏子叶。 73 73、要狠狠爱 当苏子叶身体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便央着盛春悦带她出去透透气。不知何故,她用了解药后竟瘫软在床上竟半个月。天渐渐的热了起来,她越发的受不了窝在床上养痱子的日子。 “空气真好。”在盛春悦背上仰着头的苏子叶一脸欣享的模样看着湛蓝的天空。盛春悦抬了抬背上瘦了很多的苏子叶,道:“因为香宛国不再乌烟瘴气。” 苏子叶轻笑,附在盛春悦耳边说:“因为有你在啊。”盛春悦眼眸闪过欢喜:“也因为有你。” “真的哦?”苏子叶调皮的眨眨眼,轻轻咬住了盛春悦的耳朵:“不骗我?” “骗你耳朵被你咬掉。”盛春悦嘴角扬的老高。 苏子叶蹭了蹭他:“舍不得咬呢。” “今儿去秋山吗?”盛春悦微笑。 苏子叶点头:“去,你要背我到秋山,虽然雪景现在看不成,看看夏景也不错。” “嗯,夏景也挺美。”盛春悦附和,苏子叶靠在他肩头,轻轻点了下,享受着二人间无语有情的时刻。 “不知天恩何时才回来,香宛国刚刚稳定下来,便交给大皇子……着实不妥。”盛春悦忽而想起什么,担忧的说。苏子叶搂紧了盛春悦,蹭了蹭他的脖颈道:“妥不妥又如何?反正有你这个真王爷辅佐,颜君予又那么听话,怎会有什么纰漏?” 盛春悦一脸黑线道:“我倒是忘记了,本该入宫辅佐大皇子的,怎么留府里陪着唠叨婆了呢?”苏子叶不满:“你又嫌弃我!”小手不满的捶打他的肩膀:“那你入宫啊,入宫去啊……谁稀罕你陪着啊。让我一个人病死算了。” “又胡说了。”盛春悦侧过头绷起脸来,“我喜欢陪着唠叨婆,入宫没意思。” 苏子叶又浮现出了她甜美而又幸福的笑容来:“算你说了句贴心话。” 盛春悦笑笑不语。“哎,你说天恩一声没吭的到底去做什么了?”苏子叶好奇的是这个,岳予鸽离开的第二日,天恩便着人告诉盛春悦,说他有事出去处理下,半月后回来。苏子叶没想过天恩会去找岳予鸽,因为她知道天恩不喜欢岳予鸽。他对她一直都是疏离状态,苏子叶闭着眼都能感受出来,更别说岳予鸽了。 “八成是去找岳予鸽。”盛春悦又抬了抬背上轻盈的苏子叶,希望她舒服一点。出了城门,盛春悦便背着苏子叶前行,马车尾随其后,因为某人要求要他背她至山顶。 苏子叶不信:“才不会,岳予鸽不可能那么快走入天恩心里。”盛春悦道:“我们打赌吧。” “好啊,就赌你亲手做包子,如果你输了给我做包子吃。”苏子叶顿了顿:“我相信天恩是去找岳予鸽了。”他的猜测每次都是准确的,她吃过亏了,这次一定不能在吃。 盛春悦对苏子叶的无理最是无奈,明明她刚才说天恩不会去找岳予鸽来着,这会儿变得还真快。“好,你赢了吃十个包子。” “嗯,好。”只要是盛春悦做的,二十三十个,她都给它吃下去。 而盛春悦的目的只在于,她能多吃点,将体重养回来,这么瘦摸上去一点感觉都没有。 苏子叶自信满满的在盛春悦的背上哼起了小曲儿,跟脱离了笼子的金丝雀一般,十分欢脱。 “子叶,要唱就好好唱,我也听听。”她唱歌挺好听,他没听过几次,却牢牢记住她如黄莺般的歌声美妙的令他一直心痒痒的想听。 苏子叶想了下,点头:“我给你唱一首古曲吧?娘教我的,很好听。” “唱吧,我听着。” 苏子叶清了清嗓子,开口唱到:“君子果毅兮,伊人赏;君子俊然兮,伊人羞;君子泰若兮,伊人慕;君子铁胆兮,伊人仰……” 唱到末尾,盛春悦心情是越发的好了起来,轻轻呢喃了句:“这君子便是我,伊人必然是你。”苏子叶哼了一声道:“自恋,谁说君子是你了。” “莫非苏伊人,还仰慕着另外一个男人?”盛春悦故作深沉道。“哎呀,j情被相 嫁个腹黑郎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嫁个腹黑郎第25部分阅读 嫁个腹黑郎 作者:肉书屋 嫁个腹黑郎第25部分阅读 发现了……怎么办呢?妾身好害怕哦……”苏子叶故作娇态的说,盛春悦停顿了他稳健的脚步,恨恨的说了句:“再用你这妖媚的声音蛊惑我?” 苏子叶直喊冤枉:“真是胡说,哪儿有!” 盛春悦将爱妻的娇柔的声音听在耳中,痒在心里:“还说没有?这令人酥麻的声音从谁口中出来的?” 苏子叶糯糯的说:“好嘛,我如此正经的说话,却被你听成令人酥麻的声音,我又不是娱城的姬子……干嘛这样说我嘛。” 盛春悦知道苏子叶是装的,更是来了劲儿的欺负她:“娱城的姬子?你也不瞅瞅你自己这副模样,有资格做那里的姬子吗?人皆是不伦不类,不贞不洁的女人……这些你一个都沾不上边儿,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我做小妻子,让爷养活你才是。” 苏子叶不满的“嘁嘁嘁了”好几声,侧过头往郊外绿茵茵的树丛边看去…… “怎么,不服气爷养你?” 苏子叶口中继续不满不屑,忽而睁大眸子大叫一声说:“相公,你看那骑白马的人是天恩不?” “岳予鸽?”男人前面坐着是高雅微笑的岳予鸽,二人皆是没有看清岳予鸽身后正转过头看向另一个方向的人到底是谁。 “天,你说岳予鸽不是找到她的良人了吧?这才不过半个月啊……”苏子叶不敢置信,天恩真的没有找她吗?她身后的男人……怎么一身麻布,穿的如此之颓唐? 盛春悦定睛而观,发现这个男人的侧脸和天恩有那么一分相似,他便扬起嘴角道:“今儿我做多少包子,你给我吃多少,别忘记赌约。” “哎?”显然,苏子叶完全不在状态内,盛春悦的话让她不解。 盛春悦作势要放她下来,道:“你叫一声。”苏子叶从他背上下来,站稳了看向岳予鸽的方向,叫了一声:“小鸽子!” 由于病刚好,苏子叶叫的十分没有底气,但岳予鸽却听到了。她开心的朝苏子叶这边摇手:“子叶,子叶……” “天,真的是天恩。”对面骑着马的二人慢慢往他们方向而来,天恩这是一脸疲惫的样子,往他们这边看,嘴角扬起,眼眸中的喜悦没有被疲惫掩盖了去。 盛春悦扶了扶身边的苏子叶,道:“他们挺配。”苏子叶点头,可意味深长的说:“虽然天恩后宫的女人殉情的殉情,疯的疯,跑的跑,以至于天恩身边没有了女人存在,能给岳予鸽唯一,可岳予鸽还是吃亏啊。” “吃亏?”盛春悦不解的瞅了眼自己的娇妻,只见她蹙着眉,一脸可惜的模样。苏子叶松开眉,道:“岳予鸽的第一次给了天恩,而天恩却不知道玩过多少个女人,这一点他给不了她唯一嘛。” 这回换盛春悦蹙眉了,深邃的眼眸将她淹没,迟缓的开口:“我,也不曾让你得到我的第一次。”如果,他知道牵劳他的女人是她,他绝对不会和文蜜有任何一丝的关系。 “你是意外嘛,你不是说了当初公公婆婆为了你这傻子不绝后才让你接触别的女人嘛。”盛春悦的一切她了如指掌,迫于无奈的他去充当一个傻子,盛府二老还给傻子一个女人为了传宗接代,可谁能想到他却不愿让那个女人为他生儿育女。“而且,自从我出现,你也不曾背叛我啊,我很满足。” 盛春悦失笑,他应该知道她不是个追寻他过去的女人,他方才还担心了下。“虽然,第一次没有给你,但我保证以后的每一次,都是你的。” 苏子叶听完脸刷的一下红了,十分不好意思的眨眼,“额……我们是不是讨论了一个奇怪的话题?”她竟然替岳予鸽想到x福的事儿,而引发盛春悦联想到他们之间x福的事儿。 “不奇怪。”盛春悦一本正经的说,看着她粉嫩的红唇,恨不得咬上一口。 苏子叶红着脸不敢看他了,他那双眼的火都快燃化了她,她轻咳一声,转头对临近的岳予鸽道:“哎,赶紧下马,让我瞅瞅半月未见的你,是不是瘦了。” 岳予鸽却稳坐着不动,天恩下马后,她才被抱下马。 苏子叶双眸放着光的看着他们,故作惊讶道:“哎哎哎,你们光天化日下,怎可如此暧昧不清。” 天恩无语…… “岳予鸽,我不是和你说过吗?‘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啊!”苏子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岳予鸽。 只见岳予鸽微笑,不语。 “男女授受不亲对朕有用吗?”天恩威严之声传来。苏子叶忙不怀好意的笑:“皇上,您强抢民女啊?” 天恩额头的青筋直跳,侧目撇了她一眼,眼眸中虽然依然有不舍,却很快掩饰,道:“已经是朕的皇后了,还需要抢吗?” 苏子叶惊讶:“耶?不是说要封苏子叶为后吗?现在怎么是岳予鸽了呢?喂喂喂,变得也太快了吧。”盛春悦狠狠的瞪了眼苏子叶,苏子叶吐了吐舌头,忙禁口。 天恩眼眸暗了暗,她如此之坦然,他怎能逊色于她?故,亦是淡然而语:“朕的心思除岳予鸽无人能懂。”她懂吗?当然,他完全明白,她不懂。但他只知道自己懂她就好。 苏子叶一脸放心的样子,转头对盛春悦说:“相公,你做的包子能吃吗?” 对于苏子叶没有预兆的转移话题的毛病早已习惯的天恩,挑了挑眉,“我和予鸽先回去了,有些疲惫。” 苏子叶不理他们,继续追问:“相公,你做的包子我要吃了闹肚子怎么办?”此时天恩又温柔的将岳予鸽抱上了马,岳予鸽趁天恩上面,直朝苏子叶挤眉弄眼:“子叶,吃坏肚子找张野。” “嗯,你们宫里的人放着也是放着,等我闹肚子了找你们啊。”苏子叶回应岳予鸽,而后拽着盛春悦道:“相公,咱们继续去秋山,背我背我。” 天恩居高临下的看着爬上盛春悦的背的苏子叶。他明白,他不可能一辈子纵容苏子叶,盛春悦能给的他给不了,比如无忧无虑的自由生活,宫中除了限制还是限制。岳予鸽和她不一样,岳予鸽能够静静的守在他身边,可以不言不语,只是满足于守护。作为一个帝王,需要这样一个女人。他能给岳予鸽的便是自己的心。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为她沦陷。她离开的那日,他发现自己的心缺了一块。 这样一个一直守在身边的女人,突然消失,他立马惶恐了。以至于抛下天下,去找她…… “天恩,我觉得我不小气哦,我会等你忘干净子叶,等你心里装满我。”岳予鸽侧头与天恩说。天恩低眉看怀中女人,她那浓黑的睫毛眨呀眨,如水般坦然的眼眸令他微笑,低头亲吻了她的发,道:“她已经从我心里走出去,如今走进来的是个名叫岳予鸽的小傻瓜。” 岳予鸽红了脸,不嫌热的往他怀里蹭,“回家吧。”她终于也有家了。若不是苏子叶,她不知道何谓良人,何谓爱。若不是苏子叶,她可能依然不知自己的未来该如何去争取。她感谢苏子叶,更感谢她能让自己懂得她对天恩的喜欢早已幻化成爱。 天恩点头,驾驭着马往城内走,临走前还瞅了眼秋山方向的盛春悦和苏子叶…… 他和岳予鸽亦会同盛春悦和苏子叶一样,一直幸福下去。 …… “盛春悦,你这混蛋!谁要你做这么好吃的包子了……”苏子叶恨恨的抱怨:“‘嗝’,啊……受不了了!‘嗝’,我吃的不太多啊,‘嗝’!” 盛春悦坐在苏子叶对面,看着她打嗝的模样,甚是可爱:“你吃了五个。” “啊,才五个啊。不过我觉得吃撑了,你说一会儿要不要真的找张野开消食方子?”说着,苏子叶又打了一个嗝。 盛春悦拿出帕子,将苏子叶嘴角的油渍擦拭掉,笑道:“你这傻瓜,别吃了,不懂控制。” “说真的,你做的包子真好吃。” 他流光溢彩的眼眸中闪过好笑:“如此便信了这是我做的?” 苏子叶点头,指了指他的衣摆:“瞧,你衣服上都有面粉,说明是你和面做的。如果是买的,不可能有面粉粘在你衣服上。” “观察倒是细微。”盛春悦将桌上的糕点盘子推开,拉过苏子叶至门口铜盆架边:“洗洗,一会有事儿做。” 苏子叶乖乖听话,边走边打嗝:“今儿不早了,有什么事儿做?从秋山回来,我很累啊,吃饱了好好睡一觉才是。” “嗯,一会儿好好睡一觉。”盛春悦眼眸闪过佞邪,却很快遮掩。伺候着苏子叶洗漱完,拉着她坐到床边:“正事,都是在床上做的……”说罢,便去解她的衣裳。 苏子叶打着嗝阻止:“哎……我病才好啊。” “今儿问过张野,说我们可以准备要个女儿了。” 苏子叶惊讶,他竟连这种事儿都敢开口问别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欺身而上,阻止了苏子叶开口说话,亲吻时候,她还不停的打嗝。 盛春悦毫不介意,就当打嗝声如当初利广吹的笛声,对情·欲毫无影响,且她因打嗝儿胸口起伏的幅度越发的大了起来,他喜欢。“子叶……我们的x福日子不会再有人打搅了。” 苏子叶迷蒙的睁眼,点头:“嗯,不会有人打搅的……” 她相信,他们以后的生活会很安宁。 他轻咬了下她的下巴,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而后便扯开她的衣裳,欣赏她有些瘦的身体:“一定要养肥你,摸起来才有感觉。” 苏子叶羞红着脸,感受着他大掌带来的酥麻之感:“春悦,我不要做胖子。” “我喜欢胖子。” 某人坚决反抗:“不要……” “我喜欢。”沉稳的抚·弄着爱妻的身体。 一问一答,最后变成低吼和呻吟…… 日子一点点的过去,他们有了幸福日子,然x福日子却因儿女的出生,成了一件遥不可及的事儿。 据说,他们因太过幸福,过度x福,以至于苏子叶又生了三个孩子。每当她和他感受x福的时候,她都会痛恨的喊:“盛春悦,谁要你下种的,我讨厌他们,讨厌你下的种声的萝卜头……”因为三个孩子在他们恩爱的时候,在外面“咚咚咚”狠狠的敲门叫娘…… 盛春悦蹙眉,对着门外吼了一声:“你们仨给我写一千遍保国策,写不完不准进宫。”吼完后,门口的传来脚步声,一个个都疯了似得跑了。 而后,他痛心及幽怨的对苏子叶说:“你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就是不喜欢爷我碰你……既然如此不喜,便不再碰你。” 她无语的拽住他:“没,我喜欢……那个那个……啊啊啊啊啊……” 盛春悦得逞的笑:“你喜欢什么?” “喜欢,喜欢……”她只能红着脸,拿着被子捂住自己,在被子中小声说:“喜欢你碰我……喜欢。” “娘子,躲在被窝中说,我怎么能听到呢?”他掀开她的被子,让赤·裸的她呈现在他面前:“现在再说一次。” 她想要夺回被子却不能只能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却露出那双大眼,道:“苏子叶喜欢盛春悦碰她,十分的喜欢喜欢喜欢……”说完便偷偷看他,只见他的笑颠倒众生,让她移不开眼。 他开心完,便欺身,再一次占有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我也喜欢碰我的娘子,喜欢你的一切……要这样无止尽的爱你,狠狠爱。” “嗯……唔……狠狠爱……”苏子叶本正常的声音慢慢变成了销·魂的呻吟。当她呢喃完脑中闪过一首歌的名字,趁他亲吻她胸前蓓蕾的时候,她喘息着困难的说:“回头给你唱一首‘狠狠爱’,如何?嗯……” “好……等x福过后。”他沉重的喘息着,用行动证明了他的话,狠狠的爱她。 他们的爱,会一直“狠”下去。 74 74、君黎天下 “九哥哥,你来啊你来啊……你来也捉不到我。”欢快带着戏谑的声音从一个粉嫩的女娃娃口中传出。女娃娃躲在假山后面,探出头,看着那个被黄|色绸带蒙着眼的人正伸着手四处摸。 满地花草被男孩子踩踏的不成样子:“果果,你在哪儿啊?” “我在天上啊,你飞上来抓我啊。”女娃娃咯咯的笑着,从假山跑向回廊,整个御花园都回荡着她的欢笑声。 颜君黎寻着她的脚步声,往回廊走,时不时露出一只眼,偷看她的踪影。“哈哈……果果,怎么着,还是被我捉住了吧。”当他快步追上捉住她的时候,忙将露出的眼盖住:“哎呀,就算你真飞上天,我还是能把你抓住。” “讨厌,讨厌九哥哥……”名为果果的女娃娃不满的撅起嘴:“不成,我要你再蒙一次,我不信你真的能抓住我。” “喂,盛家的人怎么都这样,真是赖皮鬼。”颜君黎不满的放开六岁的盛果果,高傲的昂头瞥着她说:“本殿不与赖皮的孩子玩,你走吧。” 盛果果立马小碎步的跟上颜君黎,拉着他的衣角,小声的说:“九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颜君黎笑意浮现,却故作冷然,“认错不是光嘴说了算的,给本殿一点表示,我便接受你的认错。” 盛果果对着手指,使劲儿的想,忽然眼眸一亮,道:“不如果果给九哥哥做王妃吧?等九哥哥长大了,果果嫁给九哥哥。” 颜君黎听完一蹙眉,立马打断盛果果的歪想:“不可胡说,果果是本殿的妹妹,哥哥和妹妹成婚是违背伦理道德的。”他们是一个娘生的好不好,要是让母亲知道果果今日所说的话,他一定被扒皮。 母亲红杏出墙,嫁给了盛将军,他本很不齿。但父皇告诉他,因为当年父皇夺人之妻,才有他的存在。他也便不怨母亲了。他不过三岁,盛将军帮父皇夺回天下,父皇便舍弃了母亲…至今他都和母亲宫内宫外两相隔…怪只怪父皇,最后将母亲还给了盛将军,如果是颜君黎,一定不会将自己心爱的人让给别人。 不过他们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于颜君黎来说,都是很遥远且不可捉摸的,故他从来不去追究。 母亲说,他和她只能暗地中相认,他听话了。母亲要他认皇后娘娘为母后,他也认了。他,在已经离宫的母亲的眼中,是个十分听话的孩子。她说,不要和大哥争夺皇位,要成为大哥的左右手,他也很听话的照办了。本,他也没有那个心去做什么上位,看到父皇整日累的跟狗似得,他便看着都恐惧。 “为什么呀?你又不是我亲哥哥。”盛果果十分不解:“娘说了,只要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就能成婚啊。” “你一小孩子整日都在想什么?我说了哥哥和妹妹不能成婚,就是不能。”颜君黎蹲□,对盛果果道:“你我,有血缘关系,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盛果果一歪头,央求道:“哎?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知道了,九哥哥告诉我吧。” 颜君黎呵呵一笑:“等十年,果果十六岁的时候,本殿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好吧。”盛果果勉强答应:“那九哥哥再蒙一次眼,这一次不让九哥哥捉住我了。”颜君黎点了点盛果果的鼻头,答应:“好。” 兄妹二人,又于御花园开心的玩了起来。 御花园东侧,一道月牙门外站着三人。 贵妇人装扮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苏子叶。方才听到盛果果说嫁给颜君黎,她差点吐血啊。如果盛果果长大真的爱上颜君黎,那么天恩这个罪魁祸首一定要拿出去抄斩的!本来人家好好的兄妹二人,他非给弄成两个世界的人了。 “尽量让果果在府中待着吧,免得他们之间产生没有必要的情感。”当年,他没有将颜君黎的身世告诉岳予鸽,只是强行让苏子叶割爱,将这个儿子留在他身边……颜君黎是他唯一能够和苏子叶有牵连的人,他不能将颜君黎放走。他告诉颜君黎一切所谓的“真相”,为的不让他怨恨苏子叶,他们是母子,然他和颜君黎依然是父子。 盛春悦想要回这个孩子,他没有恩准。他以为父的角度劝说了盛春悦且留下赌约:如果他死的早,那么准允盛春悦告诉颜君黎他的身世,如果盛春悦死的早,那么将颜君黎的身世埋藏。 天恩不知他们何时百年,他只不过用这个借口让盛春悦答应罢了。 最重要的是,如今盛春悦是颜君黎的骑射师傅以及武术师傅,他和颜君黎见面的机会很多,也算是一点点的补偿。 盛春悦摸了摸下吧,毫无顾忌的说:“如果他们真有什么没有必要的感情产生,也都是大哥你惹的祸。” “额……所以说少让她入宫的好。”天恩无语,撇了眼盛春悦。当初要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盛春悦是当年流落在外的五皇子,欲封盛春悦做王爷,他却一口回绝。如没有回绝,果果和颜君黎会是光明正大的兄妹关系,完全不必担心孩子长大后会如何。 苏子叶叹息一声:“既然皇上说不让孩子来,便不来了……” 天恩满意点头:“你们留下等领孩子,朕还要去陪皇后。” 苏子叶忙给天恩让出道儿,还不怀好意的说:“好好伺候皇后啊,可别在孕期做不该做的事儿哈。” 天恩黑着脸,快步离开。 盛春悦见天恩的侍从跟上他,这才转过头对苏子叶说:“他,对你还是放不下。于岳予鸽来说,不公平。” “他只是惋惜自己得不到我,其实,他心里爱岳予鸽更多一点。”苏子叶看着那抹消失在眼帘的黑色身影。 盛春悦拉过苏子叶,些许醋意道:“你以为你是香饽饽,谁人都爱。”苏子叶咯咯的笑了…… 此时,传来盛果果的声音:“娘,爹……” 苏子叶笑容更深了,看着女儿和儿子都近在眼前,莫名的感动了:“果果,君黎……” “娘我们要回家了?”盛果果仰起小脸,问。 颜君黎跑过来,正了正身看了眼盛果果道:“师傅,我也想去盛府住一宿,可以否?” 盛春悦摇头:“没有理由带你回去。” “我这便与父皇说,我要去师傅府上讨论武技。”颜君黎俊朗的模样甚是像盛春悦,蹙眉的样子更是像。 盛春悦点头:“皇上若答应,我便待九皇子回府。”他经过天恩恩准,于九皇子颜君黎面前不用自称“臣”。 颜君黎高兴,立马恭敬的行了别礼,往天恩书房的方向去。 盛春悦黯着眸子看着自己的长子远去,他心中叹息一声:我誓要比天恩活的久,有生之年,必然让颜君黎和自己相认。 “走吧,我们在凉亭中等你九哥哥回来…”苏子叶牵着盛果果往御花园内的凉亭走去,盛春悦随后跟上。 这时候的盛春悦万万没有想到,多年之后就天恩死得比他早,他也没有机会将颜君黎的真实身份告知。因为,颜君予牺牲在与泽瑞国打仗的战场上。太子为国而死,天恩悲恸欲绝另择储君,但谁人都不知天恩在十几个皇子中选择了谁做下一任皇帝。 当天恩临近死亡的时候,才将他早已定好的储君人选,由盛春悦这个护国将军诏告天下。 那道圣旨是由盛春悦读出来的,他读完的时候,懵了…… 因为,新一任皇帝是——颜君黎。 天恩死前的一道圣旨,颜君黎便成了香宛国的一国之君。 天恩私下还有一封信留给盛春悦,只简单的写了五个字—— 皇位,归原主。 本文由(shubao2)下载,久久出品,必属精品。 嫁个腹黑郎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