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傲孤烟(共三部)》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部分阅读 绝 系列文 (绝系列第一部)绝傲孤烟 楔子 ——绝然疑无心,傲立天地间。 塞外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哇啊~~~”随着一声啼哭乍起,难产三天三夜的婴孩终于呱呱落地,其哭声之宠亮,让人一听便知是个中气十足的男孩。 “老爷,恭喜老爷喜获麟儿!”紧闭的门被打开,一中年女子手抱婴孩满面喜色的奔出。 “不……不好了老爷!三夫人他……他……”女子还未将孩子抱到坐在厅内的男子身边,门内又奔出一人,脸色苍白的道,却说不出那个‘死’字。 “老爷……”本满脸喜色的女子顿时白了脸,犹豫着该不该将孩子抱过去。 而那被唤老爷坐在桌边的背影却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听到孩子出世及夫人死亡时亦是如此,丝毫不为所动。 “好好安葬他。”良久,沉默的男子才开口,清冷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好似可以冻结一切的冰冷。 “是,那这孩子……”女子恭敬的应声,犹豫的看着怀里抱着已经静下来的婴孩,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什么?”这时,好像被定在那里的男子起身,半转过头问。明明是平淡的语气,却让屋子内的众人瞬间放缓了呼吸,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冷漠无情又高深莫测的主子。 虽然男子的语气很平淡,几乎听不出情绪,但是,常年待在这里的下人们已经很敏感的发觉出主子的不悦,故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 “这……这孩子……名字……”抱着孩子的女子颤着声音答着,最后仍惧于那隐隐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与冷冽怒气而禁声。若不是主子在问话不能不答,他实在没那个勇气开口,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男子闻言轻皱了皱眉,似在思索又似在不悦,随手翻了翻摆在桌上的书,顿了顿,“冷孤烟。”冷冽如寒冰的三个字吐出,说罢头也不回的迈出了房间。 从始至终,没有去看那女子怀里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婴孩,及门内那为他及这个孩子丢失生命的可悲女子,故,也没发现那抱在女子怀里的婴孩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轻震了震身体,就连抱着他的女子也因为保住一命而没有发觉。 “哎~又一个苦命的孩子。”等男子走后许久,之前报信的那老妇才偷偷的轻叹了一声。 “冯妈,快别乱说,给人听见了会招来杀身之祸的。”抱着孩子的女子闻言急声打断,提醒道。 “老爷又不在,怕什么,才出生地的孩子就没了娘,爹又不理不睬,这日子还止不定怎么过呢。”那被称‘冯妈’的老女却不在意的道,完全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哎~是啊,怎么说大公子出世时老爷还抱了抱,可是这个孩子……老爷连看都没看一眼呢。”如此一说,抱着孩子的女子感叹道。 “就连这名字也取的怪异,孤烟,孤苦伶丁的烟。”冯妈摇头叹气,朝那女子走去。 “那是,老爷根本就是随口说了个名字。”女子认同的点头。 “进去吧,林妈,一会还得找人来安葬夫人呢。” “嗯。” 两人进了内屋,未关的房门吹进一阵轻风,打开了那本之前被翻过的书,书业翻动的声音,纸张在风中沙沙作响,最后在风停的时候,本合着的书被展开摊在那里。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他们说的没错,那男子的确是随手翻了翻便在其中找了两个字来取名的,对他来说,名字这种东西很多余,甚至那个孩子在他来说都很多余,故取名时也未多想,只随便找了两个字。 [正文:第一章] 正亦正,邪亦邪,正邪难辩,无心堂,惹天惹地,勿惹它。 江湖上,流传着这么一句铭言,凡是有眼有耳的人大都听过这句话,且知晓这个地方。无心堂,顾名思义乃江湖中一大帮派,但是却无人能辩其是正是邪,说他邪,却不见他们大肆杀虐,做出天理难容之事,反倒偶尔震灾施粮,说它正,却已有不少上门挑战的高手被杀,其中不乏武林正道侠士,故时间一长,也就没人敢去招惹无心堂,尤其是这一代无心堂堂主冷绝傲,那个以无情剑闻名的冷傲男子。 绝然疑无心, 傲立天地间。 冷睨众生死, 嗤笑世间情。 曾经,冷绝傲的青梅竹马,江湖人称烈焰枪的展焰邪如此戏评好友,其下场便是三个月躺在床上休养兼反省——并不是什么人的玩笑都可以开的,尤其是无心堂堂主冷绝傲。 然而,这一时的戏言还是传遍整个江湖,且人人点头称是,极为认同。 冷绝傲,人如其名,冷绝孤傲、睥睨众生、无情无心,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情爱更是被他视作粪土,嗤之以鼻。而不幸成为他女人及孩子的人亦只能敢自己命不好,找错了人,投错了胎,怨不得别人。 碧潭粼粼,杨柳依依,假山环绕。明明是美丽如画的风景,却只感到凄凉萧条。寂静无声的庭院前,池塘边的石座上坐着一身着草绿色衣衫年仅六七岁大的稚童,只见他静静的合膝而坐,望着一潭子波光粼粼的池水在那里发呆。细细的眉,灵动的大眼,圆润的小脸,说不出的可爱精致,仅六七岁便已是粉雕玉琢俊俏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只是那双圆溜溜黑漆漆的大眼内却是与年龄不符的深遂,沉静,若仔细去看,还能找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冷孤烟…… 心下呢喃着这个名字,那孩童轻叹口气,竟说不出的老沉。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印象最深的三个字,在他还没睁眼时便听到那个清冷低沉毫无感觉的声音冷冷的报出这三个字——也是他的名字。 冷孤烟,他现在的名字,不,应该说是他这个身体本来主人的名字,没错,他并不是冷孤烟,最超码在以前的记忆里他不叫冷孤烟。 向慕寒。这是他以前的名字,二十一世纪暗焰盟中排名第一的暗杀高手,不论是暗杀还是窃取机密对他来说有如探囊取物简简单,他一向独来独往,从不与任何人深交,却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组织内层当成牺牲品给出卖,死在自己的短刀之下——他不甘死于他人之手。“烟少爷,你又在这发呆了。”寂静的庭院突然传来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带着几许无奈与责备,最多的还是关怀。 “天暗了,该回去了。烟少爷最近最好少外出,庄里近来有些……哎……说这个也是白搭,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恐怕这庄内也忘了烟少爷这么一个存在了吧……”牵起冷孤烟的手向屋内走去,那妇人叮咛道,却在下一刻变成叹息,不无责怨的自语着。 那妇人不停的说着,冷孤烟却是一语不发静静的听着,而妇人显然也习惯了冷孤烟的沉默,不以为然的迳自说着。 妇人说的不错,自冷孤烟出生以来,那个本应是他父亲的男人却一次也未蹋入这个云隐轩,所以,除了在出生时听到那个低沉冷冽的声音外,他对这个‘父亲’的男人只有从自小照顾他的冯妈和林妈二人口中得知一些,其他一无所知。 “烟少爷,乖乖在这坐着,林妈为你弄些吃的来。”将冷孤烟抱到厅内主坐上坐好,林妈道。 “………………”冷孤烟只是淡淡的看着林妈点了点头。 “马上就好,烟少爷等着。”眼中闪过怜惜,林妈急急的起身道,像在逃避着什么似的。 老天,你这是惩罚谁啊,才出生就没了娘,爹对他又不理不睬,更让他落下天生残疾,一个小小的孩子究竟犯了什么错得如此惩罚他!? 眼角含泪,走出大厅的林妈仰天心道,止不住的悲泣。 那样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却天生顽疾不会说话,除了当年出生时一声宠亮的啼哭外,冷孤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林妈冯妈曾私底下请来大夫瞧过,得到的是先天顽疾之说。 ‘能不能说话还得看他以后的造化。’ 想到当年大夫的话,林妈忍不住叹气。在这无人问津的情况下,能有什么造化? ☆  ☆   ☆   ☆“你们确定是这里?”伏在墙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蒙面的黑衣人压低声音问。 “照他们给的地图来看,是这里没错。”就着月光,看了看羊皮上的图型,伏在那蒙面人身边的另一人道。 “好,子时一过便动手。”闻言,那男人压低声音道。 “是。”伏于男人两侧的黑衣人低应一声。更鼓声响起,招示着子时已过,丑时到了,随着锣声停止,伏在墙头的三人箭一般冲进庭院,一跃至房顶,瞬间便消失在月下。 “你真肯定这是绝情苑?”在搜索了整个房子后,确定这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人,那男人沉下了声音对着将头垂的极低的两个蒙面人沉声质问。 “属下无能,请门主恕罪!”两人同时跪下,难掩惧意的道。 “此事回去再说。”拂了拂手,男人沉声道,隐约透着未掩去的怒气。 “门主,那西边的一间房内发现一个孩子,也许他就是冷绝傲的儿子冷云,若我们抓了他的儿子不怕他不就犯。”将功恕罪似的,其中一人献计道。 “我堂堂暗焰盟怎能挟持一毫无抵抗之力的孩子?”本就余怒未消的男人闻言喝斥道。 “可是门主,冷绝傲的实力……” “去看看。”闻言惊醒般,沉默一会,男人道。 “这小娃娃倒是挺俊俏。”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审视着床上熟睡的孩子,那男人道。 “门主。”身边的蒙面人催促道。 “不行,我等虽算不上什么正派,也没有到威胁一个孩童逼对手就犯的地步,今次不行,改日再……”细凝着床上那张精致的小脸,男人断言道,却在看见那不知何时睁开的黑亮眸子时禁声,面巾之下露出惊讶之色。 清亮的眸子黑如子夜,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光辉,在那之中却找不到一丝惧意,清明沉静,与那稚气脸庞截然不同的沉稳。 他怎会如此冷静? 看着那静静看着自己的黑亮眼眸,男人心下惊讶。别说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个年仅六七岁大的孩童,就是年长的人半夜看到自己床头站了三个蒙面人不大惊失色呼叫救命也会变变脸,可是这孩子却把他们的出现视为理所当然般,平静的没有一点惊诧惧意,这到勾起了男人的好奇心。 “带上他。”只是一瞬,男人改了主意,对身边的人吩咐。“走。”不等两人反应过来,男人已一跃翻出了窗外。 这才反应过来的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抱起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们不惊也不叫安静的出奇的孩子跟着翻了出去。 林妈说的问题就是这个? 任人抱着奔出云隐轩不做半点挣扎的冷孤烟在心里推测着,同时也在想着怎么样才可以脱离魔掌。虽然在这里很乏味,但就目前而言,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一个六岁的小鬼出了这里不是被拐卖就是活活饿死,他还没蠢到连这点也不知道。 “等等,有人!”就在冷孤烟想着脱困之计时,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道,随即便隐于假山后方,抱着冷孤烟的两人也跟着躲了进去。 躲在假山后面,就看见几名护院样的男子正在慢慢接近这边,“门主,这孩子会不会太安静了?”看着怀里睁着眼却一声不吭也不挣扎的美丽男孩,那人轻声问,隐隐透着忧虑及戒备。 “何止,这孩子绝不一般。”看一眼静静与他对视的冷孤烟,男人道。 收回视线不再去看那男人审视探究的眼睛,冷孤烟四处打量。他还是第一次迈出云隐轩看见外面的世界,也有些好奇这个他住了六年的地方究竟是怎样的。 比云隐轩更宽敞更壮丽的大庭院,却总有种肃穆的感觉。杀气太重,曾是顶极杀手的向慕寒自然不会对这种感觉陌生,虽然,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过了,但曾身为杀手的本能却没有因为突然的转世而一起带走,就像他对前世的记忆一样。 眼见那些护院越走越近,身后的人也捂住了冷孤烟的嘴以防他出口呼救,但因为一路上冷孤烟都太过安静了,大大降低了对方的戒心,最多也只是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因此,冷孤烟的手与脚仍可自由活动。 冷孤烟自被带到假山后便被放下地,而此时他的脚边就有足够让他踢动发出声音的小石子,只要那些护院不是空有其表的摆设,应该足够让他们发现自己及身后黑衣人的存在,但是,那样的话,他的处境将会很危险,也许对方一个气恼就把他给宰了。 眼见几名护院就要走远,冷孤烟决定冒一次险——如果被抓走,其下场一定更惨,这是不用直觉也能知道的事。 未穿鞋袜的脚不着痕迹的移动着,向一块石子逼进,就在冷孤烟要将石子踢出时,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脚。 震惊的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弯弯的眼,满满的笑意及饶有兴味,正是那下令带他走的蒙面男人。 心猛的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仍是安静的与那双黑眸对视。找不到半眯失败后的惊恐与慌乱,只是多了一点认命的无奈,那是一个不该在六岁稚童身看到的眼神,那种像是历尽沧桑的无奈与疲惫,现在出现在一个稚童身上还真是诡异而惹人怜爱。 “小家伙,这么不想跟我们走吗?告诉我名字,就放你回去,怎样?”待护院走远,男人才放开冷孤烟的脚,轻笑着问,一点也不介意冷孤烟刚才的行为。 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听到男人温柔含笑可以让人放开戒备的好听声音,冷孤烟在心里冷笑。 “我说的是真的哦,只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我马上送你回去。”察觉冷孤烟眼底的嗤笑鄙夷,男人道,仍不见恼怒,反倒满眼真诚。 如果他真的是年仅六岁的冷孤烟,他或许会相信,可惜,他同时还是向慕寒,一个二十三岁的成年男子,绝不会相信那哄孩子的鬼话的。 “呵,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还真想看看能生出这么一个冰雪聪明孩子的冷绝傲究竟是何方神圣!”迟迟等不到冷孤烟的回答,反见他眼中的鄙夷越来越浓,男人低低的笑了,突然扬高了声音大笑道,好像故意想引来别人似的,“冷绝傲!你的儿子在我手上,不想他丧命的话就给我出来!”没有怀疑了,他的确是想引来其他人,而且还是那个人人畏惧的无情剑冷绝傲! “门主!?”男人突然的举动惊呆了旁边的两人,不敢置信的叫道。 “你们先回去。”敛了笑意,男人命令道。 “可是……”显然,两人并不想离开。 “回去。”而男人只是吐出两个字,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是,门主。”两人对望一眼,而后单膝着地恭敬道,随后借着假山为蹋脚翻出墙院,隐于黑幕之中。突然被男人一把抱过的冷孤烟只是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他自认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这种潜入暗杀的工作更是他的强项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是,没想到还有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之前那小心翼翼的都是在干什么啊!? [正文:第二章] “什么人!?竟敢擅闯无心山庄!”不过一会,已有大批护院朝黑衣人所在的假山冲来,其中一看似领头的男人喝道。 “不想你们少主死的话就让冷绝傲出来!”抱着冷孤烟立于假山之上的男人一手扼住冷孤烟脖子威胁道。 少爷? 借着月光,看着那被黑衣人拦腰从后面抱住一手掐着他脖子的俊俏男孩,众护院一头雾水。 这孩子的确漂亮,但比我们云少爷小了几岁吧? “休要拿一个小娃娃来哄骗我们!无心山庄可不是你们可以乱闯的!”从护院看着即使被扼住脖子亦一脸平静的冷孤烟,在确定不是冷云后扬声喝道。 搁在冷孤烟脖子上的手僵了僵,男人一怔。 他不是冷绝傲的儿子?那他怎么会住在那么大的院子内?一个下人的孩子怎么可能住那么大的地方? “哦?那我就是杀了他也没关系了?”以为那些护院使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男人危险的扬高了尾音。 “要杀就杀,一个小娃娃干什么我们何事!?”丝毫不理会被挟持的冷孤烟,那护院不耐烦的道,好像杀死一个孩子和杀死一只猫狗一般常见似的。 “你不是冷绝傲的儿子?”察觉出他们并非在开玩笑,男人将冷孤烟半转过身,俯视着那张精致的小脸问。 “………………”冷孤烟只是迎上那双探究的黑眸不语。说是回望,更像透过眼前之人看向远方,眼中容不下任何东西。 严格说来,他的确不是冷绝傲的儿子冷孤烟,他是向慕寒,二十一世纪的杀手,所以他没有点头的必要。 “那我就算杀了你也和冷绝傲没有关系?”依旧得不到冷孤烟的回答,男人却不恼怒,弯着眉眼道。“可愿跟我回去?”转念一想,问道,带着点点期待。 冷孤烟没有犹豫的摇头。这里的生活虽然清静,对总经历生死的向慕寒来说,却是难得的休息,而且,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没有半点自卫能力,若跟着这人出去,有什么事的话连自保都难,不如留在这里等待长大有了自保能力再离开,这也是他一早便决定的事。 “为什么?这个不管你死活的地方这么值得留恋?”挑挑眉,男人问。 “………………”冷孤烟却不言语,只是静静的任他看着。 “留你下来将来一定会危害到我们,就算你不是冷绝傲的儿子,我也不能放你。”想了想,男人道。这沉默的孩子若留在这里对他们绝对是种威胁。“怎样?只要你跟我走,便不杀你,否则……”男人道,最后禁音,他已经没有了再说下去的必要。 直视着那隐含杀气的眼睛,冷孤烟漠然的摇了摇头,并不屈服。 “虽然舍不得,但是你不能留着。”沉默了一会,微松开的手再度扣住冷孤烟一掌便可握住的脖子,且在施加力道。 之前只是松松扣在脖子上的手用力,冷孤烟只觉胸口沉闷,却无法顺畅呼吸,窒息的感觉让他那张苍白的小脸憋红,那双沉静的眸子却仍是波澜不惊,死亡将近也找不到半点惧意。 “不要啊——!求求你!放了烟少爷吧!他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啊,求英雄高抬贵手放了烟少爷吧!”就在此时,一个焦急的女声慌张由远而近传来。 正是听到声音冲去冷孤烟房中却不见了冷孤烟踪影而充忙跑出来寻找的林妈,只见他此时衣着凌乱,只是随意披了件外褂,神色匆匆紧张不已的样子。 烟少爷? 听到林妈对男孩的称呼,众人一头雾水。 难道…… “啊!他……他是三少爷!?”众人面面相觑同时醒悟,其中一人惊呼道。 “你们都看着干什么?还不快救回烟少爷!”听到护院的惊呼,林妈转向护院怒道。被扼住脖子的冷孤烟已经面色呈紫,林妈已急的忘了身份。 “烟少爷?你果真是冷绝傲的儿子呀。”听着下面传上来的对话,男人轻笑道,松开了紧扣在冷孤烟颈项上的手。“叫冷烟吗?”将烟字加上姓,男人猜测的问。 “……………………”只顾喘息的冷孤烟不予理睬。 “你是哑巴?”见冷孤烟不停喘息却听不到半点声音,想起之前他从未开口外加下面林妈的话,男人明知故问,眉不易察觉的皱起。 废话! 正在缓气的冷孤烟再次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林妈都说的很清楚了,他还问什么啊!? “求求你放了烟少爷,他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从未蹋出过院子半步,他只是个孩子,求求你放了少爷吧!”见冷孤烟的脖子被放开,林妈焦急的对着假山上的黑衣人求道,跪在地上不停的嗑着头,希望对方能够心善放了冷孤烟。 “看来你爹对你并不好啊,为什么不跟我走呢?我可以替你爹疼你哦。”饶有兴味的看着怀里的孩子,男人问。看来他真的很想让冷孤烟跟他走。 我才不需要! 表面不动声色,冷孤烟心下冷道。 “这个恐怕还由不到阁下来废心吧。”这时,传来了一个醇厚悦耳的男声,蛮不在乎的语气却掩盖不住其中的凌利气势。 “阁下就是冷堂主?”并不惊讶这突然的回话,男人警觉的抬头,看着由远至近缓缓向这边踱步过来在月下一身纯白的男子,确认般问。 “冷绝傲?不是。”听到笑话般扬了扬眉,随即失笑回道。 “那么阁下是?”眉轻拧起,看着已走至假山一丈外的俊逸男子,问。 其实在白衣男子走进时,男人便知道自己猜错了,这个俊逸不凡的男子虽俊美非常,但那外表实在让人难以将他和一个已是六七岁孩童的父亲联想在一起,而且,江湖传言,冷绝傲天性无情无心,更不会有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而这男子从出现开始便笑意未减,绝不可能是那个可以将人冻死的冷绝傲。“烈焰枪,展焰邪?”心思百转,男人已猜出来人身份。 能进得这无心山庄且不畏惧冷绝傲如此惬意自得的人,除了那个与冷绝傲青梅竹马展焰邪外,别无他人。 “不错。”赞赏的看一眼假山上方的蒙面人及他怀里抱着的六岁稚童,男子——展焰邪的眼神变了变。“虽不知阁下与无心山庄有什么恩怨,但挟持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孩童,似乎有违江湖道义,希望阁下将孩归还。”微敛笑意,展焰邪道。 “若我不还呢?我挺喜欢这小家伙的,既然冷绝傲不爱惜,不如送给我好了。”扬扬眉,男人道,透着几分狡黠与正色,说明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那么,不才在下只好自己抢了。”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回答,展焰邪道。 “为什么他父亲不来要回儿子,反要你这个外人来抢?”闻言,男人皱眉问。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有没有这个儿子。 被抱在男人怀里的冷孤烟在心里答道,仍是事不关已的淡漠态度。 “展爷,求您救救烟少爷吧,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啊!”一边见到有希望的林妈扑跪着朝展焰邪脚边挪近,哭求道。六年下来,他早将冷孤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现下他有事,让他怎么能不急呢。 什么都不懂?“他叫什么?”心下好笑,展焰邪问。他对这个冷静到深沉的孩子还挺有兴趣的。 “冷孤烟。”林妈赶紧回道,就怕展焰邪不愿意救。就算他是冷绝傲的孩子,这世上却没有人知道冷绝傲还有个儿子叫冷孤烟。 “冷孤烟?这个名字不好,太寂寞了。”同样好奇冷孤烟叫什么的男人听后摇头自语道。 静如死水一般的心猛的一颤。 冷孤烟抿了抿唇,身后男人正巧说到了他的痛处。是的,他很寂寞,并不因为这个名字,而是,在他记事时就是孤儿,被众人欺负,后阴错阳差的进了暗焰盟被训成顶尖杀手,而活了二十三年的他从未感受过一丝温情暖意。所以,在这里的六年对他来说并不难熬,但是,此时却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得知自己很寂寞,虽然是听到这个名字时的第一反应,被说中心事的冷孤烟还是有点恼怒的。 他凭什么这么轻易便说出这种话!? 之前还在犹豫,但冷孤烟现在已经不在存有一丝犹豫了。 手探进衣间,拿出那柄从不离身,一次偶然间被他找到的匕首,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身后人的腹部刺去。这一刀不会取他性命,但足够他吃痛放开他。他虽曾为杀手,但不喜欢大肆杀虐,而且,这个劫持他的人一开始便没有真正对他下手的意思,那他自不会如此冷血要了他的命。 手腕被人握住,“之前想暴露我们,现在又想杀我,你这小家伙果然不简单呐。”隐隐带着杀气的声音自耳后传来,“嗯……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沉吟一会,杀气隐去,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再度响起。 小孩子的身体果然是个累赘。 放松身体,再次行动失败的冷孤烟在心下感叹这不争的事实。如果是他以前的身体,他绝对有把握一击即中,但小孩子的身体,不论你再有经验,速度上还是跟不上大人。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跟我走,嗯,我也知道你的名字了,那就依诺放你回去好了。记住,我叫欧阳暮天,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垂首付耳在冷孤烟肩头,以着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道,带着满满的笑意及兴味。 哎?这么简单就放人? 闻言,冷孤烟呆了。他真的是弄不懂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和他们相差也太多了吧!? “烈焰枪的威力在下就不自讨没趣去领教了,孩子奉还,请转告冷堂主,若他不想要这孩子,在下倒十分乐意替之。”抬起头,看着下方的展焰邪,欧阳暮天扬声道,说罢将冷孤烟抛向地上众人方向。 一道白影掠过,冷孤烟已被展焰邪接住,等再看向假山时,已不见了欧阳暮天的踪影。 “看好孩子。”将冷孤烟递给林妈,展焰邪丢下一句便追了出去。 “少爷!怎么样烟少爷,有没有哪里受伤?”抱住冷孤烟在地上放下,林妈泪流满面,焦急的检查着冷孤烟全身上下。 抓住在他身上翻来覆去的手,冷孤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心下却在想着欧阳暮天莫名的举动。他竟真的放了他!? “太好了少爷!真是吓死林妈了!”得到冷孤烟的回答,林妈一把抱住冷孤烟后怕的叫道。 “少爷要是有什么事,林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三夫人,太好了少爷没事!” 听着林妈的自言自语,冷孤烟只是伸出一只手安抚似的轻拍林妈的背,做着与他外表截然相反的成熟举动。 “怎么回事。”冷冷的不带一点感觉的声音突然至背后响起。 “老……老爷!?”闻声抬头的林妈顿时惊呼出声。声音之刺耳让冷孤烟叠了叠细长的眉。 再次听到比他以前还要冷还要无情的冷冽却好听的声音,冷孤烟难得的僵直了身体,就算被人挟持也没有让他如此紧张过。抬眼看一下四周,那些人高马大的护院们早不知何时全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好像在怕着什么似的。 林妈因惊讶而松开了冷孤烟,冷孤烟缓缓转过身,仰头看向那连出现都悄无声息,他名义上的‘父亲’。 然后,一直心静如水的冷孤烟倒吸了口冷气,首次展露了内心的情绪。 [正文:第三章] 黑亮的垂直长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组合在一起便是几乎零缺点完美到所有人欣羡的地步。 俊美却又英挺,比女子更为美丽的五官,却又找不到半点娇弱柔媚,全然的男子阳刚与硬挺,两者矛相斥着,却又如此契合,这是一眼便能认出的男人,一个比女人还要美丽的男人。 如果说在以前,有人告诉他世上有着即美丽又不失男子气概的男人存在,他一定不会相信。美丽精致的男性不是没有,但在他眼中都只不过是空有一张女人面孔的人妖罢了,如今,他见到了,一个够格被呼上‘美丽男人’,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那是一张虽然美丽却男人味十足的脸。 然而,让冷孤烟惊讶的却不是这点,美丽的男人再美丽,对他而言也不过是比别人顺眼了一点罢了,并没什么大不了的,让那个淡漠如水的冷孤烟惊讶的,是男人眉间那不属常人的印记。 淡淡的蓝紫色,好像两扇羽翼一般,却又像恶魔的翅膀,延着眉心向上斜飞着,像一只伸展开双翼的苍鹰,侍机准备着,随时自那眉间离开冲向被这双眼正视的人眼中,震憾着所看者的心神。 而冷孤烟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那苍鹰吸慑,有种一只苍鹰以迅猛之势冲入眼中的错觉。 异样只是一瞬,震惊过后,冷孤烟从那惊慑中回神,瞪大的眼眸亦恢复原来的平静无波,静静的回视着那冷冽男子仿若刀剑般锐利的可以将人撕裂的眼神。 “他,是谁。”视线仍停在平静与他对视的稚童身上,清冷的白衣男子——冷绝傲低沉的声音响起,问的是冷孤烟身边的林妈。 “他……他是烟少爷……冷孤烟。”丝毫不惊讶冷绝傲的问题,林妈小心翼翼的开口。他从来就没想过冷绝傲还会记得这个‘儿子’。 “冷孤烟?”难得的重复,带着几丝探究,似在寻找自己对这个‘儿子’有关的记忆,却找不到一星半点。“为何不说话?”思索的同时审视着那竟敢迎视自己锐利视线的孩童,狭长的眉皱了皱,突然的,一把抓住冷孤烟的衣襟将他提起,悬于半空,微眯起眼问,透着些许不悦。 “啊!老……老爷恕罪!烟少爷他不会说话,不……不是有意冒犯老爷……”眼见冷孤烟被抓东西一般提至半空,林妈惊恐的替冷孤烟解释道。 “不会说话?”眼刀射向惊惶失措,想冲上来却又畏惧于他身上的气势而跪在原地不敢动弹的林妈,问,声音更沉了几分,清冷的寒气亦更重。 “大……大夫说是天生顽疾……”胆小的林妈勇敢的解释着,最后仍是慑于冷绝傲身上隐隐透出来的杀气而禁声。 “让何荧过来。”思略一会,顺势抱过脸色已呈血红色却平静的怪异的冷孤烟,转身时丢下一句。 “是!”一边早慑于冷绝傲气势的护院急忙应声,就怕有一丝差错丢了性命。 “啊!!!!”突然的,一阵短促而凄惨的尖叫声响起,仅一瞬,便停了下来。 僵硬的转过头,正看到了面无人色瘫坐在地上的林妈,再僵硬的转过眼向后看去,那人立马倒抽口气,惊的同样面无人色,踉跄几步向后倒去,跌坐在地上流下一身冷汗,心跳都几乎停止。 在场的众人,除了林妈和那之前应声的侍卫,已没有了一个活口! 只见每个人的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难以察觉的仅一寸长的口子,正流着细细的血丝,而那些已断气的人却瞪大了眼满脸的不敢置信,好像怎么也没弄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在那些人的尸体边都有一片半嵌入的竹叶,由此可见,这便是取他们性命的凶器。 将真气凝入树叶充当暗气来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竟没有人看到那人是怎么下的手!!!☆ ☆ ☆ ☆ “如何?”立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安置在床上的冷孤烟,问着坐在床边凳子上为冷孤烟把脉的女子,江湖第一怪医——何荧。 “脉像正常,只是体质有些虚,须要好好静养数日,这嗓子也本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太长时间没有说过话长的不是很完好,但发声还不成问题,不过,也落下了病根,以后不能长时间说话,也不能太过大声,不然将有好几天都说不出话来,现在只能以铁锯草、紫茉莉、射干、桔梗、金银花、玄参各九钱熬成汤服下,一天不可间断,希望能早日恢复。”经过诊断后,何荧起身吩咐道,将刚才所的药名在纸上写出递交给等在一边的下人,“谁说他有什么天生顽疾了?”起身时奇怪的问着,眼睛却依旧没有自冷孤烟身上移开。 闻言皱了皱英挺的剑眉,却没有回答何荧的问题,“让他进来。”只是对着门外吩咐了句。 “对了,这漂亮的孩子是谁?怎么堂主对他这么关心?就连雪儿也没这般上心。”凝视着那张还是小小稚龄就已经精致非常的小脸,何荧一脸好奇兴奋的问。对着人人敬而远之高高在上的冷绝傲一点也没有其他 人该有的畏惧。 “冷孤烟。”冷绝傲淡道。 “冷孤烟?他是堂主的儿子!?我怎么不知道堂主还有个儿子叫冷孤烟?”呢喃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下一瞬如大梦初醒般顿悟,何荧惊问,掩不住的诧异之色。 他本人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有什么可奇怪的。 一直被当成哑巴的冷孤烟在心下不屑道。 “本座之事还须向你禀报?”被何荧过高的声音刺的皱起了眉,冷绝傲不悦的反问。 “呃……”被噎住的何荧无语。 “烟少爷……参见老爷。”被人带进绝情苑的林妈一眼就看到冷孤烟坐在床上,一时激动的急冲上去,却在下一刻僵住,恭敬而小心的朝站在床边的冷绝傲跪下行礼道。 “他的嗓子,倒底如何?”看也不看林妈一眼,冷绝傲沉声问。 “回老爷,烟少爷直到两岁都没有说过话,除了初生那次的啼哭外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老奴和冯妈觉得奇怪便私下找了郎中为烟少爷察看,那郎中说烟少爷乃天生顽疾,出生便不会说话,是个哑儿……”显然,在被找来之前,林妈已有了心里准备,因此对答如流,将事因道出。 “那些江湖郎中的话岂可尽信?你们之后便没有再教他说话了吗?你们知不知道这害他以后也不能长时间说话甚至会时常失声!?”一边的何荧气极开口。 就因为那些蒙古大夫的一句话就让冷孤烟至六岁也不会说话,身为医者的何荧无疑是气恼的。就因为他们放弃了对冷孤烟的教导才导致他直到六岁都没开过口,现在先不说他会不会说话,反正现在再学也可以,但是,因为他长时间没开过口,嗓子发声的地方长的不是很完好,几乎有些闭塞,就算治好了,以后也不能长时间说话更不能大声叫,否则会失声几天,这是连吃药也无法补回来的! “老奴和冯妈之后有试过,但是烟少爷仍然不会说话……”听出何荧语气中的责怪之意,林妈颤抖的道。 “你下去。”听了林妈的话后,冷绝傲冷道。 “可是烟少爷……”林妈犹豫的看向坐在床榻上的冷孤烟。 “下去。”冷绝傲只是重复了一遍,隐隐有些杀气散出。 “是。”不敢再有所耽搁,林妈恭敬应道,退出房门前还不舍担忧的看向正回望着自己的冷孤烟,直到冷孤烟朝他露出安抚的浅笑后才咬牙离开。 再怎么说他们还是父子,虎毒尚不食子,冷绝傲即使再恐怖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杀手吧。 这样安慰着自己的林妈退出了绝情苑。 “既然能出声为何不开口?”等林妈离开,冷绝傲才看向冷孤烟,不悦的问。 开不开口又如何? 冷孤烟在心底冷笑,他本是不喜多言之人,达个完全不熟悉的时代就更少有机会让他开金口,对他来说,说不说话都一样。六年来他都是这样过的,现在他这个六年不见的‘父亲’倒跑来管他说不说话了。 “说话。”对上那双漠然中透着不易察觉讥讽的黑水晶眼瞳,冷绝傲一把抓住冷孤烟的衣襟,再次将他提了起来,沉声道。 “怎么回事?”却看到了那白析的肌肤上几道触目惊心的紫红色血痕,眼中寒光闪过,冷绝傲沉声问。 再一次被提到半空的冷孤烟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很无奈的样子。 问出这话的冷绝傲这才惊觉自己的话问的太蠢,不禁垂下手将冷孤烟放回床上,锐利的寒眸却盯着冷孤烟颈间的瘀痕不放。一边的何荧很自觉的过来察看。 “这是被人扼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部分阅读 住脖子导致的指痕,是谁竟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急急拿出随身携带的药膏,上药的同时,何荧气恼的道。 …………………… 一边的冷绝傲没有说话,但周身猛然溢出的杀气却让在场的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堂……堂主……”之前还毫无顾忌的何荧面露恐惧之色。 “出去。”冷冷的扫过白了脸的何荧,冷绝傲沉声道。 “是!”没有犹豫的,何荧风一般冲出了房间,离开了绝情苑。 感受着那股冷寒杀气,冷孤烟的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他并不害怕,但这具小小的身体却承受不住这样寒冷的杀气。 “你在怕我。”见那张精致的小脸滑下汗珠,轻皱了皱眉,冷绝傲问,伸手去拂开将整个额头都盖住的黑色流海,却在下一瞬顿住。 和他眉间相同的淡淡蓝紫色印记,却是由三枚棱型组成的品字型状,类似于半绽开的莲花的印记——招示着他们流着相同的血。 近距离看着那张美丽的男人的脸,极近的距离让冷孤烟看清了那双以为是黑如子夜的眼眸竟是深紫色的,接近黑色的深紫,在不同的角度能看到紫色的荧光,非常非常漂亮的眼睛,如果撇掉那其中难以掩饰的锐利冷冽的话,一定会更漂亮。 “睡吧。”就在冷孤烟失神在那双暗紫色的眼眸里时,冷绝傲一把抱过了冷孤烟,就这样和衣躺下。 一阵翻转,待醒悟过来已经靠在冷绝傲怀里躺在了床上。 天性不喜与人接触的冷孤烟反射性的抻出手去推——即使这个陌生的男人是他陌生的‘父亲。 手刚触到冷绝傲的胸膛,推开他的想法便在脑海里消失,即而转为好奇。 是热的…… 他知道自己这时想到的东西很白痴,人的身体会是热的是当然的,但关键是,这个随便就能散发出冻死人寒气的男人竟有着如此温暖的胸膛,实在是出乎冷孤烟的意料。他本还以为他的身体应该和他的人一样,冰冷的让人不感靠近呢。 “睡不着?”感到冷孤烟的手在他身前摸索着,好像在翻找什么东西似的,冷绝傲睁开眼,就看到冷孤烟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胸膛,冷绝傲问,不自觉的将声音放低,带起温柔的错觉。 本在奇怪的冷孤烟闻声一惊,被烫到般收回手,白析的小脸却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他,向慕寒,一个二十三岁的成熟男人,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好奇进而去‘寻找答案’!而且还被人发现他在‘偷摸’他!活了二十九年,他还从未像此时这么丢人过! “烟儿……”看着那张成稳漠然到让人怀疑其直实年龄的小脸上此时五彩缤纷,冷绝傲这时才终于在冷孤烟身上找到了孩子该有的样子。 [正文:第四章] 烟儿……? 本在暗自啐弃自己幼稚的冷孤烟有些反应不及,抬头看着那张很美却很男人味的英挺脸庞,有些发懵。 他为什么叫他烟儿? “冷绝傲。”看着那张迷蒙的脸,误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惧怕,冷绝傲道。“你可以叫我……爹爹。”想了想再加上一句,不知是否从未如此自称,冷绝傲顿了顿才将后一句话说完整。 爹……爹爹!? 冷孤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虽然他早知道眼前这个看不出实质年龄说他是风华正茂的二十岁大好青年都不为过的男人是他这个身体的‘父亲’,但知道和亲身经历却是两回事。 他,向慕寒,二十世纪的青年,另加在这里六年,怎么说也已经二十九岁了,现在要他去叫一个看起来和以前的他年纪相仿甚至比他那时还小的男人‘爹爹’,还真是……接受不了。 “烟儿?”看着怔仲一脸不愿的小脸,冷绝傲微眯了眼,唤道。 “……………………”闻声抬头,撞近那片深紫的幽潭内,冷孤烟从没像此刻这么庆幸自己没有在别人面前开口,不然现在不就要叫眼前的这个男人‘爸爸’了!? “你不愿?”擒住冷孤烟的下颔,冷绝傲问,隐隐有些不悦,声音亦冷了冷。 “……………………”冷孤烟漠然。 他当然不愿意叫这个比自己综合年龄还小的男人‘爹爹’!“说话,你能出声。”扣住下颔的手指施力,冷绝傲命令道,与之前仿若两人,杀气随时有可能溢出。 “……………………”紧抿住唇,冷孤烟不为所动,仍是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冷绝傲的寒眸。 “说。”根本不在意冷孤烟因疼痛而苍白了脸,冷绝傲道,显然,他的耐性已经濒临用尽了。 “……………………”可惜,冷孤烟是淡漠的,同时也是固执的,即使知道下一秒会被捏碎下巴,他也绝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开口。 就在冷孤烟猜想他是不是想这样僵持一晚上的时候,冷绝傲松开了手。冷孤烟疑惑的抬眼望去,正看见了冷绝傲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似在恼怒,又似在犹豫。 揉揉快被捏脱臼的下巴,直视着那双阴沉的眼,“六年来不闻不问,甚至连我的存在都忘了,这样的父亲,值得我叫吗?”冷孤烟道,平静的语气只是询问,没有半点怨恨,好像在说着事不关己的事。对向慕寒来说,冷绝傲六年的冷落的确是事不关己的。 未变声的稚嫩童音辩不出男女,清脆中透着一丝沙哑,应该是长久未发过声的关系,但,不论发音还是吐字,都清析自然,没有半点勉强与生涩,他并不是如林妈所说从未学过说话,他不但会说,而且很熟悉,只是他不说而已。 “……………………”难掩惊讶的看着冷孤烟,锐利如剑的寒冰眼神似要将他刺穿,审视着头一个敢如此百无禁忌的与他对视,年仅六岁的孩子,冷绝傲似乎想在冷孤烟眼中找出什么线索般。 “你大可不叫。”看了半天,那双几乎与他如出一辙的暗紫眸子仍是平静的找不出一丝情绪,轻哼一声,冷绝傲冷声道。 不是出于愧疚,亦不是恼怒,只是他也不稀罕他叫他‘爹’。对他来说,亲情这种东西同样是可笑至极的。 “那好。”满意至极的点头,正和他心意,冷孤烟道。 “谁,教你说的话?”记得林妈他们并没有教他说话,冷绝傲微眯眼眸问。 “无师自通。”眨眨眼,冷孤烟答的狡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孩子气。 “………………”冷绝傲不说话了。不是不信,而是相信,对于冷孤烟难得展露的孩子气亦不予点破。 “我困了。”打个哈欠,眨眨干涩的眼,冷孤烟朝着冷绝傲道。还在心里嫌弃这个小孩子的身体这么以不起折腾。若是以前,他能三天三夜不眠不体仍能保持高度警觉与情醒,潜入成功窍取机密安然返回,哪像现在,才折腾了一晚便撑不住犯起困来。 微挑眉,以眼神询问:干我何事? 对于冷孤烟突然转移话题还是有些跟不上。 毫不客气的翻个白眼,不想也知道这位‘庄主’从没照顾过人,他也更没想过由他照顾,于是自力更生,伸手拉过一边的被子将自己盖住,抬眼见冷绝傲仍保持着半躺半坐的姿势看着他,犹豫了一会,爬起往冷 绝傲身上扑去,用自身的重量将冷绝傲压回床上,再重新拉好被子将自己与冷绝傲盖好,自己也整个人偎进冷绝傲的怀里。 做着这一串动作的时候,冷孤烟一句话也没说,而冷绝傲亦然。 如果冷绝傲不愿意,别说是一个六岁孩子的体重,就是江湖上任何一个高手的力量都无让让冷绝傲移动半分,而冷孤烟轻而易举就扑到了冷绝傲,证明了冷绝傲的默许,故,冷孤烟在冷绝傲怀里抱着这温暖的大型抱枕睡的很心安理得。 任冷孤烟将自己扑到的冷绝傲有些发怔,不懂自己为何会顺着他的意,若是平时,不是该一挥手让他飞出几丈外吗? “唔……抱枕……好暖……”累极的冷孤烟早入梦与周公大战了三局,放松了全身紧绷的神经,不自觉的更往冷绝傲怀里钻去,还非常满足的拿脸去蹭着那温暖的胸膛,嘴里还喃喃吐出梦呓。 梦中自己好像回到了九岁刚进暗焰盟的那晚,抱着软软的抱枕,睡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最舒服的觉,只是后来迎接他的却是地狱般残酷的事情。 “……………………”虽是极轻极低的呢喃,但听力绝佳的冷绝傲还是听见了,那一瞬间,冷绝傲的身体僵了僵,垂在身侧的手犹豫着,搭在了冷孤烟背上,将他更往怀里揽了揽。☆ ☆ ☆ ☆ ☆晨曦来临,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格射进房内,打开的气窗亦照下一束金光。躺在床上正在熟睡的人却丝毫没有受到这闯进来的阳光引响,仍兀自沉睡着。 叩、叩、叩。 轻缓规律的敲门声响起,迟迟等不到主人传唤的女婢恭敬的敲了敲门,在心下奇怪着平时最迟卯时一刻便会起床的主人,怎么到了三刻还传唤他们为他准备洗漱。 “下去。”床上好像沉睡的男人睁眼冷声喝道,却刻意降低了音量。 静立在门外的女婢打了个寒颤,恭敬的跪地行礼后悄声离去,静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没有一刻耽搁的离去。待奉冷绝傲多年,他很清楚主子的脾气,这时绝不能惹恼了他。 紧抓着衣襟的手指动了动,似有转醒的迹象,密长的眼睫轻扇,缓缓打开了闭着的眼。迷蒙泛着水光的眼流转着暗紫的光晕,仿佛能将人吸慑进去般。 无意识的将头埋进温暖的胸膛,抵着额头转动麻蹭着,似要将还没退去的睡意蹭掉般,垂在额前的细碎发丝随着动作被掀起,眉间那蓝紫印记若隐若现着。 突然的,正在试图从睡神的怀抱挣扎出的冷孤烟顿住了动作,缓缓的、警戒的抬起头,像上方看去——多年的杀手生活告诉他自己正在什么人的注视下。 才抬眼,就撞进一片深遂好似不见底的黑色中,冷孤烟顿住。眨眨眼,有些反应不及,愣愣的看着那张近距离的俊美脸庞,不知今夕是何夕。 “烟儿?”将冷孤烟的反应尽收眼底,眉头轻叠,冷绝傲出声唤道。 …………烟儿? 感觉不到杀气,冷孤烟放松了神经,但听到那声音时,有些不解。脑海中隐隐闪过一些片断,下一瞬,冷孤烟从冷绝傲身上弹了起来,微皱眉头看着被他放开后坐起来的冷绝傲。显然,他已经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向慕寒对这个身体真是越来越不满了,他以前的身体有低血压就算了,该死的这个身体竟也有相同的症状!他是向慕寒的身体时最起码身强体健,凭本能也能解决少数麻烦,但冷孤烟的身体却因为体质太虚根本没办法将以前所学的防身术用上,通常还没有跑院子十圈就气喘喘呼呼手软脚软了,所以,冷孤烟除了身为杀手本能对危机的直觉及长久下来积赞的冷静与经验外,没有一点自保能力。 之前的迷糊随着记忆慢慢回笼,头脑越来越清析慢慢转化为冷静,直视着翻身下床换下外衫的冷绝傲。 “说话。”换好外衫转向就看见坐在床上的冷孤烟正看着自己,表情又回复到昨晚的淡漠成稳的不像个孩子的样子,皱了皱眉,冷绝傲道,一如既往的命令口气。 “说什么?”直视着那逼人的冰眸,冷孤烟问。昨晚睡的很舒服,他心情好,不想和他争斗,而且他们又不是敌人。 “……随便。”没想到冷孤烟如此配合,冷绝傲难得愣了愣,而后道。他只是想让他多开口动动嗓子而已,并没有要和他聊天的意思,而且,他也不用去跟一个六岁大的小鬼聊天。“以前为何不开口?”正欲转 身,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回来,逼视着冷孤烟问。 他说话明明很顺畅,显然是有学过的,但为什么一直不开口说话,若不是这样,他的嗓子也不会落下病根。 “没必要。”冷孤烟答道,跟着爬下了床,四处看了看,“我穿什么?”因为昨晚是在床上被掳走的,所以冷孤烟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而且这里不是他住的云隐轩,根本找不到他的外衫,看着穿着整齐的冷绝傲,冷孤烟问。 “…………来人。”顿了顿,冷绝傲沉声唤道。 “庄主。”早在外候着的女婢在门外应声。 “去云隐轩取衣服。”言简意骇的吩咐。 “是。”女婢恭敬的应声而后离去。 “先洗漱。”待女婢离去,冷绝傲对仍站在床榻前的冷孤烟道。 冷孤烟点头,朝窗格前刚才女婢放下的铜盆走去,“!?”刚蹋下床前铺着软垫的脚蹋,脚还没踩到铺着石板的地面便被一股大力提起,白影晃动,冷孤烟已被冷绝傲抱入怀里。 “为何不穿鞋?”还没等冷孤烟发问,冷冷的隐现不悦的低沉声音自头顶传来了。 “…………这里有吗?”在心里翻个白眼,冷孤烟反问。 他都开始怀疑这个冷绝傲是不是个生活白痴了。他昨天被他不由分说的带到这里,而且是从床上皱人挖起来的,怎么可能穿带整齐?而他一个大男人的房间又怎么可能存放小鬼的衣物? “………………”今早第三次被冷孤烟弄的无语。“坐着。”将冷孤烟放到桌边凳子上坐下,见冷孤烟还想下地,冷绝傲冷声道,见冷孤烟不动才向窗前走去。 坐在凳子上,看着冷绝傲拿过架子上的帕子放入水里浸湿,而后拧干,再向自己走来,冷孤烟终于肯定了心下的猜测。 冷绝傲真的在给他拧毛巾让他擦脸! 即使是冷静淡漠如冷孤烟,也不禁在心下惊讶。更多的却是嘲讽,让堂堂无心堂堂主无情剑冷绝傲照顾他洗漱,他是不是该感到受宠若惊?被冷落了六年的冷孤烟终于要翻身了吗? 正在他心下嘲弄时,仍冒着热气的帕子已递到了冷孤烟眼前。 无言的接过帕子擦了把脸,再擦了擦手,递还给等在面前的冷绝傲,心绪复杂。 “想什么?”转身随手一扔,用过的帕子呈弧线落入十步外的架子上的铜盆里,睨视着冷孤烟,清冷的声音响起。 “想你。”抬头直视着冷绝傲,冷孤烟道。 [正文:第五章] 闻言,冷绝傲几不可察的怔了怔,随后轻挑眉,以眼神示意他将话说清楚。 “六年来不闻不问,为什么现在又这么关注我?”平静的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冷孤烟问着面前有如神祗的美丽男人。 “你在怪我?”冷了冷眼,冷绝傲反问。 “不是。”摇摇头,冷孤烟答的认真。 他又不是冷孤烟,没那个资格去怪他,而且他的冰冷并不是争对他一个人,而是天性如此,那就更怪不得他了。 “你突然对我改变态度是因为我是冷孤烟,你的儿子?”犹豫一会,冷孤烟问。他不喜欢懵懵懂懂的模糊不清,既然有疑问,自然要点明。 “……………………”冷绝傲移开脸,不予理睬。 “庄主,三少爷的衣物拿来了。”这时,去拿衣物的女婢抱着衣物候在门外。 “嗯。”冷绝傲淡应。 女婢微行了礼后进屋。 “鞋呢。”见女婢抱来的只有衣物,而冷孤烟又有直接跳下地的打算,冷绝傲问,隐隐有些不悦,一手按住冷孤烟的肩膀,不让他从凳子上跳下来。 “…………庄主恕罪!”女婢闻言跪地领罪,面露惊恐之色。 “拿去偏厅。”轻挥衣摆,将冷孤烟抱起向床边走去,冷绝傲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是。”跪于地上的女婢暗松口气小心应道。 …………………… 这家伙简直比国家首相还拽!!! 被冷绝傲抱走的冷孤烟在心下感叹果然是封建社会的强权啊。 “我自己穿。”站在床榻上见冷绝傲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衣物,冷孤烟道。自从能自己动手之后,他便没让别人为他坐过这些事——他可没有让别人服侍的喜好。 看一眼冷孤烟,冷绝傲将衣服递给他。看着他自如的穿着衣服,一点也不生疏,不禁叠了叠眉,但也没表示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他穿完衣服。“我自己走。”还没踩下地便被冷绝傲揽过抱起,冷孤烟道。他还是不太喜欢与人接触,更没有被人抱着走的习惯,怎么说他也是个二十九岁的男人,还是个杀手,怎么能像个小鬼一样被人抱着!? “………………”抱着冷孤烟就向外走去,丝毫不理会他的反抗。 “放我下去。”虽然他现在是六岁的身体,心里却是不折不扣的二十九的男人,自尊不允许他这样任人抱着。 “闭嘴。”皱皱眉,冷绝傲冷道,一如往常的冰冷与强势。 “………………”察觉到对方的强硬,冷孤烟抿唇不再说话——因为说了也是浪费力气,眼前这个霸道的男人根本不会理睬他。冷孤烟再一次痛恨自己此时的弱小,否则怎么会处处受制于人? 扫怀中一脸不郁的稚容,冷绝傲满意的加快了脚步。“早,爹爹。” “爹爹早!”刚迈进偏厅,还未看清内部摆设,耳边就传来两道声音,一个沉静,一个活泼,却掩不了其中的稚气。 “嗯。”向已摆了膳食的餐桌走去,对着站在桌旁一蓝一红两个几乎一模一样面孔的孩子淡淡的点了点头。 一身蓝色束身装的俊美小男孩面色平淡,有种超越年龄的老沉,眉眼间却尽是稚气及被隐藏的很好的惧意,他的身边站着一身粉红裙衫带着明亮笑容的女孩,他们便是冷绝傲的长子冷寒云与二女冷冰雪。他们乃 双生子,比冷孤烟大了三岁,许是男女之别,冷寒云比冷冰雪要高上几分,虽是同年,冷寒云则显的成稳许多。 “爹爹,他是谁?爹爹为什么抱着他?”待冷绝傲走进,冷冰雪隐去了笑容看着被冷绝傲抱着的冷孤烟,有些不悦的问。对冷孤烟有种被夺走心爱之物的敌意。 “烟儿是你们三弟。”直接抱着冷孤烟在主位坐下,看一眼冷寒云与冷冰雪,淡道。“云儿和雪儿,你的兄姐。”而后对着坐在腿上的冷孤烟道,完全无视了冷孤烟黑下的脸。 一脸黑线的看着虽比他高上几分,但一眼就看出来没几岁的两个双胞胎,冷孤烟再一次咀咒这具该死的身体,有个比他还小的‘爹’就算了,竟还有两个可以做他儿子女儿的‘兄姐’! “………………”抿抿唇,对上两双惊讶好奇的眼,冷孤烟选择漠视。 “坐下。”见两人还站在那里,冷绝傲道。 对于冷孤烟的沉默,冷绝傲丝毫不意外,也半点不介意,他根本没指望他会叫他们。 “是。”冷寒云、冷冰雪应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爹爹……”两人就坐后,却不见冷绝傲下令开动,冷冰雪奇怪的叫道。 “………………”冷绝傲只是静静的坐在那,有如一尊冷峻的雕像般,不发一语连眉头都没抬一下。 得不到回应的冷冰雪将恼怒的眼神瞪向被冷绝傲抱在膝上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三弟’,小小年继的她认为:之所以没开餐都是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没有原因的,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极不情愿的坐在冷绝傲腿上,冷孤烟百般无聊。边上传来的那道不友善的视线他不是没有感觉到,他以前的职业总让他对外界的一切比较敏感,但是,对于这莫名的敌意眼神,冷孤烟采取彻底漠视的态度。他可不愿去眼一个小女孩计较,否则也太幼稚了,这个身体是没办法,他可不能连心智都退化回孩子时期! 冷冷的一道寒光扫过,正瞪着冷孤烟的冷冰雪猛然一惊,顺势看去,正对上一双如利剑般锋利的冰眸,心猛的一颤,冷冰雪立刻低下了头,一刻也不敢和那双深遂的眼对视。 气氛一时僵了下来,整个偏厅内都流转着冷凝的气息,一边的冷寒云与冷冰雪都低垂着头,不敢去看那个高高在上却冷漠如冰的父亲。虽然在心下气恼那个突然跑出来的弟弟,冷冰雪更怕的还是惹冷绝傲生气。“庄主。”寂静的偏厅内传来轻微的脚步,随着的一道小心恭敬的女声,显得有些兀突。 静坐在主位的男人轻微颔首,示意她将鞋子拿过来。 女婢恭敬的递上鞋子,冷绝傲接过后轻挥手示意她下去。将一只鞋子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无声的拉过冷孤烟的脚,准备为他穿上。 却被一只小手挡住。 抬眼看去,正对上冷孤烟淡静的眼神,却仍在那双沉静的眼中看见:我自己穿。这样一个迅息。 轻颔首,将鞋子递于冷孤烟,任他自己穿上。 一阵药香飘荡进来,引来厅内众人注日,转头看去,正看见何荧端着汤药站在门边有些怔仲的看着厅内众人,不应该说是看着被冷绝傲抱坐在膝上的冷孤烟。 那个连冷寒云和冷冰雪都只是在出生时抱过一次的冷绝傲竟然抱着已经六岁大的冷孤烟,还任他坐在他膝上!这点着实让何荧惊了下,他们比谁都清楚冷绝傲爱洁成癖,别说抱着一个人了,即使是她,也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碰——例如受伤时,虽然这种情况少之又少。 “进来。”看一眼站在门边的何荧,冷绝傲道,对何荧的呆愣有些不悦。 “荧姐姐早。”闻声,冷寒云、冷冰雪抬起头道着早安。 “早啊,云、雪儿。”收起呆愣的表情,何荧有些尴尬的端着药碗走近,“堂主。”走至冷绝傲面前时恭敬却又不失随意的叫道,惊讶过后,也就释然了,他们知道怎么样才能不去触怒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堂主,既然如此,便没有战战兢兢的必要。 冷绝傲只是轻点了一下头当做回应,抬手去接何荧手中的药。 “喝下。”将药碗递到早在穿好鞋子便跳下地的冷孤烟唇边,道,仍是不容拒绝的理所当然。 看着冷绝傲单手递到唇边那冒着热气散发着浓烈药味黑漆漆的汤汁,冷孤烟咽了咽口水。对于一个连西药都没吃几次的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这中药……还真是只听过,没见过。眼下亲眼见了,反而有些头皮发麻,这不用看就知道苦的要死…… “喝。”见冷孤烟看着碗中的药不动,眼中透出些许惧意,冷绝傲眯起眼催促道,隐隐有些不悦。从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更没有人敢在他提出要求时犹豫不动。 翻个白眼,冷孤烟有些郁闷。 为什么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像‘父子’了?他向慕寒竟然有被人逼着喝药的一天……而且是被‘父亲’所逼…… 闷闷的接过,暗中深吸口气,心底已做出了‘势死如归’的心理准备。捧起温热的药碗就往嘴边送,大口灌下那黑糊糊的诡异液体。 好苦…… 一口气灌下汤药,冷孤烟的脸已经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皱成了一团。满脸都在说着‘好苦’,若不是他的心智有二十九岁,冷孤烟绝对会吐舌头来表示自己对那苦涩的味道有多厌恶。 将见了底的瓷碗放在桌上,正想着用什么东西来压压嘴巴里苦的要死的味道时,一块糕点已递至眼前。 奇怪的抬眼看去,正见到了冷绝傲一脸漠然的俊美脸庞。 他真当我是他儿子了…… 看着那块散发着香甜气味的糕点,冷孤烟郁闷至极。抿抿唇,抵挡不了嘴里的苦涩,冷孤烟接过不发一语的张口咬去,用力的嚼着,好像那糕点和他有什么仇似的,像极了被逼着做什么后委屈的孩子。 看着冷孤烟完全无意识的散发着孩子气,冷绝傲微敛了眉眼,睫影下方的眸中闪过快的让人来不及的勉强可以被称为‘温柔’的眼神。 “焰去了哪。”示意冷孤烟在边上坐下后,冷绝傲才抬眼看向何荧,淡问。 “哎?焰不是去追劫持小烟的黑衣人了吗?”闻言,何荧一脸奇怪的反问。 “查出对方来历了?”微皱眉,深沉的黑眸除了冷凝外,缓缓荡起了杀气,如冰刃般扫向何荧,语调平淡的问,却让人只感觉到寒冷。 竟敢惹上无心堂,甚至闯入无心山庄妄想掳走他冷绝傲的儿子作为人质,真当他无心堂内无人了吗!? “还没,焰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感受到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气,何荧正了正脸色回道。 “消息没传回来,我的人倒是回来了。”冷绝傲还未开口,厅外便传来一道爽朗隐隐透着笑意的磁性声音。 “什么人所为?”闻声抬头向厅外看去,冷绝傲问。 “我辛苦一夜,你到连句慰问都没有就问这件事,我们二十几天的朋友还真是白做了。”故作失望的声音传出,一道欣长的白色人影已走进了偏厅,正是昨晚救下冷孤烟的展焰邪。 “说不说。”微皱眉,冷绝傲有些不耐烦的问。就算他不说,他也有办法知道,只是既然他已知晓,他便没有再花人力去查探的必要而已。 谁知,展焰邪却丝毫不理会冷绝傲散发出来的不耐寒气,迳自走到主位边的冷孤烟面前,连问都没问就抱起毫无反抗力的冷孤烟,仔细看着那张被额前发丝遮住大半眉眼却仍能看出其俊美的脸庞,“这就是小孤烟?昨晚还没仔细看,还真是个标致的小美人,傲,和你小时有的一比呀。”一脸感叹的自语道,还不忘朝已冷下脸来的冷绝傲抛个疑似‘媚眼’的眼神。 谁是小美人!? 头次被人赞成‘美人’的冷孤烟在心下翻着白眼,恨不能此刻是向慕寒的身体直接给他一枪送上去和阎王作伴! “展、焰、邪。”冷冷的,比寒冬还要冷上几分的低沉声音威胁的响起,一字一句,若不自制力甚高,展焰邪此时一是一具尸体了。 “哇啊~傲,这孩子不但长的像你,这眉心也有着印记耶!”就在厅内气氛冷凝下来,众人心惊胆战的时候,一道带着惊讶更多却是夸张的声音传出,打破这一厅的寒流。展焰邪将冷孤烟放在椅子上,用手拂开那密密的流海露出其下品字叠起的三枚淡蓝紫色的棱型印记惊呼道。 一时间,厅内抽气声四起。 [正文:第六章] 淡淡的蓝紫色印记,由三枚棱型叠成品字型,好似半绽的莲花。细弯的眉下,那双被遮住大半的眼因流海拂开而重展众人眼前,却是一双深遂的流转著紫色光晕的暗紫色眸子,接近黑色的暗紫,时而黑如子夜,时而宛若紫晶,好似能将人吸慑进去一般。白皙的肌肤配上眉间醒目的紫印及那双能吸慑人的暗紫色眸子,还有那即使年仅六载还带著孩童的稚嫩青涩亦能看出其俊美精致的五官,这样的一个孩子已不是人间所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误入凡尘的灵童呢!  “棱莲印记……”从震惊中回神,刚才满是轻浮的展焰邪蓦然正色,看著冷孤烟的眉心呢喃自语著。  “展焰邪。”看著展焰邪无意识的呢喃出声,冷绝傲冷冷的唤出其名,带著警告。  “哇啊~~~小孤烟实在是太可爱了!美美的脸蛋漂亮的印记还有迷人的眼睛,长大後一定迷倒一征女人,一定不比傲逊色哦!好想抱回家收藏呐~~”下一瞬,夸张至极的男音再次传出,吓的失神在那双暗紫色眸子内的众人猛然惊醒。“呀啊~连抱起来都软软的!傲,小孤烟干脆送给我得了,反正你也不知道有这个儿子吧?”一把抱起没有抵抗力的冷绝傲,展焰邪一脸期待的看著已沈下脸的冷绝傲道。  “展、焰、邪,本座耐力有限,别让我杀了你。”仍坐在原位没有动半分,身上的杀气却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一字一顿,冷绝傲道,平淡缓慢的语气,却有如自地狱现身的修罗,满是嗜血与杀意。  一边的冷寒云和冷冰雪受不了那强烈的寒冷杀气已经白了脸,不断有细汗自额前流下,他们毫不怀疑,如果展焰邪再不怕死的‘调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三弟’,父亲一定会动手杀了他!  “哎~真无趣。”本一脸不正经的男人忽然变了脸,悻悻的敛去一脸惊豔,“傲,你的脾气更坏了,以前怎麽说都不能让你变脸的。”看著仍坐在主位上阴沈著脸的美丽男人,展焰邪道。“难道……是因为我们孤烟小美人?哎呀,我知道小孤烟很美也很讨人喜欢,但是你可是他的爹爹耶,这老子是万万不可对自己的儿子有邪念的哦~不如这样吧,我介绍几个姿色不错的孩子来吧,虽然不比我们孤烟小美人漂亮……”才正经不到一刻的脸瞬间又回复原来的轻挑不正经,还一脸暧昧的在冷绝傲与冷孤烟之间来回巡视,之後笑的让人有撕裂那张俊脸的冲动,说出的话更想让人想直接将他毒哑!  不过,这个好像天不怕地不怕敢调侃无心堂堂主冷绝傲的展焰邪此时却悄然禁声,有些不敢置信的僵在原地──只因为横在他颈间的冷寒匕首。  “再说一句‘小美人’,我可以马上杀了你。”稚嫩的声音分辩不出男女,其中还带著点点的沙哑,不过吐字清析,语调平静,却杀气四射,反倒让人觉得恐怖起来。  一时间,厅内在座众人都惊呆了。谁也想不到,那个连反抗之力都薄弱的可怜的六岁稚童竟会将匕首抵在别人颈间,如此平静淡然的说出杀气四射的话,那张同样辩不出男女的精致脸庞上却是笃定的自信,他不是在说大话,只要他想,他的确能马上杀了他。  被一句一个‘小美人’逼出自己的嗜血本性,想也不想便拿随身携带的匕首抵在了展焰邪的颈间。如果他真的是冷孤烟的话,即使是匕首抵在展焰邪颈间也不敢自信满满的说能够一击置展焰邪於死地,但是,他不是,他是向慕寒,曾被称作第一暗杀高手的向慕寒,自然知道不是拿刀比著别人的脖子就能杀人的,他抵著的地方是颈动脉,只要他稍用力,即使对方是所谓‘内力高强’的高手也一样活不了。  “小孤烟生气啦,好好,焰叔叔不叫你‘小美人’就是了,快把刀拿开,会出事的哦。”僵住的脸仅一瞬便恢复原来的轻挑,用著哄小孩的语气哄著。  “………………”轻抿唇,冷孤烟对他哄孩子的语气很是不满。刀,亦没有移开半分。  “傲,你就眼睁睁的看著你儿子杀了我?”轻挑英挺的眉,看向一边收敛了杀气的冷绝傲,问。  他竟给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坐在那里不动!  展焰邪心下气极。  “与我何干?”懒懒的扬眉,冷绝傲无情的反问。  “哎~~堂堂无心堂堂主竟是如此心胸狭隘之辈,我展某真是错交知己啊~”煞有介事的长叹口气,展焰邪一副悔不当初的懊恼样,完全没把冷孤烟抵在颈间的匕首当回事。  “哼。”对於展焰邪的挖苦,冷绝傲只是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小孤烟呐,好孩子是不可以玩这种危险的东西的哦,你看你云哥哥和雪姐姐就没有呢,乖,听焰叔叔的话,把匕首拿掉好不好?”向冷绝傲求救是不可能了,展焰邪转向冷孤烟诱哄著。  如果可以,冷孤烟真的想掉下一排黑线来表视自己此时有多郁闷无语。因为这个该死的身体,他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被人当孩子哄了!  “神精病。”翻个白眼,冷孤烟收回匕首,强挣开展焰邪的手跳下了地。  被人拿著匕首抵著还能这麽不正经的调笑,对这种人根本没必要理会──否则气死的那个绝对是自己!  “哎?小孤烟?”任冷孤烟挣脱自己,展焰邪轻唤,“什麽是神精病呀?”奇怪於听到闻所未闻的词,展焰邪一脸谄媚的跟上去在冷孤烟身边坐下,满是好奇的问。  “………………”在原位坐下的冷孤烟直接采取漠视状态──不予理会。  “小孤烟~告诉焰叔叔吧~神精是什麽病?”拖长了尾音,谄媚而讨好的叫著,好像在对著谁撒娇似的……这种举动由一个高挑英挺的大男人做起来……真是浪费了那个身体。  若不是从小接受非人的磨练忍耐力超强,冷孤烟此时一定吐出来了。“疯病。”但也不代表他喜欢看一个大男人装可爱,忍无可忍的自唇缝里吐出两个字,决定一辈子也不要和这个人搭上关系。  “呃……”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个答案,展焰邪一脸菜色说不出话来了。  “噗!”一边自震惊中回神的何荧毫不给面子的喷笑出声,就连冷寒云及冷冰雪也弯起了唇,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小孤烟~你怎麽可以说焰叔叔有疯病呢?这样焰叔叔会伤心欲绝而死的~”扫偷笑的何荧一眼,满意的看到他收敛了笑容,展焰邪这才苦著一张脸扑向冷孤烟,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一脸伤心的黯然道。  我管你去死!  冷孤烟大大的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道,却也懒得再动嘴皮子。  好重……  本来决定不理会展焰邪的冷孤烟被压在身上的重量逼的整个人都伏到了桌子上,眉也因为过重的压力而叠了起来,却又不愿就此认输开口,故只是抿唇强忍著。  突然,身上一轻。  “有事说,没事滚。”不等冷孤烟反应过来,冷绝傲冷寒的声音传出,隐忍著怒气与杀气的。  “哎呀~傲生气了~我只不过逗逗小孤烟而已,别吃醋嘛~不会抢了你儿子的。”被冷绝傲提起来的展焰邪扬著一抹得意的笑容,看著冷下脸来的冷绝傲嘻笑道。  “………………”冷绝傲的回复便是直接一掌劈了过去。  “好好,不说笑了,我来说正经事的。”险险的避开内劲十足的一掌,衣服还是因为碰到掌风而撕裂,知道冷绝傲是真的火了,展焰邪这才收起轻浮的嘴脸正色道。  “哼。”收回掌,负手而立,冷绝傲轻哼,等著对方的下文。  “我替你救回你儿子,该怎麽谢我?”看一眼事不关己迳自开始吃早餐的冷孤烟,展焰邪问,却没有了之前的嘻戏,很正经的声音。  “说清楚。”轻皱了皱眉,冷绝傲道。  “我救回你儿子,你欠我个人情,必须应我一事。”展焰邪道。  “好。”问也不问什麽事,冷绝傲毫不犹豫的答应,神情倨傲。他,从不喜欢欠人情,不论是谁,至於展焰邪要他答应什麽,根本无须多问──只要是他冷绝傲要做的事,便没有办不到的!  “那好,昨晚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解决。至於有没有其他人找上门,我就不管了,谁让你无心堂树大招风呢。”满意的点头,展焰邪重展笑容道,又是那种很让人手痒的轻挑笑容。  “这点本座还不放在眼里。”冷挑挑眉,冷绝傲答的不屑。  敢找上无心堂,就得有死的觉悟!  “这点我当然知道,不过,小孤烟没有武功吧,你不怕他哪天又被人掳走?”笑的开怀,展焰邪提醒的问,好像很高兴有人掳走冷孤烟似的。  “本座的孩子谁敢动。”眼中寒光四射,冷绝傲冷道,仍是不屑轻蔑的。  “这就行了,那我就先告辞了。”看了看厅外天空,好像在赶著时间似的,展焰邪道,“再次啦,孤烟小美人,焰叔叔下次再来看你喽~”随後转向正在用餐的冷孤烟嘻笑道,说罢运起轻功逃命似的离开了。  ……………………  冷孤烟差点被呛死当场。  搞了半天,还是被叫成‘小美人’!!!!  一口糕点卡在喉笼,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冷孤烟已经涨红了一张小脸。这时,一杯盛著茶水的杯子递到眼前。  冷孤烟顺势看去,是一只端素白小手,正是冷绝傲的大儿子冷寒云。  “慢点吃,会噎著的。”见到冷孤烟抬头看著自己,冷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部分阅读 自己,冷寒云轻笑著道。明明是九岁的稚童,却超乎年龄的老沈,那轻轻的一笑竟是如此温文儒雅!  “………………”默默的接过茶喝著,冷孤烟抿唇不语。虽然知道冷寒云的好意,但是,对他哄小孩的口气还是很不满的!故也开不了口道谢。  “动筷。”就在冷孤烟不知所措时,冷冷的冰寒声音响起。  “是。”敛去笑容,冷寒云恭敬的应声,一边的冷冰雪同应,却瞪了迳自先吃了半天的冷孤烟一眼,何荧也在空下的位子坐下。 奇怪的一家……  看著安静吃饭的几人,冷孤烟心下翻个白眼如是想。对於这种连吃个饭都如此拘谨还必须得别人叫了才开动的家庭,他还是不能理解的,毕竟,在云隐轩时吃饭永远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今日起,你随我习武,云隐轩也不用回去,住绝情苑。”用完安静到诡异的一餐後,冷绝傲对著正在想吃完饭後干什麽的冷孤烟道。依旧是理所当然不容拒绝的强硬语气,这个男人早习惯了居於上位发言。  “………………”冷孤烟以沈默来回答对方。  “让人将云隐轩行礼搬过来。”对於冷孤烟的沈默,冷绝傲不以为意,对著立在一旁的山庄总管吩咐道。  “是,庄主。”总管恭敬应声。  “你们回去,你,跟我来。”起身对著冷寒云和冷冰雪吩咐,而後转向冷孤烟道。  “雪儿也要和爹爹习武……”眼见冷绝傲要走,冷冰雪急急的跳下椅子对著冷绝傲道,说完还暗地里瞪了冷孤烟一眼。  “你还小,日後再说。”扫挡在面前的冷冰雪一眼,冷绝傲道,语调平淡,听不出喜怒。  “那为什麽他就可以,他比雪儿还小三岁!”一听,冷冰雪拉下了脸,瞪著冷孤烟不满的道,眼中的敌意再明显不过,好像他抢走了自己最爱的玩具似的。  “很吵。”对於冷冰雪不自觉的扬高了音,冷绝傲微皱了眉冷道,隐隐有些不耐烦了。  “爹爹……”冷冰雪惊觉自己惹怒了父亲,小心翼翼的唤著,希望能缓解父亲的不悦。  “何荧,你教。”许是有些烦了,白影轻动,冷绝傲已经消失在厅内,只有一句冷冷的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空留在原处回响。  …………  ……………… ……………………  “荧姐姐,为什麽爹爹对那个家夥那麽好,却理不都不理我们?以前爹爹都不会因为雪儿一句话就生气的呀!”不见了冷绝傲的身影,连冷孤烟的影子也没见到,沈默过後,冷冰雪气恼的看著何荧问。  “小烟是你们弟弟又六年没人理会,也许是出於愧疚堂主才会对小烟好一点的吧。”一脸为难的看著好像被抢走心爱之物而愤恨的冷冰雪,何荧答的含糊。  心里却为自己找的理由而汗颜。  冷绝傲要是知道‘愧疚’二字何意就好了!  “爹爹从没抱过我们今天却总是抱著他,还要亲自教他习武,就连哥哥都是由师父教的武术,爹爹都从来不闻不问,在爹爹心里,我和哥哥都比不上他吗?”冷冰雪一脸酸涩愤恨的说著,完全不似一个孩童该有的天真纯稚。  “………………”何荧也无语了。  的确,冷绝傲对冷孤烟的确好的有些过头了。在一般人看来最是平凡的亲情,在无心山庄却是找不到半点的,也许冷绝傲对待冷孤烟的举止在别的任何一个家庭都显的理所当然,在无心山庄却显的诡异至极的。十岁跟随冷绝傲,八年来,他从未见过冷绝傲对冷寒云和冷冰雪有过一星半点的父亲与孩子间该有的互动或亲情,对冷冰雪还好,心情不错时能容忍她偶尔的任性,但对冷寒云,就远远没有如此了,父子俩说的最多的也就是‘爹爹早’、‘嗯’,‘功夫学的如何’、‘还好’之类简单到乏味的对话。而冷寒云在冷绝傲面前从来都是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因此,显的特别少年老沈,总让人忘了他的实质年龄。  而冷绝傲今天的表现却让何荧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不但抱著冷孤烟,还要亲自教他功夫,更让他住进绝情苑!那个任何闲杂人等,就连冷寒云和冷冰雪都不可以随意进入的绝情苑!如果不是昨晚被人传唤进绝情苑,就连何荧,跟在冷绝傲身边八年的她都没有进去过!  如果说只是因为冷孤烟是他的儿子,那为什麽同样是他儿子的冷寒云去不能进去呢?还有,为什麽只有冷孤烟的眉心有著紫印呢,若是血缘传承,何为不是身为长子的冷寒云继承,而是三子的冷孤烟呢?而且,两父子眉心的印记明显的不一样,冷孤烟的是类似於清雅半莲,而冷绝傲则是类似於振翅苍鹰,这其中又有著什麽的关系,又或者,这其中根本没有半点关系,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那紫印只是恰巧在两人身上出现?冷绝傲只是与冷孤烟特别有父子缘,所以待他特别?  “冰雪,孤烟是我们三弟,我们该好好疼爱才是,不可胡闹。”就在何荧一头雾水,脑袋越来越混乱时,稚嫩却温和的声音响起,冷寒云道。  “我才不承认他是弟弟呢!他是抢走爹爹的人!”眉一皱,冷冰雪道。  “冰雪!”有些不悦的,冷寒云轻斥,竟有几分冷绝傲发怒时的威势,哪还找得到之前的怯懦。  “…………知道了啦。”皱起了红豔的唇,冷冰雪畏惧的又不甘愿的应道。  “回去吧。”缓了脸色,冷寒云道,仍是温和的语调,老沈的像个大人。“荧姐姐,我们先回去了。”转头对一边的何荧道,有礼而温和。  “哦……”冷冰雪极不情愿的应声跟著冷寒云走出偏厅。  真是一物降一物……  看著乖乖跟著冷寒云走出去的冷冰雪的背影,何荧摇头失笑。  娇纵的冷冰雪只怕这个总是温温和和有时却极威严的冷寒云,而冷寒云却在冷绝傲面前总是一副畏惧的谦恭样子,小心翼翼的,不知这冷孤烟怕的又是什麽呢? [正文:第七章] 唔…… 强忍着闷哼自地上爬起,冷孤烟抬眼看着此时莫明其妙的冷着张脸的冷绝傲。 莫明其妙的被一把抱起用着飞快的速度离开偏厅,那速度,都快赶上他以前飙车时的高速了!就在冷孤烟准备佩服他一下时,就被毫不留情的扔到地上,虽然是草地,但突然被放……不,是扔下来,还是会痛的吧! “练武很苦,尤其你体弱,我不会留情。”冷睨着自地上爬起来满脸不悦瞪着自己却又不说话的冷孤烟,冷绝傲淡道,冷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谁要你放水了…… 在心里翻个白眼,冷孤烟不屑又无力的暗自呢喃。怎么说他向慕寒以前也是受过非人教育的杀手,就不信屈屈武术可以难得倒他!身为曾经暗焰盟的第一杀手,向慕寒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今天开始,辰时到巳时扎马,午时用膳休息,末时至申时习内功心法,戌时去书堂。”冷寒的声音缓缓响起,说着对一个孩子而言如同地狱般的严坷安排。 辰时巳时,也就是上午七点到上午十一点,整整四个小时,用两个小时吃饭兼休息,末时至申时,下午一点到下午五点,练习那传说中的武功心法,酉时,五点到七点空出来吃饭休息,戌时,七点到九点,念书。 很好。 冷孤烟在心里点头。的确是毫不留情!如果不是以前被训出来的过人毅力及承受力,只怕听到这话的人已经两眼一番会阎王去了! 什么‘绝然疑无心’,根本就是‘绝然到无心’吧! “还不开始?”眼见听了他话的冷孤烟没半点动静,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唯有那双深潭般深遂的一点都不像孩子该有眼神的暗紫眼睛里隐隐透着不悦,冷绝傲更寒更冷的声音传出,是明显的不悦。 如果不是现在的他手无缚鸡之力,他绝对二话不说就离开这里!可是,他不是冷孤烟,他是向慕寒,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杀手,理智,是身为一个杀手必备的一项,而且,这样的修练对自己而言并没有坏处,早日有了自保能力,他就可以早日离开这里。 想了想,冷孤烟回忆着以前无聊时在电视里看过的人如何扎马,似像非像的半蹲下身体,形成空坐的姿势,扎起了马步。 自嘲的撇撇嘴,从来不知道他向慕寒竟有扎马步的一日! “脚打开,手握拳更往身后一些。”用脚轻踢冷孤烟的脚,居高临下的看着冷孤烟吩咐道,一如之前的冰冷不尽人情。 ……………… 冷孤烟只是默默的照冷绝傲话重新调整了姿势。 “听好,现在我将心法第一章教于你,只说一遍,记不住便要惩罚,如何?”见冷孤烟摆出的姿势总算像样了点,站在冷孤烟几步远的冷绝傲道,询问着,却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想考我? 扎着马步的冷孤烟在心里冷笑,别的不敢说,他的记忆力可是一流的,不说过目不忘,只要他想记的,就绝不会忘! 寒眸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眼中利光闪过,但也仅一瞬便消逝,“听好,首先……” 冷孤烟的表情已经回答了冷绝傲的问题,故,冷绝傲也不再等下去,迳自念起来难懂又奇怪的‘内功心法’,一边的冷孤烟虽然一字不差的记住,但还是听的他头大,不禁在心里将创出如此难念又难懂东西的人给鄙视了一顿。转眼已过了一个时辰,按二十一世纪的时间推算的话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难,但时间越长,脚也越酸,更该死的是在这猛烈的太阳下,他已经快被晒死了! 额边不断有汗珠滑下,额前的流海也被汗水染湿,贴在额头,发下那呈棱型的类似于半绽紫莲的印记也因为少了发丝的遮避而显现出来。 眼前越来越模糊,向慕寒知道,这具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不说冷孤烟的身体才六岁,就是以前的他像这个动也不动的站在太阳下以着半蹲的姿势站上两个小时也显的有些吃力,更何况是冷孤烟那个先天体弱的小孩子身体!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靠着向慕寒不愿服输的毅力在强行支撑着,否则早就倒地不起了! “站稳。”立于冷孤烟几步之外的冷绝傲寒冰似的声音冷冷响起,看着那有些摇晃的小小身体命令道,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冷峻的精致五官因蒙上寒霜让人不禁望而生畏,在这烈日炎炎的阳地里却不见他身上有一丝汗迹,亦不似冷孤烟因强烈的阳光照射而红了双颊,白皙的肤色一如往常,好像完全不受这烈日的影响,就连他周身的气流也隐隐透着冰寒之气,没有半点热量。 被晒的通红的脸颊红晕不退,那张小巧的唇却被咬至泛白,极力控制着不听使唤早已麻木的双脚,努力不让它在抖动,冷孤烟硬是这样强撑了下去。 冷眼看着好像下一刻就会倒下却仍固执的不愿开口求饶的冷孤烟,冷绝傲只是站在原处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那个倔强不已的孩子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及被咬的没有半点血色的唇,冷冷的,无动于衷的站在几步之外看着。 烈日炎炎,周围好似有把烈火在不断焚烧,似有把庭院烤了的架式。不时一阵轻风吹过,却是温热闭闷的暖风,不断没有一点缓解那股热力,反而更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长长的影子越来越短,太阳已慢慢移至头顶,转眼,午时已经到了。 “好。”仿佛静止不动的冷绝傲终于动了动,抬头看了看当空烈日,再看一眼又眼已略显迷蒙之色的冷孤烟,冷淡的声音再度响起。 声音还未落下,冷孤烟再也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终于结束了…… 失去意识前,冷孤烟脑中只有这个念头,如释重负般,安然倒下。 白影掠过,不等人反应过来,还没摔到地上的冷孤烟已经被冷绝傲一把抱起揽进了怀里。 “何荧。”冷寒的声音响起,皱眉看着脸色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的冷孤烟,唤着早在一边候着的何荧。空着的手负在了冷孤烟的额前,冰凉的寒气慢慢传进那具好似火灼般炙热的小小身体。 “堂主,小烟还小,体质也因为以前没有好好调养很虚弱,如此严坷的训练对他而言太重了。”替冷孤烟把了脉,再给他喂了点水,何荧皱眉道。 心里却在震惊于冷孤烟过人的耐力。 一个六岁的孩子而且体质虚弱竟然可以忍受如此严坷的训练,真不知他是如何办到的!就是她自己也没有十足的自信认为自己能够做到! “如何?”对于何荧的话,冷绝傲不予理睬,只是冷冷的问着冷孤烟的情况。 “在太阳下晒了大半天,严重缺水,加上体质本来就很弱,必须睡上一段时候。”对于冷绝傲如此冷漠的反应,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何荧自然清楚,虽然对此作法极为不认同,但也无能为力。何荧将冷孤烟的情况说出。 “你出去。”闻言,冷绝傲仍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冷冷的对何荧道。 “是。”何荧沉默的应声离开。 皱眉看着床上昏迷不醒脸上仍残留着些许红晕的冷孤烟,冷绝傲在床上坐下。手抚上其额头,在他刚才寒气下退去的温度又上来了。 紧锁的眉拧的更紧,对冷孤烟如此羼弱的体质有些恼怒。 月上枝头,清冷幽亮的月光透过窗格射入房内,伴着浮动的烛火为这寂静的房内带来光亮。 “……咳……水……”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内更显兀突,虚弱的轻喃气若游丝般,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借着烛火看着那在火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的精致脸庞,冷绝傲起身倒了杯凉茶走至床边坐下。一手将仍处于昏迷中的冷孤烟抱起靠在怀中,拿着凉茶的手递到那干燥的唇边,缓缓的将茶水喂进冷孤烟口中。 有如在沙漠中待了大半月般饥渴的冷孤烟毫不犹豫的抓住那只冰凉的手更往嘴边送,大口大口喝着微凉的茶水,最后满足的舔了舔唇再度睡去。 波澜不惊的黑眸凝视着那再度沉睡的孩子无意识的仍抓着自己的小手,微皱眉,最后仍是没有收回手,只是另一手绕过冷孤烟拿下了握在手中的杯子,随手放在了床边的几凳上。 睡着的冷孤烟只觉自己正睡在大大的水床上,由冰凉的水床压住自己身上过热的温度。小小的手仍抓着那只冰凉的大手,不舍得再放开。 因为真的好热……========= 某零废语; 呃……沉静了几天……某零终于回来更新这篇东西了……呵呵~~干笑……对一直期待着此文的大人们致个歉,让大家久等了……呃……如果米有人等的话……就当某零自作多情好了……= = 因为前段时间是五一,对一个服务员来说,真的很忙,刚好又遇到某零被指责的事情……所以……某零就消匿了一下……其实……某零没有上来更新大部份的原因还是五一很忙没有时间来更新啦,不过……开了个公告后好像给人误会了………orz,虽然对于有人说某零‘可笑’,但是……不死生兼厚脸皮的某零还是在写完公告发泄过后就没什么大事了……但看到许多大人纷纷跑来安慰某零,某零还是乱感动了一把~~呵呵~~总算知道还是有人喜欢某零的~~开心中~~ 在这里,我要向一直以来支持着某零的大人们表示感谢~~~谢谢~~~虽然只是两个字,但某零会努力更文去用行动表示对大家的谢意的~~~呵呵~~~呃……虽然这段有点短……实在是因为要上班了,米时间再打了……但值得高兴的是……某零终于在昨晚睡觉之前把这篇文的瓶颈给突破了大半……现在……就只等那剩下一的小半解决了~~~呵呵~~~ 再次感谢大家~~谢谢~~~ [正文:第八章] 迷迷糊糊间,冷孤烟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灼的人眼都睁不开的刺目阳光,射在身上能感觉到火灼似的炙热,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漠,不时吹过闷热带着沙尘的风,逼的人更加睁不开眼,热的他只想往冰凉的水里跳,前所未有的想念住处不怎么用到的空调。 浑身高温的冷孤烟只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那片差点要了他命的沙漠。梦中,他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仍是向慕寒的时候。那时,他接到了暗杀埃及某一重要人物的命令,不得不向沙漠进发,却在途中遇到风暴,车子限进沙地里动弹不得,身为杀手,守时是必须的,既然暗杀令上注明了时间,那他就不能在那时间的范围之外行动,所以,他背了简单的行礼丢了车子自己走。 整整走了三天,带的水早在两天前喝光,忍受着恶毒的太阳暴晒,向慕寒凭着过人的毅力走出沙漠,在休息一个小时补充完水份后,他赶到目标住处,以最快最干净的手法解决了目标。回到下榻旅店后,累极困极热极的他足足发了三天的烧。 待退烧回到组织后,那些人不知道怎么得知了一切,个个对他敬佩有加,也更加的畏惧他,只是,当时对一切都不为所动的向慕寒对他们的反应并没有兴趣。但从那之后他就特别怕热,遇到热的天气便很容易脱水,所以也就养成了常喝水的习惯,这是成了冷孤烟之后也没变的习惯。灼的人眼都睁不开的刺目阳光,射在身上能感觉到火灼似的炙热,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漠,不时吹过闷热带着沙尘的风,逼的人更加睁不开眼,热的他只想往冰凉的水里跳,前所未有的想念住处不怎么用到的空调。 浑身高温的冷孤烟只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那片差点要了他命的沙漠。“怎么回事。” 冷冽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好像有瞬间将人冻结般的寒冷,正处半昏迷状态中的冷孤烟不禁皱了皱眉,却仍是睁不开那双沉重的眼。 “小烟体质很差,稍不注意就可能浑身发热,昨天那样的训练对年龄大点的孩子都是种折磨,更何况小烟的虚弱体质,能坚持下来简直不可思议。现在应该是昨天暴晒的结果吧。”悦耳的女声响起,其中不乏担忧与埋怨。 “你说,该如何。”沉默许久,冰寒的声音再度响起。 “学武本就是循序渐进的事,小烟还小,堂主何须如此焦急,以小烟目前的体质,一天最多练两个时辰,日后长大再慢慢增加也不迟。”何荧看着眼前仍旧面无表情的冷绝傲道。 “你去熬药。”沉默一会,冷绝傲吩咐道,对何荧的提议不作回应。 “是。”犹豫一会,何荧领命离去。 细长的眉紧拧着,透着不正常红晕的小脸及额头布满汗水,眼睫轻颤,似有打开的迹象,几经挣扎还是无法打开。 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冷孤烟不禁有些气恼此时的虚弱,更是不知在心里鄙视过这个没用的身体几百次了! “好好睡。” 努力的积蓄力气想要睁开眼,身体却好像不是自己的般不听使唤,正在气恼之时,低沉的声音响起,很近,好像就在耳边,虽然没什么起伏还有些平板生硬,却让冷孤烟好不容易积赞的一点力气再度消失,这次是连眨个眼的力气都没了。 沉静的眸子凝视着再度沉睡的冷孤烟,微拧的眉心不自觉的舒缓了些许。 “醒了?” 再次醒来,已不知是什么时辰,耳中只听到那个低沉却好听异常的声音冷冷的如是问。 暗紫流转的黑眸完全打开,看着坐在床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仍是一如往常面无表情的美丽男人,意识清析的冷孤烟轻点了点头,而后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 “躺好。”眼明手快的按住想起身的冷孤烟,冷绝傲沉声道,透出些出不悦。 “我要喝水。”干燥的唇动了动,冷孤烟不情愿的道,沙哑的声音比之以前更加严重。 通常,能自己做的事他是绝不会假他人之手的,不是信不过别人,而是,早已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现在被冷绝傲按在床上起不来,再不情愿,冷孤烟还是要说,虽然不喜欢让别人帮忙,但是他也没有虐待自己的恶习。 坐在床边的冷绝傲静默片刻,起身。 “你的体质太差,今后会更苦,你是继续,或是让影卫暗中保护,自己选。”看着冷孤烟灌下三杯凉茶,站在床边的冷绝傲这才缓缓开口,淡淡的语调,事不关己的语调,完全没有一个父亲对儿子该有的亲切温和。 “继续。”顺手把杯子放到床头的凳子上,冷孤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确定?”微挑眉,冷绝傲问。 “当然。”倨傲的扬眉,以着一个孩子绝不会有的认真傲然答道。 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一个外人来撑握!?在这个世上能够相信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 这点,冷孤烟……不,向慕寒早在九岁的那年便清楚的知道了,要想活下去,能依靠的唯有自己而已!想要依靠别人的力量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已经错过一次,再也不会犯相同的错误。苦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他在暗焰盟接受的非人训练早让他习惯了一切折磨,不过是学武而已,根本不值得一提! 熠熠生辉的黑眸内紫光流转,自信的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却也迷惑着所见者的所有心魂。 可惜,见到这绝美一幕的却是那个疑似无心的无情剑冷绝傲,故,仍是木无表情的冷着一张美丽俊挺的脸庞全然的无动于衷。 “很好。”看着那自信傲然的脸,冷绝傲满意的点头。 能从极少开口更从未赞过人的冷绝傲口中听到‘很好’,若是此时还有他人存在,只怕已经惊的愣在原地了吧。 但是,此时只有那个对外界一切皆无动于衷的向慕寒在场,所以,对于这破天荒的赞扬也不过是冷漠以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以后辰时扎马,申时习内功心法,酉时书堂。”垂眸看着床上的冷孤烟,冷绝傲道,而后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 看着被关上的门,冷孤烟重新躺回床上,却只是睁着眼睡不着觉。 如果他刚才选择另一条路,冷绝傲绝对会再度弃他而去。这点,冷孤烟绝对相信,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在听到他选择继续时紧拧的眉舒展了些许。 冷绝傲的不需要没有用的儿子,想做冷绝傲的儿子只能凭着自己的能力去保护自己,因为他绝不会让身边的人成为他的累赘,如果冷孤烟只能当一个累赘,那么,他,会弃他于不顾,绝对。 虽然这可说是突然冒出来的‘父亲’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可以让自己变强的机会他是不会放弃的,不然以他待在云隐轩六年却仍是抵不过一个所谓‘高手’轻轻的一挥手的‘自保’能力,一辈子也出不了这无心山庄,更别说是独立了!☆ ☆ ☆ ☆ ☆ “听说你这几日不舒服,现在怎么样?” 看着站在书桌前的男孩,他这个身体的‘大哥’,年仅九岁的冷寒云,见他一脸真诚的关怀之色,冷孤烟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哼!真不懂爹爹为什么会亲自教他武术,连扎个马都能晕过去就连小姑娘都没你娇弱!”银铃般清脆的童音,说出的话却是孩童不该有的恶意,坐在一边桌后的冷冰雪满脸鄙夷的道。 “冰雪,你怎可对三弟如此无礼,快道歉。”仍显稚气的眉微皱,冷寒云轻斥道。 “我才不承认他是什么三弟呢!娘亲都没说过冰雪有弟弟!”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冷冰雪瞪一眼冷孤烟,而后不满的对冷寒云如是道。 “冰雪。”冷寒云微沉了声音,不悦的唤道。 “哥!你只帮着他都不理妹妹了吗!?”对于冷寒云再次为冷孤烟而斥责她,冷冰雪有些委屈,不高兴的质问。 为什么爹爹只愿抱他,就连哥哥都向着他呢!? 冷冰雪不甘心的想着,对冷孤烟的厌恶又多了一分。只是,年仅九岁的她还不知道这种厌恶其这就是‘嫉妒’。 “哥只是帮理不帮亲,你不对就该道歉,夫子是怎么教你的?”凝眉看着鼓着一张精致小脸的冷冰雪,冷寒云道。 九岁的小鬼……都是这么早熟的吗…… 那老沉的语气就连一边好似事不关己的冷孤烟都有些受不了,看着冷寒云仍显稚气的脸上摆出成稳及微怒的表情,冷孤烟在心下感叹古时候的教育果然特异……不,是高段。 “冰雪最讨厌哥哥了!”被疼宠着长大从未受过如此委屈的冷冰雪跳下椅子推开冷寒云便冲出了书堂。 “…………抱歉三弟,冰雪她太不懂事了。”皱眉看着冷冰雪冲出的门栏,许久,冷寒云才转过头对冷孤烟歉意的道。 是你太懂事了…… 看着一副小大人样的冷寒云,冷孤烟在心下想道。对于冷寒云的道歉,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的脸色还有点差,最近应该时常忽冷忽热吧,取些小金钱草单味煎服,应该会好些。”并不介意冷孤烟的冷漠态度,冷寒云微笑着道。 眼中惊讶闪过,对于冷寒云竟一眼看出他的症状而震惊。 他,只是个九岁的小鬼吧? “我自小便跟着荧姐姐学医,通晓一点点医理。”看出冷孤烟的惊讶,冷寒云解释道。 俊俏稚气的脸上挂着浅浅的温和笑容,还真是让已是成|人年龄的冷孤烟感觉怪异非常,却又找不出一丝不妥。 “谢谢。”沉默一会,冷孤烟说出进了书堂后第一句话。 “不客气。”冷寒云笑道,只是比之前的温和笑容灿烂了一些。这才让那疑似少年老沉的冷寒云真正像一个九岁的孩子。“够了。”冷寒的声音缓缓响起,打破庭院的沉静。 已是满头大汗的冷孤烟几不可察的轻呼了口气。 虽然比五天前少了一个时辰,但一动不动的站上两个小时,还是让这个底子虚弱的身体到达极限。收回摆在腰边的拳头,冷孤烟收回马步。 “如何?”看着满头大汗已是累极却仍是不吭一声的冷孤烟,冷绝傲问。 “还好。”站直身体,冷孤烟有些无力的应道,说着便打算去找水喝。虽然现在不是正午那么热,但到底还是在太阳下站了两个小时,他现在渴的要死。 已有些僵硬的脚迈出,重心还未放上去便失了平衡,酸软的脚根本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该死! 眼看着就要倒下,冷孤烟在心里低咒。他一生所丢的人全都是因为这该死的无能身体! “要干什么。”白影闪过,不等冷孤烟跌向地面,已被闪身过来的冷绝傲一把接住抱起,沉声问着抱在怀里的冷孤烟。 “…………喝水。”没有倒在地上反掉入温暖胸膛的冷孤烟犹豫着从齿缝吐出两个字。 他向慕寒以前所有加起来丢脸次数都没有在这个男人面前丢的人多!!! 看着那涨红了脸的冷孤烟,冷绝傲微扬了扬眉,而后不发一语的朝厅堂走去。 总是轻抿的薄唇不易察觉的扬了扬,虽转瞬即逝,但那个轻勾起的弧度,应该可以被称为‘笑’了吧。只是正在心底不耻这具总害他出丑的身体的冷孤烟并没有看见。 [正文:第九章] “哎,我已经九岁了,你还要这样抱到什么时候?”稚气却略透沙哑的声音满是不悦的响起,那张精致有如雕刻而出的俊俏五官此时正不自觉的皱成一团,流转着暗紫荧光的黑眸亦透着些微恼怒的瞪着。 才迈出的脚顿了顿,随后无事般再度迈出,对于冷孤烟的质问,那个美丽的男人只是充耳不闻,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似的。被抱起坐在男人手臂上的冷孤烟气极。 虽然过了三年,他和冷绝傲之间的关系却无半点进展,他从未开口叫过他‘爹’,而冷绝傲亦从未要他叫过他‘爹’。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却让冷孤烟不止一次的郁闷。 虽然口头上从未叫过冷绝傲,冷绝傲也从未要他叫,但是,冷绝傲却是真的从一个父亲的角度与他相处着。总是在他喝玩苦涩汤药时冷着一张俊脸递上一块香甜的糕点,总是在晚上拥着他入眠,总是在他因扎马时间过长手脚僵硬要倒下的前一刻将他接住抱起,除去练功时的毫不留情,其他方面冷绝傲却是个可以说尽职的父亲了吧。对于从未体会过何谓‘父爱’甚至连‘温暖’为何物都不知道的向慕寒来说,冷绝傲已经是个很不错的父亲了。 但问题是,他,并不是冷绝傲的儿子冷孤烟。他是个综合年龄已有三十二岁的成年人,试问,被这样当成一个小鬼抱着,心里作何感想呢?而且这个抱着他的人还比他小上三岁! 所以他不止一次说过以上相似的话,得到的回应却永远是男人顿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直接无视。这让冷孤烟气极却又想不出该怎么继续,只能暗自郁闷,反正再怎么气,他也打不过这个强的不像话的男人。 “出来。”就在冷孤烟分心郁闷时,冷绝傲忽然停下了脚步,冷冽如冰寒的声音不悦的响起,平淡的语调却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突然听到冷绝傲冒出这么一句,冷孤烟心下一惊,却并无惧意,只是为自己竟如此毫无警觉而暗恼在心 。即使他的修为没有已臻入化境的冷绝傲强,无法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微弱气息,但天生的杀手警觉却也能让 他轻易得知四周有没有人,但是,为什么他现在却没有半点感觉!?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警觉性这么低了!? 有些恼怒的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只见假山后方正走出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那是个一看便知道气势不凡的男子,应该也是久居上位之人。 “冒昧打扰,还望冷堂主见谅。”与冷绝傲不相上下的冷寒声音平板的响起,却极为好听,生硬的语调显示出其主人并不擅长此类场面话。 “………………”冷眼看着不动声色潜进庄内的不速之客,冷绝傲冷冷的不予理睬。 “堂主。”跟在二人身后的何荧见状快步上前,呈警戒状。她并不是怕冷绝傲受伤,只是有些时候是不须要无心堂堂主亲自出手的。 看似被忽视的冷寒男子缓缓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冷堂主,还望你将我师弟交出来。”手握银质手柄、锈刻着荧蓝圣龟图腾,招示着其身份的刀——玄灵刀,那黑衣男子冷道,请求的语气却是强硬的姿态。 “暗焰盟玄武门门主?”被挑衅的冷绝傲不做任何反应,立于冷绝傲身边的何荧却已认出那把闻名江湖的神器玄灵刀猜测出其身份。 “不错。”身着黑衣的冷寒男子道。 “你师弟?”比之冷寒男子更沉更冷的声音响起,一直无动于衷的冷绝傲开口了。眉间振翅苍鹰似的蓝紫印记让人有种下一刻它便会冲进所见者的眼中,灼伤其眼的错觉。 “欧阳暮天,别说他不在这,三年前他来这后便没有回去。”冷寒男子道,笃定的语气。 欧阳暮天……? 被抱着自男子出现后便安静的仿佛不存在的冷孤烟轻震了震身体。不就是三年前将他带出云隐轩的黑衣人吗? “怎么?”察觉到怀里的身体轻震,冷绝傲略垂首问,清冷的声音少了些许寒意。 冷孤烟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说谎。”寒冰似的眸子似有将人撕裂的错觉,锐利的不敢直视的黑眸直盯着抱在怀里的冷孤烟,冷绝傲断言。刚才那轻微的颤动,他不是没感觉到,而能让这个对一切都淡然的孩子有所反应的,“你认识?”转念一想,笃定的问。 只有这种可能。 “不算。”一直未开过口的冷孤烟这才开了口。 他只是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而已,的确不算认识。 “掳你之人?”冷绝傲却已猜出了。 犹豫一会,冷孤烟点头,心下佩服冷绝傲心思稹密记忆力超群。 都这么久的事他还能记得! 冷寒男子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极相似俊美无比的两父子旁若无人的对谈着,完全将自己这上门来要人的‘客人’无视。 “冷堂主,今天若寻不回我师弟,即使是死,晚辈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怒极反冷静下来,冷寒男子出声,语气坚决,没有半点其他人面对冷绝傲时的惧意。 “原来是暗焰盟找本座麻烦,小小玄武门主也敢来无心山庄放肆,胆子不小啊。”懒懒的平淡语调,却隐隐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倨傲的话语全是鄙睨世间的傲然。那双沉静深遂的黑眸却已燃起了冰寒的怒气与杀气。 好冷…… 离冷绝傲最近的冷孤烟首先便受到冷绝傲身上毫不掩饰的冰寒杀气所扰,却在心里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生气,以前不是没遇到过一些不自量力上门挑战的‘勇者’,但也没见冷绝傲真正的发怒,这次,他好像很生气? “晚辈虽及不上冷堂主身份显赫,但不表示我暗焰盟是任人欺侮之地,如若冷堂主不愿放人,晚辈也唯有得罪了。”看似有礼的话语,却已是明显的威胁了。 “凭你?”漫不经心的微扬眉,冷绝傲道,言语间尽是嘲讽及不屑。 “纵使是不自量力,晚辈亦要试上一试。”看似谦恭却找不到半丝敬意及惧意,男子一副战意已决的架式。 “哼。”冷绝傲冷哼,以示不屑,似根本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荧蓝光芒闪动,随着黑影降下,男子已逼近仍抱着冷孤烟的冷绝傲。 一手抱着冷孤烟,轻松自如的避开不断劈过来的刀刃,空闲的左手竟还背到身后!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男人当然看见了,也知道被轻视,却不急不怒,他,会让他认真打的,绝对!!!察觉到男子眼中的战意及杀气,被抱在怀里动弹不得的冷孤烟只能无力的在心里翻着白眼。 为什么每次被挑战,冷绝傲总喜欢抱着他一起打呢!?难道他想亲自教他实战经验!?如果是的话……真的不需要,他以前杀的人绝对不比他冷绝傲少,实战经验也许比他还多呢! 刀刃挥过带着破空之势,风刃毫不留情的挥过,在耳边呼呼作响,面对如此迅猛而精准的攻势,冷绝傲却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慵懒闲适样,更是激的男子使出全力去打。在这刀光风刃的迅猛攻击中,被冷绝傲抱着的冷孤烟虽在心里不满冷绝傲总是带着他一起迎战,却也没有多大反应,冷眼看着冷绝傲轻松惬意的避开刀刃,还将他护的滴水不漏,冷孤烟现在心里很不爽。 向慕寒从不需要站在别人身后,但他现在却只能任另一个男人护着他,这对他来说,是种侮辱!习武三年,因先天体质虚弱,就算是练武的时候也比冷寒云甚至冷冰雪要少的多,虽然有冷绝傲传授的独门心法助他调养身息,但是,和冷绝傲比起来,他还差的远!甚至比眼前这个男人还差的远!这样下去,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自保能力不再躲在冷绝傲怀里寻求庇护!? 风劲带起寒气袭向面门,正在心中不甘的冷孤烟猛然惊醒,回神便看到带着强力气劲的掌劈过来,正要躲开,未到眼前的掌便被迫撤去,下一刻,弹飞至一丈外。 “逼本座出手,不错,但,还太弱。”收回击出的左掌,冷眼看着对面半跪于地,唇角溢血的男子,冷绝傲冰寒的声音响起,将左手重背到身后,凛然之中散发着隐隐的杀气。 敢惹上他无心堂就得有?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4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4部分阅读 有死的觉悟! “你以为我会怕死吗?”染血的唇扬起,扯出一抹冷笑,男子冷道,全然的无惧。 “……………………”冷绝傲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睨视着因挣扎站起身而迁动内伤吐血的男人。 缓缓抬起的手正欲解决对方,却因衣袖被扯动而停在半空,“怎么?”微垂眸,问着怀里的冷孤烟,眉眼微眯,透出些许被打扰的不悦。 轻摇摇头,表示对冷绝傲的决定的不认同。 刚才,他不是有意的吧。 想起那刚看到那双略带惊讶的眼,冷孤烟并不想这个人死。 “你要我放了他?”眯起的眸猛的暗沉,冷绝傲冷问,冷寒的声音亦更沉。 “杀他,对你没好处。”九岁的稚童,未辨的童音,说出的话却是如此成稳,淡淡的语调更是波澜不惊,完全的事不关己。冷孤烟淡道,虽然不想他杀了那个人,但也不代表他会为了谁去求他,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值得他真正去关怀在意的,他只是不想他死,仅此而已。 之所以多说一句,也不过是看在欧阳暮天那次放他一马的份上而已。 “哼,若他能逃出去,本座便饶他不死。”轻甩衣袖,微表不悦及不屑,冷绝傲冷道,完全无视了男人的存在。“你,去练功。”冷睨一眼四周,而后垂首对抱着的冷孤烟冷道,却少了些许寒气。 话音刚落,白影闪过,已不见了冷绝傲及冷孤烟的踪影。 “堂主已下令,能否逃出去就看你的本事了,相信玄武门主应该不会就此命丧无心山庄吧。”见冷绝傲 离开,之前道出来者身份的女子——江湖人称怪医,何荧看着男子道,“如果抓不住他,只怕无心山庄会受尽江湖中人耻笑吧。”看一眼赶来的护院,何荧微笑道,却是再明显不过的警告与威胁。 “是!”众人急忙应声。 冷绝傲的冷酷无情,他们再清楚不过!无心山庄不须要没用的人! 唔…… 突然被扔到地上,冷孤烟皱了皱眉。 他难道不知道怎么放人下地吗!?每次都这样! 恼怒的抬起头,瞪向站在面前俯视着自己的男人,却不想望进那紫光流转的冰寒眼眸之中。其中的冷寒怒气再明显不过,而且,还是冲着他来的。 自地上爬起,冷孤烟等着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气的男人说话。 “你到说说,不杀他对本座有何好处。”冷眼看着皱眉自地上爬起的冷孤烟,冷绝傲冷道。甚少在冷孤烟面前出现的自称,表明了冷绝傲此时是真的在生气。 毫不顾忌的大翻个白眼,冷孤烟撇撇嘴呈无力状。 既然不想放了他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现在再来生什么气!? “冷孤烟。”对于冷孤烟如此无礼的举止,冷绝傲微眯了眼,威胁的叫出冷孤烟的名字。 “不想放的话你现在还可以去杀了他。”揉揉抬的有些发酸的脖子,冷孤烟无所谓的道。“不过,堂堂无心堂堂主竟然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这还真是让人吃惊呀。”不等冷绝傲说话,迳自接了下去,还故意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夸张道,“我说的对吧,冷绝傲。”轻转脑袋,而后抬起看向阴沉了一张俊脸的冷绝傲露出罕见的微笑道,报复的叫回冷绝傲的全名。 “你想我杀了你?”爬住冷孤烟的前襟毫不费力的将他提起来,冷绝傲眯起狭长的眼冷声道,肃杀之气缓缓在周围流转。 “不想。”直视着那双杀气四渐的深沉暗紫眼眸,冷孤烟答道。 既然重生,他便不想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死去。太不值得了。 “哼。”冷哼一声,冷绝傲松了手。 被松开的冷孤烟这次及时稳住身体一个后翻站住脚步,没有重倒刚才的覆辙被摔到地上疼上一下。========= 某零废语; 呃……s这章应该有人看过了吧……因为《云畏玄武》的楔子里面有这两只的出现,而且也算是一个转折吧……所以……这里偶又重复了一下……当然……就算是相同的一章,还是比那个楔子要多的多啦~~而且……以这对父子为主来写的话,肯定会多加些内心描写,这样,也算是解释了《云畏玄武》里面那两人间奇怪而又算得上互动的地方了吧~~~呵呵~~~ [正文:第十章] “何荧。”用完餐,本该不发一语拎着冷孤烟离开的冷绝傲突然唤道。 “是,堂主。”坐于下位的何荧应声。 “凝儿近日来无心山庄,吩咐下去,理出玄静斋。”无波动的清冷声音自薄唇内吐出。 “凝姐姐要来?”冷冰雪闻言惊讶的问。 “嗯。”冷绝傲冷冷的轻应。 “知道了。”何荧应道。 凝儿? 一旁的冷孤烟有点奇怪什么人竟能让冷绝傲亲自吩咐,但也只是一会,是谁来说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关系。 “凝儿是父亲的侄女,晓凝公主。”一旁的冷寒云见冷孤烟眼中疑惑闪过,解释道。 公主!? 冷孤烟难掩惊讶的看向冷寒云。 那冷绝傲岂不是…… “父亲是当朝傲亲王,你不知道?”见冷孤烟少见的表露出惊讶之色,冷寒云奇怪的问。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父亲的身份? 我怎么可能知道…… 眼见冷寒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冷孤烟心下黑线。在云影轩六年从未外出过,出来后便跟着冷绝傲学武,以冷绝傲的为人,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什么王爷吧,而他和其他人的接触可说是少之又少,唯一接触多一点的,也只有冷寒云这个看起来少年老沉的名义上的‘哥哥’,他没说,他怎么可能知道? 觑侧边的冷绝傲一眼,只见他仍是端坐上位,对于二人谈话完全不予理会。 本不想回答,却见冷寒云仍看着自己一副等着答案的样子,冷孤烟淡然点头。“以前都在云隐轩没出来过,所以不知道。”想了想,冷孤烟解释道。 “………………”冷寒云闻言眼中露出怜惜之色。 冷孤烟无心的话语却让一边的冷绝傲亦皱起了狭长的眉,眼中渗入些许寒意。 “爹爹……”眼见面前白影一闪,上位已不见了冷绝傲的人影,冷冰雪恼恨的轻喃一声瞪着冷孤烟之前所坐的空位。看着莫明其妙喜怒无常的冷绝傲,冷孤烟只是静静的等着对方的接下来的动作。 他是不知道这次又怎么惹到冷绝傲了,不过也不是第一次被突然拽出来了,冷孤烟也习以为常的静候下文。 “烟儿。” 沉静许久,两人一上一下的对视着,好似在暗中较劲,其实也不过是静静的看着对方而已,终于,还是冷绝傲先开了口。 冷孤烟闻言微瞪大细长的眼。 自从第一次见面后,冷绝傲便再没如此叫过他,突然听见,还是让冷孤烟小小的讶异了番。 “什么?”仰头看着冷绝傲问。 “你,可有恨过我?”微叠眉,冷绝傲垂首看着冷孤烟,问道。淡淡的语调一如以往的平静无波,眼中却隐隐闪着让人读不懂的复杂。 不知是否体弱的关系,虽过了三年冷孤烟仍未长高多少,到现在也只及冷绝傲腰际。 “…………没有。”莫明其妙的问话让冷孤烟一时反应不及,沉默一会,冷孤烟道。 他的确没恨过他,因为他不是冷孤烟,根本没有立场没有资格去恨这个男人。 “申时过来,你可以走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仰起来的精致小脸,许久,冷绝傲负手至背后,移开脸冷冷的道,不再看冷孤烟一眼。 莫明其妙。 看着态度反差极大的冷绝傲,冷孤烟翻个白眼转身离去,毫不留恋,头也不回的离开。 虽然奇怪,却也不值得他去深处思考探究,因为根本没必要。清晨醒来,在低血压的混沌状态过去后,冷孤烟终于清醒了。看着被睡过此时却已无人的另半边床,冷孤烟有些奇怪的定了定。 自三年前被冷绝傲不由分说的从云隐轩接来绝情苑后,每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冷绝傲,三年,也渐渐便养成了一种习惯,所以,现在醒来没看到冷绝傲,冷孤烟有还有些不适应。 “烟少爷,醒了吗?”就在冷孤烟可说的上是难得的发呆时,门外传来苍老却有中气的老妇声音。 “嗯。”听到是自小便照顾他长大的林妈,冷孤烟应了一声。 随着冷孤烟应声,林妈推门抱着铜盆进来。 “他呢?”看着林妈将水端到窗前的架子上,冷孤烟边穿衣服边奇怪的问。在林妈面前,他不可能直呼其名,但更叫不出‘爹爹’这种称呼,所以干脆省去。 “……公主今日便到,庄主一早便起了去迎接。”对于冷孤烟的问话,林妈顿了顿,而后回道。 自从三年前突然听到冷孤烟说话,林妈惊的当场就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虽然过了三年,每当冷孤烟说话时,林妈还是因激动短暂愣神。 了然的点头,却在心里怀疑冷绝傲竟会因为公主前来而特意相迎,他一直以为冷绝傲是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人呢。☆ ☆ ☆ ☆ ☆ “皇叔。”一身淡蓝素雅裙衫,身材修长的绝色少女对着一身如雪白衣的冷绝傲不失敬意的唤道。 “此番所为何来。”冷绝傲却只是冷冷的看着那绝色少女,淡淡的问,似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不带一丝感情。 “尊父皇之命前来看看皇叔近来可好。”不在意冷绝傲如此疏离的态度,绝色少女——晓凝公主,冷晓凝只是习以为常的回道。“顺便看看素未谋面的孤烟堂弟。” “走。”闻言,冷绝傲转身率先领路而去。 “嗯。”冷晓凝点头跟上。“你们去驿馆候着。”站了几步,便会停下来,转头对后护送她前来的护卫道。 “是,公主。”众护卫应声道。 待冷晓凝再转过头时,冷绝傲已经独自走至十步开外了。 看着那绝然的清俊背影,冷晓凝不禁心生羡慕,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凝姐姐!” “参见公主。”早等候在偏厅的冷冰雪及何荧一见冷绝傲及跟在他身后那淡雅出尘美艳绝伦的冷晓凝便迎了上去,冷冰雪更是开心非常的奔过去攀住冷晓凝的手臂。 远远就看见一身白衣仍是一脸木无表情的冷绝傲身后跟着的绝色少女,冷孤烟不由多注视了几眼。 眼见那清丽的绝色少女在冷冰雪攀付上他手臂时微皱起眉,凤目内闪过不易察觉的不悦及悦利,冷孤烟不禁对这晓凝公主起了一丝好奇。 “好久不见了冰雪。”适中的悦耳嗓音一如她给人的感觉,清冽却算不上冰冷,不着痕迹的挣脱冷冰雪的手,冷晓凝浅笑道。 “几年不见凝姐姐变的更漂亮了!”无所觉的冷冰雪惊叹的看着那张绝美的脸惊叹道,掩视不住的羡慕。 “是吗。”闻言,冷晓凝只是僵硬的笑了笑,“荧姐姐,好久不见了。”而后转向一边的何荧淡笑道。 “是啊,公主近来可好?”因一直伴在冷绝傲身边的关系,何荧也未太过拘束,随性的回道。本是江湖儿女,对礼节一事也不甚在意。 “还好。”冷晓凝客套的点头。“寒云,这就是孤烟?”自进了偏厅便注意到仍坐在位子上没动半分一脸不属于孩童淡漠表情的冷孤烟,也察觉到冷孤烟投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冷晓凝回视着冷孤烟,问的却是冷孤烟身边的冷寒云。 “嗯,三弟冷孤烟。”寒云微笑着介绍道。 “………………”见冷晓凝看着自己,冷孤烟只是静静的回视着对方。对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对‘公主’这种虚无的身份实在是没什么概念,自然不会想到行礼什么的。 “孤烟与皇叔颇为相似呢。”见冷孤烟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冷晓凝却不以为意的扬唇,转向早已坐于主位的冷绝傲道。 “……………………”闻言,冷绝傲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冷孤烟没有说话。 “凝姐姐,得知你要来,爹爹特意让人理出玄静斋来呢,我还在凝姐姐的房内点了熏香,还有日前我在街市上看到的胭脂哦,一会我们去看好不好?”见冷晓凝正看着冷孤烟,冷冰雪有些愤然,凑上去,一脸期待的问着,就是不希望有人在意那个哑巴似的没规没举的冷孤烟! “…………连日赶路我有些累,改日可好?”眉不易察觉的皱起几分,却转瞬即逝,努力的展颜,冷晓凝看着冷冰雪道。 “嗯……那凝姐姐便早些去休息吧,我改日再去找凝姐姐玩。”毫无自觉的冷冰雪只是当真,想了想后道。 “谢了,冰雪。”冷晓凝道谢。 “不用谢啦,凝姐姐。”冷冰雪闻言笑道。 看着冷冰雪艳丽的笑颜,冷晓凝不禁微扬了唇角,却还是不自觉的退后了几分。 “云,你带凝儿去休息。”冷冽的声音缓缓响起,冷绝傲道。 “是,父亲。”冷寒云领命般恭敬道。 “皇叔,凝儿告退了。”冷晓凝轻行一礼,对冷绝傲道。 “嗯。”冷绝傲只是淡淡的轻应一声。 “药,吃了?”待冷寒云及冷晓凝离去,冷绝傲这才转过头看向冷孤烟问,仍是淡淡的平缓语调。 “嗯。”一想起那怎么也无法忍受的若涩药汁,冷孤烟皱起了密密流海下那细长的眉,可称得当厌恶的简短的应了一声。 看着不自觉皱起一张精致脸庞的冷孤烟,一边的何荧忍不住掩唇闷笑。 能在那平时总是一脸少年老沉,淡漠的好似看穿红尘的得道高僧的脸上见到如此纯真带着不自觉所散发出来孩子气的可爱表情,真的是罕见至极啊! 眼见冷孤烟疑惑的望过来,何荧立刻若无其事的移开眼,却不经意将视线停在了冷孤烟身边的冷绝傲身上。 一时间,何荧僵面原地,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因为过于震惊而僵在脸在。 他……看到……冷绝傲……在笑!? 不敢置信的瞪着星眸,好像第一次见到冷绝傲似的,何荧不敢置信的久久无法言语。 那皎好的唇形是上扬着的吧?虽然浅的几乎看不出来。 听到何荧的闷笑,冷孤烟不解的望去,却见他马上移开眼,现在却莫明其妙的好像看见什么怪物似的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向着他们这边,冷孤烟不禁有些奇怪。 怎么了吗? 顺着何荧的视线看去,就是身边的冷绝傲。仍然是一副事不关己冷漠样,好像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似的,一如往常的冷峻不羁,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那么,何荧看到什么了以至于这么震惊? “看什么,走了。”注意到冷孤烟的视线,冷绝傲微皱了皱眉,率先起身道。 “哦。”可说是一头雾水的冷孤烟闻声跟着站起应道。 “荧姐姐。” 刚才……眼花了吧…… 注视着一高一矮两个白色身影渐行渐远,何荧甩甩头将刚才的所见当做错觉。他竟会以为冷绝傲在笑!真是荒唐至极! “荧姐姐!你怎么了?”一边的冷冰雪见何荧刚才就一副呆呆的样子,怎么叫也叫不应,不禁扬高了音——反正此时冷绝傲也不在。 “啊?……没什么。”这才回神的何荧见冷冰雪一脸疑惑之色,笑道。 “哦……”见何荧确没什么大碍,冷冰雪将信将疑的应道。“晓凝,你对孤烟很有兴趣?”带冷晓凝去玄静斋的路上,冷寒云看着身边比自己大上一岁与自己差不多等高的公主问。亲昵的语气并没有因为彼此的身份而生疏。 “我只是在奇怪为什么直到三年前才听说冷孤烟的存在。”并不隐瞒,冷晓凝回道。 “因为六年来孤烟一直都在云隐轩从未外出过。”闻言,冷寒云微敛笑容,语气有些不忍的道。 “为什么?”冷晓凝惊疑问。 “谁知道呢,父亲……三年之前从未提起过我们还有个三弟,而孤烟他,又从未蹋出过云隐轩,久而久之,庄里似乎都忘了还有这位三少爷了,年幼的我们自然也不知孤烟的存在了。”遥望苍天,冷寒云叹道,那是本不该在少年身上出现的沉重与内疚。 如果他早知道冷孤烟的存在又岂会让他一人在那癖近的院子里独自生活了六年呢。 “皇叔他,还是一样的无情呢。”回想起自见冷绝傲后便未见他有过任何表情,冷晓凝道。 “不,父亲好像变了。”闻言,冷寒云轻笑一声,难掩欣喜的道。 “嗯?”冷晓凝满脸不解。 在她看来冷绝傲与几年前见到的冷绝傲并没有什么改变啊。 “应该是变了吧。”并没有为冷晓凝解惑,冷寒云只是若有所思的道。 “到了。”就在冷晓凝奇怪冷寒云的话时,冷寒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我就送你到这里了,进女儿家的闰阁总不好。”在院外站定,冷寒云笑道。 闻言,冷晓凝不易察觉的僵了僵,“几年不见,寒云,你变的更懂事了。”想起自己比他还大上一岁,可是冷寒云的言行举止却得体周到的像个成|人,冷晓凝道。 “我也已不小了。”冷寒云只是轻笑着如是道。 “多谢你相送,我进去了。”冷晓凝只是轻笑了笑道。 “不客气,我也该回去练功了。”冷寒云道。 “嗯。”冷晓凝应声。 =============== 某零废语: 希望大家能够原谅某零昨晚的食言~~~因为昨天实在是没有灵感,死挤硬挤还是没打出来多少……orz,而且……还过了时间…… 某零在这里向昨晚待候许久却不见某零更新的大家道歉~~~ 对不起~~~ 上面的文就是某零的歉礼了~~~ ps: 再也不承诺什么时候更新了,免的被说成言而无信之人…… 某零也不会再因催文的人而费神去硬挤了,那样出来的文不说我自己不满意,就连大人们看了也不会过隐吧…… 我决定了,从今以后,只写自己随性的东西,如果没有灵感,我不会再勉强自己了,因为那样赶文如完成任务似的写文真的很累 所以,如果大家真心喜欢某零写的东西的话……请耐心待候,某零不敢说后面会有多精采多有意思,但最起码不会弃坑,若等不了,某零也绝不宛留,写文看文都是自己的事,不喜欢就走,我是如此,所以某零不介意这篇文没人看或看的人少,因为我会写下去 [正文:第十一章] “够了。”冷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无感情,看着冷孤烟已有些发白的脸,冷绝傲道。 可恶! 收回四窜的真气,白了一张脸的冷孤烟不甘的在心下低咒。 总是这样,每次快要突破的时候就会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挡住去路!三年了,他的‘无心诀’却只在第四层打转!怎么也到达不了第五层! 嗯? 就在冷孤烟心下气恼时,一杯凉茶递到眼前。“谢谢。”接过茶水,冷孤烟下意识的道谢。 “如何?”并没有理会冷孤烟的道谢,冷绝傲只是询问他有关练功之事。 “………………”冷孤烟抿唇不语。 而冷绝傲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不言不语也不动。 “到不了。”最后还是冷孤烟先妥协,咬咬唇不甘的道。 “明日继续。”将手背后身后,冷绝傲淡道,而后便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一如往常。 不看冷绝傲的背影,冷孤烟亦转过身往反方向走去,同样不带一丝留恋。可恶!!! 一个回旋侧踢,带着破空之势,风声过耳,一道看不见的气劲扫过,一丈外的树木被这强劲的腿风震的沙沙作响。 不断的回忆着以前在暗焰盟时所接受的特训,回忆着脑海里所学的空手道跆拳道等等招示的精髓,使之连贯运用,招招简单却也没门没路的招式在冷孤烟夹杂着一般所不会有的内劲之下打的虎虎生风,与那娇小的体格真是不怎么相符。 虽然冷孤烟的动作没有一丝间断一气喝成,但冷孤烟此时却是心有旁鹜的在想着其他的事情,若不是身体的本能在动,只怕他现在已经在怒吼了。 三年了,三年,天生体质比常人差的他花了三年时间修练‘无心诀’,却到现在只突破第四层,怎么也无法到达第五层,如此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有能力自保!? 始终无法突破的焦急加上本身体质的虚弱让冷孤烟此时烦燥不已。 越来越酸的膝盖让冷孤烟的动作迟缓下来,就连呼吸也不可抑制的急促起来,冷孤烟更是气恼。 又到极限了…… 最后一丝力气用尽,趴在地上不停喘息的冷孤烟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无力的想。 一年前上午的扎马由一个时辰恢复到起初的两个时辰,下午修习内功心法也恢复到初定的两个时辰,起初的不适应让他足足昏迷了三天才渐渐好转,直到半年前才真正适应下来,而后他便在定下的训练之余为自己另外再定了新的特训,因为冷绝傲一直未教过他任何招式,所以冷孤烟才回忆着前一世所学的各种格斗技加强自己的自保能力。 可是,每次却维持不到一个时辰,总是此时一样感到全身脱力般酸软无力。 “出来。” 突然的一声冷喝,让一直站在一边的冷晓凝惊了惊,随即自暗处走出。 “你知道我在那里?”略显惊讶的看着明明全身无力的趴跪在地上,却仍能察觉出他的存在的冷孤烟,冷晓凝问。 她的实力虽不敢说有多了得,但隐藏自己的气息,冷晓凝却已做的得心应手,即使是再高强的高手也未必能察觉到她的存在,为什么冷孤烟却能如此轻易便知道他的存在? “………………”冷孤烟只是困难的自地上爬起,并没有回答冷晓凝这个看起来愚蠢至极的问题。 即使他感觉不到气息,那道探究的视线凭他曾经杀手的本能还是能轻易感觉出来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抬头看着比他高上半个头一身淡蓝罗裙的绝色少女,冷孤烟毫不避讳的直视着那双和冷绝傲有些相像的风目。 沉静深遂,隐隐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锐利,那不是一个普能女人拥有的眼神,更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该有的眼神。 “你是冷晓凝?”始终觉得不对劲,冷孤烟难得为这事不关己之事开口。 “什么意思?”黑眸闪过诧异,冷晓凝强自镇定下反问。 “没什么。”扫视冷晓凝一眼,侧转过头冷孤烟淡道,与稚气外表全不相符的老沉淡然,“你是男的吧。”不等冷晓凝开口,丢下一句足以引发后宫大乱的话,却仍是淡淡的事不关己却又笃定的语气,好似在说着‘今天是晴天啊’般,让人完全猜不透此人在想些什么。 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那双细长的凤目,冷晓凝几乎是以惊恐的表情看着冷孤烟。 他怎么可能一眼便看穿他是男儿身之事!?就连和他的父皇也没有发现啊! 冷晓凝此时真可谓如坠冰窑,只觉一股寒气自腿底直窜而上,将他全身都给覆住动弹不得,心中更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即使面对他的父皇也没有如此恐惧过! 这个一脸与外表不符淡漠老沉的男孩,那双深遂沉静的眼好像可以将人吸慑进去一般,直直的看透你心底最深之处,将你看的没有一丝遮避,在他面前永远也别想隐瞒什么,因为只要对上那双眼睛,你便没有办法逃过那双暗紫眼眸的吸噬。 这便是冷晓凝对此时冷孤烟的看法及恐惧——他正是背负着一个惊天秘密的人,本身就是个谎言,因此,冷孤烟的存在对他而言是个极大的威胁,虽然冷孤烟的表外是如此无害。 “……你……为什么会知道?”即使害怕,冷晓凝却不是胆小之人,对于一个九岁稚童竟轻而易举拆穿自己伪装了十三年的身份,冷晓凝还是心有不甘的,最大的却是不解。 为什么他能一眼看透他不是女子? 轻挑挑细长的眉,看着眼前明明一脸惧色,却强装无事的冷晓凝,冷孤烟有些好笑。抱起双臂在胸前,轻勾起唇角,扯出一抹带着嘲讽的冷笑,“一,现在是夏天,根本不用扎这种丝巾在颈子上,你是想遮住喉结吧?二,你的眼神,虽然你刻意掩饰,却总是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透出原来的凌利,那是在女人身上很难找到的,尤其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公主’;三,冷冰雪亲近你的时候你总是不自觉的躲开,只有男人才会忌讳和女人过近的接触,如果你真的是‘公主’没理由不喜欢和你差不多年龄的冷冰雪,因为公主的身份根本找不到玩伴;四,装的再像,男人还是男人。”清脆之中透着点点沙哑的声音不紧不慢的缓缓响起,在这寂静的庭院显得有些突兀,淡淡的语调却让冷晓凝再次感觉全身寒冷非常。 担任杀手前,他们曾受过各种训练,眼力也是其中一项。有些人为了保命男扮女装或女扮男装又或者找人假扮自己,如果不是眼力精准,目标被跑掉了最后倒霉的是自己,所以识人本领也是向慕寒的强顶之一。对于冷晓凝的男扮女装,早在第一眼时便已看穿,以上所说的理由也不过是让他更加相信自己所言罢了。 静静的听着冷孤烟的分析,冷晓凝苦笑。明明是冷孤烟抬头看着他,却让他有种被俯视的错觉。“想不到瞒了十三年,竟会让一个才九岁的孩子识穿。” 我已经三十二岁了…… 看着一脸苦笑的冷晓凝,冷孤烟黑下脸在心里反驳。 对于年龄之事,冷孤烟还是有点郁闷的,就因为此时的外表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头,他老被冷绝傲抱过来抱过去,弄的好像真的是个小鬼似的,现在见一个十三岁的小鬼都嫌自己小,冷孤烟心里不是一般的郁闷。 “你想怎么样?”深吸口气,强自压下心中的酸楚,扬起眉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上半个头却让自己心服口服的孩子,冷晓凝问,已做好了接下一切后果的准备。 “我想怎么样?”这下冷孤烟可疑惑了。看着那敛去之前刻意装出来的娇柔,尽显原本傲然的冷俊脸庞,以眼神询问。 为什么这么问他? “你不打算向大家说出我的身份吗?”被冷孤烟那略带疑惑的眼神无声询问,冷晓凝道。 “我为什么要向他们说?又不关我的事。”顿悟冷晓凝此时所想,冷孤烟翻个白眼道。 是男是女对他来说都没差,他为什么要到处去说?之所以拆穿他只不过是不高兴他躲在暗处看他而已,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像只白老鼠般被参观着。 “你……”冷晓凝一时无语。 这事关皇室的大事,他竟然一脸漠然的说出与他无关!?他不也是皇室中人吗? “你是男是女不关我的事,没事的话我走了。”看着那一脸震惊的脸,冷孤烟仍是那张淡漠事不关己的脸,淡淡的说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便打算离开。 紫棱印记!!? 撩起的发丝下,那眉间呈品字型相叠的三枚棱型蓝紫印记让冷晓凝瞪大了眼,满满的震惊与不敢置信,半启的唇想说什么却因为想起什么似的而紧紧闭上。 “干什么?”才转过身便被冷晓凝挡住去路,冷孤烟冷下声音道,不怒而威的气势展现。 “冷日尧日后定誓死追随。”仿佛没有听到冷孤烟的质问似的,冷晓凝竟出其不易的单膝着地跪在了冷孤烟面前! 啊? 有些反应不及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冷晓……呃……冷日尧,实在为这些古人莫明其妙的举止而一头雾水兼头疼。 有谁能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要别人誓死追随干什么? “喂……” 然而,还没等冷孤烟发问,冷日尧已经飞快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如同出现时一样毫无声息的消失。 “莫明其妙……”有些不愤的呢喃一句,冷孤烟也转身离开了云隐轩——冷孤烟在遇到冷绝傲前所住之处。 莫明其妙的被人告知‘日后誓死追随’,让对一切都不甚清楚的冷孤烟有种被蒙在鼓里的厌恶感,好像一切都在由别人操纵,自己只是别人的手中的扯线木偶,完全没有所谓的‘自由’! 以前被暗焰盟控制,他失去了得到自由的机会,这一次,他不想仍旧过着和以前无二的生活。扶着墙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冷孤烟已经对这具因早产而虚弱的让人厌恶的身体彻底无语了。他不过是擅自多练了一个时辰,脚就已经重的不像是自己的了,连走个路也得扶着墙走才行。他该庆幸冷孤烟是无心山庄三少爷吗?如果是贫穷人家他是不是早就被卖掉或被扔掉了? 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继续向着清心厅缓步前进着。 糟了! 分心在其他事上的下场便是如此,眼看就要撞上地面,冷孤烟认命的等着接下来的撞击——他已经没有力气稳住身体了,还好,没有人会计较他身上多出个伤痕什么的,不然解释很麻烦,也很丢脸。 !? “何荧。”不等冷孤烟抬起头,冰寒的声音已经自头顶响起。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暖,熟悉的声音,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接住他。能在每次急时接住他的,除了冷绝傲外别无他人。 “是,堂主。”紧随其后的何荧立刻应声。 天知道冷绝傲此时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争对的是谁!即使是她也不敢怠慢,否则绝对没好下场。 “闭嘴。”对上那双沉静的眼,冷绝傲冷冷的喝道。 还未张开的唇紧紧闭上,对于冷绝傲的独断,冷孤烟虽不满,却也不想反驳。反正说不说话都没差,他能六年不开口,说不说话自然也无所谓。 [正文:第十二章] “还好,只是有些发烧,不过这腿肿成这样得休息一两天才行。”将还反应不及的冷孤烟全身都给检查了一遍,何荧暗松口气对着床边一直散发着强烈寒气的冷绝傲道。 难怪头也很重…… 被喝止说话静静的躺在床上任何荧摆布的冷孤烟闻言了然。 自进屋后便没有再开口的冷绝傲闻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绝情苑。 他怎么了? 看着冷绝傲消失的大门,冷孤烟一头雾头。 “小烟。”见冷孤烟看着大门方向一脸不解的样子,何荧犹豫着,最后还是唤出声。 听到叫唤,冷孤烟只是将视线调到何荧身上,无声的询问她有什么事。 “你为什么这么心急的想要学成?”拉过一边的凳子在床边坐下,何荧皱眉问。 为什么? 对于何荧突然的问话,冷孤烟有些奇怪。“早点有自保能力不好吗?”想了想,冷孤烟这么问着何荧。 “但你也该知道你的身体并不像云他们那样好,每日四个时辰的练习已是极限,你还不断的擅自增加时间,这样对你的身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你知道吗?”不赞同的皱起眉,何荧耐心的解释。 !? “你怎么知道?”冷孤烟难掩惊讶的看着何荧,他擅自加练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才对,因为他都刻意避开别人去几乎没人踢入的云隐轩练了,为什么何荧竟会知道,而且知道了不止一天? “你以为起初几次你在云隐轩昏倒的时候回来为什么没事?你是三夫人早产所生加上出生后也没有好好调理体质极弱,在冰冷的地上睡上几个时辰你认为会怎么样?”受不了的翻个白眼,何荧有些没好气的反问。 ……!!? “无心山庄这么大,无心堂在江湖上更是难分正邪的大派,就算他们惧于堂主的强大仍会有不自量力的人潜入庄妄想寻事,你在云隐轩时难道不知道每日都会有人巡罗全庄吗?那么,你认为为什么之后云隐轩会无人靠近却一尘不染?”见冷孤烟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何荧再问。 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满是复杂之色,冷孤烟此时的心情亦如这脸色般,复杂而迷惑。 “无心山庄少主身上不时的冒出伤口,为什么堂主一概不问就连从小侍候你的林妈也不闻不问?”冷孤烟的脸色已经明显告诉何荧他已猜到了什么,但何荧却没有停下,仍迳自问着。 心弦一动,冷孤烟眼中闪过不知名的光。 他只是觉得冷绝傲天生冷情不理会他这身上的伤痕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林妈的话一定会小题大作问个不停甚至去找大夫来给他察看,但是没有,天性不喜麻烦的冷孤烟便将它划为理所当然一例,原来……是这样? “堂主是何等绝情绝心,从未见识过的你当然不可能知道,但是小烟,就连是云和雪儿我也没见堂主如此费心关怀过,更别提与抱他们或同居一室,知道雪儿为什么总以敌视的眼神看你吗?”轻叹口气,何荧道,看着恢复淡漠表情的冷孤烟问。 为什么? 心绪复杂的冷孤烟仍只是以眼神询问。对于冷冰雪莫明其妙的敌视,冷孤烟的确有些不明所以。 “因为雪儿六岁的时候曾缠着堂主要他抱,结果堂主不耐烦的以真气将他弹出,若不是我及时接到,雪儿现在根本就没办法站在这里。”不易察觉的再皱了皱眉,回想到当时的情况,何荧还是有些后怕。 冷绝傲的真气即使再弱也足以将一个壮汉弹飞至一丈外,更别说当时只是五岁稚童的冷冰雪,如果她没接到她,冷冰雪早撞上了假山一命乌呼,哪能像现在一样到处乱跳。 暗紫的眼眸内闪过惊诧,冷孤烟有些难以置信。 那他为什么…… “你想说什么?”转念一想,冷孤烟的眼神冷了下来,略透沙哑的声音亦低沉冷冽,冷眼看着何荧,不悦的问,明明表情没什么变化,却无形中产生一股威严让人不敢逼视,不怒而威,大概指的就是如此吧。 被如此阴冷的眼睛看着,何荧不自觉的暗打个寒颤,心下惊叹不愧是冷绝傲的儿子,果然虎父无犬子!气势丝毫不输冷绝傲。 何荧却不知道,他的阴狠绝不是遗传自那个绝情无心的冷绝傲,而是他向慕寒淡漠外表下真实的自己,只不过因冷孤烟年龄太小,他刻意隐去了这份冷寒以淡漠替之而已。 “少主,何荧不知少主为何如此急切想要学成,就何荧看来,少主好似急于离开无心山庄……不,是离开堂主,何荧只想说一句,堂主从未真正将谁放于心中,至今能让堂主动容的唯有少主一人,请少主看在堂主疼宠有加的份上,珍惜自己的身体,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即使少主急于离开,如此下去也只会适得其反而已,请少主三思。”突然,何荧毫无预兆的在床前跪下,拳掌相抵行大礼道,称呼亦由平日不拘小节的‘小烟’换成从未出现过的‘少主’。 冷眼看着跪于地上的何荧,冷孤烟的心沉到了极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变化,却怎么也找不出半点头绪。 “你下去。”无力的躺在床上不再看何荧一眼,冷孤烟无力道。 “是。”何荧恭敬应道而后无声离去。 抬眼看着高举在上方的手,冷孤烟苦笑。 原来,一直以来他都在冷绝傲的视线下从没离开过,他却丝毫不自知,自以为是的想着有一天他将不靠任何人的力量独自走出自己的路,但这一切在冷绝傲眼里又算什么呢?一个不自量力的小鬼妄想着长大脱离父母掌控独自飞翔吗? 原来他急于离开的心情这么强烈吗?强烈到连何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5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5部分阅读 都看的一清二楚?那么冷绝傲又是怎么想的呢?他又是以着什么样的心情在暗处看着自己为了变强离开他拼命苦练? 嘲讽?欣赏?不屑?还是……生气? 他猜不出来……从来只想着完成任务的向慕寒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与想法,虽然在冷孤烟的身体里九年,也知道冷绝傲对他比其他人好,但是,他还是没有敝开心去接纳他,在他向慕寒的观点里,一但对谁交心,那也是死期,杀手是不可以有弱点的,否则交心的那个人便是自己最大的弱点,足以致命的弱点——他虽从不惧死,却也不愿意如此狼狈的死。“呵……”突然的轻笑出声,顺势将手挡在眼前。 他都可以想象冷绝傲抱着昏迷的冷孤烟时眼神是都多的复杂。 原来……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醒了。” 不知何时冷孤烟竟睡着了,待他再醒来的时候,冰冷无波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明明是询问的话语却没有法点语调,冷冷的不带半点感情。 “嗯。”惊讶仅一闪而过,转头看去就见一身白衣的冷绝傲坐在不远处的桌子边手中拿着本书正在看,对冷孤烟说话时也没有转过头来。 冷孤烟淡应一声,就这样看着冷绝傲俊美的侧脸。 气氛就这样沉静下来,冷绝傲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动如山,而躺在床上的冷孤烟亦没有开口的意思。通常大多情况下,他和冷绝傲相处就是如此,没有必要都不会主动开口,各自做着各自的事,要不就是谁也不说话,好像彼此都不存在似的,但是冷孤烟却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此时,冷孤烟却心绪复杂。 一直以来冷绝傲究将他当作什么呢?从不勉强他叫他‘爹爹’,也从不刻意的讨好关心他,他们之间好像除了练武之外都没有什么交集,却又总是在对方的身边——虽然彼此都当对方不存在。 这就是父子间的相处模式? 从未见过父母的向慕寒疑惑了,即使再怎么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天下间绝不会有像他们这样的父子——虽然他从未将自己当成冷绝傲的儿子,但是,在冷绝傲和其他人眼中他冷孤烟是冷绝傲的儿子吧,那么,他们间的相处模式就是父子间的相处模式? 儿子从不叫父亲‘爹’,父亲从不叫儿子名字,还忽冷忽热脾气阴晴不定总让人摸不清头脑,狠起来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在自己面前倒下也冷着一张脸,却又会在喝完苦涩汤药的时候送上甜腻糕点,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自三年前他们便同睡一床,但是两人独处时还是一样的漠然无语,这就是他和冷绝傲相处的 方式,像父子又不像父子的相处模式——虽然他从没见过一般正常父子间的相处,但直觉的认为他们这样的‘父子’绝对可称得上世间罕见。 “想什么。”即使没有刻意去注意冷孤烟的举动,被那满是探究不解的眼神注视着,冰冷如冷绝傲还是察觉了,将手中的书翻一页,冷绝傲头也不抬的问。 “为什么你只教我心法却不教我招式。”被寒冽的声音唤回神游的心思,冷孤烟定下神看着冷绝傲的侧脸道。 为什么明知道他在偷偷的练武却不点破,为什么从来不教他任何一招一式,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最后一点才是冷孤烟想问的,然后开了口却是另一个问题。他,还是不习惯毫无保留的将心里所想表现出来,这是出于天生的本能保护意识。 “你既已会,何须我教。”闻言,冷绝傲不易察觉的顿了顿,而后仍是头也不抬的淡道。 他果然知道…… 眼中闪过了确定,“为什么?”冷孤烟强自平静的心再次划起涟漪,这一次不再隐忍,自床上爬坐而起,看着仍是不动如山的冷绝傲。 然而,话音刚落,冷孤烟就后悔了。 问他为什么对他特殊?问他对冷寒云和冷冰雪也是这样吗? “你想问什么。”终于,冷绝傲将书放在桌上转头看向不同于平时的冷孤烟,淡淡的问。 “……………………”冷孤烟一时语塞。 问什么?问他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明日休息,后天继续练功。”等不到冷孤烟的回答,冷绝傲只是淡淡的通知道。 “嗯。”重新躺回床上,冷孤烟打算再睡一下。 “吃过饭再睡。”见冷孤烟躺下打算再睡,冷绝傲皱眉提醒道。 “嗯?”不解的睁开眼,下意识的朝窗外看去,冷孤烟这才发现竟已经天黑了。看来他这一觉睡不了少时间。 就在冷孤烟出神时,林妈已经端着晚餐在门外敲门了。 见到林妈拿着餐盘进来,冷孤烟忍不住看了站起的冷绝傲一眼,却见对方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向某处,完全不理会进来的林妈和冷孤烟。 莫名的,有股闷气憋在心头,对于冷绝傲擅变的态度冷孤烟有些不满。 “烟少爷是在床上吃还是到桌边呢?”将装着一碟白斩鸡、几个清淡小菜、一碗仔排汤及米饭的餐盘放在桌上,向冷绝傲行过礼后,林妈问着自床上做起的冷孤烟问。 “桌边。”被林妈的声音唤回思绪,冷孤烟毫不犹豫的道。 他讨厌在床上用餐,感觉像个病号,虽然他现在不巧就是,但他还是不喜欢在床上吃饭。 “是。”在冷绝傲面前,林妈总是很恭敬小心的。 掀开被子就要爬下床,腿却酸胀的不听使唤,冷孤烟暗恼在心,狠瞪着那双脚,好像想拿刀将他砍下来似的。 就在冷孤烟气恼的时候,一边的冷绝傲不知何是靠近,二话不说便将冷孤烟抱起朝桌边走去。 这个没用又该死的破身体! 冷孤烟此时已经气的连食欲都没多少了。 “不吃?”将冷孤烟在摆了碗筷的凳边放下后,却见他冷瞪着面前的碗筷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冷绝傲问,提了提音调。 “不是。”相处三年,不用想也知道冷绝傲提起音调时便是不高兴的时候,冷孤烟拿起筷子闷闷的回答了一句,而后埋头苦吃。 看着冷孤烟不自觉的孩子气举动,冷绝傲微扬了扬眉,随后冷眸朝陪伴在边的林妈扫去,冷寒无声的下着命令。 被这一冷瞪的林妈在心惊之余立刻会意的退了出去。 [正文:第十三章] “爹爹,早!”清脆悦耳的女声,粉色罗裙华美而高贵,那绝艳的五官更是吸引着所见者的眼神,年仅十七,但也早已出落的灵动美艳,风华绝代。 “父亲,早。”淡蓝长衫,华贵却又不显庸俗,精致绝美的脸庞与身边一身粉色华服的美艳少女如出一辙,只不过相较于少女的艳丽,少年的脸上更多了些属于书生的儒雅,俨然一翩翩俊书生,佳公子,忽略了那绝美脸庞带出的艳丽与绝美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少年身上,冷寒云道,温文有礼,却隐隐透着几分畏意,虽然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察觉。 “嗯。”缓步走进偏厅的冷俊男子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堂主,御风山庄发来请帖,裴老爷子八十大寿,您看?”见怪不怪的看着抱着一名俊俏少年的美丽男人——冷绝傲,怪医——何荧拿出今早收到的请帖有礼不失随意的问。 “没空。”瞥一眼何荧手中的请帖,冷绝傲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转眼五年过去,那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却没有改变分毫,俊美不失阳刚,刚毅不失柔和的脸庞仍如五年前一般二无,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练就了什么长生不老之术,否则怎么五年了既不见一丝变化!——虽然冷绝傲什么都没练过,天下也没有那种邪功。 “可是,裴老爷子亲自写的邀帖,堂主不去,只怕……”对于冷绝傲如此直接的拒绝,何荧有些不认同。 虽他们无心堂在江湖上正邪难辩,但也绝不是什么大恶之徒,故,不论正派亦或邪派总时不时的发个拜帖、邀帖之类,当然,既然能送上无心山庄,也证明了其门派在江湖中的地位定不俗,而这御风山庄便是与无心山庄不相上下。 如今这裴老爷了亲子邀请,冷绝傲若不去便是不给那裴老爷子面子,这样两庄必会留下间隔,虽无心堂不怕任何事,但麻烦,还是越少越好吧。 “如何?本座去从还得问过他御风山庄?”将少年——已是十四的冷孤烟放下,而后自主位坐下,冷绝傲抬眼望向何荧淡问,微扬的尾音却已是宣告他的不悦。 “属下明白。”皱了皱眉,何荧应道。 冷绝傲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他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御风山庄又干他何事? “父亲。”就在此事定下之时,清朗却语带温和的声音响起,一边未再开口的冷寒云唤道。 冷绝傲扬眉,示意他说话。 “…………若父亲抽不开身,由寒云前去可好?”墨黑的眸子看着对面那总是冷着一张俊颜的美丽男人,却在下一瞬移开,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你?”冷寒的声音带着质疑响起。 显然,他从没想过冷寒云竟会主动要求前往。 “哥!?”与冷绝傲同时响起的,还有冷冰雪惊讶的声音。 “雪儿。”眉微皱,对于这吵耳的声音有些不悦。 “对不起,爹爹。”意识到自己吵到父亲,冷冰雪立刻乖巧的道歉。 “为何?”看着对面总是面露怯懦的冷寒云,冷绝傲问。 他从不会在他面前多说什么,更不会要求什么,今天,为何? “寒云……只是想替父亲分忧。”犹豫着,冷寒云诺诺的答道。 “不用。”冰寒的眸子内波澜不惊,沉默一会,冷绝傲淡道,仍是听不出喜怒的平淡语调。 “………………”冷寒云垂首不语。 或者说无语吧,对于一个一心想帮父亲分忧的孩子来说,这样的回答实在太过无情了。 不用,他不用他来为他分忧吗?还是认为他这个儿子没有资格为他分忧? 整个厅内一时沉静下来。 “他想去,你便让他去好了。”清亮却透着点点沙哑的声音响起,打破一室静谧,自进入偏厅后便没有开口的冷孤烟道,言语间透着几丝不以为然,沉稳的不像个孩子所说的话,更似一个长者劝好友让孩子出去闯荡一番。 接连几天都被冷绝傲以单手打败,不服输的冷孤烟不听何荧的劝阻硬加了两个时辰的练习时间,然后,很悲惨的,今早起来脚就重的不是自己的了,本来打算不吃早餐在床上躺一天算了,结果却被冷绝傲不由分说的抱着就走,所以,冷孤烟现在是非常非常不高兴的! 试问,一个已经十四……呃,是一个三十七岁的男人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上三岁的男人抱着,该作何感想?就算他现在的身体只有十四岁大,但怎么也过了被抱来抱去的年龄吧!而且,这种事还总是三不五时的发生一次!!! 因此,冷孤烟今天是不打算说话的,但是,冷绝傲的话实在是……太伤人了,让他不得不开口——这几年来,冷寒云对他的确不错,他们可以算得上朋友吧。 “什么意思?”闻言,众人皆望向坐在冷绝傲左手边的冷孤烟,冷绝傲皱眉问。 “为什么不让他去?”谁知,冷孤烟却没有回答,只是如此反问。 “不值一提之事,何为来分忧之说?”冷冷的挑眉,冷绝傲不屑的反问回去。 闻言,垂头的冷寒云惊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向冷绝傲,眼中是难掩的欣喜。 眼见冷寒云一脸惊诧,还有那极为少见的欣喜,冷绝傲微皱了眉。 “想去?”看着对面的冷寒云,冷绝傲问,一如既往的冷冽。 “不是的……”面对冷绝傲的询问,冷寒云有些焦急的回道。他高兴的只是父亲没有嫌他没用而已,并不是想去御风山庄。 “你想去,便去。”见冷寒云焦急回答,冷绝傲的眉头再次皱了皱,而后淡道。全然的事不关己,漠然的让人心寒。 笨蛋! 一边的冷孤烟大大的翻个白眼,不着痕迹的踩了旁边的冷绝傲一脚。 “你...”还未舒展的眉更拧起几分,冷冽的寒眸转向左手边的冷孤烟,冰寒的声音自齿间挤出,却仅一个单字便没了下文,只是皱眉盯着一脸不属于孩子该有的淡漠表情的冷孤烟。 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冷绝傲的确是一身杀气缠绕。 被瞪着的冷孤烟却完全不理会冷着一张俊脸的冷绝傲,迳自举起了筷子开动面前的餐点,且吃的宜然自得,将周身缠绕的寒气视为无物。 “你明日动身,代我无心堂出席。”冷睨一眼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冷孤烟,冷绝傲的眉头皱的更深,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冷寒云难得多说了几个字。 “是,父亲!”难掩激动的冷寒云还不忘恭敬应道。 “动筷。”不看一边吃的不亦乐乎的冷孤烟,冷绝傲对着桌上其他人命令道。 “是。”几人齐声应道。 冷孤烟不意外的再次感受到冷冰雪投来的嫉恨视线。“今天早上多谢你了,孤烟。”一身淡蓝长衫的冷寒云看着坐在石桌旁尚显年幼的冷孤烟笑道,还残留着青涩的精致五官因这笑容而显的有些老沉,完全忽略了他不过是个十七岁少年的事实。 坐于石桌旁的冷孤烟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一脸的无所谓。 “若我走后冰雪又来惹事……” “你以为我会怕她?”细长的眉轻皱,带起一股只有在成|人身上才可出现的英气及威严,冷孤烟打断冷寒云的话,“还是,你怕我对她怎样?”微抬头看着站在石桌前修长的身影,无波动的声音自那薄唇中慢慢吐出,平淡的语调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寒意,冷孤烟问。 “我希望你能看在亲人的份上放她一马。”并不在意在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身上看到如此不可忽视的威严气迫,冷寒云淡笑道,带着点点的祈求。“她还不懂事。” “但是你太懂事了。”淡淡的音调,乍听之下没什么情绪,细听却仍是能听出其中的感叹,绝不会在一个还未长大孩子口中听到的感叹。 “与其说我,不如说你太过老沉了,孤烟,你才十四岁,可不是三十四岁,这样下去可是会变成小老头的。”看着那满脸稚气的冷孤烟说出如此成稳老沉的话语,冷寒云啼笑皆非。 懂事的那个到底是谁啊? 我三十七了…… “……………………”顿时,那之前还满脸老沉的冷孤烟顿时哑口无言,半启着唇好似被什么噎住似的开也不是,闭也不是。只是在心里郁闷至极的更正着冷寒云所说的年龄。 “好了,不逗你了,明天早晨我就要出庄,就不去向你道别了。”看着冷孤烟难得的窘迫样,冷寒云轻笑,解困似的转了话题。 “嗯。”冷孤烟这才闭上唇,过了一会才应道。 “那么我回去收拾行礼了。”看着又恢复那淡漠表情的冷孤烟,冷寒云道。 “寒云。”冷孤烟突然唤道。 “什么?”有些惊讶的看着难得叫他的冷孤烟,冷寒云问。 冷孤烟很少叫人,甚至从未叫过他‘哥’,而他也不介意,知道冷孤烟不喜欢他叫他‘三弟’,他也从此改叫‘孤烟’,对于这个总是让人猜不透的弟弟,冷寒云还是很疼的。 “为什么要出去?”抬头看着冷寒云,冷孤烟问。因将头抬起,那遮住前额的流海向两边垂下,眉心那淡蓝紫色的三片棱型印记便露了出来,配上那精致绝色的脸庞,能鼓惑所有人的心志。 “…………因为我长大了。”静谧许久,冷寒云扬起笑容道。带着成稳与温和,还有一点平时所没有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冷孤烟唇角抽畜,为冷寒云的回答而啼笑皆非。 “那你又为什么帮我呢?”轻挑英眉,冷寒云反问。 “什么?”冷孤烟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冷寒云,有些不明所以。“若不是你帮忙说话,父亲根本不会同意我代无心堂出席。”冷寒云提醒道。 “我只是看不惯那个白痴说话那么伤人而已。”顿悟,冷孤烟撇了撇唇角不以为然的道。 “白痴?”乍听到陌生的字眼,冷寒云问。 “……笨蛋、蠢材的意思。”静默一会,冷孤烟撇开头解释道。 ………… ……………… …………………… “……这天下胆敢说父亲蠢材的,我看也只有孤烟你一人了!”长长的静默过后,冷寒云道,难掩其中的笑意。 我说的只是事实! 转头看着忍俊不禁的冷寒云,冷孤烟没好气的在心里道。 “你明明就很厉害,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很怕的样子?”看着那张与冷绝傲有六分相似的脸,冷孤烟皱眉问,带着点点的不解。 如果真的怕,不可能听到有人说他坏话还敢笑出来,而且,私下相处时也不见冷寒云有那种一眼就能察觉的惧意。 “………………本能吧。”笑意敛去,冷寒云若有所思的道。“时间不早,我得回去收拾行礼,冰雪那里,希望你多见谅。”随后重展笑容对冷孤烟道,又是那种温和如同面具般的笑容。 “嗯,我明天不去送你了。”点头,冷孤烟道。 “正有此意。”冷寒云轻笑一声如是道。 本能…… 看着冷寒云的背影,冷孤烟还是不太懂那句话什么意思。 [正文:第十四章] 与冷寒云聊过之后,已是未时,冷孤烟向他习武之处走去。 可是,还没等他走进武场便感到一股夹杂着破空之势的风劲朝自己冲来,本能的一个后空翻避开,再抬起头,不意外看到数丈外的白衣男子。 一撇嘴,冷孤烟朝站在场中的冷绝傲走去。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没有躲过的话,现在绝对已经被送回绝情苑在何荧的面前任她为自己看看伤了哪里又要躺个几天。 “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啊。”斜睨一眼近几年来长高不少已至他肩膀处的冷孤烟,冷寒的声音幽幽响起,平淡之中是难以忽视的怒气。 冷孤烟非常清楚冷绝傲此时在为何事生气。 自从五年前知晓冷绝傲早知道他在暗地里练武,他破天荒的问了他个莫明其妙的‘为什么’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又回到了最初,仍是停留在彼此身边,却又同时将对方当成幻影,除了在冷绝傲教他武功时不再是单一的扎马修习心法之外,冷绝傲有时会和他动手,可以说是教他一些实战经验,虽然,每次他都狼狈不堪甚至有时受伤。 但是冷孤烟却愈发迷惑,想离开的心也越来越急,两人间的相处的确没变,却也有些什么不对了,每次见到冷绝傲,他总会不自觉的疑惑,至于究竟疑惑什么,很可笑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冷孤烟。”冷寒的声音不悦更重,不等冷孤烟回神,一只手已经扼住了他的颈项。 “你总是喜欢掐着别人的脖子说话的吗?”冷冷的掀起讥讽的弧度,抬眼看着那沉下脸的美丽男人,冷孤烟不作任何挣扎的任由冷绝傲扼着自己的脖子,淡淡的嘲讽般问道。 “不要挑战本座的底线。”狭长的凤目危险的眯起几分,锐利如冰刃的眼睛直射向冷孤烟,阴沉冷冽的声音缓缓响起,已是威胁。 “如果我想呢?”扬扬眉,眉间淡淡的蓝紫色印记随着轻动,好像缓缓绽开的莲花般,挑衅的问。 还有一点和以前不同,就是他好像越来越喜欢挑衅眼前这个最是不能惹的男人了,没有原因的,就是忍不住想去挑衅,每次等自己发觉时,身体早做出了本能的举动,比如说,刚才那句话。 “本座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不易察觉的顿了顿,同样暗紫的眼眸内缓缓荡起冰冷的杀气,冷寒的声音低沉响起。 “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说的话吗?”不意外的挑眉,眼中讥讽更重,冷孤烟冷笑着道。 “你何时将本座当成父亲了?”狭长的剑眉轻叠,冷眼看着那张与自己九分相像此时却笑的张扬邪肆冰冷的脸,冷绝嗤之以鼻。 心弦颤动,一瞬间,冷孤烟的笑容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阴沉。 他为什么要将他当成‘父亲’!?他又不是冷孤烟!!! 收回扼在冷孤烟颈项上的手,不意外的看到在自己指下出现的一道浅红色印痕。收回的手顺势盘起抱于胸前,竟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怎么,本座说错了?”看着刚才还笑的张扬此时却冷着一张脸的冷孤烟,冷绝傲扬眉道,竟有些咄咄逼人之感。 “……………………”冷孤烟只是抿唇不语。 这次的唇枪舌剑,算他输! “还不开始。”撇开脸看向远方,不去看冷孤烟脸上那连自己都没发现的不甘。 闻言,冷孤烟收敛心神,撇去心底越来越让自己弄不懂的怪异情绪,认真专注于今天的修行。 “哎,你有事?”与冷绝傲打过一场后无力的躺在地上,完全不在意自己那一身素白的长衫会不会沾上尘土,叫住一如既往打过便准备离开的冷绝傲,冷孤烟难得关心起不相干的人。 御风山庄送来邀帖,如果冷绝傲不想去大可直说‘不去’,而不是‘没空’,这么说,他是有事情才不能去? “我要离庄几日。”闻言停住脚步,略显惊讶的回头看向毫无顾忌躺在地上的冷孤烟,回道。 “是吗……”撇撇嘴,冷孤烟淡淡的应了声,便不再说话。反正他本来也没想要知道什么,只是突然想到随口问了句而已。 “你,别躺太久。”皱眉看一眼似乎完全没有意思起来的冷孤烟,不可察觉的犹豫了下,冷绝傲道,说罢不等冷孤烟回应便施展绝顶轻功离开。 刚才想杀我的时候怎么不见关心了。 躺在地上没动的冷孤烟嘲讽的扬起了唇角,却不知是在嘲讽谁。 待在这个身体里十四年,说一点都没改变,这是不可能的。不论想不想,十四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他向慕寒也不例外。 向慕寒时的冷酷因时间慢慢转换成淡漠,就连暴戾之气亦在十四年间被磨的不易察觉,可以说,只要不惹怒他,冷孤烟是一个完全无害的普通人,不再是当年那个排名第一的暗杀高手。 只是……这种转变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除去了杀手身份的他,究竟是什么呢? 冷孤烟又一次迷惑了。刚入暗焰盟时,他无时无刻不想逃脱,被一次次抓回来后无止尽的折磨让他最终抛弃一切成为最顶尖的杀手,那之后不是没想过以他的实力足以脱离组织的掌控,可是,却在真正脱离后迷惘了。 不再是杀手的他竟不知何去何从!在魔鬼般的训练中那颗可称为心的东西也随着不知丢在哪个角落,要他像正常人一样爱上谁然后与其相守一生,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在漫无目的的消失一个月后,他,可笑的,自己回了暗焰盟,直至最后被出卖来到这个不知名的世界,遇到那个冷酷不下当初自己的男人。 那么,如果他离开了无心山庄,他能去哪里呢?去干什么呢? 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一股寒气自体内漫延开来,冷孤烟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就像他当初离开暗焰盟时一样! 冷孤烟突然想笑,原来……他拼命的想要得到力量离开这里,最后却是如此的可笑!他……根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咳……”突然,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冷孤烟轻咳一声,一丝艳红自唇边溢出滑落颈间。 该死!又没避开! 一股顿痛自胸口漫延开来,抬手拭去唇角的血丝,冷孤烟皱了皱眉心下低咒。 下意应该可以从右边试试…… 染血的手随意的垂在身侧,感受着胸口阵阵顿痛,冷孤烟心下嘲讽的想。 他与冷绝傲的打斗从来都是认真的,像这样因为躺避不及被重重击上一掌也是常事,对此,冷孤烟早已见怪不怪了,反正庄里有着江湖人称‘鬼神愁’的怪医何荧在,他怎么也死不了。 有点冷…… 轻轻的瑟缩了下,被拭去的血丝再次溢出,衬的那苍白如纸的脸更加面无人色。 长长的一声叹息猛然响起,再看去时,冷孤烟的身侧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一个穿着如雪白衫,衣袂翻飞有如谪仙的美丽男人。 冷绝傲弯身将躺在地上已失去意识的冷孤烟拦腰抱起,看着那本能的更偎向自己怀里轻轻舒展了紧皱的着眉的冷孤烟,冷绝傲的眼神变了变,下一刻,白影闪过,已不见了两人踪影。 “堂主,你下手太重了。”将手自冷孤烟手腕上撤回,紧皱着眉头的何荧起头,看向一边静立如松的冷绝傲道。 “如何。”冷绝傲只是冷冷的如是问。 “要休养七天。”深吸口气,何荧最后还是没有再说出责备的话——他本无这个资格置喙堂主的事,虽然他为冷孤烟三不五时被冷绝傲一脸苍白的抱回来感到气闷。 这次更是过火,都伤及内俯了! “你出去。”轻皱了皱眉,冷绝傲冷声道。 “是!”本就气闷的何荧也顾不上身份,重重的应一声便离开。在床头坐下,看着床上边昏迷也皱着眉头的冷孤烟,犹豫了一会,还是伸出手将那散落至颊侧的发丝顺至耳后。 凝视着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深沉的黑眸内紫色暗转,满满的复杂难懂,有如一汪深潭,水光潋滟却也沉的让人无法直视,就怕被吸噬进那深遂之中。 “你……究竟在想什么……”良久,寂静无声的房内传出一声近似呢喃的低叹。 那一掌本来是打不到他的,以他现有的实力绝对能避开那一击,可是,他却没有避开,硬生生的挨了他那一掌。 他知道原因,自他出现后气息就很乱,想要气息乱只有心乱唯能办到。 看着那沉睡的人,冷绝傲只感到一股深重的无力感。 他能轻易看透任何人,却怎么也看不透眼前之人。 苍白的脸上,那淡淡的蓝紫色印记好像也更淡了几分,若隐若现的,看不真实。唇边已干固了的血渍却清析且刺目的停留在那里。 剑眉缓缓拧起几分,眼神一沉,冷绝傲俯身。 微弱的轻浅呼吸随着靠近越来越清析,甚至能感觉到喷洒在脸上的温热。 薄唇缓缓移向那碍眼的暗红,呼吸静止,更能感受到那轻浅的呼吸规律的喷洒在脸上,唇轻启覆上唇角那醒目的红。 血腥味在唇舌间扩散,带着淡淡的咸,舔去唇角残余的血渍,唇转移些许,覆上毫无血色的唇辨,却只是一个轻轻的点吻,仅止于两唇相贴。 “你若想离去,我可以放你自由。”看着那没有丝毫改变的睡脸,眼神暗沉,再度轻轻叹息,下定决心似的轻喃。 衣袂拂动,房内已不见了冷绝傲的踪影。闭着的眼缓缓打开,找不到丝毫睡意与迷茫,暗紫流转,缓缓荡起的是一圈圈疑惑不解。 错觉? 轻咬着下唇,仿佛仍能感受到那股温暖与柔软。 开什么玩笑……!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直至指节泛白也不愿松开,暗沉的眼瞪视着上方的床帐,恼怒且迷惑。 [正文:第十五章] “烟少爷你可醒啦!” 冷孤烟才刚睁开眼,一边已传来林妈如释重负的轻呼了。 转头不意外的看到了林妈焦急的脸,冷孤烟只是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以示安抚而已。 “你都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老爷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吩咐我们别吵醒你,眼看都要天黑了,我还在担心少爷会不会饿着呢。”并不介意冷孤烟的冷淡,从小侍候着他长大,林妈早习惯了冷孤烟的沉默,过去扶冷孤烟坐起靠在床背上,林妈一边絮絮叨叨的迳自自言自语起来。 临走? 捕捉到一堆废话里的重点,冷孤烟略显讶异的轻挑了挑眉,“他走了?”虽然知道,冷孤烟还是问了。 “哎?烟少爷不知道吗?老爷今天一早就出门了呀。”林妈奇怪的看向冷孤烟反问。 以他们两人同居一室,而且冷绝傲对冷孤烟的特别关爱与纵容看来,冷绝傲出门一事不可能不和他说呀。 “啊,对了,老爷走的时候少爷还在睡,一定是老爷怕吵醒烟少爷才没说的。”突然想到什么,林妈恍然大悟的道。 这么巧选在这个时候走? 的确听冷绝傲说过近期会出门几天,但是,为什么是在对他说过那句话后出门?还是说……他所说的放他自由就是指这个?暗示他在这个时候离开这里吗? 听了林妈的话,冷孤烟限入沉思。 以冷绝傲的实力,一个人是昏迷还是清醒不可能不清楚,那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又为什么要对他说那句话? 你若想离去,我可以放你自由。 冷绝傲离去时的轻轻叹息至今仍清析的在耳边回响,即使想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也无法欺骗自己,而且,他向慕寒从不是逃避的人。 你在想什么……冷绝傲…… 眉越叠越深,冷孤烟为昨晚冷绝傲的举止而感到奇怪与不解。 “少爷?烟少爷!?”一边的林妈莫明其妙的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冷孤烟,最后担忧的轻唤出口,却得不到冷孤烟的回应,不禁有些焦急,在心下想着是不是该去找何荧来看看。 什么事? 被林妈的叫唤惊醒,自思绪中回神,转向边上的林妈,冷孤烟以眼神询问。 “少爷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找何姑娘来看看?”见冷孤烟拧着眉,林妈担忧的问着。 “我没事。”轻摇摇头,冷孤烟总算开了口。 “少爷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一定是饿了吧,等等,林妈马上去弄些吃的来。”转念一想,林妈顿悟,说着便往外走。 “不用,我去外面吃。”仍旧不喜欢在床上吃东西,冷孤烟叫住林妈道。 “可是何姑娘说了少爷不能下床。”林妈闻言停住为难的道。 “没事。”冷孤烟却丝毫不以为意,掀了被子就下了床。 “哎,少爷!”林妈一时阻止不及,只见冷孤烟迳自拿了床头的衣物穿了起来。 深吸口气,虽然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对冷孤烟来说却不是什么大事,疼痛,对他来说早就麻木了,不要说以前,就是冷孤烟的这个身体也被他锻炼的不知疼痛为何物了。 “烟少爷,你又何必逞强呢。”看着脸色仍有些苍白的冷孤烟,林妈轻叹口气道。 因为我不是弱者! 眼中紫光闪过,冷孤烟在心里如是道。 “小烟!?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说了要静养七天的吗?”本打算用过餐后去绝情苑看冷孤烟的何荧在看到正进入偏厅的冷孤烟时,惊讶的自位置上弹起,过去扶着冷孤烟责备的道。 “我没事。”不着痕迹的闭开何荧过来挽扶的手,冷孤烟淡道。 “荧姐姐,你何必管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呢。”坐在桌边的冷冰雪见冷孤烟不领情的避开何荧伸出去的手,故意刻薄道。 如是平时,她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因为她不敢,因为有冷绝傲在场。 “雪儿。”何荧闻言皱了皱眉,轻斥道。“小烟是你弟弟。”而后提醒道。 八年下来,何荧不是不知道冷冰雪一直以来都对冷孤烟有些意见,但是碍于冷绝傲在场再大的厌恶都得收起,现在冷绝傲出门了,冷冰雪竟马上针对上冷孤烟,这让何荧多少有些不悦。 “我说错了吗?如果不是爹爹,谁会承认他是我弟弟了。”被何荧训斥,冷冰雪却没有收敛,反而一脸嫌恶的看了冷孤烟一眼气恼道。 对于冷冰雪的刻意挑衅与莫名敌意,冷孤烟只是不予理会。 在他来看,和一个才十七岁的小鬼计较这些实在是可笑至极的一件事情。 “只不过是连娘都没有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野孩子,没有爹爹的话他早死了!凭什么爹爹要那么疼他!”冷孤烟的漠视却让冷冰雪更是气红了眼,说话亦口不择言起来。 “注意你的措辞。”淡漠的脸猛然沉下,阴冷寒冽的眼睛朝冷冰雪撇去,杀气缠绕,厅内瞬间冷下几分,冰冷到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冷冷响起。 “你……你算什么东西?本小姐为什么要听你的!?”被冷孤烟从未见过的阴冷表情所慑,冷冰雪莫名的感到恐惧,但一直以来被全庄宠的娇纵任性的她却没有因此而退缩,昂起头,美眸不愤的瞪着走进的冷孤烟傲然的道。 能让她收敛的人只有这庄中绝对的存在——冷绝傲一人而已! “我答应寒云不和你计较,但不会放任你,你最好清楚这点。”白影瞬动,不过眨眼间已不见了冷孤烟的踪影,待瞪大眼的冷冰雪回过神时,冷寒不下冷绝傲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冷冷的警告着她。 “………………”刚才还气焰器张的冷冰雪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因为那架在她雪白颈边的冰冷匕首。 一股寒气自脚底窜起,冷冰雪不可抑制的轻颤起来。 这八年来她也跟着何荧在学武,虽不敢说有何荧的程度,但怎么也是非常人的水准,但是,刚才她却没有 发现冷孤烟的接近,等她发现冷孤烟不见时,他竟已经在自己的身后了!更别说此时还拿着刀抵在自己脖子上! “小烟……”一边的何荧也惊讶不已。虽然他知道由冷绝傲亲自教出来的冷孤烟实力定不凡,但是,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电光一闪的速度连她也办不到!“雪儿她没有恶意,你……”虽然震惊,但对冷孤烟的实力已有些许了解的何荧也没有怔太多时间,当务之急是让冷孤烟把刀移开。 “放心,我现在不想杀人。”扫一脸紧张的何荧一眼,冷孤烟收回匕首,看着吓的面无人色的冷冰雪,淡淡的道。“只是想让她知道……即使没有冷绝傲,我也一样活得下去。”缓缓离开一身胭脂香粉薰的他有些难受的冷冰雪,冷孤烟道,平淡的语调,仿佛刚才那个浑身散发着阴冷寒气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你怎么可以直呼爹爹姓名!”冷孤烟离开,那股莫名的压迫感也随着离开,刚受过教训的冷冰雪却丝毫不知何谓‘收敛’,纤葱玉指颤抖的指着冷孤烟训斥道。 “我怎么叫他,与你何干?”冷冷的挑眉,状似平淡的看向冷冰雪,冷孤烟反问。 “你……”还欲说什么,却被那平淡之下难以忽视的锐利慑住,冷冰雪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够了雪儿,不要堂主不再就惹事!”及时回过神的何荧拉下冷冰雪伸手的指,喝斥道。 如果冷孤烟真的动了杀机,就是她也护不了他!刚才只是给她一个警告而已,偏偏这大小姐还在那不知死活的挑衅他! “荧姐姐我……”闻言,冷冰雪一脸委曲的看着何荧,满是不甘。 为什么这样的人可以得到爹爹的宠爱,她却让爹爹多看一眼都不行!? “够了,你想让堂主回来知道你在他不在时侮骂小烟的事吗?”何荧搬出冷冰雪最怕也最在乎的人道。 “………………”冷冰雪闻言一惊,抿唇垂下了头。 哼。 冷哼一声,不再看二人一眼,冷孤烟离开了偏厅——被冷冰雪这么一闹,什么食欲都没了。 “三少爷,须要将晚餐送到房间吗?”守在门外的护院见冷孤烟走出来,忙恭敬?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6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6部分阅读 敬的问道。 显然,他们站在门外也听到了里面刚才上演的好戏。对于冷孤烟,他们还是不敢怠慢的,毕竟,能够让庄主另眼看待的少主若不照顾好,万一庄主回来,惨的是他们。 “不用。”头也不回的甩下两个字,冷孤烟乘着月色离去。 “是。”八年来,早已熟知冷孤烟的淡漠性子,护卫也见怪不怪的轻应了一声。打他!这个没有人要的野孩子! 妈妈说不能和野孩子玩,赶他走! 滚远点野孩子!该死! 烦燥的低咒一声,一拳打上手边的树杆,发出一声闷响,树叶被震下大半。 拳仍抵在树杆之上,眉头皱的紧紧的,其间是满满的恼怒与烦燥。 怎么会想起那么久之前的事!? 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吗?是不是到了他要离开的时候了? 迷茫的抬头,看着那皎洁的明月,冷孤烟心中五味杂陈,是说不出的迷惘。 ☆ ☆ ☆  ☆ ☆皇宫;“轩辕竹醉,暗焰盟白虎门门主,呵,果然是来头不小啊。”听着暗影带回来的消息,坐于龙座之上的俊逸男子轻笑道,眼中是算计的光芒。 “你说,让他当朕的驸马如何?”转向一边,炽炎国国主——冷熠辉挑眉问。 “你的事,别问我。”坐于龙座右侧上位的男子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完全不将这帝王的身份放在眼里。 “皇弟这回应是否太过无情了些?”毫不意外的挑眉,看着那已而立年近不惑却让人觉得只不过二十多的男子,冷熠辉笑道。 “你招我来,只是这样?”不耐烦的皱起狭长的眉,眉间那振翅苍鹰似的蓝紫印记微动,似那苍鹰在轻微煸动翅膀,男子——无心堂堂主冷绝傲语带不耐的问。 “以前从未见皇弟为招你回宫之事恼怒,怎么,今次怎么如此烦燥?难道是因为我那未见过面的皇侄?”饶有趣味的挑眉,冷熠辉问,“难道传言是真的?皇弟果然对那孤烟皇侄疼爱有加?”眼见冷绝傲皱了皱眉,冷熠辉惊讶而又好奇的问。 “没事,我走了。”闻言,冷绝傲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眼中不耐更甚。 “哎~皇弟就是如此冷绝不尽人情,朕有意把凝儿许配给这轩辕竹醉,皇弟你有何意见?”轻叹一声,冷熠辉正色问。 “你的事,别问我。”眉头紧锁,冷绝傲再次重复之前所言。 “无心堂不是在几年前和暗焰盟有过过结吗?”冷熠辉暗自叹气,将话挑明。 “我的事,与你无关。”冷绝傲冷道。 他都差不多忘了当年的事了。 “朕明白了。”再轻叹口气,冷熠辉道。 真是枉他为此特意召他前来商议!这人根本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傲,你有心事。”凝视着那坐于下首的美丽男子,许久,冷熠辉断言道,已改了称呼。 虽然冷绝傲一如往常的冷着一张让人嫉妒的俊脸,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深遂猜不透在想什么,可是冷熠辉还是能感到冷绝傲周身那莫名的烦燥气息。 “………………”闻言,冷绝傲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出了何事?竟能让你烦忧。”冷绝傲的反应更加证实了冷熠辉的猜测,不禁有些担忧的问,当然,更多的是好奇。 能让这个无情无心的男人皱眉上心的事,绝对够有趣! 如冷熠辉所料的,冷绝傲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已有些不耐烦了。 “让我来猜猜……”眼眸轻转,却竟有种狡黠之感,饶有趣味的扬眉,看着冷绝傲的侧脸,“和我的侄儿有关?”冷熠辉道,眼中却已是笃定。 “别让我毁了你的暗影。”蓦然锐利的凤目扫向龙座之上的天子,冷绝傲警告出声,已是明显的不悦。 “……可不是朕喜欢窥人私事,而是朕多少得关心一下这炽炎国下一任的国主是什么样的人吧?”有些无趣的撇撇嘴,冷熠辉说的冠冕堂皇,为能让此话更有力度还特意换回自称。 “你另立新人,你的儿子,随便哪个,他,不行。”冰寒的眼神没有改变分毫,冷视着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冷绝傲道,不是请求而是知会。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傲?”闻言敛去玩笑之意,冷熠辉正色道。 “我不想重复。”迎着那隐隐散出压迫感的黑眸,冷绝傲丝毫不为所动,绝决的让人无法再言。 “为何?凡拥有紫棱印记便可成为我国国主,这是祖上定下的条例,你已清楚不是吗?”轻叹一声收回逼迫的视线,冷熠辉妥协道。 “他不适合。”不动声色,冷绝傲淡道,似在说着‘今日晴天’一般自然。 “你不是烟儿,怎知他想什么?”闻言挑眉,冷熠辉道。 “他要的,不是这个。”眉轻皱,冷绝傲道。 “哦?那他要的是什么?”不放弃的,冷熠辉逼近。 “与你无关。”不悦的,冷绝傲沉声道。 “这就是你今日应召前来的原因?”拿过一边已凉的茶,轻啜一口,冷熠辉挑眉问,不似刚才的咄咄逼人,显的有些漫不经心。 “…………”冷绝傲没有再说话——对于无须多言之事,他从来不屑为之。“到底愿不愿意,待我见过烟儿后再作定夺。”长叹一声,为冷绝傲的绝然而无奈,冷熠辉退一步道。 “我走了。”闻言,冷绝傲起身便要走。 “我说皇弟,几年没见,我们兄弟二人难道不能叙叙旧好好聊一聊?”一见冷绝傲要走,冷熠辉没好气的唤道,更加没好气的道。 “你我有何旧可叙?”顿了顿,冷绝傲只是扬眉斜睨向龙座之上,薄唇轻启,如是道。 “……………………”饶是深知其性的胞兄冷熠辉也不禁为冷绝傲的绝然而彻底无语。 不再看冷熠辉一眼,冷绝傲离开了御书房。 你想离去,我便放你自由,如此,可以了吗? 遥望尉蓝苍空,暗紫浮动,依旧复杂而难懂。 [正文:第十六章] “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收回探在脉门上的手,何荧满意的点头自语道。 慢回手,冷孤烟蛮不在乎的拿起筷子开始用餐,完全无视了一边正用着不愤眼神瞪着自己的冷冰雪。 距上次警告冷冰雪后已经过了五天,虽然冷冰雪对他的厌恶没少一分反而更加浓烈,但也畏惧于那晚的警告只能敢怒不敢言,最多也只是瞪着他泄泄愤而已。对于这不痛不痒的瞪视,冷孤烟择采取不予理会的漠视状态。 “话说回来,堂主也差不多在回庄的路上了吧。”在气氛诡异起来前,何荧无奈的找着话题。 不是她受不了沉默,而是,多天下来,对于这姐弟俩人暗斗,何荧真的是受不了了——虽然冷孤烟什么也没做。 谁能想像:在你吃饭的时候边上有一道满是恼怒怨气的眼神盯着呢?虽然这眼神不是对她,但这感觉还是不好受的,有时候,何荧真的很佩服能在这样‘热切’视线下仍吃的心安理得的冷孤烟! 不是不知道冷冰雪心里的嫉恨,但这始终不是她所能管的事情,而且,他绝对相信:以冷孤烟的能力冷冰雪想伤他分毫都是妄想,所以,对于冷冰雪的莫名敌视,何荧也只得漠视纯当不知道。 伸出的筷子顿了顿,随后挟起炸的金黄的春卷,若无其事的继续用餐,仿佛没听到何荧的话似的。 “爹爹要回来了吗?”冷冰雪闻言倒是立刻收回了瞪着冷孤烟的怨恨眼神,一脸欣喜的看向何荧确认。 “大概吧,以堂主的速度应该明天就能回庄了吧。”想了想以前和冷绝傲去皇城时好似赶命的速度,何荧变了变脸,而后笑道——虽然那笑容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如果这次不是要留下来照顾冷孤烟,何荧免不了又是一顿奔波。想到这里,何荧不禁感激的向冷孤烟看去。 “我吃好了。”正好看见冷孤烟放下筷子。 “药也差不多了,我马上去端来。”闻言起身,何荧以着轻功奔出偏厅。 自从八年前冷绝傲带回冷孤烟后,他的一切药石全是由何荧亲自照料,从不假他人之手。 听到又要喝药,冷孤烟不自觉的皱了皱眉,难掩心中的厌恶,虽然这表情仅一瞬即逝。 何荧离去,厅内除了形同虚设的侍女外就只有冷孤烟和冷冰雪两人,而冷冰雪又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冷孤烟身上。 看着一脸淡漠的冷孤烟,冷冰雪实在不相信那天晚上让他感到无比恐惧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一脸柔弱样子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没用的冷孤烟。更别说他从小汤药不断,更是三不五时生个大病,经常让冷绝傲抱着进来。 在冷冰雪的印象里,冷孤烟是那种除了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外一无事处没用又无能的人——一个男人有一张让女人都要嫉妒的脸有什么用处?只会更让人厌恶而已!——尤其是女子! 而且,因为从小看着他吃药吃到大,心里更是已经确定了冷孤烟就是那种所谓的‘药罐子’,是那种离了人便活不下去弱不禁风仿佛风一吹就倒的人。 就是现在冷孤烟给他的感觉也只是平静到漠然而已,哪有一点那晚出现的阴狠强势直逼的人喘不过气的恐怖气势!? 冷冰雪不知道的是,冷孤烟每天所喝的药只是何荧为调理他先天体虚及因常年未用而损坏的嗓子,至于三不五时被冷绝傲抱着进偏厅……完全是因为他逞强非要给自己的练功时间延长,才倒致第二天双脚酸胀僵硬甚至浮肿,冷绝傲看不过眼他走的太慢才强行抱着他走那一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路。 其实只要冷孤烟每天在起床后给腿揉按一刻钟活络活络血脉,这腿也就没什么大事了,只是耐心不佳的冷绝傲从没想到这点,总是以最省时省力的方法直接抱冷孤烟去偏厅用餐。等冷孤烟用完早餐腿也不再那么僵硬,虽然还会有点酸胀,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点小痛根本也算不了什么了。 因此,冷孤烟完全不是冷冰雪所见的弱不禁风到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药罐子’,而且,冷冰雪忽视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问题——这八年来,冷孤烟从未间段的跟着冷绝傲习武,即使天生体弱也不可能什么也没学到以至于离了人便活不下去吧?以冷绝傲的实力,怎么可能把冷孤烟教成弱不禁风的没用之人?除非冷绝傲有意这么做,否则绝不可能出现那种事情!“小烟,这药要趁热喝。” 就在冷冰雪对着那张俊美仍透青涩的脸心思百转时,何荧已端了药回来,见冷孤烟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药不动如松后,轻叹口气,何荧提醒道。 以前怎么都不知道让冷孤烟吃药这么难呢? 柳眉轻叠,看着手中仍冒着白雾的瓷碗,何荧心下不解的想。 这几天来,每次把药拿来都只看见冷孤烟盯着药碗不知道在想什么,却也清楚他不是在发呆,只是静静的看着,不接也不推,这让何荧疑惑了很久。 对于这三少爷冷孤烟,他还真是一点也看不透。 不要察觉的暗叹口气,冷孤烟还是认命的拿起放在木质托盘上的药碗,深吸口气,灌下那在心里鄙视过无数次却仍是苦涩的让人发指的汤药。 刚咽下最后一口,没有停顿的将碗放回桌子上,对于这难闻的药味冷孤烟还是不能习惯,尽管已经被逼着喝了八年之久…… 糕点的甜香飘入鼻翼间,顺势看去,就见到盛在精致餐盘内的香甜糕点。 眉缓缓拧了起来,眼中却是明显的迷惑,看着在餐盘内的白嫩糕点,下一刻毫无预兆的抬起,看向端了糕点递过来的何荧。 “小烟?”见冷孤烟皱眉盯着盘中的糕点不动,之后又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何荧疑惑的叫道,带着点点的惊讶。 除了练武时,她还是头一次在平时露出如此认真的眼神。 不得不说,隐去一直以来的漠然换上正色的冷孤烟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不明显,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威慑。 “怎么了吗?”被这么一双沉静却锐利的眼睛盯住,饶是何荧也不禁有些紧张了,见冷孤烟没有说话的意思,何荧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闻言惊醒般,冷孤烟移开眼睛回道,然后不等一头雾水的何荧反应过来起身离开偏厅。 回到绝情苑,口中的苦涩还没有消失,一直淡然的眼中不满越来越强,平静之下暗藏着汹涌波涛。拿起桌子正中的茶壶为自己倒一杯茶,好压压口内那拂之不去的药味及苦涩。淡淡的茶香入鼻,冰凉的茶水入唇,不仅冲淡了口中那苦涩的异味,同时亦缓解了心头那股莫名的烦燥。 冷绝傲走后,冷孤烟依旧过着与往常无二的生活,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了呢? 这个疑问一直在冷孤烟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其实,他是知道的,到底有什么不同,但是却不愿承认那个原因。不是胆怯逃避,只是不愿承认,一旦承认了,另一个困扰他多日的问题也就随着浮出来水,那么,他就必须要作一个决择——究竟是走,还是留。 冷绝傲的离开,虽然是一早便定下的,但他在那时离开,又在离开前留下这么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分明是暗指了一点——如果他真的想离开无心山庄,此时便是时机——虽然他不是不能离庄,但离开总得有个理由,冷绝傲此举便是让他连理由都不用找了。 既然冷绝傲已经在暗中为自己解决,这个时候离开最好不过了,学武八年,他完全有了自保能力,换言之,他也没有了待在这里,甚至冷绝傲身边的理由——当初他留在冷绝傲身边为的就是变强,现在虽不说有多强,自保是绝对不成问题。 那么,他该走了? 可是,该走到哪里? 一如当初离开暗焰盟时一样——他,根本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天大地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突然的,冷孤烟想起了偶然在电视上看到的这句话,不是他和此时的处境相去不远吗? 思绪纷飞,最后还是一片混乱,最后,冷孤烟还是没有想好是走还是留。 “奇怪了,照以往的时间来看堂主今日就该回庄了,怎么到现在都不见踪影?”守着不听劝阻硬要去练功的冷孤烟,估算着时间,何荧语带疑惑的自语着。 虽然何荧的低语轻不可闻,近年来功力大进的冷孤烟还是一字不差的听在耳里,虽不易察觉,他的动作还是轻微的迟缓了些,气息也有些许的紊乱。 如果冷绝傲回来看见他没有离开会作何表情?惊讶还是嫌恶?还有,他离开那晚的那个吻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吻别’? 很有意思。 唇角上扬轻浅的弧度,冷孤烟心下如是想。 虽然冷孤烟只是年仅十四岁的小鬼,但向慕寒可已经是个三十七岁的成|人男人,即使死前也已是二十三岁的大男人,不会没经过情欲这一关,虽然他每次都是草草了事,可也没有单纯的连吻都不知道——虽然那个不算实质上的吻。 “小烟,已经够了,该用午餐了。”就在冷孤烟神游之时,一边的何荧已经在叫唤了。 “我不饿,你去吧。”停下站定,用衣袖擦了擦额际的汗水,冷孤烟淡道。 “那怎么行,你的伤还没好,不可以不吃饭。”身为医者的何荧自然不认同,朝冷孤烟走去皱眉道。 “没事,我不饿。”对于何荧的关心,冷孤烟不耐的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避开何荧伸过来的手,重复了次道。 “我让下人煲碗粥待会给你送去?”感到冷孤烟的不耐,何荧妥协道。 对于这个三人中最像冷绝傲又最不像冷绝傲的三少爷冷孤烟,何荧还是有些顾忌的。 “嗯。”心不在焉的随意应了一声。 哎…… 暗唷一声,何荧转身离去。 那小子怎么没来? 见何荧独自一人进来,冷冰雪心下疑惑的想。 “小烟说他不饿。”看出冷冰雪的疑惑,何荧解释。“待会煮碗瘦肉粥送去给三少爷。”随即吩咐站在一边服侍的婢女。 “是。”恭敬的应声。 “不饿就不吃嘛,干什么要给他送粥。”冷冰雪闻言不满的道,满脸嫉妒。 “雪儿,庄主今日有可能回来。”何荧提醒道。 “说回来,为保爹爹还不到?以前不是一早就回来了吗?”说起这个,冷冰雪抛开了冷孤烟的事,不解的看着何荧问。 “是啊,我也正在奇怪,难道遇上了什么事?”闻言叠眉,何荧疑惑道。 “爹爹那么可,就算遇到什么事也难不倒他!”冷孤烟听后难掩崇敬之情的笃定道。 在他心里冷绝傲是无所不能的神一般的存在! “这倒是。”何荧应道。不是恭维或自大,而是事实,放眼天下,还真没有难得倒这位无心堂主的事存在! “二小姐,何姑娘,庄主回来了。”就在两人说话时,守门的护卫在门外禀报道。 “爹爹回来了?”冷冰雪闻言眼睛一亮,便往外跑去。 “爹爹您回来了。”奔至院中,仍旧一身白衣的冷绝傲已经向这边缓步走来了,冷冰雪奔过去喜道。 “………………”冷绝傲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对于冷绝傲的冷漠回应,冷冰雪虽习以为常,但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堂主。”站在门外的何荧在冷绝傲经过她时唤道。 冷绝傲只是迳自进了偏厅。 厅内,除了立于两侧随时待命的几名婢女外便没有其他人。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在冷绝傲的预计之中,可是,待真正看到时,冷绝傲的脚步还是不可察觉的顿了顿。 “小烟说他不饿所以先回绝情苑了。”一边的何荧自然看到了冷绝傲在看到空无一人的桌子里微皱的眉,以为他是担心冷孤烟,故解释道。 “堂主?”而后,何荧就看到冷绝傲猛然转头带着惊讶之色看着自己,从未见过冷绝傲如此明显展现出表情的何荧不解而惊讶的看着在下一刻收敛了表情又恢复到原来的木无表情的冷绝傲,轻唤道。 “没事。”转过头,冷绝傲淡声道。 何荧虽是疑惑冷绝傲刚才的奇怪反应,但见冷绝傲此时与平常无异,便也不再多言。 [正文:第十七章] 何荧走后,冷孤烟并没有回绝情苑,而是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然后,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这个他待了六年从不蹋出一步的地方——云隐轩。 穿过拱门,入眼的是一片波光粼粼的碧潭,潭边,青翠的绿枝倒映在潭面上,似真似幻。幽潭的另一侧有一块不大却也不小的圆润大石,不高不低,正适合一成|人坐下的高度,曾经,才三岁的他便费了好多力爬上去,然后对着那一潭池水一看就是一天——虽然他只是坐在潭边发呆。 房子的后面,是一大片草地,除了一颗百年大树外,就是空空的一片青绿草地,五年前他便偷偷在那练习空手道跆拳道之类在现代所学的技巧,那时还自以为事的认为没有人知道这点,只以为不会有人来这个有主人时便不受宠的地方,却没想到……在五年后才发现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进入云隐轩的厅堂,右侧摆了一张方桌,自懂事之后,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坐在那边用餐,对着一桌子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差的饭菜,一如前世一样,一个人吃着一桌菜——林妈是不可能和他同坐一桌吃饭的,因为他是主,她是仆,而他,自不会开口去叫,都习惯了不是吗,不同的只是由偶尔的西式餐点变成了永远的中式菜肴而已。 走过去,手扶上桌面,似乎仍能看见那个小小的他一个人坐在桌前对着大大一张桌子独自吃饭时的影子。 很寂寞…… 在以前常坐的位子上坐下,莫名的想起被绑出云隐轩外时,那个黑衣人所说的话。那个时候,冷静自持如他忍不住发怒了,因为他正巧说到了自己的痛处上! 虽然不承认,但是,他的确很寂寞,因为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不寂寞!但是,不承认是一回事,知不知道又是另一回事,知道而被拿出来说就更是另一回事了,所以,那时他是真的动了杀机——虽然没得逞。 十四年……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四年,如果没有来到这里,仍是向慕寒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呢?能否像现在一样过的毫无顾虑? 这个问题他从没想过,杀手是没有将来的,因为他们随时可能丧命,即使是排名顶尖的他,也不能保证能够永远不失手,即使不失手也不可能每次都躲过来暗杀的人——既然是杀手,自然会得罪不少人,那么被同行追杀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所以,他在最后仍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只是,他例外的得到了第二次机会而已。 十四年,冷孤烟知道自己的戾气早已被这平淡的生活磨的所剩无几了,而这八年冷绝傲对冷孤烟的暗自关怀更是让向慕寒本就不多的嗜血淡去。 如果真有神这种东西存在的话,他真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给他这第二次机会,为什么要让他到这个古国,只因为要活着吗? 那,活着,为了什么,想要什么,追求什么,得到什么,失去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着,更不知道想要什么,追求什么更是从未想过,得到什么……如果有的话也就是这十四年来的平淡,失去,从未有想要的东西又何谈失去? 死去,是痛苦,是欣慰,是悲惨,亦或是解脱? 他不怕痛苦,早在其他人在父母膝下撒娇时,他就得为了活下去而拼命,现在想想,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活下来,根本没有意义不是吗?死对他来说或许才是解脱不是吗?为什么当时竟没能发觉这一点呢? 当刀挥下去,没想过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然后却意外的发现自己重生了,该开心,该喜悦,还是该叹息? 重生的喜悦他没想到半分,开心更是没有,大概也只有叹息了吧。 为何……人生是如此麻烦…… 若没有到这个身体里,真正的冷孤烟会不会活的更好呢?现在,却被他这个外来人给强占去了,这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吧……更可笑的是……这个强占了别人身体的人却根本不知道为了什么活着。趴在桌子上,看着没有半丝灰尘的桌面,一手在桌面上轻轻的划着,指尖所过之处,留下一道因指尖热度而产生的指痕,在手移开时,消然隐去,不留一点痕迹。 太多太乱的想法在脑海里一一闪过,有向慕寒的,被欺侮被鄙视的幼年,进入暗焰盟后的地狱,执行任务时的阴狠冷静,被出卖连恨都激不起的自嘲;有冷孤烟的,刚恢复意识时听到的冰冷声音,在云隐轩时的静谧,被冷绝傲发现时的微惊,被不由分说抱起时的恼怒,被逼喝那苦涩药汁时的不甘,被递过来香甜糕点时的诧异,被抱紧相拥而眠时的温暖,扎马时的冷酷,过招时的毫不留情,发怒时的威胁,烦燥时的挑衅,冷酷的眼,冰冷的声音,恼怒时的皱眉,杀气缠绕时的阴狠,冷着脸的纵容,轻轻的叹息,柔柔的语调…… “冷绝傲……” !!! 不知何时,脑海中已全是那个在他看来一直只是‘能使自己变强’的不相干的人。直到轻轻呢喃出声时,冷孤烟才闻言惊醒,自桌子上弹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瞪着空无一人的厅堂。 怎么会想到他!? 满满的疑惑及不敢置信。 即使这八年来两人都生活在一起,但也不至于让他将他心心念念的挂在嘴边啊!为什么他竟会在这个时候想到冷绝傲!? 突然想起何荧在离开前说的话,冷绝傲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才对。 推开椅子,冷孤烟决定先回去绝情苑看看。 ☆☆ ☆☆ ☆☆ ☆☆ 端着热腾腾的汤药,跟在冷绝傲身后的何荧极为无奈。 是错觉?为什么他总觉得堂主这次回来后身上的冰冷气息比以前更重了?难道在宫中遇到了什么事情? 如是想着,何荧马上否决了这个可能性,凭他对冷绝傲的认识,即使宫中遇到什么大事,他的眉头也不会皱半分!因为根本与他无关啊!他为什么要操那个闲心? 即使不关宫里的事,那就是主堂那边出事了? 也不对啊,主堂那边由单莲动管的挺好的啊,最主要的是,谁敢明目张胆的惹上无心堂!?而且,虽然堂主常年待在无心山庄,堂里的事情还是会过问的,近期并没有什么值得堂主费心的大事存在啊。那么,堂主究竟在烦恼什么? 饶是跟了他十几年的何荧也不禁疑惑了。 难道是因为云? 不可能! 又想到一个可能性,但也在下一刻被否决。依冷绝傲的个性,才不会管冷寒云如何,而且,冷寒云比一般同年人不知成稳多少倍,更用不上冷绝傲来操心——虽然冷绝傲会不会为冷寒云操心还是个问题。 既然所有的猜测都不对,那原因肯定只有一个了,最简单的那个,每次能看到堂主动容的,除了三少爷冷孤烟外,还能有谁!? 跟了冷绝傲十几年的何荧可是清清楚楚,他们堂主可是面对当年被称为武林之首的天下第一高手时眉头都没皱一分呢!哪像现在,只是看到冷孤烟没有用午餐就皱着个眉怎么也不舒展开来,要是被主堂那边的人看到……只怕个个都得到她这来治下巴脱臼了! 啊! 暗叫在心,何荧恍然大悟。 是这个原因嘛!小烟今天饿肚子了,所以堂主不高兴了!——虽然他从没见堂主高兴过。 想到这个原因,何荧不禁暗笑在心。 堂主真是越来越有人味了!更是个出乎想像的好爹爹呢! “何荧。” 冷冷的冰寒的声音自前面传来,一如往常的平板音调,却让何荧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冷绝傲绝不会没事叫她,而且,虽然不易察觉,但是今天这声音比以往更沉了几分,一直待在冷绝傲身边的何荧自然听的出来。 而且……她刚才好像偷笑出声了…… 想到另一个缘由,何荧心里已经在打鼓了,先不说嘲笑堂主该当何罪?单说笑话冷绝傲该当何罪吧!——只有一个,死。 “抱歉,堂主。”没有犹豫的,何荧立刻恭敬道。 “没有下次。”雪色衣袖看似不在意的轻挥,冷绝傲头也不回的冷声道。 “……谢堂主。”一丝殷红自唇角溢出,何荧不敢怠慢的道。 被无形剑气重创的何荧这下再也不敢乱想了,恭恭敬敬的跟在冷绝傲身后——再来一次,她何荧就是‘鬼神愁’也变成‘无魂愁’了。静谧清冷的绝情苑一如往常,静的没有半丝声响——庄中的人都知道,庄主最不喜吵闹。也正因如此,绝情苑清冷的就像一个久无人居住的荒屋,静的找不到半丝人气。 不同于云隐轩的碧潭粼粼,绿树成荫,宛如世外的隐蔽之境。绝情苑一如它的名字,找不到丝毫生气,一颗已有千年树龄的大树,直有数丈高,三人合抱亦未能抱住;树荫之下是一套打磨的圆润,雕刻精致的石桌石凳,如雪般白,在铺着各色深浅不一的鹅卵石地面的院间更显突出,隐隐透着冰雪般的冷凝;远侧假山环绕,壮观却感不到半丝暖意,就连假山间那蜿蜒流下的细细清泉都感觉不到半丝动感,静静的不出一点声响。只要置身于这绝情苑中,便莫名的感到一股冷意,一种仿佛从未有人蹋足的冰冷与虚无。 就算冷绝傲不下令禁止人在这走动,也没有任何人想要进来这个让人莫名感到压力的地方,所以,还是有人同情为这绝情苑每日作定期打扫的下人的。 每次来这里,何荧心头都有些闷涩。 明明是有人天天住的地方,却只让人觉得这是座荒宅,为何住在这里的两人却全没有注意到这点呢?还是,这绝情苑就是因为他们才变成这样冷冷清清到虚无的地方? 不用说也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这院子并没有任何地方布置的冰冷到荒无的地方,真正给人这种感觉的是住在这里的主人——冷绝傲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以及那目空一切的虚无。 只是,大家从来都心照不宣的不愿正视而已——一个人的气息竟能改变这整个院子本该有的悠闲华丽壮阔,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无情剑冷绝傲能够办到吧。 而能够在这种非人之处久居八年不动声色的冷孤烟则更加让人畏惧了,要知道冷孤烟进驻绝情苑时才六岁而已,即使是冷冰雪和冷寒云在八岁时靠近这里一次后,便再也没敢蹋进绝情苑一步,而冷孤烟竟然能在这里住了八年之久,这冷孤烟的胆识真是已到了非常人的地步! [正文:第十八章] 甫一蹋入绝情苑的厅堂,何荧立刻感到一股浓厚的寒气向自己袭来,而那方向,正是冷绝傲所站之处。 “堂主?”强忍着腹中翻腾的阵阵闷痛,何荧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看着不知为何猛然散发出浓烈寒气的冷绝傲。 如果刚才冷绝傲只是让人觉得冰冷,那么现在则是可以将人冻结的冰寒!而伴随着冰寒之气的又是什么呢? 何荧迷惑了。 这样的堂主是陌生的,是跟了她十几年的何荧也不曾见过的,如此喜怒无常的冷绝傲,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从来也没有猜透过——或许他什么也没想过吧。 “滚。”冷冽如寒冰切金断玉的冰寒声音冷冷响起,无波无动,却是无法抑制的绝然与阴狠。 !!? “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何荧却没有半丝犹豫的立刻退了出去。 她知道,此时是绝对不能留在这里的,不然,即使是她,也会马上死! 不带一点温度的冰眸冷冷的扫视一圈,仿佛所过之处都凝结成冰一般,厅内寒气更重,眼神一点点的沉下,深沉的黑,仿佛照不进半点亮光,阴冷的让人不敢直视。 刚蹋进院子他便知道,这院子里没人。 虽然如此,他还是继续向内走去,却在蹋入厅堂的一瞬更加肯定了这点——即使冷孤烟再安静,他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轻微的气息,可是,现在这院子内除了冷之外什么也感沉不到。 而后是抑制不住的慌乱。是的,慌乱,在他决定放手的时候,他便没想过他会留下,故,在听到何荧的话时才会惊讶不已,可是,此时见不到那个本该待在这里的人,他生平首次慌乱起来——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神都冷至冰点,但他确实在慌乱。 既然没走,那又会去了哪里? 疑问闪过,狭长的剑眉拧起,眉间的印记随着轻动,冷寒的眸缓缓转向门侧,顿了顿,最后转身走向来时的路。 绝情苑没有,就只有云隐轩可以待了。 雪白的衣摆拂过,厅前已不见了那欣长的身影。 ☆☆ ☆☆ ☆☆ 从云隐轩往绝情苑的方向走着,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冷孤烟有些奇怪。 他为什么要回去?就算冷绝傲回来了又如何?他们还不是一样以着像‘父子’又不像‘父子’的方式相处吗?然后一切都回到最初什么也没有变的时候,那么,这样就可以了?他仍是想着如何使自己变强,而后离开? 不。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冷孤烟却明显的知道一点,他和冷绝傲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往——他不可能再将冷绝傲当成空气一般不存在。 虽不承认,但是,冷绝傲的确已经慢慢让自己在意,那么,既然已经变成这样,他也就不会再刻意去逃避当做不存在,因为逃避从不是他的作风。 只是,他还是不清楚对冷绝傲的在意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在无意识间叫出他的名字,这点,对从未有过感情这类情绪的向慕寒来说,仍是如迷如雾一般,让他不清不楚,一头雾水。 看来他得好好想一想这问题。 暂时撇开一切,冷孤烟往绝情苑走着,不论冷绝傲回来没有,他都须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一想那奇怪陌生的复杂问题。自绝情苑走出, 延着通向云隐轩的路走着,将四周奇花异草假山稀木全视为无物——他的眼中本容不下这些东西。 缓慢规律的步筏,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隐隐升起的那股焦虑是什么。 找到之后又如何?见他在自己身边挣扎着想要离开样子?故意装作一切都不知道仍旧维持着之前几年的相处样子? 不可能。 他冷绝傲绝不是无能只会逃避的懦夫,既已知晓便绝不会故作不知,那么,该怎么做呢? 清楚的告诉他? 笑话。 他怎么可能在决定放手之后再去婉留? 我愿放你自由,你又在想些什么? 眉头随着思绪紧紧皱起,到最后,拧成‘川’字,仍是想不通该如何,但是,烦燥的心倒是平静了下来。 不论如何,是去是留皆由他自己去定,他能做的只是放他自由。 如此一想,冷绝傲不禁放缓了脚步——即使见到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 两边思绪纷飞,最后却极为默契的静了下来,依旧向前走着,却不是焦急紊乱的步筏,反倒有点散步时的悠闲。 烦恼一旦放开,步筏也跟着轻快起来,悠闲的走着,不时的四处胡乱张望一番。 对于之前除了想让自己变强外什么也不在意的冷孤烟来说,这座大的离普的山庄还是有些陌生的——因为他从不会在意自己所住的是方是什么样的。 鸟的鸣叫清脆宛转,吹过的风夹杂着树木的青草味及花朵的芬芳清香,束起垂下的发丝任风吹动飞扬着,带着小小的风声过耳,一切都显的静谧且舒适。 迈出的脚步同时顿住,漫不经心的眼在触及前方时定住。 看着站在不远处身材高挑欣长一袭雪色长衫衬的俊挺不凡有如神祗的俊美男子,冷孤烟有些怔仲。 一如既往的冰冷眼神,没变半分的俊美脸庞,如振翅苍鹰般淡淡的蓝紫色印记,有一瞬间,冷孤烟好像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夜晚——第一次在月下见到冷绝傲时的情景。 只是此时更加清楚的看清这个男人,也不用将头仰的高高的,仿佛看着天上人一般吃力。 这时冷孤烟才发现一件事,一件可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 八年了,冷绝傲竟好像没变过一分!如果有人见到他和冷绝傲站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是‘父子’!可是,一个人类,一个普通的人类,怎么可能八年不变分毫? 看着眼前这个冰冷俊美的男人,冷孤烟有些惊讶。对,只是有些,自己都可以从另一个时空到这个莫名的古国,那冷绝傲八年如一日不变分毫好像也就没那么值得惊讶的了。 “为何不去吃饭。”见冷孤烟停在不远处,冷绝傲不动声色的上前,皱眉看着眼露惊讶的冷孤烟,淡声问。 虽然冷孤烟的表情一如往常的淡然,但那双流转着紫光的暗紫眼眸中却带着极淡的惊讶,虽不知他看见了什么惊讶的事,冷绝傲却并不想去探个究竟,只是漠然的开口。 “还不饿。”虽惊讶冷绝傲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但冷孤烟却习惯性的回答。 “现在?”闻言不易察觉的轻扬了扬眉,道。 “……有点。”虽然冷绝傲问的含糊,但冷孤烟却知道冷绝傲问的是什么,想了想后答道。 “回去。”黑眸微敛,利落转身,冷冷的丢下两个字,说罢不等冷孤烟回答,?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7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7部分阅读 ,迳自按原路返回。 “………………”翻个白眼跟上,冷孤烟在心里为冷绝傲的喜怒无常独断专行而郁闷。然,心底却有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溢出。 那种好像在冷的冻僵的时候喝下一杯暖暖的温水的感觉,他在八年前曾经体会过一次,在冷绝傲冷着一张俊美面无表情的递给他一块糕点压味的时候。 ☆ ☆ ☆ ☆ ☆当两人回到绝情苑时,之前因何荧吩咐的下人已将煲好的瘦肉粥放在了绝情苑的厅堂桌子上。还未进屋便闻到了阵阵米香,本只是有点点饿的冷孤烟这下可真的饿了。 走至桌边坐下,拿起托盘边的瓷碗在盛着粥的大碗内盛出一碗,正欲放回自己面前,冷绝傲也在对面坐了下来。 “你吃过了?”看向对面仍是木无表情的冷绝傲,冷孤烟问道。 “没。”略显诧异的看一眼冷孤烟,而后侧开脸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果然。 不出所料的翻个白眼,将还没放在自己面前的粥摆在了冷绝傲的面前,然后再拿过另一只为自己盛出一碗。 正打算开动,却见对面的冷绝傲定定的看着自己面前冒着白色雾气的碗,丝毫没有动筷的意思,不禁有些疑惑的抬头,“你不饿?”有些奇怪的扬眉问。 从外面赶路回来,怎么说都会饿了吧? 定在粥上的视线转向看着自己的冷孤烟,似想在他眼中找出什么似的,“不是。”最后收回视线,拿起筷子,淡淡的说了句。 看一眼总觉得有点反常的冷绝傲,再翻个白眼,不去理会,自顾自的吃起来。填饱了肚子,之前困扰他的问题又阴魂不散的在脑海里盘旋,看着对面对着门外侧坐喝茶的冷绝傲,冷孤烟还是不懂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对他来说,冷绝傲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看着冷绝傲的侧脸,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大,却怎么也想不到答案。 “我的脸上,有什么?”突然,本静坐喝茶的冷绝傲毫无预兆的转过头来,看着冷孤烟的眼睛,问。 并没有偷看后被抓的心虚,停在冷绝傲脸上的视线也没有收回,只是坦然的迎上那双深沉凛冽的黑眸,看着黑眸中若隐若现的一点点深紫,“没有。”平静的回道。 剑眉轻扬,似乎在问:那为什么看着我? 正欲说话,却被一飘入鼻翼的浓烈药味及敲门声打断,剑眉嫌恶的皱起,转头看去,果然,只见何荧正端着药往里走。 “小烟,今天的药还没吃哦。”不意外的看到冷孤烟在闻到药味后嫌恶的皱起眉头,何荧失笑进门,往冷孤烟所坐之处走去,嘴里还在用着哄孩子的语气说话。 如果冷孤烟此时没有因为那让他恨之入骨的汤药而失去平日的冷静敏锐,一定能看见何荧在进门后似有若无带着些许惧意看向他对面冷绝傲时的不自在眼神。可惜,现在全付心神都被那恶心的药引开,冷孤烟完全没注意到何荧的不对劲。 端着药走进,偷偷向冷绝傲看去,在见到那与平时无异的淡漠表情时暗自松了口气。 对于冷绝傲之前莫名的失控,何荧还是心有余悸的,此时见冷绝傲没事,何荧的确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不禁看向冷绝傲身边的冷孤烟。 能让堂主冷静下来的,大概也只有这位沉静淡然的三少爷了吧。 心底莫名的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却丝毫不觉得的唐突,反觉得这样才是理所当然般。 托盘上被再次加热的汤药随着何荧的走动轻轻晃动着,放下心的何荧此时又开始烦恼起来。 怎么样才能让小烟喝下这药呢? 这七日来,为了让冷孤烟喝下汤药,何荧可说是头痛非常,每次都得她再三催促,可是冷孤烟却仍是盯着她手里的药动也不动。 正在何荧头疼的时候,一只手先一步将碗给端了起来。 何荧惊讶的看去,只见冷绝傲不知何时起身来到她的身边,拿起了放在托盘上的药碗,而后不发一语的将盛着黑色汤药的碗递到直皱眉头的冷孤烟面前。 认命的接过表面还是温热的药碗,深吸口气,做着每日的必修功课——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练没有犹豫。 一边的何荧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每天都会为了吃药的事跟这位平时懂事的和寒云有的一拼却在看见药后足足一个没长大小鬼的冷孤烟僵持个天半,然后他才会百般不愿好像赴死一样去喝那碗因他们僵持而凉掉的药,怎么今天连催都不用催就喝光了!? 灌下苦的要死的恶心药汁,冷孤烟的整张脸都跟着皱起来了,嫌恶的将碗放回桌子上,垂眼就看到了一块递到眼皮底下的糕点。 一时,冷孤烟怔住了。 盯着被冷绝傲拿在两指间的雪白糕点有些不明所以。 不同于何荧将整盘糕点端到他面前,冷绝傲只是拿过其中一块递到冷孤烟眼前。 “怎么?”迟迟不见冷孤烟去接,冷绝傲不易察觉的轻皱起了眉,看着垂首盯着他手中糕点的冷孤烟,问道。 “没什么。”被冷绝傲的声音唤回神,伸手接过递的极近的糕点放入嘴里,压下那苦涩难闻的药味。忽略了旁边皱眉有些不解的冷绝傲。 一直看着这一切的何荧恍然大悟! 她总算知道奇怪在哪里了! 怪不得小烟只是盯着他递过去的盘子里的糕点不动,因为那不是堂主递过去的!之所以跟她僵持不愿喝药只是因为端给他的人不是堂主! 何荧这才了悟这几日冷孤烟奇怪的举止究竟是什么。 [正文:第十九章] “什么事,何荧。” 就在何荧恍然大悟的看着坐在桌边的冷孤烟时,冰寒的低沉声音冷冷响起。 “哎?”突然被叫的何荧一时有些反应不及,有些呆愣的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到冷绝傲那张仿佛蒙着层寒霜的俊美脸庞,那双比声音更加冰寒冷冽的细长凤目正冷冷的不减锐利的直直看着自己,何荧顿时觉得一股寒气涌上,彻骨的冰冷! “没……没事……”饶是熟悉了冷绝傲周身缠绕的冰冷之气的何荧此时也不禁舌头打结起来,呐呐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对于冷绝傲以着前所未有的冰寒眼神‘瞪’视着自己,何荧是惊恐非常却也满腹疑惑,故只敢在心里悻悻然的想。 “出去。”狭长的剑眉缓缓的一点点的叠起,黑眸更加深沉起来,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几乎都是在等着冷绝傲的这句话,何荧如领圣旨般立刻收了药碗逃一般的出了绝情苑。 堂主今天实在太怪了! 几乎用上了轻功,何荧在心底为冷绝傲今日的喜怒无常而奇怪,更多的是抱怨,对,抱怨,害她今天受惊多次,还莫明其妙的挨了一掌——显然,何荧早忘了她是因为偷笑被发现才受了冷绝傲的剑气。 “刚才,说什么。”赶走了何荧,冷绝傲这才看向坐在一边的冷孤烟,淡问。 “为什么对我和寒云不一样?”完全不理会何荧的反常与冷绝傲的冷冽,冷孤烟只是问出之前被打断的问题。 虽然没有刻意去注意,但是冷绝傲和冷寒云之间的相处真的不像他和冷绝傲,应该说,以冷绝傲的个性看来,对冷寒云那样的不闻不问好像更符合他会做的事,那么,为什么对冷孤烟这么好呢? 他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好,但是,冷寒云生病时冷绝傲绝对不会端药送糖,最多只是淡淡的问一句:如何,而已,可是,冷绝傲对冷孤烟却是另一种态度,就算向慕寒不刻意去主意,也发现了冷绝傲对冷孤烟态度的不同。 只是,为什么冷绝傲要对冷孤烟特别呢?因为冷孤烟是他的儿子?冷寒云难道就不是了? 所以,他不懂,既然不懂又想知道答案,最快的方法自然是问当事人。 “你想问什么。”闻言皱起未舒展的眉,冷绝傲反问。 他问的不够清楚? 眨眨眼,冷孤烟有些莫名。 “一样如何,不一样又如何?”不等冷孤烟回答,冷绝傲再度开口,却是冷冷的隐含着不悦的语气。“你,又将本座看成什么?”逼近冷孤烟,居高临下的看着略透疑惑的眼,冷冷的逼迫一般问道。 这下冷孤烟是彻底糊涂了。 这和他将他看成什么有什么关系,而且,如果他知道自己将他看成什么,还用跑来问他吗!? 对于冷绝傲逼问一般的质问,冷孤烟也不高兴了。 “对你来说冷孤烟又是什么?”淡然的暗紫眸子缓缓沉淀、冷却,不输冷绝傲的冰寒冷冽,隐隐透出不可忽视的威慑,冷孤烟挑衅般的反问回去。 墨黑的眸子一颤。 虽然不可察觉,定定的注视着冷绝傲双眼的冷孤烟却瞧的真切,冷冷的,静静的盯着那双深沉中透着暗紫的相似眼睛,等着对方的答复,无言的逼迫着。 “你想知道?” 长久的沉默,整个绝情苑都仿佛被凝结般,死一般的寂静,静的连二人的呼吸存在都感觉不出来,两人就这样默默对峙着,暗中较量着。 最后,冷绝傲缓缓扬起了唇角,皎好的薄唇掀起绝美的弧度,衬上那冷的几乎找不到一丝感情的冰冷眼眸却是如此的慑人神魂,冷人心魄。 如此的威慑绝世,直教人惊的难以动弹。 “是。” 可惜,敢与这无心堂主较量的却是那个同样疑似无心的冷漠男子向慕寒。所以,他毫无所觉的点头称是。 “本座从未将你看成儿子。”唇角轻扬的弧度更加上扬几分,细长的凤目隐隐眯起几分,锐利不可忽视的冷然,配上那俊美非凡的脸庞,竟有几分邪肆魅惑,危险非常。轻缓的低沉声音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将每个字都清析的咬准,让人不能听错半分。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冷孤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既然不是儿子,那他们之间又该是什么? 到了最后,这个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答。 冷孤烟和冷绝傲之间除了父子关系外还能有什么关系? “本座已告知,余下你自己想。”仿佛能看透冷孤烟在想什么,不等冷孤烟开口,冷绝傲冷冷的丢下这句便拂袖转身,不给半点再谈的机会。 “………………”看着转至窗前的欣长背影,冷孤烟莫名的气闷。 这样说一半到底算什么啊!? “我要静一静,先住云隐轩。”站起身,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怒气,看一眼背对着他根本没有转身意思的冷绝傲,冷孤烟出声道,算是知会。 “你想清前,本座先住别处。”在冷孤烟还没走前,冷绝傲已经开口,看也不看冷孤烟一眼,将这绝情苑留给了冷孤烟,头也不回的离开,潇洒的让人不爽——最起码冷孤烟现在很不爽! 能让心情一向沉静到没有波动的冷孤烟情绪波动的,只有冷绝傲的霸道独断! ☆ ☆ ☆ ☆ ☆ ☆ 自冷绝傲回来两人一席对话后,日子又回到原轨,冷孤烟过着与过去无二的生活已经三天,好像那日两人之间的暗战根本不存在,除了绝情苑此时只有他一个人住。 在夜间更显清冷寂静的绝情苑不知为何比平日还要阴冷无生气,诺大的绝情苑,能够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或者……该说是叹息声。 一反这十几年的平静,冷孤烟近日非常非常烦躁。 明明药照喝,功照练,冷绝傲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可是,冷孤烟就是觉得不对劲!莫名的气闷,尤其是在看到冷绝傲一副什么都没变仍然给自己端药递糕点的时候,冷孤烟甚至有种想摧毁什么东西的残暴冲动,那是在他体内沉寂已有十几年未出现的杀手本性! 不同于前段时间的迷惘,现在的冷孤烟是烦躁暴虐的,是谁惹上门来就会毫不犹豫的摧毁的那个冷酷无情且嗜血的向慕寒! 碰!!! 一声巨响突然在寂静的绝情苑响起,接着便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完全不理会被他一掌劈成残木的桌子,头也不回的出了绝情苑——他现在不想待在这个地方!“说,冷绝傲在什么地方?” 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想借此来吹散心中的烦闷,然而,才走没多长时间,颈子上便多了这么一把冰冷的剑刃,本想避开,却在听到那个让他烦闷来的名字时停止了动作。 那是一个阴柔中透着娇媚的女声,其中还有着不能忽视的狠戾。 “你找他干什么?”懒懒的,丝毫不介意自己颈边的剑刃,冷孤烟同样漫不经心的问。 “……你是谁?”显然没想到有人能在剑架在脖子上还能如此云淡风轻的说话,而且这人还是个看起来才十多数的小鬼!来人一时有些发愣,心思一转,警戒的问。 “他儿子。”强压下心中的烦闷,冷孤烟答道。 这身体的确是冷绝傲的儿子,只是灵魂不对而已,他并没有说错。 “儿子?正好,带我去找你爹。”背后的女人明显的有些惊讶,但是却在下一刻换上了有些喜意的声音,甚至有些得意,威胁的动了动剑,如是道。 “好。”没有犹豫的,冷孤烟答道。 “快走。”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其中还有着明显的欣喜。 满心全系在见冷绝傲的事情上,女子根本没有察觉到冷孤烟的过于冷静,只是将他的反应当成怕死,完全的不疑有他。 想见冷绝傲…… 有意思。 背对着女子的冷孤烟轻轻的扬起了唇角,带着浓浓的笑意,笑的非常非常兴味。 可惜,背对着她的女子根本没有看见冷孤烟那从未出现过的绝美笑容与青涩外表完全不符嗜血兴味。那是连修罗也要畏惧的邪肆阴冷! 这一刻,冷孤烟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十四年的平静生活根本没有磨去他一分一毫的嗜血本性,潜伏在这具身体里的,仍是那个二十一世纪暗焰盟被喻为‘无情修罗’的杀手——向慕寒!即使这十四年来怎么淡然,他仍是向慕寒!这点从未变过! 那么,对冷绝傲来说,他是冷孤烟,还是向慕寒? 很有意思,看来,沉静了十四年,他,也该活动活动了,当然,首先是要解决面前的麻烦才行。 ======== 某零废语; 咳,这章……真的是我写的吗……?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像被什么东西复体了一样!?身体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擅自打出这些东西来? 啊~~~~~~我究竟在写什么啊!??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和我原来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呜~~我要去沉静几天……不行了,小烟,你动吧,你亲娘我……要好好的冷静几天了…… 很荣幸的,某零终于进入了瓶颈阶段,请大家为某零祈祷吧~阿门~看完这章后有什么好的提议可以提啊~也许会有助于某零突破这个瓶颈~ 还有,《尘霜绝皓》中有些地方偶非常不满,觉得太过生硬了,所以应该会有所改动,至于是直接修改还是重发,待定。 本来是不想在正文后面加这个废语的,但是觉得有必要让这里的看官也知道这个,所以偶就加上了~ 除偶滴废话之外,正文素3382个字~~希望表有人说偶骗字数==||||||||| 而且偶又不素专业写文者,就算这样也米关系吧……==(因为曾经有人这么说过……==) 以上。 [正文:第二十章] “站住!你带我去哪里!?”越向深处走去,四周景像越显冷寂,根本就不似有人住的迹象,女子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故站住脚步,将剑更向冷孤烟颈边逼近,无言的告诉对方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不好受的是自己。 “你要见的,就在里面。”被不为颈边的冰凉所惊,冷孤烟只是淡淡的如是道。 “你没骗我?”从能见到冷绝傲的欣喜中冷静下来,女子这才发觉剑下这少年显的过于平静,不禁有些惊疑,剑不动,人却向前走了几步。“你……” 然而,当那女子看清月下的冷孤烟时,怔住了。 那是一张连她也不禁失神的脸! 本以为那日所见的冷绝傲已是生平见过最俊美的男子,此时见了这少年,她也不禁为之心悸!虽仍有着少年的青涩,但这张与冷绝傲有七八分相似,却比冷绝傲淡然柔和的五官丝毫不为那些许的青涩而损,反倒另有一种俊逸超然。 长的还不错。 在那女子看清冷孤烟时,冷孤烟也在审视着眼前这个胆大到闯进无心山庄却只为见冷绝傲的女子。 其实,那女子的容貌哪只是‘长的还不错’,根本就是天姿国色了!只可惜,在审美值一向为负的向慕寒看来,也就只能算是‘长的还不错’了——他从不在意外表。更何况每日都得面对冷绝傲那张比之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却又丝毫不显阴柔的俊美脸庞,再美的人在眼前,也都成了平凡,就算不说冷绝傲,冷冰雪也是罕见的美人了,而且,何荧也是另一种不同于娇柔女子之美、英姿飒爽的绝色女子,所以,可以说成天对着‘美女’的冷孤烟对于眼前这美艳女子的评价也只能是——长的还不错,而已。 “命在你手上,我怎么可耍花招呢?”审视完来者,冷孤烟扬起了淡淡的微笑,看着眼前可说的上娇媚的女子,指了指颈边的剑道。 有句话叫时实务者为俊桀,他自然知晓其意。 “哼,谅你也不敢!快走!”还在怔仲的女子被冷孤烟的声音拉回神,看着那张比自己还要出色的脸庞,不禁有丝丝妒意涌上,冷哼一声,催促道。 还真是迫不及待了。 被向前推了一步的冷孤烟在心里冷笑,眼中兴味更浓。 ☆ ☆ ☆ ☆ ☆ 玄静斋内,冷绝傲倚窗负手而立。 深叠的眉紧紧的锁成个‘川’字,深沉的眼在月光下如黑曜石般冷冽明亮,却又好似能吸噬一切般,深遂的教人不敢直视。 一袭不变的白衣,欣长的身影就那样挺立于窗边,任由寒风轻轻吹进房内,吹起背后墨黑及腰的发丝及袖摆。 修长挺拔,宛若雕像一般静立着,一动不动,任由晚风拂过,仿佛与这周遭一切隔绝般,傲立于这天地 之间,却又不将凡尘一切看入眼内,绝然孤傲的让人无法靠近半分。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女子已是痴了,怔怔的看着那月下清冷孤傲的绝世男子,她知道,此次前来是对了——这个男人,她南宫悦苓要定了! 看着那月下挺立的白衣男子,冷孤烟也是有些怔仲的。 是错觉?为什么他会觉得那冷然的男人很寂寞?就好像……当年的他一样…… 锐利如寒冰的凌利眼神在他们刚蹋入玄静斋便扫了过来,不等二人发怔,冷绝傲已发觉了他们的存在。 冷寒的眼睛在看到架在冷孤烟脖子上的银亮剑刃时闪过惊诧,下一刻,是比之刚才更甚的冰寒凛冽,之前还仿佛尘世之外的清冷男子瞬间杀气缠绕,冷冷的,不带半点温度的扫向冷孤烟身后的绝艳女子。 “日前承蒙冷堂主搭救之恩,悦苓一直挂怀在心,此番前来只为报达冷堂主救命之恩。”满是倾慕的眼神看着那俊美非常的冷绝傲,含羞带怯声音也在冷孤烟的冷笑中响起,只可惜那一心全在冷绝傲身上的女子并未看见。 要挟着别人的儿子来报恩,有意思! 冰寒的眼眸看着转过身来看着他们进门的冷绝傲,其中最多的还是挑衅般的嘲讽。 不出意料的,冷绝傲深锁的眉更拧起几分。 “堂主放心,悦苓定不会伤了令公子,只是初次来此,不知堂主所住何处才有劳公子带路。”注意到冷绝傲看见冷孤烟时皱起眉头,南宫悦苓娇声解释道,但是剑却没有自冷孤烟颈边移开半分。 “你,是谁。”并不理会南宫悦苓的突然闯入,冷绝傲走近桌边,在凳子上坐下,冷冷的看着移近了几分的南宫悦苓,听不出喜怒的淡声问。 “堂主不记得悦苓了?”那一瞬间,南宫悦苓绝美的娇颜白了,几乎是以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冷绝傲,其下是难掩的幽伤与恼怒。 他,竟不认得她!? 举目天下,谁敢不将她朱雀门主南宫悦苓放在眼里的!?不说这身份,单这傲人的姿色便有谁敢不将她挂之念之?这男人,却完全不记得了!!! 南宫悦苓很美,那是武林中公认的第一美人,只要是男人,见了她莫不是巴结奉承就希望她能多看他们 一眼,所以,几日前被冷绝傲所救后便心心念念想要这个男人,但是,眼前这男人却全不将她放在眼里!这无疑是伤了南宫悦苓的心,更伤了她第一美人的颜面! 不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挽回颜面,冷绝傲她都要定了!她倒要看看这个绝世男人败倒在自己脚下时的样子!!! “堂主真的不记得悦苓了吗?三日前堂主还曾出手相救于悦苓,堂主难道忘了吗?”心思百转,南宫悦苓故做娇羞含怨带嗔的瞥一眼坐于厅中的冷绝傲,幽怨的问道。 “………………”闻言冷绝傲只是不耐的轻叠了叠眉,并未说话。 “悦苓当日说过,堂主救命之恩悦苓无以为报……”娇答答的娇媚声音自冷孤烟身后传来,离的极近的冷孤烟无辜至极的一身恶寒。 “你要如何,与本座何干。”打断南宫悦苓故作娇羞的话,冷绝傲冷冷的道。“放开他。”看一眼被她挟持的冷孤烟,锐利的冰眸如刀刃一般扫向南宫悦苓,同样冰寒的声音自薄唇间吐出,这是绝对的命令。 “冷绝傲,本姑娘特意前来报达救命之恩,这就是你们无心堂的待客之道?”被冷绝傲绝决的话激怒,撇开刻意装出来的娇柔,南宫悦苓道。 若不是天性冷漠,冷孤烟还真想大笑几声来拍手叫好了。 刁蛮的人不是没见过,今天倒是遇到个特别刁蛮的! “你想怎样?”微昂首看着站在门边的南宫悦苓,剑眉微扬,冷冷的问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本姑娘喜欢上你了,想要你!”一反刚才的娇羞,南宫悦苓脸不红气不喘的宣布道。 “喜欢?”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冷绝傲一向冰冷无感情的声音里也透出些许笑意,重复着,冰寒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瞥向了被南宫悦苓挟持着的冷孤烟身上。 不是没看到冷绝傲瞥过来仿佛嘲弄的眼神,但冷孤烟此时却被南宫悦苓的那句‘喜欢’所震慑。 喜欢,简单的两个字,在冷孤烟……不,向慕寒看来却是极陌生的两个字,喜欢是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心跳不稳甚至有些激动? “你,喜欢本座什么?”仿佛刻意刺激冷孤烟般,冷绝傲再度开口。 那眼神与其说是看着南宫悦苓,倒不如说是盯着他更为正确!就好像问的人不是南宫悦苓而是他冷孤烟一般! “喜欢你比其他男人都要俊美的脸,喜欢你不同于那些色男人看我的眼神,我要你做我的入幕之宾!”干脆点了冷孤烟的|岤道让他动弹不行,却也没有离开冷孤烟一步,只是收回了剑,看着那张迷了她眼的俊美脸庞,南宫悦苓不知羞耻的扬声道。 “你凭什么命令本座。”不去看冷孤烟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冷绝傲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双深沉的黑眸内却隐隐泛起了肃杀之气。 “早闻无心堂主冷绝无心,不知对待亲子是否也是如此呢?”似乎早知道冷绝傲会这么问似的,南宫悦苓突然笑的妖媚,仿佛能勾人心魄的媚眼转至冷下脸来的冷孤烟,娇俏的声音在厅内更显得意,说话间,冷孤烟颈边已不知何时多出一条彩色斑斓的小蛇。 吐着血红信子的小蛇悠游的在冷孤烟肩头盘成圈,那血红的信子吐出时正好落在了冷孤烟白皙的颈间,绪势待发的,仿佛只等南宫悦苓下令就一口咬上那细白的颈项! “你想如何?”此时的冷绝傲脸上除了阴沉肃杀之外便再也找不到其他表情了,仿佛刚才的漫不经心是 另一个人般,杀气毫不掩饰的溢出,锐利的眼睛看着面露得意之色的南宫悦苓,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冰寒声音透着怒气与杀气。 “本姑娘看上的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我要你……否则,我可不保证你儿子的命。”得意的看着沉下脸来的冷绝傲,南宫悦苓却并不为冷绝傲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所惊——她,有着最大的赌注在手上! 因冷孤烟被点了|岤无法动弹,更有着毒蛇看守,南宫悦苓也就不在理会他,妖娆的靠近坐在原处没动的冷绝傲。 “放心,我会让你满足的……”毫不顾忌的往冷绝傲腿上一坐,纤纤玉指轻划着雪白的衣襟,柔媚的声音更是鼓惑般低低响起,艳红的唇缓缓贴上了那张抿成一线形状皎好的薄唇。 “………………”冷冷的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南宫悦苓,深沉无情的冰眸丝毫未变,静静的,任由南宫悦苓满是胭脂的唇在自己唇上啃咬舔拭着。 一边的蛇发出‘嘶嘶’的吐信声,仿佛在告诫着他不要轻举妄动般。 可是冷孤烟却全然不顾,只是冷冷的看着前面那一白一红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看着南宫悦苓的手扯开冷绝傲的衣襟滑进胸膛,而冷绝傲只是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任由那女人的手钻进衣襟内四处游走着,就连眼神都没变过一分,就好像被点|岤的不是他冷孤烟而是冷绝傲一般! 似乎不满于冷绝傲的毫无动静,南宫悦苓的手由衣襟里抽了出来,缓缓移向了冷绝傲腿间。就在那只手顺着膝上移至冷绝傲腿间时,被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截住。 “堂主……”被拦住动作的南宫悦苓娇媚的叫着,略微沙哑的声音更能勾出男人的欲望,说着艳戏的唇还往冷绝傲的颈间凑去,滑腻的舌轻轻舔拭着白皙的肌肤,不时以牙齿轻咬着喉头,诱惑着想要挑起身下清冷男人的情欲。 握着细嫩手腕的手顺势上移着,抚过之处带起女子的轻颤,延着手臂来到衣襟微敞的颈间处,紧抿的唇浅浅扬起个邪肆的弧度,另一手压下仿佛受宠若惊的南宫悦苓,埋首入白皙柔嫩的香肩,舔拭轻咬着,停在 前襟的手也滑入了衣襟之下,毫无遮掩的扶上那高耸的双峰。 “嗯啊……堂主……”对于冷绝傲突然的主动,南宫悦苓不可抑制的娇吟出声,全身酥麻难耐却又极为舒服。 狭长的凤目冷冷的眯起,瞥向站在数步开外脸色阴睛不定的冷孤烟,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半分,有意无意的揉捏抚摸着手下细腻的肌肤,细腻白析的颈间也因为冷绝傲的舔拭啃咬而印下一道道嫣红。“啊……堂主……给我……堂主……”香肩半袒,衬上点点嫣红更显妖媚,勾人的眼睛因情动而蒙上层薄薄水雾,半启的朱唇开阖着吐出诱人的呻吟,身躯因冷绝傲的爱扶而扭动着,似欢愉似不满,这样的南宫悦苓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然而,挑起她情欲的男人却只是冷冷的,在抚摸着坐于身上妖媚女子时,以着冰寒不带半丝情欲的深沉眸子懒懒的瞥向被点了|岤而不能动弹的少年,与其说他在担心少年的安危,倒不如说他在向少年示威挑衅。最起码,被迫欣赏这一幕活春宫的冷孤烟是这么认为的! [正文:第二十一章] 站在门边的冷孤烟就那样被定在原处动弹不得,冷冷的看着那冷邪男子以着可以冻结一切的冰寒眼神斜睨着自己,一手按住娇娆女子的颈项,将她压低逼近自己,任他在精致白皙的锁骨颈间处印下一道道红痕,而另一手已从女子的胸前移到了膝上,撩起火色罗裙,滑进其内抚上细白修长的玉腿。 以冷孤烟此时所站之处正巧看到两人的侧面,换言之,他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那被撩起裙摆下面肤如凝脂的修长玉腿,更可以清楚看见那双同样白皙的大手在那仿佛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一寸寸游走时的情景! 可是,冷孤烟此时却全无心思去欣赏眼前上演的春宫戏——就算要看,他也不想是被迫‘定’在这里看,怎么的也得找个地方做下来好、好欣赏才对! 习武之八年,他的‘无心诀’不是白练的,凭这点|岤的小技俩也想控制住他冷孤烟,真是好笑! 努力屏除杂念,连带的将颈间上盘着的斑斓小蛇一同忽视,运起体内潜伏的真气,动行,突破被封住的|岤道,轻而易举! ‘嘶——’ 仿佛知道冷孤烟在干什么似的,颈边的小蛇发出示威的嘶声,似在警告着他不可轻举妄动。 哼。 暗自冷哼,不动声色的转头,暗紫的深遂眸子对上了小蛇绿豆般的小小眼睛。 本绪势待发在冷孤烟妄时便上去给他一口的小蛇却不知为何突然被定住一般,就这样与冷孤烟对峙起来。 气氛沉静下来,仿佛连边上的激|情呻吟都被阻隔一般,吐着红信满是危险的斑斓小蛇却缓缓的弱下了气势,好像遇到了什么令它害怕畏惧的东西一般,缓缓的垂下了抬起的头,将头给埋进了盘成一圈的身体内,似在躲避着什么。 淡色的唇轻扬起个满意的弧度,抬手在不惊动肩上好似冬眠的小蛇的情况下将它自自己肩上也下,冷孤烟这才转向房内完全忽视了自己的两人。 “啊……堂主……”被玩弄于男子掌下的女子妖媚的轻浅吟唤着,染上情欲的双颊将那水荡的妖魅眸子衬的更是勾人心魄。 唇侧的弧度缓缓转变成讥讽,将受了催眠的蛇扔出门外,冷孤烟转向离二人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整个身体都靠近椅背,就那样懒懒的看着旁若无人上演着激|情戏码的二人,眼中除了讥讽之外已找不到其他。 纤细的手腕绕过男子的腰际,抚上了男子的背,纤长的手指在衣服的阻隔下抚摸撩拔着,延着背缓缓游走,红艳欲滴的红唇再度咬上了男子的薄唇,撩拔挑逗的轻咬着。 “愚蠢的女人。”忽然,冷冷的冰寒声音响起,其中带着明显的不屑轻蔑,还透着点点的沙哑。 “你……你怎么……”正欲落在男了颈后的手忽然被抓住,刚才还陷入情欲之中难以自拔的女人此时惊白了一张妖艳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本由她的毒蛇守着的冷孤烟此时竟优哉的坐在他们后方墙边的椅子上! “引诱本座,就得付出代价。”低沉冷冽的冰冷声音幽幽响起,却宛如自地狱传来的招魂曲。 僵硬的转头,对上的是一双冷冽锐利仿佛可以撕裂任何东西的冰寒眼眸,深沉寂静,能找到的除了冰寒的杀气外再没有其他。 “你……”才开口,南宫悦苓便说不下去了,在这样一双地狱之眼前,根本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卡! 骨骼断裂的清脆声响起。 “唔……”令人惊讶的是那女子竟然忍住了那剧烈的疼痛没尖叫出声! ‘砰’的一声闷响,南宫悦苓已被冷绝傲甩至一边。 “什么人派你来的。”缓缓自凳子上起身,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冷睨着伏于地上的南宫悦苓,冷冷的不带起伏的平板声音问。 “咳……你为什么会知道……”自地上趴起以一手支住身体,抬头看着面无表情冷冷睨视着自己的冷绝傲,南宫悦苓不甘的问。 她自认她的演技一流,根本不可能被识迫,为什么冷绝傲尽能在紧要关头察觉。 “你的目的。”冷绝傲却并不理会南宫悦苓的询问,只是冷冷的隐含不耐的问。 天下谁不知无心山庄在什么地方,竟敢在他无心山庄境内打斗,分明是冲着无心堂而来,冷绝傲当日只是嫌他们挡了他的路才出手解决,当日与他照面的人皆被他除尽,哪会有这个自称是来还救命之恩的愚蠢女人出现! “……咳……咳……”气息不稳的轻咳着,血丝自唇边滑下,醒目非常,苍白了脸的南宫悦苓满腹疑惑与不甘,“为什么会识破……咳……”并同有回答冷绝傲的问题,南宫悦苓此时一心全在被识破的不甘之中,垂首发丝凌乱,不甘而疑惑的呢喃着。 “很简单,你的姿色不够。”凉凉的声音响起,略带沙哑反倒让这声音更加慵懒悠闲,坐于椅内的冷孤烟好心的解释道。 “你……你有武功!?”闻言惊抬起头,看着闲闲靠在椅子上的冷孤烟,南宫悦苓更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美眸,虽然此时显的有些狰狞。“那你之前为什么……” “为什么不抵抗?”截断南宫悦苓的询问,冷孤烟直接替她问出,“因为那时我在生气。”见南宫悦苓定定的等着自己的回答,冷孤烟轻笑了笑后,悠闲的道。 “生……”南宫悦苓一时接不上话了。 “可是我很怕你袖子里的那条蛇。”随后想到什么似的皱起了眉,一张精致的脸随着说话时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反倒有着几分纯真可爱之感,“而且……挺想知道他会怎么做。”可惜,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南宫悦苓此时可说是完全被冷孤烟牵着鼻子在走了。 “很不错的春宫戏,非常有趣。”收回搭在在膝的脚,起身,看着地上一头雾水的南宫悦苓,而后斜睨一边沉着脸不语的冷绝傲一眼,再度轻轻笑开,笑的非常炫目。 “………………”南宫悦苓已染红了脸,羞的无地自容。 冷孤烟根本一开始就能逃走,却故意带她到冷绝傲所住之处,而冷绝傲也早知道冷孤烟有脱身能力,却故意装作受制于她,换言之,冷绝傲根本就知道冷孤烟没有危险,那么……他之所以会…… “你……你们一早便知道了!?”随后顿悟,气恼羞愤不已。 “你还不算太笨,我只是想试试而已,不过,真正耍你的可不是我。”在南宫悦苓面前蹲下,缓缓扬起嘲讽的笑弧,冷孤烟淡道,冷眼看着南宫悦苓因羞愤而扭屈的五官。 “敢将剑抵在我脖子上的,你是第一个。”淡然的暗紫眸子一点点沉静冷却,阴郁缓缓自那双深遂仿佛有着魔力的暗紫眼眸中升起,冷冷的冰寒声音响起,俊美精致的五官亦仿若蒙上层寒霜,阴邪的有如自地狱重生的修罗。 自当杀手之后,便从没人能将枪、刀指在自己头上,唯一一次感到颈间凉的,就是被出卖那次的自刎!而这个女人却让他重想起那令人厌恶的一幕! “你……你想怎样……”南宫悦苓连声音都在颤抖,眼前这阴冷不输冷绝傲的少年,真是之前那在月下感觉纤弱非常不染纤尘的少年!? 南宫悦苓简直不管相信一个少年竟会有如此慑人的压迫感!完全不输这房内另一个男子的威慑冰冷! “我有上百种让你痛不欲生的方法,那是足以让你后悔为什么活在这个世上的折磨,想不想试试?”冷冷的看着面露惊恐之色的女人,向慕寒仿佛看到了以前自己枪杀目标时的表情。 十四年了,他有十四年不曾见过这种面临死亡时的惊恐了。 “我……我是朱雀门门主,你们动了我暗焰盟不会放过无心堂的!”南宫悦苓此时是真的害怕了,他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但像冷孤烟这样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仿佛被黑暗完全笼罩的阴霾让南宫悦苓自心底颤抖害怕。 因为冷孤烟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要他愿意,他真的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闭嘴!”冷冽的低吼截断南宫悦苓的话,冷孤烟的眼中已满是杀气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8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8部分阅读 满是杀气。不同于杀意肆虐时的疯狂,向慕寒即使是散发的杀气也是冷冷的,仿佛淹没一切的黑暗。 暗焰盟,这三个字对向慕寒来说便是禁忌,自从五年前听说了这个时代有个暗焰盟后,冷孤烟就强制自己忘了这三个字,南宫悦苓此时说出这禁忌之名无疑是将自己更往死神的怀抱送去而已。 “烟儿。”然而,就在向慕寒有所动作时,低沉的声音自后方响起,随着声音落下的,是肩上的手。 被打断的冷孤烟不悦的转头,冰冷杀气的眼眸毫不掩饰的朝冷绝傲扫去,似责怪似警告。 印入眼中与往常全不相符杀气四溢的眸子让冷绝傲微皱了皱眉,随后便舒展开来,不容拒绝的将冷孤烟自地上拉起,“够了。”淡淡的两个字,没有多余的话,冷绝傲只是如是道。 眯起眼,冷冷的看着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冷绝傲,目光不经意落到那张皎好的薄唇上,随后英挺的眉深深叠起,“放手。”厌恶的瞥开视线,冷孤烟冷道,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行为根本是在赌气。 “你在意?”注视着冷孤烟的冷绝傲自然不可能错漏他的每一分表情,闻言扬了扬眉,薄唇划开个轻浅的弧度,问。 “是。”没有犹豫的,冷孤烟道,反手就想挣脱冷绝傲的手。 他的确在意,刚才的一幕幕还在眼前闪动,让冷孤烟更加烦燥。 他不懂,为什么看见冷绝傲和那女人亲热的时候他会不舒服,好像被什么给揪住一般,气闷的喘不过气,所以他才会冷静不下来,甚至在听到‘暗焰盟’三字时气恼非常——即使是五年前第一次听见时也没有这次这么大反应。 一旦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向慕寒就会浮燥起来,所以,怕因为失去冷静而影响任务,向慕寒从未使自己失去冷静,漠视身边的一切,完全将自己与世隔绝,以着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事物,这样,他才能拥有一颗永远不会乱的心,这样,在面对任何困难时他也不会惊慌,所以,他才能在被出卖时从容自刎,可是,冷绝傲的介入让他打破了一切平静,已经不知多少次了,因为冷绝傲而失去冷静,变的浮燥不已,现在更是激起了自己的嗜血本性! 冷绝傲……对向慕寒来说便是最大的危险!因为他会打破他所有的平静! “有进步。”闻言舒展了眉,放开挣扎着的冷孤烟,冷绝傲道,柔和了的声音隐隐透着极淡难以察觉的笑意。 然后,相处八年的冷孤烟还是轻易发觉了这点,故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一向淡漠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惊诧之色。 “什么意思?”下一刻,冷孤烟正色问,显然已完全将南宫悦苓的存在抛至九霄云外,原本杀气缠绕,此时也只是满头雾水了。 “自己想。”冷绝傲只是瞥一眼冷孤烟淡淡的丢下这么一句。 “本座,该如何处置你。”随后踱步至一边被忽视却因冷绝傲的一掌而动弹不行的南宫悦苓面前,轻扬眉,带着几许漫不经心,深沉的黑眸却闪过一道深紫光芒,锐利的仿佛可以摧残一切。 [正文:第二十二章] “你……你们……”而仍震惊于那父子二人的对话的南宫悦苓却一时更不上情势发展。 冷绝傲为什么问冷孤烟在不在意?父亲跟谁亲热关他儿子什么事了?他为什么要在意?最重要的是,冷绝傲竟会笑,而且是很温柔的笑!那绝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展露的笑容! 是她多心?为什么她觉得冷绝傲和冷孤烟之间的关系很奇怪?不似父子倒更像……更像是男女之间的情缠!? “有心思想其他,本座是否该做什么让你回神?”冷眼看着眼前满脸震惊的南宫悦苓,冷绝傲冷冷的道。 “啊——!!!”话音刚落的同时,南宫悦苓的尖叫声也随着响起,“你废了我的武功!!”扭曲了五官,南宫悦苓满脸狰狞,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瞪着居高临下的冷绝傲,不掩恨意近乎发狂的道。 习武之人最重视的,就是修为,此时被人轻而易举废了功夫,怎能不恨?即使是女子,十几年的努力全被废,也是恼恨非常的。 “…………”对于南宫悦苓的质问,冷绝傲则是不屑理之。 “说,你的目的。”冷睨着脚下挣扎的南宫悦苓,冷绝傲只是冷冷的不带半点感情的逼问。 “休想我会告诉你!”被羞辱的愤恨加上被废武功的仇恨,南宫悦苓怎么可能再对这个男人低头,怨恨的眼睛不愤的瞪着那仿佛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男人,南宫悦苓恨道。 而她也知道一点,如果她说了,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死,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或许并不可怕,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却是极可怕的,女人天性软弱,即使是身怀绝技的女人,在面对死亡时仍是会怕,更何况,此时的南宫悦苓不但重伤更被废去武功已和废人无异,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想死。 这,本是人的天性,更是女人的天性。 “哼。”对于南宫悦苓此时的傲骨及心思,冷绝傲只是冷哼以示不屑。“还不进来。”斜睨门外,冷冷的喝道。 “庄主!”几乎不给人眨眼的时间,门外冲进四五名护院,齐跪倒在门边,一副等候指令的架式。显然,他们根本早就候在附近了,只是因为冷绝傲没有下令,他们不敢轻易闯入来罢了! “………………”而南宫悦苓此时则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说为什么威胁让冷孤烟带她找冷绝傲时这么顺畅半途中没遇到一个护院,他们根本早就候在暗处了!!! 此时,南宫悦苓的心是真的凉了。 她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原来只是自以为是的不自量力!在他们眼中,她根本就是被这对父子玩弄于掌中的连人都算不上的玩物罢了! 可是…… “冷绝傲!杀了我你会后悔的!”勾魂慑魄的美眸冷冷瞪向冷绝傲,南宫悦苓说的自信坚定,仿佛手中有着什么足以颠覆情势的王牌在手一般。 后悔? 锐利如冰的眸子对上那双满是怨恨的眼睛,隐隐透着讥讽不屑。 他冷绝傲一生从未有让他后悔之事! 愚蠢的女人。 看着仍在做最后垂死挣扎的南宫悦苓,一边静默不语的冷孤烟心下冷嗤,满是不屑与鄙视。 “你刚才碰过我,来前我全身都已涂上毒药,若你肯放了我,我可以给你解药。”强装镇定,南宫悦苓已把最后的手段都给用上了。 “愚蠢。”闻言冷绝傲只是冷冷的不屑的如是道,连眉头都没皱半分,仿佛看见什么脏物般,厌恶的瞥开视线,不再看南宫悦苓一眼。 “你……你不怕死吗?”冷绝傲的反应大大出乎南宫悦苓的意料,一是连恨都给忘了,瞪大眼看着冷绝傲挺拔的身影,不敢置信的问。 “如果不是知道朱雀门主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第一美女,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名顶替了。”清脆悦耳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却是明显的嘲讽。 “你……”南宫悦苓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者在暗讽他靠姿色爬上暗焰盟朱雀门主的身份,一时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可真是说对了,南宫门主就是因德失才才遭了小人利用,否则怎么可能时至现时还不自知呢?”缓步进了玄静斋,何荧继续道,一副同情的表情看着半趴在地上狼狈不已找不出半分身为朱雀门主的气势的南宫悦苓。 “你什么意思?”再愚蠢的人都能听出何荧话中有话了,南宫悦苓此时已经气的涨红了一张脸。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真是抱歉,我该说的再直白一些的。”故作惊讶的扬扬眉,“堂主的名号想必南宫门主早有耳闻了吧?你难道都不知道堂主他百毒不倾吗?”和善的笑着,看着南宫悦苓一副很惊讶仿佛看见什么不可思议东西般的惊叹表情,何荧道。 “什……”南宫悦苓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为什么他们没对她说这一点!?难道……!!! 一个比让她面临死亡更恐怖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南宫悦苓木然。 “猜对了,从一开始,你就只是他们的牺牲品。”看着南宫悦苓面白如纸木然呆滞的样子,何荧好心的点明。 “他骗我……他明明说只要挑拔了暗焰盟和无心堂间翻脸就和我远走高飞的,他说过喜欢我的……”大受打击的南宫悦苓此时只是木然的呢喃低泣着。 “可悲的女人。”看着前一刻还满脸执着此时却全无生气的南宫悦苓,何荧一脸同情,此时,是发自内心的同情。 同样身为一个女人,被心爱的人背叛是什么苦,她虽不知,但也知道这一定很痛苦。 “不知堂主打算如何处置此人。”转身看着仍是一脸无表情的冷绝傲,何荧询问道。 “生不如死。”冷绝傲只是看也没看一眼南宫悦苓,冷冷的皱眉吐出四个字。 “是。”虽然很同情南宫悦苓,但是何荧却也没有其他反应。 敢惹上无心堂就得有死的觉悟,而惹上无心堂主,只有死的觉悟是远远不够的!而南宫悦苓早犯了冷绝傲的禁忌,更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带下去,她随你们处置,只留一口气便行。”对着一边待命的护院,何荧吩咐道。 “是!”“小烟,小烟?”处理玩南宫悦苓,何荧这才注意到站在桌边眉头深锁的冷孤烟,有些奇怪的走过去唤道。 什么? 被从怔仲中拉回思绪,看向何荧,以眼神询问。 “怎么了?”对冷孤烟的少语早已习惯,何荧更奇怪的是冷孤烟此时眉头深锁的反常样。 在她的印象里,冷孤烟可是除了习武时的认真之外就只有漠然一表情,不是冷绝傲的冰冷如蒙上一层寒霜,而是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却不觉冰冷好像什么也不在意的淡漠表情,难看到冷孤烟眉头,就和想看倒冷绝傲有表情一样,很难。 所以,对于冷孤烟此时眉头皱的紧紧的,何荧还是很关心的——要知道,冷孤烟出了什么事,最先暴发的是堂主的绝对寒气,而且,相处八年,何荧也是真心将冷孤烟当成弟弟般疼爱的,虽然他一时都是一副不于任何人深交的冷漠样。 “………………”对于何荧担心的询问,冷孤烟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时间不早,属下不打扰堂主休息了。”见冷孤烟不愿说,何荧也不勉强,反正她从来不认为冷孤烟会对自己敞开心怀说心情。事情解决,何荧也不敢再多呆,遂对一边的冷绝傲道。 “………………”冷绝傲只是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我也回去了。”见何荧离开,冷孤烟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说一句,冷孤烟便朝外走去。 “哎,你真的没事?”刚走到门口便停了下来,半转过身看着因他的叫唤而面向他的冷绝傲,冷孤烟问道。 “…………?”对于冷孤烟的询问,冷绝傲有些怔仲,难掩诧异的看向冷孤烟,“没事。”而后启唇回道,不似以往的冰冷。 “哦。”看一眼冷绝傲,冷孤烟点头,便转过了身。 “烟儿。” 刚抬出的脚便被下面的叫唤给顿住,转头看向身后,等着冷绝傲下面的话。 “仔细想想。”深遂的眸子看着那双略带疑惑的暗紫色眸子,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下来的房内更显清析,带着点意味深长之感。 “嗯。”冷孤烟点头。 即使冷绝傲不这么说,他也会好好想清楚的,他和冷绝傲之间倒底算什么。 看一眼冷孤烟离开的背影,冷绝傲转身向玄静斋后方的露天温泉方向走去。 完全相反的方向,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却没有人再回头去看一眼。☆ ☆ ☆ ☆ ☆ ☆ 看着眼前的潭水,暗紫的眸子却是直接穿透一切望向不知名的远方。 冷孤烟此时所在便是云隐轩的院子里,那块他在上面坐了几年的石头上。 那晚他并没有回去绝情苑,而是来到了云隐轩,坐在以前常坐的石头上,看着在月下银光闪闪的潭水,整整坐了两天,两天内,他没有离开那块石头一下,只是有时腿酸了换个姿势,便没有其他动作了。 两天,他想了很多,是向慕寒时的一切,成了冷孤烟后一所有,与冷绝傲的相处,点点滴滴,全在脑海里重放,本来从不在意周遭一切仿佛与世隔绝的冷孤烟因为遇上了冷绝傲而开始有了新的生活。 一种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生活,虽然平静,却不像在云隐轩六年的虚无,也是因为冷绝傲,他开始有了情绪波动,会为了他的独断而郁闷,会为了他递上的糕点而涌上奇怪的感觉,会因为他温暖的温度而睡的很安心,在看到他和那女人一起时会觉得憋闷,这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他以前即使会气会怒,但是也不会有那种奇怪难以形容的感觉出现,尤其是看到那时候冷绝傲瞥过来的视线时体内沉寂的嗜血之意在血管里叫器着要毁掉些什么来解怒的莫名感觉,这是从来出没有发生过的。 这样倒底算什么?冷绝傲要他想的又是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非要他在这里动脑子想? 如是一想,冷孤烟有些气闷。冷绝傲明明知道答案,却故意不说出来,究竟要让他想什么知道什么? [正文:第二十三章] “小烟,你到底怎么了,已经在这里坐了两天了,你都不饿吗?” 不满不解且不悦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何荧终于忍无可忍的上前看着那好似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坐在石头上的冷孤烟,问道。 两天了,他在这里坐了足足两天,不吃饭、不喝水、不练武、不睡觉,更不说话,好像在想什么却又好像只是坐着,下人送来的饭菜也好像根本没看到似的,甚至连从不间断的药也不喝,就那样看着潭面,好像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小烟是这样,堂主竟然也不管! 这点更是让何荧不解。 不要说让冷孤烟饿了两天不吃不喝,以前就是因练功过度睡一觉,冷绝傲都会眉头紧皱命人随时准备好吃的,等冷孤烟醒来让他吃,更是每天亲自把药端给冷孤烟,没有一天间断——虽然这么多年下来不吃药嗓子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要不过度也就和平时没两样,而冷孤烟平时就少言寡语,吃不吃药其实并没有关系,冷绝傲却坚持药不断,何荧知道,冷绝傲是不允许冷孤烟有半点差迟,即使只是声音也一样。 不论怎么看,冷绝傲对冷孤烟都是关怀至极的,已经明显到让冷冰雪嫉妒的地步,除了练武时的严历外,便从没对冷孤烟不闻不问过。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小烟突然不吃不喝,只坐在云隐轩发呆,而冷绝傲便站在云隐轩外远远的看着那道背影同样不吃不喝一动不动,两个人就好像约定好了一样。 按照往常不是该堂主强制拉小烟去吃饭吗?这父子俩到底怎么了? 最后实在忍受不了这莫名气氛的何荧硬着头皮进了云隐轩,在冷绝傲可以冻结一切的冰冷注视下走到冷孤烟身边。 虽然不知道这俩父子又怎么了,但她知道只要劝到了冷孤烟,冷绝傲那边也就没事了。 “小烟?”等了半天也不见冷孤烟有所反应,何荧唤道。 “本来全无关系,可是却莫明其妙的在意起他,有时候会无知觉的想起他,看到他和别人亲热会觉得怪怪的,为什么?”想了两天还是想不能自己奇怪的心情和冷绝傲奇的言语是什么意思,喃喃自语似的说着,随后看向站在身前的何荧问。 自己不知道会不会别人比较懂? “那还用问当然是你喜欢上她了!”大大的翻个白眼,为冷孤烟竟因为这么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而在这里坐了两天两夜而不值。 不就是喜欢上人家却不知道那是什……喜欢上谁!?“你喜欢上谁了!?”蓦然意识到不对,何荧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盯着仍是一脸漠然的冷孤烟问。 小烟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想法让何荧感到不可置信。 那个冷漠到除了冷绝傲之外几首不和任何人接触的冷孤烟竟会有喜欢的人了!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我没看见你和哪个女孩子亲近过?”下一刻,何荧好奇至极。 冷孤烟的淡漠完全不输给冷绝傲,甚至更胜一筹,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冷孤烟喜欢上?何荧真是好奇不已。 “喜欢是什么?”而冷孤烟却并未因答何荧的问题,只是反问道。 喜欢,陌生的词,从来没想过的东西。 “当想和一个人在一起,总会不知不觉被吸引注意力,看到他和别人亲近会觉得不舒服,这就是喜欢了吧。”何荧皱眉想了想后道,并不觉冷孤烟的问题有多奇怪。 一个十四岁还没接触过外界的孩子不知道喜欢应该没错吧。 这就是喜欢? 本叠着的眉叠的更深,“意思是我喜欢冷绝傲?”重看向水面,冷孤烟喃喃自语起来。 他要我想的就是这个? “小……小烟……你刚才说什么!?”前一刻还一脸开心的何荧脸色大变,看着若有所思的冷孤烟,不敢置信的问。 我听错了?小烟说的他是堂主? “你说的人是……是堂主?”犹豫着,何荧还是鼓起勇气问。 一定是听错了,绝不可能是堂主! “嗯。”可惜,冷孤烟却完全不理会何荧的惊怔,漫不经心的点头。 “你和堂主是父子,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何荧出声解释道,就怕冷孤烟误将父子之情给弄混了。 “可是他说他从未将我当成儿子看待。”被何荧的声音拉回神,冷孤烟皱眉道。 而且我也不是他儿子。 抬头看着满脸惊怔的何荧,冷孤烟心下不悦的想。 “堂主他……”这下何荧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堂主什么意思?他在故意误导小烟吗!?为什么…… 冒出的念头让何荧从心底惊出来,只觉一股寒气从四肢真升向全身,前所未有的寒冷! “儿子看到父亲抱着女人会心里怪怪的会生气?”终于自石头上站起,看着面前受了什么天大打击似的何荧,冷孤烟扬眉问。 “……不会。”何荧近乎呆滞的回答。 如果儿子看见父亲抱着女人,最多只会觉得尴尬,绝不会生气。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会生气的,只有对着那人抱着占有性的爱才会有生气的感觉。 “我会。”好像没看见何荧那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似的,冷孤烟沉了沉眼道,“那是什么喜欢?”而后再问。 “男人对女人之间才会有的喜欢,那是情爱。”何荧怔怔的回答。 “我和他都不是女人,但我喜欢他。”这下冷孤烟已经完全肯定了,淡淡的看何荧一眼,而后不管何荧的反应朝云隐轩外走去。 小烟喜欢堂主,而堂主却刻意诱导……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冷孤烟的背影,及轩外远处一抹素白身影,生平首次,何荧感到可怕,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萦绕不去,她从未觉得她跟的人是这么的可怕! ☆ ☆ ☆ ☆ ☆ ☆ ☆明明就知道我喜欢你,却什么也不说非要我自己想,甚至故意在我面前抱那个女人,冷绝傲,有你的! 才出了云隐轩就看见远处那欣长挺拔的男子,淡然的暗紫眸子,一反之前的平静,满是怒气,冰冷的怒气,没有犹豫的,冷孤烟朝冷绝傲所在方向走去。 一步步走进,冷绝傲的脸在眼前越来越清析,看着那张和自己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冷孤烟缓下了脚步。 他喜欢冷绝傲,那,冷绝傲喜欢的是谁?冷孤烟还是向慕寒?即使拿他当儿子,他眼里的人还是冷孤烟吧,那么,向慕寒又算什么? 慢下的脚步干脆停下,此时与冷绝傲只隔了数十步远,看着冷绝傲轻拧的眉头。 你,想看见的人是冷孤烟,还是我向慕寒? “想清了?”扬眉看着在十几步开外停下的冷孤烟,冷孤烟问,淡淡的语调不急不徐,似在问着毫不相干的琐事一般。 虽然看见何荧过去,但他站的地方太远,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而且,他也没有想听的意思。他要的,是冷孤烟亲口对自己说出来。 两天,足够他想清一切,他要做的只是等。 “你说从未将我当成儿子看,对于冷孤烟,在你眼中究竟是什么,我很有兴趣知道。”并未回答冷绝傲的问话,冷孤烟只是走近在原处没有动过分毫的冷绝傲,在相隔一步的距离停下,冷孤烟道。 “………………”对于冷孤烟莫明的话,冷绝傲只是静待下文。 “玩个游戏吧,我醒来之后,如果你还能一如过往的对我,我就告诉你结果。”轻缓带着漫不经心的平淡语调,不理会冷绝傲皱起的眉,冷绝傲迳自道。 “什么意思。”这次,问这话的是明显不解的冷绝傲。 “一会你就知道。”轻扬起唇角,冷孤烟道,暗紫深遂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看着眼前不似以往的冷孤烟,冷绝傲缓缓皱起了眉,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冷孤烟变了。 虽然冷孤烟此时的表情和过去无异,冷绝傲还是轻易的察觉出冷孤烟的不同。 说不出的感觉,却也的确有什么在变。 “你知道我会在意,才会故那么做的?”注视着冷绝傲的眼睛,冷孤烟突然问道。 “你又如何,为何不摆脱。”眉叠的更深,冷绝傲不答反问。 他可不相信凭冷孤烟的能力会制不住一个小小门主,因为那条蛇而不敢轻举妄动更是借口!冷孤烟根本是故意将南宫悦苓带到冷绝傲那里。 这点,冷绝傲再清楚不过——冷孤烟能力如何,全是由他一手教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清楚。 “答案是,‘是’了。”抬头看着那冷峻的脸庞,冷孤烟淡然道,“很好。”下一刻淡然的眼猛然锐利 ,“你请我看戏的回礼。”上前一步,不等冷绝傲有所动作,冷孤烟已经垫起了脚,冷冷的说着,下一刻已覆上了那张轻抿的薄唇。 “………………”眼中闪过惊诧,下一刻冷然,任冷孤烟扣住后颈拉下些许,垂下了头。 微凉的唇,柔软的触感。 可是唇贴上唇后,向慕寒便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不是没碰过女人,生理须要他也有,只是每次都是随便打发,因此,从来没去吻过什么人,在他看来,那种东西很无聊多余。 凭着仅有少的可怜的记忆,努力回忆在电视上看到的接吻境头,脑海中闪过的片断却是冷绝傲与南宫悦苓纠缠的一幕。 厌恶的皱了皱眉,张口就朝那薄唇上咬去,凭着本能在那不作任何反抗的唇上肆虐,冷然的眼对上冷淡 的眸。 冷孤烟有些恼怒,为那眼底的沉静。 “够了。”拉开勾着后颈的手,轻叹一声,冷绝傲道,那口气仿佛在面对闹脾气的孩子般,带着纵容与 无奈。 看着被咬出血来的唇,冷孤烟也不再继续,任由冷绝傲将自己拉开——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很无理取闹,只是一时不愤,就那么做了。 “记住我的话,游戏开始。”暗紫的眼眸以着前的未有的认真看着那双相似的眼,冷孤烟道。 “………………”对于冷孤烟莫明其妙的话冷绝傲只是抿唇不语。 “烟儿!”下一刻,冷孤烟突然倒下,所幸被眼明手快的冷绝傲拉住。 “何荧!”一把抱起冷孤烟朝云隐轩走去,平素淡然的声音已失了冷静,叫着云隐轩内仍定在原处的何荧。“怎么回事?” 不是以往淡淡的一句‘如何’,站在床边,看着为冷绝傲把脉的何荧,冷声问,带着明显的不耐担忧。 冷绝傲此时很烦燥,冷孤烟的倒下之前的话太过怪异,让冷绝傲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而且,以往几次的倒下皆是在冷绝傲的意料之中,他清楚不会太严重,但,这次却毫无预兆的倒下,这让冷绝傲更加在意,这完全是在他意料之外发生的事,所以,莫名的慌乱。 “小烟只是两天没休息睡着了,脉像一切正常,堂主太多虑了。”不是察觉出冷绝傲不同以往的焦虑, 何荧道。 心底还在为自己刚才所见而惊怔。 她……看见小烟和堂主……他们…… “………………”闻言,冷绝傲有些怔仲,却也仅是一瞬,“你下去。”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冷孤烟,冷绝傲命令道。 “堂主,你和小烟……”才开口,便被冷绝傲以着冰寒彻骨的眼神扫过来,何荧噤声。 “属下告退。”行礼,何荧离开。 “………………”转过头看向床上,冷绝傲没有开口。 哎…… 看着两人,何荧暗叹,而后离开——有些事情是他们做属下的管不了的。 [正文:第二十四章] 何荧现在很郁闷。 试想一下,当你几天没休息好,却在刚睡没多久就被人从床上叫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两天不吃不喝不睡,在外面坐了两天两夜,即使常人都会受不了,更别说体质本就偏差的冷孤烟了,才睡下没多久便发起烧来,结果何荧半夜便被传到了绝情苑,在冷绝傲那足以冻结一切的冰寒眼睛冷睨下为冷孤烟把脉,在确定只是得了风寒没什么大碍外才能趁熬药喘口气。 看看坐在桌边好似老僧入定的冷绝傲,再看看躺在床上仍昏迷不醒的冷孤烟,何荧满心复杂。 儿子爱上父亲,先不说两人同为男子,单是两人的身份就不可能了,但是,莫名的,何荧却并不排斥,在听到冷孤烟亲口说喜欢冷绝傲时,最多也只是震惊。 看着冷绝傲俊美刚毅的侧脸,何荧无疑是欣慰的。 跟了冷绝傲十几年,她从未在冷绝傲身上见到任何平常人该有的情绪,仿佛冷绝傲这个人本就该是无情无心的,但冷孤烟的出现却让何荧一点点的在那无情无心的男子身上看到了情感波动,虽然极淡极难察觉,但是,是真的有什么不同了吧。 即使三位夫人相继去世,冷绝傲也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能让他皱眉的,也只有发怒时的不悦,可是,这样一个绝情的男子就是生气也很少,淡定而冷漠,绝情而无心,这便是冷绝傲给人的感觉。 可是,八年前,冷绝傲皱着眉头抱回当时瘦弱不堪仿佛风都能随意吹倒的冷孤烟时,有什么在变,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冷绝傲因除无心堂的事情外而皱眉,那平时绝然的淡定气息内甚至掺杂着极难察觉的焦虑。 那一刻,何荧便知道了一点,冷孤烟,对冷绝傲来说是不同的。 本以为冷绝傲只是对冷孤烟投缘一些才会如此,毕竟,即使是同样都是儿子,也有偏心之说,本以为,冷绝傲只是对冷孤烟比较偏心一些所以多给了些疼爱,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冷绝傲从未将冷孤烟当成儿子看待,那即是说,从一开始,冷绝傲便是将冷孤烟当成…… 何荧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怕再想下去会让自己不寒而栗! 究竟是什么竟让那绝然无心的男子如此另眼看待,当时的小烟不过六岁不是吗?能有什么吸引那绝情男子的?一个孩子而已啊…… 看着那冷峻的男子,仍是淡漠的表情仿佛世间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可是,这样一个男子竟隐忍了八年,以着这淡漠的表情掩盖自己的感情让其深藏心中,八年,不曾变过分毫,这……究竟是什么感情!? 越是想下去,何荧的心情越是复杂非常,直至最后全成了惊叹及满满的不解。 那种情,她不懂,她从未想过可以这样去默默的不动声色的爱着一个人,为他做尽一切却从不说出口,只是默默的等着对方想通,这样的耐性及冷静是何荧不能理解的。 回想起八年来冷绝傲为冷孤烟所做的一切,何荧释怀了。 道德伦理又如何?在这个眼中没有任何事物的绝然男子眼中根本不算什么,而小烟,同样不在意吧,能六年对周遭的一切不闻不问,差点将自己隔于尘世之外的孩子——冷绝傲从未限制冷孤烟的行动,所以是他自己将自己封锁在了那小小的云隐轩内,他的眼中同样没有任何东西,所谓的伦理纲常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无聊至极让人嗤之以鼻的废话。 而何荧,自然不会去反对或排斥。 冷绝傲从不多说废话,而冷孤烟也是少言之人,这时一人昏迷,一人静坐,冰冷无情的绝情苑内却感觉不到半点空寂冷然,反倒令人觉得平和静谧,何荧这才猛然发觉:这世间,唯一能配上那绝情男子的也只有那个唯一能让他另眼看待的冷孤烟一人而已。 只要这两人在一起,即使只是沉静都会让人隐隐觉得空气间流动的不同以往的气息——绝不可能在冷绝傲身边出现的温馨! 晨曦的阳光透过窗格射入屋内,淡金的阳光洒在床上与桌边,新的一天开始了。 “堂主,小烟醒了。” 见沉睡的冷孤烟眼睫轻动似有转醒迹象,守在一旁的何荧道。 闻言静坐于不远外桌边看书的冷绝傲起身,一下刻已立在床边,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缓慢睁开眼的冷孤烟。 “小烟,觉得怎么样?”看着冷孤烟睁开眼,何荧轻声问道。 “……………………”莫名的看着一脸关切的何荧,冷孤烟眨眨眼,带着几许疑惑不解,并没有回答何荧的问题。 “小烟?” “你是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轻柔,一个冷冽,却是同样的询问语气。 “堂主?”何荧惊讶的转向一边的冷绝傲,满满的疑惑不解。 你是谁?堂主这问的什么话!?床上的除了小烟还会是谁? “说!”冷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吓,冷冷的逼迫般命令道。 “我……我不知道……”被冷绝傲的气势所慑,在何荧的帮助下坐起的冷孤烟诺诺的回道,带着明显的颤抖。 “小烟……?”那副怯生生的模样让一边的何荧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这是冷孤烟!?那个好像天塌下来也都是一副漠不关心淡然样的冷孤烟!? “是在叫我吗?”疑惑的看着何荧,冷孤烟问的小心翼翼。 “你忘了!?”何荧只觉一生的惊讶都没有这几天来的多!“那……你记得他吗?”几乎不敢看一边散发着浓烈寒冷与暴虐之气的冷绝傲,何荧犹豫着问。 “………………”没有犹豫的,冷孤烟摇头,根本不敢去看那冷着脸让人打心底害怕的冷绝傲。 这么可怕的人他怎么可能认识! “这便是所谓游戏,好、很好,冷孤烟!”锐利如寒冰的眼睛仿佛要将冷孤烟撕裂一般,良久,冰寒彻骨的声音冷冷响起,那是毫不掩饰的怒火,“问清楚。”扫何荧一眼,冷声吩咐道,下一刻,那道醒目的白色身影已不知所踪。 “小烟,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冷绝傲走后,何荧这才喘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着冷孤烟问道。 “你是谁?”冷孤烟只是奇怪的看着何荧反问。 真的不记得了…… “我叫何荧,你可以叫我荧姐姐。柳眉深叠,何荧回答,不动声色的拉过冷孤烟的手腕,探上脉门。 “荧姐姐?那,刚才……是谁?”看着敞开的大门,冷孤烟问,仍带着点后怕。 “冷绝傲,你的……爹爹。”眉皱的更深,犹豫一会,何荧答道。对于二人此时的关系,何荧真有些说不清楚。 “爹爹?”冷孤烟一脸懵懂。 怎么会这样…… 何荧满脸不敢置信。 这模样绝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忘了一切。 刚才不着痕迹的为冷孤烟把过脉,并无异常,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冷孤烟并无受过重创,更没有中毒的迹象,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自己想要‘忘记’,那么…… 可小烟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荧从未像此时这样觉得冷孤烟难以琢磨。 “小烟,你先睡一下,我待会再来看你。”心思百转,却找不到答案,看着一脸茫然的冷孤烟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何荧硬着头皮哄道。 “哦。”冷孤烟乖巧的点头。 为冷孤烟盖上被子,何荧才从绝情苑内的卧房出来。 ☆ ☆ ☆ ☆ ☆ ☆ 即使已有心理准备,当何荧看见眼前的一幕时,还是狠狠的倒抽了口冷气——她第一次看见冷绝傲失控至此! 清晨的阳光下,那树下傲然挺立的白衣男子俊逸出尘有如谪仙,可是周身却缠绕着难以忽视拒人之于千里外的冷寒之气。 他在生气。即使此时俊美无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仍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男子冰冷的怒气——让 人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怒火!更别说那男子身后被生生震碎而四散一地本该最是坚硬此时却碎成千万片的石桌残骇! “说。” 仅一个字,切金断玉般冰寒冷冽。 踩过满是碎裂石块的地面,在冷绝傲身后站定,“小烟确实是失忆了。”低垂着头,何荧恭敬的禀报着——此时即使是她何荧也不敢造肆! “………………”遥望不知名处的冷绝傲并没有开口,可是一边的何荧却感觉到满身寒冷。 “小烟的突然失忆跟身体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似中毒,属下怀疑小烟是自己忘了过往。”知道此时的冷绝傲早已失了耐性,何荧也不敢再绕圈子,垂首说出自己的猜测——冷孤烟反常的在云隐轩呆了两天冷绝傲一直就在轩外守着,没有人能逃过无心堂主的眼睛接近冷孤烟,所以根本不可能是被别人催眠,因此,答案便只有一个了。“属下曾听说有一种催眼之术,不但能对他人催眠,更能对自己催眠,曾有暗杀帮派怕手下被擒泄了本派秘密而教了他们自我催眠之术,以抵挡逼供拷问,和小烟的情况颇为相似。” 身为无心堂一员,并跟随在冷绝傲身侧,何荧会的并不是只有医术,而且,这催眠之术与医术也算有些渊源,何荧自然知晓几分,但是…… 小烟是从哪学来的催眠术!? 八年来,何荧虽不是时时刻刻跟在冷孤烟身边,但也没有少待——因为冷绝傲除了处理堂中事物外便是教冷孤烟习武,就算冷孤烟独自一人去云隐轩练一些很奇怪的招式,冷绝傲有空时也会在暗中看着,所以,跟在冷绝傲身边的何荧自然也就在暗处看着冷孤烟,而在她的观察中,冷孤烟除了与冷绝傲接触多些之外便不跟任何人接触,最多只是与冷寒云聊几句,所以,冷孤烟根本没可能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学习催眠术。 这是让何荧最不解的地方。 “堂主,堂内也有人擅使催眠术,是否……” “下去。”冷寒如冰的声音打断何荧的话,冷绝傲冷道。 “是,堂主。”何荧没有犹豫的应声离开。 虽然满腹疑惑为这二人之间发生何事而奇怪,但是何荧知道此时是半句话不能多说的,冷绝傲让她下去,她就必须得立刻离开!你,是在挑战本座极限吗。 冷、孤、烟! 深沉不见底的黑眸中是不可忽视的冷然怒气。 [正文:第二十五章] “堂主,早。” 将一?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9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9部分阅读 一些主要的事情对冷孤烟解释后,何荧带了一脸茫然的冷孤烟去了清心厅。 “………………”看也不看二人一眼,冷绝傲连平时的点头也省去了。 “小烟,坐那边去。”自知冷绝傲心情不佳,何荧也不敢多言,转头轻声对冷孤烟道,手指向冷绝傲左手边的侧位。 “嗯。”虽对冷绝傲那日的冷寒感到有些不适,但何荧说了,冷孤烟便走了过去,在冷绝傲侧手方的位置坐下。 随着冷孤烟入坐后,何荧便不知因何向厅外走去,气氛一时沉静下来。 就在冷孤烟混身不适,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一股刺鼻的药味窜入鼻间,定睛看去,是一碗黑糊糊的汤药,顺着拿着碗的白皙大手看去,竟是一脸冷然的冷绝傲! 冷孤烟有些反应不及。眨眨眼,看看冷绝傲递在眼前的药碗,理看看一脸木无表情的冷绝傲,有些不明所以。 “喝下。”冷寒的声音低沉响起,冷绝傲不耐开口。 “不要。”眉深深的叠起,冷孤烟没有犹豫的道,莫名的,对那黑糊糊的药汁深恶痛绝。 沉静的黑眸缓缓眯起,冷睨着一脸厌恶的冷孤烟,眼中锐昨愈深,“喝。”冷冷的,仿佛自冰窑内传出的清冷声音不容拒绝的响起。 “………………”冷孤烟打个寒颤,却仍倔强的不愿伸出手,“不喝。”撇开头,颇有几分任性之色。 砰! 下一刻,瓷碗碎裂的声音在沉寂的厅内响起,格外刺耳,何荧和一边不明所以的冷冰雪同时一颤,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而立于两侧的婢女更是脸色发白垂首轻颤了。 怔怔的看着被扔到墙角碎成无数片的碗屑,冷孤烟同样心惊,但那仿佛可以将他撕裂的锐利冰寒眼神更让他心颤。僵硬的转头,那双深沉锐利的眸子便映入眼帘,下意识的想避开眼去躲,却又不甘退缩,一时间,两双相似的暗紫眼眸不这样互相对峙起来。 尽管如此,冷孤烟眼底还是有抹掩盖不了的惧意。 “喝,不喝。”沉寂幽深的黑眸冷冷的觑着对面害怕却固执的不肯移开眼的冷孤烟,问,本没多少的耐性已是濒临极限。 “…………不。”吐出的声音连冷孤烟自己都能听出颤抖,可是他却不愿退缩——没有原因的,就是不 愿,再怕也不愿。 “好。”薄唇缓缓上扬,带起的是让人打心底发颤冰冷的弧度,一手撑着桌子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冷孤烟。 就在一边的何荧怕冷绝傲失控打算上前打破僵局时,冷绝傲绝然离去。 莫明其妙…… 看着冷绝傲远去的背影,冷孤烟一脸莫名。 “小烟……”待冷绝傲离去,厅内的紧张气氛才一点点散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冷孤烟,何荧真是无语问苍天。 那个醒来时只面对冷绝傲一眼便吓的发抖的冷孤烟,竟敢在冷绝傲盛怒之中和他抬扛! 天…… 何荧真是对冷孤烟佩服的无言以对。不说以前的冷孤烟从不惧怕冷绝傲,但此时的冷孤烟可是记忆全无宛如初生的孩童一般,竟能抵挡住冷绝傲慑人的气势与阴冷,真的是……太厉害了! 就连她跟了冷绝傲十几年,在冷绝傲真正发怒的时候还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而冷孤烟,才第二次见面便敢和冷绝傲对峙,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怎么了?”听到何荧的叫唤,冷孤烟转头看去,就见何荧盯着自己不说话,遂有些疑惑的问。 “没有。小烟,那是你爹爹,不可以像刚才那样了。”看着那一脸纯真,灿如星辰的眼睛正满是疑惑的看着她,何荧无奈上前交待道。 “可是他叫小烟喝那个黑黑的东西,小烟不喜欢。”一提起这个,冷孤烟顿时皱起了精致的五官,看着何荧,满脸厌恶的道。 “……咳,即使这样也不可以不听爹爹的话的。”对于冷孤烟这全无自觉散发出来的孩子气及那可爱的小动作,何荧还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适应,轻咳一声掩饰住尴尬,而后语重心长的道。 冷绝傲的脾气何荧最清楚,刚才如果不是冷绝傲强忍着没有发作,冷孤烟此时哪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对于冷孤烟,冷绝傲可说是纵容到令人难以想像的地步——虽然极不明显,但一直在边上看着的何荧却清楚的知道。 以前只以为冷绝傲疼冷孤烟是因为父子之情,经过那次,何荧自不会再愚蠢的认为冷绝傲的妥切是因为冷孤烟是他的儿子。 看着一脸懵懂的冷孤烟,何荧暗叹在心。 冷绝傲为冷孤烟所做的一切,何荧如今想来都不禁暗惊在心,可是,冷孤烟为何在知晓心意之后刻意忘了过往。看着冷绝傲因冷孤烟而整日阴霾缠身让人不敢接近,何荧真是有些为冷绝傲不平了。 “荧姐姐,可以吃饭了吗?我饿了。”就在何荧出神时,冷孤烟的声音传来。 “啊,可以,吃吧。”冷绝傲走了,自然不用再等冷绝傲开口,见冷孤烟的一双眼睛在桌子上的各式餐点转悠,道。 “那我开动了。”开心的展颜,说着便伸出手去拿筷子。 咚——!!! 随着一声巨响,接着便是瓷器落地的清脆声响。 ………… ……………… …………………… 瞪大眼看着眼前散了一地的碎木餐盘糕点,一厅人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边一头雾水的冷冰雪更是可怜,直到现在仍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冷孤烟竟然变的如此活泼灵动。 ☆ ☆ ☆ ☆ ☆ ☆ ☆ “查到了。” 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内响起,不带起伏的平缓,低沉好听,带着不可忽视的凛然威严。 “回堂主,单护法飞鸽传来暗焰盟朱雀门门主的确失踪数日,尚无人知其去处。”一名身穿夜行衣般束身劲装的黑衣男子恭敬单膝跪于下方,禀报道。 “通知单莲动,随时注意暗焰盟。”坐于主位的冷绝傲冷声吩咐道。 “是。”暗影应道,下一刻隐去身形。 “那女人如何。”微侧首,冷睨向立于一边似在候命的男子,问。 “尊庄主命,仅留了一口气。”那人垂首答道,“带下时她已失了心智无法问出任何有利消息。” “杀。”不耐烦的吐出一个字,冷绝傲道,好似要杀的不过是蝼蚁般平常。 “是。” “消息,散出。”轻啜口茶,冷绝傲状似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庄主?”对于杀了南宫悦苓一事,那人并无质疑,而冷绝傲的下一个命令倒是让那人不解了。 杀了暗焰盟朱雀门门主无疑是与暗焰盟为敌,可是冷绝傲还命人将消息散布出去,不是更促进两派关系决裂吗? “下去。”对于那人的疑惑,冷绝傲只是沉下了声音。 “是,属下告退。”没有犹豫的,那人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堂主。”这时,何荧从书房外进来。 冷绝傲只是示意何荧说话。 “小烟他……” “出去。”可是,何荧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冷绝傲喝止。 “堂主……”何荧本想再说什么,下一刻便被冷绝傲阴冷的锐利黑眸给扫了过来,何荧连忙噤声,“是,属下告退。”欠身,而后离开。 咚——!!! 何荧刚迈出书房,里面便传来了震天巨响,震的何荧也是一惊。 “哎……”长叹口气,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自那次之后已过了一月有余,这一月内,冷孤烟一直待在云隐轩内由林妈照顾——因为冷孤烟说绝情苑感觉好阴森他不喜欢,所以何荧便让冷孤烟搬回了云隐轩。 可是,这一月内,何荧一次次向冷绝傲提起冷孤烟,每一次都被喝止,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还未见到冷孤烟的时候,冷绝傲照常处理公事再也不去教冷孤烟习武,甚至连冷孤烟的面都不见,一旦她想提起冷孤烟便会被赶出去,然后听见的就是打碎家具的巨大声响。阴霾爬满俊脸,墨黑的凤目内不再是不变的沉静冷然,而是涛天的怒火在炽烈燃烧着,仿佛想要毁灭一切的狂暴肃杀! 他当然知道冷孤烟搬出了绝情苑,也知道冷孤烟自从回到云隐轩后便没再出来,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六年,他,从不曾与冷孤烟相遇。 但,可能吗?他能像八年前一样完全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叫冷孤烟的存在吗? 不,不可能! 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冷绝傲绝对相信,如果再见到冷孤烟,他一定会忍不住怒火而伤了他,甚至…… 扫一眼被一掌震碎的书桌极散了一地的书本,一抹讥讽的弧度在唇上绽开。 他,冷绝傲,竟会失控至此!仅是听到他的名字便失控成这样! 普天之下能让他冷绝傲如此的,也唯有冷孤烟一人了! [正文:第二十六章] “小烟,最近怎么样?”甫蹋入云隐轩便看见在庭内玩耍的冷孤烟,何荧笑问。 “还好。”正坐在石桌前玩石子的冷孤烟一见进来的是何荧顿时皱起了一张精致的小脸——只因为何荧手中那碗黑糊糊的汤药。“又要喝那个吗?”极不情愿的问。 “嗯,不可以不喝哦。”讪笑着,何荧哄道。 “可是很苦。”这下连嘴都翘起来了,冷孤烟满脸都写着苦。 “咳,苦口良药,小烟要听话才行。”轻咳一声,何荧好言劝道——这已是这一月多余每天进行的对话了。 虽然冷孤烟此时的举止才更符合那张仍留着稚气的脸,但何荧就是无法适应在冷孤烟身上看到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她宁愿冷孤烟顶着十四岁少年的脸做出一副七八十的淡定老沉样,也忍受不了此时可爱非常的冷孤烟! “哦。”皱成一团的脸再皱起几分,冷孤烟心不甘情不愿的应道。“小烟,为什么都不出去玩只待在云隐轩里呢?”收回空了的药碗,何荧有些奇怪的问。 这个时候的孩子不是最顽皮吗?可自从住进云隐轩后,冷孤烟就再没有外出过,就连用餐也像以前一样由林妈照顾。 冷绝傲并没有限制冷孤烟的行动不是吗?为什么他不愿出去,就像那六年一样。如果冷孤烟会外出,冷绝傲也不至于到他六岁才知道这世上还有冷孤烟这个儿子存在。 “为什么要出去?这里就不能玩吗?”奇怪的看向在石桌对面坐下来的何荧,冷孤烟反问。 “……………………”对于冷孤烟的问题,何荧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荧姐姐今天不走吗?”以往何荧都是等冷孤烟喝完药就走的,这次却坐下来一副不急着走的样子,冷孤烟问,看不出喜怒。 “嗯,堂主有事暂不用跟。”何荧点头道。眼睛一直未从冷孤烟身上离开。 “那个很好看又很可怕的人真是小烟的爹爹吗?”闻言皱眉,有些不能相信的问。 “嗯。”未在冷孤烟脸上找出半丝异常,何荧无奈收回视线,点头。 “爹爹不是都很疼孩子的吗?为什么他却一点都不喜欢小烟?”一想起两次见面都被冷绝傲冷瞪好像很讨厌他似的,冷孤烟有点委曲的问。 “堂主不是不喜欢小烟,只是……”只说了一半,何荧便住口了。 要说什么?说堂主其实很喜欢小烟,却是以前那个没失忆的小烟,还不是父亲对孩子的那种喜欢? 这种话她怎么可能告诉眼前这个孩子了? “只是什么?”疑惑的看着突然噤声的何荧,冷孤烟追问。 “只是小烟忘了爹爹,爹爹很伤心才会心情不好。”对上那双一眨不眨等着自己回答的眼睛,何荧笑哄道。 “只要小烟叫他爹爹,他就会喜欢小烟了?”想了想,冷孤烟问,有些不确定的怀疑。 “呃……大概吧。”没想到冷孤烟会如此理解,何荧答的模棱两可。 “小烟知道了。”冷孤烟却完全听不出其下的不确定,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点头道。 ☆ ☆ ☆ ☆ ☆ ☆ “要到哪里去找爹爹呢?”四下张望,脚下的小呼在月下还算看的清析,可冷孤烟此时却犯难了。 从云隐轩出来后,才发现这里他根本不认识,凭着模糊的记忆往绝情苑走,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迷路了。 下午和何荧谈过后便打定主意要去找冷绝傲,出来后却不知道该到哪里找冷绝傲,在巨大的山庄内转了转,这下连回云隐轩的路都找不到了,冷孤烟只好停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 “你在这里干什么。”冰冷如寒冰的低沉声音自背后响起,隐带不悦的质问。 “啊!”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正在发愁的冷孤烟被吓的尖叫出声,惊转过身,便看见站在十几步远冷着一张脸冷睨着自己的冷绝傲,冷孤烟稍微松了口气。 冷眼看着因受惊而吓白了脸正在缓气的冷孤烟,冷绝傲的眼神越来越锐利,“说。”冷喝道,不带一丝怜惜。 “我……我在找你。”被冷绝傲无情的冷喝,冷孤烟有些惊惧,却还是鼓起勇气看着那好像想把自己撕裂的锐利眼睛回道。 “回去。”而冷绝傲却完全不给冷孤烟说话的机会,冷冷的丢下两个字便转身欲走。 “等等!”一见好不容易找到的冷绝傲要走,冷孤烟也顾不上惧怕想也没想就追上去扯住了冷绝傲的衣袖。 “滚。”几首没有犹豫的,冷绝傲抬手就是一挥。 “唔……”毫无防备的冷孤烟就这样被硬生生挥出丈米远,撞上了一边的假山,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离去的脚步没有顿一分,仍是平缓的步伐,好像刚才挥出去的不过是一件物品,不需用的物品,根本不值得他驻足半步。 没有人能看见那长袖之下已紧握成拳的手,直至指节泛白指尖深限掌中,直到溢出点点腥红也没有放松半分。 “爹爹……”背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冷孤烟已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模糊的看见那欣长的身影越走越远,一句‘爹爹’就这么唤出口了。 离去的脚步猛然顿住,虽然很轻,但以冷绝傲深厚的内力却听的清清楚楚,下一瞬,那处已不见了冷绝傲的踪影。 “你,是在挑战本座极限吗,冷孤烟!”一手将地上的冷孤烟提起,扣在颈间的手毫不犹豫的施力,阴冷狠戾的凤目冷冷的觑着脸色发白唇角染血的冷孤烟,冷冷的,隐忍着狂猛怒气的质问。 “唔……”本已难受至极,此时更被掐住脖子凌空提了起来,冷孤烟连开口都没半法,窒息的感觉一阵了涌上,可冷孤烟却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惹怒本座,即使是也一样!”冷睨着因无法呼吸而涨红了苍白的脸的冷孤烟,冷绝傲冷道,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无情。 “……唔……”血仍不断自唇边溢出,冷孤烟已是奄奄一息了。 “如此的你,死不足惜!”深沉的墨黑眸子冷冷的溶不进一丝温暖,薄唇冷掀,冷绝傲没有半分动容,仿佛此时在他手中的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般,或者说连人都不是,即使这张脸和他有七八分相似,他也绝不会手软! 此时,冷绝傲是真的动了杀机! “……咳……你总是喜欢掐着别人的脖子说话的吗?”突然,本全身脱力的冷孤烟抬起了手,扣住冷绝傲的手腕,止住那仍在施力的手劲,勉强从唇间挤出一句完全的话,不等冷绝傲有所反应便不支昏了过去——刚才那一句话已费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 冷绝傲全身一震,在施力的手也惊醒般松开。 失去了支撑,已昏迷的冷孤烟倒了下去。 眼看便要摔在地上,幸被冷绝傲一把拉住横抱入怀。 “让何荧立刻到绝情苑!”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一个闪身便不见了冷绝傲的身影,只有那一句难掩焦急的低吼招示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是。”暗处传来了声应答,下一刻沉静,仿佛此处从未有人来过般。☆ ☆ ☆ ☆ ☆ ☆“小烟!??”刚蹋入绝情苑的内室,不可置信的惊呼响起,顾不得其他,何荧奔至床边拉起垂在床沿的手探起脉来。 几乎探不到的脉搏,不正常涨红的脸,极微弱的喘息轻的几乎听不见,染血的衣襟及唇角刺目的红,还有敞开的衣领处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青紫瘀痕! 虽然她经常因为冷孤烟被传唤来绝情苑,但没有哪次有这么严重啊! 怎么会变成这样!?下午去的时候他还在对她笑啊!什么人可以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怎么会这样……堂主……” “闭嘴!救不活全都陪葬!”冷喝打断何荧的话,冷绝傲阴沉着脸怒道,早已不负往常的冷静不惊,怒气与杀气缠绕的狠戾双眼直扫向一边仍在为冷孤烟的伤而耽搁的何荧,警告着。 “是!”何荧立刻应声——她知道,冷绝傲是说真的,如果救不活冷孤烟,冷绝傲真的会要他们为冷孤烟陪葬,这点,何荧绝不怀疑,而且,现在也不是她在这里磨蹭的时候! “拿这张单子去抓药,煎好马上送过来。” “是。” “银针准备好没有?” “好了。” “拿过来,去打盆热水进来。” “是。”在一边看着何荧为冷孤烟施针救治,冷绝傲只是静静的不发一语的看着床上此时已面无血色的冷孤烟,深沉的眸子内找不到一丝波动,静的什么都找不到。 黑色的夜幕一点点的渐褪下去,灰白的天空渐渐亮起,一夜不知不觉已快过去,而站在一边看着房内纷乱的冷绝傲自站定后便没有再移动分毫,静静的,冷眼看着一切,让人猜不透那沉静的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呼……接下来等药煎过来让小烟服下就可以了。”抹去额际汗水,忙了一夜的何荧终于大松了口气,为冷孤烟盖上被子后放下心道。 毫无预兆的受了一掌导致内俯重创,所幸冷孤烟自幼修行‘无心诀’内力不比常人,加上何荧开的药及自身的内力相助恢复也不成大问题,脖子上的瘀痕已上了药用绷带绑住,只是太过用力的挤压却损害了嗓子,本来冷孤烟的嗓子便因为小时候而落下病根,此时只怕是伤上加伤了。 [正文:第二十七章] “堂主……” 救回冷孤烟,何荧这才看向一边的冷绝傲,才开口便又噤声了。 说什么?为什么打伤小烟? 冷孤烟的伤,何荧再愚顿也知道是谁伤的——既是冷绝傲抱冷孤烟回来,即证明他们在一起,那么,有 冷绝傲在场,谁还敢对他的孩子下手?而且普天之下能一掌重创冷孤烟的,除了教导他习武的冷绝傲外,也找不出几个能伤得了他的人了。 静立于床边,看着侧卧在床上的冷孤烟,冷绝傲并没有理会一边的何荧,仿佛此时他的眼中只有冷孤烟一人般。 “何姑娘,药熬好了。”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婢女的轻语传进。 “进来吧。”看一眼门外端着药碗的婢女,何荧道。 伸手接过托盘上的药碗,何荧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拿起汤匙,吹凉了药才递到侧躺在床上已昏迷过去的冷孤烟嘴边——因撞上假山而划伤了背,平躺的话只怕会压到伤口,故只能侧卧着。 一勺汤药递到唇边,却因为昏迷紧闭的唇无法喂送,何荧一时有些犯难。 “拿着。”对一边的婢女吩咐道,将手中的药碗递去去。 “是。” 想了想,最后还是打算扶起冷孤烟方便吃药,却因为脖子上的伤而不能抬高头,显得有些不便。 “让开。” 冷寒的低沉声音在寂静的房内更显清冷。 在床头坐下,将冷孤烟扶起,靠在怀里,一切动作顺畅且轻缓,还尽量避开了背上的伤,与之冰冷不符的细心。 凤目斜挑,扫向一边端着药碗的婢女。 而被扫的婢女立刻垂下了头,莲步轻移,上前将手中的药碗递到了冷绝傲面前。隐隐还能看见碗中黑色的汤汁轻轻波动,招示了婢女正在颤抖。 何荧还没去接手便被一只手先行拿过,一时间,何荧迷惑了。 堂主一人要怎么喂? 本来,她只以为冷绝傲是替她将冷孤烟扶起再由自己喂药的,但现在看来,冷绝傲分明是打算自己一人喂了。 就在何荧不解冷绝傲会怎么做的时候,冷绝傲已抬起了手,碗却不是递向冷孤烟,而是他自己! 瞪大眼睛看着冷绝傲饮入小半汤药,何荧知道冷绝傲想怎么喂了。 将碗放在凳子上,而手扣住冷孤烟紧阖的下巴,轻一用力便使紧闭的唇打开些许,下一刻,薄唇覆了上去。 刹时,房内响起了倒抽口气的抽气声。 那将药递上的婢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双颊却泛起了红色,下一刻惊醒似的垂下了头,不敢再看一眼那对她来说如晴天霹雳般的一幕。 相较于婢女的激动,何荧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下。 毕竟,她知道的比一般人都多,而且,冷绝傲从不是个拘于礼束的人——他人的看法对他来说都是不屑一顾的,何必在意?虽然冷孤烟张开了唇,却仍紧闭着牙关,根本不肯松开半分。 唇覆上另一张唇,密密封住不留一丝空隙,舌探进冷孤烟口中,强制的抵开紧避的牙关,好让药汁能够顺利流入口中。 失去意识的冷孤烟根本无法吞咽,冷绝傲便一点点的待冷孤烟咽下一小口后再渡过一口,如此反复,喂了三次才将一碗汤药尽数喂进。 而何荧早在冷绝傲给冷孤烟喂药时便指挥着下人离开了。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将冷孤烟放回床上侧躺好,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坐在床边的冷绝傲低叹,狭长的剑眉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半分。 放你自由,你不走。 任你想清,你逃避。 不再见你,你出现。 “冷孤烟,你,要本座如何做?”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中沉淀下来的平静一点点消失,剩下的,是痛苦挣扎过后的愤恨。 ☆ ☆ ☆ ☆ ☆ ☆ “背上的伤刚结好疤暂时不宜下水,小烟刚退烧多给小烟喝点水……” “何时能醒。”打断何荧的交待,冷绝傲冷声问。 “应该近日就会醒了。”再探了探冷孤烟的脉搏,确认没什么大碍了,何荧才回了冷绝傲的问题。 “出去。”坐在床边的冷绝傲并没有看何荧一眼,只是在听后冷声道。 “是。”何荧亦没有犹豫的带了人下去。 距冷孤烟受伤被冷绝傲带回已过了五天,因背后的伤口半夜发起烧来,直至昨日才退了烧,而这期间冷孤烟从未醒过,就这样沉沉的睡了五天,冷绝傲也在绝情苑内五日不曾外出了,累了便在桌边小寐一下,大多时候却是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冷孤烟不发一语静静的坐着,除非是喂冷孤烟喝药,否则便静坐一天。 夕阳西下,一天转眼便过去了,冷绝傲也在床边静坐了一天。 看着那被夕阳染红脸侧的精致五官,视线停在了那张微微干燥的唇上。 忆起何荧走前的话,冷绝傲终于起身。在桌上倒过一杯凉水便转回床边。 扶起冷孤烟,任他靠在自己胸前,仰头便将凉水倒入口中。 垂首覆上冷孤烟的唇,就如喂药时一样甫送进冷孤烟口中。唇与唇相贴,干燥的唇上已有些许发硬使的相贴的唇有些不适,狭长的眉略微皱起,本要移开的唇再次覆了上去。 湿润的舌覆上,辗转反复,直至干燥的唇辨和以前无二才移开,狭长的凤目微眯,睨着极近的脸,仅在唇外的舌再度探进了那柔软的口中。 冷孤烟此时很难受,先是觉得口干舌燥想喝水,结果就有冰凉的液体流进口中,冰凉的感觉带给他些许清明,正想睁眼,却被唇上湿润的感觉弄的痒痒的,想动手挥开,却发现自己连根手指都动不了,而之后便又感到有什么软滑的东西探进嘴里,这下,冷孤烟想不睁眼都不行了。 勉力睁开好像压了千斤重的眼皮,入眼的就是一双深沉的眼睛。 一抹惊诧闪过那双还未清醒带点迷蒙的暗紫眼眸,却在下一刻再度沉淀,替换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若细看下去,还能在其中找到一点疑惑不解。 怎么回事? 近乎呆滞的看着近的仿佛没有间距的眼睛,冷孤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在干什么? 对于刚醒还未完全恢复神智的冷孤烟来说,现下发生的事情还是让他理不清头绪。 亲眼看着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冷绝傲撤开了唇,“醒了。”退后几分,淡问,一如往常。 废话。 看着明知故问的冷绝傲,冷孤烟只是不予理会——嗓子仿佛在灼烧一般刺痛火辣,就算他想说话都不行,更何况这种话他也没兴趣回答。 “继续。”薄唇扬起个轻浅的弧度,缓缓吐出两个字,不等冷孤烟反应过来便再度逼近,下一刻,唇再次覆了上去。 !?? 仍在为冷绝傲刚才莫明其妙的话和那在他看来邪肆无比的浅笑而疑惑的冷孤烟这时是真的愣住了。 直至探进口中翻腾的舌才让冷孤烟猛然惊醒。 英挺的眉缓缓叠起,看着那双冷睨着自己的深沉凤目,有些不适,但也仅一瞬便消失,闭上眼任由冷绝傲在他口中翻腾——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让何荧过来。”看着再次昏睡过去的冷孤烟,冷绝傲沉声吩咐。 “是。”关着的门外,传来一声恭敬的轻应。 “给我个解释。”放下冷孤烟,冷绝傲淡道,虽然冷孤烟听不见,但是,他要个解释。 ☆ ☆ ☆ ☆ ☆ ☆ “如何。” “再服几天药调理一下便没什么大碍了。”收回手,起身,何荧答道。 “嗯。”视线并未在冷孤烟身上移开,冷绝傲淡淡的点头。 !? 几日来首次得到冷绝傲因应的何荧惊讶抬头,而后又垂下了头,却扬起了唇角。 “嗓子,怎样。”看着折下绷带后仍残留着淡淡紫痕的脖子,冷绝傲皱眉问。 “这个还得小烟醒后才知道。”闻言叠起了眉,何荧道答。 冷孤烟虽然醒了,但又睡着,她根本没有办法检察,只希望不要有事才好。 “下去。”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何荧应声离开——这期间的冷绝傲是不可触犯的。 [正文:第二十八章] 冷孤烟再次醒来后已是第三天的傍晚,而何荧便马上被招了过来,此时,她便坐在床前为冷孤烟探脉。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小烟,能开口吗?我得看一下你的嗓子。”收回扣在脉门的手,抬头看着坐靠在床头的冷孤烟,问。 冷孤烟醒来第一眼,她便知道冷孤烟已经‘恢复记忆’了,虽然是同一张脸,但那股沉静淡然的感觉还是能让人一眼便看出不同。 虽然她不知道冷孤烟和冷绝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冷孤烟会濒临死亡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也不知道冷孤烟为什么突然恢复,对他来说,只要冷孤烟没事,冷绝傲脾气正常便可以了。 淡漠的看一眼何荧,而后轻摇了摇头,难以察觉的轻小动作。 自冷孤烟醒来后便没有开过口,只是静静的坐着,何荧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冷孤烟天性少语,这点全无心山庄都清楚。 “你……不能出声了?”何荧本只是想让冷孤烟说话看看嗓子伤到什么地上,谁知竟看到冷孤烟抿唇摇头,一时大惊失色。 我不能说话,你很介意? 冷孤烟并没有回答何荧的话,只是抬眼看着站在床边另一头俯视着自己凝眉不语自他醒后同样没有开过口的冷绝傲。 略微讥讽的暗紫眸子扫过去,以眼神如是询问着,全不在意自己是否真的不能说话——反正说不说话对他来说都没差。 “何荧。”低沉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在沉静下来的房内更显清析。 “是。”何荧应声。 “出去。”简单的两个字,没有多余的废话,冷绝傲头也不抬的冷声道,眼睛自始至终都停在冷孤烟身上没有移开半分。 “是。”看对视的两人一眼,何荧应声离去。 “你,故意的。”冷淡的语调,笃定的语气,居高临下的看着微仰起脸的冷孤烟,冷绝傲道,听不出喜怒的平静述说。 是又如何。 眉言轻挑眉,眼中讥讽更重,他会这样不是拜他所赐吗? “冷孤烟。”低沉的声音威胁的响起,狭长的凤目也眯起几分,看着那双淡漠中夹杂着几许挑衅的眼, “不要挑战本座极限,你会后悔。”俯下身,冷睨着那张仍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警告般在仅相距一寸远的脸前轻语。 后悔? 冷孤烟不可察觉的轻扬了扬唇,不等冷绝傲回身,抬起头便覆上了那张好看的薄唇,手也扣上了瞬间僵 硬的脖颈上不让其退回。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定住身不动,冷冷的看着仰起脸同样冷冷看着自己的冷孤烟,自相贴的唇间冷冷的吐出低沉的声音。 冷孤烟的回答是直接探出舌头舔拭那紧抿成一线的薄唇。 他当然知道在做什么,礼尚往来,还礼而已。 深沉的黑眸闪过一道暗紫光芒,而后缓缓的闭起,再打开,黑眸中已是毫不掩饰的欲望之火,仍在炙烈燃烧着——他,真当他是圣人吗!? 启唇将只在唇上的舌纳入口中,灵活的舌探出,与之唇舌交缠,狂猛好似要将其吞下腹中一般。 呼吸,一点点的焦促起来,覆盖在冰冷之下的火焰却仍在炙烈燃烧着,仿佛要毁灭一切般狂暴,却又像被什么给硬生生压下般,火热与冰冷交织叫阵纠缠不清,最后竟分不清何谓冷,何谓炙,有的只是彼此眼中那一抹暗紫及隐忍。 冷孤烟此时有些懊恼——本来只是想回报他在他意识不清无力反抗的情况下不商量就吻他,结果倒好, 反弄的自己气力全无,就连身体都整个被揽进那男人宽广的怀中,弄的像个没用的女人似的,这让他很不爽——虽然感觉还不坏,但,还是让他不爽。 暗记在心,下次就算强吻也要在体力充沛的情况下! “够了。”最后,还是冷绝傲推开了冷孤烟,清冷如昔的声音却不复往日的平静,隐隐透着些许沙哑,深沉的眼看着那因呼吸不稳而染上红晕的脸,眼神更加深沉了。 “你休息。”略显急促的丢下一句,冷绝傲放开冷孤烟便想起身离开。“放手。”却被冷孤烟一把抓住 手腕,几乎是有些恼怒的,冷绝傲喝道。 虽然声音一如往常的冰冷,但冷孤烟还是在其中听到了淡淡的波动,艳红的唇轻扬,‘不许找女人。’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真说不出话来了,也不在意,只是紧盯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如是说道。 缓慢的张嘴,即使不刻意去辩也能看清冷孤烟在说什么,冷绝傲仿佛被定住般,站在原地不动半分,只是看着那开合的唇,眉头越叠越深,眼中的火焰却慢慢沉淀下来,最后仅剩下如子夜一般的墨黑,仿佛任何光亮都透不进的深黑。 “你……”声音难得有些犹豫,最后噤声——在冷孤烟一脸‘废话’的表情下。 “恨我吗?”转过身,面向冷孤烟,自上方看下去,低垂着眉眼,冷绝傲问,淡淡的不带一点波动,好像问的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斜睨脸色阴沉的冷绝傲,冷孤烟摇头。 为什么要恨? 对于冷绝傲莫名的问题,冷孤烟更不愿开口了。 他只是觉得喉咙太疼所以才懒得发声而已,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 ☆ ☆ ☆ ☆ ☆ ☆ “如何。” 毫不掩饰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寒意,冷冷的睨视着为冷孤烟把脉察看的何荧,低沉的声音比以往更沉了几分,冷冷的仿佛要冻结一切般。 “…………回堂主,小烟其他的伤都已经没有大碍,嗓子……小烟不开口我也没有办法。”暗吸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正常些,何荧恭敬答道。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倒霉的那个总是她啊!? 在冷绝傲冰寒的杀气之下,何荧只敢在心里叫苦。 每一次冷孤烟出事,受那冰冷寒气的人总是她何荧!现在更好,寻杀气仿佛要将她给生吞活拨了!不愿开口的是冷孤烟不是她啊! 以她的诊断,虽然是伤上加伤,但因常年药石调理,冷孤烟的嗓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虽然不知道会怎样,但应该不至于到发不出声的地步,既然如此,为什么冷孤烟不说话? 就算不说话出个声也可以啊! “张嘴。”闻言,冷绝傲只是转头看向床上的冷孤烟,以着命令的语气道。 不是这样…… 何荧本来想这么说的,结果冷孤烟却极配合的张开了嘴。 小烟……你想为难我还是堂主…… 看着张开嘴的冷孤烟,何荧真是欲哭无泪了。 她要说的……是发出声音啊…… “何荧。”等了半刻都不见何荧有所动作,冷绝傲的声音更沉了,冷冷的唤道。 “我是说让小烟出声。”不敢在此时得罪冷绝傲,何荧答道。 一听,冷孤烟马上闭上了嘴——这样不但很累还没有意义。 那还要你看什么? 何荧完全能猜出冷绝傲投过来那冷冷的视线代表着什么。 “我在以前的药里再加几味药下去试试。”没有犹豫的,何荧急道。 “下去。”闻言冷绝傲沉声道。 “是。”应一声,何荧几乎是以着轻功离开房间。 “你玩够没?”何荧离开,冷绝傲这才转向床上的冷孤烟,冷冷的黑眸锐利不可忽视,冷绝傲终于不耐烦的开口了。 看何荧的样子就知道冷孤烟的嗓子并没有坏到连声音都发不出的地步,但是,醒来后已过了六天,冷孤烟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冷绝傲已经完全失了耐性了。 先是‘失忆’,再在是‘失声’,之后还会失什么!? “当时我真的死了,怎么办?”长久的沉寂,直到人以为冷孤烟不会开口,房内响起了极沙哑的声音,淡淡的问着,没有一起激动怨恨。 “那样的你,死不足惜。”闻言只是沉了沉眼,而后冷声道,绝然到没有半分犹豫。 “我问的是,怎么办。”对于冷绝傲的答非所问,冷孤烟只是重复道。 “离开,再不提起。”冷睨冷孤烟一眼,冷绝傲道,有些不耐。 “然后?”不意外的扬眉,再问。 “你想问什么?”有些恼怒,冷绝傲的言语中的不耐更重。 “你会想我。”并没有回答冷绝傲的反问,冷孤烟只是笃定的如是道。 “………………”对于冷孤烟如此笃定的猜测,冷绝傲没有说话,只是侧过去的脸色越来越差。 “宁愿想着以前的我,也不愿意那个我接近你?”仿佛没有注意到冷绝傲脸上越来越重的阴霾似的,冷孤烟迳自接下。 “他不是你!”猛然转头,冷睨着仍是一脸淡然的冷孤烟,冷绝傲低吼,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除了阴冷外还有着狠戾与肃杀,最多的,还是怒火! “这样戏耍本座很有趣吗,冷孤烟!”眼中怒火燃烧,使的深沉的眸熠熠生辉,冷绝傲是真的发怒了——不是不形于外的隐忍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0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0部分阅读 气,而是真正的怒火,强忍了几个月的炙热怒火! “向慕寒。”相较于冷绝傲的激烈,冷孤烟则显的冷静至极,冷静的甚至有些反常。 “………………”突然而陌生的名字让冷绝傲稍微冷静了些,挑起斜飞的剑眉,以眼神询问。 “向慕寒,我的名字。”注视着冷绝傲深遂的凤目,冷孤烟……不,向慕寒解释。 饶是冷绝傲,此时也反应不及,凝视着冷孤烟沉静的眼,不动。 ………… ……………… …………………… “这就是你‘失忆’的原因?”长久的沉寂,好似下一刻就要淹没一切般,最后,冷绝傲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我要知道,你看中的是我向慕寒,还是作为儿子的冷孤烟。”点头,向慕寒道。 “结果?”平淡的语调,听不出情绪的无波动,却隐含着山雨欲来的架式。 “我回来就是结果。”可是向慕寒却丝毫不为冷绝傲散发出来的强烈压迫感所慑,轻扬眉,答道。 “就为这可笑的原因甚至不惜让我杀了你!?”低沉的声音已是不隐藏怒火的质问了。 “对你可笑,对我却重要,我的一切都是冷孤烟的,唯一有的,只有这个名字。”暗紫眼眸激起个不易察觉的涟漪,却很快沉静下去,向慕寒道,说的有些苍凉。 他的身体,身份,一切都是冷孤烟,所有人眼中也只有冷孤烟,他向慕寒,却只是个从未有人知晓的存在,其他人可以,但是冷绝傲不行,如果他决定喜欢他,就必须知道他倒底是谁! 向慕寒,这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 “如果你是向慕寒,自始至终就没有冷孤烟的存在!你在介意什么?”对于向慕寒的惊天言论,冷绝傲只是全盘接受,隐忍着怒火道。 “今后,你要叫的必须是我向慕寒。”倨傲的扬眉,无视冷绝傲的怒火,向慕寒如是道。 “………………”冷绝傲一时无言。 名字,对他而言真是非常多余的东西,就像十四年前的冷孤烟一般,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所以,他不知道向慕寒为什么这么介意一个名字,但是,看见向慕寒眼底的执着时,他无言了,数月来一隐没有消退半分的怒火此时也不复存在。 罢了。 垂下眼帘,冷绝傲暗叹。 自从陷下的那天起,他就注定输了,生平首次体会到输为何物却将一切全都输的不剩一分。 他,冷绝傲竟也有今天…… “喂。”眼见冷绝傲脸上扬起一抹苦笑,向慕寒有些不悦的叫道。 抬眼望去,以眼神示意他说话。 “我喜欢你。”那有着与冷绝傲七八分相似却一脸淡漠的向慕寒如是道。 “……………………” [正文:第二十九章] 喂。 我喜欢你。 轻缓暗哑的嗓音,却吐字清析不容人错辩,一脸淡然除了无表情还是无表情的说着这五个字,与话语全不相符的平板语调,怎么也无法在这张脸上的到半分喜欢之意,反倒更像是在挑衅。 “向慕寒。”良久的沉默,在让人以为冷绝傲被这惊人的话语震住时,冷绝傲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了,却不知为何更让这房内气氛冷了下来。 “什么?”虽然嗓子有些疼,但冷绝傲初次叫他真名,向慕寒还是应了,虽然,冷绝傲的脸色不如他预料的那样柔和下来反而直冷了几分。 “本座是否该感动的无以复加?”狭长的眼眯起,锐利如刃的黑眸盯着和平共处,平缓冰冷却夹杂着让人无法忽视怒气的声音沉沉响起。 向慕寒一时有些疑惑。 他都说喜欢他了,他为 还生起气来了? “你在生气,为什么?”英挺的眉叠起,向慕寒问,也有些不高兴了。 他不是应该回答一句‘我也喜欢你’或‘我也是’吗? “为什么……你竟问我为什么!”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秀,冷绝傲重复,隐含怒火的眼睛凝视着眼露疑惑的向慕寒,“‘喂,我喜欢你’,好简单的话啊,你,这是在施舍本座吗!?”一点点逼近向慕寒,冷绝傲在色阴冷,几乎咬牙切齿的问。 他钝,不懂感情,他忍。不给任何压力的任他长大,将自己的欲望深埋不显半分。 他想离开,想自由,好,他就放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他偷偷练一些奇怪但实用的招式,即使训练时重伤他也要将他教到别人不能伤他分毫的地步,时机到了,他离开放他自由任他离去。 他逃避,甚至弄出个‘冷孤烟’戏弄于他,他也忍他。 他说他是向慕寒,他接受了,他说是向慕寒便是向慕寒,那冷孤烟就从来不曾存在过好了。 可是,向慕寒那句话却将冷绝傲一直以来给强压下去的不满、怒气、愤恨全给激发出来,想封印都封印不住。 用着那样无所谓的表情,无所谓的语气理的当然的说着‘喜欢’,就好像给了他多大的恩赐一般,这让冷绝傲如何不怒!? “你想让我怎么说?”隐隐好像知道了冷绝傲在为什么生气,向慕寒反问,“像那个女人一样爬上你的腿故作娇羞的说吗?”而后叠起了好看的眉,满脸厌恶的道。 “……………………”冷绝傲一时无语。 “你想的话,我做。”凝视着那双难得怔仲的眼,向慕寒道,说着便以手撑着两侧打算从床上爬起来——他是说真的。 “够了。”闻声回神,就见向慕寒离自己越来越近,低叹一声,一把抱住了迎过来的向慕寒。 与无力的低叹不同的紧窒拥抱,紧紧的,仿佛要将向慕寒揉进自己身体内一般。 “够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低沉的声音缓缓在耳边响起,却是说不出的疲累,却也是妥协——再一次,他输的彻底。 突然被一把抱住,还未反应过来冷绝傲的低喃便在耳边响起,一时,那种莫名的暖流又涌进了麻木冰冷的心里。 缓缓伸出手环住冷绝傲的腰际,回抱着,同样用尽全力,半点不输冷绝傲的霸道强劲,“冷绝傲。”将下巴搭在俯下身的冷绝傲肩头,轻唤道。“我喜欢你。”轻轻的声音过了许久再度响起。 “……………………”冷绝傲并没有说话,只是维持着正在抱着向慕寒的姿势没变。 而向慕寒也不介意,冷绝傲在八年前就时常抱他,却都是以大人抱小孩子的方式抱他,这样毫无阻隔的紧紧抱在一起却是第一次,虽然天性不喜欢与人过近接触,但是冷绝傲的话,他并不排斥——虽然有点痛,但感觉还不错,最起码两人这时的身份是对等的,他是向慕寒,不是他儿子冷孤烟。 啊……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向慕寒动了动想挣脱冷绝傲的双臂。 “别动!”低沉暗哑的声音蓦然响起,冷绝傲低吼,一反平常的冰冷淡然。 “冷绝傲?”向慕寒不明所以,不解的唤道。 “不想受伤就别动。”冷绝傲只是更紧的回重了环在冷孤烟肩背上的手,沉声道,似警告似威胁。 “你……”向慕寒并不是白痴,欲望这种东西他也有过,只不过以前从不再意兼本性淡漠很少出现而已,而此时两人抱在一起,冷绝傲声音暗哑就连平素极难听见的轻浅呼吸都不稳起来,向慕寒自然知道他是怎么了,一时也不敢再动了。 “闭嘴。”不等向慕寒说完,冷绝傲便喝止了。“什么。” 过了一会,冷绝傲才缓缓放开了向慕寒,问,声音已经恢复平时的平静冷冽。 “有一点说清,以前加上现在我已经三十七,大你三岁。”看着冷绝傲已经找不出一丝破绽的冷峻脸庞,向慕寒道,同样淡然的声音,那双暗紫眼眸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冷绝傲不放。 “…………………………” 不出向慕寒所料,震惊闪过那双深沉的凤目后是无尽的墨黑,但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却一点点的阴沉下来。 “你想说什么。”良久,冷绝傲沉声问。 虽然有点怀疑,但也从未细究‘冷孤烟’与常人的反常之处——对冷绝傲来说,不论‘冷孤烟’是谁,他看见的只是眼前这人而已。但是,他却没想到向慕寒竟已有三十七岁!这个只有十四岁还稚气未脱的人竟比他还大上三岁! 这点,饶是冷绝傲也有点难以接受了。 “不论以前如何,现在你只有十四。”阴沉着张脸,冷绝傲提醒道。 “无所谓,只是告诉你我不是小鬼。”相较于冷绝傲的反应,向慕寒倒是一脸蛮不在乎。 他只是要他知道,他才不比他小,不要老用对待小鬼的态度对他而已,而且,他这个身体只有十四也是事实——这点是他自己也无法改变的。 “你先睡会。”凝眉看着一脸淡然的向慕寒,冷绝傲道,说着便起身打算离开。 “你去找女人?”声音猛的冷下,看着冷绝傲离去的背影,向慕寒问,隐含怒火。 刚才发生什么他并没有忘,突然走的这么急,除了这个他想不出其他——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的欲望。 离去的脚步顿住,冷绝傲转身,眉头深深叠起,看着沉下脸的向慕寒,“回玄静斋。”伸手在额角轻按,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极难察觉的纵容及无奈——自向慕寒出事后他便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即使强者如冷绝傲也有受不了的时候。 三十七…… 看着那瞪视着自己的暗紫眼眸,冷绝傲摇头。 他实在有点怀疑…… “住这里。”没有犹豫的,向慕寒道,不容拒绝的语气。 “你在命令本座?”疲惫的眼暗沉下来,冷绝傲冷问,已有些不悦。 “是要求。”可惜,向慕寒却全不将冷绝傲的威慑放在心上,淡然回道。 “有何不同?”扬眉,冷绝傲问。 “你陪我。”对于冷绝傲的问话,向慕寒的回答便是如此——答非所问。 “……………………”冷绝傲不再言语,前走一步,翻身上床和衣而卧。 冷绝傲再一次妥协。 满意的偎近冷绝傲,手也毫不客气的揽上腰际,因比冷绝傲矮了一个头,只好将头埋进了冷绝傲怀里,向慕寒这才闭上了眼。 很暖。 抱着八年来一直被他当成抱枕的冷绝傲,向慕寒满意的舒展了紧皱着的眉——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从不喜欢与人亲近的向慕寒却习惯了抱着人型抱枕睡的才舒服——而且,这习惯他永远也不用改。 [正文:第二十九章(下)] “小烟……”非常为难的女声响起,站在床头的何荧极不情愿的开口。 什么? 对于何荧的叫唤,冷孤烟只是抬头以眼神询问,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嗓子到现在还有点疼,他现在是能不说话便不说话,反正他平时话也不多。 “药已经凉了。”暗叹口气,何荧道。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刻了,原来白雾腾腾的汤药此时也冷的连点热气都没有了,可是,尽管如此,冷孤烟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她手中的药碗! 那又怎样? 轻挑眉,蛮不在乎的淡漠眼神如是问着。 “不吃药伤怎么会好?”再叹口气,何荧道。 “………………”这次冷孤烟的回应是直接漠视何荧的存在。 “我去把药热一热,你先休息吧。”见劝说无效,何荧无可奈何的开口,说罢便转身离开,临走前还有意无意的瞥向窗边,仅一瞬便又收回眼神,离开的脚步更快了几分。 对于冷孤烟,她真是彻底没辙了。 不但不开口,再在更是连药都不吃,任她一遍遍的煎热送来的药一次次的凉下,就是不肯去喝。而更让何荧叫苦的是站在房内窗边的那冷峻男子,一反以前亲手递药给冷孤烟,这次只是事不关己的面向窗外而立,好像房里就他一人般,完全的无动于衷。 明明昨天还亲自喂药,为什么今天就变了这么多? 对于昨晚两人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何荧还真是有些疑惑了。 “……………………”沉静的暗紫眼眸就那样看着挺立于窗边的白衣男子,看着自窗外的轻风拂起那散落在肩上的墨黑长发衣摆,向慕寒也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静静的不发一语。 “你究竟要如何。”长久的沉寂,寂静到以为这房内根本没人,最后,清冷低沉的声音轻缓响起,仍是毫无波动的平静。 “收回你的话。”沙哑的声音在房内传出,透着点点的不和谐,对上那双深沉的眸,向慕寒道。 “那不可能。”淡淡的移开眼,冷绝傲答的没有商量余地。 “为什么要出去?”有些恼怒的,向慕寒沉的沉眸,语带不悦的问。 向慕寒此时很生气,清早起来便被告知要伤好后他出庄,一时反应不及过后便是怒火了。 什么意思?在赶他走吗!? “你要自由,我可以给你。”走近两步,看着那沉静的眸中燃烧着的点点怒火,冷绝傲道。 “现在不要了。”盯视着那双看不出波动的眼,向慕寒道,有种自齿缝中强挤出来的隐忍。 以前他的确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可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想走的意思,冷绝傲竟然在他说喜欢他后让他离开这里,什么意思!? “你该去看清外面如何。”在床头坐下,冷绝傲道,俨然长者对已长大的孩子说该外出历练一番般。 “借口。”凝视着那双仿佛可以吸噬一切暗沉眼眸,向慕寒道,不屑至极。 看清外面干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要待的只有一个地方! “除非,你一起。”退一步,向慕寒道——他要待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身边!“当然。”斜飞的剑眉轻扬,冷绝傲理所当然的道。 “……………………”沉寂。 惊诧闪过暗紫眼眸,随即沉下,冰冷漫延开来,冷睇着冷绝傲的眼,清清楚楚的在那双暗沉的深遂眸子里找到了几许难以察觉的得意与笑意后,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你戏弄我。”笃定的肯定语气,还有极力隐忍的怒气。 他明明说的是‘伤好后你便出庄’!分明是让他一个人走! “是又如何。”全不在意思向慕寒的怒火,冷绝傲斜睨向慕寒一眼淡然回道,平缓的听不出情绪的语调却是挑衅的话语。 这世上能将挑衅的话也说的如此平板无波,恐怕也只有冷绝傲了! “原因。”暗哑的声音阴沉响起,向慕寒此时无疑是怒火焚烧。 他,在他决定留在这里不离开后赶他走就已经让他不爽了,结果他竟是在耍他!这比听到他赶他走更让他不爽! “擅作主张的惩罚。”似忆起什么厌恶的事,冷绝傲的声音也沉了下去。 只是一个名字,却惹出这么多事,这点,就算他不追究但还是不悦的,所以,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只要向慕寒说,他便相信,结果他却非得擅作主张用那种方式来告诉他两者的不同。 他冷绝傲绝不会任人戏弄却不加反击,即使那人是向慕寒也一样! “你……”向慕寒一时无语。 从没想过冷绝傲竟然还在计较这件事! 叩、叩、叩。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小烟,这次总该吃了吧。”端着托盘进屋,何荧道,已是不抱希望的语气了。 “堂主?”刚走近便觉手上一轻,惊望过去,药碗已经被冷绝傲递到了冷孤烟面前,何荧惊诧叫道——刚才明明他怎么说也不见冷绝傲有半点动作的啊。 “………………”冷孤烟没有犹豫的接过碗,却没有立刻喝药,只是冷睨一眼面无表情的冷绝傲一眼,这才低头将苦涩的药汁灌下。 眉皱的深深的,就算喝了几天还是没办法习惯那苦涩的感觉,头也不抬的将碗递出去,顺势接下递在半 空的糕点便往嘴里塞。 一边的何荧就呆立在一边看着这对父子顺畅到好似演练了几千遍的动作,有些反应不及。 “何荧。”冷冽的声音响起,依旧平板。 “属下告退。”却让被唤的何荧惊醒,接过空了的药碗便退了出去。 果然还是只喝堂主递过去的啊。 通往药房的路上,何荧心下了然。 这两个……有点不同了。 [正文:第三十章] 素白的手缓缓端起桌面上的杯子,再缓缓的送至皎好的唇边,杯沿倾斜,飘着茶香的水一点点的饮入那轻开的唇间,细长的眉因茶水的清香而舒展着,透着一丝淡淡的慵懒气息,挺翘的鼻梁在茶水的薄雾后面显有些些迷蒙,,微敛的眼眸在密密的流海下看的不甚真切。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迎客楼内却静的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清,不是迎客楼里空无一人,相反的,迎客楼内此时宾客满座,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发生一点声音,甚至连大气都没有出一下。 迎客楼内,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一个方向,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及惊艳的看着坐于迎客楼右手边靠窗唯一不受那莫名紧张气氛所拢,正悠闲品茶的素衣少年。 震惊。 除了这个,众人已不知该有什么反应了,那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大,却有着一张精致绝色让人不禁被其吸引的脸庞,精致中透着些许年少的青涩,那举止却优雅沉稳找不出半丝少年青涩的莽撞或稚气。 淡然优雅,与绝美却透着些许青涩的外表奇怪的契合,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那高挂夜空的皎洁明月,神圣优雅又透着一丝不可探究的神秘与冷漠。 极难形容无法言喻的存在,却能够轻易掳获所有人的视线,只可惜,被这一屋子注目的少年却全无自觉,事不关己的啜饮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水,好似置身于另一个天地般。 “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安静?是知道老爷我来特意欢迎本老爷吗?”傲慢嚣张的声音在这时突兀响起,这才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默。 “啊,刘老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看,掌柜的今个不在,刘老爷先喝点小酒明日再来可好?”这平地的一声惊雷让肩挂巾帕的小二回神,朝门外看去,就看到了平日里常闹事的恶霸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小二忙讨好的笑着迎了上去。 “去、去!少给本老爷装算!把掌柜的给本老爷叫出来!”一把推开迎上来的小二,那一脸恶人特有的贼眉鼠眼直让人不忍多看的男人恶狠狠的道。 “不想死的就滚远点,到时可别说我们老爷没提醒!”在那人身后的几名打手模样的人说边将那些因大事不妙而在原处想逃又不敢逃的客人们赶走。 “哎,哎,你们还没给钱呢。”一见那些人连钱都没付便想跑,小二急着想追上去,“刘老爷您看,您这样将我们的客人赶走,我们哪有钱教敬您呐。”却被那人的手下拦住,小二为难道。 “少给本老爷装穷,你们这几天的生意可是可是好得狠,你以为本老爷不知道吗?”那人只是给了上二一脚不耐烦的道。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没见到我们老爷来了吗!?还不给老爷站起来!”转眼大厅已没有了客人的踪影,而这时,却有一人发现窗边竟坐了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仍不动如山的坐在原处一脸惬意的喝茶,那人走了过去,威胁的吼道。 “刘老爷,我们掌柜的真的不在,这是今天所有的钱,您看先效纳,强日掌柜的回来让他给您补上可好?”那小二也算机灵,冲到柜台内把今日所有钱全交给了那个,商量道。 “切!你当本老爷是叫花子吗?这点小钱也想打发本老爷!”那人一把抢过钱袋,细看了看后拉下了脸给了小二一脚怒道。 “老子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还是聋了!?”而另一边,那人的手下也在怒吼,因为那坐于窗边的少年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嗯?哪个吃了豹子胆连我刘老爷的人都敢惹!?”闻声,转过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小美人,可有吓着哪里?妈的!没看见小美人在喝茶吗?吓跑了小美人老子要你好看!”这一转头,正巧见那少年放下茶杯,凶神恶煞的脸眨间转为讨好的笑脸,却只让人感到恶心,那人说着推开那之前吼的大汉,滛笑着朝那少年所坐之处走去。 “刘老爷……您看,掌柜的不在,您可别为难小的呀。”一见他们的目标转向那坐在窗边的少年,小二忙跑过去好言道。 “滚开!扫了老爷的兴致,本老爷烧了你这迎客楼!”还没靠近便被人拦住,那人怒目而视威吓道。 “小美人,来陪本老爷我喝一杯。”见没有人再阻碍,那人才重露笑容,自以为风流的朝那自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的少年走去。 低头把玩着手里空了的杯子,一声极轻几乎难以察觉的轻响传出,缓缓的收笼五指,像揉纸一般将那瓷杯整个握入掌中。 细碎的闷响自掌中传出,有如嚼碎骨头般,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也让那正欲伸出抚上那细白肌肤的手硬生生僵在半空,连退回来的勇气都没有。 白析纤细的五指轻轻碾动,而后一点点的打开握成拳状的手,自修长的指间散落一桌子白色粉未。指尖轻动,任那碾成粉未碎屑尽数落下。 抬起头,那双一直没让人看清的眼眸终于在众人惊艳的恐惧视线中抬起。 冷寒。 除了冰冷外便找不到其他感觉的冰冷眼睛,那是一双仿佛能够穿透一切直达深处锐利而冰冷的暗紫色眸子,冷冷的扫视一圈,而后停在那胆大敢调戏于他的男人身上。 冰冷不掩锐利威吓的眼睛为那绝美稍显阴柔的五官带起一股英挺之气,与之前那淡然优雅无害的绝美少年判若两人的感觉。 眼前这人虽只是少年,却给人一股不怒自威仿佛立于万人之上的上位者,那是不容人亵渎的威严,是那绝美青涩外表无法掩盖的冷傲气质,仅是这淡淡的一瞥便让那胆大如天的男人脸色苍白显些站不住。 那人知道,他惹上不该惹的人物了! 不说那凛然不可倾犯的威严气势,单是单手轻轻松松便将一个瓷杯碾成粉未还不伤分毫的神技就已经让人惊恐非常了,即使再有色心,他此时也不敢再有半分妄动了。 那小二也同样吓的面无人色,安份生活的他眼见过这等场面,只是轻轻的那么一握,那瓷做的杯子就变成粉未……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啊!更何况,做出一这举动的还是那个漂亮的不像人显些被他错认为仙人的少年! 莫不是这少年真是仙人,否则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将杯子变成粉未? 那……得罪了仙人会有什么下场? 想起那‘刘老爷’之前的所为,小二已吓的腿都在哆嗦了。 “少……少侠饶命,小……小的是一时糊涂……”那‘刘老爷’瞬间没了气焰,在小二的目瞪口呆中对着那少年跪了下去,救饶着。 既然能成为一方恶霸,那‘刘老爷’自然是有点见识的,还不会像那小二一人误将人当成神之类存在,但是,将茶杯碾成粉未且没有使自己的手受伤,就必须得有内力相助,而这少年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小小年继就有此等深厚内力,他知道,自己是遇上了真正的高人了。 他平时不过是仗着自己比别人会几下拳脚才在一方称大爷,现在遇上高手,他唯有求饶的份。 “拖下去,一个不留。”低沉冷冽的声音蓦的响起,平缓无波动却让人觉得莫名寒冷。 “是。” 声音乍起,惊的仍处在云里雾里惊恐、不敢置信、疑惑的众人猛然回神,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被以不知名的方式定住,在还没看清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被一股力道给扔了出去。 衣袂拂动,白影掠过,本只一人的桌子前已在不知何时坐了另一个同样身穿白衣的男子。 “等很久?”斜飞入鬓的剑眉轻扬,低沉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说呢。”见冷绝傲瞥了一眼桌面上的白色粉未却没有说什么,坐于原处没有动弹分毫的少年——冷孤烟淡淡的反问。 “抱歉。”拿过盘中的新杯子,倒上一杯清香的茶,冷绝傲道。“你不问?”一杯茶递到冷孤烟面前,而后再倒了一杯在自己面前,问。 “无所谓。”虽然冷绝傲没有多说,但冷孤烟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事不关己的漠淡道。 那种人死不足惜,根本没有问的必要。 “要去哪?”轻啜一口茶水,抬眼看向对面那淡然少年,问。 “随便,你要我出来,去哪你想。”去哪里对冷孤烟来说都没差,就算是以前想要离开也不知道该去哪,现在,去哪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只要那个地方有冷绝傲在便行。 “无心堂,要去看?”想了想,冷绝傲询问。 “可以。”冷孤烟无所谓的点头。 “吃过了?”桌子上除了一些白色粉未及一壶杯外便没有其他东西,冷绝傲皱眉问。 “等你。”冷孤烟只是淡淡的回道。 “以前怎么不见你等。”闻言轻扬了扬眉,冷绝傲道,清冷之中有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柔和,深遂的眸子紫光暗转,更显慑人。 “等喜欢的人吃饭不对?”对于冷绝傲难得的取笑,冷孤烟却只是奇怪的扬眉反问。 “对。”冷绝傲哑然,点头道。 [正文:第三十一章] 急促粗重的喘息在房内更显浓厚,纱帐之下,两道交缠的身影模糊的投影在帘帐之上,蒙蒙胧胧,却又不容错认。 细腻柔韧,不同于遥远之时那已忘却的柔软细滑,血液中沉寂的狂乱都在叫器,似要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毫不犹豫的咬上那白皙细腻的肌肤,感受着唇舌之下的绝妙触感,看着那白皙的肌肤在自己的肆虐下绽开点点嫣红,继而转向其他地方。 突然,行动被制住,在那柔韧躯体上游走的手被握住,沉浸在狂乱之中的理智稍微回笼,抬起深埋的头, 对上的是一双深遂隐含怒火与欲火的暗紫眸子。 微一怔,因被打断而叠起的眉舒展,相同暗紫的眸子浅浅眯起,还起几分邪肆,薄唇缓缓扬起相似的弧度。 “我要你。”沙哑的嗓音在这不时响起急促喘息的房内更显惑人,带着不掩的欲望,不容拒绝的坚定。 狭长的凤目因惊讶而瞪大,随即是更重的怒火,深沉锐利的冰寒怒火,冷睨着上方,似要将其撕裂一般。 可惜,上方之人却丝毫不以为意,出其不意的点了身下人|岤位,不意外的接收到更凌利的瞪视,而那人却只是俯下身封住那紧抿的唇,强制抵开那紧凝的齿关,探进那熟悉的口内,不放过任何地方,舔拭、啃咬、吮吸,没有一丝温柔可言,狂猛而粗爆。 手,在那柔韧的躯体上肆无忌弹的抚摸揉捏,顺热下移,扯去最后的遮掩,抚上那因其举动而挺立的欲望。 低缓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渐渐迷朦却依旧锐利不减的暗紫眼眸,手上动作更大,眯着相似的狭长眼眸看着那紧紧叠起的眉及眉心那好似扇动两翼的苍鹰印记,放开被蹂躏的唇,缓缓移向了那叠起的眉心,虔诚而慎重的在那蓝紫印记上印上一吻,好似某种誓约一般。 再抬起头,那双锐利如刃的暗紫眼眸已经闭起,似放弃了抵抗般,紧叠的眉也舒展了开来,虽然,并不是完全舒展,相较之前却是明显的妥协。 “唔……”低沉的闷哼自那紧抿的唇间溢出,却在下一刻被咽回腹中,眉心再叠起了几分。 一股股热流窜自下腹,一寸寸都在叫器着,汗水自额边滑落,沾染了体液的手也探向了那无人碰触的私|处。 眉头皱的更深,紧闭的眼并未打开,忍受着强自进入的不适,额边迹布上一层细细的薄汗。 手指一根根探入,直到三根手指尽数没入,上方的人才轻呼口气,看着那冷峻的面容因欲望而染上红晕,有些得意的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另一手粗暴的扯去身上的阻隔,俯下身覆上了那任其为所欲为的男人身上。 将手指抽出,毫无预兆的,一个挺身,进入那紧窒温热的甫道。 “唔……”两道隐忍的闷哼同时自唇间溢出。 撕裂的疼痛,紧窒的压挤,根本无法动弹分毫,无论是谁。 紧闭的眼打开,深沉之中是欲火与痛楚的交织,对上的是一双同样隐忍的暗紫眼眸,轻不可察的叹息,再次闭上了那双深遂的眼,同时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得到默许,定住不动的身动猛的律动起来,随着动作一阵阵快感涌上,充斥着身上的每一处,脑海中也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有最原始的律动及那时低时缓自紧抿的唇间溢出的低吟。 在额前垂下的发丝随着律动而拂动着,密密流海下的紫棱印记时隐时现,好似一朵半绽的雅莲,俯视着那隐忍的俊美脸庞,垂首覆上了那被咬至泛白的唇。 不时的低吟自帐内传出,放下的帘帐上,两道身影密密交缠着,整个房内流转的是滛靡的气息。“向慕寒。” 冷冽冰寒的低沉声音不掩怒气的在寂静的房内响起。 “………………”舒展的眉因这冷寒的声音而叠起,眼却没有立刻睁开,只是缓缓的打开一条眼缝,随即又闭了起来。 深沉的黑眸泛着冷冷的怒焰,看着那还没清醒的人毫不忌弹的更倚了过来,冷绝傲此时是不悦的。 谁能相信,那平日里淡然沉稳的冷孤烟在睡觉的时候竟是这么的不安份!?那睡像,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差! 抱着不放不说,还总爱动来动去,他有时都怀疑他是不是白天太静所以才会在晚上大动特动补个够本!今晚尤其更甚! 向慕寒此时也是很不爽的,在那个清析到连他自己都暗惊不已的梦里,他正处在发泄过后的倦怠里,结果还没休息好便被隐含怒气的声音打拢,兼之天生的低血压让他连睁眼都难,但是,缠绕在周围的冰寒怒气却让他想继续睡都不行。 不情不愿的睁开眼,暗紫的眼眸内带着不样的不满还有怒气,“干什么?”因睡眠而更加沙哑的声音不耐的响起,向慕寒没好气的问。 是谁被打扰睡觉都不会脾气好,就算是他向慕寒也一样,更别说他还有点点的起床气,更是没好态度了。 “这该是本座问你吧?”低沉的声音不掩怒火的响起,冷绝傲同样没好气的反问。 “嗯?”甩甩头,甩去还没走开的睡意,向慕寒有些不明所以。 “哦,做了个梦。”顺着冷绝傲含怒的眼睛看去,入眼的是敞开的衣襟,其下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是点点暧昧的青紫瘀痕,看上去是被啃咬而成,微一怔,而后一脸漠然事不关己的回道。 下一刻,眉头便叠了起来,为身下那股粘腻感感到不适。 “你也是男人吧,这很正常。”刚抬眼,对上的是那双锐利的仿佛要将他撕毁的冰寒眼眸,向慕寒轻扬眉,道。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冷绝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了。 他竟用一张十四岁青涩少年的脸理所当成的说着这种话!那一脸事不关己没有丝毫歉意的样子更是让冷绝傲有一掌击过去的冲动! 普天之下,敢如此对他冷绝傲的,除了向慕寒外还有谁!? “……………………”清醒后明亮的眸子眨眨,似不能理解冷绝傲的怒气从何而来,“你想的话,我无所谓。”而后一脸漠然却也认真的回道。 反正他已经决定和冷绝傲在一起,如果他想这么做的话,他是无所谓的,生死对他来说都很多余,冷绝傲想的话,他可以不要这条命。 “向慕寒!你究竟要本座如何!?”俯身将向慕寒压倒靠在床榻之上,冷绝傲气极质问。 对于向慕寒的不通世故,他真是气愤不已!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冷绝傲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他要谁得不到?本以为两人的关系已经明了,但是,他错了,这个说‘喜欢’他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 他不懂,他可以等,但是,他却一直在挑战他的耐性!这让冷绝傲不气都不行! “想什么就做什么。”顺从的躺在床上看着上方脸色阴沉的冷绝傲,向慕寒道,依旧是不急不徐的语气。 “你知道在说什么吗?”锐利的眼眸更眯起几分,冷绝傲沉声问。 “当然。”轻扬眉稍,肯定的语气带着倨傲与理所当然。 他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那么多干什么?人不就是该衷于自己的心吗?他喜欢冷绝傲,那冷绝傲想要什么都要以,只要是他有的,能做到的,都可以交给他,反之亦然,不是吗? “如果,本座说‘我要你’,你会如何?”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俯视着向慕寒,冷绝傲道。 “好。”完全没有犹豫,向慕寒点头。 “…………………………” “怎么了?”只见冷绝傲以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向慕寒有些疑惑的问。“你要我主动?”想了想,询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没差啦。 “…………能让本座无言以对的,除了你再无他人。你究竟是真蠢,还是装傻?”深深的闭上眼,再打开竟有着几分挣扎后的愤恨,脸上阴霾更重,冷绝傲无力问——他,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样都不是。”微皱起眉头,“要我这样做的是你,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会做,再过度都可以。”正视着上方的俊美男子,向慕寒敛去了一惯的漠然正色道,“其他人的话,你以为我会任人这样?”随即沉下脸,以眼神示意二人此时的暧昧姿势,沉声问,眼中隐含愠怒。 ………… ……………… …………………… 长久的沉寂,两人就这样维持着那姿势不动,一上一下的互视着对方,谁也没有移开眼,就那样对视着。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向慕寒……”疲惫无力的低叹响起,将向慕寒拉进怀里,冷绝傲无奈至极。 向慕寒说的根本不是他要的——绝对服从的人,他冷绝傲还缺少吗?而他要的,向慕寒根本不懂——不是他对他无情,而是他根本不知道。“我不懂,冷绝傲,你到底要什么?”任冷绝傲抱着,向慕寒同样很无奈还有迷惑。 为了冷绝傲,他什么都可以做,可是,他却仍是不高兴,有些时候,向慕寒自己都不懂了。 喜欢,是这么麻烦的东西吗?为什么他觉得他和冷绝傲的关系比以前还要怪异了呢?或者说,冷绝傲变的很怪,总是无缘无故的发脾气——虽然,他并不讨厌这样的冷绝傲,但是,他还是不懂,他到底在气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 可是如果问他后不后悔喜欢上冷绝傲,他却可以肯定的回答不后悔。难道,这也是喜欢中的一点? 他真的不懂。 “……………………”冷绝傲只是更紧的抱住向慕寒没有说话。 我要什么,是你自己发现而不是我要求的。 暗叹口气,冷绝傲还是没将这句话说出来——他,也有他的坚持及自尊,要求得来的感情,他冷绝傲不屑要! [正文:第三十二章] 浓绸的黑色汤汁,白玉般莹白的碗口上方淡淡的白雾浮动,一只素白指节修长的手端着碗半悬在空中,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变,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1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1部分阅读 势不变,那热气已在一点点的消散。 看着眼前这甚为诡异的一幕,何荧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只是不论哪一出,都不会是好事! 看着那有着七八分相似,此时更是同样一脸面无表情的冷绝傲与冷孤烟,还有僵持在半空端着已经渐渐凉下药碗的手及垂在桌下没有半分抬起接过意思的手。 一滴冷汗自额边滑落,何荧知道,她的后背现在一定打湿了——在这种连喘气都不能太大的压抑气氛下,谁也忍受不了冷绝傲身上那浓重的冷冽寒气及怒火。 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就成这样了? 小烟这次又是哪里惹堂主生气了? 虽然处于高度紧张中,何荧却无可奈何的心下暗叹。能让冷绝傲动容的,除了这个冷绝傲本人都没有办法的冷孤烟外再无他人了,她已经不用想就知道原因,只是好奇这次冷孤烟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惹了那几乎没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先是他端来药,冷绝傲半天不接,冷孤烟只是看着冷绝傲完全漠视了何荧,然后是她拿着药劝也不是走也不是,好不容易冷绝傲有所动作把药递到冷孤烟面前,一直盯着冷绝傲的冷孤烟反而移开了视线,完全不理会面前那刺激着他鼻子的药碗,而冷绝傲就那样维持着姿势不变,只是眼睛越来越暗,周身的怒火中也隐隐透出几分杀气。 “还要本座喂你不成。”最终,静的连喘息声都难听见的厢房内响起低沉冷冽明显含着怒气的冰冷声音。 “你不生气了?”冷孤烟这才抬起了头,看向冷绝傲,沉静的眼无波无动,轻启唇,出口的话却是毫不相干的。 “………………”冷绝傲只是顶着一脸阴霾没有理会。 冷绝傲没有说话,冷孤烟也没有动作,只是又转开了头。 “何荧。”许久,冷绝傲冰寒的声音再次响起了,对像却是站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何荧。 “是。”何荧恭敬应声。 “出去。”冷冷的声音响起。 “是,堂主。”预料之中的吩咐,将托盘中的糕点放下,何荧退下。 “向慕寒。”更沉更冷的声音压抑响起,似到了爆发边缘。 闻声看向冷绝傲,轻扬眉无声的询问着。好像没看见冷绝傲越来越阴沉的脸似的。 而冷绝傲只是毫无预兆的将那本该是给向慕寒的药灌进了自己嘴里,下一刻,拉过一边的向慕寒低头便覆了上去,另一手微使力便迫使向慕寒张开了嘴。 诧异的瞪大眼,在苦涩的药汁流入口中后缓缓眯了起来,被阴影遮住的眼让人看不清其下该是怎样的一副眼神。 除了苦还是苦,还有那萦绕在口鼻间浓浓散不开的难闻药味,眉随着越来越无法忍受的苦涩皱起,喉头滚动,最终还是咽下那两唇间推拒半晌由有些凉意恢复到温热但苦涩不减的药汁。 然而,强硬探进口内的舌却没有收回的意思,仍在口内翻腾搅动着,缠住那因苦涩药汁而麻木的舌头,毫不温柔甚至有些粗暴的吮吸咬噬,直到浓重的药味里渗出些许血腥味,冷绝傲才放缓了动作。 “气消了?”直至胶着的唇分开,略带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般。 看着那双沉静的眼,及那被他咬破渗血的艳红唇辨,“为何不反抗?”低沉的声音自同样沾血的唇间吐出。以向慕寒的能力,不是推不开他。 “因为是你。”舔舔唇上的湿润,口中的血腥味更重,眉皱起了几分,而后淡然回道,好似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 “冷绝傲,你最近情绪很大。”见冷绝傲不说话,向慕寒再淡淡的指出事实,看似事不关己,隐隐却有几分担心。 对于向慕寒淡漠下的关怀,冷绝傲侧过了脸,敛去几分阴沉,却仍是沉默不语。 “我的存在只能让你烦躁吗?”见冷绝傲不语,向慕寒却不以为意,只是继续道。 忆起近日冷绝傲的反常全是因为自己,向慕寒略垂下眼似在思索什么。 “你要走?”不对劲的问话让冷绝傲猛然转头,锐利如刃的凤目仿佛要撕开向慕寒一般,一瞬不瞬的盯视着。 “不,就算那样,我也不放手。你是我向慕寒唯一想要抓在手里的人,也是唯一要活下去的执着,所以冷绝傲,你我都没有退路了,从一开始就没有。”毫不避讳的回视着那双深沉不可直视的锐利眼眸,向慕寒的声音不急不徐的淡淡响起,却也是字字清析不容听错的笃定与坚决。 锐利在一点点隐去,看着那双冷静不变却坚定看着自己的暗紫眼眸,紧抿成线的薄唇毫无预兆的扬起,不是冰寒毫无感情的冷笑,不是狂肆邪魅带着轻蔑不屑的嘲笑,是向慕寒也从未见过的真正笑容!极浅的扬起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小弧度,却是不可否认的笑容! “不愧是我冷绝傲看中的人,说得好,从一开始你我便没有了退路!”赞赏的看着那与他有着七八分相似脸,冷绝傲低沉的声音猛然响起,说不出的傲然笃定。 你既有这个觉悟,我再等几年又何防! 对于冷绝傲来说,向慕寒这段话比那句‘我喜欢你’更能让他愉悦,那是永不言悔的誓约!而那莫名的怒气也在向慕寒一番话中尽数消去——这样的向慕寒,值得他冷绝傲等下去! 紫光乍现,那双总让人看不到底的眸子此时熠熠生辉,冷硬的轮廓也因那极淡的浅笑而柔和下来使这个美丽的男人更加出色,让人移不开眼,向慕寒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的笑容也是可以让人看的入迷的。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向慕寒此时的感受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那平静无波的湖面因这一毫无预兆的真切笑容而泛起了连他自己都不懂的涟漪,只是觉得,喉间好像被堵住了什么,一时有些呼吸困难起来。 “怎么?”许是察觉到向慕寒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冷绝傲挑眉问,那一瞬即逝的笑容也早不见了踪影。 “……你笑起来很好看。”如梦初醒般一惊,向慕寒迅速敛去了异样,撇开头,淡淡的述说着事实,丝毫不觉得说一个男人笑起来好看有什么不对。 “………………”惊讶自眼内闪过,转瞬即逝,冷绝傲没有再开口,只是那双深遂的眼一直未从向慕寒身上移开。 看着那白皙的脸侧上一抹淡淡的粉晕,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几分,紫光流转,仍是深遂一片,却不见了以往的冰冷。 ☆ ☆ ☆ ☆ ☆ ☆ “哎~真是世事无常,本是御风山庄裴老爷子的八十大寿结果现在变成了老爷子的忌日了。”一声感叹响起。 “为了一把剑竟然血洗御风山庄数百条人命!太过份了!” “听说御风山庄少庄主还没死吧?” “哼,中了那种毒恐怕也和死没两样了吧!” “你刚才说那把‘狂邪’现在在谁手里?” “嗯,这我也听道上的朋友说的,好像是在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手里,目前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这件事好像牵扯到了暗焰盟的玄武门门主,据说那把剑的主人现在就在玄武门主身边,至于是被捉到还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总之现在江湖上所有人都在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少年找出来。” “那少年什么能耐竟从御风山庄抢到‘狂邪’?” “据说是裴老爷子临死前把剑托付给那少年的,而且,那少年也很不一般,如果不是他那裴少庄主恐怕已经死在当场了。” “对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无心堂插上一手?无心堂难道就不觊觎那把‘狂邪’?” “嘘!你不想活了啊!无心堂主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觊觎一把剑?就算没有‘狂邪’,无心堂主在江湖上也是无人能敌了吧,如果再加上一把‘狂邪’那整个天下还有能谁制住他?” “就算没有‘狂邪’也没几个能打败他了吧?” “所以‘狂邪’对他来说跟本没有用处,还去抢来干什么?” “也对。”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听着隔壁桌不大也绝不小的讨论着江湖现状,冷孤烟只是看着坐在对面一脸无动于衷的冷绝傲。 狂邪…… 心下默念这个熟悉又生疏的名字,何荧的脸色变了变。尤其是听到那把‘狂邪’在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手里时更是白了脸,焦急的看向坐于一侧的冷绝傲,却只见他脸色平淡一如往常找不出半分异样。 “堂主……”想说什么,却碍于此时人多嘴杂,何荧还是没有说下去。 那少年一定是冷寒云! “何荧。”闻言启唇。 “是。”何荧静候等待。 “闭嘴。”冷绝傲只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何荧神色复杂起来,最终还是静默不语。 “你不管?”将饮空了的茶杯放下,冷孤烟问,好像只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般,平淡如昔。 “由他。”蛮不在乎的轻啜一口茶水,冷绝傲道,好只是只在回答‘今天天气还好’般,冷静无波。 “还是去无心堂?”不意外的点头,冷孤烟问。 “嗯。”冷绝傲点头。 “……………………”一边的何荧无语——她,只是冷绝傲的随从,根本没有资格去要求什么,而且,冷寒云是冷绝傲的儿子,她更没有资格去指责。 “狂邪是什么?”竟然为了一把剑血洗御风山庄,自然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而已,冷孤烟问。 “一把剑。”没想到冷孤烟竟会问这个,冷绝傲抬眼看向冷孤烟,而后吐出三个字。 “有什么用处?”撇撇嘴,为冷绝傲敷衍的回答有些不满,只好换了问法。 “杀人。”冷绝傲淡道。 “………………”两次的答非所问,冷孤烟静默不语了——问他根本是浪费口舌! 虽然冷绝傲的回答都非常合理,但是,他明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却故意给他这种答案,这让冷孤烟不爽。 “你有兴趣?”见冷孤烟不再说话,冷绝傲皱眉问。 一向不理与他自身无关的事,此时因为一把剑连问了两个问题,冷绝傲除了淡淡的惊讶外还有些不悦——他并不想把冷孤烟带进江湖纷争里去,虽然冷孤烟完全有自保能力,他还是不希望他的生活有血雨腥风相伴。 “不过好奇让什么东西能用几百条人命换罢了。”看冷绝傲一眼,冷孤烟淡道。 “相传得到‘狂邪’就可以号令天下。”静默一会,冷绝傲道。 “无聊。”虽然早想到这种可能性,但真得到确认,冷孤烟还是鄙视了下那些想得到‘狂邪’而杀了百条人命的刽子手——权势,总是引起天下纠纷的最大祸首。 “所以你不必知道。”早知冷孤烟有这种反应,冷绝傲道。 “喂。”看向冷绝傲,冷孤烟叫道。 什么。 冷绝傲只是挑眉询问。 “我饿了。”面无表情的说道。 “要吃什么。”微一怔,瞥了一边的何荧一眼,问道。 “随便。”冷孤烟随意道。他对吃什么并没有要求,只要能下咽就可以了。 [正文:第三十三章] “怎样?”递过帕子,冷绝傲问。 看着那布满细汗,被烈阳晒的满脸通红的冷孤烟,狭长的眉轻拧起几分。 “没事。”接过冷绝傲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冷孤烟随口气。真没想到这没有污染的古代秋天也会热成这样。 “停下,休息。”见不远处有一个茶棚,冷绝傲道。 “我不是女人,不需要。”闻言皱起了眉,冷孤烟不悦的道。 当他向慕寒是那种娇滴滴的女人吗!? “我累。”扫冷孤烟一眼,冷绝傲丢下两个字便迳自朝那大树下的凉棚走去。 “…………………………”看着冷绝傲的背影,冷孤烟气极。 他的独断专行什么时候才改!? 虽然知道冷绝傲是想让他休息,但冷孤烟却并不领情,只在在气自己这具破身体,怕热就算了,干什么还弄个早产的虚弱体质啊! “走吧小烟,去那边休息一下也好,我们又不赶时间,走这么急干什么。”见冷孤烟没有过去的意思,跟着二人的何荧劝道。 再次哀叹起自己的命苦,更惊讶的是冷绝傲竟会因为让冷孤烟休息说自己累! 那个强到令人匪夷所思的男人竟然会说累!她可是有一次跟着他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气都不喘一下就杀进那什么教,洗血那里,之后又赶到总堂,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因劳累过度而死的时候,那个男人还跑去处里堂务!从那时起,何荧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恐怖,所以,从冷绝傲口中听到‘累’这种等同弱势的话,还是让她怔了怔。 到底还有什么堂主从不会做的事、说的话从此时这个有了‘心’的堂主身上看到、听到呢? 看着拉着一张脸的冷孤烟,何荧暗叹。 “……………………”盯着那欣长背影半天,冷孤烟最后还是跟了上去。“几……几位要点什么?”羞红了一张脸,看着坐下的三人,一十四五岁和冷孤烟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怯声询问着,眼睛不时的朝冷孤烟和冷孤烟二人看去,然后,脸更红了。 “一壶凉茶,再随便上几碟小吃就行了。”坐下后的何荧不经意的道,对于那小姑娘羞怯的模样完全漠视——但凡见了这对父子的女人,不论有多大,没哪个不会脸红的,强果不是她跟在冷绝傲身边十几年,看着冷孤烟长大,只怕反应和那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看什么。”注意到一边不满的瞪视,冷绝傲侧头问。 “没有。”撇开头,冷孤烟淡道,语气有些不善。 对于冷孤烟的奇怪举止,冷绝傲只是微扬眉,没有再问下去——如果冷孤烟不说,他也不强问。 一身白衣的冷绝傲,即使是在这树下凉棚的茶寮里,坐在那陈旧的木桌前,也让人无法忽视其身上那股尊贵凛冽的气势,这样一个男子和这种简陋的地方实在是显的格格不入。 而同样一身白衣的冷孤烟,虽没有冷绝傲的凛然不可侵犯,却也淡漠出尘有如世外谪仙般,教人不敢亵近,这样的少年坐在这种茶棚里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就是何荧,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这样三个与这四周格格不入的亮眼存在,刹时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 因此便出现在现在这种尴尬的场面——几乎所有人都不说话甚至连动作都没有,或惊艳或小心的看着他们三人。 即使不刻意去看,也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这边,但三个人都没有那种被注视的自觉。冷孤烟和冷孤烟是天性淡然,一直不理会与自身毫无关连的事,而何荧则是因为跟着冷绝傲早习惯了被注视——冷绝傲还是少年时便外出闯荡江湖,一举成名后便走到哪都是被注目的中心,不仅是因为他那绝世的外貌,还有那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及实力,让人又敬又畏。 “小烟,这东西你吃得惯吗?”简单的茶点上上来,就见冷孤烟伸手去拿茶杯,何荧出口询问。她之所以点东西只上因为坐别人的地方不点东西不好而已,并没在要吃的意思。“饿了的话我这里有糕点。”说着取出包袱,打算拿出吃的。 “吃不死就可以。”不以为然的淡道,拿过茶水喝起来。 “………………”见冷孤烟如此,何荧收回了包袱。 一边的冷绝傲不易察觉的皱起了眉。 “你不渴?”察觉到冷绝傲的注视,冷孤烟抬起头,就看到冷绝傲皱眉看着他,问道。 “嗯。”冷绝傲意义不明的应一声。 “天热,多喝水。”拿过桌子中间的茶碗,用茶水洗一遍后再倒了一杯凉茶递到冷绝傲面前,一脸面无表情的淡淡叙述。 堂主是不会喝的。 看着那碗递到冷绝傲面前的茶水。 何荧心下摇头。 冷绝傲爱洁成癖,如果不是怕冷孤烟受不了,他是永远也不会蹋进这种路边小摊一样的茶棚的。进来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看,这里还算干净,不然冷绝傲是一定一定不会坐下的。 单只是坐在这种地方就已经是冷绝傲的极限了,更何况是要他喝这里的水了。所以何荧才没有给冷绝傲倒茶。 谁知,冷绝傲却伸手接过将其一饮而尽。 “噗!……咳咳……咳咳……”笃定冷绝傲不会接手,何荧准备先补充水份,谁知刚把水倒进嘴里就见到 冷绝傲一口喝下冷孤烟递过去的水,何荧一时不慎呛个正着。 赶忙拿出手绢擦拭,不知是呛着还是其他,何荧涨红了一张美颜。不用抬头都能感到冷绝傲扫过来的冰冷 眼神,何荧暗地冒着冷汗。 “咳……我没事……”才抬头就看到冷孤烟投过来的询问眼神,何荧轻咳着回答。她忘了一点,那个递水的人是冷孤烟,所以冷绝傲会喝就没那么奇怪了。 奇怪的扫何荧一眼,冷孤烟不再理会拿起一边的馒头递到冷绝傲面前。 “………………”无声的接过。 见冷绝傲接过馒头,冷孤烟这才拿起另一个到自己面前开始填肚子,照这种情况下去也许都遇不到客栈, 还是吃一点的好。 看着冷绝傲皱着眉头吃着他根本不想吃的馒头,一边的何荧只差没把脸埋进桌子底下了——就怕被冷绝傲发现她此时的表情。 实在没办法,看着冷绝傲不情愿的吃着他平时不会吃的东西,实在是太有趣了!看得她好想笑!如果将此时的冷绝傲换成任何一个人,何荧绝对毫无顾忌的畅笑出声! 只可惜,此时正巧就是那个她唯一不敢笑的冷绝傲!“测字相面——不准不算钱——”就在这宁静的午后,一个哟喝突兀响起。 三人同时皱起了眉。 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算命的相士出没? “这位老爷!算个命如何?不准不算钱哦。”突然的,本还在很远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 抬眼看去,就见一青衣男子手拿写有‘胜半仙’的幡子站在了他们桌边。三人皆是一凛,竟然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接近的! 那是一个很年青的男子,根本不像是那种一脸胡子装模做样一脸道貌岸然的笑的像是狐狸的术士,不,应该说这个男子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丝可和‘相士’沾边的相似之处。 “抱歉,我们不算。”知道其他两人是不可能理会的,何荧道。 “别说的这么绝对嘛,先算算看呐,不准不收钱。”那‘相士’却不理会何荧迳自在空位上坐下,“这位老爷您面有失物之相哦,很快将会有很重要的东西丢失。”看着侧手仍在皱眉咽下难吃馒头的冷绝傲,而后笑咪咪的道。 “………………”冷绝傲完全无视那不请自来的男子。 “哎呀哎呀~这位老爷很不尽人情哦,我可是见老爷您面色不好才来替您看的哦,这样吧,应验后我再来收钱好了。”被无视的男子也不尴尬仍是笑咪咪的,说出的话带着半分高深半分轻挑。 这就是江湖骗子? 听着那男子胡说八道的冷孤烟想到了以前看过的电视,只是眼前这个男人和那些电视里的老头完全不像罢了,但是,不论像不像,都是另人讨厌的。 “哎~这位少爷的面相和这位老爷差不多嘛,看来你也会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哦。”见三人都完全无视他,那男子终是坐不住了,装模做样的叹口气站起,却突然定住看着对面的冷孤烟半晌,而后一副高深的模样道,却只让人更觉得他在装腔作势。 无聊。 暗翻个白眼,冷孤烟以下冷嗤。 虽然知道这男人一定不简单,但是冷孤烟却没有兴趣过问男子的来处——因为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既不属于这个世界又何必再来另添烦恼呢,人呐,为何总是看不透呢。”男子转身时,意味深长的叹息,似在对谁说又似在喃喃自语。 !!! 冷孤烟闻言一怔。 “站住。”低沉的声音冷冷响起,带着无声的威慑,一直未开口的冷绝傲终于开口了。 “咦?这位老爷改变主意了?是测字还是批命?”极听话的站住脚步,一个旋身,满脸笑容的男子一脸谄媚的笑问。 “你,什么人。”锐利如刃的冰寒眼眸直扫向那笑容可掬的男子,冷绝傲沉声质问。 “人称‘胜半仙’,就是比半仙要强上那么一点的意思,所以本人的测字面相批命都是绝对准确的,老爷您想测哪样?”笑容更大,男子凑近问。 “说。”不知何时,冷绝傲已到了男子身后,手亦扣上了那男子的颈项。 [正文:第三十四章] “这位爷,您千万当心,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千万马糊不得啊,您千万注意着手下,小的一条命就在爷手里握着了。”那张笑嘻嘻的脸瞬间白了下来,满脸的慌张,一副怕死的样子。 “说,是不说?”滴水成冰的冷寒声音,毫不掩饰的嗜血杀气,冷绝傲的耐性已濒临用尽。 不论是谁,冷绝傲绝不会手软! “我说我说,在下归无,字终零,取意——前尘归无,终结为零,目前以相命卜卦为生,绰号‘胜半仙’,意思是比半仙厉害那么一点点,占的命也比他们准上一点点,爷,您想相命还是算运程?”将身家底细一口气说出,而后谄媚的笑问,只是因那扣在颈间的手而显的有些僵硬。 “滚。”缓缓撤回手,冷绝傲喝道。 “哎?是是~多谢冷堂主手下留情,归无记下了。”那男子——归无惊讶于冷绝傲竟会放了他,却在下一刻后退了一步,又恢复刚见时的嘻皮笑脸,却敛去了几分轻浮。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注意到那冒着细汗及略显苍白的脸。 从归无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号,冷绝傲并不意外,若无其事的坐回原位,顺手接过冷孤烟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不在理会这个成迷的男子。 “你怎么说?”看向冷孤烟,冷绝傲挑眉问。 “胡说八道。”头也不抬的吐出四个字,冷孤烟放下空了的茶杯,“走?”挑眉看向冷绝傲,问道。 “嗯。”点一下头,冷绝傲起身。 将银子放在桌上,何荧跟着起身,将解下的包袱背在肩上,“这个拿着吧,应该够你撑到镇看找大夫。”经过归无身边时,自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丢给那站在原地的人,似笑非似的表情,在那张绝美的脸上更显讥讽。“你真该感激堂主没有杀了你。”带着笑意的轻脆女声在几步外飘回来。 “多谢何姑娘赐药,归无欠下姑娘一个人情。”接住何荧丢过去的药瓶,归无笑吟吟的道谢,虽然那笑容因为疼痛而有些勉强。 低头看向手中的瓷瓶,却看到站在面前的一双脚,归无明显的一怔,抬起头,就对上了冷孤烟那双空寂冷然的暗紫眼眸。 此时的冷孤烟就站在归无一步之外,双手抱胸冷冷的睨着他,虽然是抬头的仰视,却只让人有被俯视的错觉,一如立于万人之上俯视苍生的王者,那是浑然天成的尊贵与威严。 看似随意的站姿,却能让人感受到其身上散发出来的嗜血残虐的森冷气息,没有杀气,却能压的人喘不过气直想逃离那双魔魅紫眸的盯视。 “冷公子还有何赐教吗?”不着痕迹的压下心头的震憾与不适感,归无笑道,一副人畜无害的温和模样。 “胜半仙,名字太土。”凝视半晌,冷孤烟淡淡的收回手,扫一眼强自镇定的归无,其中鄙视之意再明显不过,“有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想必你该知道。”从归无身边走过,冷孤烟淡淡的声音轻轻响起。 我命由我不由天…… “呵,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的父子!”看着冷孤烟走到冷绝傲身边放缓了脚步与其同行,归无轻笑出声,颇为赞赏的道,艳红的血丝亦顺着扬起的眉溢出嘴边。 倒出一颗药丸不疑有它的丢进嘴里,顺势擦去唇边的血丝,归无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人背影,眼中兴味更甚,“胜半仙真的很土吗?”看着放在桌子边上的招牌的三个字,归无很认真的思索着,“那叫赛半仙好了。”而后煞有介事的点头道。 “咳……还真是不手下留情呐。”一阵轻咳,刚擦去的血丝又溢了出来,摇摇头,归无叹道。 仅一掌,打段他三根胸骨,还‘顺便’震伤了他的内俯,看来不躺个十天半月是好不起来了。 无心堂主冷绝傲,果然明不虚传! 他竟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等他发觉的时候已经中了掌! 缓缓敛去了不变的笑脸,归无细细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片刻后,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了! 至始自终,冷绝傲的一只手都背在身后,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扣在他的脖子上,也就是说,他是早在制住他前就打下了那一掌!而他,竟到了冷绝傲坐回座位后才后知后觉的发察觉到这点! 冷绝傲……好可怕的男人! 此时,归无已后知后觉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好像……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了…… “说什么。”缓步而走的冷绝傲等冷孤烟追上来后,问道。 他刻意走在最后,冷绝傲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冷孤烟并没有回答冷绝傲的问话,只是转头回视冷绝傲问。 “没有。”轻扬眉,显然不解冷孤烟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冷绝傲还是回答了。 “我呢?”不意外的扬眉,冷孤烟再问。 “重要之人。”转过头看向前方,冷绝傲道,平淡的语气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 “冷绝傲。”仍旧是不意外的回答,冷孤烟只是淡淡的唤道。 “说。”冷绝傲头也不转的道。 “你说,我会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走在空寂的大道上,冷孤烟淡淡的问,带着几分兴味。 “你相信?”转过头看向冷孤烟,冷绝傲不答反问,略带讥讽。 “至少他说对了一样不是吗?”冷孤烟再度反问回去。 虽然他对这种传说中的江湖骗子没兴趣,也不相信,但是,有一样他说对了,或者说,他知道什么,那个‘什么’还是和他有关的。 “………………”冷绝傲沉下了脸。 如果不是他说对了那一样,冷绝傲怎么可能理会他是谁? 对于归无的出现,若说他没有半分惊讶是不可能的。 归无那句故作叹息的话分明是争对冷孤烟说的,但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就连他,在初听冷孤烟说出真相时也是惊讶非常的——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到底是人,是人就没有不惊讶的时候,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为何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竟能在初见时就一眼看穿冷孤烟的本质?除非是天赋异禀,否则就是早就在暗中窥探他们许久。 前者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可是,后者却更让人觉得异想天开!——谁敢在无心山庄如入无人之境,更是在他冷绝傲的眼皮底下肆意而为的!? 不是冷绝傲自以为是,而是,普天之下绝对没有那样的人存在! 既不是后者,那便唯有前者。但,这样的人为何出现在他们面前?究竟有何目的? 斜飞入鬓的剑眉深深蹙起,冷绝傲限入了沉思——如果只是冲着他一人来,冷绝傲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但这次分明是冲着向慕寒和他两人来的,那么,他便不可能置之不理! 正徒自凝眉思索,却有什么缠上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皱眉看去,正是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他的,略显诧异的抬眼,入眼的是同样凝望着自己的暗紫眼眸。 “你想太多了。”对上冷绝傲望过来的眼睛,冷孤烟淡淡的提醒。 “何意。”冷绝傲皱眉问。 想太多?怎会? 冷孤烟这是第一次出庄,甚至在江湖里都没有人知道冷孤烟这个存在,而那人分明是冲着他去的,更知道向慕寒的身份,这叫想太多? “那家伙虽然讨厌,但没有恶意。”回想一下对归无的感觉,冷孤烟道。 “………………”正要说他有多少阅历,却突然想起眼前这只有十四岁外表的人其实比自己还大上三岁,冷绝傲一时无语。“你知道吗?世上有一种‘特异功能’的人,他们有着和平常人不一样的特殊能力,比如读心术、催眠术、念力,其中就有一种可以预知未来的预言者或通过什么东西占卜的命师,你们这里就没有国师之类的人?”略带沙哑的声音轻轻缓缓的说着,平淡的语调好像只是在谈论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冷孤烟淡淡的道。 “以前。”冷绝傲点头。 还是他父皇在位的时候的确有一位国师。 “那家伙,大概就是这种人。”耸耸肩,冷孤烟道。 “你确定?”闻言了悟,但还是有些不认同。 谁说这类人就不会伤害他了? “通常这种无聊人都喜欢当一个看戏的。”扬起个嘲讽的弧度,冷孤烟道。 “的确无聊。”闻言,冷绝傲道。 “而且,就算知道又如何?命运算什么,由我走出来的才叫命!”冷笑着,冷孤烟道,眼中是毫无畏惧的傲然。 “你的手,该放了吧。”对于冷孤烟那倨傲的话话,冷绝傲虽是赞赏,却也是不动声色的,抬抬被握住一直没有放的手,冷绝傲道,略带戏谑。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看那见些人就是牵着手的,虽然不是女人,就不能牵手走了?”扫冷绝傲一眼,冷孤烟道。 “你想的话,可以。”迎上冷孤烟略显不悦的视线,冷绝傲道,眼中冰寒之气散敛,有如深潭一般,幽深沉静。 虽然冷孤烟没有说清楚,冷绝傲却能知道冷孤烟在说什么,对于冷孤烟这突然的举动,冷绝傲并不排斥——只要是冷孤烟想做的就可以。“……………………”被完全漠视的与前面人隔着数步的何荧一脸抽搐的看着那互牵着的手,有些忍俊不禁。 为什么她会觉得前面是两个小鬼互相牵着手怕彼此摔倒呢!? 这情景……真是让人无语问青天! 幸好此时赶路的只有他们三人,否则被别人看见岂不尴尬——两个男人握着手,这就已经很诡异了,更何况还是两个俊美出尘的男子! 刻意离了数不远的何荧并没有听到前面二人在谈什么——这点,她很有那个自觉。但也猜得出肯定和之前那个自称‘归无’的男人有关。 虽然她是没听懂那男人的话中之意,但他知道一点,这事一定和冷孤烟有关——只有牵扯到冷孤烟的事情才能让冷绝傲有反应。 可是,她不敢细想下去——她有种预感,如果细究下去,那结果一定会让她接受不了。 她,只是一个随从罢了,不该知道的,就无须知道。何荧从来都有这个自觉,也因此,她能跟在冷绝傲身边十几年。另添烦恼又如何!?既然他决定要和冷绝傲在一起就没想过后退!他是不属于这里,但是,现在他已经在这里了,那再来说这些废话又有什么用!? “冷绝傲。”突然,冷孤烟唤道。 “什么。”冷绝傲淡问。 “我和你一样。”莫明其妙的,冷孤烟蹦出这么一句无头无尾的话来。 “知道。”几不可察的停顿,冷绝傲淡道。 知道就好。 满意的握紧了相扣的手,几乎是同时的,另一只手也在同时加重了力道。 冷孤烟更加满意的扬起了唇角。 只可惜,冷绝傲此时没有转头,不然就能见到那绝世的笑容了。 [正文:第三十五章] 轰隆—— 又一声巨响响起,有如万马奔腾般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就连所站之处都有种跟着颤动的错觉。 阴暗的天,灰蒙蒙的一片,能看见的,只是不断从天际倾泄而下的倾盆大雨,滴滴哒哒敲打着上方的屋顶,顺着屋檐流下与地面上的积水混为一体,流向不知名的某处。 一道银白闪过天际,昏暗的天瞬间亮如白昼,却仅是转瞬即逝,紧随而来的,是较之前更加巨大的轰隆雷鸣,连带着大地都在震动。 摇拽的烛火在大开着窗子的房内忽明忽暗,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能够掩盖一切的雨声在这阴暗之间更显清析。 又一道闪电在上方划过,那一瞬的明亮照出了倚立在窗边,抱胸看望着窗外雨景的白色身影。 随意束起的发披散在肩背之上,因双臂抱于胸前而垂落于窗格之上宽松衣袖被雨水潮气打湿染上深色,那倚窗而立的人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侧着脸,望着窗外不断落下的雨水,静静的,任潮湿的冷风吹着垂落下来的发丝及衣摆。 轰隆隆—— 持续不断的雷鸣随着不时划过的闪电响起,静立于窗边的人却不为所动,任那声响再巨大也无动于衷的靠在窗边,仿佛与这四周溶为一体般。 “想什么。”雷声渐渐远去,清冷的声音在雨声中响起,不大却能让人听的清析。 “想以前。”靠在窗边的人不动,只是眨了眨酸涩的眼,而后轻抿的薄唇掀动,略带沙哑的声音在雨声中轻轻响起。 皱眉看着倚在窗边的向慕寒,冷绝傲没有说话,只是静候向慕寒的下文。 “那一天,也是这种天气,从没有过的雷雨天,我所有的行动早被人知道最后退到天台上,一道道的闪电从头上闪过照着围过来的人,雷声大的好像要把一切吞没,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我了结了自己。”涮涮的雨声没有停歇的窜进耳中,那轻缓响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的缓缓叙述着过往,平静的好像那不是自己的事情般, “那时我想,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自己手上。”说着这句话时,向慕寒终于转过了头,看向站在身边的冷绝傲。 “你在怕?”手臂猛的被握住,向慕寒不意外看着那沉着脸盯着自己的俊美脸庞,缓缓的问,带着不易觉的笑意。 “对。”切金断玉的冷寒声音在这嘈杂却又静谧的房内绝然响起,手下的力道加重,冷绝傲沉声道。 “很好。”皎好的唇缓缓上扬,眼中暗紫流转,向慕寒满意道。 怕就对了。 “看我焦燥你很开心?”凝眉看着那展露笑颜的绝美脸庞,冷绝傲问,听不出喜怒的平静语调。 “我为你急燥的话,你会怎样?”向慕寒不答反问。 “一样。”沉默一会,冷绝傲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向慕寒耸耸肩,似在说:那不就行了。 “过去,就别想,你眼中,只可有我。”没有预兆的将向慕寒拉进怀里,头搭在矮了他一个头的向慕寒头顶,低沉好听的声音幽幽响起,不是绝对的命令,却也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你想的话,可以。”抱于胸前的手绕至冷绝傲背后,沉默一会,向慕寒道,声若磁,音若沙,轻轻缓缓的语调却是承诺般不容质疑的坚定。不论你以前如何,现在你只是向慕寒,只能是我的。 紧紧环住那尚显娇小的身体,垂下脸来让人看不清其表情的冷绝傲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向慕寒,挡去那潮湿的冷风吹拂。那个无情无心的向慕寒早就死了,现在的向慕寒只是喜欢着冷绝傲的向慕寒,仅此而已。 闪电仍是不时的划过,轰隆的雷声依旧震耳欲聋,向慕寒此时却没有之前的莫名沉重,被这场雷雨激起的过往回忆也在冷绝傲紧窒的怀抱里一点点的淡去,心,豁然开朗起来,也许,他早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2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2部分阅读 抛去那个没有任何意义可言的过去。☆ ☆ ☆ ☆ ☆ ☆ “参见堂主!” 数十道声音同时响起,整齐而宏亮,也带起一股严肃的气氛。 迳自从跪满了大常两侧的门众身边走过,有条不紊的步伐没有丝毫改变,走至堂内石阶上方的石座前,冷绝傲却没有坐下,只是在石座一侧站定,朝跟在身后的冷孤烟扬扬眉,示意他先坐下。 点点头,冷孤烟也不推拒,上前一步在那象征着身份的石椅上坐下休息。 “嗯。”见冷孤烟坐下,冷绝傲才转身面向下方单膝而跪的无心堂门众,沉沉的应一声。 闻声,跪于众人最前方右侧的黑衣人起身,随后,那男子身后的众人也跟着起身向两边散开,回到原本所站之处。 才抬头,单莲动便是一惊。 石座之上的竟然不是冷绝傲,而是一看似十几岁的少年!而冷绝傲竟侧站在那少年身边! 那少年是何许人?竟让他们堂主站在一边!? 单手支着下巴架在扶手上看着下方站起来的众人,懒懒的半阖着眼,完全无视那些人在看到坐在位子上的他时满脸不可置信的惊讶之色。 被那慵懒却隐含锐利的淡漠眼神扫过,因惊讶而失态的众人立刻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专心静立于一边——他们并没有权力去过问堂主之事。 “堂内,可有要事。”负手而立于石阶之上的冷绝傲扫一眼众人,而后视线停在最前方的单莲动身上,淡淡的问道。 因常年待在无心山庄极少外出,堂内一般事物都交由右护法单莲动在管理,若有大事才将消息传回无心山庄由冷绝傲亲自处理,故,冷绝傲才有此一问。 “回堂主,堂内一切安好,并无大事。”上前一步,单莲动应道。 “本座吩咐之事,如何。” “属下已按堂主之命将南宫悦苓死讯传出,却被不知名人物拦下,唯恐打草惊蛇,便未继续下去。”单莲动回道。 “继续查探。”微沉吟,冷绝傲摆手道。 “堂主。”见冷绝傲打算离开,单莲动急唤。 “说。”身形微顿,冷绝傲道。 “‘狂邪’重出江湖,御风山庄惨遭血洗,‘狂邪’亦落入一不明少年手中,现在整个江湖内都在寻找这名少年,欲夺得‘狂邪’,不知堂主有何打算?”犹豫一会,单莲动道。 此事虽与无心堂无任何关联,但据他所知,那名少年十有八九是冷寒云——冷绝傲的儿子,无心堂的少主。不论是否属实,冷绝傲都有知道的必要。 “一把废剑,由它去。”冷冷的扯出讥讽的弧度,冷绝傲不屑道。 只要不扯上他无心堂,就与他无关,根本无须理会。 废剑!? 立于下方屏息静待冷绝傲决定的堂众一时目瞪口呆! 那人人求而不得的至宝‘狂邪’在冷绝傲眼里只不过是一把‘废剑’!?普天之下说出这种话的,大概也只有这个傲视群雄睥睨天下的冷绝傲了! 而单莲动则惊于冷绝傲竟不管冷寒云的死活! 就连他,都猜出了那少年是替冷绝傲赴宴的冷寒云,他这个父亲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少年是谁?可是知道的话,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说出‘由它’这种漠不关心的话!? “可是堂主……” “单护法,堂主与少主一路奔波,有什么事稍后再说吧。”打断单莲动的话,何荧扬声道。 “是属下设想不周,恭送堂主。”接到何荧丢过来的暗示,单莲动顿悟,行礼道。 “恭送堂主。” 淡淡的瞥一眼插嘴的何荧,冷绝傲没有说话,“先用膳,还是休息?”转向那快趴在扶手上的冷孤烟,问。 “睡觉。”懒懒的站起,冷孤烟道。 “嗯。”轻点一下头,转身朝同堂走去。 “堂主真不打算插手这事?”挥退两则守卫,走到没有跟着冷绝傲离开的何荧面前,单莲动皱眉问。 “嗯,看样子是了。”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再回想一下冷绝傲近日听到传言时那无动于衷的态度,何荧点头。 “拿着‘狂邪’的少年是寒云?”单莲动问,虽然猜到了,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你在江湖中的人不比我这个半退江湖的人知道的更清楚?”觑单莲动一眼,何荧反问。 “真是一点没变。”摇摇头,单莲动道。 “彼此彼此,再冷着张脸你就赶上堂主了。”翻个白眼,何荧道。 “我天性如此。”那一脸漠然的单莲动如是回答。“别扯开话题。”而后道。 “堂主的脾性你我最清楚不过,绝不做多余之事,只要江湖上的事不和朝庭起冲突,我们无心堂是不会轻易出手的。”耸耸肩,何荧道。 说无心堂正邪难辩,其实无心堂不过是替朝庭监视江湖一举一动,不让其威胁到朝庭的存在罢了,其他江湖之事,就要看冷绝傲有没有那个兴趣插手了——不过,以冷绝傲的脾性,事不关己他是从不过问的,也因此,总让人辩不清正邪——他,只做自己要做的事,其他,就算是邪教猖狂,对他来说也是与己无关的。 就目前而言,他们的目标只是‘狂邪’,还没有到威胁朝庭的地步,冷绝傲自然不会理会。 “至于寒云,我也不清楚堂主在想什么。”提起那个自小看着他长大的懂事少年,何荧蹙起了柳眉。 “………………”单莲动一时也不说话了。 他,也不懂那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个少年,就是三少主冷孤烟?”想起那慵懒坐于上位却隐隐散发着不输冷绝傲气势的少年,单莲动问。 跟了冷绝傲近二十年,他还从未见过那个冷情无心的男人对谁这么关心过——看冷绝傲对冷寒云的生死不部就知道这男人有多绝情。 “是小烟没错,做好准备吧莲动,对你比较好。”突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似的,何荧狡黠一笑,好意提醒道。 “嗯?”对单莲动来说却是一头雾水的。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不怀好意的笑着,何荧说罢离开。 留下单莲动一人满头雾水。 [正文:第三十六章] “怎样?” 见床上的人轻颤眼睫,已有转醒迹象,冷绝傲扶起挣扎着要爬起来的向慕寒,低声询问。 “怎么了?”甩甩头,想甩开脑中的晕旋,向慕寒皱眉问,还有着未清醒的蒙胧及头疼的不适。 “感染风寒,下次不许吹风。”递过一杯凉下的茶水,皱眉回答了向慕寒的问题。 “………………”撇撇嘴,向慕寒不语。 不知是第几次在心里鄙视这具没有用只会让他丢脸的破身体——不过是在雨天吹了吹风也能生病,真是让向慕寒无力至极。 “哎,我饿了。”把空了的杯子递回给冷绝傲,向慕寒如是道。 “让人送。”把杯子放回凳子上,冷绝傲回道。 “出去吃。”厌恶的皱起稍显英挺的眉,向慕寒道。 “你病了。”不理会的站起身,冷绝傲淡淡的告知。 “我想出去吃。”而向慕寒的回答是毫不退让,坚定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不过是发个烧就要像个废人似的躺在床上吃饭,不论几次,向慕寒都是厌恶着这种状态,养伤期间是动弹不得,现在,他可是活动自如,自然不会躺在床上用餐了。 “先喝药。”沉默一会,清冷的声音沉沉响起。 叩、叩、叩。 与此同时,敲门声也随着响起。 “进来。”看一边不说话的冷绝傲一眼,向慕寒懒懒的应道。 “小烟你醒啦,正好,趁热把药喝了。”推门而入的何荧笑道,将药端至冷绝傲面前。 拿起仍浮着白雾的药碗,递到因浓重药味而皱起了眉一脸厌恶模样的冷孤烟面前。看着他一脸不甘愿的灌下黑色药汁后写满了‘苦’字的脸,极时递上一块连药一起送来的香甜糕点。 接过,一把塞进嘴里,难闻的药味被糕点特有的香甜盖去,紧蹙的眉这才舒展了几分。 手中空了的碗被接过,紧接着便有一只手探上了脉门。 “嗯,再吃两副药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只是记住这几日不可再受寒了。”查了冷孤烟的脉相后,何荧道。 “嗯。”冷孤烟只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可以走了吧?”抬头看向站在床边轻轻皱着眉的冷绝傲,道。 “………………”撇开眼,漠然的点头。 得到应允,冷孤烟掀开被子拿过床头的外衫穿起,完全不理会一边微红了脸的何荧及脸色有些阴沉的冷绝傲。 走出门外的时候才发现天竟已黑了,他居然已经睡了大半天。 跟着冷绝傲左转右拐到了无心堂的饭厅,见到了不知在那候了多久的单莲动。 “堂主,少主。”见到三人终于出现,单莲动起身唤道。 轻点下头,在主位上坐下,其他三人也各自坐下,一边的两名侍女悉心的上前掀开了盖着餐盘以防菜肴冷下的盖子,而后欠身退下,所有的动作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静的仿佛这厅内根本没有人在。 侍女一退下,冷孤烟便拿起了筷子挟了离自己最近的菜——睡了一天,他真的很饿。 坐在何荧身边的成稳男子看着对面那不等别人迳自先吃的少主,虽然深沉的眼中闪过不可置信,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的平静无表情。 单莲动此时无疑是惊讶不已的。 冷绝傲出身本就是王爷,即使没有一般皇室之人的身份之见,对一般礼教规条也嗤之以鼻,但在某种事情上还是有着他的规举的。 在内,他是一家之主,在外,他是一堂之主,不论是哪点,在餐桌上,没有冷绝傲的命令,是没有人先行动筷的——这不仅是因为畏于冷绝傲的身份,还因为这是对冷绝傲的尊重。 此时的冷孤烟却完全没那个顾忌,迳自吃着自己的完全不理会别人——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对冷绝傲的不敬。 但看看冷绝傲的反应,却仍是无动于衷的漠然,一如他所知道的那般,就是何荧,也是一脸的习以为常表情。 单莲动有些了然了。 何荧说的准备,指的便是这个了吧——冷绝傲对冷孤烟的纵容。 “动筷。”拿起筷子,冷绝傲淡声道。 “你,先喝粥。”以筷子挡住正要再伸出去的筷子,扫一眼因筷子被挡住转头看向他的冷孤烟,淡淡的道,似命令似劝告。 撤回筷子,冷孤烟点头——空肚子吃油腻的是不好,但谁让他们刚好把肉摆在他伸手就挟得到的地方。 捧起侍女刚摆在面前的粥,冷孤烟满意的垂下眼,皮蛋瘦肉粥,挺合他胃口。 “你中午吃了?”才拿起勺子,又想到什么似的抬起了头,转向身边的冷绝傲,问道。 略显诧异的挑了挑眉,“没有。”随后淡淡的应了一句。 果然。 眉头深深的皱起,无言的拿过冷绝傲面前的空碗,将碗中的粥拔了一半过去,“拿去。”冷孤烟淡淡的道,声音比往时更沉更哑。 扬眉看着被推回来的碗及碗中的仍散着白雾的粥,冷绝傲没有动作,似在不解冷孤烟的举动却又似无动于衷。 “我不是小鬼,不用你特意这样。”再次拿起汤勺,冷孤烟平静的声音缓缓响起,在这一室寂静的厅内更显清析,带着淡淡的不悦。 既然他们身份同等,他便不要什么特殊照顾,弄的他像个小鬼似的被人照顾着,那种感觉很讨厌,如果是以前,他只当是冷绝傲‘父性’大发,但现在,他,不是他的儿子,所以,这样做没必要。 “知道。”沉默一会,就在对面两人不解这又是怎么回事时,冷绝傲低沉的声音响起。 ——向慕寒要的,是平等对待,他知道。 “知道要我先喝粥,你就不会再给自己准备一份?”得到冷绝傲的了悟回答,冷孤烟这才抬起头,懒懒的扫一眼仍看着他的冷绝傲,道。 “你在关心我?”轻轻眯起狭长深遂的凤目,看着那一脸不快的冷孤烟,冷绝傲问,略带与冷漠表情不符的戏谑。 “不应该吗?”不以为然的挑眉反看回去,冷孤烟问。 “很好。”点头,冷绝傲满意至极,虽然,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但是,却能从那低沉好听的声音中听出几分难以察觉的轻快。“吃吧。”拿起一边碟子里的勺子,冷绝傲道。 “嗯。”点头,再次低下头喝着碗里的粥。 原来,‘准备’说的是这个? 看同样满脸不信的何荧一眼,单莲动了悟又疑惑的心道,面上仍是一脸漠然,只是眼中的惊讶之色更重。 这对父子的相处很奇怪,先不说那个疑似无心的冷绝傲对冷孤烟的纵容关怀,单是冷孤烟的反应就很奇怪——没有哪个儿子会因为父亲的关心而不高兴,也没有哪个儿子会因为父亲照顾了儿子没有顾到自己而生气,但是,冷孤烟刚才却是像在生气。 而冷绝傲的反应也很奇怪,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们,不像父子。 如果不是那两张有八九分相似的脸,单莲动真的不相信冷孤烟会是冷绝傲的儿子——没有哪对父子间会有这种奇怪而又是和谐的感觉,像在暗自争锋其实是不着痕迹的关心里对方。 看来,他得好好问问何荧了,关于这个三少主的事情。 ☆ ☆ ☆ ☆ ☆ ☆ ☆ “你有什么要说的,何荧。”夜晚独自将何荧找出,双臂环于胸前的单莲动倚靠在廊柱上道。 “你找我出来,结果却问我有什么要说的,莲动,我记得你今晚没唱酒耶,怎么尽说醉话了?”疑惑的歪了歪头,何荧一脸奇怪的问,明眸内闪烁的是无尽的狡黠。 “你要我‘准备’的,究竟是什么,你的戏还没看够?”斜挑剑眉,扫向那狡黠窃笑的女子,单莲动淡淡的道,不见半分恼怒,却也无形中透出一股威严。 “别装傻了,你都猜到了还来问我干什么,我可不知道我们单护法是如此蠢顿之人呢,如此,我们无心堂岂不危险。”白那不苟言笑的正经男子一眼,何荧道,还不忘暗讽几句。 要知道她在无心山庄可以受尽苦头,怎么也得调侃一下这个舒服在总堂躲过无数次灾难的好友。 “三少主并不简单,堂主对少主的态度及少主的态度也很奇怪,这是他们父子间的相处方式?”闻言皱起了英挺的剑眉,刚毅俊美的五官也浮起深思之色,单莲动还是为自己心底冒出来的想法敢到不敢置信。 第一眼见到那慵懒半倚于上方石座里的少年时,单莲动便已知冷孤烟的并不如表面那般纤瘦稚气娇弱不谙世事,相反的,那双慵懒半阖着的眼中是连他都能感到无法直视的锐利,有着这样看似无害却比一把出鞘利剑还让人不能近身分毫的眼睛,那主人绝不会是平凡的少年! “果然心思细腻,难怪堂主会放心把这么大个无心堂全权交给你一个人来管。”赞赏的笑开,何荧道,看似夸赞,其实不过是调侃他几句。 “跟着堂主几年,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何荧。”对于何荧一直转移话题,单莲动有些不悦,挑眉看着那绝艳女子,一直面无表情的单莲动缓缓扬起了唇角,却不知为何带着几丝的邪肆。 “你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差了啊。”不畏惧的翻个白眼,何荧道。 别人怕他单莲动,何荧可是不怕他的,普天下让他臣服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无心堂主——冷绝傲! “彼此彼此。”单莲动回敬了一句何荧下午才和他说过的话。 “如果,堂主爱上小烟了,你觉得如何?”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何荧正色道。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任谁都无法接受,但何荧却轻易接受了,因为她是一路看着冷绝傲由那个无情无心的男人到如今已慢慢出现人类该有的七情六欲的样子,说真的,她很欣慰。 这样的冷绝傲才是个真正的人呐!——虽然对其他人依旧无异,但,最起码面对冷孤烟的时候像个人了。 “少主也爱堂主吗?”沉默一会,单莲动只是这么问着。 “你自己清楚不是吗?”何荧笑了,笑的开怀不已。 她早该知道的,跟在冷绝傲身边的,都是些不能以常理度之的非常理之人,对于这常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他们高兴,与别人何干? “也好。”点点头,单莲动轻易的接受了这常人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跟着自从十几岁跟着冷绝傲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冷绝傲有那种眼神——那种敛去冰寒柔和到不可思议地步的眼神! 而且,能配上那个孤高男子的,也只有那个同样出采不凡的少年吧。 莫名的,这样的想法在单莲动脑中浮现。 [正文:第三十七章] 百无聊赖的半趴在院中的石桌上,一双暗紫的眸子仍是懒懒的半阖着。 很早就知道那么大个山庄,冷绝傲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到了总堂,亲自去处理堂中事物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但是离开前却不许他练武打发时间就有点让冷孤烟不爽了。 秋日的午后,轻风静静的吹过,带起一股芬芳的花香。本就半阖着的眼眨了眨,困倦的伏在了石桌之上。 “哎呀哎呀,这位少爷脸色很差啊,在这里睡着的话可是会感染风寒的哦。”蓦的,一个声音突兀响起,也打散了些许冷孤烟聚起的蒙胧睡意。 “我会犯困,难道不是拜你所赐。”抬起头以单手支着下颔,暗紫的眼眸扫向在石桌对面坐下来的归无,冷孤烟淡淡的道,仍是平静无波的无动于衷,完全没有因为归无的突然出现而惊讶。 “冷公子此言差矣,归无只是见冷公子睡在此处会着凉才好意出声相劝。”摇摇手指,归无一脸‘你冤枉我了’的表情道。 “你潜进来,不会只是提醒我不要在院里睡着吧。”冷冷的扫归无一眼,冷孤烟道。 “为何冷公子不认为在下是被迎进来的呢?”仍是一副万年不变的笑咪咪模样,归无弯着勾人的桃花眼问。 “你的目的。”眼皮越来越重,冷孤烟不再和归无废话,直接问道。 “既然冷公子如此直爽,那归无再说下去倒显的扭捏了,我的主人要见你,还望冷公子抽空赴宴。”缓缓敛去了不变的笑容,归无道。 “如果,我不去呢?”一手支着越来越重的脑袋,冷孤烟表情未变分毫,仍是那副漠无表情的慵懒样,看似无力的询问,却隐含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慑。 “若实在别无他法,那归无唯有得罪,以不文雅的方法清冷公子前往了。”看着那处变不惊的淡漠表情,归无缓缓道,温和的语调,却是不容质疑的正色。 “用迷|药就很文雅了。”冷哼一声,冷孤烟不屑道。 “对在下来说,只要不动粗,其他都很文雅,思来想去,归无还是觉得文雅的方试请冷公子比较好。”笑容一点点绽开,归无不甚得意的道,完全不认为自己此举有多卑鄙。 省时省力,又能让人安全带走,这便是他归无‘文雅’的做法。 “那还不动手。”无力的趴在石桌之上,冷孤烟道。 “凡事还是谨慎些好,等冷公子睡着了,在动手不迟。”归无笑咪咪的回答道。 “你不怕冷绝傲过来?”眼睛已经在上下开阖,冷孤烟暗哑的声音已经轻的几乎听不见。 “若我猜的没错,冷堂主此时应该在过目无心堂分堂传回来的帐薄及堂内一些事情。”归无笑道,告诉他自己无所顾忌。 “很好。”突然的,冷孤烟笑了,吐出语焉不详的两个字后便没了动静。 “虽然我很欣赏你,但主人之命我不得不从,抱歉了,冷孤烟。”确定冷孤烟真的失去意识,归无才起身靠近冷孤烟。 “你该再等一刻的。”猛然,脖间一凉,本该因迷香昏迷的冷孤烟竟一个翻转到了归无身后,暗哑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冷冷响起。 锋利的匕首闪着冷凝的寒光,刀刃之上映着那双阴沉冷冽的锐利眼瞳——这把匕首自得到后便没有离开冷孤烟身上。 “呵,果然不愧是冷绝傲教出来的。”轻笑一声,归无没有一丝紧张惶恐,反而像是正中了他的下怀似般笑了起来,“可是,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声音刚落,一声闷响随之响起。 “我以为你打算等匕首划开我的脖子才出现呢。”脸上笑意更深,归无转身道。 “哼。”一声冷哼满是轻蔑的响起,“还不走。”清冷低沉的声音亦带着不耐。 “哎……最后还是动了粗。”扬着迷人的微笑,却是与表情完全不符的无奈的语气,归无叹道。 “你想留下,便随你。”冷冷的扫那没一点正经的归无一眼,来者背起被打昏的冷孤烟一跃便出了无人的庭院。 “哎,等等我啊。”一怔,归无没想到对方竟真的不理睬自己离开,压低了声音叫了一句,跟着跃出了庭院。☆ ☆ ☆ ☆ ☆ ☆“喂,主人可是说毫发无伤的带回来,你使用这么不文雅的方式将人掳回不好吧。你就不怕这位公子醒后找你算帐?他可不是表面这么弱不禁风。” “罗嗦。他既没受伤也不断发。”冷冷的声音不耐响起,驳加那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的声音。 “你们这些习武之人果然蛮横,看来我日后也得小心些才是,以免惹恼了我们大……” “那一掌没要你命很失望是吗,想死,我可以成全你。”更加冰冷的低沉声音不客气的打断归无的唠叨,冷冷的语调除了不耐烦外还有着明显的怒气。 “咳,你们好生侍候着这位公子,惹招待不周定不轻饶,知道吗?”尴尬的轻咳,归无转向房内低垂着头立于门侧两边的粉衣婢女吩咐道,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一分威严。 “是。”温婉的女声轻应。 “哼。”那一身黑衣的清冷男子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说放,转身便出了房门。 “哎~我倒底是哪招你怨了,为什么每次都对我不假辞色呢。”被留下的归无一声轻叹,跟着走出了房间。 把掳来的人随便丢给两个女婢,该说他们太自信自己地盘的看守,还是太低估他的能力? 早醒来躺在床上的冷孤烟心下冷嗤。 身上的内力、|岤道都没有被封住的迹象,除了从一开始就有点昏沉的脑袋和涨痛的后颈外,没有任何不适,也就是说,他现在完全可以自由活动。 换言之,若他想的话,马上就能离开,但,他到想见见这个将他掳来又随意丢在这里的‘主人’了。 他都不知道,天下还有对‘冷孤烟’有兴趣的人! “公子,您醒了吗?”奉命留守的女婢一见床上的人睁开眼,忙移步过去,“奴婢是奉命照……”走近床边时,躺在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正要解释的女婢猛然噤声——在那双投过来的冷寒阴霾眼睛的冷睨下。 “公……公子,您要去哪?”被那双冷寒眼眸慑在当地的女婢直到冷孤烟从她身边走过才回过神,想跟又畏于冷孤烟此时那不怒自威的自势及难以接近的冰冷而驻足原地,只得怯怯的在冷孤烟身后问道。 这位公了,不但好看的紧,那眼神也可怕的紧。 回想到被那双除冰冷外找不到其他感觉的眼睛盯视,就有如被盯上的猎物般让人动弹不得,女婢不禁颤了颤娇小的身躯。 “你们的主人是谁。”脚步在门槛产站定,头也不回的,冷孤烟沉声问。不同以往的淡然,尽是足以冰封一切的冰冷。 “请公子莫要为难奴婢,奴婢不能说出主人名讳。”恭敬站于门侧的侍女垂首柔道,不似另名女子的怯懦,轻柔却坚定,找不出一丝畏缩。 “他在这里?”微侧过头,看向那有胆识的女人,也不为难,冷孤烟再问。眼中依旧是化不开的坚冰。 “这……是。”正要回以相同的理由,却在触极那寒冰似的眼睛时垂首应道。 她,没有直视那双锐利冰冷眼睛的勇气。 很、好! 抬眼看向被夕阳染红了天际的火红天空,嗜血冷笑缓缓在那姣好的唇辩上绽开。 是他以前的老朋友,还是争对冷绝傲而来,很快就有结果——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十四年‘冷孤烟’一直很‘安份守己’的待在山庄没出去过,那么,这所谓的‘主人’还真是成功的勾起了向慕寒的兴趣。 不但能闯进人人畏惧的无心堂轻易将人带走,还不知在无心山庄有多少眼线存在。他倒要看看谁才是他的目标,是他,还是冷绝傲。 ☆ ☆ ☆ ☆ ☆ ☆ 正要向里走的脚步顿住,斜飞的剑眉深深的蹙起,看着只摆着餐点却没有人的满桌菜肴,冷绝傲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 “小烟会不会睡着了,我去叫他。”只看一眼便知道冷绝傲为什么停下,何荧忙道。 “不用。”止住何荧正要迈出的脚步,冷绝傲已然转身出了饭厅。 何荧及单莲动无声的跟了出去。 才走到总堂后方的庭院,便因院内飘散在四周若有似无的芳香停下了脚步。 警觉的皱起了眉头,“这是……迷花的香味!”而后惊诧的瞪大了美眸,何荧脸色瞬变。 迷花在这出现,那意味着什么!? 何荧突然不敢想下去,她知道,那答案绝不是她想要的! 就在何荧及身后的单莲动惊怔时,冷绝傲已朝石桌走了过去,挥手扫开那仍散发着似有若无香味的素色小花盆栽,弯身捡起了地上闪着冷凝光芒的匕首。 “那是小烟的……”怔怔的看着冷绝傲握于手中的银制匕首,何荧实在难掩惊讶。 冷孤烟的从不离身的匕首掉落在这,这情形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但是,谁有那么大能耐制住冷孤烟!?要知道,他的实力早超过了她甚至和单莲动比肩,不对,对方先在这院内布下了迷花,显然是早准备好了,那醉月…… 强自镇定下来,扫视四周一圈,视线最后落在石桌旁掀开了的茶杯,拿过还剩下半杯的茶,放到鼻前嗅了嗅,“是醉月。”僵硬的抬头,看着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异常安静冷静的冷绝傲,何荧道,声音有些干涩。 醉月、迷花。本是安神宁息没有半点害处的,可是,一旦饮了醉月再吸入迷花的香味,便成了最上等的迷|药,再高强的功力在它们面前都无了用武之地。 但,知道将两种合而为一制作迷香的人却是少之又少,究竟是谁竟怪在他们无心堂放肆!? 轰——!!! 一声巨响在静默的院内轰然响起,那可坐六人的圆形石桌被冷绝傲轻轻的一掌劈成碎片!冷厉的凤目扫向一边的单莲动,寒光自眼中闪过,下一刻,一声闷哼响起。 冷眼看着伏下身单膝跪于脚下碎石之间的单莲动,“你该知道理由。”负手而立,沉着一张冷峻脸庞的冷绝傲沉声道。 “属下护主不周,该罚。”咽下涌至喉间的腥甜,单莲动垂首道。 “找不回他,你们全以死谢罪。”冷冽冰寒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响起,冷绝傲沉声道。 “属下明白!”暗自流下冷汗,慑于冷绝傲全身毫不掩饰的冷绝杀气,单莲动沉应。 若找不回冷孤烟,无心堂上下几千条人命全都不保!冷绝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何荧。”沉沉的唤一声。 “是,迷花只有午时才开花,若猜的不错,少主应该被带走三个时辰了。”何荧恭敬应道。 “暗香,能追踪多远。”狭长的眉蹙着,冷绝傲沉声问,看似平静,却已是在隐忍着那炙烈焚烧的怒火与焦燥。 “现在应该还追得上。”估算一下时间,何荧道。 “去准备。”缓缓点头,冷绝傲吩咐道,深遂的眼中已是凝结成冰的冷寒杀气! 不论他们目的为何,惹怒了冷绝傲,就得有那个觉悟! [正文:第三十八章] 暗香,怪医何荧研制出来专追踪的药。 此物无色无味,仅只是些白色粉未而已,但专以暗香为食的荧翼却能循着空气中那细微的香味追寻而去——荧翼,一种蝶类,由何荧专门为追踪暗香所培养的蝴蝶。 因房从包袱里拿出一直携带在身上的檀木盒子,打开了有着气孔的盒盖,一只通体雪白的蝴蝶自里面飞出,何荧跟着荧翼走出直来到冷孤烟消失的庭院里。 只见它在空中盘旋几圈后便向庭院外飞去,白影一闪,冷绝傲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处。 “这是伤药,莲动,你该整顿堂内了。”正欲追上冷绝傲,却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转身丢给单莲动一个红色瓷瓶,正色道。 “不用你说。”接住何荧甩过来的药瓶,单莲动淡道。 点一下头,何荧循着蝴蝶飞出去的方向追去——单莲动自己有那个分寸,根本轮不到她来置喙。“噗……咳咳……”待何荧离去,一直强忍着的腥甜最终还是喷出,血丝不断从轻咳的唇间溢出。 “莲动……”好听的男声自后面响起,带着些许犹豫。 “滚。”咳嗽止住,弯下身的单莲动绷直了身体,头也不回的丢下一个字,冰冷彻骨。 “你受伤了,我先扶你回房。”当声音响起的时候,人已到了单莲动身后,语气坚定已没有了之前的犹豫。 “多谢袁公子好意,这点伤还死不了,你可以走了。”甩开那上前搀扶的男子,站直了身体的单莲动冷淡道,依然没有回头。 “我扶你回房。”并不理会单莲动的刻意疏离态度,那人只是固执的如是道。 “走开!别以为我不会杀你!”挥开再次伸过来的手,单莲动转身看向那身着蓝衣的男子,冷声道。 “对不起。”看着那唇角刺眼的红色,僵硬的收回手,那蓝衣男子涩声道。 “滚。”察觉到那男子眼中的愧疚,单莲动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说罢不理会那僵在原地脸色有些苍白的男子,转身离开。 天,一点点的黑下,那通体雪白的‘荧翼’却在昏暗下来的夜幕里更显清晰,甚至泛起了一丝荧绿的光! 目光一直未曾离开那散发着荧绿光芒的蝴蝶。沉静如寒潭的黑眸玄似静海,让人猜不透到底在想些什么。☆ ☆ ☆ ☆ ☆ ☆ 在夕阳如火的晚霞下,不理会身后两个女人带着惧意的眼神,冷孤烟走出了房间。四下张望,随后向左手边的长廊走去。 “你该在房内休息。”冰冷平板却不影响那好听声音的话语自暗处响起。 “你在命令我?”停下脚步看向暗处,冷孤烟冷声问,不见了平时的漠然漫不经心,冷冷的语调尽是绝然与不悦。 “只是为冷公子好。”自暗处走出,那一身黑色束身长衫的冷峻男子漠然道。 “我要见你们主人,是你带路,还是我动手?”通知的语气,看着走近的黑衣男子,冷孤烟问。 “请冷公子回房。”黑衣男子只是如是道。 “意思是……后者了。”并不意外得到的答案,冷孤烟缓缓的道,似在自言自语般。 蓦的,人影闪动,原本立于前方的冷孤烟瞬间不见了踪影。 “你以为……不是我想,你能轻易到我身后偷袭?”冷寒带着沙哑的声音从背后沉沉向起。 转过身,只见冷孤烟已经斜倚在廊内圆柱上,那男子暗自心惊。不过十四岁的少年而已,轻功竟已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他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失去了他的影子! 是冷绝傲的调教太过厉害,还是这冷孤烟太过聪颖?一时,那男子对这位太过俊俏的少年改观了——本为得手太过简单而轻看了他,但从冷孤烟刚才的话看来,他根本是故意被抓的! 以冷孤烟刚才的表现看来,他并没有说谎的必要。 “请吧。”沉默许久,那黑衣男子道,摆出了迎战的姿势。 “有意思。”放下抱于胸前的手,缓缓的站直了身体,那张俊美仍残留着青涩的脸上扬起了兴味盎然的嗜血冷笑。 还没真正动过手,他到想看看这八年来的训练成果——因为和冷绝傲在一起,从来不须要他动手,而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他还从未正式与人交手,难得有这个机会,正好验收一下这八年的成果。 “哎呀哎呀,这是要开战吗?真是可惜了,真该带着椅子和瓜子来欣赏才对。”轻挑的声音不正经的响起,气氛刚刚冷凝下来,二人还未有所动作,突兀的声音便打断了正要开打的二人。 “闭嘴!”一声斥喝,却是两人的声音。 略显诧异的看对方一眼,而后有志一同的朝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你来干什么?”冰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火,那黑衣男子问,多了几分波动。 “来看我们蓝大……咳,蓝大高手与冷公子较量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戏呢。”自阴暗中走出,一身浅灰色长衫的归无带着不变的笑脸道,其下的暗讽再明显不过。 “可我现在更想见你们主人,这,该怎么办?”沙哑的声音语带为难,“他不带,就由你来。”不给归无说话的机会,冷孤烟做下决定道。 “咳,如果冷公子愿意拿开搁在在下脖子上的手的话,归无很乐意效劳。”轻咳一声,归无笑嘻嘻的如是道。 “放了他!”冷瞪着冷孤烟扣在归无脖子上的手,那黑衣男子喝道。 “你在担心我?”一直嘻皮笑脸的归无突然敛去了笑容,看着那一脸冷凝的男子,问道,不知为何,眼中熠熠生辉。 “哼,我在担心主人安危。”闻言几不可察的一怔,随后冷哼一声,沉着脸冷道。似乎完全不在乎归无的生死一般。 “你大可放心,是主人要见冷公子。”正色不到一刻的脸上又是那一脸玩世不恭的嘻笑,归无道。“冷公子可以放开在下了吗?”而后微转头看着站在身侧的冷孤烟,笑问。 看着那张笑脸,没有理会归无的问话,冷孤烟只是以着很奇怪的眼神看归无,“你喜欢他?”毫无预兆的,这么问道。 “咳咳……冷公子,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一张笑脸被硬生生僵住,尴尬的咳着,归无道。 “喜欢便喜欢了,装什么。”看着那张略显尴尬的脸,冷孤烟不屑的瞥开眼,轻蔑道。“带路。”放开被制住的归无,冷下脸道——是与不是对他来说都没关系。 “冷公子这边请。”揉揉被握的生疼的脖子,归无维持着一脸有礼的温和笑容,恭请道,已敛去了刚才的尴尬。 不再说话,冷孤烟顺着归无所指的方向走去。 “蓝公子不走吗?不怕主子有危险了?”走了两步,归无站住脚步转向仍站在原处没有动作的黑衣男子,笑问。 “不用你说。”像被什么惊醒般,那黑衣男子闻声一震,而后语气不善的冷道。 “是在下多言了。”优雅的笑开,归无略欠身道。 “………………”冷瞪那笑容优雅的归无一眼,黑衣男子迳自穿过站在一侧的归无离开。☆ ☆ ☆ ☆ ☆ ☆ “冷公子里面请。”做了个请的姿势,归无笑道。 转了几个回廊,直到冷孤烟快要不耐烦时,终于到了那位‘主人’所在,不理会一边假笑的归无,冷孤烟走了进去。 正对着门的,是一张足可坐下两三人雕刻精致代表着尊贵身份的椅子,椅边是一道通往内室的门及以珍珠串成珠链的门帘,房?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3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3部分阅读 房内的两侧摆了几张茶几和椅子,茶几上放着茶具及点着檀的香炉,门两边也都摆着看起来价格不非的古董花瓶,墙上也挂着水墨字画。类似于客厅的地方,却更像无心堂的总堂之类议事的地方,只不过比庄严的无心堂多了一分华贵及雅致。 “主人,冷公子到了。”对着无人的上座单膝跪下,归无正色道。 “嗯。” 低沉的一声轻应,随即那垂下的珠帘被两只细白的手掀起,一位身着黑衣以金线围边的俊挺男子自里面走出,身后跟着两名女子。 眉头不悦的皱起,因为对面那双毫不掩饰的究探眼神——他讨厌被人当成物品观看。 “冷孤烟?”在那张椅子上坐下,那俊逸男子轻挑眉问,却是一副肯定的模样。 “你说呢?”看着那只是随意靠在椅子里就有一股尊贵威严的气势的男子,冷孤烟反问,并不为男子身上那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所动。 “你可知道我是谁?”对于冷孤烟竟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跟他说话,那男子只是稍显诧异的挑了挑眉,却没有发怒,看着冷孤烟问道。 缓步走到一边的椅子前坐下,“费尽心机把我抓来,难道只是为了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吗,皇帝?”侧头看着那因他的我礼举动而皱起眉的男子,冷孤烟反问。 “你知道我是谁?”如果说刚才只是诧异,冷熠辉此时就是惊讶了。 他应该没有让他们告诉冷孤烟他的身份,他怎么这么容易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那张和冷绝傲有五分像的脸,看不出来才奇怪。”暗翻个白眼,冷孤烟淡道,不掩其中的讽意。 当他是瞎子还是蠢材? 将他掳来却不关起来反而任他自由行动,就证明对方根本就无意伤他,那么,就不可能是冷绝傲的仇家,而且是冲着他……不,应该说是冲着‘冷孤烟’来的。会知道冷孤烟的存在且对他没有敌意的,天下也没几个,而有能力弄出那么多花样的,这人就更少了,更何况,那张和冷绝傲有五分像的脸,即使向慕寒不动脑子就知道对方是谁。 “你早猜到是朕?”有趣的扬眉,看着毫无顾忌懒懒靠在椅子里的冷孤烟,冷熠辉问。 “之前只是确定。”没趣的扫冷熠辉一眼,冷孤烟道。既然身份被拆穿,冷熠辉也换回了自称。 “皇弟有跟你提起过朕?”想想冷绝傲那‘你的事与我无关’的性子,实在很怀疑冷绝傲会跟冷孤烟提起他。 “从来没有。”冷孤烟说的斩钉截铁。他们两个为什么要提到这个不相干的人? “皇帝,耍了一堆手段把我弄来,不会只是谈冷绝傲吧。”不耐烦的皱起眉,看着那饶有兴味看着自己的冷熠辉,冷孤烟道,语气也有点不耐烦了。 “你该称我为皇叔才对。”并不在意冷孤烟的无礼,冷熠辉仍是打量着那初次见面的皇侄,纠正道。“你都是直呼皇弟的名讳?”而后挑眉问。 他可不记得冷绝傲都是这么教儿子的,至少寒云叫冷绝傲的是‘父亲’,可不是像冷孤烟这般无礼的直呼其名。心下却也惊讶冷绝傲竟会放任冷孤烟这么无礼! 回想冷绝傲上次回宫时的决绝样子,心中疑惑更甚。 好像有什么不对,是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找来我只是为了纠正我的称呼?”眉蹙的更深,冷孤烟的语气冷了下来——他的耐性已经宣告用尽了。 [正文:第三十九章] “就你如此大不敬的态度,朕就可要了你的命。”轻轻的眯起了眼睛,带起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冷熠辉似警告似威胁的道。 “前提是,你有这个能力。”斜睨着那上位的帝王,冷孤烟道。 如果慑于冷熠辉的威慑这下,他就不是向慕寒了,要知道,在冷绝傲那逼的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下,向慕寒也照样视若无物,冷熠辉虽然贵为一国之君,颇具帝王之风、王者之威,但在向慕寒眼中,也不过是人罢了——毫不相干,不爽的话杀了也没关系的人。 “你认为朕没有那个能力?”压低了声音,本只是说笑的冷熠辉已显不悦。 不论是谁被如此看轻都不会高兴,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 “你的目的是什么?或者,你可以告诉我,‘紫棱印记’究竟是什么。”对于冷熠辉半天进入不了正题,冷孤烟已经要爆发了——他从不是耐性极佳的人,相反,他的耐性并不高。 为什么展焰邪见到他额头奇怪的印记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连那个‘公主’见到都对他跪下来说什么要誓死追随。 一次,只当他们惊讶,两次,就说明事情不那么简单了,既然冷绝傲不会主动告诉他,那么,眼前这人一定知道,如果他猜的不错,他之所以会在这里,一定也和这该死的印记有关。 他不问,不代表他蠢到不知道这件事。 “傲果然没告诉你这件事。看来他还真是疼你入骨啊。”诧异自眼中闪过,而后了然,脸上却出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冷孤烟,冷熠辉的语气很是复杂。 就他所知,对冷寒云和冷冰雪,冷绝傲也只是偶尔过问,从未真心关怀,但对冷孤烟,冷绝傲的态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单他不想让冷孤烟卷入这帝位之争而特意去宫里明警暗胁就超出了他对冷绝傲的了解了,此时再见冷孤烟如此肆无忌弹的态度,就不难猜出冷绝傲对这冷孤烟的纵容到了什么地步。 “不用你说。”眼中暗紫闪过,冷孤烟有一瞬的停顿,而后冷下眼道。 “我们冷氏王朝一直有个规矩——凡是拥有紫棱印记者,即是下任国君,而这次,轮到你,冷孤烟。”和冷绝傲如出一辙的不留情面,冷熠辉也不再绕圈子,单手撑着下颔,看着那冷漠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少年,淡淡解释——如果在意这大不敬的态度,冷熠辉早在几十年前便被冷绝傲活活气死了。 “照你这么说,就不怕有印记的人被杀?”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冷孤烟问。 他可不信冷氏家族都有这么广阔的胸怀,难道皇族里就没有一个觊觎皇位的?即使做的再隐蔽,每代君王身上都有着奇怪的印记总会让人察觉吧?这种规条根本不成立。 “这点能耐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成为一国之主?”眼中闪过不屑,冷熠辉反问。 的确。 “你就甘心将皇位传给别人的儿子?”就他所知,人都是自私的,即使是死,也会把好东西留给自己的子女,冷熠辉就真舍得把帝王给他——当然,他要不要就是另一回事了。 “朕只承认有实力之人。”倨傲的扬眉,冷熠辉如是道。 “那么,你想我做什么?”无趣的扬眉,看着座上帝王,冷孤烟道,只是随口的询问。 “这句话,该由本座来说。”上位的冷熠辉带未说话,低沉冷冽的声音自厅内响起,下一刻,那一身纯白的男子缓步踱了进来。 “五个时辰,挺快的。”毫不惊讶冷绝傲的突然出现,冷孤烟转过头看着已向自己走来沉着张脸的冷绝傲,淡淡的道。 “玩够了?”看着坐在椅内的冷孤烟,冷绝傲问,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太没劲。”撇撇嘴,冷孤烟答道。 除了皇位之说外,其他没半点意外性,真的,很无趣。 “嫌帝位太稳,本座不介意让它大乱。”将冷孤烟自椅子上拉起,冷冽的凤目扫向上座略显惊讶的冷熠辉,沉声道,已是明显的威胁。 “朕不过请皇侄一叙,皇弟有必要如此动气吗?”扬扬眉,看着浑身缠绕着冷寒怒气的冷绝傲,冷熠辉道。“还是因朕只请了皇弟的爱子却没请皇弟?” “惹怒本座,是你也一样,不要挑战本座耐性。”冷冷的扫一眼冷熠辉,冷绝傲沉声道,不理会冷熠辉惊噩的样子拦腰抱起了冷孤烟,不再说话,迳自朝房外走去。 轰——!!! 刚蹋出房门,里面便传出了震天轰响。 “功力又有长进了。”伸手拭去被剑气划破脸而溢出的血丝,看着被那无形剑气劈成碎片的椅子,站在一堆木屑前的冷熠辉赞道。 他竟没有看清他是在什么时候出手的! ☆ ☆ ☆ ☆ ☆ ☆“哎,你在生气?”不反抗的任冷绝傲抱出房间,抬眼看着那张阴沉的美丽脸庞,冷孤烟问。 “………………”冷绝傲只是继续走着,没有理会冷孤烟的问话。 “你就是通过这个找到我的?”没有得到回应,冷孤烟也不介意,看着自冷绝傲出现后就一直绕在他身边的发着光的夜光蝶,问。 心下惊叹起古人也是挺聪明的,就算没有现代的追踪器,也还是能找到替代品。 “………………”冷绝傲依然没有说话。 跟在二人身后的何荧已经在流着冷汗了。即使没有替他把脉,也知道冷孤烟现在的情况不妙,偏偏冷孤烟自己没那个自觉,声音都哑成这样了还在问一些无聊的问题! 他难道没感觉到堂主身上的怒气吗!? “冷绝傲。”两次得不到回应,早就不耐烦的冷孤烟不高兴了。 他都像个女人一样任他这么打横抱着了,他还在气什么? “闭嘴!”低沉的冷喝自紧抿的唇间吐出,冷绝傲脸上阴霾更重了。 “你在生什么气?”和冷绝傲如出一辙的眼睛眯起,冷孤烟问,不耐之色尽显。 “难道本座还该高兴?”冷挑寒眸,冷绝傲反问,语气森冷。 “…………你在担心我?”闻言一怔,而后想到什么似的,眼光灼灼的看着那张寒气重重的脸,问。 “……………………”冷绝傲再次不语。不是不知如何回答,而是不想理会。 “我有想你。”前倾伸手揽住冷绝傲的颈项,平视着那张寒气不散的脸,道。平淡的语气像在叙述着与己无关的话般。 “……………………”几不可察的顿了顿,轻叹口气,紧蹙的眉舒展了几分,微垂头,覆上了那仅离了一寸的唇。 挑开阖着的齿关,迳自探入口中,与之冷漠表情不符的狂暴,毫不怜惜的翻腾、吮吸,似乎在发泄着什么,数刻才放缓了动作。 我该拿你怎么办。 看着靠在怀里已经失去意识的冷孤烟,冷绝傲无奈暗叹。 跟着二人身后的何荧早在冷孤烟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自觉的低下了头,却仍是无法抑制脸上爬起的红晕。 这两人……太无所顾忌了。 对于两人毫无顾忌的在走道上亲热,何荧还是有翻白眼的冲动的。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两个人才如此理所当然的做出这种事情了。 ☆ ☆ ☆ ☆ ☆ ☆ “有些发热,后半夜应该会有些咳嗽,我这就去熬药。”探过脉后,何荧交待着冷孤烟现在的情况。 本来就感染风寒,却不好好调养,现在弄的病情加重,也不难理解冷绝傲身上浓重的寒气为何而来。 “嗯。”看着沉睡的冷孤烟,冷绝傲淡淡的轻一声。 “属下先行告退。”恭敬行礼,何荧道。 冷绝傲只是点了下头,没有再说话。“一夜没睡?”比平时更加沙哑的声音响起,看着坐在床边的冷绝傲,向慕寒问。 “………………”冷绝傲依旧沉默不语,递过何荧准备好的药。 “………………”皱眉深深蹙起,向慕寒没有去接的意思。 “喝。”剑眉敛起,最终,冷绝傲开口。 “先说你在气什么。”撇开头,向慕寒道。一副不说清楚便不接手的架式。 “………………”如果不是深知了向慕寒的迟钝,冷绝傲真有可能一个控制不住要了他的命!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耐性的,也只有向慕寒一人! “若躺在这的是我,你会怎样?”沉默良久,冷绝傲问,强自压抑的低沉声音。 “………………”闻言拧起了眉,看着冷绝傲无表情的脸,向慕寒开始思考这句话。“生气。”想了良久,向慕寒吐出两个字。 如果冷绝傲因为一时无聊让自己的病更重,他无疑是会生气的——虽然,这种情绪至今为止出现的次数少之又少,但是那么一想,向慕寒就已经有些不悦了。 “那么,你说我在气什么?”轻挑寒眉,冷绝傲道。 接过冷绝傲递在半空的药碗,“对不起。”将脸埋进碗里,沙哑的声音自遮掩住脸的碗下传出。 “没有下次。”看着皱眉将药灌下去的向慕寒,递过白糖糕,道——已经不再计较这件事。 “还在这里?”看看房内不一样的摆设,很快就记起这是哪里,略显惊讶的问。 以冷绝傲的性子,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嗯。”看向慕寒一眼,冷绝傲应一声。 “你会注意我,是因为这印记?”脑子渐渐清明起来,昨晚的对话也就回到向慕寒脑中,看着将碗接过放在一边的冷绝傲,问。 “你说呢?”闻言转过身,冷绝傲反问。 “不是。”向慕寒答的肯定——初次见面时他根本没看见他流海下的印记,看到的时候已经在绝情苑里了,所以,不可能是因为印记的事。 “为什么你没当皇帝?”看着冷绝傲眉间那仿若振翅苍鹰的印记,向慕寒问。 他记得,冷熠辉的眉心并没有印记,还是,他的印记不在眉心? “太烦。”不以为然的回道。“要当?”手探上向慕寒的额际,试了下温度,感觉温度没有昨夜高,眉头才舒展了几分,问道。 随意的语气好像那皇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 “不,麻烦。”皱皱眉,向慕寒道。 一,他本来就不是冷孤烟,没必要。二,他讨厌麻烦,更没有担忧天下苍生的那份闲心。 40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不停响起,向慕寒只觉吞了一堆锋利的碎片入喉,不仅有如刀割还似被火灼般难受。 “怎样?”为其轻抚胸口,冷绝傲皱眉问。 “……咳咳……没事……”声音更加暗哑,有如撕裂的锦绢,向慕寒答道,极低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 “再睡会。”拉高被子,让向慕寒靠在身上,冷绝傲道,说话之时任不忘为其抚胸顺气。 “什么时候回去?”摇摇头,向慕寒问。 “你痊愈时。”轻蹙眉头,冷绝傲道,“少说话。” “嗯。”喉间疼痛不已,向慕寒点头,不再开口。 ☆ ☆ ☆ ☆ ☆ ☆ “启禀陛下,据探子来报,臣下安插在无心堂中十余人于昨晚被无心堂左护法单莲动尽数铲除。”跪于下方的男子恭敬道,不掩其间的震惊。 昨日才出现在这里,今日就将他们安插的人除去,王爷这是给的谁下马威!? “消息属实?”剑眉轻挑,却不见怒气,冷熠辉淡淡询问,让人猜不透其真正意图。 “今日一早便发出消息,至此未得到回应,怕是属实。” “皇弟这一举动可真是不留半分情面呐!”蓦的,冷峻的五官飞扬起来,带着满满的笑意,冷熠辉道,却让下方的男子惊出了一声的冷汗。 “下去。”冷觑下方面色发白的男子一眼,冷熠辉淡道。 “是,臣告退。”恭敬一扣首,男子行礼后退出。 “少卿觉得朕此举是否过份?”待男子退开,冷熠辉这才转过头,看向坐于右下方自始至终都一脸笑意吟吟的俊朗男子——归无问。 “陛下乃我国天子,即是天子,所做之事又哪有过份之说呢?”闻言笑意更深,归无道。 “哼,只因太过无聊便损失了十余条人命数且费尽心机只为掳一人,这不叫过份,真不知何谓过份了。”冷熠辉还未说话,坐于归无对面一身黑衣的冷峻男子便开口了,满口的讥讽之意,只是不知讥的是谁讽的又是谁了。 “蓝大将军此言差矣,这‘锋火戏诸候’为的也不过是美人的一笑,对他人尚且如此,对自己又有何可厚非?”眼尾上扬的桃花眼瞥向对面一身冰霜不减的黑衣男子,归无笑嘻嘻的纠正道。 “如此说来,为一己欢愉便不将人性命放在眼中还是正确的?”被称为‘蓝大将军’的黑衣男子冷睨归无那不变笑脸一眼,讥诮道。“我炽炎国有如此丞相,不知是幸是祸。”最后更是以着不屑的眼神看向归无。 “炽炎国有我们蓝大将军这般骁勇善战一夫挡关万夫莫敌的护国大将军在,有无我这丞相又是算得了什么呢。”不见半丝不悦,归无……亦或是左丞相——柯少卿笑容可掬的道,说的那叫一个真切。 “这话该有本将军说。”冷瞪柯少卿一眼,黑衣男子——护国将军蓝若霜冷哼道。 “咳,朕是不介意看上一场好戏,不过,你们是否太不将朕这皇帝放在眼中了?”轻咳一声打断二人又一次的旁若无人,冷熠辉渐显不悦的道。 “臣一时忘形还望陛下责罚。”闻言起身恭敬跪于厅中,柯少卿道。 “起来吧,如此便罚了你们,此时你们还能站在这里?”无趣的扫跪下的二人一眼,冷熠辉没好气的道。 这两人,看似明枪暗箭,结果分明在暗指他太无聊平白害死那十几名暗卫!偏偏他理亏还没办法反驳!想起那从未买过他帐的皇弟,再看看这两个互看不顺眼的国之砥柱…… 冷熠辉无语问苍天! 他有说他想当皇帝吗!?当初若不是欠那个男了一个人情,怎么可能替当他了这替死鬼!??? 此时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掳了他儿子,竟马上给他下马威! 冷熠辉真是越想越郁足! 试问,这天下还有比他这皇帝当的更没威严的吗!? “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听出冷熠辉已显不耐,柯少卿也不再玩笑,敛去笑容正色问。 “还能如何处理?人都被他杀光了。”没好气的扫柯少卿一眼,冷熠辉更加没好气的道。 “如此,我主还有何颜面?”闻言,蓝若霜皱起了英挺的剑眉,不赞同道。 “那,蓝爱卿有何妙计让朕搬回一城呢?”懒懒的看向那冷着一张脸的蓝若霜,冷熠辉似笑非笑的问。 “……回陛下,臣没有。”闻言一怔,蓝若霜垂首道。 对像是那个男人,他完全没有‘妙计’! “走吧,不论如何还是要去讨个说法的。”突然起身,恢复凛然之色,冷熠辉沉声道,此时威严尽显。 “是,陛下。”柯少卿和蓝若霜应声跟上。 ☆ ☆ ☆ ☆ ☆ ☆ “何时会好?”眉心几乎拧成‘川’字,冷绝傲沉声问,已是不耐。 咳,这才过了一晚,再快也得五六天才行吧,哪会这么快…… “回堂主,还得再过几日才行。”暗叹在心,何荧面上答的恭敬。 “咳咳……咳……”何荧话音刚落,冷孤烟的咳嗽声便又传来了。 “想办法止咳。”眉皱的更深,冷绝傲冷声道。 “是,属下尽力而为。”知道此时不能拂冷绝傲的意,何荧硬着头皮应道。 “下去。”不耐烦的挥手让何荧退下。 “属下告退。”何荧应道。 “哎,我要喝水。”拉拉坐在床头眉头深锁的冷绝傲的衣袖,向慕寒道。 “嗯。”点一下头,冷绝傲起身拿过桌子上的茶具,倒上一杯温水递到向慕寒唇边。“觉得如何?”伸手拭去溢出唇边的水渍,问道,不掩其下的担忧。 “我没事,不用担心。”暗哑的嗓音几乎听不清,向慕寒道。 叩、叩、叩。 这时,敲门声响起。 冷扫那被何荧离开时关上的门,冷绝傲并没有应声,而向慕寒更是没那个心情去应。 门被自外面打开,随即一声着玄衣金线襄边的俊挺男子进入,其身后是一身浅灰长衫满脸笑容的俊朗男子及身边一身黑衣的冷峻男子。 “臣柯少卿见过傲亲王。” “蓝若霜,见过亲王。”进门后,柯少卿及蓝若霜单膝跪下行礼道。 冷扫那行礼的二人一眼,冷绝傲并未理会。 “朕记得最近没有哪得罪皇弟的地方,皇弟有必要杀尽朕派去的暗线吗?”深知冷绝傲为人,冷熠辉也不跟他绕弯子,找了地方做下,劈头就是兴帅问罪。 “病情加重,即是罪。”对于冷熠辉的兴师问罪,冷绝傲只是沉下声冷道。 “如此一来倒是朕的不是,不知皇侄有病在身惹的皇弟爱子病重,不知孤烟皇侄现在如何了?”略显诧异的扬眉,半靠在冷绝傲身上的冷孤烟,道,看似知错,却是讥讽更重。“但,皇弟只因朕一无心之举伤了十余条人命,是否太过视人命于草菅?”话锋一转,冷熠辉正色道。 “与本座何干?”抬头看向坐于窗下椅内的冷熠辉,冰寒的眸中尽是无情,薄唇轻启,吐出更加绝情的话语。 “皇弟爱子是命,难道我炽炎国子民便不是了?”对于冷绝傲如此决绝的态度,冷熠辉虽不以为意,但当着下臣的面被如此无礼的对待,面子上还是挂不住,故正色道。 “要怪,就怪他们跟错主子。”冷冷的扫一眼冷熠辉,冷绝傲淡道,不给半丝情面。 “冷绝傲,你还将朕这皇帝放在眼中吗?”本只是过来意思意思说两句,此时被冷绝傲毫不留情的态度削足面子,冷熠辉亦有些动怒了。 只要冷绝傲的态度放软点,他跟本不会追究什么,结果到好,他不但没有半丝悔意更是得寸进尺起来!真是不把他这皇帝放在眼中了! “皇兄前来,只为说这些?”本未舒展的眉蹙的更深,冷绝傲的声音较平时更冷了几分,语气却仍是波澜不惊的淡然,完全无视冷熠辉的怒气。 或者……冷绝傲的怒气更胜一分。 “………………”数年来难得一闻的‘皇兄’让冷熠辉一时无言。 印象中,只有冷绝傲真正发怒时才会如此正式的唤他。这次,他又是哪得罪他了?他杀了他的暗卫,难道还是他理亏了!? “若没有,本座不送了。”调开视线,为冷孤烟拂开垂下的发丝,与轻柔动作不符的冷寒。 “皇弟还真是爱子心切啊!”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实在不难想到冷绝傲为何失了耐性——因为他打扰到了冷孤烟休息! 正因为知道,冷熠辉才更加恼怒。 难道他眼中除了个儿子便没有奇他了!? 冷熠辉突然发现,眼中没有任何东西的冷绝傲比现在的冷绝傲要易处很多!最起码,他不会为了一个儿子拔除他设在他眼皮底下的影卫! 爱子爱子,难道他非得一再提醒他这个‘事实’吗!? 冷绝傲没有为冷熠辉的明刺暗讽而恼,到是冷孤烟已经不爽了——本来他就因为嗓子又疼又痒心情不好,现在更有个人没完没了的提醒他这个讨厌的‘事实’,真是让他不火都不行! 扯扯垂在手边的衣袖。 “怎么?”感到衣袖被拉,冷绝傲低头问。 “会不会传染?”冷孤烟只是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略显诧异的扫冷孤烟一眼,“不会。”而后回答。 “嗯。”轻点下头,表示了解,然后不等冷绝傲有所动作,出手如电般拉下冷绝傲,抬头覆上了那轻抿的薄唇。 几不可察的叹息,冷绝傲启唇纳入那探出的温舌——如果向慕寒想的话,他无所谓。 唇舌交缠,相濡以沫。 让那家伙闭嘴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此——有时,行动比任何的解释都要快速真实! 说三人有遭雷击般僵在当场也不为过。 试问,谁能接受如此荒堂的一幕!?这简直比冬雷夏雪还要让人难以相信! 他们……先不说男女,排除这份关系,他们还是父子吧!? 这……这简直是…… 三人根本不敢想下去。 “……咳咳……咳咳……”突然,冷孤烟一把推开冷绝傲,迳自猛咳起来。 “如何?”轻抚冷孤烟的后背,略显无奈的问。 “……没事。”咳声停止,冷孤烟答的郁闷至极——是谁在此时发生此类事情都会郁闷至死,向慕寒也不意外。 “傲……”干涩的呼唤,除了不敢置信还是不敢置信,冷熠辉此时无疑是受了巨大的打击。 “如你所见。”冷冷的抬眸扫向大受打击的冷熠辉,不但没有丝毫同情,更是雪上加霜的给了句肯定答复。这世上能做出此等事情的,恐怕也只有那个睥睨天下的冷绝傲了! “可你们是父子!怎能做出如此有违伦常之事!?”被冷绝傲的冰寒声音唤醒般,猛的起身,冷熠辉喝道。 不说这君主身份,长兄如父,他就该让二人知晓此事有多荒妙! “本座之事,与尔等何干?”不以为然的扬眉,冷绝傲不屑道。 “你……”被如此一问,冷熠辉反倒无言了。 他自小便清楚,这皇弟从不将行何礼数教条放于眼中,那无情无心的性子也不知是传自谁,自小便让人头疼不己,明明有着惊世之才,却无心于皇位独自跑去无心堂当上堂主,自此过着随性生活,将这国家重担推于他身上。 如果不是听暗卫回报冷绝傲对这三子疼爱有加让他起了好奇之心,又怎么会费尽心机耍了一番花样不过是把冷孤烟掳来却不加伤害? 谁知,只以为是单纯的父子之情,竟会演变成此刻模样! 有哪对父子会做如此亲昵之举!? “你不在意,难道皇侄也不在意吗?”知道冷绝傲不会在乎这些俗世规条,说什么也无济于事,转念一想,冷熠辉道。 “孤烟的事还不劳皇叔费心。”见话头转到自己身上,撇撇嘴,冷孤烟道,与冷绝傲如出一辙的傲视天下之气——他并没有告诉不相干的人自己是什么人的意思。 “你们……”冷熠辉此时是彻底无语了。 看一眼手边满眼震惊不敢置信的蓝若霜一眼,柯少卿暗自好笑——真有那么难以接受吗? 在他看来,情之一事最无缘由,爱便爱了,哪来的那么多条条款款,规规矩矩,一生便这么短短数十年,难道还要等到动弹不得的时候才去追悔莫及吗? “回去,这里太吵。”扫一眼表情各异的三人,冷孤烟道。 他们两人的事,关他们什么事,根本不须要他们的认同。 “嗯。”点点头,冷绝傲拿过一边的披风为冷孤烟披上——本来是打算等冷孤烟痊愈后再离开,但就目前情况而言,这里不宜养病。 顺势在垂下头的冷绝傲耳边说了什么,冷孤烟这才倚在冷绝傲怀里闭目假寐不再说话。 “柯少卿,借用。”抱着冷孤烟穿过惊怔仍未回神的冷熠辉身边,微一顿,冷绝傲道,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那不过是一件物品般。 “不知王爷有何要事?”柯少卿还未说话,一边的蓝若霜却不知怎么回过神,不着痕迹的挡在因他出声而没反应过来的柯少卿面前。 “本座还用向你交待?”冰寒的眸扫一眼蓝若霜,冷问。 “臣不敢,请王爷准蓝若霜同行。”见礼,蓝若霜恭敬道。 “随你。”不再看他人,冷绝傲淡淡的丢下一句便出了房门。 “陛下,臣等先行告退。”见二人离开,蓝若霜行告退礼道,顺势扯下了呆怔在一边的柯少卿。 “去吧。”挥挥手,冷熠辉答的有气无力——还有人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吗!? 41第四十一章; 回到无心堂时,已是傍晚时分,斜晖之下,四周皆被染上一层似火的红,那一身纯白的长衫亦因夕阳而晕染成淡淡的金红。 迳自回到厢房,将跟回来的柯少卿及蓝若霜留在院外,何荧跟着冷绝傲进了房内。 “饿没?”将冷孤烟放到床上,转身倒了杯水递到他唇边,冷绝傲问。 “还好。”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冷孤烟淡淡道。 “先休息。”接过杯子递给一边的何荧,冷绝傲道,说罢扫何荧一眼。 轻点下头,何荧悉心退出。 “你陪我。”暗紫的眼眸看着那俊美非常的男人,冷孤烟道,理所当然的语气。 “……好。”略为诧异的看冷孤烟一眼,冷绝傲点头。 “哎,发现我不在时什么感觉?”自床上爬起倚进坐在床边的冷绝傲怀里,微抬头看着冷绝傲的侧脸,带着淡淡的兴味,与此时暗哑虚弱样毫不相符的兴味。 “你是因太无趣,还是,想看本座着急?”眉头轻蹙,垂眼看着趴在胸前的向慕寒,问,隐隐透着些许不悦。 “两样都有。”没有犹豫的回答,完全没注意到冷绝傲的不悦,向慕寒答的理直气壮。 他的确是有些无聊,以前一心想要变强离开无心山庄,所以他大部份精力都花在了练武上,可和冷绝傲摊牌后,他也就没有了离开的意思,因此,他唯一要做的事情也没了。 一旦追逐的目标失去,往往就会觉得时间变长了,会很无趣,而这场病更是让他无趣兼无聊,难得有个人来搅局,他自然顺水推舟陪他们玩玩,谁知道,到最后还是一样无趣,不但如此,还害自己这场小风寒变重了,所以,这一举很得不偿失。 当时之所以任他们掳走,还有一个原因——看看冷绝傲有什么反应。 “你有急吗?”见冷绝傲不再说话,向慕寒问。 冷绝傲在他身上下了暗香,他早就知道了,他不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这也是他安心任人带走的原因之一——而且,凭他的身手,想要逃开任何地方都不成问题。 如果在一切都在自己预料,冷绝傲还会着急吗? 这点,向慕寒很有兴趣知道。 “你今日,话很多。”对于向慕寒一脸兴味的模样,冷绝傲只是看了他许久后吐出这么一句。 “………………”对于冷绝傲的话,向慕寒只能撇撇嘴以表自己的无言——难道找他说话也有错了? “你在不安什么?”深沉的凤目紧锁住那因病更加苍白的脸,目光如炬,冷绝傲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却是一针见血的直指问题中心。 停在冷绝傲胸前的手猛的顿住,刚才还一脸兴味盎然的向慕寒瞬间变了脸。 “说,你在怕什么。”出手抬住向慕寒的下颔,锐利的凤目直望进那双相似的暗紫眼眸中,薄唇轻启,吐出的是低沉好听的声音,不容人拒绝的绝对。 “能说吗?”沉默许久,向慕寒终于回神般,看着那双仿佛能穿透他看到他灵魂深处的眼,史无前例的犹豫了,略显茫然的问。 即使是当初发现对冷绝傲有着特殊感情时也没有犹豫,此时向慕寒却犹豫了,而且一脸茫然的模样! “嗯。”毫不避讳的回视着那双好像可以吸噬人的暗紫眼眸,冷绝傲点头。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手绕过冷绝傲的腰际紧扣于腰后,将头埋进冷绝傲颈间,沉默一会,暗哑的声音自埋于衣料下的口中响起,“浑身都不对劲,很烦躁,好像谁惹了我就会爆发一样,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烦躁,冷静不下来,控制不了自己。”回想一下那几个时辰,向慕寒仍有些难以接受,甚至有些恐慌。 冷静自持。 本来这两样都是他引以为傲,可称为优点的东西。但是,在冷熠辉那里时,他却没有一刻是冷静的,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向慕寒自己却清楚的很,那时的他,很烦躁,如果柯少卿那时没有出现,他一定已经杀了蓝若霜,绝对! 所以,那时的向慕寒完全释放出潜藏的冰冷——其实不过是掩饰自己的心慌罢了。 那种感觉很奇怪,他不懂,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即使是在死前被逼到绝境他也是泰然处之,从没有这种怪异至极的感觉,因此,向慕寒此时很慌乱甚至……害怕。 “现在?”轻轻环住不自觉瑟缩在自己怀里的向慕寒,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冷绝傲问。 “没有,很静。”低沉的声音仿佛具有安抚力,向慕寒松了松紧扣在冷绝傲腰间的手,却仍是紧紧贴在他的腰际没有离开。 “想知道原因?”缓缓推开了向慕寒,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冷绝傲问,不知为何带着些许可称之为‘笑意’的轻快。 “你知道?”诧异的看着冷绝傲,向慕寒问。 “嗯。”冷绝傲点头,冷峻的五官亦因那几分轻快而柔和了不少。 “想。”向慕寒急道。 “因为……”一手抚上微仰的脸,以指腹轻轻磨娑那微启的唇,冷绝傲亦缓缓低下了头,“我。”薄唇覆上那微启的唇时,坚定的吐出一个字。 因为冷绝傲? 眨眨眼,向慕寒仍是不明所以。 这和冷绝傲有什么关…… !? 讶异的瞪大了眼,向慕寒顿悟。 原来如此! 弄清了始未,向慕寒也不客气的迎了上去,不示弱的缠上在口内翻腾的舌,辗转吸吮,学着冷绝傲的动作回敬回去。 他以前是不会接吻,但不代表他不会学好吧! 眯起眼看着那近近在咫尺的脸,向慕寒不满于每次都是冷绝傲在操控一切。 “……咳……咳咳……” 该死的风寒! 猛的推开冷绝傲伏在床头大咳起来,向慕寒郁闷的只想杀人!居然又来这一套! 干咳数声,向慕寒才止住了咳嗽,抬头看着皱眉为他抚背的冷绝傲,“继续。”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 “本座不想,再被推开。”冷冷的扫向慕寒一眼,冷绝傲同样面无表情的道,仔细看的话,还能注意到他眉稍轻动,似在隐忍着什么。 一次,不介意,两次,他忍,三次,他不知道能不能压下那想杀了怀中人的念头。 “………………”向慕寒无言以对。 “睡会,用膳叫你。”暗叹口气,冷绝傲道。 “你陪我。”扯住冷绝傲的衣袖,道。 “嗯。”冷绝傲点头,拉过向慕寒让他倚在怀里顺势扯过一边的薄被盖上。 ☆ ☆ ☆ ☆ ☆ ☆ “冷公子的风寒可有好些?”仍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柯少卿关切的问道。 “不问我为什么让你来?”扫一眼柯少卿及跟在他身后的一脸不变冰冷不易亲近的蓝若霜,冷孤烟淡问。 “冷公子自会说明,少卿又何须多此一问呢?”笑咪咪的坐下,柯少卿道。 “很好。”眼中闪过一抹兴味,冷孤烟道,“说吧,你知道些什么。”百无聊赖的轻敲着桌面,道,显的有些漫不经心,却在无形中透出一股与之慵懒全不相符的威严。 “冷公子这话倒是让少卿不解了,少卿该知道什么呢?”故作惊讶的扬扬眉,柯少卿看着石桌对面的冷孤烟道。 “不想明年的今日是你的忌日,就少给我绕圈子。”略显不耐的皱皱眉,冷孤烟道。 “冷公子非此世人,少卿知道的也仅止于此。”敛去脸上不正经的嘻笑,柯少卿正了正神色,道。 “只是这些?”看一眼柯少卿,冷孤烟问。 “对。”柯少卿点头。 “你们可以走了。”扫二人一眼,冷孤烟道——他们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冷公子不问少卿是如何知晓的?”若说之前是故作惊讶,此时柯少卿就是真的惊讶了。 他以为,冷孤烟叫他来?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4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4部分阅读 探兴词窍胫浪窃趺粗勒饧拢刮室膊晃省? “与我无关。”对于柯少卿的问话,冷孤烟只是淡淡的吐出四个字。 既然柯少卿只知道他不是冷孤烟其他一无所知,那么事情便没有那么复杂,最起码他的出现只是个‘偶然’不是人为,知道这点便足够了。 至于柯少卿是如何知道……和他没半点关系——他自然不会多嘴去问。 “那么少卿便告辞了。”见冷孤烟完全不理会自己,柯少卿也不多说,起身拱手道。“冷公子,柯少卿一生极少佩服谁,冷公子便是其中一人,祝冷公子与王爷能够携手同老。”正欲走,柯少卿却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看着坐于石桌边的冷孤烟,诚心道,说罢转身离去。 “喂。”看着那浅灰身影即将穿过拱门,冷孤烟出声叫道。 前方的柯少卿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逃避是无能人才做的事。”也不介意柯少卿回头与否,冷孤烟只是淡淡的告知。 “谢冷公子提醒。”停住的脚步再次迈出,柯少卿清朗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笑意及决意。 在柯少卿身后的蓝若霜回头看向石桌旁的冷孤烟,下一刻转回头走出了庭院。 那份对事的冷静淡然及不将一切放于眼中的傲然,并不是说说便能办到的,当着众人的面做出那种举动,绝不是任何人都做的出的,要知道,一旦摊开,他们要面对的究竟是些什么,所以,柯少卿对冷孤烟的说话并不是在奉承对方,就连他,也很佩服这睥睨天下的傲然及对自己心意的绝对衷实——他们喜欢,与别人何干? “打算吹到何时?”低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不知何时站在向慕寒身后的冷绝傲沉声问,不掩不悦。 “事做完了?”回头,看着向自己走近的冷绝傲,问,已倒好一杯茶放在了对面。 “回去。”并没有做下,冷绝傲只是皱眉道。 “我没事了。”撇撇嘴,有些无奈,向慕寒道,告诉对方自己已经痊愈的事。 “………………”最终,冷绝傲还是在对面坐了下来。 第四十二章; “江湖近日传出得到‘狂邪’的少年名叫冷寒云,且在数日前杀了幽岚阁阁主,此时更受到各门派的追杀,暂未传出冷寒云便是无心堂少主一事。”立于堂下,一身黑衣的单莲动秉报着传回来的消息。 “然后。”听闻仍是一副无表情的漠然样,冷绝傲道。 “被压下的南宫悦苓一事目前已传遍江湖,暗焰盟暂未扬言为此事寻堂主报仇。”略显诧异的抬头,单莲动接着道。 “嗯。”沉沉的应一声,让人猜不透其在想些什么。 “堂主,少主之事……” “随他。”打断单莲动要说的话,冷绝傲道,淡然的语气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 “可是……” “本座的话,你不懂?”冷冷的眯起眼,冷睨着堂下立着的黑衣男子,冷绝傲问,仍是平淡的语调却让人感到一种不寒而栗的冰冷。 “属下不敢。”单膝跪下,单莲动答的恭敬。 “下去。”扫一眼堂下男子,冷绝傲道。 “是,属下告退。”不再多言,单莲动行礼退下。 扫一边欲言双止的何荧一眼,冷绝傲起身转向内堂。 堂主究竟在想什么…… 看着冷绝傲离去的背影,何荧深深的蹙起了柳眉。 即使跟了冷绝傲十几年,她还是不懂那个莫测男人在想些什么。 让人将南宫悦苓死于他手的消息散布出去,被人压下去又不管不问,现在消息被传出,他仍是无动于衷的样子,而……冷寒云的名字已经在江湖中传出,他这个父亲却不闻不问,他是有什么考量,还是根本无视冷寒云的生死? “明日离开,如何?” 回到后堂,向慕寒刚好收招,蹋进庭院朝向慕寒走去,问。 “事情处理完了?”转身看着靠近的冷绝傲,掠开汗湿的流海,向慕寒问,顺势接过冷绝傲递过来的帕子探去额头的汗水。 “本就无事。”在石桌边坐下,冷绝傲道。 “好。”向慕寒点头,反正在哪里对他来说都没所谓。“不是回山庄?”冷绝傲刚才说的是离开,而不是回去。 伸手将向慕寒练武时垂下的发丝拔至耳边,“你想去哪?”问,清冷却不冰寒的声音。 “你想带我游山玩水?”怀疑的看冷绝傲一眼,向慕寒问,带着淡淡的不解。 “不行?”轻挑剑眉,冷绝傲反问。 “行。”奇怪的看一眼冷绝傲,向慕寒点头。 怎么不行?他说了,是哪里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只要在这个男人身边,就可以。 ☆ ☆ ☆ ☆ ☆ ☆ “瞧你,都满头大汗了。”拿出帕子,轻柔的为其拭去额际的薄汗,温柔的话语暗含关切。 “没事的,你自己才是呢,快擦擦。”推开轻柔为自己拭汗的手,取下衣襟上的手绢,柔荑探上了男子的额头,柔声道。 “别管我了,饿了没?想吃些什么?”大掌包裹住纤细的手,男子问,满满的关怀怜惜。 “你做主好了。”娇羞的收回手,轻道。 “小烟?”看着对面的冷孤烟半趴在桌上眼神定定的看着不远处那一对年青夫妇,何荧奇怪的叫道。 不过一对年少夫妻,有什么好看的? 下巴搭曲起置于桌角的手肘上,半阖的眼看着侧对面隔了一张桌子的两人,眼中兴味很浓,虽然懒懒的半 着眼,却也是定定的注视着,一眨不眨的看着。 听到何荧的叫唤,冷孤烟这才缓缓移开了眼。 什么事?——以眼神如是问着。 “他们有什么不对吗?”转向侧面那两人,何荧问。 奇怪的看何荧一眼,“没有。”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冷孤烟道,下一刻又将眼神调到那对年青男女身上。 嗯? 看着冷孤烟莫明其妙的举动,何荧一头雾水。 深沉的眼看着那懒洋洋半趴在桌子上的冷孤烟,眼中缓缓荡出几分疑惑。 “快吃吧,一会菜该凉了。”挟起一筷菜递到女子面前的空碗中,“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菜。”男子柔声道 “你也是。”少妇模样的女子看一眼男子,摇摇头,依样挟了菜递到男子面前,略显无奈的道——被如无微不致的照顾,虽然贴心,但,忽略了自己也是让她不忍的呀。 “呵呵~能娶到如此贴心的娘子,实乃为夫之福泽。”看着女子无奈关切的模样,那男子略显憨厚的笑了,却也带着欣喜的狡黠。 “夫君莫要再取笑妾身了。”羞红了脸,那女子垂下脸赫道。 “好好,娘子快吃,饿坏了娘子为夫可是会心疼的。”脸上笑意更重,那男子道,轻挑却含着关切。 “………………”这下那女子更低垂了头,连耳际都红了。 “三位爷,您的菜上齐了。请问还需要些什么?”将点的菜端上桌,清点了菜数后,小二满脸笑容的道。 “没了,你下去吧。”何荧点头,示意对方退下去。 “看够了,便用餐。”扫一眼上菜过程中自始至终都没动一下的冷孤烟,冷绝傲道,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嗯。”听到冷绝傲的声音,冷孤烟这才懒懒的收回了视线。“不问我看什么?”看向仍是一脸漠然的冷绝傲,冷孤烟扬眉问。 “你的事,无须向我秉报。”淡淡的扫一眼冷孤烟,冷绝傲道。 冷绝傲的回答让冷孤烟扬起了唇。 说的不错。 拿起筷子随便挟了最近的菜,却不是放到自己面前,而是一边的冷绝傲碗里。 看一眼碗里的菜,冷绝傲只是抬头看向冷孤烟,静默不语,也不去动筷,只是看着,似要看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冷孤烟只是回看着冷绝傲,又似在等他动筷一般,那模样,还真有几分那男子挟菜给妻子时的殷勤期待。 看着一时静默的二人,何荧浑身都在颤——她必需得极力忍着狂笑的冲动,真的,非常难受! 原来小烟盯着那对夫妻是在‘偷师’! 那个漠然到除了自己再不理会他人的冷孤烟竟然会有用心去观察别人的举动的一天!而这一切,只是为了冷绝傲吧。 不止冷绝傲变了,就连冷孤烟都在变! 看着冷孤烟的侧脸,何荧如是想。 “怎么不吃?”对着那双深沉的眼,久久等不到冷绝傲动筷,冷孤烟问,“不喜欢?”想了想,再问。 因为自己吃什么都无所谓,所以就挟了最近的菜,难道冷绝傲还挑食?冷孤烟突然发现自己对冷绝傲的喜好一无所知。 “你,在想什么?”缓缓逼近冷孤烟,冷绝傲问,清冷的声音辩不出喜怒。 “要怎么样对你好。”看着靠近的脸,冷孤烟回答,漠然而又认真的模样。 剑眉轻轻蹙起,“刚才?”扫对面的那对男女一眼,凝视着冷孤烟暗紫的眼,问。 “嗯。”点头。 虽然冷绝傲问的不清不楚,冷孤烟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他就是在学——学着如何与喜欢的人相处。 “吃吧。”沉默一会,冷绝傲道。 “你不高兴?”见冷绝傲蹙着的眉没有舒展的迹象,冷孤烟有些奇怪的问。 “没有。”淡淡的扫冷孤烟一眼,冷绝傲道。 “你为什么不像他那样对我?”指指那对男女,冷孤烟问——记得没错的话,冷绝傲从没有给他挟过菜什么的。 “噗……咳咳……”正喝水的何荧一时不慎呛个正着。 “你是女人?”挑眉扫向一脸认真的冷孤烟,冷绝傲问,仍然是波澜不惊的平淡语调。 “不是。”冷孤烟皱眉道——这问的根本是废话。 “该如何,便如何,你我皆不是孩子。”拿起筷子,冷绝傲道,还着不易察觉的无奈。 “……………………”冷孤烟不语。 为什么从冷绝傲说话的语气听来,他有种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他,真的在没事找事? 冷孤烟有些不懂了,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冷绝傲要的到底是什么。无意中看到一对看似恩爱的男女,冷孤烟想起的却是一脸复杂又无力的冷绝傲——冷绝傲想要什么他不懂,那么,他便去学。 但好像,还是错了?他要的,并不是他的温柔对待? 看着垂首以着优雅之姿用膳的冷绝傲,冷孤烟有些郁闷。 “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全上上来!”正在冷孤烟心下不悦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显得突兀至极。 冷下眼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入眼的是带着刀剑之类武器的几名大汉。 江湖中人? 第四十三章; “爽!”只见那邻桌的一名大汉提起茶壶就猛灌了一大口,而后一脸满足的呼道。 “真他娘的厉害!老子还是第一次看见那种场面!”另一个人灌完水后开口道,眼中仍闪着兴奋的光芒。 “你在兴奋个啥?当时怎么不见你去掺一脚?”似乎是见不过身边人兴奋不已的模样,坐于那大汉对面一稍显瘦弱点的男子白他一眼,道。 “呃……”顿时,那大汉涨红了脸说不出话了。 “那群蒙面人见人就杀,光顾着逃命就很难了,谁会自找麻烦去救人?我们和御风山庄又没啥干系。”倒是之前开口那名粗壮大汉不以为然的道。“不过那‘狂邪’还真他娘的邪门呐,那个看起来娇小滴滴的小美人拿了剑后整个人都变了呢!要是老子能拿来耍耍就好了!”随即又一脸向往的喃喃自语起来。 “是啊……老子也好想要一把呀。”另两人皆一副赞同的模样。 娇滴滴的小美人……? 眨眨暗紫的眸子,冷孤烟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如果拿到‘狂邪’的真是冷寒云的话,这‘娇滴滴’从何说起? 下意识的朝一旁的冷绝傲看去,却只见他好似没听到似的迳自用自己的餐。 耸耸肩,既然冷绝傲没意思管,他自然也懒得插手,拿起筷子用起膳来,旁边过于大声的谈话却一字不差的飘过来。 “对了!不是传出那拿了剑的小美人叫冷寒云吗?你们知道是哪门哪派的人吗?” “没听过这名呀,再等等吧,有那么多人在找他们,不愁打听不到这些消息。” “怎么,你是看上人家小美人了呢,还是看上他手里的剑了?” “去去!少在一边乍乎!谁得了那剑还不被人追杀个没完,老子才没那份闲心去搞这些玩意!” “这么说是看上人家小美人了?” “再说老子可要动手了啊!” “莫气莫气,那小美人身边已经有玄武门主了,你小子是寡妇死儿子——没指望了!” “你俩小子尽给老子往歪处想!老子不过觉得那小美人才十七八岁可惜了罢了!” “哎!谁让裴老爷子把这么大个包袱交给了他呢。” “听说已经有人在原华镇上埋伏好了,就等着那小美人和剑去自投罗网呢。” “哎?消息属实?” “八九不离十了。” “你为啥不去凑一脚?” “你都不去了,我还会去自找麻烦吗?我们这些小人物哪能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抢?” “嗯!说的不错,老子已经打算老实点回家种地去了。” “嗯!?怎么突然这么打算?” “不想有一天死在人家剑下,我还是安份点回去讨房媳妇养老吧!” “哈哈~聪明!” 寒云…… 漫不经心的翻着面前的菜,何荧轻蹙起柳眉,犹豫着抬头想看看冷绝傲是什么反应,结果,如她所料的,冷绝傲还是没半丝反应。 他们现在根本只知道夺剑的少年叫冷寒云,却不知道他出自哪里,而就何荧所知,冷寒云绝不会拿无心堂来做靠山,这样无疑是以卵击石——就算冷寒云功夫再高也难以抵挡整个江湖的追击——况且还有玄武门主这个不定因存在,是敌是友仍是未知之数。 ………… ……………… …………………… 正迳自担心着冷寒云的安危,何荧一时忘了周遭,待她回神时,一种异样感毫无预兆的袭来。 何荧一惊,略显僵硬的抬起头,正撞进那凛冽深沉的墨色眸子内。 “呃……我……我吃好了。”稍稍移开眼想避开那双冰寒眼眸的凝视,却又掉进了一双淡然的暗紫眼眸内,见两人都已放下筷子就等她一人了,何荧尴尬的丢下筷子呐呐道。 背后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二,结帐。”强逼自己不去看对面两人的反应,何荧招手唤道。 “好咧!三位客官总共二……” “不用找了。”打断小二的话何荧递过一锭五十两的银锭道。 “这……谢谢三位爷,谢谢!”拿着手里的银锭犯了会傻,小二才反应过来连声道谢。 “不走?”见冷孤烟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冷绝傲问。 “去原华镇。”静默许久的冷孤烟闻声抬头,对着冷绝傲道。 眼中闪过诧异,却转瞬即逝,“随你意。”轻颔首,冷绝傲如是道,平淡的语调似全不在意。 …………………… 一边的何荧已经彻底无语了。 她该说什么?冷绝傲之前明明半丝出手的意思都没有,现在却只因冷孤烟一句话而改变主意……该认为冷绝傲厚此薄彼,还是普天下除了冷孤烟外再没有能让他在意的事物? 默默的起身跟在两人身后,何荧无奈摇头。 ☆ ☆ ☆ ☆ ☆ ☆ ☆ 呼呼的风声自耳边窜过,似低鸣一般宛转凄凉。吹起翻飞的衣摆,黑如子夜的发丝凌乱披泄随着劲风飞扬舞动。俊美秀丽的五官透着年少的青涩,却有着与之不符超然的淡漠沉静。 青翠为衣,巨石耸立,远山如黛,轻岚相伴。尽是一望无际的林木,入眼的是深浅不一的生命之色,与无心山庄内格局风位全经过计算的刻意为之不同,这全自然的景色冷孤烟还是第一次见到——在现代,城市四处可见的是钢筋水泥的高大建筑连森林都难见,现这里,他第一次出庄,一路行来也并未刻意观察四周景色。 突觉肩上一沉,看着脚下景色的冷孤烟一怔,垂首看去,一件纯白的风衣披在了肩上,修长的手指刚及离开视线。 “秋末,易感风寒。”对上抬起望向自己的眼,冷绝傲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你要我看的就是这个吗?”点一下头,又将视线转回前方,向慕寒问着站在身边的冷峻男人。 “感觉如何?”看着前方好似被踩在脚下的景色,冷绝傲反问。 “……很美。”想了想,向慕寒只找出这两个字来形容。 “如此便够了。”墨色的眸子暗紫划过,冷绝傲道,低沉的声音杂夹在风中引出淡淡的柔和之感。 “冷绝傲。”伸出手握住身边冷绝傲垂在身侧的手,“…………”想要说什么,却又好像突然忘记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唇,最后索性垫起脚印上那比他高上不少的男子的唇——言语不行就直接行动好了。 顺势俯下身启唇纳入向慕寒探出的舌,任其在口内翻搅,幽深的凤目荡漾着紫色荧光,隐隐含着几分难以参透的暗沉。 暗紫的眼眸转沉,那紫色的光华仿佛在慢慢收敛般,缓缓转为如子夜的墨色。 在呼吸出现紊乱前,两人极为默契的分开,白皙的肌肤仍因为深吻晕上一层浅绯色泽。 “静下了?”锐利的凤目凝视着迳自喘息的向慕寒,冷绝傲淡问。 “你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抬头看着那光华未退紫色流转的深遂眼眸,向慕寒轻挑眉道,淡然的语气透着几分不可察觉的诧意。 原来他带他上山看这大自然的美景只是想让他静下心来! “………………”冷绝傲并未说话,只是回握住掌心中的手。 撇撇嘴,向慕寒亦不再言语。 他的情绪波动并不激烈,甚至可以说他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认识冷绝傲后,他向慕寒才算是有了那所谓的‘情感’吧,因为以前从未想过要为谁做些什么,或是想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想要什么。 现在,他想试着去了解冷绝傲,却总有种不得其门而入的感觉,莫名的焦急一点点的扩散开来,纵是以冷静为傲的向慕寒也压不下那股子焦燥之感。 “我感觉自己在变弱。”从相握的手心传来另一人的温度,有些不满足的握的更紧,向慕寒皱眉道。 以前的他从不在意什么,任何事物都无法成为他的威胁,可是,现在的他却有了牵拌,好像再也无法似从前那般洒脱全然不顾周遭一切或是自己的行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 “只要不成为累赘,弱些也无妨。”姣好的唇轻浅上扬划出柔和的弧度,冷绝傲不以为意的道。 “你的意思是,我成为累赘的话你会甩开我?”英气的眉不悦轻蹙,向慕寒紧盯着那双眼问。 “你是?”扬扬眉,冷绝傲不答反问。 “不是。”向慕寒想也不想便回道。 如果他是累赘的话,现在哪能有资格站在冷绝傲的身边? 这不就行了——在冷绝傲看向他的视线中看出这么一个意思,向慕寒只觉一阵无力感袭来。 干什么总是要他自己会意?直接说出来不好吗? “我想对你好,你为什么不高兴?”回想中午用餐时冷绝傲的反应并不像自己所预料的那样,向慕寒问,始终不明白一样的事,为什么他得到的效果和那个男人不一样。他是没想要冷绝傲像那个女人一样娇羞的拿眼睛瞥他,但好歹也不该是一副阴沉冷寒样。 “没有。”瞥向慕寒一眼,冷绝傲淡道。 “…………”向慕寒不语。 他就算没有不高兴,也没有高兴。 移向左边两步,本想坐下来,在身边站定的男人却没有再移动的意思,看看两人交握的手,再看看那不及他膝盖高的石头,向慕寒打消念头——他很清楚冷绝傲的洁癖有多严重。 “堂主,堂内传回消息,已经打听到裴惊风躲藏之处,寒云携同玄武门主正一路向南,照他们的脚程推算三日后便会路过原华镇。”此时,何荧收到消息后寻到山颠之上的冷绝傲及冷孤烟秉报道,将接到的绢帛递到冷绝傲面前。 虽然不知道冷绝傲为什么突然让无心堂寻找裴家少主的所藏之处,何荧也并未多问——她只要听命行事便是。 寒云是想回无心山庄吗? 对于冷寒云的举动,何荧亦是百思不解。 既然还没传出冷寒云的身份为何,就证明了冷寒云并没有想过拿无心堂来挡事——以无心堂在江湖人心中的地位,她敢说,还没几个人敢得罪。 而冷寒云正一路向南,那必定会经过原华镇,而原华镇是去无心山庄的必经之路,换言之,冷寒云是要赶回无心山庄,如此,似乎没有一开始隐瞒身份的必要。 还有,在原华镇布下陷阱的人又是什么人?他们就肯定冷寒云不会突然转向?又或者……是料定了冷寒云一定会走这条路?原因呢? 最让何荧奇怪的是——既然是事先布下陷阱自当隐密行事,又怎么会传的人尽皆知? 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究竟是谁?目标真的是一把剑而己!?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呢? 第四十四章; “何荧。”冷寒的声音轻缓响起。 “属下在。”蓦的一声轻唤响起,何荧一惊,应声道。 该死!她又想的太过入神了! “你速去幽然谷。”瞥一眼绢帛便将之扔下山崖,冷绝傲随口吩咐道。 “堂主?”何荧惊讶望向冷绝傲,不解的唤道。 要她去幽然谷!?为什么?那不是裴惊风所藏之处……“属下领命。”心念一转,何荧拱手道,“堂主多加保重,属下告辞。”不再耽搁半分,轻行个礼便转身下山。 原来是这样! “你决定插手?”看着何荧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直未开口的向慕寒问道,轻淡的语气,只是随意一问。 望着那蜿蜓的山路,冷绝傲淡淡的摇了摇头。 “你相信寒云能自己解决吧?”即使冷绝傲从头到尾都摆出一副漠视不理的态度,向慕寒却知道事实并未如此。 “若不能,便不够当本座之子。”闻言转头看向向慕寒,微扬眉理所当然的道,平淡的语气却有着难以忽视的桀傲,没有半分不妥的傲气。 冷绝傲的身边没有废物,身为冷绝傲的儿子自然不是无能之辈,正因为冷绝傲清楚这点,才会置之不理。当然,如果冷寒云应付不来,冷绝傲会不会出手,一切尚未可知…… “真的只是一把剑引起的?”轻点下头,随即问道。 或许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他始终不认为一块废铁有什么好争的,再厉害的剑,还不是拿来杀人?能力不足的话,即使给你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又怎么样?他才不相信什么‘得天下’的荒缪说法。 “谁知道。”冷绝傲扬起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冷笑,低语道,仿佛在嗤笑世人的愚昧无知般。 “那么还去那里吗?”微眯起眼看着那带着邪肆冷笑的俊美脸庞,向慕寒问。 “你想去,便去。”闻言转过头敛了冷笑,冷绝傲道。 “去看看。”眯起的眼中荡起几分兴味,向慕寒道。 究竟是什么样的剑,竟能让那么多人抢着要,甚至搭上百来条人命,而冷寒云为什么要为了一把剑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或许会有一场好戏可以看。 “好。”冷绝傲点头同意。“走吧。”随即对向慕寒道。 “嗯。”向慕寒应一声便朝山下走去。 见向慕寒丝毫没有放开手的意思,冷绝傲也没有多说,只是举步跟上——他若想牵着,他不反对。 ☆ ☆ ☆ ☆ ☆ ☆ 三日后; 原华镇外。 “冷寒云,速将狂邪交出来,我主若高兴可免你们一死!”一袭黑衣覆体,以黑巾蒙面的男子执剑立于一身穿蓝衣的少年前侧,扬声道。 “冷寒云?”那被唤的少年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般,浅浅的勾起唇角喃喃重复道,“你们叫的是我?”溢着疑惑的眼眸望着挡在前方的发言黑衣人,问,状似漫不经心的随意一瞥,却暗含讥讽与杀气。 “这小子在耍什么花样?”之前声明的蒙面男子皱起粗犷的眉头,转向身后那未蒙面的黑衣男子问。 “回左使,那边的玄武门主是叫他冷寒云没错……” “别把我和那个心慈手软的没用家伙混为一谈,听好,我,冷寒邪!”打断那人的解释,自称冷寒邪的少年张扬道,止不住的狂放邪肆,还有那毫不掩饰的嗜血杀气,在那染血的蓝衣衬托下不显纤弱更显出几分霸道与狠戾。 “几次将他们逼入绝境,最后这小子却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下手狠戾非常,杀了我们不少兄弟。”许是见到了领头那男子眼中的惊疑,身后一路追击他们的手下上前解惑道。 “原来如此,因为他手中的狂邪吗。”闻言颔首表示了解,被唤左使的男子了悟般喃喃道。 狂邪,据说有控制使剑者的能力,故,不能控制住剑,便是被剑控制。 血洗御风山庄之时他并未参于,但,关于夺剑少年的厉害却已有所耳闻。刚才乍见那少年清丽秀美,虽不至于无缚鸡之力,但也难以让人相信那与他齐名的右使竟是死于这少年手中。此时再见那少年毫不掩饰的嗜血暴戾,他知道,这少年,确实不可小觑!想必右使便是见这少年清秀无害的外表掉以轻心了着了他的道吧。 “废话少说,打是不打!?”被那双探寻的眼盯了半天却不见对方动手,一甩手,手中的‘狂邪’划出一道血色光芒,冷寒邪耐性极差的斥道,随时都有大开杀戒的可能。 “冷寒云!”倚在树下面色苍白闭目调息的冷峻男子闻言睁开眼叫道,似焦急,却又似反对。 轰——!!! 一声臣响毫无预兆的响起,一颗已有百年树龄的大树轰然倒下,就停在那冷峻男子身侧几步开外,轰然的臣响震的大地都似在颤动,一时沙尘飞扬蒙住了住人的视线。 “再叫那个名字,我先杀了你!”冷眼看着在沙尘中若隐若现的模糊身影,冷寒邪沉声道,杀气弥漫,冰寒的声音中透着愤然。 “…………”树下的男子——赫连玄靖未再言语,再度静默下来。 “还在等什么!?你们不动手的话,就由我先动手了!”满意的见到赫连玄靖不再说话,冷寒邪转首望向一旁观望不前的数名黑衣人,语带不耐的道,话音刚落时,蓝影闪动,已不见了冷寒邪的踪影。 众人乍见冷寒邪不废吹灰之力随意的一挥便将数十步开外的一颗参天大树击倒,那速度快的竟让人来不及眨眼!若之前还有人因他那过于清秀的外表而小觑他的话,此时已无人再敢小瞧了这位冷厉少年,一个个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全神应对起来。 “啊——”一声惨叫划破长空,却在下一刻嘎然而止,随着一声闷响,已倒下一人。 锵—— 转眼解决一人,冷寒邪一刻也不停歇趁众人未反应过来之际转向下一目标,却在落剑时与另一把剑相碰,发出悦耳的低鸣。 轻抿的唇角因这一击被拦而扬起几分,狠戾的眼中也透出几分遇强者的兴奋,顺势望去,正是那被唤左使的蒙面男子——易风行! “一直被压抑着不见天日,好不容易出来,我可不会像那傻子一样处处留情!”扬起邪肆的冷笑,半眯起的眼中利光更甚,下手更是狠辣。 “好大的口气!你们炽炎国都是这种口出狂言的人吗?”化解冷寒邪攻来的剑势,易风行嗤笑道。 “是不是口出狂言待会便知!” “好!” 剑影晃动,剑气如虹,快的几乎看不见两人的招式,惟有一蓝一黑两道人影不停变幻位置及耳边不绝于耳的兵刃相交发出的脆响。 围在四周的黑衣人暗地列下剑阵,却因两人皆在其中而无法进攻,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沙尘中心混战的二人,根本插不进两人的战圈。 “住手。”冰寒冷冽的低沉声音蓦然响起,正酣战的二人却闻所未闻,仍战的难解难分。 随着白影闪动,四周蓦的静下,静的诡异! 激烈的打斗突然没了声音,围在周围的黑衣人不禁面面相觑,沙尘之中隐约看到两道蓦然静止的身影,一时众人皆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就等有什么事可以一举冲上去护主。 突然而来的意外也让一直在圈外观战的赫连玄靖吃了一惊,顾不得再调息扶着树杆站了起来,只望能看的再清楚些。 “冷绝傲!”当沙尘渐渐散去后,看清了阵中之人时,惊呼出来人的名讳。 “什么?无心堂主冷绝傲?” “无情剑!?”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一时间,黑衣人乱了阵脚,纷纷朝彼此看去,最后一致朝阵中的首领看去。 “阁下就是无心堂主冷绝傲?”看着这突然加入战局的白衣男子,易风行问,眼中是未退去的惊诧及不敢置信。 突然出现的男子却好似没听见易风行的询问般,木无表情却出奇俊美的脸缓缓转向几步开外的少年冷寒邪。 易风行却已经肯定了来者的身份。 仅一瞬间,他还未看清来者样貌便被卸了剑,要知道,被卸去兵器就代表着输,甚至是死!而这突然出现的男子却让人喘息的机会都没给,仅仅眨眼的瞬间,他和冷寒邪两人手中的剑同时被绞了去! 楼主要的人果然不是平凡之辈! 看着眼前这一袭白衣,清冽冷绝俊美的不似真人的男子,易风行心下惊叹。 这男子并未刻意散发出压迫感,却能让人从其身上感到一股压倒一切的强势压力,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威慑,足以震慑在场所有的人,就算是那张狂肆意的少年冷寒邪此时也气焰全无,更别说他背后带来的人了,即使不回头,他也知道自己的手下定己乱了神,就是自己都在莫名的心颤——这个男人不是他惹得起的! 啪——! 清脆的声响在这突然寂静下来的场中更显清晰,正打算严阵以待的众人一时全傻了眼。 怔怔的看着被掌掴而侧过了脸的冷寒邪,易风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的反应不及,也没办法做出反应——冷绝傲这突如其来的介入让他来不及收回释出的真气倒致气血倒流,他现在能站住就已经是费了最后的力气,更妄说动弹。 现在是什么情况? “本座的话全成了耳旁风?”冷冽的凤目睨着转过脸来的冷寒邪,与之同样冰寒的低沉声音冷冷响起,尾音轻浅上扬几分,昭示着其主人的不悦。 “………………”之前还气焰嚣张的冷寒邪沉默不语,似乎还透着几分惧怕。 “说话。”冷寒的声音更沉了几分,冷绝傲喝道。 “……父亲。”肩头轻颤,冷寒邪呐呐唤出声,惧意更强,哪还找得到之前的张扬邪肆,俨然一正待父亲教讳的孩童,惧怕着父亲的威严。 顿时,一片抽气声响起,却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情况急转,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冷邪少年竟是无心堂冷绝傲的亲子!? 那他们岂不是在与无心堂为敌!? 众黑衣人不禁朝易风行看去,却见易风行似早就知晓般脸上没有半丝惊诧之色。 “本座说过,不许你再出现,你将本座之言当成耳旁风吗。”随手扔掉绞来的兵器,冷绝傲慢条斯理的缓道,看似无波动的语调,却让熟知他的人知道他已在发怒了。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寒云可以我却不能出来?我……我也是父亲的儿子啊!”冷寒邪似站不住脚般倒退两步,沉默许久,压抑着惧意的声音颤抖响起,在冷绝傲冰寒的视线下鼓起勇气吼道。 为什么冷寒云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而他在幼时便被告诫永远不许再出现!?他们同样是冷绝傲的孩子,为什么冷寒云可以,他便不行!? 这一发言教周围一干众人满头雾水,皆不明这对父亲在打什么哑迷,但迷惑归迷惑,却无人敢去招惹那冷酷男子,更希望他能因此忘了他们的存在! “本座之子惟有冷寒云。”冷绝傲面不改色的冷声道,根本无视冷寒邪眼底的痛楚与怨怼,冷酷的教人心寒。 第四十五章; 不可抑制的瞪大了眼,难掩惊诧的看向那一袭白衣的冷傲男子,冷寒邪怔仲忘言,同时也顿悟了一点。 自始至终,冷绝傲的眼里便没有他的存在!冷寒邪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倾占他儿子冷寒云身体的外人!这世上只有冷寒云从没有冷寒邪的存在过!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呵……”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他从未敢正视的高高在上的父亲,冷寒邪低笑出声,“哈哈哈——”最后似抑制不住般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翻最终捧腹跌坐在地,却依旧没有止住那刺耳的笑声。 凄厉的笑声传进所有人的耳中,仍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的众人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兵刃,掌心已渗出不少汗迹,却无人所觉,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扬的少年笑的泪水满面,喘不过气也未停止。 “别笑了。”略微暗哑的声音在这静的只有断断续续低哑笑声中响起,平淡的语调波澜不惊,丝毫不为那少年凄厉的笑声所扰。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朝发声处看去。 入眼的便是同样一袭纤尘不染的雪色衣衫,有着惊世之容却找不出丝毫娇柔的绝致脸庞,与那冷绝男子有着七八分相似却略显少年青涩的脸上同样找不出什么表情,却不似冷绝傲那般冷厉威严,而是属于一种漠视世间万物的淡漠神情。 “是你。”抬头看去,冷孤烟已来到面前,冷寒邪这才止住笑声,充满了敌意道。 “对,半年不见,你变了不少。”在冷绝傲身边停下,冷孤烟道。 “哼,别把我和冷寒云混为一谈!”撇开脸,冷寒邪嗤道,脸上尽是嘲讽,却不是究竟嘲的是谁,讽的又是谁。 “身体只有一个,只要你想,你也可以是冷寒云。”不以为意的转开视线,冷孤烟看似漫不经心的道。 真的没想到冷寒云竟会有双重人格,而冷绝傲显然早就知道这件事,甚至禁止冷寒云的另一重人格出现,再看冷寒云的第二重人格面对冷绝傲时的态度,冷孤烟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冷寒云当时所说的本能想必就是这个了,只不过这个本能是身为第二人格的本能,难怪面对冷绝傲时冷寒云总会莫名的畏惧。 “……!!!”冷寒邪闻言一怔,一时静默下来,似在想冷孤烟此言何意。 “就是这把剑让所有人抢破头?”视线定在被冷绝傲随手扔在一旁的一把血色长剑,冷孤烟问,言语间透出淡淡的讥讽及不以为然。 “嗯。”睥睨的扫一眼狂邪,冷绝傲淡应。 “别碰!”眼见冷孤烟弯腰去拾那被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5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5部分阅读 在地上的狂邪,冷寒邪一惊,忙制止道。 那把狂邪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能驾驶它就会反被控制,这也是他能抢占这个身体长时间出现的主要原因! 哼。 闻声冷冷的勾起唇角,冷孤烟握住狂邪起身。 瞬时,一股外力从握剑的手中涌出,如狂潮般袭卷过来,似要吞噬他的意志一般,让人招架不住的强势,身体在非自己意志的情况下蠢蠢欲动起来,在叫嚣着冲破阻碍。 破空之声响起,剑花绽开,血色红光如彼岸花般绚目灿烂,美的教人心惊。 完全处于被动状态的黑衣人被这二人的突然出现搅的阵脚大乱,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得站在一边干看着——身为左使的易风行没半点指示,他们也不敢擅自行动,要知道,冷绝傲并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这剑也不是一无是处。”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停下剑势,冷孤烟淡淡的道,似在评价这剑有多少份量一般。 “你……”最是清楚狂邪的冷寒邪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他拿着狂邪竟没有半丝改变!?竟没有被吞噬意志! “凭一把剑就想控制我?”似看出冷寒邪的疑惑,冷孤烟冷笑:“笑话。”不屑的嗤道。 他的意志若如此薄弱,怎么可能成为暗焰盟第一杀手!? “这把剑,你要?”将剑横于冷寒邪面前,冷孤烟问。 “裴老爷子死前将剑托给了父……他。”面对冷孤烟的询问,冷寒邪撇开眼回道,在说到冷绝傲时更生生改了口。 “老狐狸。”闻言,冷孤烟低嗤,“你要怎么办?”随手将狂邪抛给身后的冷绝傲,冷孤烟问,带着几丝兴味及讥诮。 “想要便拿去。”冷绝傲却看都不去看一眼,随手一挥,堪堪到了面前的剑硬是转了向,朝一边久久没有动弹的易风行冲去。 呲—— 绢帛撕裂的声音响起,蒙住脸的面巾掉落在一旁,一道血丝自细长的口子内溢出,顺着滑下脸颊。转眼间,狂邪插进了易风行身后三步开外的地上,一名黑衣人的两脚之间。 “老爷子拼上全庄人性命护剑,你怎么可以轻易将剑交给他们!?”赫连玄靖放开搀扶的手,踉跄上前几步质问,满面愤然。 就连冷寒邪也在眼前一幕而怔住。 御风山庄一百多条人命,裴惊风现在还身中剧毒昏迷不清,为的都是这把剑,冷绝傲却如此轻易将剑让出,连正眼都不瞧上一眼,他们这一路的战斗算什么!? “即是交于本座,如何处理与你何干。”扫满脸不愤的赫连玄靖一眼,冷绝傲嗤道,完全不掩自身的不屑之意。 “冷堂主赠剑之恩,易某感激不尽,在此谢过了。”易风行似此时才回神般,抬手报拳客气道,丝毫没得剑的喜悦,面色已是苍白如纸。 “………………”冷绝傲却连看也不看易风行一眼。 “你……”赫连玄靖正欲说什么,却被站起来的冷寒邪伸手阻止。 “左使!”另一边传来黑衣人的惊呼。 好可怕的冷绝傲! 伸手示意手下不要惊慌,易风行拭去唇角残余的血迹,满嘴的血腥味让他皱起了眉看,看着半截插入地里的邪剑——狂邪,眉蹙的更深。 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抵制狂邪的邪气。 正在他想怎么带回这把能吞噬人心志的邪剑时,一道黑影朝这边飞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唔……!”动作太大又引的一阵气血翻腾,喉头腥甜,来不及逼下的血丝渗出唇角。 强压下涌上的晕眩,易风行定睛看去,手中的竟是冷寒邪一直握住手中的剑鞘,狂邪的剑鞘! “它是你的了。”对上易风行投来的疑惑视线,已平静下来的冷寒邪冷道,随意的仿佛那是随处可见的物品般。 易风行的眼中难掩惊诧,就是他身边的手下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多谢。”看一眼手中的剑鞘,再看向那俊逸冷冽的少年,易风行谢道。 转身握住剑柄,顿觉一股霸道之气自剑柄涌进掌中,似要将他摧毁般袭卷而上,握剑的手好似有自主的意识般渐渐不受控制。力量涌进身体,意识也跟着模糊起来,脑海中一幕幕浮现的都是血腥暴戾的场面,那是足以使人红眼的修罗地狱! “左使!” 一声惊呼乍然响起,易风行浑身一震,忙收敛似要散去的心神。 锵! 脆响之后,剑被硬收入鞘中,那强硬冲破一切涌进身体的力量顿消,易风行一个不支单膝跪倒在地,止不住的大口喘息着,面上已不见半分血色。 “左使!”一旁的黑衣人忙扶起无力倒地的易风行。 “撤。”任手下将他搀扶起伏在他肩上,易风行吐出一字便再无力气动弹。 “是。”众人相对一眼,齐声应道。 只见迷雾四起,黑影闪动,瞬间便不见了那批黑衣人的踪影。 “他们……”见他们瞬间消失在眼前,冷孤烟奇怪的轻蹙起眉,喃喃低语,最后噤声。 好奇怪的身法,不像飞天,更像遁地,有点像那些所谓的忍者所使的障眼法之类的。 “非本土人。”看出冷孤烟的疑惑,冷绝傲淡淡的解释。 原来如此。 冷孤烟了悟点头,未再言语——哪的人,什么来路,对他来说都无所谓,根本不必多管闲事问那么多。 “为什么?”冰冷的声音是不掩的怒气,赫连玄靖瞪视着神情落寞的冷寒邪,沉声质问。 “将剑交到……他手中,我对裴老爷子的承诺已经做到,如何处置狂邪你我都没有权利过问。”相较于赫连玄靖的愤怒,冷寒邪却平静的异常,墨黑的眸子淡淡望向面前的男子,无波动仿若死水般没有波澜的声音缓缓响起。 “冷寒……”这异常的平静模样让赫连玄靖惊疑,正待询问,却在唤出名时顿住。 该叫他什么?冷寒云,还是,冷寒邪? “从来就没有冷寒邪这个人……”似乎看透了赫连玄靖的犹疑,冷寒邪低笑出声,含着自嘲道。 “因为冷绝傲给这具身体取的名是冷寒云。”带着沙哑的声音平淡响起,一直置身于局外的冷孤烟道。 !!? 冷寒邪惊抬起头,不解的望向冷孤烟。 “答应把剑交到冷绝傲手上的人是谁?”本不打算多说,却见冷寒邪满脸疑惑甚至透着渴望的看着自己,撇撇嘴,冷孤烟问。 闻言,冷寒邪愣住。 是……冷寒云! “你们根本是同一个人。”单看冷寒邪的反应便知道答案是什么,冷孤烟说了这句便不再多言,“走吧。”走到冷绝傲面前,道。 墨色的凤目闪荧紫光芒划过,“嗯。”冷绝傲轻应,率先转身。 似是不满冷绝傲漠然的态度般,冷孤烟上前握住了寻垂在身侧的手。 “我想握着。”对上冷绝傲投过来的询问视线,冷孤烟理所当然的道,手上再施了几分力紧握不放。 他自己也很奇怪,他并不喜欢和别人有过近的接触,可是最近却越来越喜欢抓着冷绝傲的手。不管两个男人牵着手有多怪异,他就是不愿放开,像是是贪恋着相扣的手上传来的温度般,不想放开,有时候甚至觉得还不够,还想要什么,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可以。”削薄的唇浅浅扬起,为俊美的脸庞化去几分冷厉,瞬时柔和了不少,冷绝傲道。 “……父亲!”眼见冷绝傲与冷孤烟相携离去,冷寒邪……不,冷寒云犹豫着,最后下定决心般唤出声。 迈出的脚步顿住,冷绝傲侧过头,看向冷寒云,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冷寒云瞬时红了眼眶。 “……我……孩儿想求父亲同意让何...让荧姐姐去救裴大哥。”对上那双深沉的眼,冷寒云下意识的避开,下一刻便朝着冷绝傲的方向跪下,抬起头望入冷绝傲眼中,请求道,一时尚不适应另一个冷寒云的措辞,改了再改才说完一句整话。 虽然他对冷绝傲和冷孤烟相握的手感到疑惑非常,但当务之急是找到何荧赶去幽然谷救裴惊风,一时也顾不得其他。 说起何荧,为什么现在却不见那一直不离冷绝傲左右的怪医? 一旁挂怀裴惊风安危的赫连玄靖听冷寒云说起何荧,不禁四下寻找起那飒爽女子,却遍寻不见此时急需救命的怪医! “荧姐姐呢?”此时才发现何荧竟不在此处,冷寒云不禁急问。 “幽然谷。”淡淡的瞥一眼冷寒云,冷绝傲只说了三个字便转过了头。 ………… ……………… …………………… “多谢父亲!”许久,身后传来冷寒云难掩欣喜的声音。 “不用。”脚步顿了顿,这次却没有停下来,只是淡淡的回了句。 这就是亲情吗? 转头看着冷绝傲绝美的侧脸,及冷寒云欣喜的难以自己的各式表情,向慕寒似懂非懂的想着。 第四十六章; 月上梢头,清辉之下,疏影交错,似明还暗的院内静谧寂廖。 屋内,烛火摇拽。倚立于窗边的男子一袭雪色长衫被晕染成淡金色,月辉射入敞开的窗内,亦洒了窗侧男子一身。 “事情还没解决吧。”坐在床沿,看着倚于窗边的冷绝傲,向慕寒道,缓缓眯起眼看着那如玉的侧面。 “很关心?”略显诧异的转过头,冷绝傲挑眉问。 只要事不关己,向慕寒根本不会多问一句,若说到原华镇只是想见见那把邪剑狂邪,那此时已经见过,便没有了再关注的必要。 “不可以吗?”对上冷绝傲投过来的询问视线,向慕寒挑眉反问。 “………………”冷绝傲未再言语,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踱步走到向慕寒身边坐了下来。 墨色之下隐隐有紫光沉淀,若不细看极难察觉,向慕寒转开视线不再与冷绝傲对视,沉默片刻:“突然发觉对身边的一切都不了解,想要试试看。”顿了顿,似在考虑什么,向慕寒暗哑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朋友的话该彼此关心吧,寒云……算朋友。” 虽然他的身体和冷寒云是兄弟关系,但在心理上向慕寒却从未将冷寒云当成兄弟,即不是兄弟,那便是所谓的朋友吧。而他最想了解的是冷绝傲,他似乎已经不满足于两人的现状了,又或者,是出于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恐慌。 “………………”冷绝傲仍是未开口,只是凝视着向慕寒低垂的侧面,静静的听着。 墨色遮掩之下的紫色似有扩展迹象。 “我还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抬起头,定定的望入冷绝傲的眼中,紫色光华敛乍敛,深遂暗沉,向慕寒道,一反平常的淡漠,透着不容错辩的认真。 “顺其自然吧。”静默片刻,冷绝傲道。“若这都无法解决,何谈接手无心堂?”而后回了向慕寒之前的问题。 这,也是一种试练。 “冷绝傲。”向慕寒突然唤道。 何事? 冷绝傲扬眉无言询问。 “你很高兴?”看着那双透出荧紫光华的摄人眼眸,向慕寒不禁有些奇怪的问。 “对。”应声扬起浅色的唇,冷绝傲应道。 “为什么?” 什么原因能让冷绝傲高兴的? 浅浅眯起的眼中流泄出几丝罕见的笑意,伸手抚上面向自己的脸,垂首逼近:“为你。”自几乎就要贴上的唇间吐出两个字,在向慕寒反应过来前覆上了那绯色唇辩。 我? 眨眨眼,有些不能理解冷绝傲这两个字的意思,他做了什么让他高兴的事? 想想自己为他挟菜时都没见他高兴一下,再想想刚才发生过什么,向慕寒皱起了眉头——他不懂。 算了。 对于这种复杂的‘情感’仍是不甚明了的向慕寒选择放弃再想——总有一天,他会懂的,因为他已经决定去学习怎样去喜欢一个人。 平稳的呼吸渐渐失控,血液也似乎沸腾起来,有什么感觉在蠢蠢欲动,下腹亦开始燥动起来。 向慕寒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男人的情欲!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冷绝傲松开了抵在向慕寒颈后的手正欲推开,却被向慕寒揽住了颈项。 眼神一冷,向慕寒已探舌过来缠住正欲退回的舌,撩拨着缠吮。 眯起眼看着那冷下的暗沉眼眸,视线在极短的距离内交缠,不是情意绵绵的柔情似水,而是与当下情况全不相符的冰冷对峙! 窒息的感觉不波波涌上,自知再不放开便要无法呼吸,向慕寒这才不甘愿的离开:“为什么不继续?”气息未稳,看着同样气息不平的冷绝傲,质问开口,毫不掩饰的不悦。 总是这样,再笨的人都知道冷绝傲在刻意回避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更何况向慕寒并不蠢,他是不懂情,但不代表不懂身为男人的本能!他一个三十多的大男人怎么可能没跨过情欲这关!?再天性淡漠,生理反应还是有的,自然懂得两人在一起不是只有接吻这一样,但,自始至终,冷绝傲对他就仅止于这里! “………………”对于向慕寒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冷绝傲选择漠视。 见冷绝傲不说话,向慕寒心底的不快渐渐转为怒气:“你嫌我脏?”心念一转,危险的眯起了那双敛去光华的暗沉眼眸,暗哑的嗓音在寂静的房更透着点点的诡异,风雨欲来。 冷绝傲也是男人,虽然冷情了点,但仍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也会有欲望,那他们一直迟迟没有做到最后便只有一个原因——他那恼人的洁癖! 强压下涌上的无奈,眉梢却还是颤了几颤,难以平复。 能让他冷绝傲如此失态的,也只有眼前之人了。 伸手抵住隐隐跳动的额头,缓缓揉按,似疲惫非常。 而向慕寒眼中的冷意已经越来越重了。 冷绝傲如此根本是在默认! 不论是谁在这场情况下都会不悦,即使是向慕寒一样不例外——他同样是人。 阖上的眼蓦的打开,清冷的眸子内炙热光芒闪烁:“你总是让本座无语。”一个翻身,转瞬便将向慕寒压倒在床,俯视着那冷静望向自己的眼眸,冷绝傲道,似轻叹,似无奈。 随手一扬,摇拽的烛火瞬间熄灭,屋内顿时陷进黑暗之中,惟有自窗格洒进的几缕银色清辉,为突然黑下的房内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浅光。 向慕寒的回应是拉下冷绝傲再度覆上那姣好的薄唇,啃噬吸吮。 想要抓住什么。 向慕寒脑海中惟有这一个想法,好像不抓住就会自掌中流逝一般。 似乎……已经无法自拔了…… 望着上方帘帐绣着的繁复暗纹,向慕寒有些神游。 “唔……”蓦的一阵刺疼唤醒了神游的意志,向慕寒下意识的闷哼出声,凝神望去,衣衫不知何时被扯了开来。 “你在不安。”埋首于颈间的冷绝傲撑起上身,凝视着身下的向慕寒,淡淡指出。 “嗯。”并不否认,向慕寒皱眉点头。 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就是莫名的燥动,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陌生的情绪,让他无所适从。 “别想太多。”几不可察的低叹一声,冷绝傲道,再度俯下身。 “嗯……”耳垂毫无预兆的被含入温热的口内,向慕寒低吟出声,未及退却的欲火一点即着,随着在身上游走的手燃烧起来。 触手是柔韧富有弹性的光滑触感,仿若出窑的上等瓷器,却又似揣于怀间的暖玉,触及之处皆是温润的暖意。 轻咬着耳珠,耳边传来向慕寒已失了平稳的炙热呼吸,冷绝傲只觉下腹一紧,抚在腰间的手犹豫了片刻,还是顺势下滑。 “冷绝傲...”沙哑的声音更加暗哑,还透着几分情欲的喘息。 轻楚的感到手下的肌肤蓦的紧绷起来,冷绝傲不禁哑然:“嗯?”再低压下身,自耳际转移至颈项,沉沉低应,状似漫不经心,相同暗哑的声音却显露男子同样动了情欲。 暗暗调息,勉强压下被挑起的欲望,看着抬起头来的冷绝傲:“你要在上面?”向慕寒问。 “你说呢?”暗紫眼眸沉了沉,冷绝傲扬眉反问。 垂眸想了想:“好。”向慕寒点头应道,却一个翻身硬是将冷绝傲压到了身下:“先让我还礼。”对上那波澜不惊的深遂眼眸,道,俯身便扯开冷绝傲整齐的衣衫,在那雪色肌肤上印上一个齿痕,左侧锁骨俯近——与他身上相同的位置。 剑眉轻蹙,冷绝傲并未说话,只是任他扯去他的衣衫效仿他刚才所做的举动。 结实不失软意的柔韧肌肤,并没有自己以为的粗糙,入手紧实手感极佳,不禁有些不愿放手,一路下滑,抚摸磨娑感受着的下的触感。 截住不安份还想下移的手:“过了。”冷绝傲皱眉道,手下一使力想将向慕寒拉下借以转换二人位置,向慕寒却使了力没动半分。 抬眼望去,就见向慕寒垂下头贴近:“冷绝傲。”贴上轻抿的唇辨,向慕寒轻唤出声,“我喜欢你...”认真的望进迎视的眼眸,低哑的声音喃喃道。 “我知道。”翻身将向慕寒压至身下,冷绝傲轻应,暗紫的眼中染着笑意及炙热,熠熠生辉,夺人眼目。 封住开启的唇,不再犹豫,除去最后的屏蔽,探向了已抬头的青涩欲望。 “唔……”胶着的唇间溢出低鸣,欲望被撑控于身上男子手中,向慕寒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便又释然般放松了身体。 血液上涌,精致绝美的五官涨的通红,暗紫色的眼眸由浅转深,在隐约的月光下灿如夜星似能摄人心魄般,身体亦染上情欲的绯色,呼吸随着套弄忽急忽缓,隐隐的颤抖。 眸中利光闪过,俯视着身下被情欲浸染的向慕寒,冷绝傲眯起了本就狭长的凤目,似在隐忍什么般。 “嗯!” 指尖恶意的划过顶端,向慕寒一颤,低吟出声,不禁怒瞪向身上之人。 不悦的瞪视却因氤氨着水汽的眼眸凭空少了几分锐利,反倒添了一抹不会有的媚惑,冷绝傲的眸色更深了,额头也布上薄薄的一层细汗。 俯下身轻咬上那雪色的柔韧肌肤,一掌其身上游走磨娑,手下套弄的速度又快了几分,耳边是向慕寒粗重难以自己的急促呼吸。 半明半暗的房内一时被情欲的炙热气息所覆盖。 积聚的快感一波波上涌,向慕寒已迷蒙了视线,却仍是紧紧盯着上方那双熠熠生辉的暗紫眼眸,将对方的隐忍全看尽眼内。 凝视着身下渐渐被情欲掌控的少年,指尖灵巧的撩拨起身下人潜藏在淡漠之下的沸腾炙热,轻、重、急、缓,不断变化,直逗的身下少年涨红了脸似满足却又似承受不住般,极具诱惑。 “……冷……绝傲……”虽然没有过与男人的经验,但同为男人的向慕寒怎么不知道冷绝傲根本是故意在逗他,不满的皱起眉头忍住如电的快感,低唤出声。 “你很美。”因情欲而暗哑的低沉嗓音在寂静的房内响起, “………………”身为男人,被一个男人说‘很美’是谁都不会高兴,向慕寒自然也不例外,本就因为这张脸太过阴柔而不爽,现在却被冷绝傲夸‘很美’,自然更是不悦,奈何身下弱点被掌握在冷绝傲掌中,他此时连出声都是问题,只得以狠瞪表示自己的不满。 却不知道自己此时满脸绯红,气眸潋滟,做出此举无疑是在诱惑上方之人。 “唔……!”身下一紧,无法容纳的欲望倾泄而出,毫无防备的向慕寒低哼出声:“你去哪!?”来不及喘息,突觉身上一轻,冷绝傲翻身而起正欲下床! “放手。”暗哑的声音不复以往的平静,冷绝傲低喝出声,眉心几乎拧成‘川’字。 拉着冷绝傲手腕的手握的更紧:“我帮你。”同样是男人,自然知道无法发泄的痛苦,故,向慕寒说的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的不妥。 冷绝傲可以为他做,他为什么不能? 虽然不懂两个男人间该如何做,但隐隐也知道冷绝傲并没有做到最后,既然他不愿,向慕寒也不再强逼——这种事,如何逼?难不成还要让他强逼他上吗? 虽是如此,心底那股莫名的焦燥还是蠢蠢欲动起来。 隐约的月光下,看到的便是眉头深锁情欲未退却已面罩寒霜的脸,冷绝傲几不可察的暗叹口气:“你还小。”即使不想猜也知道向慕寒在想什么,冷绝傲低哑开口。 八年都可以等,又何必在乎这点时间呢? 若不是向慕寒那句话让他啼笑皆非,他并没有此时碰他的打算。他本情欲淡泊,只要稍加控制并不难,只是刚才却是真的惹起火来了。 他非圣人,面对心系之人躺在自己身下可以无动于衷,若非向慕寒此时年龄尚小,他又何须强忍自己? ………… ……………… …………………… 向慕寒无语问青天! 搞了半天,居然只是这个原因!? 他好像忘了,虽然他的心智已是个三十多的成年男子,但他此时的身体也不过十四将近十五的年龄,的确太小。 向慕寒只得再次鄙视这无用的身体! “我、帮、你。”咬咬牙,发泄过后的倦怠也因这一怒气而消散,凑近那面显无奈的男子,忍怒道,一字一顿,不容拒绝。 眼见向慕寒一脸正色,似不达目的不罢休,想了想:“好。”冷绝傲点头,拉起握在腕间的手朝自己下腹移去。 第四十七章; 晨曦来临,碎金洒下,晓风拂过,树影稀疏,景致如画。 亮光射进屋内,沉眠的向慕寒轻蹙起了眉头:“早。”松开环在冷绝傲腰际的手,爬起的向慕寒半眯着未清醒的眼呢喃道。 “嗯。”淡应一声,早已醒过来的冷绝傲顺手拿过一旁的衣物递了过去:“穿上。”淡声命令道。 接过衣物看了看,向慕寒微皱起眉:“别拿我当孩子。”略显不悦的道。他可没忘他昨晚拒绝做到最后的理由是什么。 不理会向慕寒的不满,冷绝傲迳自翻身下床取了自己的衣物穿上,转身却见向慕寒动也没动的看着他:“秋未易寒。”暗叹一声,道,不等向慕寒动作,拿起摆在膝上的衣服给他披上。 早产的体质又因后天没有调理好,冷孤烟的身体总比一般人来的差,虽然练了八年武,修行不弱,这早早落下的缺陷却无法补回来,天一凉稍不注意就会着凉发热,若不是一直有何荧在为他调理,以冷孤烟的身体能活到十四还真是奇迹。 “我对这具身体越来越不满了。”接手冷绝傲手里的活——这种贴身的事他还是不习惯假他人之手,向慕寒皱眉道。 本来得场小病最多也只是难受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云隐轩的六年内他没少生过病只要照顾他的人没发现他自己也当没这回事,六年来也一样过来了,所以他是完全不在意的,但,想想这八年来每次生病最后累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向慕寒还是在平时注意了下,同时也对这身体越来越不满了。 “………………”对于向慕寒的抱怨,冷绝傲采取漠视。 即使是他,也无法改变这即定的事实。 “既然不管寒云的事,再去哪?”也知道说了等于白说,向慕寒转了话题——不满意又如何?他又不能再死一次去换个身体。 “回庄。”似乎在等向慕寒问般,冷绝傲没有犹豫的回道。 奇怪的抬起头望向冷绝傲:“为什么?”向慕寒不解的问,如果他没有说要到原华镇,他不是不打算回去吗? 凝眉望着自窗格内洒进的碎金光点:“何荧不在。”冷绝傲轻眯了眼,皱眉道。 似在后悔不该让何荧离开般。 “我说了,我不是小鬼。”长吸口气,向慕寒隐含怒气的沉声道。 当他三岁孩子吗?都不会照顾自己!? 转向沉下脸看向他的向慕寒:“闭嘴。”冷绝傲眯起眼,道,亦透出不悦。 “………………”向慕寒无语问青天。 敢让他闭嘴的,也只有眼前之人了。 叩、叩、叩。 气氛即将沉默时,门外传来了轻缓的敲门声。 “进来。”向慕寒扯了扯衣摆随口应道。 “堂主,少主。”门外一袭素蓝裙衫手捧铜盆的女子恭敬立于门外唤低柔道。 冷绝傲只是负手而立,并未开口,而那女子已会意的端了热水进屋:“属下已命店家备好膳食,不知堂主是在房内还是在雅座摆膳?”将热水放于窗边的盆架上,打开窗子后女子立于一旁恭敬询问。 扫一旁的向慕寒一眼:“雅座。”淡淡的吩咐道。 “是,属下告退。”女子应声而后知趣退下。 “从无心堂调来的?”看着这陌生女人,向慕寒望向冷绝傲问,速度挺快。 将帕子浸湿拧干:“嗯。”冷绝傲随意轻应,将帕子扔向走过来的向慕寒。 “谢谢。”接过帕子,向慕寒道谢。 “………………”冷绝傲未再开口,迳自洗漱,向慕寒亦然。 ☆ ☆ ☆ ☆ ☆ ☆ ☆ ☆ 一月余后; 枝叶零落,景色萧涩。 “如何?”见向慕寒收势,一旁的冷绝傲扬眉问。 “过了。”自然的接过冷绝傲递过来的帕子,向慕寒道。 无心诀共分十一层,他在刚才冲破了第十层,也算没浪费他花了这么多年修行这独门心法的时候及精力。虽然他此时没有离开的意思了,但,修行却也未搁下——冷绝傲身边不须要弱者,他自然不能成为累赘,而且,他的自尊亦不允许他站在别人身后受人保护。 再有一层,他便可功成,虽然有可能派不上用场,但强一点也没有坏处,也可算是打发时间。 点点头,似是满意,在瞥见向慕寒汗湿的鬓角时皱起了眉:“穿上。”将置于一旁的披风丢于向慕寒面前,道。 沉默的看看丢过来的御寒披风,几不可察的暗叹一声,一展披风披于肩上。 没有被污染的古代冬天不知比他以前所待的现代冷了多少,想想在现代秋未时还仍在开着空调吹冷风,在这里秋未却冷的穿少了衣服都会染上个风寒什么的,更何况现在已入了冬,自然就更冷了,而冷绝傲就更加注意他的穿着了,今年比往年更甚! “庄主,何姑娘回来了。”走近的仆人上前秉报道。 “嗯。”冷绝傲淡应一声。 “何姑娘还带了名昏迷不醒的少年一起回来。”知道冷绝傲是要他退下,那前来通报的仆人不敢耽搁的赶忙道。 少年? 冷绝傲眉头微敛:“下去。”沉声道。 何荧并不是不知分寸之人,自然知道无心山庄禁止闲杂人等进入,此时却带了名身份不名的少年回来,这人定不是寻常人。 “是,庄主。”仆人立即应声,一刻也不耽搁的恭敬退下。 “去看看。”同样疑惑的向慕寒出声道。 “嗯。”看向慕寒一眼,冷绝傲点头。 “参见堂主。”候在大厅的何荧一见冷绝傲与冷孤烟出现,便上前行礼道。 “怎么回事。”迳自略过站在门边的何荧,在厅内主位坐下,沉声问,辩不清喜怒的平淡无波。 何荧自然知道冷绝傲问的是什么,走到厅中:“属下在幽然谷外的小镇上遇上了位故人,只是当时他已濒临死亡,属下无把握能救下才将其带了回来。”言词含糊的道,似有意隐瞒什么,却更似不知如何解释。 “谁?”见何荧一脸犹疑,冷绝傲微诧,挑眉问。 究竟是谁能让她难以启齿? 柳眉蹙起:“冷晓凝。”望向前方端坐的冷绝傲,答道。 当她见到重伤昏迷的冷晓凝时是真的吃了一惊,当今晓凝公主竟是男儿身!还被人重伤扔在客栈里任其生死,若不是那五官与印像中无二,她真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虽然被她发现及时续了他的命,却因为重伤没有及时处理而延误了治疗伤情变的挤手至极,偏在那小镇上要什么都找不到,她又不愿再回幽然谷,而且,冷晓凝身为一国公主,身份特殊。虽不知冷晓凝为何隐瞒自己为男子的事,但,他一是皇族子嗣,二是冷绝傲的侄子,怎样她都不能放任不管,再看冷晓凝的伤势,分明是被人所伤,那么难保他不会再遇到危险,思来想去,惟有将人带回无心山庄才算安全——这炽炎国内敢惹上无心堂冷绝傲的怕是还找不出几个! 眼中闪过异色,转瞬即逝:“人呢?”冷绝傲问,仍是低沉平静的声音,不焦不燥。 “已命人安排在玄静斋。”何荧应道。 “伤势如何?”端起沏上来的上好香茗,轻啜一口,问,状似漫不经心。 “中毒、自后心穿过的剑伤、加之坠崖身上数处骨折,肋骨亦断了三根,内伤易不轻。”回想初见冷晓凝时那面无血色形同死人的模样,何荧轻蹙的眉拧的更深:“他体内的毒属下已解了一半,只是这剑伤及内伤有些麻烦,剑虽因刺偏未穿透心脏,却也伤了其本,内俯遭受重创,要治愈须些时日。”不等冷绝傲发问,何荧自发的接着说道,着恼的话语却是成竹在胸的自信。 普天之下,也惟有何荧有如此把握能救回与活死人无异的冷晓凝了。单是那残留于体内的毒便足以致命,更何况还有剑伤外伤加内伤,冷晓凝能有口气被送回无心山庄就是件奇事了! “救活他。”闻言沉默了会,冷绝傲道,淡定的语气只是在通知一般:“下去吧。”而后道。 “是,属下告退。”何荧领命离去。 “我和你一起。”进了大厅便没有开口的冷孤烟自椅子上站起,淡道。 “小烟?”何荧惊讶的看向冷孤烟,显然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 “去看冷日尧,不是吗?”挑眉回望何荧,冷孤烟道。 “冷日尧?”陌生的名字让何荧疑惑的重复:“你是说……”下一刻顿悟。 “没错。”点头给予答复,冷孤烟道。“你呢?”转头望向冷绝傲,问。 “下次。”冷绝傲只是如是道。 “不走?”了解点头,转望向何荧,见她似有些反应不及的静立不动,冷孤烟问。 “嗯。”何荧忙回神,应了声便朝外走。 见两人离去,冷绝傲沉默片刻,似在考虑什么般,最后轻敲桌面:“来人。”沉沉的唤了声。 “堂主。”下一刻,厅内不知何时跪了名黑衣人,恭敬的单膝跪于地上,唤道。 “让单莲动查探何人所为。”半眯起眼掩去眸中闪过的异色与锐利,冷绝傲淡声吩咐。 “是,堂主。”那黑衣人领命后使悄然退下。 ☆ ☆ ☆ ☆ ☆ ☆ ☆ ☆ “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 即使不用转头也知道何荧此时定满面疑云,冷孤烟开口道。 “嗯。”何荧点头。 记得没错的话,冷孤烟与冷晓凝……不,冷日尧也不过只见了一次面,为什么他对冷日尧是男人的事半点不惊讶,而且还知道连她都不知道的名字? 并不是说冷孤烟不该知道的比她多,只是,冷绝傲是断不会和冷孤烟提及不相干的人或事的——冷绝傲不在意,冷孤烟亦没兴趣,所以她才会奇怪。 “五年前他告诉我的。”想想当日那一身淡雅素裙装扮的冷晓凝及突然在他面前跪下说什么‘誓死效忠’的冷日尧,冷孤烟为其解惑。 他当是怕是看见了他眉心的这个印记才说什么要效忠的话吧。 虽然与冷日尧仅算是两面之缘,但他对那个有着傲然之色与锐利眼神的少年并不讨厌,可以说,有点好感,像是冷寒云给他的感觉。 “原来如此。”何荧了然。 “毒为什么只解一半?”看着不远处的房舍,冷孤烟问。 “因为只能解一半。”闻言沉默了会,何荧隐含愁绪的声音响起。 “有意思。”勾起唇角,冷孤烟道,透着几分兴味及嘲意。 这古代还真是什么奇怪有趣的事都有,还真是五花八门样样齐全,就连这毒都古怪非常。 第四十八章; 印象中绝美清冽的脸苍白如纸,惟有几道细小伤口异常显眼,想是坠崖的时候划伤的。微弱的气息几乎听不见,就连胸膛也好像是静止的般,这躺在床上的人的确只剩一口气在支撑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断了呼吸再也睁不开那双清冽的眸子。 回想当年那隐藏眸中锐利之气乖顺尊贵的绝美少女,再看看眼前苍白消瘦仿佛轻碰一下便会破碎的易碎品,冷孤烟不禁怔仲。 人命,竟是如此脆弱吗? 突然又想笑,人命脆弱不脆弱他最清楚不是吗?他曾用那双手结束了多少脆弱的生命怕是自己都数不过来吧。 只是,这好像是他头一次见到垂死的人,以前阻杀目标都是干净利落一枪解决,也因此并没有太大感觉,若说印象最深的,大概也只有当他们看见他拿枪指着他们时的恐慌惊惧吧。 “救得活吗?”看着在床边坐下为冷日尧探脉的何荧,冷孤烟问,那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切。 收回的手顿了顿,何荧抬头看向冷孤烟:“应该吧。”不是很肯定的话语,却是自信的语气。“小烟。”见冷孤烟皱眉看着冷日尧,何荧不禁唤道。 什么? 闻声转开眼,无声询问。 “你好像变了。”轻笑了笑,何荧道,隐隐透着几分欣慰。 诧异自眼底闪过,转回视线看着冷日尧苍白的脸:“……嗯。”许久,冷孤烟才轻轻的应了一声。 似乎,是变了。 轻轻眯起眼,向慕寒心道。 一室静默。 “下雪了呢。”为冷日尧检察确认暂时无事后,何荧这才起身,不经意瞥向窗外,瞬间展颜,笑道。 嗯? 闻声朝窗外看去,果然看见窗外飘起了片片雪花。 已经冬天了吗? 走至窗边看着纯白雪花自上空徐徐飘落,冷孤烟这才惊觉竟已入冬了。 “小烟,别在窗边站太久会着凉的。”见冷孤烟站在窗边似在发呆,何荧出声提醒道。 她医术虽高,却无法高到改变一个人的体质,冷孤烟是三夫人动了胎气才早产的孩子,加上六年来待在云隐轩无人过问,不要说调理,只怕是着了寒发了热以冷孤烟的淡漠性子若没人发现也会当没那回事吧,本就体弱再加上自己的不爱惜,他能活到六岁都可算是奇迹了! 虽说后来他跟着冷绝傲习武有了内力护体再加上她平日的食补才几本与常人无异,只是几本,若天寒或过热稍加不注意就有可能来场小病。 听何荧提起,冷孤烟似才感到寒意般后退了一步,顺手关了窗:“我先走了。”转头看一眼仍昏迷不醒的冷日尧,朝何荧道。 “嗯。”何荧点头。 不再言语,冷孤烟开了门离去。 ☆ ☆ ☆ ☆ ☆ ☆ ☆ ☆ 走在回去的路上,雪花落在身上不消一刻便溶入以纯白锦缎织就的大氅披风之上。 雪渐渐大了起来,寂静的园内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吐出的气亦形成一片白雾。抬头望向天空,雪花漫天,隐于大氅之下的右手伸出,平托向上,似想接住飘落的雪花。 徐徐落于掌中的雪花遇温溶化,渐渐打湿了伸出的手掌。 冰冷的寒意漫涎开来,冷孤烟一惊,欲收回手,却先一步被一股温暖包裹住。 诧异的垂眸望过去,原来被一只大手握?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6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6部分阅读 握在了掌中,熟悉的触感,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你来了。”抬眼,印入眼帘的是那俊美无匹透着比冰雪更加冷冽的气息的男子。 隐含不悦的锐利眸子转开:“嗯。”冷绝傲淡应,握着那冰凉入骨的手向前走去。 想回握住冷绝傲,一动之下才惊觉自己的手竟已冻的麻木了,而那包裹住手掌的暖意便更加明显,向慕寒似感到了丝丝暖意从冷绝傲身上传入自己体内,很奇妙的感觉,他很喜欢。 感到手在慢慢回温,待不再僵硬后,立即反握住了温暖的手,插进指间空隙与之缠握——十指相扣。 走在前方的人影微顿,转过头来。 见冷绝傲总算肯看向自己,向慕寒扬起浅笑回望。 极少见到向慕寒的笑容,冷绝傲略显诧异的挑了挑眉:“很高兴?”不掩讶意的问,一时间竟忘了之前的不悦。 “嗯。”不隐瞒的点头,他的确挺高兴的。 “为何?”虽然向慕寒极少有什么不高兴的时候,但同样也没什么高兴的时候,他们本都是性情淡漠之人,倒真有些好奇向慕寒为何突然如此高兴。 “为你。”笑意漫至眼底,向慕寒道。 为他的出现及存在。 “………………”冷绝傲似未料到向慕寒会有此一说,几不可察的怔了怔,而后缓缓扬起了薄唇,荡起个柔和的浅笑,可称之为温柔的绝美笑容。 转过头,冷绝傲再度迈开脚步,有意无意的半挡在向慕寒身前。 交握的手被纳入宽大的衣袖之下,挡去四周的寒意,走在前方的人更是刻意将他拉到身后为他挡去迎面吹来的寒风,向慕寒舒展的眉宇不禁轻轻蹙起,下一刻又再次舒展开来。 虽然被当成弱者护在身后让人有点讨厌,但,这感觉还算不赖,偶尔为之似乎也不错。 回到了绝情苑,脱了避寒的大氅递到候在门外的婢女手上,冷孤烟这才踏入房内。 暖意迎面扑来,被冷风吹的有些许麻木的脸这才有了些许知觉,接过婢女拧上来的热巾帕,擦了把脸才把那股寒意逼下去。 “少爷。”才放下巾帕,端着仍飘着白雾的碗已递到了面前。 皱眉看了看,鼻翼间一股姜香扑进,是姜茶。 端起托盘上的瓷碗,瞥一眼正放下将帕子交给候在一旁婢女的冷绝傲,撇撇唇角,冷孤烟还是将那姜茶喝了下去。 待两名婢女收了东西退下后,冷绝傲走至向慕寒身边在左侧坐了下来。 热烫的姜茶下腹,片刻后一股暖意在腹间漫涎开来涌向四肢,这才完全除了身上的寒意。 拉起向慕寒垂于身侧的手,握入掌中,些许的凉意让冷绝傲皱起了眉头:“少外出。”抬眼看着有些发红的脸,道,似命令似告诫。 “冷绝傲。”任由冷绝傲握住自己微凉的手,向慕寒唤道:“我没那么娇弱。”见冷绝傲扬眉无声询问,向慕寒淡淡告知。 对于冷绝傲事事具到周全准备好一切,向慕寒却只觉得有些许的不自在。被这样护着,总让有他种自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离了人便活不下去般,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深遂的凤目幽远沉静:“若异地而处,你会如何。”微敛眉锋,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轻缓的语调似伴着叹息般,透着些许的无奈。 探身欺近冷绝傲,贴上那浅色的唇辨:“我会注意的。”尾音被含入另一人口中。 微凉的唇,温热的气息,交缠的唇舌,粗浅的呼吸,供着炭火荡着暖意的房内似乎又温了几分。 ☆ ☆ ☆ ☆ ☆ ☆ ☆ ☆ “爹爹,还有几日便是新年,哥哥不回来了吗?”餐桌上,冷冰雪放下碗筷后问道。 没想到冷寒云这一离家竟有半年之久未回来,眼见就要迎新年了,却没寒云要回来的消息,冷冰雪不禁提起。 “我回来的时候寒云正赶到幽然谷,想必是不会回来了吧。”回答冷冰雪的是何荧,提起冷寒云时还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将何荧的表情尽收眼底,冷孤烟问。 “寒云似乎伤的不轻。”讶异的看向冷孤烟,何荧回道,说着望向上位的冷绝傲。 果然后者仍旧是无动于衷的漠然样。 “哥哥受伤了!?荧姐姐为什么不和哥一起回来?”冷冰雪乍闻冷寒云受伤,惊讶的扬高了清脆的声音,急急问道。 “他不愿。”何荧闻言皱眉回道,朝冷冰雪使了个眼色。 冷冰雪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情急声音太大:“为什么?”忙压低了声音,问道,悄悄向冷绝傲看去,见他没有生气才悄悄舒了口气。 “我也不清楚。”无奈的耸耸肩,何荧道。 “爹爹……”冷冰雪只得向一边没有说话意思的冷绝傲看去。 “走。”并不理会冷冰雪的叫唤,冷绝傲只是起身朝冷孤烟说了个字便拂袖离去。 点点头,冷孤烟起身跟在冷绝傲身后离开,自动忽视身后似要将他射般的‘炙热’视线。 愤愤的看着随冷绝傲一同离去的冷孤烟的背影:“荧姐姐!为什么我们都是爹爹的孩子爹爹就只关心他,都不理我和哥哥!?”转过头看向何荧,冷冰雪怒问,满是不甘。 因为堂主待小烟并非父子之情。 对着冷冰雪气愤又委屈的表情,何荧只得在心下叹气:“堂主自有堂主的打算,寒云也已长大了,是该自己去历练一番。”软言安抚着。 却也在心下暗叹冷冰雪的恋父情节颇重。 “他也大了啊,为什么还非得和爹爹睡在同一个地方!?”想想冷孤烟自六岁被带出云隐轩住跟着冷绝傲住进绝情苑,冷冰雪更是满心酸涩。 爹爹都不许他们进去那里,却让那家伙住进去……非明是偏心! 如果她知道小烟和堂主是同睡一床,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见冷冰雪满脸嫉妒的模样,何荧暗叹。 “那是小烟身体不好,堂主方便就近照顾。”虽然心下无奈,却还是得花心思去安抚这一直与冷孤烟不和的大小姐。 “总之爹爹就是偏心!”想想冷绝傲对她不理不睬,对冷孤烟却有问必答,冷冰雪气恼道,更多的是酸涩。 “………………”何荧不说话了。 冷绝傲那不是偏心,是根本整颗心都只有冷孤烟的存在吧。 第四十九章; 笠年; 晨风拂过,寒气逼人,入目皆白。 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雪,入目之处皆覆上一层厚厚的积雪,放眼望去,银白眩目,似到了冰雪之国。冰雪的清新气息伴着寒气萦绕四周,露天之下吐气为岚,若非必要没有人愿踏出房门半步。 “他醒了?”惊讶的看向何荧,冷孤烟问。 “嗯,刚醒了一会,现在又睡过去了,明天应该会清醒吧。”何荧点头道。 她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总算是把那活死人样的冷日尧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后心的剑伤外表已经全愈,只是以后会有些后麻烦,到了天寒之时总会不时疼痛有时也会引起发热,但若多注意应该问题不大,至于骨折的几处只要不擅动再过一个月也就没大碍了,此时就是内伤及存于体内的另一半毒较为麻烦一些。 “明天去看看?”转头望向冷绝傲,冷孤烟问。 看冷孤烟一眼:“嗯。”冷绝傲轻应:“下去。”而后转向何荧吩咐道。 “是,属下告退。”何荧应声行礼后离去。 “不用通知那个皇帝?”看着一旁正看书的冷绝傲,向慕寒问。 闻言抬头望向向慕寒,冷绝傲缓缓的摇了摇头:“他若想,再说不迟。”淡道。 “…………”向慕寒仿若未闻般若有所思没有应声。 “怎么?”见向慕寒似在神游,冷绝傲阖上手中书页置于桌上,问。 “只是有点奇怪。”被冷绝傲一问,向慕寒回神,蹙眉呢喃道,一副百思不解的模样。 “说说。”扬了扬眉,透出几分兴味,冷绝傲道。 “冷日尧怎么会被追杀?”闻言,向慕寒提出疑惑。 如果说是皇子间的帝位之争,冷日尧在宫里的身份只不过是位‘公主’,一介女流,再争皇位也轮不上他,先不说冷日尧为什么出宫,单他被追杀就已经够让人奇怪了——一个深宫中的‘公主’会有什么非至他于死地的仇人吗? “目标并非尧儿。”看着向慕寒投过来的疑惑视线,冷绝傲淡道。 诧异的抬眼:“是轩辕竹醉?”向慕寒问。 无心堂传过来的消息他也看了,看似朝着那白虎门主轩辕竹醉来的,向慕寒却觉得那像一个局,一个让冷日尧自己走向死亡的局。如果自己看得出来,冷绝傲自然不会看不出来,那……是他想太多了? “………………”冷绝傲没有再说话,只是眼中眸光深遂暗沉,让人看不透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根本什么都没想。 “冷绝傲?”见冷绝傲似乎在发呆,向慕寒轻唤出声。 闻声抬眼,深遂的眸光玄静悠远,似透过一切望向了极远之处:“你眼中有我便可。”片刻后才像是回神般伸手握住了向慕寒放于桌面的手,凝视着身侧之人的双眼,道,淡定的语气透着与之不符的霸道及傲然。 眼底闪过异色,眉宇亦不易察觉的蹙起几分,随即便又舒展开来:“好。”回握住冷绝傲的手,向慕寒点头应道。 如果冷绝傲想,他便没问题。 “不威胁到本座,便无出手必要。”将向慕寒的反应尽收眼底,冷绝傲移开视线,淡道。 诧异的看向那侧过头去的冷峻男子,向慕寒一时怔仲。 他在解释? “我知道。”随即便又静下,点头道。 他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既然冷绝傲决定不插手,他自然不会去管。 ☆ ☆ ☆ ☆ ☆ ☆ ☆ ☆ “醒过来了吗?” 冷日尧才睁眼,悦耳的女声便自耳边传来。 惊讶的转头看去:“荧……姐姐?”冷日尧一时有些怔仲。眼前之人不正是怪医何荧吗!?她为什么会出现!? “唔……”惊讶之下便想起来问个究竟,却牵动身上的伤,闷哼一声便重重跌回床上。 “别乱动,到时候若留下个什么病根可别怪罪我。”按住还想挣扎着起身的冷日尧,何荧道。 “荧姐姐为何会在这?”认识到自己此时根本无法动弹,冷日尧放弃了起身的打算,看着似凭空冒出来的何荧,不解的问。 “你这小子不是该说:是荧姐姐救了我吗?”挑起眉头佯装不满的看着处于云里雾里的冷日尧,何荧道。 冷日尧一惊:“……荧姐姐知道了?”垂下眼,轻不可闻的声音低低响起。 “你那一身的伤全是我一手处理的,你说,我能不知道?”何荧扬眉反问,颇有些没好气。 “何荧。”低沉的声音沉沉响起,供着碳火的房内顿时一冷。 “皇叔!?”单听声音便立刻知晓了是谁,冷日尧惊呼出声:“咳……咳咳!”显些岔了气。 “这是无心山庄。”轻抚冷日尧的胸前,为其顺气,何荧出声解惑。 所以堂主在这一点都不值得惊讶。 “多谢皇叔和荧姐姐救命之恩……”冷日尧顿悟,挣扎着便想下床却被何荧一把按住动弹不得。 “不用。”冷绝傲淡道。 “需要替你通知皇帝吗?”站在床头另一侧的冷孤烟见冷日尧的气色已没了有初见时的苍白,出声问道。 他不是医生,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不用了,我已经回不去那了。”循声望去,竟是冷孤烟,冷日尧苦笑:“谢谢你,孤烟。”朝冷孤烟道。 他是以‘晓凝公主’的身份出来的,难道还要再以‘晓凝公主’的身份回去吗?以前大家皆不清楚他的身份,现在可说已是世人皆知,他,还有何地场回去? “不用。”摆手淡道,他什么都没做:“你休息吧。”也找不出什么话说,见冷日尧的情形稳定下来,冷孤烟也不再多待,说了句便打算离开。 “嗯。”刚清醒本无多少体力,刚才一番折腾冷日尧此时也没多少力气,故只轻应了一声。 “你变了不少。”转过身时,冷孤烟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双眼里溢满了悲苦甚至有些心如死灭的空寂,早不见了初遇时的桀骜,那时的他,虽然身着女装,却也掩不住那股傲然之色,此时却早已不见了那股傲视一切的冷傲之气。 眸光轻颤,冷日尧敛下眼帘,未再开口。 “日尧,你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吧?”虽然知道冷日尧此时须要休息,但,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嗯。”眼神一凛,冷日尧应声。 他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也该知道这毒会有什么作用了,废话便不说了,你的选择呢?”见冷日尧点头,何荧直接问道。 眼中闪过复杂之色:“我选生。”片刻后,冷日尧抬眼道,清亮的眸子内满是坚定已找不到半丝迷惘之色。 “好!我即刻为你解毒。”露出欣慰的浅笑,何荧道。 对于冷日尧,她一直将他当成弟弟般看待,如果他放弃这条她辛苦捡回来的命,她也无话可说,但,她是不认同这种逃避的行为的,甚至是不耻,所幸,冷日尧并未让她失望。 “有劳荧姐姐了。”冷日尧感激的道。 “不用谢我,堂主有命救活你,这便是我份内之事。”起身吩咐了候于一旁的婢女一些琐碎事宜后,何荧才转身道。 “即使皇叔不说,荧姐姐也会救日尧吧。”闻言失笑,冷日尧道。 “当然。”扬起一侧柳眉,何荧道,而后失笑。 ☆ ☆ ☆ ☆ ☆ ☆ ☆ ☆ “皇家都是这样吗?”回去的路上,向慕寒开口问道。 连性别都不能公开,贵为皇子却要女扮男装在宫里才能活下来,现在更是落了个有家不能回的下场,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还真是一点不错。 “嗯。”冷绝傲淡应。 “你呢?”似乎从没听冷绝傲提起过自己的事,向慕寒问道。 他也同样生在皇家,处境是如何的呢? “想知道?”讶异的转过头,轻挑起眉峰,冷绝傲问,冰寒的眼底紫色流转,减去不少寒冽。 “嗯。”想知道,有关冷绝傲的事情,他想知道。 见向慕寒紧盯着自己等着下文的模样,冷绝傲转开视线:“我的母妃并不受宠,我因这印记为父皇关注,五年后母妃逝世,我便被父皇送往先师门下,十四便出师离门,并非在宫中长大。”回想过往,望着前方的眼神变的深遂悠远,冷绝傲缓道。 “为什么你没有皇帝?”了悟之后,向慕寒问出自己的疑惑。 既然他父亲注意到他,为什么最后却是冷熠辉成了皇帝呢? 瞥向慕寒一眼:“冷熠辉欠我个人情。”而后道。 “他也不想当?”挑眉的看向冷绝傲,向慕寒略显惊讶的问。 帝位不是所有人梦昧以求的吗?他们倒一个个都推辞起来了? 冷绝傲不想当,他可以理解,但,冷熠辉又为什么不想当?那代表着天下最大权力的象征,竟还有人不想要? 有意思。 “他够聪明。”自然能看出向慕寒所想,冷绝傲轻扬了眉道。 “还不是被你设计了?”瞥向冷绝傲,向慕寒不以为然的道。 “倒是。”也不否认,冷绝傲大方承认。 第五十章; 半月后; “荧姐姐!你说真的!?”惊的自床上弹起,顾不得疼痛,冷日尧抓住何荧的手急问。 “你要我说几次才懂?别做大动作,你听不懂吗?”眼见冷日尧瞬时疼的白了脸,何荧难掩怒气的质问。 “荧姐姐,告诉我……父皇真下旨要斩竹醉吗?”无焦聚的墨色眸子茫然四顾,仅凭着声音确认了何荧所在方位,冷日尧几乎是以哀求的语气在说话。 “保护公主不利,不日斩首示众。”一旁看着冷日尧激动反应的冷孤烟淡淡重复。 “小烟!”何荧不禁有些恼,早知道冷日尧对那轩辕竹醉的事如此过激她才不会跑来告诉他这件事! “我去见父皇!”一把掀了被子,摸索着就要下床,冷日尧决定道。 如果他这‘公主’回去,便没有什么保护不利的罪名了吧? “你去什么去!?三日后就斩首了,以你现在的情况三个月都倒不了!”将冷日尧按住不让他擅动,何荧没好气的道。 “我……”冷日尧一惊,顿时静默下来,却似连那生气都一并消失了般。 “若没有堂主的修为谁也无法在三日内感到帝都,既然轩辕竹醉是暗焰盟白虎门门主,他们自然不会放任不管。”见冷日尧仿佛失了神魂的样子,何荧劝道。 却在心下暗惊:想不到冷日尧竟是爱上了轩辕竹醉! 不过也仅止于惊讶,就连冷绝傲和冷孤烟的事情她都能接受,对于冷日尧爱上一个男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皇叔……”一言惊醒梦中人,冷日尧仿佛遇上救星般想要寻找冷绝傲的所在,却因他自始至终都未开口,只得恳求低唤。 即使不用冷日尧说什么,在座之人也知道冷日尧在想什么。 嘲讽的扬眉:“本座为何要救他?”冷绝傲冷问。 “日尧!?”本以为冷日尧静下了容易听劝,谁知他竟趁她一时放松翻下床朝冷绝傲所在方向跪了下去! ‘卡’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在房内响起,格外清晰。 “求皇叔看在日尧的薄面上救竹醉一命!”虽看不见冷绝傲,冷日尧还是抬起眼望向适才发声之处,恳求道,脸上血色尽退,额前瞬时布满细汗。 “值得吗?”看着跪在地上面无血色疼的冷汗直冒却只是咬着唇一声不吭的冷日尧,冷孤烟问,疑惑至极。 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他不懂。 “若此时异地而处,你会如何做,孤烟?”强忍着噬骨的痛,冷日尧只是如此反问。 冷孤烟下意识的朝向身边的冷绝傲看去,眉头在同一时间蹙起。 如果是他…… 看着跪于地上的冷日尧,沉默片刻:“和你一样。”冷孤烟道,说着望向冷绝傲。 见冷孤烟望向自己:“好,本座应承你。”转向冷日尧:“起来吧。”冷绝傲道。 “谢皇叔!”冷日尧欣喜道谢,这才任由何荧扶了起来。 “………………”看着冷日尧,冷孤烟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懵懵懂懂不甚清楚,不禁朝一旁望去,正撞进冷绝傲深遂的暗紫眼眸内。 不做多想手便已经向伸冷绝傲伸去。 抬手握住伸过来的手:“你在不安。”冷绝傲微蹙眉道,拉着冷孤烟朝屋外走去。 “嗯。”向慕寒轻应,心底莫名的焦燥。 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眼前的一切皆是虚幻,似一场梦,梦醒了,一切便也尽数消失了,而他,又会回到那一无所有麻木空洞的时候。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就叫作患得患失。 “为何?”接过候在门外婢女递上来的大氅披风为向慕寒披上,冷绝傲淡问,眉宇却凝着担忧。 “我和你一起去。”沉默片刻,向慕寒道。 “不行。”没有犹豫的,冷绝傲拒绝。 他这一去定是日夜兼程,绝不会同意向慕寒同往。 “我还没那么没用。”不用想也知道冷绝傲想什么,向慕寒不悦道。 深蹙起斜飞的剑眉:“那便不去。”冷绝傲沉声道。 “………………”向慕寒一时无言。 为什么他有种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如何,我一人去,或是不去。”见向慕寒不说话,冷绝傲沉问。 交握着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松开:“你去。”强压下心底的异样感觉,向慕寒道。 “最多六天。”冷绝傲这才轻展了眉头,道,放缓了语气。 “嗯。”向慕寒点头。 他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向慕寒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在一点一点的变弱,变的,脆弱不堪。 看着冷绝傲俊美无匹的面容,向慕寒紧蹙的眉并未放松。 如果有朝一日他成了冷绝傲的累赘,怎么办?眼前这个男人又会怎么办? 几不可察的低叹,握住向慕寒未收回披风下的手,入手冰凉,让冷绝傲皱了皱眉:“让你不安的人,是本座?”将向慕寒眼底的复杂尽收纳入眼内,冷绝傲猜测问。 “是我自己。”垂下头不去看冷绝傲深遂柔和的探究目光,向慕寒道。 “只须记着,你是你,便可。”扬了扬眉,而后似顿悟什么般,目光锁住向慕寒,道。 “你总能知道我想什么。”惊讶的抬头,望入冷绝傲的眼中,向慕寒带着点点惊讶及喜色道。 “因为是你。”轻勾起唇角,柔和了满面冷峻,冷绝傲道。 “我知道了。”看着冷绝傲点头,向慕寒道。 只要他是他,便有资格站在冷绝傲身边——他,绝不允许自己变的脆弱不堪! 果然是他无聊想太多了。 “马上就走吗?”心一但放宽,向慕寒便又恢复原来的淡然,扬眉询问道。 “嗯。”冷绝傲望向天外点头。 以他的速度也得赶上三天路程才能到离这里千之遥的帝都,而三日后便是底限,惟有此时起程方可赶上。 正徒自想着,突觉肩上一沉。 冷绝傲垂目望去,正是披在向慕寒肩上的那用锦缎织就的大氅披风。 “我不用。”皱了皱眉,伸手便要扯下递还于向慕寒。 “无心山庄不会连件衣服都找不到吧?”见冷绝傲要扯下披风,向慕寒出声道,带着淡淡的嘲弄。 他要去跋山涉水,不是比他更须要? “送你回去。”冷绝傲却不理会向慕寒的话,迳自扯下披风重披于向慕寒身上,淡道,说着便率先朝前走去。 “………………”跟在身后的向慕寒惟有无语问青天。 他自认自己的身体还没到少了件衣服就冷死的地步。 ☆ ☆ ☆ ☆ ☆ ☆ ☆ ☆ 六日后; 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带起一阵‘吱吱’的声响,拔开挡住去路的树枝,隐约看见了那站在月下修长挺拔飘逸出尘的背影。 “如何。”那傲立于月下的白衣男子并未转身,却已知晓后身来了,头也不回的问了句。 “他让我替他谢谢你。”走进到冷绝傲身后,向慕寒道。 “不用。”冷绝傲淡道:“本座并非为他而救。”说着便转过身望向来人。 “皇帝这么容易就放人了吗?”在冷绝傲身边站定,向慕寒淡问,只是询问。 “尧儿未死,为何不放。”挑挑眉稍,冷绝傲淡道。 冷绝傲为什么答应救人,他也知道,只是,这个男人……让人有点无语。 那算是答谢吗? “你这几日,如何?”双目紧锁住向慕寒全身,冷绝傲问。 “我不是孩子,懂得照顾自己。”皱皱眉,向慕寒道,透着些许的无可奈何,“何荧也在。”而后稍嫌不够般再加了句。 果然,冷绝傲移开了紧盯的眼睛。 见冷绝傲放心的移开眼,向慕寒更觉得郁闷。 为什么他有种自己是什么易碎品般? 他就真这么没用? 真是……越想越不爽! 才这么想着,一阵寒风毫无预兆的吹过来,向慕寒顿时缩了缩身体。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的多,雪也一直下个没完到现在到处都是一片雪白没有半丝溶化的迹象。 淡然的脸顿时沉了下去。 “冷?”挑眉看着脸色难看的向慕寒,冷绝傲问。 瞥冷绝傲一眼:“嗯。”向慕寒极不甘愿的点头。 “过来。”冷绝傲朝站在两步开外的向慕寒道。 “什么?”奇怪的走近,询问道。 扯下向慕寒肩上御寒的披风扔在一旁的假山上,正在向慕寒奇怪他想干什么时,肩上一沉已被包裹在冷绝傲身上的披风之下。 “如何?”环住向慕寒的腰际,覆上仍显消瘦的脊背,问。 暖意自另一具躯体传了过来:“再紧点。”向慕寒满意的微阖眼道,无意识的扬起了唇角,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 “这样?”兴味的挑眉,干脆将下颔搭在了向慕寒肩上,在其耳边轻问。 “嗯。”抓住环在腰间的手,感觉到上方的热度,向慕寒干脆闭上了眼睛。 “………………”冷厉的五官瞬时柔和,垂眸看着窝在怀里的向慕寒,轻轻的,缓缓的,勾出一抹眩目的弧度,深遂的眼底紫光暗转,亦带着柔和的笑意。 “冷绝傲。”似乎感到身后人的愉悦,向慕寒低唤。 “嗯?”冷绝傲沉沉的应一声。 “我喜欢你。”手指挤进指缝间缠握住,向慕寒道。 眸中紫光愈明:“我知道。”冷绝傲轻道。 第一部完 【番外】 [绝傲孤烟番外集:(一)] 某零废语; 呃……某零也要写一百问啦~~~不过……流花的一百问大家都写烂了,偶也米有兴趣去写了,所以就直接 写《绝傲孤烟》的一百问好了~~~哈哈~~~虽然很无聊,但素某零目前正处于灵感枯竭期嘛~~~玩玩也无防呐~~~ 而且哦~~可以在这之中看到以后的走向哦~~~~~~嘻嘻~~~ 这里只有前二十问啦,还有一些自己加进去的问题~ 如果有什么想要问这两只的可以来说说哦~~ 瓶颈中故无聊找些事做~~~ 以上 ================ 1请问您的名字是? 大冷:………………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问话者,那一身雪白衣衫的俊美男子仿佛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完全漠视了另一 人的存在。 某零:冷绝傲!本大爷在问你话你听不懂是吧!? 坐于案前的素衣女子火爆的开口,怒目而视,找不出半丝女子该有的典雅,俨然一粗鲁之人。 大冷:你既知晓又问什么。 狭长的眉斜挑,锐利如刃的凤目扫过,直将那火爆女子扫的面无血色,瞬间没了气焰,却在暗地里咬牙切 齿,愤愤不平。 某零:(没有本大爷哪来的你!竟敢在本大爷面前摆酷!)小烟,你呢!? 小冷:冷孤烟 相较于白衣冷峻男子的冰冷难以亲近,坐于身边那一脸淡然的少年倒是易处很多,但是……如果忽略他眼 底那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的话。 某零:你不是叫向慕寒吗!? 就差笔墨横飞了,抬起头,愤然质问。 小冷:那不是你叫的。 淡然的脸迅速沉下,不输白衣男子的冷冽视线扫来,沉声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倒更有一番特色。 某零:…… 那创出二人的主人已委曲的没话说了。2请问你们的年龄是? 大冷:……………… 仿佛没听见询问般,那男子仍是不语。 咚——!!! 轰的一声巨响,案几已被那平凡至极却火爆异常的素衣女子推翻。 某零:本大爷不管你是什么堂主!到这里来,一切都得听本大爷的!把你的沉默是金给本大爷收起来!再不好 好答题,本大爷就让你永远挂在小烟十四岁的时候静止不前! 一脚踩上被掀翻在地的矮桌,那女子如是道。 大冷:你威胁本座? 深遂的眸蓦然眯起,冷寒的眼扫过,隐含杀气的提起了尾音,白衣的冷峻男子问。 某零:叶寒轩!让那个自大傲慢的男人知道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武功的! 变脸之快让人叹为观止,那素衣女子几乎是以逃命的速度奔出去,从她奔出房的速度就可以知道,绝对是 去搬救兵了。寒轩:滚。 切金断玉的声音沉沉响起,不悲不喜却让人只感觉到寒冷的声音响起,那白衣红枫绣底的俊逸男子冷道。 某零:如果你能叫动那个冰块去帮忙,我就马上改剧情,小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不是一直不满 意那样的设定吗? 而那素衣女子却全不畏于那清俊男子身上散发的浓烈寒气,只是迳自朝一边坐靠在亭子长椅上显的悠闲自 在的俊朗少年——凌玄风走去,讨好引诱着嘻笑道。 玄风:你想怎么帮? 将脚架在栏杆上的少年懒懒的睨过一眼,问的漫不经心。 某零:剩下的题目由他去问! 将手上厚厚的一叠纸放在凌玄风面前,一手指向傲立于亭外的清俊男子——叶寒轩身上,道。他就不信叶 寒轩抵不住冷绝傲的寒气! 玄风:你很白痴耶,那边两个已经是冰山中的极品了,你再弄个冰山去难道是想开冰库吗?三冷对决,你想结 果会怎么样? 鄙视的睨一眼满脸得意的素衣女子,凌玄风不屑问道。 某零:呃…… 被问的素衣女子顿时无语。 以叶寒轩与冷绝傲不相上下的冷气再加上个淡漠如水的冷孤烟……那问题要到哪个年代才能完?不行,得 找个性格活泼点的才对! 玄风:你那里不是还有个展焰邪吗?他不比轩更何适? 见那素女衣子顿悟,凌玄风翻个白眼提醒道。 某零:对啊!我都给忘了!展焰邪正好合适嘛!谢啦小风,我不会亏待你的! 恍然大悟般喜形于色,说着素衣女子便冲出了凉亭。 玄风:记住你的承诺才好。 凌玄风只是不为所动的淡道。 寒轩:本座对你很差? 不知何时,之前在亭外的叶寒轩已到了凌玄风身边,俯视着懒懒躺靠在长椅上的凌玄风,隐含不悦的问。 玄风:如果你让我在上面的话。 凌玄风只是如是告知。 寒轩:你知道,不可能。展焰邪:现在由我来给你们出题,傲,孤烟小美人,你们可得乖乖答题哦~ 素蓝长衫俊逸儒雅的男子坐于案几前,手执毛笔眯起勾人的桃花眼凝视着前方一冷峻一淡然的两人,笑眯 眯的道,带着几分不正经及轻挑。 大冷:展焰邪…… 展焰邪:傲,还记得我以前说的话吧,你可是欠了我一个条件,现便我要你做的便是乖乖答题,相信无心堂主 不会食言而肥的吧? 打断冷绝傲的话,展焰邪笑的优雅,完全不给冷绝傲拒绝的机会。 大冷:说。 冷睨笑的可谓阴险至极的展焰邪一眼,冷绝傲沉声道,看不出喜怒的无表情。 展焰邪:小烟呢?如果乖乖答题的话焰叔叔就不叫你‘孤烟小美人’,如何? 没有意外的转向一边静坐的冷孤烟,展焰邪笑问,带着邪肆轻挑。 小冷:说。 微扬眉,冷孤烟淡道,同样看不出情绪。 2你们的年龄是? 大冷:三十六 小冷:三……十六 犹豫一会,还是决定报现在的年龄,而后不意外的接到了冷绝傲投过来的一瞥。 3你们性别是? 大冷:男。 小冷:男。4请问你们的性格是? 大冷:你不更清楚。(眼刀飞过,冷道。) 小冷:淡漠5对方的性格是? 大冷:淡然 小冷:‘绝然疑无心,傲立天地间。冷睨众生死,嗤笑世间情。’这不是你说的?还用问我?(翻个白眼反问 道) 展焰邪:哎呀,小烟难道是吃醋了?我和傲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时间比你和傲长,但是我已经有我们家莫暮天了 ,放心放心,不会和小烟抢傲的~~ 闻言一抹邪笑出现在那张俊逸的脸上,展焰邪不怀好意的嘻笑道。 大冷:不要逼本座动手。 冷寒的声音低沉响起,冷绝傲不耐烦的道,已动了杀气。 展焰邪:呃……下一题!6两个人是什麽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大冷:十年前 小冷:无心山庄后院 展焰邪:哎呀,真不愧是父子兼夫夫啊~回答的好默契~ 大冷小冷:展焰邪。 展焰邪:呃……我什么都没说~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大冷:与你何干。 小冷:美丽的男人。 不意外的接到冷绝傲瞥过来的一眼,冷孤烟只是淡然回望,完全无视那阴霾的气息。 展焰邪:傲,小烟可是很认真的答题哦,你这做老爹的怎么也不能输给儿子吧? 邪恶的笑着,展焰邪不怕死的道。 大冷:特别。 展焰邪:特别可是有很多种,这题答的也太敷衍……下一题! 本来极为不满冷绝傲的回答,却在投过来的锐利视线后改口,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可不是得罪他 的时候。8对对方说过谎吗? 大/小冷:没有 展焰邪:真的吗?你们确定? 小冷: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闻言叠起了眉,冷孤烟不耐烦道,而冷绝傲亦在冷孤烟说完后隐去了杀气。9喜欢对方的哪一点呢? 大/小冷:……………… 展焰邪:我说傲……你们不会连喜欢对方哪点都不知道吧? 见两人默契的不说话,展焰邪无奈的翻个白眼问。 而两人的回答是默契一致的冷瞪一眼那找麻烦的家伙。10讨厌对方的哪一点? 大/小冷:没有11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吗? 大冷:………… 小冷:无所谓 展焰邪:你们…… 那轻挑男子彻底无语。12您怎麽称呼对方? 大冷:向慕寒 小冷:冷绝傲 展焰邪:哎?小烟什么时候有这个名字了? 雾之杏:笨!小烟的名字当然素给偶家傲知道的,你怎么可能知道! 展焰邪:这位小姑娘,打断别人谈话是不礼貌的行为哦 雾之杏:呃……你当偶不存在吧,偶啥米都不会说滴~ 展焰邪:那好吧,不要吵哦 凝视着那一脸希冀的少女,展焰邪笑道。 雾之杏:嗯嗯~ 13您希望被对方怎样称呼呢? 大冷:随便 小冷:向慕寒 展焰邪:呀,傲,难道你就不想听小烟那动人的声音轻轻的叫你‘傲’吗? 大冷:本座可以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对于展焰邪的嘻笑,冷绝傲只是冷声如是道。14如果以动物比喻的话,您觉得对方是? 大冷:猫 小冷:什么? 大冷:睡觉之时。 小冷:……………… 难道露出一副无语兼黑线的表情。他只是习惯性的将他当成抱枕而已 展焰邪:咳,傲,现在时机未到这个等后面再说如何? 轻咳一声,展焰邪如是道。 展焰邪:小烟,你觉得傲像什么? 小冷:豹 展焰邪:嗯~的确像。 雾之杏:偶觉得他们一个是鲨鱼,一个是电鳗…… 这时一边的少女喃喃自语道,虽然声音极轻,但在座之所都是有所修为的高手,自然一字不漏的将她的话 听进耳。 展焰邪:鲨鱼和电鳗是什么? 对于这陌生新鲜的字眼,展焰邪很有兴趣的问。 小冷:你以为,只有你知道这些? 淡淡挑眉,斜睨一边的雾之杏,冷孤烟问,仍是淡然的语气,却能让人察觉其下的压迫感。 雾之杏:我什么都没说! 15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选择? 大冷:用得上的 小冷:能用的 展焰邪:……………… 雾之杏:(没情趣的两只……)16您的毛病是? 大冷:本座有何毛病? 小冷:这就是了 大冷:你... 小冷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7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7部分阅读 小冷:太静 雾之杏:小烟你不可以欺负我们家绝傲…… 小冷:什么? 斜睨向一边愤然的雾之杏,冷孤烟疑惑的问。] 雾之杏:下一题! 汗流夹背中。17对方的毛病是? 大冷:迟钝淡漠 雾之杏:嗯嗯~说的对,小烟实在太迟钝了!竟然到八年后才知道绝傲对小烟的感……那啥……你们继续…… 大力点头深感同意的某杏在小冷投过来虽无杀伤力却淡中带冷的眼神时乖乖噤声。 小冷:霸道独断 大冷:………………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冷绝傲还是挑起了眉以示自己的疑惑。 他,何时如此过? 小冷:无自觉表现出来才叫毛病。 冷孤烟只是淡淡的扫一眼有些不满的冷绝傲如是道。 展焰邪:傲啊,我同情你。 一脸感叹,展焰邪如是道。 大冷:你想死吗? 冷绝傲威胁的提高了尾音。 展焰邪:当我什么都没说。 雾之杏:偶也啥米都米说~18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大冷:弄伤自己 小冷:逼我吃药 雾之杏:s绝傲只是好心的递药给你没有逼你哈…… 展焰邪:小姑娘,问题的人好像是我吧? 冷孤烟还未开口,展焰邪便笑眯眯的开口了,看着那总抢了他台词的雾之杏笑问,却是明显的笑里藏刀。 雾之杏:………………19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大/小冷:这和上题有何区别? 展焰邪:下一题!20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大冷:最后 小冷:看题 展焰邪:嗯~这样直接很好 雾之杏:那素当然滴~ ========= 以上暂问二十题,接下来是另加题: 嘿咻嘿咻の寶: 为什么小烟在奈何桥上没有喝孟婆汤? 小冷:无聊 极度不屑的扫一眼眼前之人,冷孤烟道。 某零:笨!偶怎么可能让小烟喝呢,喝了的话本大爷还写什么!? 坑: 绝傲可不可以和别人分享小烟?(顶高压锅爬走~) 大冷:你想死吗? 展焰邪:首先,傲,问这题的人不是我,还有,要正面回答问题 大冷:绝不。嘿咻嘿咻の寶: 为什么小烟在奈何桥上没有喝孟婆汤?是不是因为傲没有给你端过来? 小冷;……………… 某零;……………… 展焰邪:……………… 雾之杏:………………好白痴的问题……嘿咻嘿咻の寶: 小烟是在多久爱上的傲? 小冷:去看文 冷孤烟不耐烦的睨一眼眼前的人,如是道。 嘿咻嘿咻の寶: 傲是因为什么爱上小烟的? 大冷:………… 某零:住嘴!!!!本大爷还没写到那里不许说!!! 正欲开口的冷绝傲便被突然冲进来的素衣女子喝止了。 雾之杏: 除了对方还能使自己心乱的事吗? 大/小冷:废话。 雾之杏: 哪天如果小烟怀孕了绝怎么办?(你说偶会8会被绝当场pia死?) 小冷:你想死吗!? 原本淡然的冷孤烟蓦然杀气四散,冷睨着那提问的少女冷声问,似有随时动手之意。 某零:偶想说的是……绝傲不会动手,但是小烟一定会要了你的命的……= =||||||| 大冷:若有,留下。 就在没人指望冷绝傲开口时,那默然的男子出其不意的冒出这么一句。 小冷:你…… 冷孤烟无语中。 雾之杏: 若是原来世界背叛小烟(小寒)的某只也来到这世界你们会有什么感想? 大冷:杀。 小冷:无视 某零:偶才不会bt到搬那么多人来这里…… 雾之杏: 如果哪天突然冰雪抱回来一个娃娃,告诉他们,ap;quot;他是我的儿子ap;quot;那会是什么样? 大冷:与我何干? 小冷:关我什么事? 某零:那女人能活着就该谢天谢地了,哪抱回来小鬼……我们家玄靖才不甩她…… 冷冰雪:……………… 彻底无语中。 雾之杏: 万一你们俩穿越回了未来世界? 小冷:可能吗? 冷孤烟不屑的如是问。 雾之杏:…………= =||||||| 某零:偶不素bt……偶要写的是正经文……= =|||||||雾之杏: 如果哪天小烟杀了不该杀的人,全武林追杀,而错在小烟,那绝是否会护短? 大冷:天下人与本座何干? 雾之杏:意思是……会? 大冷:……………… 冷绝傲根本不屑再开口。 某零;偶想说的是……小烟才不会那么做呢……= = [绝傲孤烟番外集:(二)] 展焰邪:好,回归正题,傲,小烟,继续答题吧。 21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大冷:………… 小冷:没有 雾之杏:绝傲知道约会的意思吗?= =||||| 22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展焰邪:过 23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展焰邪:再过! 24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展焰邪:这谁出的蠢问题!? (连着三个废题,展焰邪先怒了。)25您会为对方的生辰做什么样的准备? 大冷:应他提出的要求。 小冷:什么都听他的26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大冷:他。 小冷:我 展焰邪:呀~竟是小烟告的白!? (展焰邪难掩震惊的道,最多的还是轻挑。) 小冷:你有意见? (冷孤烟只是冷觑展焰邪一眼如是问。) 展焰邪:没有,这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展焰邪摆手干笑道。 雾之杏:如是不是我们家绝傲牺牲色像,小烟哪有这么早开窍…… (一边的某杏悻然道,满脸的不赞同。) 大/小冷:你想死吗? (二人首次默契一致的散出强劲寒气沉声质问。) 雾之杏:杏子什么都没说!27您有多喜欢对方? 大冷:与你何干。 小冷:不知道。 展焰邪;我说你们……我什么都没说,下题。28那么,您爱对方么? 大冷:……………… 小冷:不是 展焰邪:哎???? 小冷:我和他都不是女人,没有情爱,只是喜欢。 展焰邪:……………… (展焰邪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雾之杏:………………(这也行……汗……= =||||||||)29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大冷:没有 小冷:没有30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大冷:问清 小冷:问清楚31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大冷:……不。 小冷:不行。32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大冷:他想死的话。 小冷:先走。34您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大冷:眼睛。 小冷:印记35对方性感的表情? 大冷:………… 小冷:生气的时候 36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大冷:……………… 小冷:没有 展焰邪:不是吧!?我不信! 雾之杏:就是就是!怎么可能没有心跳加速的时候! 展焰邪:傲,你可是应承我‘好好’答题的! 大冷:……两年前,雪地里。 (犹豫再三,冷绝傲沉声道,仍旧简洁的让人无语。) 雾之杏:(雪地……是什么事啊……_我以为是h的时候的说……= =||||) 展焰邪:可惜,当时正在哄我们家暮天没看到好戏…… (展焰邪可惜不已) 37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大冷:静坐。 小冷:什么都不错。 雾之杏:…………= =38曾经吵架么? 大冷:………… 小冷:没有 雾之杏:你们那样不叫吵架吗? 展焰邪:小姑娘你很想被请出去吗? (展焰邪笑的灿烂至极,却只让人觉得寒恶) 雾之杏:当我不存在吧!39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大/小冷:………………40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大冷:愚蠢 小冷:白痴 雾之杏:小烟本来就是转世过来的说…… 展焰邪:………………请问有人告诉我吗?(笑) 雾之杏:…………汗……41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大冷:………… (冷绝傲只是淡淡的瞥一眼冷孤烟,并未说话。) 小冷:任何时候 (看着四只探究的眼,冷孤烟只是如是道。) 杏/邪:………………42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大冷:放他自由 小冷:在他身边 邪/杏:………… 炎夜:他们是太默契还是没默契? (这时,一个声音极疑惑的响起。) 雾之杏:哇啊~你怎么来了!? 炎夜:我来看我们家小烟呐! 雾之杏:…………43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大冷:没有 小冷:没有44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大冷:………… 小冷:……………… 展焰邪:我知道,出这题的人是蠢材。 雾之杏:他们会知道这个…… 炎夜:才怪呢。 雾之杏:你……(干什么接我的话!?) 炎夜:这叫默契! (来人只是笑嘻嘻的截断道) 45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大冷:………… 小冷:有。 展焰邪:咦?小烟瞒着傲什么了?说来给焰叔叔听听~ 雾之杏:(小烟比你还大三岁的说……) 炎夜:(焰叔叔……) (二人一脸黑线兼无语。) 小冷:你到现在也没说喜欢我哪里。 (冷孤烟只是迎着那双深沉的眸如是道,隐含不悦。) 大冷:自己想。 杏/炎:…………(还在猜……= =|||||||) 小冷:……………… (冷孤烟阴沉着脸不再说话,冷绝傲则彻底漠视冷孤烟的不悦。)46您的自卑感来源是? 大/小冷:愚蠢的问题。 杏/炎:呀~好有默契~不愧是夫夫! 展焰邪:两位,不想横尸此处的话,我建议你们少说话为妙。 (展焰邪笑眯眯的好心提醒。) 杏/炎:…………知道了。47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大冷:本座之情何须隐瞒。 小冷:公开与否有什么关系? 雾之杏:直说是公开的不就行了么……(碎碎念) 炎夜:就是……48你有何种情结? 大/小冷:没有 雾之杏:(一个恋子……) 炎夜:(一个恋父……)49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大冷:………… 小冷:无聊50请问你们谁决定的谁是攻谁是受啊? 大冷:攻。 小冷:受。51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大冷:你以为呢? (眯起眼渐露危险之色,冷绝傲冷问。) 小冷:他会让我压吗? (斜睨冷绝傲一眼,冷孤烟淡然反问,带着点点不屑。) 展焰邪:难道小烟就没有想过设计傲……咳,下一题! 雾之杏:(小烟……好坦然……汗……) 炎夜:(真不愧是小烟呐……再汗……) 52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大冷:嗯。 小冷:随便 杏/炎:= =|||||||||53小烟难道都没想过反攻傲吗? 大冷:展焰邪。 小冷:想也得打的过 杏/炎:(小烟……现实的好孩子……= =||||||) 展焰邪:呃……果然还是武艺解决一切啊…… (展焰邪唇角抽搐着感叹) 54初次h的地点? 大冷:床上 小冷:嗯。 展/杏/炎:………………(彻底无语的三只)55当时的感觉? 大冷:不错 小冷;还好 展/杏/炎:………………(打击到表情都没有的地步)56当时对方的样子? 大冷:很美 小冷:我是男人 (冷冷的转过头,冷孤烟沉声道,满是不悦) 展焰邪:傲的样子呢,小烟? 杏/炎:嗯嗯~(好想知道我们家绝傲当时的样子啊~) 小冷:很美 (瞥一眼冷绝傲,薄唇轻扬,勾出个挑衅的弧度,淡道。) 大冷:……………… (他们分明看到了冷绝傲的眉梢在跳) 展/杏/炎:(傲……偶们同情你……)57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大冷:醒了。 小冷:嗯。 雾之杏:(有没有搞错啊!?????) 炎夜:(这个时候不是该问‘疼不疼’‘受伤没有’‘我爱你’之类的话吗!?) 杏/炎:(没情趣的两只!!!!)58每星期h的次数? 大冷:不想死.... 小冷:就闭嘴. 展/杏/炎:………………59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大冷:随意 小冷:随便 展/杏/炎:…………………… (三人对这二人已彻底无语)60那么,是怎样的h呢? 大冷:要本座示范? (锐利如刃的冰眸冷冷扫过,冷绝傲问的漫不经心,却是无法忽视的杀气。) 小冷:你们有命看的话,我不介意。 (冷孤烟淡淡的道。) 展/杏/炎:不用不用~~ (开玩笑!春宫故然好看,小命更重要啊~~~)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大冷:你想知道? 小冷:眉心 雾之杏:是为印记的原故吗?62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大冷:………… 展焰邪:我知道,小烟说过了,但是傲你就没有其他发现吗? 大冷:耳后。 杏/炎:(真没创意……) 小冷:指尖 杏/炎:咦????63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大冷:媚 小冷:魅 展/杏/炎:……………………(那是多强的视觉效果啊~~) 某零:………………(我真能写出那个感觉吗……= =|||||)64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大冷:还好 小冷:不赖 展/杏/炎:……………………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大冷:晚上 小冷:床上 展/杏/炎:…………………… 66您想尝试的h地点? 大冷:温泉 小冷:随便67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大冷:前后68h时有什么约定么? 大冷:愚蠢 小冷:白痴 展/杏/炎:……………………(我们可以理解为是没有精力去想别的吗……?)69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小冷:冷孤烟是怎么出来的? (冷孤烟不屑的反问。) 展焰邪:……呃……那小烟呢? 小冷:有。 展焰邪:咦???? 大冷:何时? (房内空气蓦的凝滞,阴沉冷冽的声音冰冷响起,已是不掩盖的怒气。) 雾之杏:小烟说的是…… 大冷:不想死,便住嘴。 (雾之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冷绝傲喝止,冰冷的声音几乎能将她冻结。) 小冷:你在生什么气? (对于冷绝傲突然的怒气,冷孤烟显的很疑惑。) 杏/炎:(白痴小烟……) 大冷:……………… (冷绝傲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更加阴霾) 小冷:向慕寒的时候。 (不理会冷绝傲阴沉的脸色,冷孤烟道。) 大冷;……………… (寒气仍旧不散) 杏/炎:(好可怕的醋味哦~~)两人做可怕状,如果勿示那一脸窃笑的话…… 70对于「如果得不到心的话即使只有身体也好」这个想法,您是持赞成态度,还是反对? 大冷:杀。 小冷:反对。 展/杏/炎:…………(可不可以先把你的杀气收一下……很恐怖耶……)71如果对方被强犦,您会怎么做? 大冷:凌迟。 小冷:会有那个人再说。 展/杏/炎:…………(绝傲够狠……但是……谁敢不要命呐……= =|||||||)72您是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或是之后? 大/小冷:不会 展/杏/炎:…………(强人……)73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并且要求h,您会? 大冷:愚蠢 小冷:他想死的话,我不介意。74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大冷:嗯。 小冷:嗯。 展/杏/炎:…………(不知谦虚为何物的家伙……)75那么对方呢? 大冷:还行 小冷:还行 展/杏/炎:…………76在h时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大冷:没有 小冷:没有 展/杏/炎:…………(没情趣的两只……)77h时喜欢看到的对方的样子是? 大冷:随便 小冷:无所谓 杏/炎:(零!!!你确定他们两个会有h戏码!???) 雾之杏:(我不要看冷的掉渣的h!!!!!) 炎夜:(他们两个的h……==||||||||真的会有吗……极度怀疑中……) 某零;(呃……呃……我想说的是……会有的……真的……==而且还是热火朝天的……==||||||||绝对不是冷感……==|||||||你们要相信我啊!!!!!) 78您觉得和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大冷:你想死吗? 小冷:已经做过了 展/杏/炎:…………79您对s有没有兴趣? 大冷:没有 小冷:没有 展/杏/炎:…………你们不说也知道没有……80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大冷:主动 小冷:压倒81您对强犦怎么看? 大冷:愚蠢 小冷:无耻82h中最痛苦的事情是? 大冷:没有 小冷:没有 展/杏/炎:(我看是没有表情吧……板着一张面瘫脸……在那个……)==||||||||恶寒……83至今最惊险刺激的h的地点是? 大冷:…… 小冷:……84曾有受方主动要求h吗? 大冷:有 小冷:嗯85那时攻方的表情? 大冷:接下 小冷:嗯 展/杏/炎:………… 86攻方有过强犦的行为吗? 大冷:问他 小冷:不算 展/杏/炎:…………????(不算?这是什么回答????)87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像是? 大冷:向慕寒 小冷:冷绝傲 展/杏/炎:你们……能不能在这个时候叫全名…… 大/小冷:与你何干。 展/杏/炎:…………88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 大/小冷:嗯。89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大冷:没有 小冷:没有90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大冷:………… 小冷:冷孤烟的十六 雾之杏;我知道你不记得向慕寒的时候是几岁……不用说了……91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爱人吗? 大冷:不是 小冷:是92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大冷:…… 小冷:随便93您最喜欢吻对方哪里呢? 大冷:眼 小冷:眉心94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大冷:轻缓 小冷:不反抗95h时您想说什么呢? 大/小冷:没有96h时您在想些什么呢? 大冷:向慕寒 小冷:冷绝傲 展/杏/炎:…………97一晚h的次数是? 大冷:随便 小冷:看心情98h时,是自己脱衣服?还是对方脱? 大冷:随便 小冷:无所谓99对您而言h是? 大冷:你在身边 小冷:感受存在 100对对方说一句话,会说什么? 小冷:你什么时候说喜欢我? 大冷:时机到时 小冷:………………展焰邪:终于完成了,好了,我也不打拢你们小俩口了,先走了~傲,孤烟小美人~ (一见问题答完,展焰邪没有犹豫的自椅子上弹起朝门口冲去。) 冷绝傲:你以为,能逃走。 冷孤烟:想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展焰邪:小天~~~快来救我~好啦~ 一百问到此搞定……话说……以后再也不写这个鬼东西了……真是烂无聊的说……= =||||||||||而且……那两只肯乖乖回答除非天下红雨……我给自己找麻烦……= = 算了,就这样吧 呃……看看今天能不能赶一篇《绝傲孤烟》的正文上来吧~~~希望到时候能写出来东西才好~~~呃……偶要上班去了……先说88了~ 以上 [绝傲孤烟番外集:特别篇] 某零废语; 现在正在追《绝傲孤烟》的大人们请发点时间看看这样吧,虽然偶滴废话很多,但也素有正文滴~一定要看哦~! 看了许多的回贴,说真的很开心,当初只是突然很想很想写父子文,类型模式完全没有想过,只是一心想要写父子的,在睡前就绝定了‘明天开篇父子的!’,然后倒在床上了,脑海里突然跳出一句话,‘绝然疑无心,傲立天地间’冷绝傲的名字就这么给定下来了(= =|||||||)而小烟的名字,还真是如书中所说,我在书上随便找的两个字……(= =|||||) 本来《绝傲孤烟》是准备叫《无心堂》的,不过看了看两个主角的名字,干脆就直接叫《绝傲孤烟》了,以两个主角的名字来命名!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兴冲冲的跑去想配角的名字和楔子,那个时候因为要上早班,五六点的时候趁着空闲趴在桌子写的……(我不是好员工……= =) 当初写《绝》的时候,我完全没想到回响会这么好,(这应该算是好了吧?本人是完全没有那个自觉啦……但看到那么多回贴……好像是不错的样子了……)就像当初我一时兴起想写流花同人《耀樱王子》一样,纯粹是一时心血来潮想写,根本没想过以后的走向啊,怎么相处啊,人物该是怎么样之类的,全都是写前面的时候脑子里自然跳出后面的情节,遇到不通的地方就放下笔猛想,然后再提笔继续下去。所以,大家对《绝》的喜欢完全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我以前也有写过原创耽美,但是,也只是一般,那个时候,我的同人倒是还不错的样子……(好像是不错吧……汗……没自觉……),我是因为想写,才写,不是因为想要博得多少人的喜爱才写的,这点,一直都没有变过,所以,总有人说《绝》里的两只到现在都没什么进展,说看到他们两人相处时很汗,都表白了两人还是在原地踢步没半点进展,其实……我想说的是……感情,怎么可能因为一句喜欢就完全解决呢? 好吧,既然大家说这两只的相处方式太冷有人不能接受,那我就改几个片断让大家看看吧,让大家自己选择,究竟哪样的相处才更符合这两人。以下从小烟对绝傲表白开始改好了,以防大家忘了前面的剧情,我在这里把原文发上来,之后再发改过的,大家自己比照吧,看看哪个才更合理。 ========= “喂。”眼见冷绝傲脸上扬起一抹苦笑,向慕寒有些不悦的叫道。 抬眼望去,以眼神示意他说话。 “我喜欢你。”那有着与冷绝傲七八分相似却一脸淡漠的向慕寒如是道。 “……………………”喂。 我喜欢你。 轻缓暗哑的嗓音,却吐字清析不容人错辩,一脸淡然除了无表情还是无表情的说着这五个字,与话语全不相符的平板语调,怎么也无法在这张脸上的到半分喜欢之意,反倒更像是在挑衅。 “向慕寒。”良久的沉默,在让人以为冷绝傲被这惊人的话语震住时,冷绝傲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了,却不知为何更让这房内气氛冷了下来。 “什么?”虽然嗓子有些疼,但冷绝傲初次叫他真名,向慕寒还是应了,虽然,冷绝傲的脸色不如他预料的那样柔和下来反而直冷了几分。 “本座是否该感动的无以复加?”狭长的眼眯起,锐利如刃的黑眸盯着和平共处,平缓冰冷却夹杂着让人无法忽视怒气的声音沉沉响起。 向慕寒一时有些疑惑。 他都说喜欢他了,他为 还生起气来了? “你在生气,为什么?”英挺的眉叠起,向慕寒问,也有些不高兴了。 他不是应该回答一句‘我也喜欢你’或‘我也是’吗? “为什么……你竟问我为什么!”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秀,冷绝傲重复,隐含怒火的眼睛凝视着眼露疑惑的向慕寒,“‘喂,我喜欢你’,好简单的话啊,你,这是在施舍本座吗!?”一点点逼近向慕寒,冷绝傲在色阴冷,几乎咬牙切齿的问。========== 不想凑字数,就弄上这点好了,以下是另一种相处方式。 ===========“喂。”眼见冷绝傲脸上扬起一抹苦笑,向慕寒有些不悦的叫道。 抬眼望去,以眼神示意他说话。 “我喜欢你。”那有着与冷绝傲七八分相似的向慕寒如是道。 “……………………”难掩惊讶的看向靠坐在床上的向慕寒,冷绝傲有些怀疑自己所闻是否真实,“你,说什么?”犹豫再三,冷绝傲开口确认的问。 “我喜欢你,绝傲。”眨眨眼,对冷绝傲此时难得的呆愣有些好笑,扬起浅笑,向慕寒重复。 “……………………”即使冷冽一如冷绝傲,此时也不知该做何反应了。等了八年,终于得偿所愿,他是不是该高兴的畅笑一顿? 没有说话,没也有笑,冷绝傲只是上前将向慕寒揽进怀里,用力的,仿佛要将他揉入自己的骨血一般,以着行动告知自己此时的激动心情。 “没有我允许,你哪也不能去!”吸取着怀中人清爽的气息,冷绝傲道,霸道的命令。 “你想的话,好。”将下巴搭在冷绝傲肩头,向慕寒轻道,带着点点温柔。 “慕寒。”冷绝傲只是更紧的抱住了向慕寒,轻喃着那还有些陌生却不排斥的名字。========== 以上为修改过后部份大人想看的温情版。 ======== “小烟……”非常为难的女声响起,站在床头的何荧极不情愿的开口。 什么? 对于何荧的叫唤,冷孤烟只是抬头以眼神询问,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嗓子到现在还有点疼,他现在是能不说话便不说话,反正他平时话也不多。 “药已经凉了。”暗叹口气,何荧道。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刻了,原来白雾腾腾的汤药此时也冷的连点热气都没有了,可是,尽管如此,冷孤烟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她手中的药碗! 那又怎样? 轻挑眉,蛮不在乎的淡漠眼神如是问着。 “不吃药伤怎么会好?”再叹口气,何荧道。 “………………”这次冷孤烟的回应是直接漠视何荧的存在。 “我去把药热一热,你先休息吧。”见劝说无效,何荧无可奈何的开口,说罢便转身离开,临走前还有意无意的瞥向窗边,仅一瞬便又收回眼神,离开的脚步更快了几分。 “……………………”沉静的暗紫眼眸就那样看着挺立于窗边的白衣男子,看着自窗外的轻风拂起那散落在肩上的墨黑长发衣摆,向慕寒也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静静的不发一语。 “你究竟要如何。”长久的沉寂,寂静到以为这房内根本没人,最后,清冷低沉的声音轻缓响起,仍是毫无波动的平静。 “收回你的话。”沙哑的声音在房内传出,透着点点的不和谐,对上那双深沉的眸,向慕寒道。 “那不可能。”淡淡的移开眼,冷绝傲答的没有商量余地。 “为什么要出去?”有些恼怒的,向慕寒沉的沉眸,语带不悦的问。 向慕寒此时很生气,清早起来便被告知要伤好后他出庄,一时反应不及过后便是怒火了。 什么意思?在赶他走吗!? “你要自由,我给你。”走近两步,看着那沉静的眸中燃烧着的点点怒火,冷绝傲道。 “现在不需要。”盯视着那双看不出波动的眼,向慕寒道,有种自齿缝中强挤出来的隐忍。 以前他的确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可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想走的意思,冷绝傲竟然在他说喜欢他后让他离开这里,什么意思!? “你该去看清外面如何。”在床头坐下,冷绝傲道,俨然长者对已长大的孩子说该外出历练一番般。 “借口。”凝视着那双仿佛可以吸噬一切暗沉眼眸,向慕寒道,不屑至极。 看清外面干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要待的只有一个地方! “除非,你一起。”退一步,向慕寒道——他要待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身边!“当然。”斜飞的剑眉轻扬,冷绝傲理所当然的道。 “……………………”沉寂。 惊诧闪过暗紫眼眸,随即沉下,冰冷漫延开来,冷睇着冷绝傲的眼,清清楚楚的在那双暗沉的深遂眸子里找到了几许难以察觉的得意与笑意后,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你戏弄我。”笃定的肯定语气,还有极力隐忍的怒气。 他明明说的是‘伤好后你便出庄’!分明是让他一个人走! “是又如何。”全不在意思向慕寒的怒火,冷绝傲斜睨向慕寒一眼淡然回道,平缓的听不出情绪的语调却是挑衅的话语。 这世上能将挑衅的话也说的如此平板无波,恐怕也只有冷绝傲了! “原因。”暗哑的声音阴沉响起,向慕寒此时无疑是怒火焚烧。 他,在他决定留在这里不离开后赶他走就已经让他不爽了,结果他竟是在耍他!这比听到他赶他走更让他不爽! “擅作主张的惩罚。”似忆起什么厌恶的事,冷绝傲的声音也沉了下去。 只是一个名字,却惹出这么多事,这点,就算他不追究但还是不悦的,所以,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只要向慕寒说,他便相信,结果他却非得擅作主张用那种方式来告诉他两者的不同。 他冷绝傲绝不会任人戏弄却不加反击,即使那人是向慕寒也一样! “你……”向慕寒一时无语。 从没想过冷绝傲竟然还在计较这件事!======== 以上为正文======== “小烟,吃药喽。”端着仍散着白雾的药碗进屋,看着那躺在床上的冷孤烟笑道。 如她所料的,还未走进便被冷绝傲接过了托盘上的药,何荧退回一边等着。 而冷绝傲却没有如以往一样只将药递到冷孤烟面前,而是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顺势拿过了何荧托盘中从来不用的汤匙。 “我喂你。” 清冷却隐含温柔的一句话,却让一边的何荧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好像见到了什么奇观异景般,除了不信还是不信! 那一脸温柔的男子怎么可能是那个冷情无心的冷峻男人!? “嗯。”抬眼看一眼满眼温柔的冷绝傲,冷孤烟微笑点头。 看着冷孤烟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他最讨厌的苦涩药汁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何荧此时已经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怕苦,而用汤匙一口口的喝只会让苦涩延长,冷孤烟从来是拿着碗一口灌下的,此时竟会一口口品偿 般喝药,何荧是怎么也不也相信的。 同时也知道了一点,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最起码,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完全推开了。 单冷绝傲这翻天覆地的大变就是证剧! “苦吗。”将药碗放回本能去接的何荧手中,拿过盘中一糕点,冷绝傲问,说着直接将糕点送到冷孤烟嘴边。 “还好。”应一声,冷孤烟也不避讳的张唇咽下递至唇边的糕点,完全不在意两人此时的举动有多暧昧。 “………………”看着眼前这一幕,何荧早已满脸红晕,恨不得马上离开! “还要吗?”再拿起一块香甜的糕点,冷绝傲柔声问。 “不了。”冷孤烟摇头,他之所以吃这种甜的腻人的糕点完全是想压掉嘴里难闻的药味和苦涩的味道,一块足够了。 “何荧,下去。”将糕点放回盘中,冷绝傲沉声吩咐道,完全不同于之前温柔的冷冽语调。 “是,属下告退。”何荧立刻应声——她正想马上走开。 “等你伤好了,我们出庄可好?”替向慕寒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冷绝傲问。 “出庄?”对于这突然的话,向慕寒有些不解。 “我不想你一辈子困在山庄里,你该看看外面的世界。”移开眼,避开向慕寒探究的视线,冷绝傲回道。 “可以,只要你在身边。”想了想,向慕寒点头道。 “当然。”对于向慕寒的要求,冷绝傲有些失笑,“你休息吧。”而后道。 “嗯。”点一下头,向慕寒闭上眼睛。 看着那张绝美的睡脸,冷绝傲久久不能移开视线,眼中是一目了然的温柔,仿佛能沉溺一切。========= 以上是修改过后的……= =||||||||我只想黑线……写得我自己都恶寒一把的……难道我天生只能写冷冰冰的相处?= =|||||||||||||========= “等很久?”斜飞入鬓的剑眉轻扬,低沉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说呢。”见冷绝傲瞥了一眼桌面上的白色粉未却没有说什么,坐于原处没有动弹分毫的少年——冷孤烟淡淡的反问。 “抱歉。”拿过盘中的新杯子,倒上一杯清香的茶,冷绝傲道。“你不问?”一杯茶递到冷孤烟面前,而后再倒了一杯在自己面前,问。 “无所谓。”虽然冷绝傲没有多说,但冷孤烟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事不关己的漠淡道。 那种人死不足惜,根本没有问的必要。 “要去哪?”轻啜一口茶水,抬眼看向对面那淡然少年,问。 “随便,你要我出来,去哪你想。”去哪里对冷孤烟来说都没差,就算是以前想要离开也不知道该去哪,现在,去哪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只要那个地方有冷绝傲在便行。 “无心堂,要去看?”想了想,冷绝傲询问。 “可以。”冷孤烟无所谓的点头。 “吃过了?”桌子上除了一些白色粉未及一壶杯外便没有其他东西,冷绝傲皱眉问。 “等你。”冷孤烟只是淡淡的回道。 “以前怎么不见你等。”闻言轻扬了扬眉,冷绝傲道,清冷之中有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柔和,深遂的眸子紫光暗转,更显慑人。 “等喜欢的人吃饭不对?”对于冷绝傲难得的取笑,冷孤烟却只是奇怪的扬眉反问。 “对。”冷绝傲哑然,点头道。======= 以上是正文========= “等很久?”斜飞入鬓的剑眉?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8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8部分阅读 眉轻扬,低沉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看一眼面前的俊美男子,向慕寒点头。 “抱歉。”拿过盘中的新杯子,倒上一杯清香的茶,冷绝傲道。“你不问吗?我把他怎么了。”一杯茶递 到冷孤烟面前,而后再倒了一杯在自己面前,问。 “无所谓,随你。”虽然冷绝傲没有多说,但冷孤烟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事不关己的漠淡道。 那种人死不足惜,根本没有问的必要。 “你想要去哪里?”轻啜一口茶水,抬眼看向对面那淡然少年,冷绝傲问。 “我对这里不熟,你想吧。”向慕寒想也没想的道。 “要去无心堂看看吗?”想了想,冷绝傲询问道。 “嗯。”向慕寒点头。 “你吃过了?”桌子上除了一些白色粉未及一壶杯外便没有其他东西,冷绝傲皱眉问。 “等你。”看一眼皱眉的冷绝傲,向慕寒移开眼后道。 “以后不用等我,你先吃没关系。”眉叠的更深,冷绝傲道。 “没关系。” “那也不行,你体虚得注意些。”对于向慕寒的不在意,冷绝傲倒显的很正认。 “嗯。”撇撇嘴,向慕寒点头。 对这个破身体,他还真是不满意! “点菜吧,看喜欢吃什么。” “嗯。”======== 以上是修改后的……我再来汗…… 不写了不写了~~这种相处我实在写不来~完全不是小烟和绝傲了~~我已经举了三个例子了,大家自己去比对看看吧,觉得这两种相处模式,究竟哪个更适合那两只的个性。 看了我修改后的剧情,大家自己对比一下吧,看看究竟哪种更适合他们的相处方式~~有什么感想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哦~~~呵呵~~大家觉得哪种更好~ ps:说起来……我修改片段剧情的都……真是恶寒一把的,感觉在写恶搞似的,可以说,我是很认真的在恶搞吧……汗…… 现在,我以写这篇文的主角去说说我要写的,究竟是什么吧 小说,本就不是现实的东西,而古文更是虚幻不真实的,但是,我也希望能尽量做到‘合情合理’。 冷绝傲,冷绝孤傲,睥睨天下,向慕寒,前世为杀手,一个杀人机器,根本不知情为何物,这样的两个人 ,怎么可能因一句‘我喜欢你’而变的恩恩爱爱甜甜蜜蜜?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就算知道了彼此的感情,要一下子改变,那是不切实际的。 小烟是知道自己喜欢冷绝傲,但是,要知道,小烟虽然是三十七岁的成年人了,但是,在感情上,他可说是个初生婴儿,完全的不懂!因为杀手是不能有情的,就算是在现代的开放时代,他仍是没有情,因为他一生没有理会过何谓‘温情’连亲情都没有!这样的一个人,要他如何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就算知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喜欢’,喜欢一个人,岂只是用嘴说说而已?也不是一时兴起才喜欢吧?那是要长远相处下去的,是一点点堆积起来了。 所以,我笔下的小烟不会因为说了句‘我喜欢你’就完全开窍变的人性化了,不会,绝对不会,如果要那样的话,我根本不用于写下去,像这种套路在小说的世界里太常见了,我不说自己现在所写的没有人写过,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那种才告白就柔情似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文不是我要写的,所以,总有人在抱怨到现在都没有进展,或者是两人相处太冷了,这点,我也只能说抱歉了,轻易就改变了,我写这篇文就没有意思了,所以,以后仍会以着我想要表达的方式去写的~这点,抱歉了~~~ 绝傲,很多人都不理解他,甚至有人讨厌他吧,呵~如果我说……全文里,我最为他心疼的不是小烟,而是绝傲,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不信呢。杏子总说我在虐绝傲,而后我的回答是‘我虐绝傲完全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虐到的,我自己也不想这样’,我本以为她不信的,但是,她相信,因为我是真的真的在无意识下虐到我家绝傲,这点,我自己也很郁闷,我明明想要好好对绝傲的啊,但是,每次,被我无意中虐到的,都不是小烟,而是绝傲……orz,有时候细细的全部想一想,真的很为绝傲心疼。 冷绝傲,在我的设定下是完美到没有缺点的人物(我知道人是不可能没有缺点的,但是,绝傲的缺点在我眼里都是优点!= =),他为小烟所做的,我完全没办法形容出来,就像我现在心疼绝傲到什么地步也表达不出来一样。 那样一个孤傲男子,为了那个叫向慕寒的冷孤烟,做了多少他从没做过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一次次的容忍一次次的妥协,为的,只是不想伤害向慕寒,只是因为不想束缚他,两人的对峙中,败下来的永远是那个一生都立于众人之上的上位者——冷绝傲。 小烟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感情究竟是什么,冷绝傲知道,他虽无情,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人情世故,只不过这些在他眼里如浮云青烟一般完全不屑一顾罢了。所以,绝傲比小烟更痛苦,他一生无情,一旦动情必定倾其所有,向慕寒,就是那个可以让他倾其所有的存在,可是,小烟却不懂绝傲的付出。 想必大家发现了吧,最近几章的冷绝傲情绪波动很大,大到让人觉得不像冷绝傲了,但是,我想说的是,这样才是冷绝傲,快到极限的冷绝傲,他很苦,无关身体,是内心,他要的,不是小烟的身体,不是小烟的服从,不是小烟为他做什么,他要的很简单,真的非常非常简单,只是,那个简单的答案向慕寒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去想过,或者说,他想不到冷绝傲要的会是这么简单。 有人说,冷绝傲很拐扭,自己找罪受,要什么说出来不就行了吗,何苦要小烟猜来猜去? 但是,我想说的是,冷绝傲是什么样的人,相信看到这里的大家都知道了吧,那样的一个男子,怎么可能自己开口要求什么!? 是我的话,我宁愿永远得不到也不会主动去要求的——因为他要的不是祈求得来的! 冷绝傲的自尊比谁都高,他本是孤傲之人,一点点的去引导小烟已经是最后的底限了,要他像上课般明明白白的教小烟,那么,那感情,真是不要也罢了,那和培养一个只能爱上自己的娃娃有什么不同?那此时将冷绝傲换一个人,小烟还是会爱上那个人啊,这样,小烟喜欢的,究竟是他冷绝傲,还是教会他‘情’的人? 还有,这是本人我的自私,我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没理由让冷绝傲把什么都给做了,小烟只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这样,对绝傲很不公平!所以,之前一次次的要小烟自己去想,就是这个原因,这是我付于绝傲的坚持,是我的固执。 我虽然爱你,但是不会一个人做两个人的努力,如果你爱我,就得有那个资格让我爱你,你不可以不做半点努力就坐享其成。 也许,会有人说,这样计较根本就不是爱。 也许吧,但这就是我眼中的爱情。 感情的确是没有多少之分,一定会有人多,有人少,但是,我爱你,就算爱的心都在疼,我也只会做到这样,即使是在自虐,我也不会再踢出一步了,未来的路是要两个人一起走下去的,我已经迈出太多步了,你不能只在原地等着我走到你身边来,这样,你根本没有资格和我走下去。 这是我的,也是我笔下的绝傲的想法和坚持。 呃……废话好像说太多了~~只是突然想把自己的想法和这篇文为什么这么写的原因告诉大家~现在我仍在瓶颈期,表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昨天请较了不少朋友,他们一个个的提出帮助,然后全被我一个个的给驳回去了……= =我在给自己挖坟……= =|||||||人设太过完美,完美到我找不到半丝空隙去打击其中任何一个人,许多人帮我想了好多让小烟开窍的方法,结果……没有一个是合适的……= =真是有些对不起那些替我出主意的人了……抱歉抱歉~ 所以啊,我还是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走下去啊~~也许后面越来越罗嗦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要的是绝对的感情,不要轰轰烈烈,不要惊天动地,不要恩爱缠绵,要的,只是这一份绝对的纯粹。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喜爱~某零一定会努力走下去的~~一定一定要让绝傲和小烟得到幸福!!!不然我死也不瞑目啊~~~~呃……虽然有点夸张,但是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 反正这文绝对会he的!!!!! 绝傲孤烟番外集之:独倾孤烟 树荫下,精美的躺椅边缘,一缕长发披泄而下,黑如子夜。随时不时的微风拂过在半空轻轻飘荡,在垂在椅侧的素色衣摆间更显醒目。 深沉的凤目内暗紫轻荡,凝视着那躺于椅内兀自沉睡的男子,目光深遂幽远,全不见平日的冰寒冷绝。 五年过去,当初那略带阴柔的青涩少年转眼已成长为俊挺不凡的俊朗男子,那俊美却找不到半丝女性娇柔的五官亦褪去了那份青涩稚嫩,更显男子阳刚。 可此时绻缩在躺椅内毫无防备的模样反透着些许稚气的娇憨。 将躺椅旁凳子上的杯子拿开,立于躺椅前的男子在扶手边的凳子上坐下。 修长的手指缓缓移动着,在那轻抿成一线的淡粉色唇辩上轻巧游走,似在嘻戏一般,指腹磨娑着柔软的唇辩,在其上留连忘返。全然不顾那不自觉蹙起的眉心。 眉头紧拧,却仍未自沉睡中清配,棱莲印记随着眉头紧拧而震动,终是受不了唇上仿佛什么东西在爬的麻痒,仍在半梦半醒间的男子张嘴咬去。 刺痛自指尖漫涎开来,斜飞入鬓的剑眉轻蹙,暗紫沉荡的凤目内也泄出些许的不悦。 闭着的眼猛的打开,为唇上飘散的血腥味——本最熟悉却渐渐陌生的味道。 “为什么不躲?”抓住正欲撤回的手,暗紫眼眸内浮现怒气,抬眸睨着那张看不出实质年龄的脸,隐含不悦的问。 “任你咬破唇?”低沉冷冽的冰寒声音自唇间吐出,比之对方更沉更冷的怒气。 “………………”眉头蹙的更深,面无表情的将渗出血珠的指尖含入口中,舔上被咬破的伤口,暗没的眼却瞪着坐在手边的男子。 滑腻的舌覆上指尖,轻轻舔拭吸吮,带着点点的刺痛,撩起心底某根暗弦轻颤。 “够了。”凝眉看着冷孤烟,冷绝傲出声制止。 没必要小题大作。 依言抽出手指,却在下一放被封住唇,眨眨眼,似有些不明所以,却也仅一瞬退逝。 启唇纳入探过来的舌且缠了上去,翻搅拔弄,极浅极淡的血腥味在两唇间扩散,让两人同时不满的皱起了眉。 一个翻转,冷孤烟被推回躺椅之上。 “傲?”趁着换气的间隙,冷孤烟略带疑惑的轻唤出声。 “我要你。”两手撑着两侧扶手,凝视着身下之人,低沉的声音这么说着。 诧异自暗紫的眼中闪过,冷孤烟扬起了唇角,“好。”点一下头,表示同意。 是冷绝傲的话,他都可以。 “烟。”冷孤烟答的干脆,冷绝傲反而停止了动作,看着那鲜少展露的极淡笑容,低低的轻唤一声。 “什么?”迎视着那双深遂的眼,冷孤烟问。 “可曾悔过?”一手撩起垂于椅边的黑丝,缓缓俯身,冷绝傲低问,暗沉难辩情绪。 “没有。”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冷孤烟做的事从不后悔! “如此生活,可满意?”唇覆上冷孤烟的耳际,低问。 “嗯。”虽然不懂冷绝傲问这些话什么意思,冷孤烟还是点了下头。 这样应该就是他们说的幸福吧。 看着伏于上方的冷绝傲,冷孤烟想着。 “很好。”轻轻的一声低喃自耳边响起。 冷孤烟蓦的懂了冷绝傲这么问的原因,唇角无意识的上扬,亦伸手环住了冷绝傲的颈项,“如果说有什么是需要我感激的,就是让我到你身边,傲,我现在很幸福,不用担心。”直视那双深遂似能吸噬一切的眼神,冷孤烟缓缓道,坦然直率,不带半丝勉强,用的仍是一贯的淡然语调。 薄唇浅浅上扬几分,那深遂不见底的狭长凤目内荡起几分笑意,熠熠生辉、夺人眼目,紫光流转,足以掠夺任何人心神的绝美。“很好。”仍是那两个字,却透着几分轻快的愉悦。 这样,便够了。 仰头覆上那勾出绝美弧度的薄唇,环在冷绝傲颈间的手亦收紧,完全遮住挡住那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 虽然知道没人敢进绝情苑,莫名的,就是不想那绝无仅有的绝美笑容被窥探,任何东西都不行。 眼中笑意更深,顺着冷孤烟的意伏下身,被阴影覆盖的脸无人能见,也因此错过了笑意盎然的眼中还有着几分异样的光。 冷孤烟并不知道,如果他没那么做,冷绝傲也会这么做——那是独属于他的! 唇舌交缠,被压下的欲火再次升起,呼吸渐渐紊乱起来,支于扶手的手亦移至腰间。 腰带散开落于椅侧,胶着的唇分开,扯出暧昧的银线。 “唔……”微凉的手自衣襟探入,触上发热的身体,惹来冷孤烟毫无防备的闷哼,几乎是立刻的,冷孤烟报复性的咬上冷绝傲的颈项。 颈间传来被啃噬的酥麻,冷绝傲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颇有几分无可耐何之感。 突然,腰间异动,冷绝傲危险的眯起了本就狭长的眸子。 沉眸对上挑衅抬起的暗紫眸子,眉心苍鹰印记扇动,透出几分薄怒与兴味。 有意思! ☆ ☆ ☆ ☆ ☆ ☆ ☆ “如何?”掠开颊侧汗湿的发,看着那未退红晕仍透着几分魅惑的脸,冷绝傲低问。 伏于冷绝傲怀里的冷孤烟懒懒的闭着眼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说话。 将散乱的衣衫归位,冷绝傲也不再开口。 “傲。”许久,冷孤烟轻唤,声音比往常更暗哑了几分,动了动身体,却是更往冷绝傲怀里钻去。 “嗯?”换了个可以让冷孤烟更舒服的姿势,冷绝傲沉应。 “出去吧。”闭着眼的冷孤烟道,带着几分倦意。 “好。”冷绝傲点头,“要去哪?”勾起一缕发丝,漫不经心的把玩,问。 “你想。”低低哑哑的声音,冷孤烟已经快睡着了。 “好。”唇侧勾起一抹似无奈似纵容的轻浅弧度,冷绝傲轻应,低不可闻,似怕打扰了怀中即将入眠的人般。 天际晚霞愈红,四周皆被染上一层金红薄纱,晚风吹过,透着丝丝凉意。 伏在冷绝傲怀里的冷孤烟轻轻瑟缩了下。 “回房睡吧。”剑眉轻蹙,抱着冷孤烟自躺椅上起身,道。 “嗯……”任冷绝傲抱起,冷孤烟还是没有睁眼,只是模糊的应了声。 孤绝疑心逝,冷傲前尘故。 苍鹰莲棱记,相看一世情。 end (绝系列第二部)绝倾寒烟 绝倾寒烟(上) 文案 离魂摄魄,往忆尽尘封。 四目相对,涟漪乍轻荡。 忘川横阻,相对也惘然。 回首凝望,斜晖影双现。 「师兄为了他是否什么都愿意做呢?」 「说。」 「师兄拒婚当面折辱于云依,那云依请师兄下跪道个歉应该不为过吧?」 「你...!」 「不许跪!」 「怎么,师兄不愿?」 「…………」 楔子 “尽是些没用的废物!本尊要这把破剑拿来何用!?”本是悦耳的女声,却因过于震怒而略显狰狞,立于石阶之上的一袭飘逸白色罗裙的蒙面女子厉声斥道。 “尊主恕罪!”单膝跪于下方的黑衣男子拱手垂头恭敬畏惧的道。 “你们乃我回日楼左右二使,竟败在一个||乳|嗅未干的小鬼身上,龙非乐更是死在那小子手上。”回步向石座走去,一拂衣袖坐下,白衣翩然,尊贵之姿尽显:“易风行,你太让本尊失望了。” 蓦然柔和下来的低柔嗓音在这寂静的大殿内幽幽响起,如春风拂过般,却让跪于下方的黑衣男子——回日楼左使易风行冷汗直冒,脸上血色尽失。 “属下知罪,全凭尊主责罚!”四肢尽僵,易风行道,强压下心头涌上的冰冷寒意。 显露于白纱之外的一双绝美眸子斜睨着下方强自镇定的男子:“罢了。”轻叹一声,那女子——回日楼楼主白云依状似无奈的道。 “尊主……”易风行惊诧抬头,在见到那双泛着冷意的眸子时禁声,已汗湿了内衫。 “不愧是他的儿子,也不愧是他。”美眸内的冷意转为狂怒,声音却异常低柔,似赞赏的呢喃着,却止不住狠戾的肃杀之气溢出。 “本尊都已做到这份上他也不出面吗?好,好!不让你亲自登门求我,我白云依怎咽得下这口气!”一掌击上扶手,白云依怒道,眼神中透出些许激狂,还有无法忽视的怨怼。 情之一字,最是扰人。 “招魑魅、魍魉来见本尊!”冷眼挑眉扫向下方跪于正中的易风行,白云依挥手道。 易风行猛的一惊:“是,尊主!”不敢耽搁的应声退下。 “尊主。”片刻之后,空无一人的大殿内蓦然多了两道人影,如鬼魅般,出现的悄无声息。 只见那全身皆被黑衣覆住的人影并未弯身行礼,只是傲然立于殿中,可见其身份定不一般。 “你二人速前往炽炎国,不论用何手段,本尊要他亲来司昭国向本尊请罪!”泛着阴狠的眸子轻轻眯起,白云依冷声命令道。 “是。”两道人影齐应,辩不出情绪的刻板声调,话音刚落,那两道人影便如鬼魅般复又消失不见。 “本尊倒要看看,这世上是否真的没有什么可打动你!”似可勾魂摄魄的美丽眸子穿过深遂肃穆的殿堂望向远方的天际,尾端上挑,眼波流转,勾出丝丝魅惑,幽幽的悦耳女声在空寂的殿内回响,透着怨恨,还有那敛之不去的思念爱慕。 静默片刻后,白云依自石座之上起身,朝向一旁通往后院的门走去。 卡卡—— 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似有什么在龟裂声响。 轰—— 那以通体莹白的巨大石座竟在一瞬间倒塌!!! 第一章; “爹爹,我能邀朋友在家小住吗?”餐桌之上,冷冰雪满面渴望的看着那已用完餐静静品茗的俊美男子——无心堂主冷绝傲,小心的询问。 冰寒冷冽的凤目抬起扫向一旁的冷冰雪,在见到她瞬间垂下视线后:“嗯。”沉沉的应了声算是回答。 “谢谢爹爹!”冷冰雪欣喜的瞪大眼睛,赶忙道谢。 “雪儿有什么朋友要来?”英姿飒爽的美丽女子——怪医何荧适机问道。 无心山庄一直禁止闲杂人等进入,只因冷绝傲不喜有人扰了他的清静,冷冰雪自小便鲜少外出,哪来的什么朋友? “是雪儿上次去市集时遇上的,颜姐姐是来这看亲戚的,再过几日便要回去了,所以雪儿想让颜姐姐来山庄陪雪儿几天。”听闻何荧询问,冷冰雪回道,透着不掩的喜悦。 “她叫什么?”听闻是女子,何荧微展了轻蹙的眉,笑问道。 “是很美的名字呢,离颜。”冷冰雪道。 “明日她来了可一定要让荧姐姐见见,定是位美人吧。”何荧扬眉笑道。 “荧姐姐怎么知道的?”冷冰雪惊讶的看向何荧,问。 “有这么美的名字,可想是位美人。”何荧眨眨眼,透出几分狡黠道。 “启秉庄主,庄外自称轩辕竹醉的公子求见。”这时,守门的仆人在厅外秉报道。 何荧不意外的抬头望向上位的冷绝傲,见他淡淡的点了点头:“让他进来。”何荧才开口吩咐道。 “是。”那仆人领命后立刻退下。 “轩辕竹醉?上次和凝姐姐一起来的人吗?”冷冰雪奇怪的问。 “他和日……晓凝来过?”何荧惊讶的望向一脸奇怪的冷冰雪,问道。 “是啊,半年前的时候爹爹和哥哥都不在,凝姐姐和那轩辕公子住了一晚便走了。”冷冰雪点头,回道:“我求凝姐姐多住几天都不愿意呢,说是那个轩辕公子有事不能耽搁。”而后低声抱怨起来。 那时庄内就只有她一个人,好不容易有可以陪她玩的人来,竟然只住了一晚就走了。 “原来如此。”何荧了解点头。 那时他们正在前往无心堂的路上,想必是岔开了。 “雪儿,你退下。”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冷绝傲道。 “是,爹爹。”冷冰雪立即应声,说着便站了起来:“雪儿下去了。”在退下前还不忘愤愤瞪一旁一脸淡漠的绝色少年——冷孤烟的一眼。 她可没胆子在爹爹面前问:为什么他可以不下去?——这种话。 何荧招了招手,立于远处的婢女立刻会意的上前训练有素的收拾着餐桌,未发出一丝声响,整个厅内安静异常 冷冰雪退下后没多久,之前退下的仆人已经回来了:“庄主,人带到了。”行礼后恭敬道,身后跟着一名身着白衣绣有清雅翠竹的俊雅男子。 “你退下吧。”何荧出声道。 “是。”那人便立刻退了下去。 “轩辕竹醉见过冷堂主。”一进门进见到那端坐于主位尊贵威严的冷峻男子,那俊雅男子——暗焰盟白虎门主轩辕竹醉拱手道,不掩敬意。 冷绝傲却只是冷冷望去,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听闻是冷堂主在陛下面前美言才救了竹醉的命,竹醉特来向冷堂主致谢。多谢冷堂主救命之恩。”早已闻得无心堂主冷绝傲为人冷默少言,轩辕竹醉也不在意无人应答,迳自道,周到的话语却透着些许的焦急。 咚! 一声结实的闷响,轩辕竹醉突然朝着冷绝傲所在的方向跪了下来:“求冷堂主让在下见日尧一面!”抬头望向那仿似高高在上的冷峻男子,轩辕竹醉扬声救道。 冷冷的勾起嘲讽的弧度:“本座为何要应你。”丝毫不理会跪在前方的人,冷绝傲缓缓起身,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轩辕竹醉甘为冷堂主做牛做马,只望冷堂主成全!”俊逸的面容也掩不住那满面的黯然与苍白,咬咬唇,轩辕竹醉道,说罢朝冷绝傲叩了个响头。 “本座门下无人了?”斜睨地上跪求的男子,冷绝傲冷道,尽是嗤之以鼻的不屑。 他要他做牛马干什么?无心堂还没不济到连个使唤的人都找不到的地步。 “君子有成|人之美,只要冷堂主让在下见日尧一面,轩辕竹醉愿做任何事!”短暂的沉默后,轩辕竹醉道,已放弃一切坚持,只要冷绝傲开口,无论什么他都会去做,即使是死! “本座若不肯呢。”不以为然的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长出嫩叶的枝杆,淡道。 静默片刻:“竹醉的命虽是堂主所救,若堂主不肯成全,轩辕竹醉也惟有得罪硬闯了。”似做了最后的打算般,轩辕竹醉道。 已是破釜沉舟的绝然。 “你打不过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厅内响起,淡淡的语调平静指出关键。 轩辕竹醉一怔,循声望向发声之处:“你是……冷孤烟?”看着那与冷绝傲有着七八分相似,只是比之冷绝傲多了年少的青涩也没有那仿佛蒙着寒霜的冷厉的少年,轩辕竹醉猜测道。 撑着脑袋半靠在桌子上的冷孤烟淡淡点头,并不奇怪轩辕竹醉叫得出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若惟有这一途可选,在下愿意一试。”自地上起身,轩辕竹醉道,俊逸的面容淡定的已找不到初见的焦燥急切。 “我可以带你去。”看着轩辕竹醉似在想着什么,片刻后冷孤烟道,淡淡的仿佛说着最平常不过的话。 “你!??”轩辕竹醉惊讶的抬眼,不敢置信的看向冷孤烟:“真的……?”下一刻喜形于色,却又似怀疑般再问了一句,声音几乎有些颤抖。 冷孤烟只是朝一旁的冷绝傲看去,没有回答轩辕竹醉的话。 听到冷孤烟开口冷绝傲便转过了头,听到冷孤烟要带轩辕竹醉去时便冷下了脸,此时对上冷孤烟望过来的视线,只是冷眼回望。 “我们没有权力阻止。”不是看不出冷绝傲的不悦,但冷孤烟觉得他们没有权力干涉冷日尧的决定。 冷绝傲沉默片刻,最后摆了摆手,放行。 “不走?”转头就见轩辕竹醉有些怔仲的看着他们,冷孤烟挑眉问。 “多谢。”轩辕竹醉这才回神般,忙道。 “不用。”冷孤烟淡道,说着朝厅外走去。 一路跟着冷孤烟来到后院,轩辕竹醉不时朝身边的少年看去,却见那俊俏异常却满脸漠然的少年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甚至连自己这个存在都忘了般。在这大的过头的园子里绕了许久,轩辕竹醉本就焦燥的心更是爆动起来。 “三公子……”终是忍不住唤出声:“请问还须走多久?”见走在前方的少年转过头来,轩辕竹醉问,心下自嘲起自己竟连这点时间都受不住。 闻声转头看着那沉不住气的男子,打量片刻:“你和他说的不像。”冷孤烟淡道。 未想到冷孤烟盯着他半天冒出这么一句,轩辕竹醉一怔:“是人都会变。”而后想起什么似的,苦笑回道。 “…………”冷孤烟没有再说话,只是再度在前方带路。 对他来说,这个叫轩辕竹醉的不过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罢了,他怎样都和他无关,若不是因为冷日尧,他才懒得给他带路。 再走了片刻,终于到了玄静斋前。 不理会身后蓦的顿住脚步的轩辕竹醉,冷孤烟迳自走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孤烟?”冷孤烟刚及门槛外,冷日尧的声音已从房内传出,带着淡淡的惊讶之色。 刚任由婢女扶他到院中走了圈回来,还未坐下来便听到门外传来微弱的脚步声,立刻认了出来——失明的人总是比常人要敏感很多。 刚扬起的弧度在下一刻敛去,转为疑惑:“你带了谁来吗?”冷孤烟不是一个人来,他还听见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那声音不是冷绝傲,冷绝傲的脚步很轻,轻到他几乎听不见的程度,而这个脚步声却步伐凌乱,而且陌生。 “孤烟?”等不到冷孤烟的回答,冷日尧摸索着朝门口走去不解的唤道,拖着不方便的腿显得狼狈至极。 一旁服侍冷日尧的婢女立刻无言上前搀扶住冷日尧不稳的身体,面露怜惜之色。 第二章; “最近怎样?”冷孤烟出声询问,示意那婢女将冷日尧扶到窗边坐下。 那恭敬的婢女立刻会意扶着冷日尧朝窗下摆放的躺椅走去。 “不错,只是被荧姐姐禁足闷得慌。”听到冷孤烟微带沙哑的平淡声音,冷日尧似安下心来般,微笑道,墨色却空洞的眸子茫然无聚,只是凭着听力望向冷孤烟所在的方向。 “再乱动你的脚就全废了。”走到冷日尧面前,冷孤烟淡道。 “反正已是残了,再残一点也无所谓呀。”冷日尧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般,失笑道。 闻言冷孤烟朝自刚才就僵在门外的轩辕竹醉看去:“是吗,挺有意思。”仍是淡淡的语调,暗紫的眼眸内却荡出几分讥讽之色,似在嘲弄着什么般。 “孤烟?”失明后感觉更为敏锐,冷日尧自然听出了那平淡之下的淡淡讥讽,有些不解的抬起了头,“你带了谁来吧,是个陌生的脚步声呢。”随即便又似想起什么般,问。 虽然知道自己看不见了,却仍是习惯‘看’着对方说话。 对于冷孤烟竟然带了别人前来还是有着点点的惊讶,自醒过来后这两月多的休养中,除了何荧每日来为他治疗及冷孤烟偶尔和冷绝傲来看看他外,他已极少见到外人,而现在竟有陌生人来,而且还是由冷孤烟带来的,自然惊讶。 “嗯。”看着冷日尧,冷孤烟淡淡应了一声:“你认识的,人到了我先走了。”瞥一眼仿佛被定在那的轩辕竹醉,冷孤烟道,说着便转身朝外走去。 他只是带他来,仅此而已。 掠过挡在门外的轩辕竹醉身边,冷孤烟未再看他一眼,只是顺着原路返回。 ☆ ☆ ☆ ☆ ☆ ☆ ☆ ☆ 来到前堂,远远就见到那依然立于窗边一袭白衣的俊挺男子,温暖的阳光洒在那胜雪的白衣上,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炫目的金光让冷孤烟有些不适的半眯起眼,看着那卓然出尘的绝美男子,有些许的怔仲。太过美好便显的虚幻,而那半倚靠着窗棂,偏过头看着庭院内景色的俊逸男子在这淡金光晕下显的遥远起来,似乎一切只是幻觉,眨眼间便会消失无踪般。 似是察觉到一旁的视线,那仿若沉思的男子蓦的转过了头,冰寒冷冽的狭长眸子夹杂着锐利望了过来,在看清那站在庭院之中的人时,暗紫光华乍起,转瞬即逝。 白影晃动,窗边瞬时不见了那绝美出尘的男子身影。 突然的变动让一旁看的有些许出神的冷孤烟惊醒般轻震了下。 “在看什么。”待反应过来时,低沉的声音已在一侧响起。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冷孤烟伸手抓住了出现在身侧男子的手,紧紧的,用力的仿佛要将其嵌入自己掌中般。 绯色的唇被咬至发白,骤然暗沉的墨色眸子紧锁住眼前仿似绝然世外的男子,似乎不如此眼前之人便会自眼前消失般。 莫名的不安! “向慕寒。”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似带着沉沉的叹息般,冷绝傲唤道。 “…………”墨色的眸子颤了颤,冷孤烟——向慕寒并未开口。 看着那暗沉下来的眸子:“你又在不安。”冷绝傲暗叹,道,透着不明的无奈:“我,不可信?”抬手覆上冰凉彻骨的手背,望进向慕寒的眼底,问。 “不是。”向慕寒没有犹豫的回道,随即抿紧了唇。 他不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在不安——虽然极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他更讨厌逃避。 “若懂情只让你不安,我宁你一无所知。”将向慕寒纳入怀内,冷绝傲俯身在其耳边低叹。 向慕寒惊诧抬头,“冷绝傲...”退后些许对上那双隐含复杂的眼,只能唤出他的名字。 “你呢?”静默许久,向慕寒低声问。 他若不懂岂不是一辈子都无法回应他? “若说无妨,未免虚假。”看着向慕寒的双眼,许久冷绝傲轻叹:“我既愿放你自由,便不愿勉强你。”再度静默一会,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似从极远之处传来般,模糊悠远。 “我没有勉强!”皱眉纠正冷绝傲的想法,向慕寒有些许不悦的道。 “慕寒。”低沉的声音响起。 !? 向慕寒一时瞪大了眼,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冷绝傲。 “你若不悔,我冷绝傲许你一世。”低沉淡定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内响起,冷绝傲道,似承诺,似告知。 “这样的我吗?”瞳孔蓦的收缩,惊讶难掩,向慕寒问。 这样无用的他,值得吗? 就是向慕寒自己都在鄙视现在的自己,无能懦弱的自己都痛恨,冷绝傲难道真的不在意吗? 挑起狭长的剑眉:“还有另一个向慕寒?”如是问,透着淡淡的疑惑,更多的却是不以为然。 “没有。”瞥冷绝傲一眼,向慕寒有些没好气的回道。 他又不是双重人格。 冷绝傲的眼神似在说——那便是了。 撇撇唇角,向慕寒郁闷非常。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仅是几句话便轻易将他心底那自己都不清楚的莫名不安烦燥掠去,他什么都不用开口,他却好像看透他似的能够直接看出他潜藏在心底的情绪。 向慕寒都不敢想像,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他会如何做,他绝不允许自己被看的如此通透,但,若是冷绝傲,他却觉得理所当然。 “最后一次。” 嗯? 对于冷绝傲突然的话,向慕寒疑惑的以眼神询问。 “你的不安。”冷绝傲淡淡补充。 向慕寒的不安只能彰显出他的不可信任甚至无能,不论是为他,还是为自己,他都允许他再不安下去,他冷绝傲并非无能之辈,他看上的人亦然,既是如此,又有何可惧? “我知道。”向慕寒慎重点头。 他太浮燥了,竟失去了引以为傲的镇定冷静,果然是关己则乱吗?他想试着去喜欢一个人,却忘了去相信人,为此还失了冷静变的惶恐不安,真是丢人! 将向慕寒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向慕寒解开了心结,冷绝傲这才舒缓了深蹙的眉头。 ☆ ☆ ☆ ☆ ☆ ☆ ☆ ☆ “庄主,庄外有人求见。”平板恭敬的声音自厅外传入。 “这几日山庄倒是热闹。”何荧闻声望向前来秉报的仆人,半带嘲讽的道:“可知是何人?”而后皱眉问。 无心山庄并非来者不拒之地,江湖之人亦都明白,无心堂主冷绝傲不轻易见客,凡是上门者不论地位如何皆被拒之门外,因此极少有人登门,这几日却是异常热闹,昨日来了个轩辕竹醉,今日由冷冰雪接进庄的离颜,现在竟又有人叫门,敢情他们无心山庄成了菜市? “来人中有一人自称归无。”不敢怠慢,那仆恭敬回道。 归无? 熟悉的名字让何荧讶异的挑了挑眉:“堂主。”而后转向没有开口意思的冷绝傲,询问。 冷绝傲点头。 “请进来。”得到暗示,何荧朝那待命的仆人吩咐道。 听起来来的不是一个人,那么,贵人到了,自然该请进来。 “是。”那人应声而退。 果然,片刻之后,那一袭玄衣难掩威严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后跟着的是一身浅灰锦衣面含浅笑的儒雅男子及一身湛蓝面罩寒霜的冷酷男子。 “见过陛下。”待男子迈进客厅,何荧上前行了大礼。 一旁的侍从一惊之下赶忙跟着跪了下来。 “这是在宫外,无须多礼。”领头的威严男子——炽炎国国主冷熠辉淡淡扫一眼众人,道。 “谢陛下。”谢礼后何荧起身,打了个手势让一旁的侍从随她一起退下。 “柯少卿,见过傲亲王。” “蓝若霜,见过亲王。” 冷熠辉身后一灰一蓝两名男子上前朝端坐于上位没有丝毫理会他们意思的冷绝傲作揖行礼,道。 儒雅男子——炽炎国左丞相柯少卿。 冷酷男子——炽炎国护国将军蓝若霜。 极浅了点了下头,冷绝傲并未开口,只是朝冷熠辉望去,似在无声询问他为何出现在此般却又仅只是等着对方自己先行开口。 以手抚额:“皇弟还在为去年之事而恼吗?”冷熠辉极为无奈的看向那冷峻的男子,道,那语气透着无奈与无力甚至有些许的讨好意味。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却拿这个皇弟没有半点办法,真是……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9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9部分阅读 约憾嘉扪裕? 深沉的眸子寒光乍起,转瞬即逝:“此番前来只为回忆过往?”淡淡移开视线,冷绝傲问,透出些许的不耐之色。 “皇弟即问了,朕也不绕弯子,尧儿为何人所伤,皇弟自比朕清楚,是否该给朕一个解释?”被冷绝傲一问,冷熠辉敛去了表情,威严顿生,望着那缓缓起身的绝然男子,道。 冷绝傲起身挑眉望向一旁没有开口意思的冷孤烟,在见到冷孤烟淡淡摇头后转开了视线:“皇兄,请。”抬眸看向等着他回答的冷熠辉,冷绝傲道,低沉的嗓音轻缓响起。 诧异的挑眉,冷熠辉不禁正了神色。 冷绝傲竟称他‘皇兄’,看来这事还不小了。 朝身后柯少卿与蓝若霜使了个眼色,冷熠辉随着冷绝傲离开了客厅。 第三章; “好久不见了,冷公子。”见自家主子与此处主人一同离去,柯少卿也不甚在意,只是笑吟吟的朝向那靠于一旁椅内半是休息半是看戏的少年,道。 “嗯。”望着那儒雅温润的笑容,冷孤烟点头。 然后便没了下文了。 冷孤烟本来就不是多言之人,即使是和冷绝傲在一起也是,所以大部份时间都是在沉默下度过,更别说是面对不是很熟的人了。 若不是对柯少卿印象还好,他是连应都不会应一声的。 而蓝若霜更是以着冷若冰霜闻名,自然不会拉人话家常说闲话,故只是抱胸倚在门边等着冷熠辉。 因此,厅内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冷公子似乎变了又却似乎没变。”所幸,冷孤烟不多话,不代表柯少卿也就少言了,只见柯少卿毫不忌讳的在冷孤烟身边坐下,看了冷孤烟片刻后,笑道,似叹息,似叙述。 “………………”对于柯少卿的话,冷孤烟只是默然不语。 他变或没变不需要向别人说明或是解释。 对于冷孤烟的冷漠态度并不以为然:“恕在下冒昧问一句,冷公子近日是否时常心境烦乱?”柯少卿突然敛去了不变的笑容,正色问。 荧紫光华乍敛,暗紫的异样眸子骤然暗沉:“你知道什么。”低哑的嗓音透着不掩的冷寒之气,冷孤烟沉声冷问,那竟是不输那绝然男子的冷绝寒气! “不知冷公子可还记得与在下初遇时在下所言?”柯少卿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随后便被强压下去,微展浅笑,温言反问。 这位老爷您面有失物之相哦,很快将会有很重要的东西丢失。 哎呀哎呀~这位老爷很不尽人情哦,我可是见老爷您面色不好才来替您看的哦,这样吧,应验后我再来收钱好了。 哎~这位少爷的面相和这位老爷差不多嘛,看来你也会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哦。 温润的嗓音带着轻挑的不正经在耳旁回响起来,似从极远之地传进耳内。 “你想说...这相要应验了?”挑眉看向对面的俊雅男子,狭长的眸子危险的轻轻眯起几分,暗哑轻缓的声音幽幽响起,冷孤烟问。 “不错。”接下冷孤烟刻意显露出来的压迫感:“无论如何,希望冷公子凡事小心。”柯少卿真诚道。 眼前这看似无害实则高深漠测的少年,他还是挺欣赏甚至有些想结交的,所以才会多管闲事出言告诫。 看着那冷下脸后酷似那冷绝男子的少年,一旁的蓝若霜暗暗惊叹——虎父无犬子,也只有这样的少年才配得起那仿似绝然世外的冷傲男子了,反之亦然。 “你的警告...”许久,冷孤烟起身:“我收下了。”垂头看着正抬头望向他的柯少卿,淡道,瞬间敛去了那股足以压挡一切的冷寒之气,似乎刚才散发出强烈压迫感的人不是他般。 朝院外湛蓝的天空望了一眼:“我的回答,希望你也没忘。”随即扫一眼身后的柯少卿,道,而后不理会两人迳自掠过站在门侧的蓝若霜离去。 有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想必你该知道。 少年带着点点沙哑的特别声音似在耳畔响起,柯少卿一怔之下,展开了眩目至极的笑容。 我命由我不由天…… 有着那样的自信,还有什么可怕的!? 冷孤烟不愧是冷孤烟! ☆ ☆ ☆ ☆ ☆ ☆ 丢了重要的东西吗? 哼! 踱步在庄内的园中,冷孤烟勾起了嘲讽的冷笑。 若是昨天之前,他也许会为柯少卿的话而惊慌,但,此时他却全不在意——不论会发生什么,他向慕寒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无用之人! 就是算天命,他都要逆天而行!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他已经在期待了。 日子,似乎无聊了点。 “抱歉,可以留步吗?” 正在冷孤烟漫不经心的闲逛于园中时,一道犹豫犹带歉意的悦耳女声自身后响起。 冷孤烟一怔,却没有停下脚步。 “前面的白衣公子,麻烦请留步片刻好吗?”下一刻,悦耳至极的女声再度响起,已透出几分焦急与为难。 轻轻敛了敛眉,冷孤烟停下脚步。 “真是抱歉。”待一袭浅紫素裙的女子走到冷孤烟面前,万分歉意的开口,却在对上面前的少年时怔住,下一刻,那女子似反应过来般:“小女是随这庄内二小姐冰雪妹妹来的,可是却在半途走散了,请问公子可否告知这雪渊阁如何走?”言语得体,表情为难的礼道。 那绝色姿容带着淡淡的忧愁,简直让见者恨不得将一切奉上只求这美人一笑。 皱眉看着这并没见过的绝色女子:“往回走,会有仆人。”只可惜,见者是那对一切皆不上心的冷孤烟,只是扫一眼那满面为难与愁容的女子,冷淡的告知便再度转身离开了。 许是没想到会有人面对她的绝色容颜而无动于衷吧,那女子一怔:“公子请留步!”见那有着绝世之姿的俊俏少年要走,那女子不做多想的出声唤住:“那个……小女子还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还望公子不吝告知。”对上冷孤烟投过来的淡然视线后,难得红了脸,垂首柔声道,那是足以让所有男子心动的模样——似柔弱似羞怯——让男人顿生怜香惜玉之心。 “冷孤烟。”冷孤烟只是头也不回的丢下三个字便离开。 “原来是三公子,离颜多谢三公子帮忙。”身后传来那女子——离颜悦耳的嗓音。 百无聊赖的靠在树下,伸出手掌去接自树叶间隙射过来的点点光斑,片片金光和着暗色阴影落于掌间,光华流转,似活物般在掌间轻轻晃动着。 缓缓收回手,暗紫的眼眸半敛垂下,遮去眼底的紫色光华,凝视着洒落于脚边的光点似若有所思起来,任由那带着七分暖意三分寒气的风拂过自己,吹乱了那一头随意束起的长发。 出了书房,与冷熠辉走在园中小道上的冷绝傲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如画般的景致,深沉的眸子更加深遂难测,仿佛蕴着冰霜的俊美脸庞却不可思议的柔和起来,看的一旁的冷熠辉暗自乍舌。 虽然仍是面无表情的冷漠样,却能让人感到寒气在一点点退去,不复冰冷。 他虽与冷绝傲一胞同生,但还真是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种几乎可称得上‘温柔’的神色!记忆之中,那总是独自一人静立于一旁的冷傲少年及接掌无心堂后渐渐敛去那股卓傲不羁渐显沉稳的冷峻男子似遥远了起来,眼前这神色柔和俊如谪仙般丰神俊美的男子似成了一个陌生人般,让冷熠辉暗叹情之可怕——就连这冷绝无心的男子都有面色柔和的一天,这世间,还有何事不可能发生!? 若说之前还对冷绝傲与冷孤烟父子间有违伦理的情感而反对的话,冷熠辉此时也再无法开口说些什么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已让他目瞪口呆,且,他再说什么都是无用之举——他从未自大到以为自己能说动那疑似无心的冷绝男子。 “自便。”冰寒冷冽的低沉声音冷冷响起,那是足以让人心底发寒的冷绝,说罢看都不看身边冷熠辉一眼,迳自举步朝那沐浴于树下碎金光影之中的绝世少年走去。 好……好个差别待遇! 没好气的看着那绝然离去的雪色背影,冷熠辉无语问青天! 想他一国之君,竟轮落到被人告知:‘自便’的地步,真是……天理何在!???? 枉他为他担下极可能损及国本的大事,他竟将自己丢在这园中不闻不问了! 若非顾及身为帝王的颜面,冷熠辉是真的很想仰天长啸来以示自己的委曲与愤恨及不满! “怎会在这。”在向慕寒数步开外放缓了脚步,冷绝傲淡问。 闻声抬头:“谈完了?”扫一眼冷绝傲身后远处难看清表情的冷熠辉,向慕寒转回视线望向走至身前的冷绝傲,问。 “嗯。”冷绝傲轻应,随后似想起什么般挑了挑眉:“在等我?”伸手将散至颊侧的发丝撩起拔至耳后,问道。 “反正没事,就在这等了。”顺势握住冷绝傲要收回的手,抬眼望向深遂的眼底,看着那隐于墨色之下的暗紫,向慕寒回道。 “走走?”了解的点头,提议般扬眉问。 “嗯。”向慕寒点头,离开倚靠的树杆。 远远看着相携离去的两人,冷熠辉算是彻底无望了。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若扰了这美景的画面实是罪过,那么,再有何反对之由? 罢罢,即使他反对也不见半份效果,君子有成|人之美,他又何必去枉做小人呢,将来过生活的是他们又不是自己。 “这背后偷窥可非君子所为呀,陛下。”温润极是好听的声音蓦的在身后响起,那说出的话却让闻者狠狠拧起了眉心。 “朕在此光明正大的观赏,何来偷窥之说,丞相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朕如何放心将这国家大事交于爱卿手中?”缓缓转身,扬起自以为和谒可亲的笑容,冷熠辉皮笑肉不笑的道。 “是臣失言,还望陛下海涵。”柯少卿一整神色,面露惶恐,战兢道,却是要多假有多假。 “少给朕来这套。”冷熠辉不耐烦摆手,瞥一脸恭谨模样的柯少卿一眼,不屑嗤道。“又在若霜那碰钉子了?”而后一副早有所料的模样问,透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挑眉向后看去,果然见到那一脸冷凝的男子立于不远之处。 “陛下不是还要去看尧公子?”被踩中痛处,柯少卿撇撇嘴,转了话题。 “普天之下也只就有蓝爱卿能制住朕这文才出众的丞相大人了。”还嫌不够般再加上一句讥讽,冷熠辉唇侧弧度加深,瞥神色各异的两人一眼,这才转身先行。 尾随身后的柯少卿只得无语问青天。 让他遇上此人,究竟是幸,亦或是不幸? 第四章; 烛火摇拽下,那一袭浅紫罗裙晕染上橘色的红光,显的柔美非常。 “离颜叨扰贵庄了。”微一欠身,朝厅内众人一福,那娇柔的绝美女子礼道,一派大家闰秀的典雅风范。 “颜姑娘无须多礼,即是雪儿的好友,便拿这当自家吧。”一旁的冷绝傲和冷孤烟自然不可能应付这种场面,所以出声的自然是怪医何荧。 “是啊,颜姐姐,不用在意那些礼数的。”一旁的冷冰雪开怀的接口道。 “那离颜便不客气了。”离颜抿唇一笑,风情万种,悦耳至极的清脆声音缓缓响起,有如珠落玉盘。朝主位的冷绝傲行礼个后,“白天真是多谢三公子帮忙,离颜在此谢过了。”走至一旁完全无视众人的冷孤烟面前,优雅欠身道。 “颜姐姐怎么会认识他?”冷冰雪一怔,随后瞪向那倚靠在椅子内的冷孤烟,奇怪的问,眼神一如既往带着几许厌恶与敌意。 就是那沉默的冷峻男子也望了过来。 “今早与你走散后遇见三公子,是他告知离颜该去何处寻你。只是三公子连给离颜道谢的机会都没有就走了。”对于冷冰雪的疑惑,离颜解释道,不时朝冷孤烟俊俏的脸瞧去,说到最后时竟露出几分哀怨之色来,让人顿时心生不忍。 再然后,整个厅内蓦的冷下来,陷入一种让人恨不得出逃的冲动。 “爹……爹爹……?”冷冰雪一时早忘了离颜对冷孤烟那股自己都能看出来的爱慕之色,战战兢兢的转向主位散发着无尽寒气的冷绝傲,不解而惊惧的唤着。 不自觉的握紧了离颜的手,想要以此来打气——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冷绝傲为何会突然如此生气? 对,生气。毫不掩饰的怒气,几乎要将人压的喘不过气的冷寒怒气!虽然冷绝傲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但就是让人感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怒气! 冰寒似剑的锐利目光扫过来,直吓的冷冰雪当场脚软,若不是一边同样不明所以吓白了脸的离颜拉了她一把,冷冰雪真会当场软倒在地。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这就算不应景只怕也是相去不远了。 知情的何荧强忍着颤栗的冲动心下哀嚎——眼前这是演的哪一出? 而远远候于一旁的侍女们早已跪了下去,就怕成了池鱼被祸及!就是守在门外的两名守卫也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在场唯一一个不受影响的,大概也只有那仍没事人一样饮茶的冷孤烟了。 “小……小烟……”何荧几乎是在向冷孤烟求救。 何荧知道,惟有冷孤烟才能制住这样可怕的冷绝傲! 闻声抬头,见到何荧正以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还不时的朝上位挤眼睛,放下手中空了的杯子:“我困了。”冷孤烟起身漠然道。 似没注意到厅内这诡异的气氛般。 “看好你的客人。”冷绝傲起身,经过冷冰雪时冷冷的丢下一句。 “荧姐姐,爹爹怎么了?”见冷绝傲与冷孤烟走远,冷冰雪才长呼出口气,有些后怕的看向同样松口气的何荧,奇怪的问。 “咳,堂主近日为堂内事物烦忧,难免脾气差了点,应该没什么大事。”被询问的何荧干咳一声,道,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 “冷庄主似乎不喜欢离颜,是离颜冒昧了。”一旁的离颜脸色稍稍恢复一点,望着通向院外的大门,凝眉道,显得委曲。 “堂主从没喜欢过谁,颜姑娘无须介怀。”何荧扯起和善的笑容道。 “嗯,荧姐姐说的不错,除了那家伙爹爹从来都不理会别人。”冷冰雪跟着安慰道,对自家父亲再了解不过。 “那家伙?”离颜轻挑柳眉,疑惑至极。 “就是冷孤烟。”冷冰雪瞬间拉下脸来:“颜姐姐都看见了吧,只要那家伙一句话,爹爹马上就敛了怒气……” “冰雪!”何荧沉下脸喝止道。 她并不怕冷冰雪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但,对一个外人置喙堂主的私事就不能不干涉了,毕竟他们对这‘离颜’的一切皆不清楚。 “是离颜冒昧了。”见何荧不悦,离颜忙出面打圆场:“还望何姑娘见谅。” “哪里,只是雪儿这丫头一直与小烟感情不睦,实是让人头疼,让颜姑娘见笑了。”何荧闻言扬起歉意的笑容,道。“颜姑娘与雪儿是好友,有时不防多劝着点,怎么说也是一胞姐弟,总是如此也不好。”而后语带请求的道。 “离颜记下了,会多劝着点冰雪妹妹的。”离颜温柔笑开,回道。 “雪儿,你也大了,同你一般大的女子早就嫁人了,勿再像个孩子般冒失。”而后转向一边委曲的抿唇不语的冷冰雪道。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回雪渊阁休息吧。”打断正要开口的冷冰雪,何荧道。 “哦,荧姐姐也早点休息。”被打断的冷冰雪只得将反驳的话咽回腹中,道。 “何姑娘明日见了。”离颜展开绝美笑容道。 “好。”何荧回以一笑道。 待冷冰雪与离颜走远后,何荧才收起了那快要僵硬的笑容。 当属下难,当冷绝傲的属下更难呐! 何荧真是有些欲哭无 ☆ ☆ ☆ ☆ ☆ ☆ “冷绝傲?”被冷绝傲不由分说的拉回绝情苑,那速度让向慕寒反应不及险些岔了气。 蓦的被拉进宽阔的胸怀,不等向慕寒再开口,冷绝傲已垂首封住了半启的唇。 微瞪大了狭长的眼,向慕寒不明所以的张开唇纳入冷绝傲强硬探过来的舌,啃噬、吮绞、缠吻,似要将其溶入自身一般,强势的不给半分退却空隙。 呼吸渐渐失去平稳,点点的刺痛伴着酥麻散开。深遂似海的清冷眸子内闪着炙热的光,浅浅眯起几分凝视着那渐渐失去清明的暗紫眼眸。 “冷绝傲……”一阵天旋地转,待向慕寒凝神望去时,已不知何时被压至床上。 “闭嘴。”才开口,便被冷绝傲沉声打断,暗哑的嗓音似在隐忍着什么般。 半张的唇犹豫了一会还是闭上,任由冷绝傲扯去了衣带,向慕寒只是静待接下来的事——如果是冷绝傲,他没有意见。 “慕寒。”低沉暗哑的声音自耳边沉沉响起,似欲说什么,却又似纯粹的叫唤。 “唔……”耳珠被毫无预兆的含入温热的口中,向慕寒抿唇低吟出声,轻轻抽了口气,白皙的肌肤晕染上一层浅浅的绯色。 扯开阻隔着两人的衣衫,迳自抚上那仿似上等美玉般温润的肌肤,或轻或重,辗转游走,唇亦一路由耳际移至颈间留下一道道浅色印记,氲着水亮的光泽在月华之下更显惑人。 “冷绝傲……!”猛的僵直了身体,向慕寒低呼出声。 移至胸前的唇含入那一点突起的樱红,探舌舔拭间或以牙齿轻咬,全不理会向慕寒的低呼,另一手亦移向另一侧,捻起另一突起轻碾揉按,时轻时重,带起一股股炙热狂潮。 “冷……绝傲……”似经受不住如此逗弄般,向慕寒暗哑低唤,不耐的皱起了英挺的眉,透出些许的不悦。 “本座该将你藏起才对。”唇已移至腰腹间,一串湿热舔吻中,冷绝傲似压抑着什么的声音在这不时响起急促呼吸的房内响起。 “什么……?”莫明的话语让向慕寒更蹙起了眉头,强压下被挑起的欲火,低哑询问。 此时的冷绝傲很不对劲。 “如此,你便是本座一人的。”下移的手掌覆上下腹已抬头的昂扬,隔着一层薄薄布料磨娑,冷绝傲低沉的声音透着隐忍的炙烈。 理智告诉他只是他多虑了,可是心底却被某种陌生的情绪控制,失控的连他自己无都法停下来! “唔……”火热的张扬蓦的被收笼在微凉的掌间,向慕寒难耐的呻吟出声,“绝傲……”抓住在腰间敏感处抚摸的手,与之缠住十指相扣,向慕寒低唤出声。 埋首于腰腹间的冷绝傲蓦然抬头,暗紫光华流动,尽是惑人心智的慑人。 “一直都是……”眯起氲氤着水气模糊了视线的眼,向慕寒低哑道。 他一直都只是他一个人的。 “……呵,是本座多虑了。”冷绝傲蓦的低笑出声,沉沉的暗哑,凝视着那努力回望着自己的暗沉眼眸,呢喃开口,似自言自语般。 俯下身印上半张着似诱惑着人去品偿的绯色红唇,呼吸交溶,难分清彼此。 “嗯……”欲望被灵巧的手指时轻时重的抚弄,刺激的快感如潮水般袭卷而来,向慕寒低吟出声,已是涨红了一张白皙的俊颜,汗湿的发丝粘贴在颊侧,透着丝丝媚意,无关男女,那是属于深陷情欲之中的妖媚,足以将人吞噬的致命诱惑! “如何?”眯着眼看着身下竟显的妖娆绝媚的少年,冷绝傲刻意凑近向慕寒低低询问,相同炙热的气息洒在脖颈间,引来向慕寒又一阵的颤栗。 “你……啊……”即使此时思绪不清,向慕寒也知道身上人是故意在逗弄他,不禁有些气急,自齿缝间愤愤挤出一个字,却被对方一个用力硬生生换成了难耐呻吟。 男人果然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抿住唇再不愿发出那种自己都听不下去的声音,向慕寒极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想他以前可是任何时候都保持着清明,即使是发泄欲望时也不曾深陷其中过,此时却仅是被以手抚弄就丢了理智,真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人真是自己。 “唔……”无力的身体蓦的紧缩,至顶的欲望伴着阵阵颤栗倾泄而出。 无力的倦怠感袭来,透过迷蒙的眼望向上方的男子,那俊美无匹的脸上是掩饰不了的情欲及隐忍,氲着水气透着迷蒙的眼蓦的深遂,好似可以吸噬人的黑色漩涡般。 垂于身侧的手拉下上方的男子,抬头覆了上去。 暗紫荧光闪烁,冷绝傲轻蹙起了眉头,随即便舒展开来,几不可察的轻叹,任由向慕寒扯去已是凌乱的衣衫。 两人的位置倒转,仍显无力的身体紧紧覆上那健硕柔韧的身体,俯首埋于其胸前,将冷绝傲对自己做的全给回敬回去,一分一毫,丝毫不差! “向慕寒……”冷绝傲俊美的脸庞闪过难耐的隐忍及些许不可察觉的无奈。 “如何?”收笼五指将炙热的欲望握于掌间,磨娑抚弄,啃噬着颈间触感极佳的肌肤,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很、好。”冷绝傲的眼神闪了闪,而后回道,不知为何透出些许的咬牙切齿之感。“嗯……”斜飞的剑眉蹙起,冷绝傲压抑的声音自唇间挤出。 轻轻齿咬着修长的指节,探舌轻舔碾转着修长的指尖,含住指腹轻吮,湿热的触感伴着点点酥麻的刺痛自指尖传遍全身,让冷绝傲皱起了眉,似在极力压住那股升起的异样快感,不让其吞噬了自己的神智。 眯起暗沉的眸将身下人的表情尽收,另一手加快了速度。 “……向慕寒。”不悦的眯起锐利的眼,暗紫光华自那细细的一线流泄而出,冷绝傲低斥。 撇撇嘴,向慕寒应声放开了冷绝傲的指尖,俯下身凑近了抿成一线的姣好唇辨:“我喜欢你,冷绝傲。”相贴的唇间传出喃喃的低哑声音。 “嗯。”扣住颈项,冷绝傲沉应,启唇纳入探出的舌,与之纠缠。 第五章; “早。”见冷绝傲皱了皱眉睁开眼,向慕寒道。 “醒很久?”睡意顿时全消,挑眉看向趴在身上的向慕寒,冷绝傲问,显的有些惊讶。扫一眼窗外,天还只是有点泛白,现在还很早。 “嗯。”向慕寒点头,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拉高了被子盖住露在外面的肌肤,触手微凉,让冷绝傲轻蹙了眉。不理会伏在身上的向慕寒,迳自起身,靠坐在床头,拉过跟着坐起正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向慕寒,将他拉过圈进怀里顺手扯过被子盖于两人身上。 暖意透过薄薄的衣衫传了过来,向慕寒也不再介意冷绝傲又拿他当小鬼,只是舒服的半眯着眼往冷绝傲身上靠了靠。 “说。”看着怀里一脸舒适的向慕寒,冷绝傲淡道。 “你知道我有话说?”诧异的挑眉抬头看向身后的冷绝傲,向慕寒问。 “嗯。”冷绝傲只是语义不明的轻应一声。 “你昨晚怎么了?”垂眸想了想,向慕寒奇怪的问。 很少看到冷绝傲有情绪波动,但昨晚却好像失控般,让向慕寒有些不明所以,那样的冷绝傲让他有点奇怪。 “………………”冷绝傲并没有回答向慕寒的问题,垂头搭在向慕寒的肩上,似在思索着什么般。 向慕寒也不急,只是静静的等着。 如果冷绝傲不想说,他不会逼他,他只是奇怪,所以才问,并没有一定要得到答案的意思。 一时间,只有窗边几缕微弱亮光的房内静默下来。 “吃味。”许久,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 “………………”向慕寒一时反应不及。 吃味? 从没听过的词。 想了再想,向慕寒还是没想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只好转头望向冷绝傲希望他可以解释一下这两个字什么意思。 对上向慕寒转过来的询问眼神,冷绝傲眸中颜色愈深:“没什么。”片刻后,冷绝傲移开眼道,仍是淡然的语气。 “哦。”向慕寒不甚在意的应一声。 反正冷绝傲现在与平时没什么不一样,那个什么吃味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吧。 “再睡会。”看看窗外,天边才泛起鱼肚白,离晨曦还有段时间。 “嗯。”向慕寒点头,顺势闭上眼补眠。 环在腰间的手悄悄收紧几分,一手拂开垂落于鬓边的发丝,深遂的眸底暗紫浮动。 本座不会放手了,你,只能是本座的。 手指被缠绕握住,冷绝傲微诧,随即垂下了头:“你是我的。”于阴影间的脸看不清表情,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是笃定的断言。 “嗯。”向慕寒轻应,抬头印上近在咫尺的唇。 他从不否认这点,自他说出喜欢他后便已经定下这点。 ☆ ☆ ☆ ☆ ☆ ☆ ☆ “何荧呢。”皱眉看着由冷冰雪端上来的汤药,冷绝傲皱了皱眉,接过后沉声问。 冷孤烟的药一直由何荧经手,从不假他人之手,怎么会让冷冰雪端来,最让人在意的是,为什么是从来和冷孤烟关系不睦的冷冰雪端来? “荧姐姐去了玄静斋。”冷冰雪应声答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这药?”冷绝傲凝眉看着手中盛着浓黑汤汁的瓷碗,并没有递给冷孤烟,只是沉着声问。 “是荧姐姐煎好后在路上碰到雪儿,雪儿正好带颜姐姐来向爹爹辞行,才顺便帮荧姐姐送来的。”冷冰雪立刻解释。 虽然不懂为什么自己帮忙端个药来也被拷问半天,冷冰雪还是不敢不答。 如果不是听了颜姐姐的话,她才不要给那家伙拿药呢! 闻言扫一眼冷冰雪及她身后的离颜,眼神冷了冷:“下去。”冷绝傲沉声吩咐,顺势将药碗递给了冷孤烟。 “是,爹爹。”冷冰雪委曲的撇撇唇,应声轻行礼后退下,走前仍不忘瞪一眼冷孤烟。 “离颜叨扰贵庄一日也该回去了,多身庄主的招待,离颜就此告辞了。”她身后的离颜上前欠了欠身礼道,而后跟着冷冰雪一同离去。 “冷绝傲?”接过递过来的药碗一饮而尽,向慕寒奇怪唤道,将糕点丢进嘴里这才压住了嘴里的苦涩,因苦涩而蹙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没事。”对上向慕寒询问的眼神,冷绝傲轻摇了摇头。 既然冷绝傲说没事,向慕寒便也不再去问。 “皇帝呢?”突然想到昨晚没见到冷熠辉出来,向慕寒问道。 “昨日便离开。”闻声转向向慕寒,冷绝傲道。 “算是默许?”向慕寒兴味的挑眉,带着些许诧异问。 “嗯。”冷绝傲稍顿,点头。 “有意思。”绯色的唇轻扬,勾出淡淡的笑意,向慕寒低喃道。 “高兴?”见向慕寒少有的笑容,冷绝傲挑眉问。 “算是。”向慕寒如是回道。 轻挑眉,冷绝傲不语。 “和日尧算朋友,该为他高兴。”也知道冷绝傲是等他接着说下去,向慕寒想了想后道。 “很好。”冷绝傲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日轻快了几分:“走吧。”随即拉起向慕寒道。 “嗯。”向慕寒点头。 练武的时间到了。 ☆ ☆ ☆ ☆ ☆ ☆ ☆ ☆ ☆ “噗!” 刺目的殷红毫无预兆的喷出,染红了雪色的衣衫。 “向慕寒!” 本端坐于一旁静待的冷绝傲在下一瞬掠至向慕寒身边,及时接住倒下的身体,低吼出声,难掩的慌张,冷冽的寒气瞬间溢出充斥着整个园内。 “让何荧过来!”白影一闪,惟有冷冽如冰的绝寒声音在院间回响。 “是!”一旁影卫悄然而至,短促的应一声便没了身影。 绝情苑内,似到了极寒之地,空气都仿佛凝结般,让人连喘息都困难。 乍暖还寒的春天,再热也不至于流出汗来的天气,何荧却只觉衣衫已被汗水浸湿,瞬间便凝结成冰霜般,让她有种冰冷彻骨的寒意,直至手脚僵硬。 豆大的汗珠自额边滑下,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般,深深的吸气,缓缓的吐气,却轻到听不见的地步,就怕一不小心就惊动了立于一旁仿若自地狱现身修罗一般的冷绝男子。 “怎么回事。”沉沉的声音冷到了绝至,缓缓响起,似直击人心般,让闻者自心底寒出。 “脉相无异。”在这强大的压迫感下,何荧只得言简易赅的回道——她已无力再多说废话了。 本来以为冷孤烟只是练功时动了气才导致气血上涌喷出血来,此时一探,除了本就比常人弱点的脉相外,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再看冷孤烟的样子,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更何况,不说冷孤烟从未有过仇家,就是有,也没人敢在无心山庄、在她何荧的眼皮子底下投毒! 即是如此,为何冷孤烟好端端的会吐血昏迷不醒呢!? 一定有哪里不对。 可是,是哪里呢?冷孤烟吃的和他们一样,喝的药一直是她亲手煎的,如果真有事,不可能是冷孤烟一人有事,至少冷绝傲此时就没事。 药……!不……不可能,冰雪再讨厌小烟也不至于毒害他,而且小烟的脉相并没有中毒症状,不可能! 突然想到今天早晨冷冰雪一反往常对冷孤烟的厌恶主动要替她将冷孤烟喝的药端去给他,何荧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窜出,下一刻,不停的说服自己不可以乱想。 可是,越是如此,心底的不安却越大。 “冷、冰、雪。”似乎洞悉何荧的心思般,冷绝傲蓦然释放出强烈的杀气,一字一顿的唤出何荧心底猜测的名字,转瞬便消失在绝情苑内。 “堂主——!!!”何荧大惊之下也顾不得其他冲了出去。 啪—— 咚—— 清脆的一声脆响,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响,似重物撞击的声响。 毫无防备的被扇了一掌,力道之大让冷冰雪一个不稳撞上了墙壁:“……爹……爹……”捂着被扇的脸,冷冰雪惊魂未定,抬眼就见到一身寒气逼人的冷绝傲站在面前,冷冰雪不解又委曲的低唤,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做了什么。”扣住纤细的脖颈,眯起眼,锐利如刃的冰眸直扫脸色瞬时苍白唇角染血的冷冰雪,沉冷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的波动,却让人误以为见到了自地狱现身的修罗! “爹爹……”呼吸被夺,冷冰雪毫无血色的脸缓缓涨红,异样的红,完全不懂冷绝傲再说什么,冷冰雪只觉得快要窒息了,大颗大颗的泪珠自眼角滑落,却无法让眼前的绝情男人动容半分! “说。”手上再施了力,冷寒的声音是不掩杀气的无情! “呜……爹……爹……我不知道……”冷冰雪想要掰开扣在颈间的手,它却纹丝不动反而越来越收紧,冷冰雪呜咽出声,断断续续的说着。 “堂主!求堂主手下留情!”赶来的何荧看到的就是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情急之下冲上去在冷绝傲面前跪下求道。 “滚开。”一挥手,何荧被无形之气击出丈远。 “荧……姐姐……救……救我……”张大了嘴想要吸气,却因扣于脖颈间的手而喘不上气,冷冰雪张开手朝一边自地上爬起的何荧求救。 “堂主……手下留情,雪儿……是你的孩子啊……”何荧不顾重伤爬向冷绝傲,求着情,“小烟的事要紧,不论是不是雪儿做的,堂主杀了雪儿便断了线索,求堂主三思。”如果断了线索,冷孤烟是怎么回事便无人能知,因为连她也不知道冷孤烟究竟是怎么回事,何荧知道,此时惟有冷孤烟的安危才能让这个几乎失去理智的冷绝男子冷静! 果然,冷绝傲松了手劲,冰寒的眼底似闪过什么般,虽冰寒之气不减,却已有丝丝清明回笼。 “唔!”接住被冷绝傲甩过来的冷冰雪,何荧闷哼出声。 “你问。”冰眸扫过两人,绝然的冷寒声音沉沉响起。 “是,堂主。”扶住已是呆若木鸡的冷冰雪,何荧恭敬应道。 第六章; “雪儿?雪儿?”轻摇呆愣的冷冰雪,何荧焦急的唤着。 冷孤烟仍在昏迷,冷绝傲还在等着回复,她根本没时间再耗下去。 “荧……姐姐……爹爹……要杀我……?”惊魂未定的冷冰雪被何荧摇醒般,怔怔转头,嘶哑着声音不敢置信的向何荧求证。 木无表情的模样让何荧心生不忍。 “雪儿,你告诉荧姐姐,为什么要替我送药去给小烟?”虽是不忍,她却无法在此时给予这可怜的孩子安慰,瞥一眼一旁寒霜笼罩的冷绝傲,何荧放缓了声音问。 “送……药?”尚未从刚才的惊惧中回神的冷冰雪只是木然的重复,不明所以。 “今天一早,你说听了颜姐姐的话要和小烟修好,便替我将小烟的药送去给他,为什么?”何荧耐心慢慢开解询问。 “颜姐姐?谁?”冷冰雪莫名,反问,似是不懂何荧所言为何般。 “雪儿,你若这样荧姐姐也救不了你。”何荧微微皱眉,似告诫般道。 “可是雪儿真的不认识什么颜姐姐啊。”冷冰雪眨眨眼,回道。 “你……离颜,你不认识?”何荧惊讶的瞪大眼,看着冷冰雪,小心翼翼的询问,根本不敢去看一旁的冷绝傲。 “雪儿没听过这个人。”冷冰雪摇头道,却因牵动脖子上的伤,瞬间白了脸,这才后知后觉的颤抖起来。 “雪儿不怕,不怕。”何荧抱住冷冰雪颤抖的身体,在她耳边安抚着。 “呜……好可怕……爹爹要杀雪儿……荧姐姐……”缩进何荧怀里,冷冰雪止不住的颤抖,低泣着喃喃道。 “雪儿不怕,荧姐姐在,不怕。”拍着冷冰雪颤抖的背,何荧安抚着道,“堂主……”望向一旁没有丝毫波动的冷绝傲,何荧异常不安。 冷冰雪的举止无疑告诉他们这是一场绪谋已久的行动,对像分明是冲着冷孤烟而来的,而冷孤烟从未与外人接触过,究竟是谁想陷害他?或者……这一切的目标其实是……无心堂主冷绝傲!? 先利用冷冰雪混进无心山庄,再找机会在冷孤烟所喝的药里动了手脚,而这一切,本人却并不知道——能不动声色让人为其办事却又不让当事人知道的,惟有——催眠术! 可催眠术却不是谁都会的,据说只有一些极隐密的暗杀组织才会这种术法,可是那也仅止于短暂的催眠,只能控制中术者片刻,而冷冰雪的情况……会这种持续催眠术的人定非易予之辈! 会是谁?为何会选择从冷孤烟下手?目的是什么? 轰——!!! 一阵轰天臣响,一时尘烟弥漫,何荧下意识的挡住了冷冰雪。 “堂主!”待尘烟散去,房内已不见了冷绝傲的踪影,何荧不禁惊呼出声。 “荧姐姐……”瞪大了眼看着被硬生生打穿的墙,冷冰雪惊唤出声。 “糟了!”蓦的一声惊呼,何荧顾不得五脏翻腾燃烧般的疼痛从地上跳了起来,“照顾雪儿!”朝一旁角落里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0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0部分阅读 淅锷6兜逆九愿懒司洌斡宄隽死浔┑难┰u蟆? 小烟那不是中毒的迹象,因为他们的目标不是要致小烟于死地!!! 她怎么会丢昏迷的冷孤烟一个人在绝情苑!!!! ☆ ☆ ☆ ☆ ☆ ☆ ☆ ☆ 当何荧拖着重伤赶到绝情苑前时,心底那唯一的一点希望也被打破了,即使不用进去,何荧也知道冷孤烟定是出事了。 如此冷绝的肃杀之气,除了冷绝傲外再无人能散发出,而能让冷绝傲如此失控,只有冷孤烟一人! 轰—— 震天巨响不断响起,站在绝情苑外的何荧止不住的颤栗起来,从没见过堂主这般的失控,就是当年小烟自我催眠时也未如此! 堂主他,真的发怒了! 那逼的人连喘息的勇气都没有的肃杀之气,即使是相隔数丈都能压的人喘不过气,足可见绝情苑内此时是什么场景! 砰—— 又一声臣响,伴着地面剧烈的震动不绝于耳,脚下一个不稳,何荧急急攀住一旁的参天大树才避免狼狈摔倒的处境。 “堂主!”眼前那栋大房子突然间轰然倒塌,何荧惊呼出声,拔腿就想冲上去:“堂……主……”却见尘烟弥漫间缓缓走出一道欣长身影,何荧呐呐的唤出声,那近乎绝望的杀气将其笼罩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出来。”冷绝的冰寒之音沉沉响起,那丝毫不为周遭倒塌的景象所动的男子沉声命令。 诶? 何荧一时反应不及,出来? “主人。”就在何荧惊怔中,一道黑影悄然而至,轻的没有半丝声响。 冷冽的冰眸扫向悄然跪至一侧的黑影:“护主不力,该死。”绝寒的声音响起,仍是淡淡的语调,却是足以教人心底发寒的压迫。 “属下无能,甘愿领死!”那道黑影平静吐出恭敬的话语,没有半丝犹豫。 冷绝傲不再说话,随手扬去,看似不经意一的举,却让那黑影飞出数丈远,连闷哼都没有便没了气息。 “让单莲动来见本座。”缓步踱出已如废墟般的绝情苑,冷绝傲冷声吩咐,渐渐收敛了那绝寒的杀气,似慢慢平静下来般。 “是。”树下阴影中黑影闪现,仅一瞬便又没了踪影。 “还等什么。”扫向一旁怔仲的何荧,冷绝傲沉声问。 “是,属下马上去办!”何荧这才好像被惊醒般,单膝跪地应一声便运起轻功离开。 他们离开才不过一刻,此时用‘荧翼’定能追到! 通体雪白的蝴蝶在空中盘旋,似在翩翩起舞般,优雅且美丽。 “竟然不行……”何荧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那在空中盘旋不定的荧翼:“谁除了我下的暗香?”何荧呢喃着,满满的不愿相信。 竟有人能破她怪医何荧所下的追踪暗香! 僵硬的转头看向一旁的男子。 却见冷绝傲似早有所料般,俊美绝至的脸上平静的找不出半丝异样,惟有那深沉的眸子内暗含着锐利如刃的冰寒绝冷。 “为逼本座出手,不惜用上禁忌吗。”半敛的眼内闪出些许的异色,扶上身侧的参天树杆,薄唇勾起了嗜血的弧度,似询问似呢喃。 何荧几乎可以看见冷绝傲周遭的空气在慢慢凝结般,冷的彻骨! “好,本座便顺你意。”寒光乍现,利如冰刃,平淡的声音一如往常,似不出半丝异样,话音刚落时: 卡—— 一声异样的声响传出,似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 咚——!!! 何荧便眼睁睁的看着那颗有着百年树龄的大树自中间断裂开来向两边轰然倒去! “通知单莲动,前往司昭国。”冷眼扫向何荧,冷绝傲淡声吩咐,言罢便举步离去。 “是,堂主。”何荧立刻恭敬应声。 虽然她不懂为什么冷绝傲会突然下令去炽炎国邻国的司昭国,但,她知道一点:掳走小烟的人定和那司昭国有关! 只是,冷绝傲为什么好像早就知道是谁所为一样呢? 这个疑惑何荧只敢摆在心底——她可没胆子去触怒此时的冷绝傲! “何姑娘。” “荧姐姐,出什么事了吗?” 何荧刚要回去整理外出的行理,一旁便传来了轩辕竹醉及冷日尧的声音。 循声望去,便见轩辕竹醉搀扶着冷日尧向自己走来:“小烟被掳走了。”也不隐瞒,何荧简单的告知。 “什么?孤烟他……”冷日尧不敢置信的扬高了声音。 以冷孤烟的身手,谁能掳走他?谁敢和无心堂作对!? “现在,我要随堂主前往司昭国,你的眼睛等我回来会想办法的。”安抚的拍拍冷日尧的手,何荧急道——她得马上准备出发。 “我的事无所谓,荧姐姐不用担心。”冷日尧摇摇头道。 对于能不能再看见,冷日尧并没有太大的渴望。 他话音刚落,一旁扶着他的轩辕竹醉便握紧了他的手。 冷日尧不着痕迹的皱眉:“荧姐姐,有什么事一定要传消息回来,我……也想帮上忙。”冷日尧犹豫了下后,坚定的道。 虽然他此时什么也做不了,但,他想为冷孤烟出一份力。 “我现在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切得找到小烟再说,这事……好像是冲着堂主来的,小烟现在应该不会有危险才对。”何荧担忧的皱起眉,不甚确定的道。 连她自己都没办法放下心来,又如何安慰别人不要担心呢? “冷堂主与三少爷皆于轩辕竹醉有恩,若不嫌弃,白虎门随时可调动人手。”轩辕竹醉安抚的握住冷日尧冰冷的手,朝何荧道。 “多谢好意,但这是无心堂的事,堂主会解决的。”何荧朝轩辕竹醉一欠身,谢道,而后婉言推拒。 无心堂还没不济到要向别派求援的地步! “此行多加小心。”轩辕竹醉自然也明白,故未再多说,只是将冷日尧扶至一边,让出路道。 “多谢。”何荧再也待不下去,说了句便急急离去。 小烟,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何荧根本不敢想像,若冷孤烟出什么事,冷绝傲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七章; “堂主,再有一天路程即可出关。”自无心堂主堂赶来的单莲动朝向那冷峻男子恭敬秉报道。 而冷绝傲却好像没听到似的,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静默不语,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般。 单莲动也不敢再惊动沉思的冷绝傲,只是朝一旁的何荧使了个眼色,便退了出去。 会意的朝冷绝傲行个告退礼,何荧亦跟着单莲动身后离开。 “荧翼还是没有动静?”见何荧跟出来,单莲动先开口询问。 “就算小烟在附近此时荧翼也派不上用场。”摇摇头,何荧颇是疲惫的道。 暗香的香味只能维持三天,何荧是在冷孤烟的穿的衣服上下的暗香,这已成为习惯,九年来冷孤烟身上或多或少沾了暗香的味道,但,长时间不续香,还是会失了它的功用,距冷孤烟失踪已经近两个月了,再浓的暗香此时也没半点用处了,所以荧翼已没有了用武之处。 闻言,单莲动沉默下来,良久:“说实话,何荧,你对此事如何看?”才问道。 冷孤烟为何会突然被掳,那让冷孤烟昏迷却让人找不出半丝异样的脉相是怎么回事? “小烟与人接触极少,更惶论仇家,这分明是冲着堂主来的。”瞥单莲动一眼,何荧走至石阶上坐下,笃定道。 这是连想都不用想的事实,单看冷绝傲连查都没查就要他们前往司昭国可以看出来了。 只是,是谁呢?堂主怎么会和司昭国有仇家?而且那人来头定是不小,这整个事件非明是蓄谋已久的,不然为何找了冷孤烟下手!? 想到这里,何荧不禁长叹。 堂主事事小心,不着痕迹将小烟护的滴水不漏,却不想毁在自己的孩子手上! 虽然不是冷冰雪的错,但,冷绝傲的确没有太防备冷冰雪,谁能想到他们竟会利用冷冰雪向冷孤烟下手呢!?只能说,对方实在太有沉俯了,一步一步都在算计着,就等着冷绝傲自投罗网! “先是寒云,后是日尧,再来是孤烟吗?”在何荧身边坐下,单莲动似嘲讽似佩服的低喃。 “莲动?”何荧惊讶抬头。 “狂邪的莫名出现,日尧一路被追杀,都没有逼出堂主,矛头自然指向了三少主冷孤烟。”瞥一眼面露惊讶之色的何荧:“堂主此番外出,并未刻意隐藏,即是一直便伏于暗处,自然不难看出堂主对孤烟的特别,一切皆合情合理,不是吗?”单莲动挑眉道。 “如此……不是太可怕了吗……”何荧无力反驳,她亦很清楚这点,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好可怕的人,好深的沉俯,一步一步的算计着,就等着冷绝傲自投罗网! “我在意的是,堂主显然早已知晓何人所为,为何却任由那人为所欲为?”单莲动若有所思的看着脚下的石板,呢喃道。 以他对冷绝傲的认识,他绝不是任由人在他面前放肆而无动于衷的人——那样的男人,绝不是忍气吞声的无能之辈,即是如此,冷绝傲究竟为何一直隐忍至此!? “啊...这也是我在意的。”何荧一怔,而后低应,最后终是止不住的长叹。 “………………”单莲动静默。 他们都不是冷绝傲,实在无法知道那个高深漠测的男人在想些什么。 垂于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已被握的泛白,隐约有丝丝殷红自泛白的指间溢出,冷峻如神祗的俊美脸庞却仍是漠然一片,仿佛那深陷于掌间的刺破了掌心的人不是他般。 向慕寒…… 并非不信任他的能力,但,在毫无抵抗能力的昏迷中被带走,再高的修为也是枉然。 沉沉的吐息,深遂的眸子暗沉难辩,最终,闭上了眼,敛去一切将可能泄露的情绪。 ☆ ☆ ☆ ☆ ☆ ☆ ☆ “他就是冷孤烟?”低柔的嗓音在寂静的房内幽幽响起,似从极远之地传来般。 魅惑的美眸紧锁着床榻之上那一身白衣仿似沉睡的绝世少年,眸中似有迷惘恍忽之色,蓦的,眸中精光乍现,不等有人答复,白云依蹋步上前一手拂开了少年垂于额前的碎发。 黑色发丝之下,眉心之处赫然印着状似半绽紫莲的淡紫印记,那是与记忆中那仿似振翅苍鹰印记相同的浅蓝紫色,且不说那与记忆中的男人七八分相似的脸庞,单是这眉心的紫棱印记已足够白云依不再怀疑。 “你们确定冷绝傲会来?”虽然肯定了这少年的确是冷绝傲之子,但却不相信冷绝傲真会因儿子在她手中便亲往司昭国来见她。 要知道,她刻意在炽炎国内掀起‘狂邪’浪潮,为的就是逼冷绝傲主动出面,虽然不知为何去的是冷绝傲之子冷寒云,但那冷酷无情的男人却任由长子被追杀也无动于衷,就是她命人追杀那女扮男装的公主也不见冷绝傲有一丝动静,如今抓了他的三子真能让一直坐壁上观仿佛事不关己的冷绝傲出手吗? “冷绝傲待此子非同一般,定会追来。”隐于房内阴暗处的一道黑影道,笃定的平板语调。 “非同一般?”敏锐的听出那黑影话中所指,白云依这才转过身,一张绝世容颜现出,清雅绝美仿若仙姬,只是那一双勾人美眸内沉淀的却是冰寒肃杀,生生减去脱俗的绝尘,多了几分威严阴冷。 “子非子。”隐于阴暗处站立的黑影似乎轻动了下,刻板的声音内亦透出了几分似讥诮的意味。 “摄魄。”美眸内阴霾乍起,暗沉难辩,红艳的唇却缓缓勾起,低柔悦耳的嗓音幽幽响起,状似漫不经心的随口呼唤。 “在。”那黑影缓缓自阴暗处走出,一身晦暗的黑衣覆体,显露于衣衫外的肌肤白的有如腊月降下的冰雪,甚至连血色都找不出来,形成了黑与白的鲜明对比,浓眉黑眸,面容虽俊朗不凡,却因过于白皙的肤色显得有些近似病态的苍白,生生减了几分生气,就好似一具没有活气的空壳般。 在床沿坐下,优雅不俗,看着那与心念之人极相似的面容,纤细的手指抚上沉睡的脸庞,沿着五官缓缓移走,似在将其刻画进心底一般,深情而痴迷:“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说出的话却是淡然而冰冷的。 “尊主要的是冷绝傲,何不将这冷孤烟赐于属下?”刻板的低沉嗓音渐渐带起一股生气,虽是尊卑分明,那语气却丝毫没有下位者该有的畏意及卑下。骤然明亮起来的黑眸紧盯着那纤长手指所抚过的每一处,随着那手指移动的,还有越来越炙烈的眼神。 想要,美丽的傀儡,属于他的玩物,想要得到手! 手上动作未停,眼睛却已转向了别处,斜睨着那毫不掩饰自身欲望的炙烈眼神,樱唇勾起戏谑的弧度:“既然师兄如此在意他,又怎会任你们轻易得手?”静黑许久,白云依淡声询问。 “尊主在怀疑属下与离颜的能力吗。”炙热的目光仍紧锁于那张仍带着少年青涩却超出一切色相的精致脸庞,黑衣男子——摄魄眼也不抬的反问。 “是好奇。”笑容不变,白云依柔声道。 “冷绝傲的确将他护的滴水不漏,不论做什么都带在身边。”摄魄苍白的脸上缓缓扬起一抹近乎恶意的笑容,仿佛定在那沉睡少年脸上的眼睛也移至了另一张绝美容颜之上:“同吃,同行,同、睡。”刻意咬中了最后两个字,讥诮的眼神锁住那带笑的脸,在见到那笑意盈盈的脸猛然沉下时,才满意的将眼神调回那张吸引着他的绝世容颜上:“可惜,冷孤烟自小体弱,就是怪医何荧也束手无策,几乎药石不断,这药也是何荧一手包办从不假他人之手,想要动手脚真的很难。可防谁也防不到亲生子女身上,尊主认为此想法可对?”轻轻眯起了眼,凝视着沉睡的少年,淡淡的刻析声音漫不经心的响起。 “对。”脸色阴霾的白云依勾起残虐的弧度点头。 手指移至颈项,缓缓张开,一点点握握那毫无防备的颈脖,松松的扣着,却有随时施力拧断少年颈子的架式。 “尊主若想毁了他,倒不如由属下代劳。”眯起的眼仍凝视着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看也不看锁在少年颈项上的纤白手掌,摄魄淡道。 “你就这么想要他?”美丽的脸上扬起温柔的浅笑,侧首挑眉看着那随意而立的黑衣男子,白云依饶有趣味的问。 “对。”摄魄毫不犹豫的应道。 美丽的傀儡,他当然想要,非常的想要。 欲施力的手缓缓离开,却在下一刻顿住,疾速拉开了衣襟:“你碰过他了?”眯起眼看着颈间零星几点似有若无的浅青淤痕,白云依侧首问,虽然淡的几乎看不见,但显然是吮咬导致。 “还没。”似想到什么般,摄魄轻扬了唇角:“刚被挑起兴致便被离颜打断了。不过...美味的东西留至最后享用也挺有意思。”相同苍白似无血色的唇勾着嗜血的邪佞弧度,摄魄若有所思的低喃着。 “摄魄。”白云依不易察觉的轻拧了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带着浅浅的温柔笑容,低柔唤道。 “在。”摄魄不甚在意的应一声。 “你太过了。”轻轻柔柔的语调,好像慈母在训导子女般,熟知白云依的人却都知道此时的白云依是最可怕的。 “尊主可知这冷孤烟被带回来时...”摄魄笑容不变,眼中光芒愈强,有意无意的拖长了尾音,见白云依看向他,才又开口:“身上的痕迹可比这惊人。”恶意的笑着,欣赏着那绝色女子骤然变脸:“这冷堂主可真不懂怜香惜玉,好歹对方也是这娇美的柔弱少年更是他的亲子、骨血呢,啊,也许是太热情了才没顾及到吧,毕竟这少年实在诱人。”仍嫌不够似的,夸张叹道,用的却是刻板生硬的语调,更显诡异至极。 气氛冷凝,能在此种阴霾肃杀气氛下还能如此悠哉开口的,也只有这被称为‘魍魉’如其名般的鬼魅男子。 “你以为...惹怒了本尊,你便能得到他?”静黑许久,白云依悦耳的嗓音才沉沉响起,冰冷阴寒的眼睛睨着那刻意将她激怒的男子,阴冷开口。 “引来冷绝傲,他的用处已达到,于尊主不过一件废物,且,冷绝傲若在意他,让他知道自己的人雌伏于他人身下,会如何,尊主难道没兴趣知道?”兴味带着晦暗及不掩欲望的眼睛不怀好意的定在床上迳自沉眠的少年身上,摄魄几乎有些兴奋的说道,虽然那语调依旧刻板生硬。 第八章; “不错的提议。”晦暗难辩的阴冷眸子轻轻眯起,白云依静黑许久后若有所思的低喃着,樱红的唇勾起兴味的弧度,让人难透其意。 “那么尊主可以将这少年交予属下了吗?”摄魄淡问着,对于白云依那张绝美容颜视若无睹,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那沉睡的少年身上,那是仿佛要将少年撕裂焚烬,带着炙烈欲望的视线。 “不。”清脆简练如珠落玉盘的悦耳声音,白云依微笑着吐出一个字。 “不知尊主还有何吩咐?”不意外的扬眉,摄魄问道。 “摄魄。”缓缓起身,水袖轻挥负手而立,威慑尽显:“为了一名少年,你倒浪费了不少口舌,甚至不惜激怒本尊。”缓步朝摄魄走去,白云依似漫不经心的轻道,最后在离摄魄三步之遥时停住:“本尊倒想知道,他是哪让你如此着迷了。”惑人的眸子望向面前的男子,白云依道,温和的语气,阴冷的眸子,形成一种诡异的压迫感,装饰雅典的房内瞬时如森罗殿般阴沉恐怖。 “没有。”摄魄却只是微笑着回道。 “哦?”状似惊讶的扬高尾音,眼中兴味闪现,白云依等着摄魄的下文。 “他的每一寸肌肤都让属下疯狂。”淡淡的微笑着,眼中骤现痴狂,摄魄语调刻板却眼神狂乱的道。 “本尊倒对这冷孤烟愈加感兴趣了,让他醒过来。”移步至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轻轻抚平衣袖上的皱褶,白云依淡淡命令道。 “是。”摄魄应道,拿出一直短笛,轻轻吹奏起来。 尖锐刺耳的笛声,诡异非常的曲调,让这现下气氛愈加恐怖。 静静躺在床上的少年却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睛。但也只是睁开了眼睛,因他除了睁眼外便没有动分毫,甚至连眼也未眨一下,只是静静的睁着眼,没有半丝生气,好似一尊经过鬼斧神工精雕细刻的美丽人偶。 “坐起来。”摄魄的眼神更加狂乱,表情却仍是带着淡淡的笑容,比面无表情更加让人不寒而栗的浅笑,看着他美丽的傀儡命令道。 静静躺于床上的少年应声坐了起来,然后便又静止不动了,只有因坐起而散落下来的墨色发丝垂于胸前轻轻拂动。 流转着荧紫光华的眼睛木然的看着前方,精致的五官因少年的青涩反倒别有一番致命诱惑,那毫无防备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生悸动,竟让人有种目睹了误闯入这混浊红尘的仙童般震憾。 “原来如此。”看着那仿若精致人偶般毫无生气却脱尘绝世的少年,白云依似有所悟的低喃,一双阴霾的眸子紧紧的锁住那即使空洞木然却紫光流转夺人心魄的暗紫眼眸,绝美的脸上慢慢狰狞起来:“冷绝傲入了司昭国本尊便将他赏予你。”猛的站起,白云依甩袖道。 “多谢尊主。”仍是淡淡的笑着,摄魄淡道,丝毫不感到意外或欣喜。 “在此之前,不许碰他。”不再看床上的少年一眼,白云依说罢便扬长而去。 “是。”摄魄笑应,语调刻板。 缓步走进床榻,在少年身边坐下:“睡吧,我的美人,很快你就是我的了。”苍白的指尖抚上少年的眉眼,摄魄低喃着,刻板的声音放轻放缓,诡异至极。 ☆ ☆ ☆ ☆ ☆ ☆ ☆ “堂主?”站在出关的城门前,何荧疑惑的看着那突然停下的冷峻男子。 这些时日几乎不分昼夜的朝司昭国边境赶路,为何在即将出关时又不走了? 堂主难道不想早点找回小烟吗? “………………”遥望着远方苍穹,冷绝傲并未理会何荧的疑惑,静黑许久,终是举步出了边境关道。 不明所以的何荧看一旁一身黑衣的单莲动一眼,而后二人无声跟上,此时的冷绝傲冷静的异常,却更让他们心惊。 为何竟会有种风雨欲来的不详感觉?这一路实在太过平静,平静的近乎诡异。 呼—— 待那三人走的远远的了,那守关道的兵卒才大出口气。 驻守边境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神仙人物,俊美的不像话不说,仅仅是站在那都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再看看那些不自觉退的远远直到现在才敢靠近前门的人,不禁摇头暗叹。 同样是人,可有些人天生便是俯看众生的主啊! “莲动。”与前方的冷绝傲保持着一段不远也不近的距离,状似漫不经心的擦着额前的细汗,何荧轻唤。 “嗯。”仍是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单莲动应的同样漫不经心。 “你去问。”刻意放缓步子走到单莲动身后,何荧道。 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接近堂主! “凭的什么?”单莲动不易察觉的皱眉,亦放缓了脚步,颇为不悦的问。 他自认自己没有去自讨没趣的自虐心理,为何就得是他去问了? “你无心堂护法身份,这理应你去询问。”何荧自然不会蠢到连理由都不找个便开口。 “你跟随堂主身边多年,你去岂不更合适。”单莲动冷笑,轻而易举的扫了回去。 “这是公事。”何荧提醒着对方的身份。 “你亦是属下。”单莲动同样好心的提醒着对方。 “你是男人。”何荧眨巴眨巴明亮的美眸,说的无辜。 “怪医丝毫不输男子。”单莲动不以为然的驳回。 “你还知不知道怜香惜玉?”何荧气极,美眸一瞪,没好气的压低嗓音道。 “自幼家贫,没识几个字,不知。”单莲动却表情不变,漠然答道。 “单、莲、动!”若不是怕惊动前方的冷绝傲,何荧真有请他偿试自己新研制药物的冲动。 “有何赐教?”单莲动半抬眼睑,看着走在一侧的飒爽女子,煞有介事的问。 “你给本姑娘记住了!”狠瞪单莲动一眼,何荧丢下狠话便快步向前走去:“堂主。”在冷绝傲身后三步之遥停下,何荧恭敬开口唤道。 走于前方的冷绝傲却仿若未闻般,脚步不变。 “那些人需要属下去解决吗?”低沉的男声响起,不知何时到了何荧身边的单莲动恭敬询问着,完全不将一边何荧的狠瞪放在眼里。 “不用。”沉冷的绝寒之音响起,冷绝傲沉声道。 “是。”单莲动与何荧齐应。 既然冷绝傲认为没有理会的必要,那就让那些自他们入司昭国地界后便不自量力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继续跟着好了。 果然是等着堂主亲自登门吗? 与何荧对视一眼,单莲动讥讽的心道。 若以为他们无心堂是任人欺侮的地方那就真是要笑死人了。 ☆ ☆ ☆ ☆ ☆ ☆ ☆ “果然来了吗。”面巾之下的樱唇勾起,却是说不出的意味,与其说是愉悦到不如说是讥讽渗杂着苦涩,最多的,是嫉恨:“退下。”冷眼扫向跪于下方的门人,白云依冷道。 “是,属下告退。”那人极恭敬的应一声便向后退去,直至出这门外看不见的地方才转过身继续朝外走去。 “尊主可以将美人交予属下了吗?”悄无声息的出现,一身黑衣的摄魄平板问道,眼神炙狂,似乎兴奋不已。 “美人吗。”美眸轻轻带起勾人的魅惑,缓缓取下蒙于脸上的纱巾,露出其下的惊世之容:“本尊难道比不上那少年?”柔媚中渗着阴冷锐利,扫向悄然出现的摄魄,白云依半眯着眼问。 “尊主之美天下皆知,却非属下喜好,自不可相比。”木无表情的回视着白云依,对那绝美容颜视若无睹,摄魄刻板道。 “答得好!”白云依却蓦的轻笑起来:“师兄既已来了,那冷孤烟你便拿去吧。”而后笑意盈盈的柔声道。 “尊主!冷绝傲能力如何尊主经之属下等更清楚,如此对冷孤烟只怕冷绝傲不会善罢甘休,望尊主三思!”不知从哪闻迅的易风行赶来,不等他人通报,冲进殿内朝上位跪下谏道。 “惹怒我,左使也一样。”阴冷的声音幽幽响起。 “摄魄。”悦耳的嗓音低柔响起,制止了摄魄的动作:“冷孤烟是你的了。”见那手掌缓缓移开,白云依淡道。 “尊主!”易风行还欲说什么,却被摄魄一手扼住脖子拉了起来。 “小小左使就该安份守己,这事容不得你置喙。”一点点收紧指间,欣赏着易风行的脸色一点点泛白,而后渐渐充血,摄魄阴冷的声音幽幽响起,嗜血而生硬。 “摄魄。”几不可察的皱眉,白云依沉唤。 “是,尊主。”随手将易风行甩开,摄魄漫不经心的淡应。 “易风行,若非念你对本尊忠心不二,此时你已没命,退下。”轻柔的低语着,白云依扫一眼那看似随意甩开却被震出内伤呕血的男子,而后轻撩鬓丝,一举一动莫不是风情万种,说出的话却自有一股威慑存在。 “……是,属下鲁莽。”强忍着血腥上涌,易风行恭敬行礼退下。 “尊主,属下亦认为不可。”相似刻板却清脆不少的声音淡淡响起,同样没有下位者的敬畏与卑下感。 “哦?很少见你为与己无关的事开口呢。”状似惊讶的挑眉,转向不知何时出现的另一黑影,轻柔开口,带着亲和的笑容:“离颜。”看着那隐于黑暗之中的黑衣人唤道。 “离颜,为了那小子你要与我做对吗?”摄魄眯着眼,嗜血开口。 “尊主的目的是冷绝傲,冷孤烟不过是颗棋子,何必呢。”不理会摄魄的暗胁,离颜自阴影中走出,淡然道。 清丽的容颜因漠然的表情带出一股冷艳,即使一身晦暗黑衣也别有一番风情。 “相较之下本尊更好奇的是:这冷孤烟究竟有何能耐竟让你开口为他求情。”慵懒又不失优雅的倚进石椅之内,兴味挑眉看着自阴暗步入烛火光亮中不适的轻眯起眼的冷艳女子,白云依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属下亦看上了冷孤烟。”离颜面色不变的淡然道。 第九章; “这倒有趣!”白云依掩唇而笑,带着笑意的悦耳嗓音响起,勾人的美眸内却晦暗不明:“本尊座下两位得力助手都看中了这冷孤烟,你们说,本尊究竟该将他赐给谁好呢?”眼波流转,在一左一右两人身上扫过,白云依伏似若恼的开口。 “尊主说笑,美人现已是属下之物,尊主难道忘了?”摄魄阴冷低笑,刻板道。 “啊。”白云依似想起什么般,轻呼一声,而后一脸歉意的看向仍是面色不改的离颜:“本尊倒忘了刚才亲口许诺将这冷孤烟赐给了摄魄。”语带抱歉的为难道。 “无妨。”谁知,刚才还漠无表情的离颜却突然轻笑起来,生动不少的声音低低响起:“摄魄应该不介意我们在一旁观赏吧?”光华流转,离颜转向摄魄笑问。 “我倒不知你还有如此兴趣。”摄魄几不可察的一怔,而后扬高唇角,道。 “此时知晓不迟。”离颜浅浅笑着,道。 “离颜……” “尊主难道不想亲眼看到冷绝傲爱恋的人在另一男子身下的情景吗?”离颜柔声打断白云依的话,状似诱惑的轻语。 “离颜,你在故意激怒本尊吗?”白云依面沉似水,冷声道。 “属下不过想请尊主欣赏一场好戏。”离颜仍旧笑容不变,柔柔开口。 “好,本尊便应承你。”静默一会,白云依道。 “谢尊主。希望摄魄不会让尊主失望。”离颜缓缓敛去浅笑,恢复刻板冷艳的模样,淡声道。 “属下会努力的。”不理会离颜扫过来的冰冷眼神,摄魄扬着唇角,如是道。 “何时开始?”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裙摆,白云依问。 “则日不如撞日,便现在吧,我想...摄魄应该也等不及了。”答话的是离颜。 “可以吗?”白云依扬眉看向摄魄,问 “属下倒是无所谓。”摄魄扫一旁面无表情的离颜,而后朝上方道。 “那便走吧,本尊还想早点休息。”白云依不甚感兴趣的淡道,说罢起身转向内院。 “是。”跟在身后的,是同样一身黑衣的摄魄与离颜。 月华透过天窗在房内洒下一束银光,屋内摇拽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少年精致的脸庞,显的如此的不真实。 “醒来吧,美人。”仿佛抚摸着惜世的珍宝般,在那精致绝艳的脸庞上游走,坐于床榻边缘的摄魄近乎痴迷的低喃着。 闭着的眼睑应声打开,荧紫光华泄出,木然空洞的望向上方,眼中印不下一物。 冷眼看着那浑然忘我早已将她们二人抛至脑后的男子眼神痴狂的紧锁着床榻上张着眼的少年,白云依忍不住瞥向坐于一旁的黑衣冷艳女子。 “尊主难以接受此等场面吗?”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本望向床榻上两人的离颜转过头,朝白云依浅笑,状似关切的询问。 “倒不是。”白云依将视线转回床榻之处,淡淡回道。 她想知道的,是离颜在想什么。 “会很有趣的,尊主尽管欣赏吧。”离颜轻柔的声音内透出几分兴味及笑意,眯着眼看着那被拉开衣襟却全无动于衷的少年,似在等待着好戏的开场。 “嗯。”白云依淡应,锐利的视线紧盯于那张与记忆中相似却多了几分阴柔的脸庞。 “不要隐忍,表现出来,将心底的感觉表现出来。”伏于少年颈间的摄魄魅惑低喃着,好似魔魅的咒术。 “嗯……”一直面无表情不带半丝生气的少年突然细细的拧起了眉,自喉间溢出细微的低吟,白皙精致的脸庞缓缓染上一层绯色红晕。 “对,就是这样。”苍白的唇扬起,展现真正的笑意,恶意的齿咬着少年纤细的脖颈,一手下探抚上细腻柔韧的肌肤。 在如雪的肌肤上印上紫红印记,牙齿轻轻啃噬着细腻的肌肤一路移至胸前留下一道道青紫印记湿润水痕。 “唔……嗯……”少年的呼吸渐渐急促,绯色唇辨微启深浅不一的吐息着,流转着荧紫光晕的眼睛亦氲氤着一层水雾,惑人非常。 “好美……真的好美……”眯着眼看着身下少年因情欲燃起而渐显媚惑的诱人模样,摄魄近乎疯狂的低喃着,一手抚上胸前樱红辗转揉捏,俯下身,启唇含入另一点,舔弄啃咬。 因情欲而浅浅眯起的眼蓦的瞪大:“嗯啊……”红唇轻启吐出魅惑至极的呻吟,那仿似不染纤尘的绝世少年竟在此时显的妖娆绝媚! 似忍受不住般,本在胸前抚弄的手蓦的向下方移去,探入亵裤握住已然抬头的欲望。 “唔……”妖娆的少年似承受不住这突然来的触碰般,蹙眉转过头,氲氤着水气的荧紫眼眸因快感而眯起,既显慵懒又带着致命的魅惑。 已然忘却此处还有另两人的男子一手套弄着少年的昂扬,缓缓抬起了上身逼近因陷进情欲而不断摇头的魅惑少年:“如何?”诱惑般,凑近少年耳边沉沉低问。 难耐扭动着身体的少年猛的僵住身体:“唔……!”下一刻忽然挺起下身闷哼出声,亦将头转向了床榻内侧,急促的呼吸在这寂静的房内更显清晰。 有少年的,也有男子的,更有一旁看的震惊的白云依及离颜的。 “转过头。”痴迷的看着散乱着长发衣衫凌乱全身染着情欲绯色的绝色少年,摄魄极力压住不稳的呼吸,沉沉命令。 仍在不停喘息的少年闻声轻震,而后缓缓转过了脸,一手亦朝伏于身上的男人缓慢伸去,似邀请似诱惑。 “美……唔!!!”因隐忍情欲而赤红的眸子在看到少年转过来的脸时瞪大,不等摄魄做出下一举动,银光一闪,跟着涌出的,是刺目的腥红! 缓缓撑起上身,以手背拭去沾染于脸上的殷红,另一手握着的是一把银亮旨首,尖刃上一滴血珠正在滴落。 一脚将瞬间毙命倒于自己身上的男人踢下床榻,少年冷凝着脸走下床榻,全不在意自己此时衣衫不整,只是向那一身稍显凌乱黑衣的尸体走去。 以脚将黑衣人面朝上翻过来,冷睨着瞬间无了声息的男人:“不是他……”静默许久,暗哑的嗓音若有所思的响起,似喃喃自语,又似在疑惑着什么般。 啪、啪、啪—— 清脆的击掌声响起,白云依含笑击掌:“有趣有趣,离颜,这就是你要本尊看的?”美眸看着那立于摄魄身旁衣衫不整发丝零乱脸上仍残留着情欲嫣红隐隐透出几分妖媚的少年,柔声问着身旁那始终面不改色的冷艳女子,问。 “摄魄还真是让人失望。”冷艳女子缓缓摇了摇头,绝艳的容颜看不出什么表情,离颜淡淡的刻板声音响起,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无意识透着妖媚的少年身上。 卡、卡—— 足以令人毛骨耸然的脆响闷闷响起,纤细白皙的裸足踩于那过于苍白手掌上,状似漫不经心的轻轻碾动,细脆的闷响不断,脚下已流出一瘫血洼:“别装死。”沙哑有如撕裂绢帛的暗哑嗓音淡淡响起,垂首冷睨着表情不变与死人无异的‘尸体’,少年冷道。 “呵,不愧是我看中的美人,这都瞒不过你。”那本该毙命的男子却蓦的睁开了眼,那暗沉的眼中是较之前更加疯狂的炙热欲望,相似暗哑像在隐忍着什么的声音刻板响起。 “美人吗。”深沉难辩的眸子半阖,绯色唇辨轻轻扬起几分,若有所思的低喃着,移开浸染了血迹的赤足,那苍白的手掌早已血肉模糊辩不出原来的模样。 缓缓移至男子另一侧干净的地方蹲下,握于手中的匕首慢条斯理的抬起:“肮脏。”随着冷凝的暗哑声音落地,银亮的匕首再次染上血色。 腥红的血水再次喷涌而出——自被切断的腕间,瞬间,血腥味弥漫开来,让执刀的少年嫌恶的皱起了眉。 以匕首挑开断掌,匕首再落下时是在男子同样流着血的颈间,手慢慢上移,刃尖亦延着颈子一路上移,所过之处血流不止:“不躲?一刀便动不了了?”眨眨眼,与轻缓嗓音截然相反的冷厉视线睨着那始终挂着淡淡近乎诡异笑容的男子,问。 “被封了心脉,动了也徒劳,何不用这力气去欣赏美人呢。”眼睛眨也不眨,用着满含欲望与贪婪的眼神紧盯那面沉似水眼神冷厉的绝色少年,摄魄答的轻松,好像那被踩碎左掌切断右腕正不断流血的人不是他似的。 “有意思。”浅浅扬着的唇更大弧度的上扬着,带着嗜血的残虐:“可我讨厌血腥。”下一刻,蹲于摄魄身旁的少年起身,眉蹙的更深,语气却?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1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1部分阅读 却更加淡然,幽幽的道。 “但更讨厌别人碰我。”嫌恶的瞥一眼胸前青紫一片的淤痕,寒眸一扫,那被血水染红的赤足已蹋上那无法动弹也无力动弹的男子左脚踝处。 卡、卡、噗嗤—— 骨头被踩断破碎最后穿破肌肤涌出血水与肉酱的可怖声音在寂静无声的房内更加令人不寒而栗,更别说亲眼目睹那完好的足踝在另一只看似纤细的脚腕下一点点挤压变形,成为一堆肉酱的血腥场面 ,就是一旁的白云依看了也不禁面色发白起来。 能当上司昭国第一楼楼主,胆量自然不会小到哪去,可她却从未想过如此残忍的手段,硬生生踩碎活人的腕骨让其变成肉酱,即使是她也不禁为此举感到恶寒。而真正让她变脸的,却是这行凶的少年——那连杀气也不曾显现,只是面沉如水眼神冷厉却做出如此残忍举动的少年! 他那漠然的神情,就好像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似乎已做过不下万遍般,没有丝毫的不妥,这真是冷绝傲的儿子? 记忆中,冷绝傲虽冷绝无情正邪难辩,却也绝不会如此嗜血残虐,为何他的孩子竟会做出这般血腥残虐的事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无所谓模样!? 第十章; “如何?”懒懒抬眼,看着不断滑下汗珠更是找不出半丝血色的男子,暗哑的嗓音幽幽响起,轻轻缓缓,似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 “……很、好。”摄魄赤红的眼一直停于少年身上,语速缓慢刻板的挤出两个字。 的确是很好,能死在这么美的美人手下更是好! 暗沉的眸子内闪过一道快的难以察觉的异色,随即又恢复深不见底的墨黑:“惹怒我的罪...”抬起血红的赤足踩于另一只完好的脚踝上:“是很重的。”随着骨头碾碎的可怕声响响起的,还有少年漠然暗哑的嗓音。 “呵呵……可惜,还没得到美人就死去真是不甘心。”喘着粗气,完不理会脚踝在少年脚下一点点变成肉酱,疯狂的眼神仿佛粘于少年身上,扬着诡异的笑容,摄魄喃喃的低语着。 “那便不甘吧。”沙哑的嗓音响起,再抬起脚时,那最后一处脚踝已被碾成肉酱般,两只脚掌一只手掌皆是要断不断的,由那堆肉酱与身体连接着:“你再也没有机会了。”随着一声闷响,赤红的裸足伴随着淡然无波的暗哑嗓音落下时朝着摄魄心脏处猛踩了下去。 噗——卡——砰—— 骨头断裂的脆响令人毛骨耸然,心脏破碎的乍响让人不寒而栗,血桨四渐的场面更是让人胆颤心惊,雪色亵裤上已被飞渐的血水染红多处,散乱的长衫衣摆更似从血水里浸染后拿出来的一般,那仿佛绝尘于世外的少年在这一刻有如自炼狱浴血重生的嗜血修罗!!! 砰—— 又一声闷响,那已断了气眼神却诡异的不变分毫的尸体被少年一脚踢飞出去,有如踢着垃圾一般随意。 “尊主觉得如何?”一时沉静下来的房内,刻板淡然的声音清脆响起,好似刚才那如炼狱般恐怖的血腥场面没有发生过般,离颜淡问。 “是你做的吗?”静黑一会,白云依轻柔的嗓音幽幽响起,已抛却刚才的震惊。 宛若灵童降世的冷孤烟,妖绕绝艳的冷孤烟,嗜血残虐的冷孤烟,那个男人看上的,是他的哪一面呢?她不禁想要知道了。 “怎会。摄魄可是属下的同门。”离颜柔柔的笑开,淡然刻板的声音响起,却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你想告诉本尊这全是他自己的意志?”白云依将视线从那浴血少年身上移开,望向身旁喜怒难辩的冷艳女子问,言语间却透着不信及不悦。 “尊主可知属下是如何带回冷孤烟的?”离颜却未理会,突然问道。 “不是用了摄魂之术?”白云依眼现疑惑,反问。 “不。”离颜轻轻柔柔的笑开,吐出个单字,终于将视线从少年身上转向白云依:“是用了离魂。”不等白云依再问,离颜告知结果。 “居然用上离魂……呵,我倒是小看了这少年。”美眸内闪过比之刚才更加大的震惊,白云依轻笑出声,呢喃道。 “摄魂之术对他没用,现在连离魂都无法完全掌控他,尊主不认为这很有趣吗?”轻眯着眼看着那浴血少年朝她们所在走来,离颜笑问。 “非常有趣。”笑意盈盈,白云依赞同点头应道,阴冷的眸子看着少年在她们面前停下:“可惜,无法掌控的人还是毁了的好。”轻柔的嗓音幽幽响起,白云依说的淡然。 “尊主有兴趣的是冷绝傲,若让冷孤烟成为武林公敌,甚至得罪整个司昭国...尊主认为,冷绝傲的反应会如何?”离颜兴味盎然的看着少年木然无神的眼睛,道。 “你想让本尊放过他?”白云依一挑眉,状似不悦的问。 “他杀了摄魄,便由他替代不好?尊主不是早看不惯那些人了吗?利用冷孤烟去除掉,既能欣赏到冷绝傲的反应又能铲除异己,何乐而不为?”离颜面色不变,无所谓的悠然开口。 “主意不错。”白云依佯装考虑:“但你认为他能行?”随后提出质疑。 要知道他之所以能杀了摄魄完全是因为摄魄色欲薰心失了防备,面对各派高手,他还会如此次般顺利? “呵呵,尊主难道忘了冷绝傲的脾性?”离颜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轻笑出声,看向白云依笑问。 白云依一怔:“本尊倒是忘了。”随即似想起什么般低喃道。 冷绝傲的身边没有弱者,以那残忍手段将摄魄毁了的少年怎么可能真如外表那般弱不禁风?她倒真是糊涂了,也为这少年纤细脆弱的外表所迷惑了。 “对了,离颜。”美眸轻转,白云依突然唤道。 “尊主有何吩咐。”离颜答的恭敬,面色依旧挂着浅浅惑人的微笑。 “且不说你为何不救你师兄,既邀本尊看戏,想必早已知晓会发生此事,本尊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这冷孤烟会反抗?”轻眯美眸,锐利的视线打量着面前又好像恢复到没有生气的仿佛绝尘世外却满身血污的少年,白云依饶有趣味的问。 离颜没上前去救摄魄,她明白。弱者没有存在的必要,既然他被冷孤烟制住,如果不能靠自己的力量逃脱,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尊主想必已知晓摄魄曾动过他。”离颜似想起什么般,笑容更大:“属下已救过他一次,便不会再救第二次,师兄要自寻死路,属下也只能在一旁看着,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语气淡然的如是道。 “摄魄果然是死在这色字之上。”闻言笑开,白云依点头道。 “不知尊主对属下提议可认同?”离颜问道。 “他既能反抗一次,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确定他会听命于本尊?”白云依并未立刻回答,只是扬眉询问。 “若非超出他极限,会。”离颜含笑而答。 “那么何为他的极限呢?”白云依闻言颇感兴趣的问。 “尊主既已知晓何必为难属下呢。”离颜眉眼含笑,望向白云依,道。 “本尊想听他自己说。”淡淡转头,看着那神情木然的少年,白云依道。 “冷孤烟。”离颜闻言柔唤,待少年空洞荧荧紫光流转的眸子望向这边时:“尊主之命不得不从。”轻柔开口,有如长辈叮咛晚辈般可亲却也是不容质疑的。 少年听闻将木然的视线对上那白衣女子,静默许久:“是。”暗哑的嗓音平板响起,无波无动,已失了那份淡然及生气。 “便让他替代摄魄吧。”沉默一会,白云依起身道,因满屋子浓重血腥味而轻蹙的柳眉在瞥见被少年一脚踢至角落的尸体时更加嫌恶的皱起了眉:“把这房子拆了。”转身离去时,丢下一句。 “是,尊主。”离颜跟着起身,在白云依身后淡淡的应道。 “离颜。”走至门口的白云依却突然顿住。 “在。”离颜轻应。 “做这么多只为保住他的命,你是真看上他了?”白云依没有回头,只是望着院内,问,声音冷沉。 “算是。”离颜冷凝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应道。 “有趣。”白云依低喃一声,拂袖离去。 “我带你去沐浴。”走到神情木然的冷孤烟面前,伸手去拉他垂于身侧的手,却在即将碰到那手时顿住。 看着离自己手腕只有一指距离还带着血色的匕首,凤目内光华流转:“跟我来。”收回手,看着那荧紫光华敛去仅剩暗沉戒备的眼眸,离颜转身道。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再近一分,冷孤烟会毫不犹豫的切了她的手腕。 暗沉的眸子盯着那黑色纤细的背影,顿了顿,最后举步跟上,所过之处留下一排赤红足印。 走出房间,离颜头也不回的朝身后的房门一挥手,似乎有什么从她手中扔进了房中。 而跟于她身后出来的冷孤烟却静静的,等着离颜再度迈开脚步。 “走吧。”看一眼跟于身后神情木然的少年,离颜柔道。 冷孤烟的反应只是漠然跟上。 砰—— 轰—— 两人刚走至院落对面的回廊上,身后传来一声震天巨响,那是房屋轰然倒塌的声音。 绕过转角,火光映照在黑暗的回廊上,照亮两张绝艳脸庞,却是同样的面无表情,仿佛那蓦然烧起的大火是虚假的般,全然的无动于衷。 “沐浴后便休息,若无命令,你可自主行动。”将冷孤烟带到另一院落,把人领至院后的天然温泉前,看着那神情木然衣衫凌乱的浴血少年,离颜道。 “…………”荧紫眼眸无神的望着前面女子,许久才轻点了下头。 “我会让人送来衣物,先沐浴吧。”看着冷孤烟不自觉蹙着未舒展的眉头,离颜道,说罢便转身离去。 见离颜离去,冷孤烟这才将视线转向了那一池飘着轻岚的洁净池水。 几不可察的犹豫了一会,随即一手扯开了身上染着血的长衫与亵裤,举步迈进稍热的水中。另一手,始终未放开手中的匕首。 看着身上的血迹随着蹋入水中一点点消散,一直紧蹙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了一点,却在瞥见胸前无法洗去的青紫淤痕时,更加嫌恶的皱起了眉。 哗—— 水花四渐的声音在寂静的温泉内响起。 银光闪过,握于手中的匕首迅速划过,却在接进胸前时顿住。 ……………… “为什么……”暗哑的嗓音在寂静的空间响起,透着浓浓的不解,着看顿于胸前的刀刃,本打算用刀削去那碍眼一片的举动在脑海中闪过的一双深沉暗紫的眼眸时,再也下不去手。 “是谁……”荧紫的眸子不明所以的眨眨,若有所思的低喃着,似乎有什么正在困扰着他般,犹如一未解世事的孩童,有的只是疑惑与迷惘。 奇怪的感觉。 握着匕首的右腕垂下,皱眉看着水面上胸前点点的碍眼淤痕,最终打消了挖去那块肌肤的打算。 似乎,有什么在阻止他这么做,他却不知道究竟为何,只知道,如果这么做了,会有人不愿意。而他,似乎不愿意看到那双眼睛有任何不悦的神色。 第十一章; “堂主,我们已在此住了一月有余了。”犹豫许久,单莲动终是敲开了冷绝傲的房门,提醒道。 其实他更想问堂主为什么还不去找孤烟。 “嗯。”立于窗边背对着单莲动的冷绝傲只是沉沉的给了个单音,便没有了再开口的意思。 看着冷绝傲欣长的背影,单莲动一时无言。 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似乎比以前更重了。 他虽未一直待于冷绝傲身边,却多少也能了解冷绝傲对于冷孤烟的情深到何种地步,而他们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至司昭国,冷绝傲却突然在一家客栈一住便是一月有余,直至现在也没有半点动身去寻冷孤烟的意思,甚至没有让他们去寻找打探冷孤烟的下落! 是另有打算,还是…… 单莲动发觉自己从来也没懂过这深沉难测的男人。 “还有事。”深沉冷冽的声音响起,冷绝傲未动半分,问着身后不愿离去的单莲动,平静却冷凝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半分情绪,甚至连一丝波动也找不出。 “属下敢问堂主为何不去寻回少主。”单莲动蓦然单膝跪地,抬头看着那一直未转过身的冷绝傲,问。 一月多,能发生很多事,而随冷绝傲来的只有他和何荧两人,至今他二人都未接到冷绝傲的命令去寻找失踪的冷孤烟,而冷绝傲,似乎也没有下令他们去寻人的打算,那么,他们日夜兼程的感到司昭国究竟是为了什么? 单莲动很想弄清楚。 “寻?”一直静立于窗边的身影似乎动了动,冷寒的声音亦有了些许起伏,缓缓转过身,冰寒的眸子扫向跪于面眼的单莲动。 即使是跟随冷绝傲多年的单莲动亦被这冷绝的眼神弄的心头一凛。 冷眼看着单莲动垂下眼避开自己的眼睛,冷绝傲神色不变:“寻着又如何。”沉声问。 单莲动却因冷绝傲的问话而惊讶的抬起了头:“堂主已知晓少主所在何处?”一时顾不上其他,惊问出口。 冷绝傲知道掳走冷孤烟的人是谁,这他一开始便知道,但,听冷绝傲话里的意思却是一直都掌握着冷孤烟的行踪般,根本笃定了对方在哪里,最让单莲动惊讶的是:冷孤烟不会随冷绝傲回来……? 是他所想的那般?找到了却跟没找到一样,便证明了无法带回冷孤烟,而这天下谁能阻得了冷绝傲?冷绝傲又是因为有阻碍便放弃的人吗? 那便是:冷孤烟自己不愿随冷绝傲回去。 单莲动绝对相信如果是冷孤烟不愿,冷绝傲绝对不会去勉强对方。 可为什么呢?冷孤烟怎么会不愿意随冷绝傲回去!? “明日动身。”冷绝傲却没有理会单莲动的惊讶,只是冷声如是道。 “……是。”虽然满腹疑惑,单莲动还是应声后便行礼退出了房间。 若堂主不愿他们知道,他们便不去理会。 在房内桌边坐下,看着身旁的空位,狭长的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快的难以察觉的恍忽及黯然,仅一瞬便被那深沉的冷厉覆住,暗紫光华流转,迸射出的却是冰寒的肃杀之气。 你若伤了他,负上背信之名,本座亦会杀了你。 “怎么样?”远远看着单莲动回来,何荧迎上前询问着。 “何荧。”单莲动沉默一会,沉沉唤道。 “怎么了?”见单莲动异常认真的模样,何荧不禁跟着正色起来,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甚至透着一丝紧张。 “孤烟被带走的时候真的没有异样?”他不懂,冷绝傲似乎知道什么,却不愿说出来,甚至在隐忍着什么般,这其中究竟是哪有问题了? 为什么冷孤烟会不愿随冷绝傲回去? 这个问题困扰着他,在他看来,冷孤烟绝对不会这么做,可从冷绝傲话里的意思却好像是这样没错。 “正因为没有才叫异样。”何荧闻言蹙起柳眉,如是道。 就她探脉看来,的确没事,可冷孤烟却突然吐血昏迷不醒,仅这一点便是异样! “你确定不是毒?”单莲动同样皱起剑眉,问。 “你对我的医术没信心?”不悦一扬眉,何荧冷问。 “怎会。”单莲动道。 拥有‘鬼神愁’之名的怪医何荧,谁敢置疑她的医术? “除了毒,还会有什么能让人失去意识的?”更深的皱起眉,单莲动走动着喃喃自语起来。 “堂主究竟说了什么?”见单莲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何荧不禁有些气极,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却不告诉他堂主究竟说了些什么! “堂主只说:寻着又如何。”闻言停下脚步,看向有些气极的何荧,单莲动复述着冷绝傲的话。 !!? “堂主知道小烟的下落!?”何荧了怔了怔,而后瞪大了眼,盯着单莲动,确认着。 “嗯。”单莲动点头。 “单莲动。”何荧的表情瞬间由惊讶转为深沉,凝视着单莲动的双眼,唤道。 “说。” “堂主不但知道小烟的下落,甚至很清楚他的行踪,而且,小烟不愿意随堂主回去?”深吸口气,将思绪整理一番,何荧这才开口,虽是询问的话语,却是笃定的语气。 “都说怪医不输男子,果非恭维。”单莲动闻言扬眉勾起赞赏的弧度:“正是如此。”随即给予肯定答复。 “小烟不可能不愿随堂主走,除非……和雪儿一样。”何荧却没理会单莲动的暗暗调侃,脸色甚至有些发白,摇摇头,若有所思的呢喃着。 一路看着他们走来,她怎么可能相信冷孤烟会愿意离开冷绝傲!那个对世上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淡漠的近乎空寂的冷孤烟,怎么可能会离开冷绝傲!?那是他唯一在乎的人了啊!!! “怎么可以……” “何荧……”看着面前突然落泪的女子,单莲动低唤,却不知再如何继续下去。 “堂主的为人你我都清楚,那样的男人,绝不轻易动情,可一但动了,便是倾其所有的付出与无悔,九年,我在一旁看了九年,在小烟面前的堂主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虽然从未在面上表现出来,可是堂主对小烟的情,连我在一旁都能感受到,以前不知,权当是堂主单宠小烟,可之后明白了,细一想去才发现堂主竟爱的如此之深,那是我完全无法想像的。”抬眼看着单莲动,何荧说着,似乎完全没发现自己在流泪般。 “你知道为什么是九年吗?因为小烟直到六岁前都没蹋出过云隐轩半步,六年,如果不是那晚刺客劫持了他,或许到现在也不知道无心山庄还有位三少爷,我看着小烟长大,他是个很不可思议的孩子,比寒云还老沉,完全不像个孩子却又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对什么都不在乎,甚至是自己的身体,他一心想变强,也做到了,用那样的身体。你不知道,那孩子一个人时,静的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如果不是真有个人坐在那里,你会觉得那里根本没人,有的,只不过是一尊没有魂魄的空壳。可是小烟变了,让他变的像个人的是堂主,而让堂主变的有人情味的是小烟,你能想像吗,莲动?”好像在喃喃自语似的,又好像在对单莲动说话,最后,何荧睁着被水雾迷住的眼睛看着那静静听着的黑衣男子,问。 “………………”单莲动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 “没有小烟的话,堂主会如何?没有堂主的话,小烟会如何?”何荧也似乎没有要得到单莲动的回答般,迳自低问着,似在问别人,又像在问自己。 他们……已经不能没有彼此了啊。就是她这局外人,乍一假想都承受不住,那当事人呢?冷绝傲此时究竟是什么的心情呢?在那张沉静的面容下的……是怎么样煎熬? “何荧,你知道了什么?”单莲动沉默了好久,而后定定的看着何荧闪现痛苦的水眸,沉声问。 她一定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说这么多话,而且这情形非常的糟! “能让雪儿听命且无知觉的,应是摄魂术,即是催眠,而且这手法还相当的高明。可小烟也会催眠,既懂这其中之法,小烟便不可能轻易中着,而且小烟当时的脉像的确无异,可也的确吐血昏迷。能办到如此且不动声色的,除了毒,便只有一个可能。”何荧静默许久,神色一敛,眼中闪现好似洞察一切的犀利,沉声道。 “蛊。”不等何荧再继续说下去,单莲动接口,“所以你这段时间才将自己关在房里埋进书堆连饭也不愿出来吃?”如是问着,单莲动却是肯定的语气。 “不错。”何荧神色凝重,点头道。 “结果。”单莲动也不多言,直言问着神色凝重的何荧。 何荧闻声再度静默,似乎在考虑着如何开口,又像是不忍说出口般:“如果小烟真的不愿随堂主走,那一定是中了忘忧。”最终用着听不出情绪的平板声音道。 “好诗意的名字。”单莲动露出讥诮的嘲笑,眼中却是冷凝的锐利:“把话说清。”看着何荧,不耐烦的开口,声音更沉。 “忘忧,能让人消除一切烦忧,不知忧为何物。”何荧如是道。 “字面之意我懂。”单莲动觑何荧正一眼,皱起了眉:“你想说孤烟被消除了一切记忆与活死人无异?”道。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忘却一切,冷孤烟便不认识冷绝傲,那也就没有随他走的理由,这便是何荧刚才失常的原因吗? “……不止如此。”何荧的脸色早已找不出一丝血色,抿唇沉默许久道,声音涩哑。 “何荧,我没兴趣与你猜迷。”单莲动渐渐焦燥起来,语带不耐与警告的道。 “这种蛊,不但能让人忘却一切,还会让中蛊者听命于施蛊者,不会有自主意识,只要施蛊者命令,什么都会去做,即使是死。”面沉似水,何荧淡淡说着,只有那深陷于掌心的手知道她此时心底的波涛如何汹涌。 “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对孤烟?”长久的沉静之后,单莲动压抑的冷沉声音缓缓响起。 “你知道对方是谁了吗?”何荧惊抬眼反问。 “别小看无心堂的情报,善用蛊术与异术的,司昭国内唯回日楼是其中翘首。”略显不悦的瞥何荧一眼,单莲动道。 “养蛊十分复杂,而忘忧更甚,绝非寻常之人能办到的。”何荧闻言后若有所思的道。 “若说这之中的顶尖,应是回日楼两大长老,魑魅、魍魉。他们还有另一名字:离魂、摄魄,凡他们出手,绝无失手,却几乎没人知道这二人长像为何,只知道就是回日楼主也对这两大老长老顾忌三分。”稍稍想了想,单莲动如是道。 “离魂……”何荧低喃出声:“利用雪儿入庄的女子叫离颜。”而后冷道,眼中冷光渐甚。 第十二章; “看来这次幕后主使便是回日楼主白云依了。”单莲动冷静做下总结。 “不论是谁,我也一定要救回小烟!”沉着脸,何荧隐怒道。 “堂主说明日出发。”单莲动这才将冷绝傲的决定告诉何荧。 “嗯。”何荧点头。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再来便是见招拆招,还有,冷绝傲与白云依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竟劳她如此兴师动众做这么多事。 ☆ ☆ ☆ ☆ ☆ ☆ ☆ ☆ “已一月有余了,你能猜到师兄究竟在想些什么吗,离颜?”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纤葱手指,倚于石座之内的白云依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问道。 “无心堂主深沉难测,属下怎会知道。”自阴暗中悄然走出,淡然刻板的清脆声音回响于宽敞的大殿之中。 “呵,师兄的心意的确无人能懂,不想也无妨。”白云依柔柔低笑,似自语般呢喃而后望向那一身不变黑色劲装的冷艳女子:“魍魉那边如何了?”利光闪过,一瞬即逝,白云依状似关切的问。 “很顺利。高深容被发现死于自家后院,这次目标沐易恒已在掌握之中。”离颜刻板答道。 “没人发现何人所为?”白云依漫不经心的扬眉,问。 “暂未传出杀手何人。”离颜如是回道。 深沉难辩的美眸望向不知明的某处,似若有所思:“不愧是师兄的传人。”而后浅浅眯起眼眸,将蕴藏其内的冷厉光芒掩去,淡淡的赞扬道。 司昭国七大高手之一的高深容竟如此轻易便被除去,倒是白云依始料未及的,看来这以貌取人确不可取,她始终是小看了那外表纤细称得上柔弱的少年了——即使亲眼目睹自己的得力属下惨死于其手中,也只认为是对方色欲薰心失了防备才轻易被缚。想必高深容的丧命或多或少也存在着这样的原因吧。 “那本尊便静候佳音了。”良久,白云依抬起头望向离颜,道,说罢起身离去。 “是。”身后是离颜刻板的应答声。 沐易恒,无限门门主,于武林中威望极高,亦属七大高手之一。 即是位例七大高手,实力自然不凡,回日楼并非没对其下手过,却一直有去无回始终未能得手,由此便可见沐易恒实力。且高深容刚愎自用,为人极是骄傲,只要出奇不意,以冷孤烟的身手要得手并非难事,可沐易恒为人冷静谨慎,阴沉难懂,绝不似高深容那般易取。 “能办到吗,冷孤烟。”看着空了的石座,离颜低喃道,隐隐透着几分笑意。 ☆ ☆ ☆ ☆ ☆ ☆ ☆ ☆ 幽汉城外 沐易恒,无限门门主,七高手之一,年近不惑,为人冷静谨慎,阴沉难懂,有于未时去识缘楼品茶的习惯。 看着字条上的寥寥数语,暗紫的眸子轻阖,将字条上东西记于脑中,随手一碾,尽化为粉末。摊开手掌任风吹散,一切仿似没有发生般,无痕无迹。 望着脚下远处层层叠叠或高或低,或密或疏的楼房屋舍有如洒落纸张上的墨点般渺小,漠然的脸上波澜不兴,暗沉的眸子隐隐紫光掠过,却让人看不透其中所蕴藏的究竟是什么。 风,拂起墨色的发丝于身后飞扬舞动,衣袂翻飞带起悉索的细微声响。立于万丈悬崖之上,俯看着脚下景色,冷孤烟轻轻蹙起了仍带着青涩的眉。 将视线从那仿似鬼斧神工的美丽景色上移开,望向身侧,轻蹙的眉更深的蹙起,暗紫的眼眸渐渐化为深沉的黑,好似深不见底的无尽黑暗,一但坠入便无翻身之地。 缓慢的转向另一侧,眉似乎又皱起几分,垂于身侧的手亦缓缓握成了拳。 没有。 深沉的眸子内流露出几分疑惑,几分迷惘,似乎在苦恼着什么般。 “没有什么……?”沙哑的嗓音低低响起,尽是疑惑与不解,虽是吐字清晰却让人觉得许久未开过口般,语调生硬,犹如一迷徒不知该往何处去的孩童。 指甲深陷于掌心,点点的刺痛唤回迷惘的神思,“乱了。”蓦然暗沉的沙哑声音,冷孤烟稍显不悦的沉声道。 这种奇怪的感觉会让他失去冷静,麻烦。 闭上眼,挡去这惹乱他心绪的景色,浅浅吸气,深深吐气,待再睁开眼时,那双仿如不解世事唯有迷惑与不解的眸子已恢复沉静如水的淡定与隐藏于淡定背后的冷厉无情。 他要的,是绝对的冷静,会让他心烦的东西丢弃便可——那不是他需要的。 “沐门主,您今个挺早啊。”熟络的热情声音,识缘楼的小二一见老主顾上门,立马热情迎了上去,笑道。 “嗯,照老样子来。”对于小二的热络,那年近不惑透着威严与冷静的中年男子则显的疏离,淡应一声便举步朝二楼厢房走去。 “好咧,沐门主你先楼上歇着,马上就到。”小二却习以为常的样子,笑应着便朝后堂走去。 仅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坐于角落静静品茗的少年微垂眼,漠然的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的景像,对那不时投过来的惊艳探究眼神全视而不见。 一身月白束身长衫,举止轻缓透着几丝漫不经心,尽显优雅出尘。精致绝艳的脸庞虽透着几分青涩,那神情却沉静淡定与那年龄不符的沉稳,虽然此时坐于较偏僻的窗边,却仍是掩不住那出采的风姿。来来去去的男男女女都会忍不住去观望,而一看之后便为那惊为天人的容貌而慑住,若非那少年周身散发着强烈的冷漠气息,此时只怕已有一堆人忍不住上前搭话了。 “堂主……”看着静坐于窗边望着楼下街道的冷峻男子,何荧犹豫唤道。 “何荧。”不等何荧再说话,一直静静望着窗外的冷峻男子——冷绝傲沉唤。 “是。”何荧闻名一惊,立刻应道。 堂主已有多日未说过一句话了。 “闭嘴。”依旧未收回视线,仍是倚着窗冷眼望着街上车水马龙及对面人进人出的茶楼,冷绝傲沉沉吐出两个字。 “……是。”眼中闪过痛苦之色,何荧静默片刻低声应道。 看着那面沉似水让人猜不透其意的冷绝傲,再看看楼下的街景,单莲动静默不语。一时,本就冷凝的气氛似乎更冷了几分。 “沐门主您慢走——” 许久,楼下街上隐隐传来一声热情的高叫,循声朝下方看去,只见一身着藏青阔袖长衫的中年男子自对面的茶楼走出,不一会,楼内又走出一人,是一身着月白长衫不及弱冠的少年。 何荧立刻打起精神望向坐于对面自进来后便未改变姿势冷绝傲,等着对方的反应。 缓缓将视线自窗外移开,冷绝傲幽幽站起,几不可察的顿了片刻,而后朝厢房外走去。早在冷绝傲站起便火速起身的何荧与单莲动一刻也不敢耽搁的紧步跟上。 小烟究竟要干什么? 回想着在幽汉城内寻着冷孤烟后他奇怪的举动,何荧边跟在冷绝傲身后边皱起了眉。 他似乎在观注无限门门主沐易恒,可原因呢?难道他们要利用小烟对付异己!? 想想刚才听到的消息,何荧止不住的心惊,那杀死至上帮帮主高深容的人,会是冷孤烟?不然的话,前些日子传出高深容被不明人物杀害,而他们此时又在幽汉城内遇见冷孤烟在跟踪沐易恒只是巧合?可若不是他们的命令,冷孤烟怎么会去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或者说,被他们费尽心机抓来的冷孤烟怎么可能会如此随意的在外面走动? 朝身旁的单莲动看去,不意外的看到了单莲动也紧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模样。 察觉到一旁的视线,单莲动转过头,正对上何荧隐含惊诧与怒火的眸子,含于唇角的讥诮弧度加深,轻颔首表示他们是想到一起去了,而且这结果似乎八九不离十了。 这还真有意思! 望着前方修长挺拔的伟岸背影,二人皆静默不语——再次见到冷孤烟,虽然已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看到那绝然的少年时,还是止不住的心酸。 虽然冷孤烟看起来与以前没什么变化,可何荧却一眼便察觉到冷孤烟的不同。有那么一瞬,她好像见到了九年前的冷孤烟,甚至比九年前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是任何人也无法靠近分毫的冷绝。非是冷绝傲自然天成的尊贵威慑凛然不可侵犯,那是接近虚无的空寂,隔离了所有有意接近的人,那于一年前出现的几分人气此时早已消失殆尽。 记得当时她忍不住去偷瞧冷绝傲的脸色,却只见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庞上依旧波澜不兴,尽是让人猜不透究竟在想些什么漠然。 正当她移开眼时,却瞥见那垂于宽阔衣袖下的手掌不知何时竟已经紧握成拳直至指节泛白掌心溢出几丝殷红也未松开半分。 她知道,那伤口半丝不痛,因为那看似无情的冷绝男子早已不知痛为何物了,自冷孤烟失踪那日起。 第十三章 “你是什么人,一直跟着我所为何事?”一路来到人烟罕至的郊外,沐易恒站定,沉声质问,说话的同时已缓缓转过了身,却在待看清身后跟着站住的人时,怔住:“孩子?”而且还是个俊美的不似凡人的孩子。看着那不过十四五岁还未及弱冠的少年,沐易恒有些莫明。 他可不记得他与这少年有过恩怨。 冷眼看着数十步开外的中年男子,暗紫的眸子渐渐沉淀,化为无尽的墨黑:“取你命。”暗哑不似少年清脆的嗓音轻轻响起,淡定的仿佛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 “哈!小娃娃好大的口气!”沐易恒似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嗤道,表情却一点点戒备起来。 嘴里虽然在嗤笑少年小小年继却口气狂妄,他却知道若不小心对付自己真有可能丧命于这来历不明却较人过目难忘仿佛自世外而来的绝尘少年手中。若不是他从未隐藏自己的气息,也许他跟本察觉不到这少年的存在,即使此时面对少年,沐易恒却仍有种不真实之感,仿佛眼前这少年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般,只因那少年的气息太过轻淡,似乎在那少年身上找不出一丝生气般,静的接近于虚无。 “………………”对于沐易怔的反应,冷孤烟只是静默不语,好似没看见般。 “高深容可是你杀的?”见少年对自己的轻视没有反应,沐易恒沉下脸质问道。 看着此番的目标,冷孤烟轻蹙眉,随即淡淡点了下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好胆识!”见冷孤烟毫不犹豫的便承认,沐易恒赞道,却暗暗调整内息,随时备战着:“本门主今日便替高兄报了这仇!”话音刚落时,缠于腰间的软剑已出鞘:“亮剑吧!”再怎么说也是一门之主,自然不可能对手无寸铁的少年出手,沐易恒扬声道。 麻烦。 冷眼看着执剑而立大义凛然的男子,冷孤烟几不可察的皱眉,随即自外衫下的腰间抽出匕首。 见了冷孤烟的兵器,沐易恒怔了怔,下一刻便收敛了心神严阵以待——武者最忌分心,尤其是此种生死搏斗! 锵! 兵刃相击的脆响,两人同时向后退了数步,不等站定,冷孤烟再次执刀逼近,此时的他眼中只有将对方打倒这一念头! 脆响不绝于耳,似乎共鸣合奏般。几回合战过,本该占尽上风的长剑在短刃快狠准且刁钻无比的攻击中渐显累赘,起初还有压过少年的架式,此时却被动的以守为主,不得不说,这少年出手其为诡异,似乎毫无彰法,却又每每攻向那他极难察觉的空门死角,让他显些招架不住。 兵刃相击的脆响从下方传来,听的不甚真切。呼呼的风自身边吹过,带起飞扬的发丝,衣袂飞舞,隐隐现出几点艳红,在一片雪色中更加显眼。 冷厉的狭长眸子睨视着下方一青一白两人的交战,冷峻的俊美脸庞之上波澜不惊,静静的看着,仿佛在欣赏着世人的愚昧无知般,高高在上尊贵冷冽,那是浑然天成的凛冽傲然。 这身手…… 深蹙起眉,锐利的视线紧盯着下方尘烟弥漫的对决之地,隐隐透出几分疑惑及难解的神色。 “堂主……”望着下方的激战,何荧轻唤,透着明显的惊惧。 正要说什么,却被冷绝傲伸手制止,何荧只得闭上嘴不再言语,望着下方那不断变化位置几乎让人看不清身影的两人,思绪百转。 那真的是小烟吗? 她从来不知道那个漠然如水的少年竟有如此冷冽的一面,仿佛一柄出鞘的剑,犀利无比,寒气逼人!完全不掩自身嗜血与那股冷绝的肃杀之气,自握上刀的那一瞬,那绝尘世外的淡漠少年瞬间化身为地狱现身的嗜血修罗! 凌利的气势,迅猛的速度,精准的判断,果断快速的反应,总能在遇到危机时轻易化解且立刻给予反击,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只要对方稍有差错便绝不手软!甚至为诱敌连自身的安危也不放在眼里!这无疑是不要命的打法! 相较于沐易恒的冷静谨慎,冷孤烟则冷厉果断且不畏生死,几番攻势下来,沐易恒已明显乱了方寸,可冷孤烟却在此时呼?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2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2部分阅读 呼吸紊乱起来! 这样持续处于紧绷颠峰状态,对冷孤烟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伤害,持久力便是他最大的弱点,所以本来还占于上风的冷孤烟此时已渐显下风,而精明如沐易恒自然发现了这点,立刻直起急攻,招招狠辣致命!哪有半分明门正派的德行。 这样下去,小烟一定会输! 何荧紧张的望向冷绝傲,却见对方似无所觉仿佛屹立天地间的山峰般,不动分毫! 不行。 气息越来越乱,冷孤烟蹙起了眉,对这具身体极是不满,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轻眯着眼看着不停攻过来的剑势,眼中闪过冷厉寒光。 久战无益,必须速战速绝! 猛然站定脚步,面对朝自己心口刺过来的长剑视若无睹,只是静静的立于那,仿佛已放弃了反击般,就连握着匕首的手也垂到了身侧。 好机会! 眼中闪过阴狠,沐易恒执剑逼近,虽然对方有可能在耍什么花样,可他绝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否则死的,会是自己! “怎么……可能……”艳红的血花渐出,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沐易恒宁死不愿相信自己竟会死于一不及弱冠之龄且没没无名的少年手中! 皱眉看着沾染了飞渐血花的衣摆,冷孤烟嫌恶的皱起了眉头,对沐易恒的死不瞑目完全不予理会,只是将仍滴着血珠的匕首用怀内的帕子擦净收回腰中。 肮脏。 扯开染上血腥的外衫,连同拭刀的帕子一起扔至一旁,自始至终未再看一眼那临死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的刀下亡魂。 “向……慕寒……” 惊恐的看着下方嫌恶扯开染血的衣裳如扔垃圾般丢于一旁而后头也不回的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不可置信的响起,说不出那近乎颤抖的声音里是畏还是惊。 不会错,那刀法,那神情,那于千钧一发间化险为夷的招式,甚至于那丢弃血衣时的神情与动作都一模一样! 置之死地而后生,在剑近身前的一刻,趁对手以为自己赢定而放松戒备的一瞬绕至对方身后,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锋利的匕首已于身后划破了他的颈动脉!可这若是不能掌握那微妙的好时间差,死的,将会是他自己!太早动,会让对手察觉意图,而太晚,则会一剑穿心! 这手法,在多年前他曾看过一次!正因为印象过于深刻,才会久久无法忘记。 冷厉的眸子微怔,淡淡自下方移至身旁之人身上:“你认识?”微扬的尾音,带着淡淡的惊讶之色,好似切金断玉般的冷沉嗓音响起。 看一眼那冷峻男子,“不知道。”那一身相同白衣的少年是如此回的。 轻点下头,那一身雪色长衫于衣摆处绣着眩目红枫的冷峻男子未再开口追问,抬眼望向另一侧悬崖,却已不见了那深不可测男子的踪影,眼中利光闪过,下一刻沉淀恢复平静无波的冷然。 “下去。”见那少年已打算离去,男子道,冷沉的声音让人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嗯。”那不过十六七模样的少年应一声便随着男子朝山下走去,下一瞬,便不见了二人的踪影。 “……咳、咳。”捂住唇闷咳出声,气息更乱了起来,明明脚步已有些虚浮,却仍是一副漠然无表情的模样,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此时随时可能昏倒。 衣物磨擦的悉索声响及极难察觉的气息自背后传来,捂着唇的手顿了顿,暗沉的眸子不见慌乱,下一瞬握刀的手已向后刺去。 !!! 还未看清身后之人,握刀的手却好像早被洞悉般制住,待冷孤烟警觉抬眼看向对方时,却撞进一双暗紫的深沉眼眸之中。 一时间,下一轮反击顿住,冷孤烟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双仿佛深不见底能将人吸噬进去的暗紫眼眸。 “你,是谁?”卸了戒备看着那双好像在哪见过的眼睛,冷孤烟皱眉问,眉眼间尽是不解的疑惑与迷茫。 奇怪的感觉,又出来了。 又乱了。 并未理会冷孤烟的询问,来人只是绞了冷孤烟一直紧握于掌间的匕首收回鞘中,而后将素白的外衫披于冷孤烟身上。 “放开。”莫明其妙的被绞了匕首,之后又被披上衣裳还不等他反对,便已经被拦腰抱起,冷孤烟轻轻皱起了眉,看着这让人意乱的男人,道。 “闭嘴。”寒眸扫一眼渐显不悦的冷孤烟,冷沉的冰寒之音响起,如寒冬飞雪般冷的彻骨,冷绝傲喝道。 眼中的疑惑更甚透着几丝恍忽,奇怪又说不出来的感觉让冷孤烟缓缓贴近了几分。 暖的。 眨眨眼,似乎确认了什么般,垂于两旁的手绕上冷绝傲的颈项,将头搭在了宽阔的肩上。 果然,好熟悉。 “我们,认识?”埋首于冷绝傲颈间,努力想要想起来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可怎么想,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有些犹豫的,冷孤烟低问。 前行的脚步几不可察的一顿,随即便若无其事的继续:“嗯。”冷绝傲沉沉应道,淡定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名字?”有些不支的眨眨眼,眼神逐渐涣散,低不可闻的暗哑嗓音传出。 “冷绝傲。” “冷绝傲……”低低的呢喃,最终阖上了眼。 记住了。 静静跟在冷绝傲身后的何荧与单莲动闻言相视一眼,皆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一切似乎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差,最起码冷孤烟对冷绝傲还是有感觉的,不然怎会毫无防备的在他怀里睡着? 而堂主…… 何荧真是不佩服都不行,果然非常人可度之! 她想过很多接近冷孤烟的方法,却没想到冷绝傲竟如此直接了当,那态度竟没有丝毫改变!在他眼中,冷孤烟只是冷孤烟吗?不论他记得还是不记得,他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 何荧不止一次的发现,她,永远也不可能弄清冷绝傲在想些什么。 擦去眼角的泪水,甩甩头扔掉那莫明的多愁善感,不论怎样,冷孤烟只是冷孤烟,这便够了! 第十四章 蓦然,走在前方的冷绝傲定住了脚步,却未开口。 “阁下既不隐藏,何不现身一见?”会意的单莲动立刻扬声道。 刚才在山颠上便看到对面同样站了两人,而且绝非平常之人,本以为只是碰巧路过的路人,却不想他们竟一路跟着了,本以为冷绝傲会不予理会的,但现在看来冷绝傲似乎并没有放任他们跟着的意思。 极轻的飒飒风声随着衣袂舞动的悉索声音于微风中传出,下一刻,自林内走出,极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一个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我都要怀疑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是怪物了,这也能感觉出来。”随着张扬仍带着点点沙哑的清朗声音,一身白衣的少年皱眉状似不满的道。 “修行弱,勿怪他人。”切金断玉的冷寒声音响起,那身着雪色长衫于衣摆处绣着数片红枫阔袖长衫的男子冷道,却透着丝丝与冰冷语气不符的戏谑。 “我才学了七年,怎么能和你比?我敢说,那边那个人实力与你不相上下!”不满的瞪起眼,一手指向抱着冷孤烟的冷绝傲,白衣少年说的肯定。 换言之,就算他再隐藏也瞒不了对方,那他干什么要隐藏气息那么麻烦? “风。”那一身白底红枫尽显冷峻及尊贵的男子轻皱了皱眉,唤道。 “少拿本大爷当长不大的小鬼。”闻言少年转过头,仍不满的道,敛下眼时,挡去眼中的锐利与冷沉。 “好。”男子只是淡淡点头,应道。 “我们只是路过,看到他的身手不错,想知道大名罢了。”心知身旁之人不会开口,少年毫不忌讳的朝向明显警戒起来的单莲动与何荧身后抱着冷孤烟的冷绝傲道。 而冷绝傲却只是冷冷的扫一眼少年身后的男子,下一刻转开头,完全没有开口理会的意思。 “………………”眯起眼看着那甩都不甩他一下的冷绝男子,少年眼中闪过与之俊美外貌不符的冷厉寒光:“轩,他不但实力与你不相上下,就是这该死的脾气都和你无二嘛。”缓缓转头望向身边的冷峻男子,少年唤道,不比刚才的扬张语气,尽显阴沉冷厉:“还是你们这强一点的都这副七情不动目中无人的自大模样?”眉眼一转,扫向因他这话而面露不悦的单莲动与何荧,冷问着身旁的男子。 对于少年不悦的质问,男子静默不语,完全不予理会。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最终,单莲动上前一步,询问。 “问别人名字时首先得报上自己的名字,这不是基本常识吗?”那少年却对单莲动的忍让视若无睹,一挑眉,说的傲然。 “好一口舌灵利的少年,在下何荧,幸会。”眼中的不悦敛去,望向那张扬却让人无法小觑的少年,含笑开口。 “单莲动。”扫何荧一眼,单莲动轻皱眉,而后开口。 “凌玄风。”少年——凌玄风这才敛去那股不悦,回了单莲动的话,而后指向身侧静默不语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冷漠男子:“他叫叶寒轩。”漫不经心的道。 叶寒轩!!!? “原来是凌枫阁阁主,幸会。”单莲动微怔,而后朝向少年身后的男子——叶寒轩拱手道。 “风。”叶寒轩却未曾理会单莲动的招呼,只是看着那听闻他们名字后便再度迈开脚步离去的冷峻男子,淡淡唤着转了注意力的凌玄风。 “等等!”一见冷绝傲要走,凌玄风皱眉喝道。 “凌枫阁与无心堂素无来往亦无恩怨,不知叶阁主是何意思?”瞬间挡至正要朝冷绝傲冲去的凌玄风身前,单莲动皱眉问。 不论是谁,他无心堂绝不怕任何人! 只是为何紫凌国内凌枫阁阁主竟会出现在司昭国?难不成与回日楼有关?可他没听说凌枫阁与回日楼还有来往。 “无心堂?”叶寒轩闻言蹙眉,一丝淡淡的惊讶自那深沉不见底的墨黑眸子中闪现:“冷绝傲。”望向那卓尔不凡有着相同气息的冷峻男子,肯定的开口。 “让开!”看着挡在面前的单莲动,凌玄风不悦开口。 “若想与无心堂为敌,即使是凌枫阁也一样。”单莲动已做出备战姿态。 在此敏感时刻,他不允许有任何差错出现! “本大爷对你什么无心堂凌枫阁没兴趣!走开!”锐利如刃的眸子冷扫向单莲动,凌玄风不耐烦开口。 这些江湖纷争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停一下!?怎么到了别国还能碰上,真麻烦! “冷绝傲,你怀里的人叫什么!?”见单莲动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而冷绝傲却好像完全不理会这边的事一样,凌玄风火大的扬声询问。 如果打起来,输赢先不说,等他打好人都走了! “何意?”冷沉的冰寒声音响起,让人有到了腊月寒霜之时的错觉,冷绝傲停下脚步,冰寒的眸子扫过来直射向自刚才便无礼吵闹的少年,沉问。 凌玄风却没有回答冷绝傲,而是瞪向了身边仿佛沉默是金的叶寒轩,眼神颇为不满:“你们会不会是走失的兄弟?”看着迎视着自己淡然无波的深遂眸子,凌玄风没好气的开口。 言简意赅的要死不说,一开口还都是一样的冷死人! 话音一落,凌玄风只觉周身寒气逼近,而且比之平时更加强烈。瞥一眼那面沉如水的叶寒轩,再看看远处停下脚步面如寒冰的冷绝傲,凌玄风无趣的撇撇嘴。 这里的人就这点不好,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在下好像在哪里见过阁下怀里的少年,不知阁下是否可以行个方便告知在下这少年姓甚名谁?”再转向远处那一身白衣仿如绝尘世外的神祗般神圣尊贵与身边这人不相上下的男子时,凌玄风一敛刚才的张扬肆意,有模有样的看着离的太远看不太清容貌及神情的二人,笑道,俨然一偏偏佳公子的儒雅形象。 对面的单莲动与何荧则在心下暗惊少年变脸之疾速,太惊人了! 反倒是立于凌玄风身侧的叶寒轩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冷然模样。 “你见过?”冷沉的声音蓦然响起,不知何时,那在几丈之外的冷绝傲竟已出现在单莲动与何荧前方,冷睨着那少年,问。 “离的太远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那举止与记忆之中的人极像。”也不为冷绝傲的蓦然出现惊讶,凌玄风摇头道——他早习以为常了。 只是当看见冷绝傲眉心那仿佛随时可冲破一切冲过来有如振翅苍鹰的蓝紫印记时,微怔了怔,随即便释然,对方如何和他无太大关系,他只是想知道那少年是否便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男人。 既然对方肯他和交谈了,他自然不能再故意刁难别人,反正这男人是本性便是那样,并非刻意瞧不起人。 “举止。”斜飞的剑眉微蹙,凝视着怀里的少年,冷绝傲若有所思的低喃。 凌玄风则在暗暗观察冷绝傲及他抱在怀里的少年。 一个冷冽如冰丰神俊美,一个出尘绝世俊美非凡,再看看身旁那冷峻寒冽俊如神祗的男子,凌玄风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与厉害。 “名字?”正暗自惊叹,冷沉的声音传入耳内。 凌玄风微一怔:“向慕寒。”而后回道,若不是长期与叶寒轩那惜字如金的人待在一起,凌玄风绝对跟不上冷绝傲的思维! 不知为何,在此人面前,竟有种不敢造肆的感觉,就像在叶寒轩面前一样,但不同的是,他在叶寒轩面前全无顾忌,在冷绝傲面前却总有种莫名的感觉,非敬非畏,直觉的便不想得罪眼前之人。 这男人,很强。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两人,何荧有些迷惑了,当听到那陌生的名字时更是疑云重重。 一个在紫凌国,一个在炽炎国,而冷孤烟从未去过紫凌国甚至只外出过一次,那凌玄风是怎么认识冷孤烟的?又怎么会因为一些举止相似便认为自己会认识对方?而冷绝傲竟会因为这事而折回来! 这向慕寒是谁?和小烟有什么关系吗? 见何荧一头雾水的模样,单莲动亦有些许不解,他常年在无心堂主事,对这三少主冷孤烟的事不及何荧知道的多,可对方既然上前确认,自是有几分肯定,从冷绝傲肯理会便知道这点,那么一直跟在冷绝傲身边的何荧为何竟会全然不知? “嗯。”揽着腰际与膝下的手不可察觉的紧了紧,冷绝傲静默片刻,沉应。 !!!?? 这下惊讶的却换成了凌玄风。 真的? 看着伏于冷绝傲怀里睡的毫无防备的少年,凌玄风眼中渐渐闪现激动之色:“呵,这算不算他乡遇故知?”有些怔仲的转头望向静立于身旁的叶寒轩,凌玄风问。 “你说算,便是。”执起凌玄风微微颤抖的手,缓缓握于掌中,叶寒轩淡道。 “能同行吗?”微扬起唇角,点了下头,而后转向冷绝傲,凌玄风问。 能遇上便是缘,而且,他对这向慕寒挺有好感,不论是刚才的,还是以前的,若可以深交也不错,最起码,这里还有一个是与自己相同的人。 “……嗯。”瞥一眼神情愉悦的少年和立于他身旁的冷峻男子,冷绝傲轻颔首,随即便转身先行。 “轩?”转头询问叶寒轩的意思。 “…………”叶寒轩静静点头。 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也不听懂冷绝傲与凌玄风好似猜迷般的对话的单莲动与何荧对视一眼,而后静默跟上。 虽然不懂,但这两人……不,应该说是那凌玄风似乎认识小烟,这才是堂主理会的原因。 只是小烟…… 醒了也不认得他了吧…… 一行人再度入了幽汉城,在一家客栈落脚后,一行人随着冷绝傲到了厢房。 见冷绝傲将冷孤烟放至床上盖上被子只留一条手臂在被子外后,何荧会意上前打算为冷孤烟诊脉,却在即将碰到冷孤烟的手时警觉收手。 果然,几乎是在她收手的下一瞬,寒光已逼至,惊诧之余抬眼看去,就碰进了隐含杀气的深沉冷厉眼眸之中。 还未吐出的气再次屏住,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自冷孤烟身上传来的强烈杀气及压迫感,让何荧惊出一身冷汗来。 她忘了,现在的冷孤烟早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冷孤烟了,只是她却没想到冷孤烟竟有如此强烈的自我防备意识,明明刚才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沉眠中的! 第十五章 “小烟,我只是想要替你把一下脉。”在冷孤烟冷厉戒备的盯视下缓缓收回手,何荧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就像怕太大声会惊着冷孤烟般。 冷睨着这轻声细语却透出几分不自然与紧张的女子,冷孤烟缓缓爬起,却在背刚离开床时被按了回去,惊诧抬眼,将戒备的视线上移—— 印入眼内的是深沉难辩的幽深眸子。 “……冷绝傲?”垂眸想了想,再抬眼对上那双深沉的眼,暗哑的声音响起,似不确定又似询问。 为什么对他提不起戒备? “嗯。”在床沿坐下,拿开冷孤烟紧握于掌中的匕首。 咚—— 银光划过,闷响响起,匕首已没门柱之上,只留下刀柄在外面。 “为什么?”瞥一眼被钉入门柱之中的匕首,抬眼看着在床头坐下的冷绝傲,冷孤烟疑惑开口,是问他,也是问自己。 为什么绞了他的兵刃?为什么任他绞了自己的匕首? “不需要。”淡淡看一眼何荧,冷绝傲道。 不需要? 眼中疑惑更甚,冷孤烟奇怪的看着那让他无法冷静,无法起戒备之心,对他态度更是奇怪的男子,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别碰我。”正在疑惑,冷孤烟突然皱起了眉,冰寒锐利的眸子扫向正欲搭上他手腕的女子,沉声警告道。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你的脉像。”何荧为难的收手,耐心的解释。 “不用。”冷冷拒绝何荧的好意,冷孤烟说完移开了视线。 看什么脉像,他完全不需要。 “让她看。”按住冷孤烟欲抽开的手,冷绝傲沉道,冷峻的五官辩不出喜怒,惟有那仿佛深不见底的暗沉眸子隐隐有紫色光华闪过。 闻言看着冷绝傲:“原因。”冷孤烟道。 他为什么要让别人碰他? “本座担心。”拂开凌乱垂下的发丝,冷绝傲沉声道,“何荧。”而后沉声唤道。 看一眼皱着眉面沉如水的冷绝傲,再看一眼蹙眉稍显不悦却不再动弹的冷孤烟,何荧伸手探上冷孤烟的脉门。 现在的小烟和堂主一样可怕。 看着好像要以眼神为冰刃将她搭在手腕内侧的手给切下来的冷孤烟,何荧心底叫苦,欲哭无泪。再一次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学医! 然而在把脉时立刻因那紊乱虚弱的脉像而敛去了杂绪,正色起来。 “如何。”见何荧皱起眉,冷绝傲沉问,房内似乎瞬时冷了几分。 “小烟,你多久没吃过东西了?”闻声抬头,何荧皱眉问道。 “………………”瞥何荧一眼,冷孤烟转开视线,对何荧的询问完全不予理会。 “说话。”见冷孤烟完全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冷绝傲沉声道,似不悦,似命令。 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悦的抬眼看着那让他莫名的男人,犹豫了一下:“三天。”冷孤烟开口道。 何荧下意识的颤了颤,小心翼翼的朝冷绝傲看去,而后便看见那面沉似水的俊美脸庞上缓缓凝起一层冰晶,而那双冷冽如寒冰的锐利眸子正冷冷的朝自己扫来。 “属下马上去准备!”何荧一惊,急忙站起,行了个礼便急急朝外冲去,如逃命般快的让人来不及眨眼。 “原因。”淡淡收回视线,冷沉的声音仿佛亦凝着寒冰般,冷的噬骨。 “太麻烦。”皱了皱眉,冷孤烟如是道。 他从鸣古镇到幽汉城,一路上都没遇上客栈,如果要吃东西就得自己生火,太麻烦了。 “哈哈哈——我从来不知道还有人因为麻烦而不吃饭的!”一边看了半天迷雾戏的凌玄风终是忍不住破功,带着笑意及几分隐忍的声音响起,“ihavetakenyou!” 最后一句话让在座另三人皆是眼露不解,却都默契的不开口询问。 循声望向那俊朗不凡的白衣少年,暗紫眼眸内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恢复深沉难懂的冷然,转向了白衣少年身旁那散发着尊傲之气不输身边男子强悍的冷峻男子身上。 那两人,不弱。 淡淡的收回视线,冷孤烟跟着便想爬起来——他讨厌在一堆人面前毫无防备的躺着。 当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连撑着身体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扯了扯冷绝傲垂于身侧的衣袖,示意他将自己扶起来。 看着冷孤烟深蹙的眉,冷绝傲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俯身将冷孤烟从床上扶起,却没有放开他,而是让他顺势倚靠近自己胸前。 “………………”对于这种过度的接触,冷孤烟只是略显疑惑的皱了皱眉。 他知道自己很讨厌别人的碰触,可为什么对身后这男人没半点反感?反而还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曾经和这人如此亲密的抱在一起过吗?为什么他完全想不起来? “what039;syourna?”正在冷孤烟蹙眉回想究竟是忘了什么的时候,清朗透着点点不可察觉沙哑的声音响起。 “wothihgtodowithyou。”思绪被打断,冷孤烟略显不悦的皱眉,冷道。 “hey,youdonotok,theveryipolite。”状似不满的一扬眉,无视其余三人用惊疑诧异的眼神看着他,凌玄风道。 “thenhow。”冷孤烟扫过一眼,不以为然的道。 礼貌与否与他何干? “orso!”凌玄风蓦的低笑出声,仍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出。 与他初见时一模一样的回答,就连那语气神情都不变半分,果然是他印象里那个强悍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人的无心男人——向慕寒! “idon039;tknowyou。”相较于凌玄风状似熟稔的语气,冷孤烟淡淡道。 却仍是为脑海中空白的一片而轻蹙起了眉。为什么他能听懂甚至会说他那种语言,却完全想不起来这个和他说话的人呢? “iknow。”敛了笑意,凌玄风正色道。 “who?”看着完全没有印象的脸,冷孤烟问。 “iwasfenowi039;lgxuanfeng。”并不介意冷孤烟的冷淡,凌玄风回道。 真是好久没有人和他用另一母语对话了,挺怀念的。 “………………”闻言想了想,却还是没有印象。 “areyoubrotherhoodorfiliaton?”看着两人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再看看冷孤烟流海下若隐若现相同色泽却不同形状的印记,凌玄风好奇的问。 若说是兄弟,年龄不搭,两人间岁数似乎隔了不少;若说是父子,还是不搭,那个看起来不过刚及而立的冷峻男子实在不像已为人父的模样,或者说,实在不像这么大‘孩子’的父亲。可如果不是血亲,为什么他们会如此相像? 再一想两人刚才的举止对话,又觉得,那好像不是兄弟或父子间的相处模式。 一时间,凌玄风也有些懵懂了。 “why?”闻言疑惑扬眉,冷孤烟反问。 “youarealikeveryuch。”撇撇嘴,朝冷绝傲看去,凌玄风回道。 “idon039;tknow。”看着冷绝傲的脸,冷孤烟摇头道。 “不知道!?”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着那毫无顾忌被揽在冷绝傲怀里的冷孤烟,凌玄风一惊之下换回了其他人都听得懂的中文。 这叫什回答?竟然说不知道!? 若非刚才的试探已确定了冷孤烟的身份,凌玄风还真要怀疑一下眼前之人是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向慕寒了。那个素有‘冷面修罗’之称的顶尖杀手! 他还不太清楚自己长什么模样,像与不像,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理会凌玄风的惊诧,冷孤烟转头看向身后的冷绝傲:“我们,什么关系?”问。 他自己也想知道,他说他们认识,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父子。”对上冷孤烟透着疑惑的眼,冷绝傲回道。 冷孤烟的眼神变了变,不知是何种情绪,只是看着冷绝傲,眼中疑惑更重,眉头却紧紧的拧了起来,似乎在不悦着什么,又似乎在不解。 一旁的凌玄风也跟着变了脸色,盯着那张看起来不过刚及而立之年的冷峻脸庞,而后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望向身边有着相同冰冷气息的男子。 而后闭口不语,无声的把视线再调回那非常有趣的两人身上。 似乎很满意冷孤烟的反应般,紧抿的薄唇轻浅扬起,柔和了不少冷厉之气,看着蓦然暗沉的眸子,俯下头印上轻抿的唇:“及心系之人。”低低沉沉的声音缓缓自相贴的唇间吐出,透着几许难以察觉的轻快之感。 眨眨那双荧紫的眸子,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启唇纳入探过来的舌。唇齿纠缠,全然不在意耳边响起的抽气声。 “我什么也不记得。”伏于冷绝傲怀里浅浅喘息,冷孤烟皱眉道。 明明感觉很熟悉,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讨厌的感觉。 “无妨。”勾起一缕墨亮发丝漫不经心的放于手中把玩,冷绝傲淡道。 无妨? “本座说了,你若不悔,我冷绝傲许你一世。”对上冷孤烟隐含不悦的暗沉眸子,冷绝傲淡淡的如是说,仿佛说着最自然不过的话般。 一世…… 怔怔的看着那神情淡定的男子,冷孤烟有些听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 许他一世?陪着他一世吗?即使他忘了过往也没有关系? “那么,慕寒,悔吗?”将垂下的发丝拨于耳后,轻抚着冷孤烟的脸颊,姆指指腹轻轻磨娑着唇角,问道。 “冷孤烟。”冷孤烟皱了皱眉,道。 慕寒,他的名字?可他不是该叫冷孤烟吗?那刻印在心底的冷沉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有些不懂,那声音难道不是他的?叫的,也不是他吗? “烟,可悔?”不在意的改口,冷绝傲再次询问。 “不。”毫不犹豫的,冷孤烟道。 “如此便好。”执起冷孤烟覆在他手上的手,缓缓扣住置于腹前,冷绝傲低道。 默默的看着那旁若无人的两人,凌玄风一时感概万千。 像个人了呢,虽然还不完整,但在变呢。眼前这人已不再是他当初所认识的那个只懂杀戮没有半丝人气的‘杀人机器’了。 似乎有点相信这世间真有缘份之说了,若不是阴错阳差的流落到这,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懂何为情吧。 如果在那一世死去是为与身旁这人相遇,那么,他甘愿如此。 转过头,正对上了叶寒轩深沉之下透着柔和的眼,凌玄风轻笑,更加坚定了那想法。 朝一旁立于门边的黑衣男子打了个眼色,凌玄风拉着叶寒轩悄悄退了出去——再留下似乎对方也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那还不如识趣点别当了电灯泡,要知道,防碍别人谈情说爱可是会被马踢死的。 而且,向慕寒身上似乎有着不少好玩的事,打听一下也不是坏事。 第十六章 费尽心机只为逼冷绝傲亲自上门,看来是感情债无疑了。谁说这里的女人保守被动来着?明明强悍的教人招架不住! 可他怎么觉得这情节这么耳熟? “真有意思。”慵懒的倚进回廊的长椅内,静默片刻,凌玄风状似漫不经心的瞥了立于身旁的叶寒轩一眼,带着浓浓讥诮意味。 “风,七年了。”对上凌玄风投过来的讥诮眼神,一直神情漠然的叶寒轩突然叹了口气,冰冷的声音里也含了一丝明显的无奈之意。 “……我还是不爽。”微正了正身体,凌玄风皱眉道。 “………………”叶寒轩不再言语,只是在凌玄风身边坐下,执起他的手握于掌中,安抚的拍了拍。 皱眉看着被握住的手,最后还是舒展了紧蹙的眉宇,“你知道那忘忧的蛊怎么解吗?”随即问道。 听起来似乎是很麻烦的东西,如果不解开,那便要一辈子受制于人了,而且就目前看来,对方似乎有意利用向慕寒的能力为他们铲除异己,也许……还有更可笑的目的。 闻言刚大致说了事情经过的单莲动亦将目光停在那冷沉的男子身上,透着些许的紧张及期待。 “现在无法答复你。”完全不理会一旁单莲动期待的视线,叶寒轩只是静静看着凌玄风,轻缓答道。 凌玄风闻言了解的点头:“我们回去查查,如果有便通知贵堂。”而后望向倚在对面墙上的单莲动,说道。 “那便有劳二位了,在下代堂主在此谢过二位。”单莲动漠然的脸上露出几分感激之色,站直了身体朝二人拱手道。 “举手之劳。”不在意的摆摆手,凌玄风回道。 “少主之事何荧暂会处理,便不打扰二位了。”单莲动说罢便打算离去。 “嗯。” “告辞。”再朝二人拱了拱手,单莲动转身离去。 虽然他对凌玄风与冷孤烟之间奇怪的语言很是疑惑,但,那却不是他可以插手的——冷绝傲没有表示,他自然不会多做无益的事。 “单护法。” 就在单莲动将转过转角时,冷沉的声音淡淡响起,止住了单莲动离去的脚步。 “不知叶阁主有何指教?”单莲动闻言转身,看着那冷绝孤傲深不可测却淡定如水的不凡男子,态度有礼的问。 “那蛊,应未成形。”低沉的声音有如可切金断玉的冰刃般,简练毫不拖泥带水,似乎极不愿与人攀谈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多谢阁主衷告,在下会将话传于堂主。若贵阁有何差遣,无心堂定顶力办倒,告辞。”单莲动一怔,而后正了神色,认真的朝叶寒轩所在方向躬身施礼,而后转身离去。 “走吗?”叶寒轩似乎没听到单莲动的话般,只是静静的凝视着那懒懒倚在长椅之内尽显慵懒与内敛冷厉的少年,淡问。 “嗯。”凌玄风点头。 有趣归有趣,但还用不着也不需要他们插手,那样的话,反而是折侮了那两人,就像他们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一样。 ☆ ☆ ☆ ☆ ☆ ☆ ☆ ☆ “你不告诉我以前的事?”看着递到面前冒着雾气的米粥,冷孤烟问,带着点点的不解与疑惑。 “一切皆是过眼云烟,记着,又如何?”看着那转过来透着询问的暗紫眼眸,冷绝傲淡淡反问,尽是不以为然。 “是这样?”冷孤烟疑惑更重,觉得似乎没错,又觉得似乎不是这样。 “若非你自己想起,本座说了亦不过是空。”冷绝傲移开眼,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淡声道,平淡无波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半丝情绪。 “想不起来。”冷孤烟缓缓皱起眉头,透着几许难以察觉的不悦,道。 不论他怎么去想,脑子里都是空的,除了受命的任务内容,便什么也没剩下。 “那便不想,吃吧。”闻言转头,看着冷孤烟紧蹙的眉心,冷绝傲道。 “嗯。”顺着冷绝傲的视线移回那散着点点奇怪味道的米粥,冷孤烟点头。 静静的吃着不知加了什么味道还不算太难吃的粥,冷孤烟缓缓敛去了那股不明的焦燥与彷徨。如果冷绝傲认为没必要想起来,那他便不用再费脑子去想了吧,应该是不重要的。 “再睡会。”接过空了的碗放于一旁的案几上,不等冷孤烟再开口便扶着他重新躺下,冷绝傲道。 “嗯。”看一眼冷绝傲淡然的脸庞,冷孤烟点头,然后便阖上了眼睛。 “………………”看着片刻便熟睡,透出些许青涩与不设防稚气的脸,那一直舒展着的眉宇这才一点点蹙起,暗沉的眸子跟着阖上,遮去那痛苦的挣扎。 过眼云烟……吗…… 若真能如此,倒也不错。 闭着的眼蓦然打开,冰寒锐利的眼神扫向半启的房门,不等来人出声,冷绝傲扬起了手。 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踏进去便感到寒光扫来,单莲动朝房内看去,就见冷绝傲摆手让他噤声,单莲动立刻轻巧的退后远离此处。 见单莲动离开,冷绝傲才缓下那股冰寒冷厉,瞥向被插进门柱的匕刃,静默片刻,最后起身取下匕首放回冷孤烟身边,为其掖了掖被角才出了厢房。 “未成形...此事交由何荧。”听了单莲动转述叶寒轩原话的冷绝傲沉眸想了片刻后,沉声吩咐道,冰寒肃杀之气蓦然迸射而出。 “是,属下已将话告知何荧。”单莲动脸色稍变,而后恭敬回道。 “其他静观其便。”见单莲动似乎还有话说,冷绝傲道。 “……属下明白。”单莲动静默片刻,随后应声。 “退下。” “是,属下告退。”没有犹豫的,单莲动行礼退出房间。 夜分 月正当空,零星几点银亮散与空中圆盘四周,清辉之下,院内树影稀疏,不时微风拂过,带起沙沙细响,入秋后的蝉鸣已渐渐静下,只是不时的叫唤几声,为这寂静的夜带起点点生机,风起,影动,形成一副宁静而优美的夜色。 房门被打开,轻无声响,黑暗的房内透进几缕月华,照在那一身素白衣衫的少年身上,透出几分空灵与出尘,仿似灵童降世般不染尘埃与污秽。 白皙的裸足自阴暗中迈出,披泄的长发有些许凌乱,仅着素色里衣的少年缓缓抬眼,一双暗紫的眸子在月华之下透着几分荧亮。 朝两旁看了看,最后朝向右手边的长廊走去,赤裸着双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迈着缓慢却规律的步子,竟轻的听不见半丝声响。半明半暗的长廊内,随着少年走动不时闪过一缕银光,细看去,那少年手中正握着一把出了鞘的银亮锋利匕首。 转过拐角,在房门前停下,抬眼看着紧闭着刻着精美木雕的门,眼眸轻敛,挡去月华照射,荧紫的眸子在眼睑阴影下恢复暗沉的深遂。 哒—— 少年半抬起的手顿在半空,眨眨眼,看着自里面打开的门及在半暗半明之中看不真切的身影。 蹙起的眉在看清门外站着的少年时舒展,却在瞥见那于月华下更是醒目的白皙双足时再度蹙起,“怎么。”影子闪动,已将冷孤烟拦腰抱起的冷绝傲淡问,对于握于他手中闪烁着冷寒银光的匕首视而不见。 握着匕首的右手缓缓抬起,银亮的匕刃在月色下反射着冰寒的冷光,随着银光划过夜空,只听‘笃’的一声闷响,锋利的匕刃已没入一侧的窗框之上。 “睡不着。”看着那漠然的俊美脸庞,冷孤烟想了想后,答道。 冷绝傲并未开口,只是将冷孤烟抱至床前让其坐于床沿,再至盆架上取了巾帕踱回床边,“记得穿鞋。”擦拭着冰凉的双足,冷绝傲道,淡淡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 “嗯。”看着那用过的帕子在冷绝傲挥手甩出的瞬间化为雪花般细小的碎片落了一地,冷孤烟点头,不见半点惊讶,或者说是对这无动于衷。 “过去。”扫一眼床内,冷绝傲道,似告知,似命令。 看一眼床的内侧,顿了?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3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3部分阅读 了顿,冷孤烟朝里面移去。 移开视线,一扬手,‘啪’的一声叩击声响,半启的门已经阖上,冷绝傲这才翻身上床,顺势将被子盖于正看着他的冷孤烟身上。 “说。”对上那双注视的暗紫眼眸,冷绝傲道。 “你在生气?”有些疑惑的看着面沉似水的冷绝傲,冷孤烟奇怪的问。 为什么? “注意自己身体,可好?”拉过不明所以的冷孤烟,让其伏进自己怀里,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似乎带着点无奈之意。 “原因?”抬头看着冷绝傲深遂慑人的狭长眼眸,冷孤烟问。 为什么要注意?有必要吗? “我担心。”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房内静静响起,让人莫明的心悸。 垂下眼眸,似在思索着什么般:“好,我会注意的。”片刻后,抬眼对上深沉的眸子,冷孤烟道,淡定的暗哑嗓音,似回答,似承诺。 “嗯。”冷绝傲这才舒展了自刚才便轻拧的眉宇。 “我想和你在一起。”伸手环住冷绝傲的腰际,迎视那正注视着他的眼睛,冷孤烟道,不是询问,不是决定,而是告知。 会让他心乱的感觉,好像从见了这个人便不再出现,虽然冒出了更多不懂却不讨厌的感觉,但,他想和他在一起。 “可以。”以手疏理着冷孤烟背后有些凌乱的墨色长发,冷绝傲淡应。 “我困了。”眨眨眼,冷孤烟道,更往冷绝傲的怀里钻了钻。 “睡吧。”薄唇勾起轻浅难以察觉的弧度,于清辉之下柔和了冷厉,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似从极远之地传来般。 “嗯。”应声微松开了环在腰际的手躺了下去,不等对方完全躺下便又缠了上去,满意的感到抱在手中的温暖,冷孤烟这才阖上眼不再说话。 “………………”拉好被子,冷绝傲亦阖上了眼。 只要是你想的,本座便为你办到。 第十七章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晨风轻轻拂过带起树叶极细微的沙沙声响,将院中开的正盛的桂花清香送进房内,丝丝缕缕,似有若无,带出一股莫名的静谧宁和之感。 闭着的眸子蓦的打开,一瞬的迷茫如闪电般转眼便消失不见,微侧头,便瞧见伏于身侧正徒自酣睡显出毫无防备姿态的睡脸,眸底暗紫流荡,深沉之下,一丝快的难以察觉的宽慰浮出,转瞬即逝。 蓦然,正舒展的细眉轻拧,不待冷绝傲有所反应,挟杂着拳劲的拳头已挥了过来。 “烟。”几不可察的拧了拧眉,冷绝傲沉沉的唤出声,却没有移动半分。 !!!? 无意识挥出的拳蓦的停住,闭着的眼随着顿住的拳打开,却透着仍未清醒的迷惘之色。 而冷绝傲只是淡淡的扫一眼离自己的鼻梁只隔了一指宽距离的拳头,不作任何反应。 收回手揉着看不太清还有些干涩的眼,“傲?”回应般轻唤着,冷孤烟的思绪仍有些混沌。他只是察觉到有道视线停在自己身上,本能的便出手了。 若不是将冷绝傲的声音刻印进心底,他一时还停不了手。 “再睡会。”拉开正在揉着眼的手,冷绝傲道。 “不用。”摇摇头,冷孤烟道,每次清晨醒来是他思绪最混沌的时候,身体便本能的处于高度警戒当中,既然清醒了,便不想再睡。 “还早,睡会。”按住想要爬起来的身体,冷绝傲道,淡然的语调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天际不过刚开始泛白而已,实在太早了,而他此时还处于状态最差阶段,没让他在床上躺上三天已是最大的让步。 “······”冷孤烟静默不语,不是没听出冷绝傲淡然之下不容拒绝的强势,但他却不想再毫无防备的睡去。 早已习惯了除必要的睡眠外保持着清明,此时既已睡过,便没有再睡的必要,然,他却无法拒绝冷绝傲的要求,不为那强硬的命令,只是莫名的不想拂他的意,似乎不愿惹对方不悦般,本能的便想照对方所言去做。 冷孤烟再次发现自己对此人没有丝毫的抵抗力,而他却奇异的没有丝毫不悦反感,反倒觉着如此便是理所当然的,因此,对于那一片空白的过去有些不满了。 真的,丢掉也无妨吗? 望向冷绝傲的眼中不禁渗入些许的疑惑及迷惘,还有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情绪。 迎视着那双暗沉下来的深遂眸子,“我在。”低沉轻缓的嗓音在寂静的房内幽幽响起,和着似有若无的桂花清香,带出不可思议的柔和。 “傲。”冷孤烟却轻轻蹙起了修长的眉,轻轻的唤着,透着沙哑的声音亦暗沉了几分。 怎么。 剑眉不可察觉的轻扬些许,冷绝傲以眼神询问着怀里突然正色唤他的冷孤烟,等着下面的继续。 “在想什么?”伸出手抚上那拧着的眉心,暗紫的眼眸凝视着那双仿佛深不见底的幽深眸子,冷孤烟有些疑惑的问。 他在为什么事烦恼吗? 未料冷孤烟会做出如此举动的冷绝傲怔在当场,却也转眼便恢复淡然,“没有。”拉下抚着眉心的纤细手指,冷绝傲淡道。 “我忘了以前,你不高兴了吗?”垂眼看着手被握住收回被子里,冷孤烟想了想,问道。 忘了曾经一起走过的路,会不高兴吧。 “若说没有,太过虚假。你我皆不是孩子,事已至此,多说无用,该如何,便如何吧。”拉高了因先前起身时滑下的锦被,冷绝傲淡淡的说道。 事情既已发生,再说什么都将是空话,即是如此,那再说又有何意? “······”冷孤烟再度静默。 虽然知道冷绝傲说的很对,他却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总觉着哪里不对劲,他却不知该如何去形容描绘。 抬头印上那轻轻抿成一线的薄唇,既说不出来,便做些什么吧。 配合的顺着探进口中的舌打开齿关,与之唇舌交缠,温软滑腻的触感伴随着不时的齿咬吮吸带起阵阵酥麻的颤栗,平缓的呼吸亦随着越来越深热的吻而失控。 床榻之上,两人的发丝交错分不清彼此,唇舌的交缠伴着粗重缓急不一的喘息,为寂静的房内带起一丝情欲的味道,仲秋微凉的清晨亦热了几分。 “够了。”暗哑低沉的声音蓦然响起,察觉到即将失控的冷绝傲转开头避过了冷孤烟越来越炽热难耐的深吻。 “我们,不做吗?”呼吸紊乱的伏在冷绝傲身上喘息,冷孤烟询问着,隐隐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并不排斥与冷绝傲的深层接触。 搭上起伏肩膀的手几不可察的顿了顿,随后一下一下漫不经心的轻抚着冷孤烟的后背为其顺气,“再过三月。”较之平时更显暗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什么?”抬起头看向冷绝傲,冷孤烟疑惑的问。 为什么要三个月后?这种事,还要看时间吗? “那时,烟已满十六。”对上冷孤烟疑惑的询问视线,冷绝傲淡淡的如是道。 “你在嫌我小?”隐约知道了什么,冷孤烟微眯起眼透出几分不悦,沉问。 “本座不愿伤你。”勾起垂下的凌乱发丝撩至耳后,漠视那隐含不悦的眸子,冷绝傲说的轻描淡写。“再睡会。”而后不待冷孤烟再开口,道。 “我陪你。”察觉冷孤烟似乎还要说什么,冷绝傲截断了他,不给半分商量余地。 “……嗯。”犹豫片刻,冷孤烟点头。 ☆ ☆ ☆ ☆ ☆ ☆ ☆ ☆ 再睁开眼时,窗格中已洒进了点点碎金光影,未再像之前一样本能的戒备着,思绪混沌间已蹭着微微凌乱的柔软里衣想要甩开仍无法散去的蒙胧睡意。 看着埋首于胸前似猫儿般蹭着额头努力想要清醒的冷孤烟,优美的薄唇轻轻划起了极浅的弧度,为那冷厉的五官平添了几分柔和之色。 思绪不清的冷孤烟抬起头时,入眼的便是那暗紫流转面色柔和的俊美脸庞,一时竟有些反应不及起来,怔怔的望着那张俊美不失阳刚的脸庞,移不开眼。 “烟。” 早便知道冷孤烟在清晨会有一段时间的混沌,无意识的便露出其年龄该有的稚气憨态,一直未点明,每日便权当是欣赏了,估算着时间,冷孤烟应是已清醒了,此时却一副怔仲的模样瞪着他,冷绝傲蹙了蹙眉唤出声。 “嗯?”被那低沉的熟悉声音唤回神,冷孤烟回应着,似在等待冷绝傲说话。 “起身。”无意追究冷孤烟为何怔仲,冷绝傲道,扫一眼被压住的胸膛。 顺着冷绝傲的视线下移,便看到自己仍伏在他胸前没有移动半分,“哦。”冷孤烟应道,从冷绝傲身上爬了起来。 叩、叩、叩—— 就在冷孤烟坐在床上找衣服时,敲门声传了过来。 “进。”拉住就要直接下地的冷孤烟,冷绝傲沉道。 “堂主,小烟。” 何荧应声推开门时,不意外的看到了本该在另一间房的冷孤烟,而她手中抱着的,是冷孤烟留在隔壁厢房里的衣物与鞋袜。 本想先去瞧瞧冷孤烟的情况如何了,却在推开门时惊住,房中床上的被子凌乱掀开,却不见了冷孤烟的踪影,在见到放置在床头柜子上的衣物和鞋袜都在时,了然,便取了衣物给冷孤烟送了过来。 无言的接过何荧递上来的衣物,冷孤烟有些许戒备的看了何荧一眼,而后在下一刻移开,正欲穿衣,却被冷绝傲拉住左手朝何荧伸了过去。 “······”大概知道冷绝傲想干什么,虽然不喜与人碰触,却还是没有挣扎,只是看着搭上脉门的那只手,冷如冰刃。 一旁那无法忽视的冷厉视线让何荧暗自叫苦——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小烟竟有着如此不逊于堂主的寒气呢? “暂时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这身体须要重新好好调理一番。”诊完脉,何荧立刻收回手起身,对上冷绝傲投过来的视线时,如是道。 本来一直有她为冷孤烟调理身体,可离开这段时间完全断了不说,冷孤烟自己还不好好珍惜,这九年来的调理算是全废了。 “出去。”冷绝傲闻言沉下了眼,冷道。 “是。”感受到自冷绝傲身上传出的冰冷寒气,何荧立刻应声离开。 虽然她说的婉转,但冷绝傲懂那话下之意。 “傲?”何荧能感觉到冷绝傲的怒气,冷孤烟自然同样感受到了,只是他在奇怪他为什么突然便生起气来了。 “没事。”抬眼对上冷孤烟询问的眼神,冷绝傲淡道。 “嗯。”点点头,冷孤烟不再询问——既然他不想说,他便不问。 英挺的眉拧成一团,睨着那仍散着白雾的黑色汤汁,暗紫眼眸中透出点点疑惑与厌恶,抬起眼,望向那双深遂的眸子。 什么意思? 冷孤烟以眼神如是询问着。 这散发着怪味的汁液递到他面前,干什么? “喝下。”举着碗的冷绝傲在对上冷孤烟带着淡淡询问的眼眸时,道,淡定的语气,不给丝毫的拒绝余地。 喝? 怀疑的看着面前的黑色汤汁,再抬眼看了冷绝傲一眼,见他正等着自己去接,只好伸手将那温度适中的药碗接了过去。 苦。 一股作气将那黑糊糊的药汁灌下,冷孤烟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字在飘。没有多想的,放下碗时又伸出了手,不等细想,香甜的糕点已入了口。 待那股苦涩被甜味压下去时,冷孤烟有些恍忽的怔了怔。 他怎么知道伸手就能接到甜点? 第十八章 咽下糕点,转向冷绝傲的眼睛透着询问。他以前常喝药吗?刚才的动作似乎成了一种本能,会这样总是做过很多次才形成的习惯吧? “嗯。”淡淡的点头,直接给予冷孤烟回道。 即使冷孤烟没有开口,他却能从那双眼中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如此的默契却让一边的何荧有些反应不及,‘嗯’什么?不是没人说话吗?然而疑惑则在瞥见冷孤烟眼中的了然时顿悟。 回的是冷孤烟!也难怪,除了冷孤烟,谁还能让无心堂主多言半句?哪怕只是一个单音! 一旁将二人互动完全纳入眼底的单莲动则在暗惊二人竟有着如此的默契。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流便能通晓对方在想什么。 “怎么回事?”突然,冷孤烟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起了冷绝傲的手,皱眉着质问。 得到冷绝傲回答的冷孤烟了然之余便欲用早膳,却在不经意间瞥到冷绝傲掌心的一点红色,似乎是伤口,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抓着他的手在质问了。 “无事。”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手腕一翻便摆脱了冷孤烟的钳制,冷绝傲漫不经心的回了句。 然,下一刻便又被冷孤烟给捉住拉了回来,看着掌心那刺目的红,蹙着的眉心拧成了‘川’字,握着手腕的指节也在不自觉的收紧。 那四道微弯的血口子,分明是自己用力握拳造成的,而且,这伤口明显是伤上加伤,在刚愈合不久又刺破了原处,现在也不过是刚止住血连痂也没结出。 有什么事能让这冷漠不将视间一切放入眼内的人如此压抑痛苦的? “是我?”虽然仅是一天的相处,冷孤烟却理所当然的便这么猜测了。 “无妨。”对于冷孤烟的询问,冷绝傲只是淡淡的道,仿佛事不关己般漠然。 似乎有什么在漫涎,莫明的酸涩与憋闷,又是陌生难懂的怪异情绪,若说当初打算剜去被印上痕迹的肌肤时因着那一双深遂的眼而停下是因为隐约知道那双眼的主人不希望如此,他此时便也是相同的想法,不希望在冷绝傲身上看到任何伤口,即使只是这点点的皮肉之伤亦然。不懂为何会有此种心情,莫名的不想。 “药。”将视线转向一旁的何荧身上,冷孤烟淡淡吐出一个字,不说寒气四溢也是冷酷逼人。 她既然会把脉开药,自然有着治外伤的药。 “……我去拿!”为这极罕见的冷酷所震摄,何荧怔了怔,而后应道,不等冷孤烟再说话,转身奔出了雅座。 冷绝傲的手被自己握出血,她是知道的,也想过给冷绝傲送药去,却在走到门口时又回了自己的房里。她相信,冷绝傲并不需要她送药,或者说,根本不想让人知道。 “退开。” 何荧再回来时拿着一个精致木雕的小盒子,转开盒盖,里面是如凝脂般雪白细腻的膏体,见她正打算挖出药膏时,冷孤烟出声制止。 “小烟?”正打算为冷绝傲上药的何荧闻言轻怔,有些不解的望向冷孤烟,却见对方墨黑的眸子正冷盯着自己手中的药盒。 心下一惊,何荧将药盒递向冷孤烟。 好冷厉的视线,即使不是第一次被那双暗沉如墨的眸子盯住,却每次都有心悸的惊颤。 不知是否错觉,眼前的冷孤烟似乎变了不少,不仅仅是失忆的原故,好像……眼前这冷酷的少年才是真正的冷孤烟,退去了那股淡然,显露出了冷酷的本性,可是,之前又为什么以那淡漠来示人呢? 他,不过还是个孩子而已啊,不是吗? 冷孤烟身上存在着迷,不论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都让人觉着看不透。 “换手。”仔细将药膏涂抹在掌心,一遍遍的揉抹着,确定药膏均匀的涂好,冷孤烟头也不抬的道。 暗叹口气,将另一只手伸到垂着头的冷孤烟面前,冷绝傲有些许的无奈。 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这点小小的伤口实在不足以观注,然,无奈之余,却是愉悦的。 “别伤自己。”顺势握住涂好药膏的手,冷孤烟这才抬头,看着那双同样凝视着自己的暗紫眸眼,道,似祈求似要求。 闻言浅浅扬起姣好的薄唇,勾出个似有若无的弧度,“好。”望进那双认真的眸子内,冷绝傲淡应,已是承诺。 浅浅的眯起眼,看着那柔和了冷厉五官的俊朗面容,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之气似乎消失了。 放开手,望向一旁的何荧。 “每隔四个时辰涂一次,两天可消痕迹。”不等冷孤烟开口询问,何荧已经很自主的给了冷孤烟想听的话。 会主动看向她,除了询问这个外没有其他了,那么她又何必等他开口呢? 心下默记,冷孤烟移开了眼——既然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便没有再理会的必要。 真是……好无情啊。 而被漠视的何荧则在心下感叹,她有些怀念以前的小烟了,至少不会如此刻般完全不与他人交流。 ☆ ☆ ☆ ☆ ☆ ☆ ☆ ☆ “离颜,你有什么解释吗?”望向殿下阴影处,白云依冷问,一双上挑的凤目冷凝冰寒,全身亦透出绝对的冰寒怒气。 “不知尊主要属下解释什么?”立于阴暗处的离颜淡淡的反问,刻板的嗓音下透着些许的啼笑皆非,并不将白云依的怒气放在心里。 “冷孤烟回到冷绝傲身边,难道你没有什么要与本尊说?”似怒极反笑,白云依柔柔勾起绝美的笑靥,轻轻柔柔的开口道。 “敢问尊主魍魉可有违背尊主之命?”对于白云依的质问,离颜只是如此反问着。 “没有。”白云依一怔,道。“师兄身边可跟着位怪医。”而后提醒着对方这点。 若被何荧解开了离魂,她便失了牵制冷绝傲的棋子。 “素闻怪医对毒了解颇深,却不知她竟对蛊亦有研究。”淡淡的笑开,离颜道,却是分明不将闻名天下的怪医何荧放在眼里。 “你有如此把握?”闻言,白云依饶有趣味的勾起唇角,淡问着。 “日后自会分晓。”离颜答的很婉转,那语气却自信非常。 “且不说这个。”缓缓敛了表情,白云依肆意的扬手,道,“冷孤烟既已忘了过去,为何会留在师兄身边?”提起冷绝傲时,眼中闪过的不知是怨毒还是嫉恨。 “离魂须一年才可成形,这还有半年之期。” “你的意思是,我们此时还控制不了冷孤烟?”问这句话时,白云依轻柔的声音已透出几许杀气了。 “若是常人此时已如行尸走肉,可他的意志极为强韧,属下已说过,只要不超出底限,他仍在掌控之中。”似没注意到白云依的杀气般,离颜淡道。 “你要本尊看着他们形影不离‘父子’情深吗?”蓦然沉下声音,白云依冷问。 她诱他来可不是要欣赏什么‘父子’情深的! “呵,在一旁看着他成为各大派杀之而后快的公敌却不能阻止,尊主认为还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吗?”低笑出声,离颜柔声问,似在安抚白云依的怒气般柔和。 “……本尊倒是没想到这点。”白云依恍然大悟呢喃道,而后状似深思般垂首思索起来。“你如何认定了师兄不会阻止?”许久,白云依扫向离颜,问。 “尊主明知,又何必问属下呢。”离颜淡笑回道。 “你似乎比本尊还要了解师兄的为人啊。”白云依却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用着与神情完全不符的轻松语调笑道。 “尊主在乎的人,属下自该仔细研究。”离颜答的很恭敬。 “说的好!”眼中闪过异色,却在下一刻笑意盈盈,白云依击掌赞赏般笑道。“本尊现在才发现从未懂过你,离颜。”而后用着兴味的探究眼神看着离颜道。 “属下心中唯有效命于尊主,其他什么也没有。”离颜轻笑,如是道。 “那么冷孤烟与师兄呢?”并不意外离颜的回答,白云依只是状似疑惑的挑起了柳眉,呢喃的问着,像在问离颜,又像在问自己。 “属下不懂尊主何意。”离颜面色不改,道。 “本尊原来以为有意无意的护着冷孤烟真是看中了他,此时想想,离颜有意的似乎是本尊的师兄呢。”白云依眉眼弯弯,笑的美艳无害,那语调也似在调侃着闺中好友那未表露的心事般。 但是否真如表面如此无所谓,也只有熟知她的人才知道了。 “尊主说笑,属下有兴趣的,不过是半年后离魂的成形。”离颜淡笑着回道,让人找不出半分异样。 “呵,本尊也很期待。”看着那淡定从容的冷艳女子,白云依低笑出声,似愉悦非常,而后同样一副向往的模样道。 此话已是间接告诉离颜她不会在此时对冷孤烟下毒手。而且,就算她想,有了冷绝傲的庇护,想办到这点还真是难上加难,她可没兴趣将回日楼的楼众送上门给冷绝傲泄气。 第十九章 杨励凡,浩然城城主,七高手之一。一战成名,年介而立,性情风流,常出没于青楼名倌,曾扬言赏尽天下美人,不论男女皆不拒之。 皱眉看着刚从信鸽脚上解下的纸条,冷孤烟微拧了眉。 “怎么。”觑一眼拧了眉的冷孤烟一眼,冷绝傲淡问,那随口一问的淡然态度却没有一定要知道的意思,只是纯粹一问。 转过眼看着坐于桌边静静品茗的冷峻男子,犹豫了片刻,靠在窗棂上的冷孤烟朝向冷绝傲走去,将手中刚接到的命令递到他眼前。 斜飞的剑眉轻扬,暗紫的眼眸扫向在身旁坐下的冷孤烟,冷绝傲接过纸条只扫了一眼随手一碾便让那透着点点幽香的纸条化为粉未,暗沉的眸底愈加幽深,让人看不出其意究竟为何。 “傲。”轻拧的眉蹙的更深起来,那双相似暗紫的眼眸内隐隐透出几分不悦,冷孤烟沉沉的唤道。 垂眼看着手被冷孤烟拉过查看,冷绝傲也不挣脱,只是静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你的意思,也是如此?”淡然的语调仿佛只是在询问今日天气如何般轻松平常。 正不满于那掌中伤口染上粉未,却听冷绝傲突然而来的询问,冷孤烟微怔,却也转瞬便理解,同时也染上了新的疑惑:“你不喜欢吗?” 杀人虽非他意,可上面送来命令,他所要做的,也只有执行而已,难道他不喜欢他杀人? “我只问你意如何。”神色不变,冷绝傲道。 冷孤烟闻言又是一怔。 他的意思如何?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自然也未结怨,自然是没有杀他的理由。可是,他是一个杀手,杀手就该不问理由只管听令行事而已——杀手只要杀人就好,不必问缘由,因为他根本不该去思考这问题。 可是此时却有人问他的意思,该如何回答? 看着那双正看着自己的深遂眼眸,冷孤烟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仅剩的可怜的记忆之中,似乎还从未遇上这种问题,也从未去想过这问题,他,该做什么反应? 将冷孤烟的不知所措尽收眼底,冷绝傲抿成冷硬线条的薄唇轻浅的扬起几分,荡开个安抚的柔和弧度,反手扣住冷孤烟的手,低沉的声音自唇间轻缓吐出:“不急,烟。” 低沉淡定的悦耳声音奇异的安抚了心底的燥动,看着那唇角扬起的轻浅弧度,冷孤烟轻轻眯起了那双魔魅的暗紫眼眸,眼底光华尽敛,暗沉幽深。 两厢凝望,静默片刻后,冷孤烟终于开口:“我是杀手。”语气淡定,却也有着某种笃定。 似乎并不意外于冷孤烟的回复般,冷绝傲只是淡淡的扬了扬眉,而后勾起了唇角:“好,我陪你去。”含着丝丝不易察觉笑意的低沉声音幽幽响起,宛若承诺。 而冷孤烟则在看见那唇形姣好的唇瓣勾出极是惑人的弧度时便已在蠢蠢欲动,几乎是话音落地的同时,已经覆上了那浅色的薄唇。 这个是他父亲的男人,这个让他心系的男人,即使是忘了一切,他也不该将这男人忘却,否则,生有何意? 急于探入的舌并未遭到阻挠,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吸取对方的滋味般,窜入口中的舌极为粗暴的翻搅着,捕捉着对方的舌吸吮缠绞。 唇上传来锐利的刺痛,冷绝傲微蹙了蹙眉,却也转瞬便舒展开来。强抑下叹息,任由冷孤烟粗暴的吮吻,交缠的唇舌间血腥味愈浓,快慰中伴着疼痛,却无一人愿意停下。 并非猜不出他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可冷孤烟若想这般做,他亦无异议,即使那将带来的后果并不如他愿。 “我说过喜欢你吗?”略带不情愿的退开些许,看着那双深遂的眼,冷孤烟问。 诧异的看冷孤烟一眼,似未料到会听到这般问题,但冷绝傲还是轻轻颔首,应了一声:“嗯。” 轻眯起了那双狭长的凤目,暗紫流荡的眸底闪着几分笑意,似极满意听到这回答般,“我喜欢你。”冷孤烟道。 闻言,唇角微扬:“我知道。”冷绝傲淡道。 看着那柔和了冷峻五官的俊逸脸庞,冷孤烟眨了下眼,似在不满这回应,又像疑惑着什么般。可下一瞬便释怀般,起身去盆架拿了帕子,沾湿后又回到冷绝傲身边坐下。 “我们什么时候走?”认真的拿着拧干了水的帕子擦拭着掌间的纸屑,冷孤烟头也不抬的问了声,一双眼却极为不满的看着那已结起痂的伤口。 他不喜欢这人身上有任何带血的伤口出现,多小都不喜欢。 看着冷孤烟翻出药盒为他上药,冷绝傲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烟。”轻缓的唤了一声,语带不以为然,也有着几分安抚意味。 “我不喜欢你身上带血。”闻声抬头,暗沉的眼底透着几分隐忍及残佞,冷孤烟道。 静默片刻,冷绝傲开口道:“我尽量。” 他无法承诺他一定不受伤,只能尽力而为,毕竟天下之大,谁又能肯定自己一定是世上最强者?就算今日是,明日谁又知道。 得到满意的答复,冷孤烟再度垂下了头,眼底的残佞淡了几分,不满却仍是残留着不愿消失般。 将另一手伸出,垂眼看着沾了药膏的手指在掌间揉抹,冷绝傲浅浅的眯起了本就狭长的凤目,暗沉之下,荧紫流转:“七日后出发。”冷绝傲道。 “嗯。”轻应一声,冷孤烟并不反对。 他此时的状态不佳,即使赶去也不一定能够得手。而且,上面并没有定下时限,他亦无须着急。 “莲动,你说堂主究竟在想些什么?”坐在院中石阶之上,一袭淡粉裙衫的何荧抬眼望着倚在对面石柱上双手环胸,闭目假寐的黑衣男子,语带疑惑的问。 连她都能猜到对方在打什么算盘,堂主又如何不知?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放任冷孤烟去刺杀杨励凡? 若那杨励凡只是一个江湖中人便罢,可他同时也是一城之主,动了他,便不在是单纯的江湖恩怨,而是牵扯上司昭国朝庭,这样,冷绝傲竟也不阻止,究竟是另有对策,还是其他? 被唤的单莲动缓缓睁开眼,黝黑的双眸静无波澜,只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知。” 不论堂主在想什么,他要做的,只是听命行事罢了。这条命早在决定跟随那个冷峻男子时便不在是属于自己的,如此,他究竟在想什么,又有何干系? 简单的两个字堵的何荧不满的瞪起了杏眸,看着对面那一脸冷漠样的冰冷男子:“诶,你能不能收回你那副死样子?”何荧不满道。 她天天看堂主那七情不动的冷酷样子就算了,现在还得再加一个整日板着张死人脸的家伙,真是受够了!她就不明白了,明明长的是英俊不凡丰神俊美,可为什么就是舍不得笑一笑,多露出几个让人顺眼的表情呢? 淡淡觑一脸不满的何荧一眼,单莲动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 “……混帐东西!”徒留仍坐在石阶上的何荧在那干瞪眼,气的只能自嫣红的唇间吐出恶狠狠的咒骂。 难道这世间没有正常些的人了?怎么她身边的尽是些不尽人情的冰块呢?唉!她的命不好,不然怎么遇上的,都是些难侍候的主呢! 不期然间,一张爽朗张扬的笑脸浮现眼前,转瞬便逝。 有些无力的耸下肩,垂首看着脚下的石板,何荧微黯了双眼。 她与他,注定无缘。 不知何时,粉色的身影旁多了一道黑色身影,俯视着石阶上将自己埋进膝间的女子,单莲动问:“在想什么?”沉冷的声音中略带疑惑,还有几丝不易察觉的关怀。 并未因单莲动的折回出现而惊,何荧静默了片刻后自石阶上站起:“莲动,你有喜欢的人吗?”走上石阶,看着站在廊道里的单莲动,何荧问。 一抹惊诧自眼底掠过,随之便是幽深的暗沉,“你要问什么。”移开眼,单莲动沉问。 语调冰寒,透着不悦与排斥。 “不过几年没见,你竟已有了心上人!?”刻意忽视单莲动的不悦,何荧惊讶的问。心底也在疑惑谁那么大的本事竟让这没情调的家伙动了心! 何荧话音刚落,单莲动已沉下了脸,眼底怒火闪现,竟还有着几分愤恨黯然! 这下倒是让何荧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了! “莲动——” “住嘴,这与你无关!”打断何荧的询问,单莲动厉声道。 那阴沉冷冽的脸上尽是不愿多说的绝决与心事被窥视的恼意,若何荧再多说半句,单莲动也许真会与她大手出手也不一定。 “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心知再说的话,两人真不免得打上一场,何荧妥协道,“那便说说我的事,总可以吧?”而后退而求其次,用着忍让的语调说道。 微敛了外露的情绪,单莲动怀着疑惑扫何荧一眼,在看到那姣美的脸上不自觉露出的黯然而点了点头。 认识也有十几年,他还没见过这不比男子差在哪的女子有这等脆弱的黯然神色。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他还真有些担心。 看着单莲动走到自己身边坐下,何荧也跟着再度坐了回去。 第二十章 “莲动,你想过将来没有?”侧头看着坐在身旁的单莲动,何荧静默半晌冒出这么一句来。 以着奇怪的眼神扫何荧一眼,单莲动蹙了蹙眉,似是不满何荧沉默半天竟只问出这么一句无聊至极的话般。 “没有。”然而,在对上何荧认真的眼神时,还是回了句。 “我也没想过。”并不意外单莲动的回答,何荧转回头望着院中的石桌与通向对面回廊排的整齐均称的石子路,道。 单莲动不语,只等着何荧接下来的正文。 “那么你想过没有,我的将来?”拉起裙带绕在指间把玩,何荧状似漫不经心的又问了一句。 “你想说什么?”单莲动却不耐烦了,直言反问。 闻言,何荧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那不解风情的混帐男人一眼,而后便不屑再看他般移开了眼,“从跟随堂主开始,我便将这条命交给了堂主,你也是一样吧?”纤细修长的手指一圈圈绕着垂于身侧的裙带,何荧问。 “嗯。”单莲动淡应,等待着后续。 “前段时间有人跟我说,我终究是名女子,嫁人生子才是我的归宿。”手上动作稍缓,何荧垂首道,淡然的语调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他喜欢你。”见总算说到正题,单莲动静默片刻后淡道,只是述说。 何荧静止不动,亦不语。 “你亦喜欢他。”将何荧的反应尽收眼底,单莲动再道。若不是有意于那人,她又怎会在此为他烦恼?只是——“既然如此,你在犹豫什么?”两人都对彼此中意,为何还要在此空恼? “莲动,你是真不知,还是在装傻?”有些没好气的抬头瞪向单莲动,何荧恼怒的问。 “因为堂主?”转念一想,单莲动猜测着原因,语气却已是笃定。 “我已起誓一生效忠于堂主,又怎可擅自离开。若是你,你会怎么做?”黯下脸色,何荧略显失落的问,眼中却是一股绝决的意味。 单莲动静默。 他是男子,就是成家立室,也与现在身份不冲突。可何荧不行,她是女子,成了亲,她便是他人的妻,出嫁从夫,那时又怎么可能再跟在堂主身侧? 一见单莲动静默便知道对方的回答是什么,何荧苦笑。这便是女子的悲哀,嫁了人,她便不再是自己,一切都得听从夫君之言,不可抛头露面,得在家相夫教子,这种生活,她又如何能忍受!?要她何荧以夫君为天,一世只管在家中做个毫无主见小女人,她倒宁愿孤独一生! 深吸口气,似看开释怀,何荧绽开一抹笑靥:“若女子一定得嫁人,干脆我嫁于你好了!你仍在你的无心堂,我仍跟随在堂主身侧,这般,也不矛盾!”望着单莲动那深思的侧脸,何荧嘻笑道,眼底满是戏谑。 闻言转头,看着那明艳的脸庞上带着戏谑的眼,单莲动忽而露出一抹笑:“好,我娶你。”语含笑意的道。 “小女子是否该多谢单护法收纳?”挑挑眉,何荧似笑非笑的道。 “何荧,我说真的。”敛了笑意,单莲动一脸正色道。 何荧则因单莲动的话而惊诧的瞪大了眼,片刻后,似顿悟般,恼怒的瞪起了那双明眸:“单莲动,你这是在可怜我,还是想找个替身?”话虽是她起的头,但单莲动也该懂她只是说笑,她何荧无须他人同情与怜悯! “你说的不错,你我若一起,对彼此都有益处。既然你一定得嫁,我一定得娶,岂不是正好?”似没看到何荧的怒气般,单莲动移开脸望向院中,淡淡的回道。 闻言黯下眼,何荧垂下头望着脚下的石阶,静默许久后,自语般道出一句:“为何女子就一定得依附于男子生存?” “谁知道呢。”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单莲动轻道。 “罢了,他人如何说,如何想,都让他们去说去想吧,我何荧才不做那等蠢事!”丢下手中的裙带,何荧深吸口气扬声道,语调豁然,已经放开。 转头看向何荧那飒爽美艳的侧脸,单莲动难得的勾了勾唇角:“无心堂从不在意他人看法。”微缓的语调透着些许赞同与支持。 “呵——”轻笑出声,何荧侧过头看着单莲动,“也对,堂主不就是如此!”若说是否真有不将世间伦理纲常放入眼中人存在,冷绝傲可不就是其中的姣姣者? 见何荧敛去那股黯然之色,单莲动自石阶上站了起来,垂眼望向正抬眼看他的何荧,勾出冷硬的线条的唇轻轻扬起几分,透着一丝不怀好意:“若哪天你想嫁人了...”看着那双明眸里露出几分惊讶及疑惑,单莲动顿了顿后,继续道:“我可以委屈自己娶你。”话音一落,只觉黑影闪动,眨眼间已不见了单莲动的人影! “……单莲动!!!!”来不及拦住那混帐,何荧气的怒吼,再悦耳的声音也因这拔高嗓音的尖锐而刺耳非常。 “咳……咳咳……”自苍白的唇间溢出闷咳,喉头的马蚤痒让冷孤烟不耐的蹙起了眉,白皙的双颊也因这不止的咳嗽晕染出一抹不正常的嫣红。 暗沉的眸底荧紫闪动,俊美的脸庞却仿佛蒙上一层寒霜般森冷,无言的轻抚着冷孤烟的脊背为他顺气,冷绝傲始终沉着一张俊颜,拧起的眉宇间流泄出的,是担忧。 “咳咳……我没事。”掰开又紧握成拳的手,冷孤烟皱眉道,有些不明白冷绝傲为何神情这么阴沉。 “闭嘴。”眉宇蹙的更深,冷绝傲沉声道,带着不容拒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4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4部分阅读 的强势。挣脱冷孤烟的手,将矮桌上的瓷盅拉近,打开盖子后将盅内仍冒着热气的冰糖炖雪梨倒进了碗里。 丝丝香甜的气味钻进鼻内,冷孤烟有些嫌恶的皱起了眉,看着已经送到唇边的碗,怎么也不愿张口。这甜汤比药更让他难以接受,除了吃药后会拿块糖糕压住苦涩及药味外,他最厌恶的便是甜食。 “烟。”微沉的声音透着森寒的怒气,冷绝傲蹙眉轻唤道。 垂眼看着碗内半清半浊的汤汁,静默半晌,冷孤烟缓缓张嘴。与之同时碗口倾斜,温度适中的甜汤便慢慢流进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充斥满嘴。 强忍着想要吐出的欲望,冷孤烟硬是咬牙灌下这比药更让他恶心的东西。抬眼,便见那双深遂的眸底荡着几丝谑意,这下,冷孤烟更是气极。 有些不爽的,仰头便朝那轻抿成线的薄唇凑近,可还未碰到,便被冷绝傲侧头给躲了开来。 紫眸微沉,分明闪着不悦,冷瞪着半垂下望入自己眼中的相似双眸,冷孤烟微恼的抿紧了苍白的唇。眉头却因嘴里那甜腻的味道而拧的更深。 看着那寒冽的眼正灼灼的盯着自己,冷绝傲暗自叹息,最终妥协道:“依你。”说罢俯下身贴近了那苍白的唇。 紧抿的唇角浅浅的勾了勾,似极为满意,暗沉下来的幽深眼眸中亦透着几许得意,伸手扣住冷绝傲俯下来的后颈,冷孤烟毫不客气的迎上去,让那厌恶的甜腻充斥在两人唇舌尖。 虽有着薄荷的清新幽香及水果甜香,可那股让人难以忍受的甜腻还是让冷绝傲蹙起了斜飞的剑眉,甚至有些厌恶。 即使没有看见冷绝傲此时的表情,冷孤烟也能从那略显僵硬的身体知道冷绝傲是什么反应,因此,报复的快感让他略为满意的舒展了紧拧的眉宇。 要看他的笑话,自然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全身无力的倚在冷绝傲身上,看着他被放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过几子上的茶漱口,冷孤烟愉悦眯起了暗黑的眸子,因身体不适而起的憋闷之气似乎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清淡的茶香取代了那水果的甜香,入口微苦,随之而来的是回味的甘甜,却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两种滋味。直至洗去了嘴里让人厌恶的味道,冷绝傲这才垂首扫了一眼靠在怀里的冷孤烟。 后者虽神情淡漠,那双收敛了紫色光华的暗黑眼眸内却是毫不遮掩的愉悦与满意。将还剩了半杯的茶递到冷孤烟唇边,冷绝傲的眼底有着淡淡的无奈与纵容。 张嘴任冷绝傲喂下剩下的半杯茶,清新的茶香充盈在齿间,久久不散,冷孤烟更往身后温暖宽阔的怀里靠了靠。虽然他极不喜与人接触,可若此人是冷绝傲,他倒是极喜爱那感觉。 看着冷绝傲将空了的杯子放回一旁的矮桌上,视线随着停在那表层泛着冷凝银光的墨黑桌面,及那放在桌上半点颤动也感觉不到的茶具,冷孤烟抬头:“还要多久才到?”暗哑的嗓音带着询问响起。 倚靠在车壁上一手环着冷孤烟腰际稳住他的身体,另一手拂开因他动作而垂下的几根发丝,“累了?”冷绝傲微皱眉问。 顺势握住那只手,冷孤烟垂眸想了想后,回道:“有点。” 手腕翻转便自冷孤烟手中挣脱,掌下运力轻易便将那重有百斤以玄铁打造的矮桌推离至另一旁,伸手取来架子上的锦被为冷孤烟盖上,再为他调个了较为舒适的位置,冷绝傲才再度握住了刚才被挣脱的手:“先睡会。”对上那双凝视着他的眼,冷绝傲淡道,似询问,却更似要求。 “傲。”并未马上闭眼休息,冷孤烟状似犹豫了片刻,而后低声唤道。 怎么。 冷绝傲挑眉,无声询问。 一时,冷孤烟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刚才出声唤他,也不过是下意识便想这般做,此时问他要干什么,他竟不知想说什么了。 见冷孤烟看着他不说话,眼底有着几分迷惑不解,冷绝傲有些了然,展开双臂将怀里的少年揽的更紧,垂首在那被咬至泛白的唇上印下一吻:“别想太多。”低沉的声音自相贴的唇间轻轻吐出。 狭长的眸子微瞪,有着些许惊诧,下一刻便又释怀——若是这男人,即使被洞察心思亦无须害怕,他本就没有想隐瞒他的意思。 “忘了以前的事,我很在意。”垂下眼想了想,冷孤烟道,语调中带着几分不甘及森冷。 他不在意自己曾是谁,不在意为何会丢了记忆,可他很在意自己竟忘了那么重要的事。即使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也想将它们记的清清楚楚,那于他来说是最珍贵之物,可是,现在他却完全不记得与这人的过往,无论怎么去回忆,脑海里有的,只是空白。 这让冷孤烟介怀非常! 第二十一章 看着冷孤烟隐含肃杀森冷的眼,缓缓在唇侧抿起个浅笑:“你若想知道,日后我说于你听。”伸手抚平深蹙的眉宇,冷绝傲道。 将头抵在冷绝傲颈窝内,垂眼不去看那柔和下来更加丰神俊美的脸,暗暗在被子下攥紧了拳头,“不用,不是自己想起来,也不过是空。”暗哑压抑的声音在宽敞的马车内幽幽响起。 这点,他很认同冷绝傲的说法。 “烟,我在身旁。”拉开攥的死死的拳头,将手指插入指节缝隙间,冷绝傲轻道。 闻言抬头,在对上那双幽深的暗紫眼眸时,释然。轻轻在唇侧扬起抹笑:“嗯。”冷孤烟会意点头。虽然忘记非他本意,但事已至此,怨悔也无计于事,那么,便无须再恋恋不舍的徘徊其间徒增烦恼。 “睡会。”满意于冷孤烟的领悟力,冷绝傲将话题带回原处。 “傲,我并不弱小,无须你这么小心对待。”抬眼看着冷绝傲,冷孤烟正色道。 纵使忘了过往,二十几日相处的点点滴滴却铭刻于心,对于冷绝傲处处不着痕迹的关怀,冷孤烟是有些矛盾的。被如此呵护,他该高兴,也的确愉悦,可自另一面来说,却显的自己极为弱势,又让他无法接受这般不对等的特殊照顾。 虽然冷绝傲是他的父亲,这般做也没什么不对,可是他却不想被当成弱者看待,尤其是眼前这男人。 “我懂。”拥紧了怀里消瘦的身躯,冷绝傲道,“可若异地而处,烟亦会如此,对否?”以下颔轻轻磨挲着冷孤烟的额际,冷绝傲淡问,语气笃定。 闻言微怔,片刻后,冷孤烟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虽然明知道眼前这男人比自己强大,完全不须要任何人保护,他却想要保护眼前这人。或许,这根本无关强大弱小与否,只是单纯的便想那般做吧,就如他。 拉了拉薄被,冷绝傲垂首道:“睡会。”低沉的声音截断了继续话题的意思。 点点头,冷孤烟靠在冷绝傲怀里闭上了眼。原本定下七日后出发往浩然城去,谁知竟在出发后的便着了凉,一路这么停停走走的,只须一个月左右的路程硬是给拖到现在,才走了小半。想要尽早完成任务,首先便是把自己这身体给养好,这点,他很清楚。 看着那张苍白疲惫的睡脸,冷绝傲柔和下来的脸一点点沉敛下来,那出自上天佳作的俊美脸庞划出冷硬的线条,仿佛蒙上一层寒霜般沉冷,让人不寒而栗! 那双泛着暗紫光华的幽深眸子却是与之阴冷神情不符的深遂缓和,沉沉的吐息,想要压下翻涌的涛天怒浪,却还是不可抑制的,咬破了内唇。咸腥的血味渗透口内,泛起的,却是苦至发涩的滋味。 将身体后倾,靠在车壁上,冷绝傲微仰了头闭上那再也抑制不住泄出残佞肃杀寒意的眼。 若可以,他并不想冷孤烟卷进这江湖纷争中去,可此时已无了退路。 车内寂静无声,并排坐于外面车座上的何荧与单莲动互看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寒意与畏惧。他们不知道车内是何气氛,可坐于车外的他们却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冷绝傲身上那股森冷嗜杀气息,更别说那压的人连喘息都困难的压迫感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为他人所操纵,却什么也做不了,不仅如此,还得放任他去做那些随时有可能丧命的刺杀,是谁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冷绝傲那般孤傲的男子! 若说以前不懂堂主对少主的情,此时单莲动却无法不为那深重的情感而动容!那样无情无心的冷酷男子,为了那少年究竟做了多少以前绝不会做的事,又为他改变了多少,只怕说也说不清吧! 而冷孤烟对他人的戒备漠视,及对冷绝傲的无防备重视,他们也都看在眼里,这样两情相悦的两人,为何就得受这种苦! 即使从未见到这幕后主使,单莲动与何荧已是对其厌恶至极了,若非堂主一直不下令,他们早想直接杀上门,将那回日楼夷为平地! “堂主,为何不让我与何荧去解决此事?”院落正中,站在冷绝傲身后的单莲动终是比不过对方的沉静,语带不解与关切的恭声询问。 “只要除去杨励凡便可,我与莲动便可办到,又何须小烟亲自去?”何荧带着几分微恼,附和道。 那被询问的冷峻男子只是负手而立,静默不语,完全不理会身后两人的急切与恼意。深沉的目光只是淡淡的眺向远方天际,漠然的神情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堂主——”久久得不到回复,何荧上前一步催促般唤道。 能当上一城之主且位列七大高手之一,能力自然不低,以冷孤烟现在的状况根无没有必胜的把握。那幕后主使为的也不过是让冷孤烟替他们扫除障碍及挑起司昭国武林中人与无心堂的冲突,在他们眼里,冷孤烟不过是一颗棋子,既然他们也是无心堂的人,为何不能由他们代冷孤烟去执行这任务? 堂主比谁都清楚小烟现在的状况不佳,为何不让她与单莲动一同连手对付那浩然城主? “那是我的猎物。”正当何荧再要开口时,沉哑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微冷的语调透着淡淡的不悦与寒冽。 “小烟!”何荧闻言一惊,转过头便见到倚靠在廊柱上沉着一双森寒眼眸的冷孤烟,明明虚弱的连站着都吃力,却从那具脆弱的体内传出慑人的压迫感。 一直静立不语的冷绝傲蓦然转身,深蹙的眉宇显示出他的不悦,眨眼间,只见衣袂拂动,雪色欣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冷孤烟身旁。 “召集七星门。”展臂拦腰抱起消瘦的身躯,冷绝傲沉声道,说罢便抱着冷孤烟回房。 “是,堂主!”单莲动与何荧互看一眼,齐声应道,皆是语带快意。 若再按兵不动下去,他们首先就忍受不了了! 任由冷绝傲抱回厢房内,被放回床榻上后,冷孤烟拉住了正欲直起身的冷绝傲,“睡不着。”对上冷绝傲投过来的眼神,冷孤烟道。 微恼的语气,望着半弯下腰脸色阴沉的冷绝傲那无辜眼神,怎么看,都像在撒娇,可本人却全无那个自觉,依旧神情漠然的理所当然。 顺势在榻边坐下,冷绝傲有些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角:“我陪你。”执起拉着手腕的手握在掌间,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难以察觉的柔和。 瞥一眼被握住的手,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用里面的手撑起身体在冷绝傲的注视下靠进他怀里,冷孤烟满意的微阖了眼,“我的事,自己来。”看着自身后绕过腰际的双臂,淡道。 “我知。”冷绝傲应道,没有一丝犹豫。 决定与冷孤烟一起前往浩然城,他便没打算插手这事。冷孤烟说的不错,他是杀手,杀手有自己的猎物,没有人愿意自己的猎物被他人夺去,任何理由都不可以。 意料之内、又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冷孤烟半转过头看了冷绝傲一眼,眸底有着淡淡的疑惑及了然,还有愉悦。 “我另有要事。”会意那疑惑为何,冷绝傲淡淡解释道。 点点头,冷孤烟不再说话,亦不问他有什么事——冷绝傲若想说,自然会自己说,若不想说,他亦不会多问。 “……烟。”沉静片刻,冷绝傲低唤道,轻缓的声音似有着几分犹豫。 “什么?”动察这些微的异样,冷孤烟睁开了刚阖上的眼,疑惑的询问。 而冷绝傲却沉默了,冷孤烟亦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冷绝傲自己继续,房内一时沉寂下来。除去二人极浅的吐息外,便静的听不见半丝声响,寂静中荡漾着几分沉重及莫明紧张。当事的二人却无知无觉的,迳自沉默着,相似的脸庞上,是同样漠然的神情,让人猜不出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 “无事。”良久,冷绝傲低沉悦耳的声音才在寂静的房内幽幽响起。 还未开始的话题便被这样截断,冷孤烟却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便同样不再言语。并非不想知道冷绝傲想说什么,可他既不想说,他就是问了,结果也是一样的,如此,倒不如不问。 “睡会,晚膳唤你。”咽回到了嘴边的叹息,冷绝傲缓声道。 “你陪我。”其实他现在并不困,可是也没什么话说了,睡一会倒也不错,早些痊愈总是好的,至少不用像这般脆弱。 闻言挑眉,冷绝傲应道:“好。”微沉的声音带着几丝浅淡的笑意。 自冷绝傲怀里挣出往床内挪去,给他空出个位置,对于冷绝傲的那罕见的笑意视而不见。他何偿不知这样的要求太过幼稚,可是他却也能感受到冷绝傲心里的压抑,纵使不知缘由,也清楚主因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而他能做的,也只有陪在他身边而已。 “烟?”还未躺下便被冷孤烟压住,冷绝傲低沉的声音里透着点惊诧,“怎么。”片刻便又回复镇定,挑眉问道。 “傲……”微眯了暗黑的眸子,俯视着身下那俊美淡定的脸庞,冷孤烟低唤,却又没了言语。垂下头贴近那浅色的唇瓣。 唇与唇的相贴,温暖而柔软。微启唇,热气喷洒于唇上,软嫩的舌试探般滑过闭合的唇,暗沉的双眼直直的望入下方那依旧沉静的暗紫双眸,似乎是不想放过那双眼睛的任何一个眼神。 以舌刻划着那姣好的唇形,不同于抿起唇时那给人冷硬感觉的柔软,极为煸情的一次次重复着,想要看对方不同于以往的神情,可惜,身下那双眼,沉静依旧,反倒是上方的冷孤烟,眼底出现了几丝不耐烦及薄恼。 温热滑腻的触感,自唇上传来的湿润带着些微的麻痒,而上方那双眼,却目光灼灼的盯视着,似乎就在等着他慌乱。既不迎合,也不反抗,冷绝傲只是静静的任由冷孤烟为所欲为,直至那双敛了光华的暗沉眸子出现不耐与恼意时,再也抑制不住的微扬起了轻抿的唇。 接近墨色的眸底亦流荡着几丝暗紫光华,波光潋滟,炫人眼目。 “笑什么。”离开触感极佳的唇,看着那光华流转的深遂眼眸,冷孤烟问,微蹙的眉宇,透出几分懊恼与不甘。 冷绝傲的回应只是拉下冷孤烟覆上他的唇,与之缱绻交缠。 绝倾寒烟 (下) 第二十二章 “烟,你无须这般做。”扣于颈后的手下滑抚上脸透出点点红晕的脸侧,看着他抬起头来与之对视,冷绝傲道。 刹时,只是带着一抹淡淡红晕的脸庞冲血似的涨红起来,淡然的神色也泄露出一丝困窘与狼狈。冷孤烟想到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冷绝傲身上下来。 而冷绝傲却仿佛洞悉般,出手如电的揽住了冷孤烟的后背,将他拉下贴近自己,暗紫流转的深遂眸底亦缓缓荡出几丝笑意与罕见的戏谑。 “不继续?”微沉的嗓音多了分邪气,薄唇缓缓勾出个漫不经心的浅淡弧度,冷绝傲轻问。 “你不是说,无须我这样?”微恼的瞪一眼那隐隐透着几分邪气显的有些狂佞魅惑的脸庞,冷孤烟反问,沉冷的语调却有一分气急意味在里面,若细听,还有着难以察觉的不知所措。 斜飞的剑眉轻挑,紫眸微眯,俊美的脸庞不再淡定漠然反透着与之截然相反的邪魅,噙着漫不经心轻浅笑意的薄唇轻掀,吐出魅惑悦耳的嗓音:“烟可知有始有终何意?”冷绝傲含笑低问。 暗沉的眸底划过一道极快的光芒,虽然转瞬即逝,冷绝傲还是清楚的看出那一闪而过的慌乱之色,浅勾起的唇,愉悦的再扬起了几分。 指腹磨挲着那发烫的火红脸颊,刻意放缓了速度感受着指下细腻的肌肤,魔魅的紫眸却一直注视着那双故作无事的眼,不放过任何一丝疏漏。 修长的手指自额际滑到眉宇,再从鬓边划到嘴角,沿着唇线,刻画着唇形,动作既暧昧又轻挑,似有若无的抚触着:“不继续吗,烟?”轻缓柔和的悦耳嗓音带着诱惑与轻挑的幽幽响起。 俊秀的脸庞因那撩拔涨的通红,之前那不知所措也因这轻挑的动作而转为恼怒,想要开口,却被唇上那手指似有若无的抚触弄的极痒,只想要咬它几下以缓解那股麻痒。 刚想实行,那在唇上游走的手指却又滑到了下颔,不等冷孤烟疑惑,便被扣着下巴顺势带着俯下凑近了那勾着邪气弧度的薄唇。 微启的唇被含入温软的唇间,牙齿的噬咬不轻却也不重,正缓解了那股酥痒,带起一阵阵酥麻。舒适的感觉让冷孤烟微眯了眼,察觉冷绝傲没有继续深入的打算,冷孤烟不悦的迎了上去。 暗紫的眸内笑意愈深,冷绝傲配合的启唇任冷孤烟的舌窜进。 “恢复了?”撑在身侧的手支起上身,看着那噙着淡淡笑容的唇,冷孤烟问,暗哑的嗓音透着几许小心几许关切。 冷绝傲正欲开口,却蓦然冷下眸子向窗子方向扫去。冷孤烟一怔,立刻戒备起来,心底却在暗惊自己竟没察觉到任何气息。 撑着身体的手突然被抓住,不等冷孤烟反应,眼前一黑,两人已瞬间换了体位。 惊讶的抬眼,便撞入含着浓重戏谑的暗紫眼眸中,“你骗我?”不悦的皱起眉,沙哑的嗓音也带起股寒意,冷孤烟沉声问。 “何时?”剑眉轻挑,悬于上方的冷绝傲反问。 “………………”冷孤烟沉默不语。冷绝傲并没有说有人,可是,他却故意误导他,这和欺骗无异! 不闻冷孤烟的回答,冷绝傲的唇侧扬起浅笑,眼含笑意及戏谑的俯视着身下沉着张俊俏脸庞的冷孤烟,“不说?”磁性低沉的嗓音自微扬的唇间慵懒吐出。 冷孤烟抿紧了唇,明明确确的告诉上方的人他不想开口。 冷绝傲却也不介意,只是伸出一手以手指细细的描绘着那咽他的齿咬而艳红的唇,微眯的眼内光华暗转,沉深难懂。 才消失的麻痒又因那指腹的抚摸而复酥,冷孤烟蹙了蹙眉,微恼的张嘴咬住了那故意流连于唇间不离去的手指。 不可察觉的一顿,正要撤回手,却被冷孤烟给含住无法抽离,无言的挑眉,以眼神询问对方这是何意。 冷孤烟的回应,只是卷起口中的手指吮吸噬咬,一双暗沉的眸子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上方那双深沉的眼,不遗漏任何一个细微变化。 没有因居于下方而弱势,反倒比之前在上方时更加强势起来。 “烟。”微冷的声音自轻抿的唇间泄出,冷绝傲略显不悦的沉唤。 深谙何为适可而止,冷孤烟这才放开口中略僵的手指,看着上方冷绝傲敛去刚才生动邪气的冷漠脸庞,“你若不喜欢我那么做,直说便是。”冷孤烟说道,淡然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薄恼。 用不着用这种方法来告知他。 沉沉叹息,看着那外貌青涩眼神却与之不符沉静的冷孤烟,冷绝傲缓缓开口道:“与我喜恶无干,你无须委屈自己取悦我。” “我既自愿,何来委屈?”不以为然的挑眉,冷孤烟反驳道。 虽然他的目的是希望冷绝傲的情绪别这么压抑,可那也是自己愿意才那般做。正因为是冷绝傲,所以他并不介意去取悦于他,这般,又何来委屈之说? “那便当我不喜。”勾起一缕发丝移至唇前轻吻,冷绝傲淡道,透着不愿再谈的意味。 挑挑眉,冷孤烟不语,略带疑惑,却又好像不知自己在疑惑些什么。沉默片刻,冷孤烟问道:“傲,你对我都没情欲吗?”他并不怀疑冷绝傲对他的感情,既然这样,为什么冷绝傲从没对他露出过情欲? 闻言一顿,冷绝傲看着那双询问的眼不语。良久,停在脸侧的手移至下颔,扣住后轻挑的抬高,垂首覆上红艳的唇,挑开阖着的齿关,长驱直入,与之唇舌纠缠。 ······ 伏于身上的身躯微移,腿间早已抬头的肿涨欲望便抵在了冷孤烟腿侧,分开胶着的唇,转至耳侧:“你说呢?”微哑的声音沉沉响起。 “那就做吧。”微侧头躲开喷洒于耳边的炙热气息,冷孤烟挑眉提议道,隐约带着丝诱惑意味。 移开了身体,悬伏于上方,冷绝傲无奈的叹息:“下次可好?”近似于商量的道。 不再言语,冷孤烟深蹙了眉宇,隐含不悦。 “你确定能与我耗到最后?”怎会不明白冷孤烟在想些什么,冷绝傲的扬眉问,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无奈与挫败,还有几分隐忍。 “………………”一时间,冷孤烟无言以对。 他忘了,自己此时连独立行走都难,哪有余力再去做多余的事。 “先睡会。”满意于冷孤烟的反应,身体向外侧卧,拉过被子为他盖上,冷绝傲道。 皱眉看着冷绝傲仿若无事的淡然神情,眼睛微微下移扫向了冷绝傲的腿间,而后抬起,冷孤烟问道:“你呢?”眼含淡淡的关切。 将冷孤烟的动作尽收眼底,冷绝傲也不以为忤,甚至有些啼笑皆非,薄唇噙上一抹极浅的弧度,坦然相视:“九年都如此过来,你说呢?”冷绝傲不答反问。 “不用我帮忙?”也没想要看冷绝傲窘迫的模样,冷孤烟只是再问了句。 “烟。”敛了外露情绪,冷绝傲轻唤,在那双透着询问的眼望向自己时,冷绝傲再度开口:“你非我泄欲之物,懂么?”微沉的嗓音内是薄怒及与之相反的珍视。 “……你总能让我产生陌生的感觉。”闻言沉默许久,冷孤烟蹙眉道,一向漠然的脸庞上隐约有几分动容。 “你若不喜便无须在意。”为他拔开脸侧的发丝,冷绝傲轻描淡写的道。 “我不知道,只是不讨厌。”摇摇头,冷孤烟道。 了解颔首,“阖上眼。”冷绝傲道,带着不容拒绝的绝对,截断了此次的对话。 看冷绝傲一眼,想要再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冷孤烟应声阖上了双眼。现在还不是时候,最起码在身体痊愈前不是。 看着那苍白的脸庞,将淡淡的叹息咽回腹间,正欲起身,却被冷孤烟洞悉般环住了腰际。垂下眼,暗自摇头,冷绝傲放松了身体闭上眼。 “烟。”沉静片刻,冷绝傲的声音再度响起。 “什么?”并未睁开眼,冷孤烟只是极轻极浅的应了一声,似漫不经心又似即将睡着。 缓缓睁眼,望着床帐上方的花草绣样,再度静默了片刻后,冷绝傲才开口道:“陪我去一处可好?”轻淡的语气,似乎并不介意得到何种答案只是随口的一问。 “什么时候?”闻言冷孤烟也只是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三日后。” “多久?”静默片刻,冷孤烟再问。 “有意住上一月。”冷绝傲淡声答道。 现在九月初十,若住上一月,便是十月半,再往浩然城走须费时大半月,到那里便是十二月左右,已近年关。“好。”暗自估算了下,冷孤烟应道。 既然没写时限,什么时候应是看他的意思,既是如此,晚些也无所谓。 “嗯。”微颔首,冷绝傲不再说话。 “据探子回报,无心堂下七星门近日异动频频,似欲前往司昭国境内。另,魍魉护法仍在苏何镇内不曾离开。不知尊主还有何吩咐。”堂下,那一袭黑衣束装的楼众恭敬跪于殿中禀报道。 慵懒倚上座石椅内的素衣女子只是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那名楼众立刻会意退下。片刻,楼内便只剩下静立于白云依身后的两名侍女。 “我道师兄究竟能忍到何时呢,这般便沉不住气了吗。”纱巾下的樱唇轻扬,白云依笑意盈盈的开口呢喃自语着。 “尊主不担心么。”自暗处走出,一身黑色劲装的离颜淡问,亦不见半丝忧虑。 “本尊该担心什么?”柳眉微挑,望向那纤细的身影,白云依含笑反问。 “据闻魍魉感染风寒已有十数日,无心堂此时传出异动,尊主难道不担心冷堂主迁怒于楼内?”明明该是关切的话语,却因刻板的语调而显的怪异,离颜漠然问着。 明眸若秋水,顾盼间勾魂摄魄,漫不经心的在离颜身上扫了一圈,白云依弯起了眼,“离颜难道不知本尊要做的,就是惹怒师兄么?”轻柔悦耳的声音含笑响起。 “属下愚昧。”微扬眉,离颜垂首道。 “现知不迟。”不以为然的笑笑,白云依柔声道,“九年师兄妹,我还没见师兄发怒过呢,离颜不想知道师兄怒极时会做何反应么?”而后饶有趣味的问着下方的离颜。 不动声色,离颜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属下对魍魉的反应更有意。” 闻言挑眉,唇侧扬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带着几丝莫测:“离颜,这世间除了蛊毒外,还是有很多有趣之物存在的。”白云依说道。 “属下明白。”离颜只是淡应一声。 “通知各处自做好准备吧,本尊还不想将回日楼拱手让给师兄。”懒懒在站起,撩起胸前一缕长发把玩,白云依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是。”离颜恭应。 听闻,白云依转身往座后的挂着珠帘的小门走去,那立于石座后的两名侍女已洞悉的走过拉起来珍珠帘,白云依却在即将走进时停了下来,侧头看了一眼那仍立于堂下的倩影,“你近日可有些反常呢,离颜。”含笑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静立于殿中的离颜缓缓抬起头,姣好的唇瓣极慢的勾起,划起绝艳的弧度。 第二十三章 “禀尊主,无心堂座下七星门已于半月前入我司昭国境内,已毁了我楼六处分舵。据探子回报,无心堂左护法已于日前与七星门主会合。”接回消息,一楼众跪于堂下禀报着,根本不敢去看上方白云依的脸色。 静坐于石座内,白云依只是漫不经心的眺望着殿外,好像完全没听入下方的禀报一般。而那静跪于堂下的楼众亦不敢擅动,只是静待白云依的指示。 一时间,若大的殿内寂静异常,莫明的沉重紧张起来,让人连大气亦不敢喘上那么一下。 “无心堂主的行踪呢?”良久,低柔的女声慢条斯理的响起,斜睨着堂下的黑衣人,白云依慵懒状似不在意的随口问道。 “属下无能!凡派去跟踪的人全失去联络,至今未找到无心堂主的行踪。”那人猛的一颤,随即低垂下头应道,却是一副赴死的凛然模样。 美眸内划过一道阴鸷的寒光,片刻又是一副无事模样,眼底却有着几分深思。 她从未想过这世间有谁能够不动声色的跟在冷绝傲身后而不被发现的,被甩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派出那么多人,竟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而且消失的没有一点踪影,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而除去单莲动,其他两人的行踪亦完全消失在回日楼的眼皮子底下,找不出一点的蛛丝马迹! 她知道,冷绝傲开始反击了,他对她的容忍,终是告罄。 并未多加怪罪,白云依只是挥手让那楼众退下,“真不愧是师兄,不论何时何地,都让人不可小觑!”而后若有所思的,半是钦佩半是不悦的呢喃道。 “离颜。”沉思良久后,白云依淡淡唤道。 “属下在。”阴暗处,传来刻板的女声,随之出现的,是一身劲身裙装的修长身影。 “离忘忧成形之日还有多久?”锐利的眸子扫向那一身黑衣的冷艳女子,白云依询问道,平淡的语调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回尊主,还差五月零二十天。”没有犹豫的,离颜回道。 闻言,白云依再度沉默下来,又限入沉思之中。离颜一如之前那楼众一般,只是静立于下方,不言亦不语,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约未过了近一柱香的时间,白云依才缓缓抬起了头,那双秋水明眸徐徐转向下方的离颜,唇侧缓缓荡起个饶有趣味的笑容:“师兄要玩,我这做师妹的若不陪着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似在对离颜说,又似在自言自语,随即面色一整,沉声吩咐道:“立刻召集各舵管事。” “是,尊主。”身后,白云依的贴身侍女应道,便朝殿外走去。 “不知尊主有何打算?”见白云依含笑忘着自己分明在等着她询问,离颜顺应心意的恭声问道。 “师兄既劳师动众的毁我分舵,我便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离颜觉得如何?”似乎很满意离颜的贴心,白云依柔柔的笑道。 “尊主是要以此逼出冷堂主?”并不意外,离颜只是淡淡的问。 “不。”摇摇头,白云依否定道。 微挑眉,离颜无声询问,仍是不见惊讶。 绽开一抹顽皮的笑颜:“本尊只是想这般做。”白云依眨眼笑道,似真似假。 “尊主知道冷堂主现在何处。”不惊不急,离颜刻板却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漠然的表情,却是笃定的话语。 “怎么说也在一起九年,师兄想要拖延时间,我亦不介意随他的意。”轻轻的笑着,白云依含笑道,眼神幽远而柔和。 “属下明白。”缓缓垂首,离颜恭声道。 结局究竟如何,一早便已摆在了眼前,现在他们比的,只是谁的耐性更好罢了。白云依的目的,也不过是让冷绝傲主动找上门来,这本就是她的初衷,至于找上来后又该如何做…… 到时自然会知,毕竟,冷绝傲并不是任人随意摆布的废物!可是,只要冷孤烟在他们手中,又有什么好惧怕的? 分舵被毁,再设便是,只要他们手中有冷孤烟这一棋子,便不怕冷绝傲不投鼠忌器。所以,白云依根本无所顾忌,亦无须顾忌。 因为从一开始,冷绝傲便没有半分胜算! 秋未时节,叶落草黄,景色萧条。而眼前的景色却是一片绿意盎然,蜿蜒的小道车马根本无法通过,走了近半个时辰,眼前却又换了一副场景。 入眼的,是一片赤红,仿佛要灼伤人眼一般的鲜艳而炫目。 转头看向身旁的冷峻男子,冷孤烟微挑了挑眉,以示自己的疑惑与惊讶。 他是知道的,这个男人要既带他来这,自然有着他的想法。可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他根本从未解释过。 看着那满山满谷的红枫,冷孤烟可以说是惊讶的。那样强烈的视觉效果,即使对一切都不甚在意,当看到那一片血红时,仍是被那美景所震憾了。 即使没有什么记忆,他也知道自己很不喜欢红色,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因为红色是血的颜色,而他,最讨厌的便是那肮脏的血色,因此,在被那片鲜艳的红色给震憾到时,自己也是很吃惊的。 他,竟没有丝毫的厌恶感出现!难道只是因为冷绝傲带他来的,他便不觉得厌恶么? 这种感觉,一如之前冷绝傲给他的感觉一般,很陌生,却莫明的不讨厌。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种怪异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而这,又是否与消失的记忆有关呢? “如何。”看着那泛着红晕的脸颊,冷绝傲淡问道,微蹙的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忧色。虽然,那冷峻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极难察觉到。 “我没事。”虽然走了很久的山路有些吃力,但也没有虚弱到要让冷绝傲担心的地步。 闻言,冷绝傲只是淡淡抬起了手。身后,何荧立刻会意的将水囊递到那只伸出接物的手中。而后又静静的退后三步,隔开应有的距离。 打开水囊递到冷孤烟面前,在他接过后顺手拂开了被风吹乱的发丝,而后不发一语的,转开了视线,眺望向眼前这栽满了枫树的山谷。 虽四面环山,却非陡峭悬崖,只是高出的山坡,并非没有绿色存在,只是,大片的枫树及满地的红叶使的随目望去,真正入眼的却只有红色而已。 喝了口水,干燥的唇舌似乎舒适不少,流失的力气也随之回复些许,却也只是仅此而已。刚放下拿着水囊的手,冷绝傲也在同时转回了眼,伸手接回水囊,再由何荧上前接回去。 “我没那么弱不禁风。”对上冷绝傲深遂的眼,冷孤烟微蹙眉道,很是不满那深遂之下的关切及淡淡的询问之色。 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赞许或是满意,冷绝傲继续朝前走去。 咽回到了喉头的咳意,冷孤烟无言的跟上。虽然不明白冷绝傲想做些什么,却对他有着绝对的信任,倒也不去烦恼这些本该询问清楚的小事。 看着前方并肩平行的两人,何荧抑制不住的想要仰天长叹。 为何本该是与世无争的两人,此时却得被牵进这纷扰的江湖里去呢? 七星门一路铲平回日楼楼分舵实在太过顺遂,她可不信回日楼竟是如此无能之辈!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怎么说,回日楼的表现也太过让人失望了!似乎根本就不介意分舵被毁楼众被灭般! 而让何荧不解的,却是自家堂主,那个深沉难懂的冷绝傲究竟在想些什么。 对回日楼主的过份容忍,明知打压无用却仍下令这般做的用意,甚至是突然转道来到这于他该是陌生却似乎很熟悉的山谷,何荧都想不通冷绝傲究竟想做什么! 明明知道幕后人在哪里,明明可以直接上门叫阵,明明能够阻止小烟成为司昭国武林众矢,却没有这般做,只是一直在回避着! 这让何荧愈发疑惑好奇冷绝傲究竟与这白云依有着什么的关系及纠缠!只要稍微有些分析能力,便很清楚今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白云依所设下的套,为的只是逼出冷绝傲。仅此一点,便能猜想那个回日楼主是如何的用心与情意,关键却在于,冷绝傲的态度—— 以何荧对那个冷峻男人的了解,他,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子便有什么礼让或尊重之类的荒谬想法!凡是惹上他冷绝傲,便得做好死的觉悟,因为他不会因为任何可笑的理由放过让他不顺眼的人! 可是此时,冷绝傲却在回避,甚至可以说是纵容!若非将冷绝傲九年来对小烟的感情全看在眼内,何荧都该怀疑那回日楼主会不会是他心恋的女子了! 唉—— 心下暗叹,何荧摇摇头,甩开这些让她困扰的问题。 她非堂主,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即使好奇他与那白云依之间竟究有何纠缠,却也只是这样。身为一个属下,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便可,至于其他……不该过问的,不该操心的,不该多想的,去做了,只会逾越了本份而已。 望着前方仅隔了一臂距离并肩而行的两道背影,何荧勾了勾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5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5部分阅读 勾了勾唇角,带着些许关切,些许忧虑。 这般和谐的模样,究竟能维持多久呢?离忘忧成形之期,只剩下半年不到了。到时,回日楼又会做什么,而堂主,又该如何面对完全失去人性的小烟呢? =========== 某零废语 咳咳,看了一下回贴,不知为啥大家都说他俩相处更甜蜜了……我有些汗颜。还看到有人说绝近来越来越温柔没有了冰山的影子……我瀑布汗。 那真的是更甜蜜了么?没有人看到表像之下的真实么?还是,只有杏子一人看出来了?叹,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啥了,或许是太长时间没写这篇文了吧,人物一下子把握不到尺度了,但是,前面几章的绝,就个人看法,他的所做所为是合于情理的。冷绝傲的人设太完美了,至少在我眼中是如此的。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随着这文走下来,绝的形像在大家眼里似乎已经到了非人的地步……唔,怎么说呢,就是大家都在认为他能够扛起一切的地步吧。 这是我的错,我把他的形象设的太过强大了,强到让大家以为他是不知道受伤的铁人……= =每个人都是有情绪的,每个人都是有脆弱的时候的,冷绝傲,他也有,只是他一直在隐忍着,不让任何人窥探罢了。因此,大家就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地方吧。 小烟突然被掳,找回时,却成了他人的棋子,随时有生命危险,一年之期,转眼过半了,即使他能在这段时间内保护好他,蛊毒发作后呢?他又该如何做?这就好比预知了心爱之人的死期,你却得佯装不知的如往常一般,试问谁能够坦然的面对并且如往常无二? 若有,我很佩服那样的人,但也很怀疑那是否是真爱着那个将死之人。 绝的情况便是如此,甚至,比这样还要残忍,至少,前者可以平静的陪着心爱之人渡过最后的日子也算是安慰,而他,却得见着小烟为对方卖命随时有生命危险,又要提防对方会不会做出伤害小烟的事。他是可以阻止小烟去行刺啊,可是,若不答应后果会是如何?小烟的性命现在掌握在白云依的手中,这场赌,他从一开始就是输家! 这样子的处境下,还要维持什么冰山形象?我没有让绝发狂已经是他的自制力高强了!于绝来说,小烟是一切,他若出事,那比天塌还要严重万倍!他的压力,我没写,但不代表不存在,我想让大家自己去感受,去想。(当然,不排除我能力太差表达不出来的可能性存在= =) 他们近期是相处更温馨了,若是异地而处,大家会不会也这般做呢?绝是对小烟予取予求,在有限的时间里,满足小烟的任何要求,此时的他们,没有明天,有的,只是眼前。绝想要珍惜一些,应该说的过去吧? 后面,绝的性情还会变,很反复,可以让人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冷绝傲的地步。可是杏子说,绝就是绝,不论他做了什么,变成什么样,他仍是绝。这句话,深得我心!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所以,后面我不会强把绝给定在某个匡架里面,那样反而是束缚了绝。人会变,一篇文章里面的主角也应该要适时改变,不然的话,不就没得写了? 其实,没有杏子在那里催我写这篇文,我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笔,因为灵感不够强烈,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写。所以啊,在断了很久后再次更新时,都是因为杏子说想看,我才爬起来写的……= =看来……她不催文,我就写不出来……所以,她说我欠催……= =||||| 说这么多,只是想说,请不要把绝当成不会受伤的神,他是人,有感情,会受伤,也会变,我所要做的,就是把这样一个过程展现出来,写出一个让我大爱的人物来。所以,请有耐心的看下去吧,总是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呀,绝究竟是不是以前那个绝,咱们日后自见分晓!(当然,若有人觉得无趣,某零也不好意思强留……而且现在还是花钱看文……怕写的不好被骂啊!我泪!) 最后再废话一句哈……杏子曾经问过我:喜欢绝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但是心疼绝的人,应该没几个吧? 当时看了之后,感叹啊!我还真没发现几个会心疼绝的人,目前为止,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作者本人我,和杏子两个人而已! 杏子和我都爱死了绝,远比爱小烟更爱!(小烟不是不好,只是,绝太让人心疼太让人有爱了= =感觉自己在卖瓜……汗颜)所以……杏子说我和她是俩bt,都在自虐……= =汗死。 那啥,杏子,这后面的文可是为了你赶出来的,所以,你看好有啥意见要跟我说呀!!!我喜欢和你谈论绝的事,因为能给我找到不错的灵感和热情,还有就是……三天两章的约定……可不可以等我家网线装上再恢复?我现在进入倦怠期了啦!!!!实在是没那个热情写文…… ps: 偶家网线最晚在下个月可以装上了,唔,你应该知道的吧? 第二十四章 远远望着那毅立于一株枫树下的欣长身影,那双暗沉的眸子眯了眯,眼底闪过一道快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光芒。 不加任何修饰披泄于身后的墨色长发,在满谷的赤红中,仿佛也镀上了层绯色,散发着暗红的光芒。一身胜雪的白衣也被周遭的景色晕染上丝丝绯红,透出些许的柔和,只有那负于身后的手与挺直的脊背仍一如往常透着几分傲然,几许疏离,几丝威严,不让人擅近。 突然,那仿如静止雕塑的背影轻动,微侧身,转过了头。 冷峻威严的五官,刚毅的线条因染上层层红影而柔和不少,微拧的剑眉下,一双深遂的眸子却让人如临严冬般冷冽冰寒,教人不敢直视! 冰寒的眸子在对上那削瘦的身影时,缓缓褪去了冷冽,光华流转间,紫色轻荡,深遂且柔和。并未言语,轻抿的唇仍是透着无情的冷硬,背于身后的手,却缓缓分开,朝着身后缓慢走近的人伸了出去。 不易察觉的加快的步子握住朝自己伸出的手,指节修长而优美,握于掌中,却是异常的契合,走至冷绝傲身边停下:“在看什么?”冷孤烟随口问道。 他本是少言之人,亦不在意周遭一切,可是眼前这男人,却比自己更甚至,若是他不开口,只怕对方会一直这般站到晚上亦不主动说话。 可是话问出口了,才自觉多余。这谷中,能入眼的,除了这满山红枫外,还有什么? 果然,冷绝傲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回答。 抬眼看着那刚毅的侧面,冷孤烟暗暗惊叹世间竟有如此丰神俊美的男子。俊美却不让人觉得娇气,与自身那不怒自威的凛冽贵气相结合,只能让人仰望膜拜这神仙般的男子。 而这样只可远观不可近亵的男子竟是他的父亲甚至爱慕之人,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相信。 不知是否冷绝傲的缘故,以前除任务外他从不作任何多余的思考,可近来却慢慢去思考一些平时绝不会想的东西。 比如,为何冷绝傲是他的父亲,却如此年轻?就算没有过往的记忆,却也知道父子之间年纪相差甚远,他们二人看起来,实在不像是父子,可若说不是父子,这极为相似的外貌又该如何解释? 不是没想过询问,但话到嘴边时,转念便又咽了回去。是与否,又有何干系?眼前这男人,不论是谁,他都想要和他在一起,不是么? 近来自己越来越奇怪,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明明知道想那些没什么用处,却不自觉的,便去想了。就像此时,从未在意外表像的他,竟对着那俊美的侧脸移不开眼,真是让他自己都莫明其妙! “说。”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间响起,仅只是一个单字,无头又无尾。 微瞪目,片刻便又恢复,移开眼,望着那炫人眼目的鲜艳赤红:“不知该如何开口。”静默半晌后,微哑的声音响起,本该是迷茫的话语,那语气却是与之不符的淡定。 收回眺望的目光,转回到身旁明显削瘦不少的单薄身影上,斜飞的剑眉微敛,随即又不着痕迹的舒展,刚毅的薄唇抿出个柔和的线条:“那便想清再说。”冷绝傲淡道,并不急于去催促询问。 “傲,你做梦吗?”看着那缓下冷厉的的脸庞,冷孤烟抬头询问,淡淡的语气里夹杂着几丝疑惑迷茫。 莫明的询问让冷绝傲挑了挑眉,眼底却是沉静一片,无惊无诧,“偶尔。”然后在那双暗沉下来的眸子注视下,淡淡的回道。 “我没有,这会不会就是我的梦?”垂下眼转望向他处,冷孤烟低喃道,似询问更似自问。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不真实了些,这两日细细思索了一番才发现没有了过去作为后盾,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都是那般让人无措而留恋。 他从未做过梦,那会不会连自己身在梦中都不自知呢? 否则,这一切是否太过美好了些? 被握着的手传来被压挤的感觉,冷孤烟皱眉抬起了头,对上的,是冷绝傲深沉的暗紫双眸,“傲?”有些疑惑的,冷孤烟轻唤。 “要试么?”微凉的手指在微带苍白的唇上勾画,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带着几许深意。 “……嗯。”并非没看出冷绝傲的不同平常,冷孤烟仍是点了点头。若真是梦,更怎样美好,他都不要!假的就是假的,沉迷于假像中的人是愚蠢的,是懦弱的,他从不逃避现实。 看着那神情坚定的脸庞,冷绝傲是说不出的复杂,似欲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什么也没说,俯下身便覆上了那仰起脸的唇。 不若以往那般举止轻柔,甚至可说是粗暴。 被迫卷起的舌被那缠吮挤压的麻痹刺痛,不等冷孤烟反击,便被松开,紧接着,唇瓣上传来尖锐的疼痛,淡淡的血腥味,合着吮吸漫进口中,让冷孤烟狠狠的蹙起了眉头。 他讨厌血的味道,很讨厌! “疼么?”深谙何为点到即止,片刻后,冷绝傲便移开了唇,看着那被咬破下唇的地方,轻眯起眼轻问,随意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是否晴朗般。 眼底闪现不悦及微恼,抬眼看着那面沉似水的脸庞,冷孤烟并未回答,只是用着锐利的目光盯视着那张脸,仿佛要在上面找出什么蛛丝马迹般,不肯遗漏任何一丝表情。 冷绝傲亦不再开口,坦然迎视着那锐利如刃的眼,大方的任他看着。 “嗯。”最后,冷孤烟收回逼视,淡应一声,却有着几分气闷。 似乎得到了极满意的答案,轻抿成线的薄唇轻浅的勾了勾,深遂的眸底亦荡出几分笑意:“梦,无痛感。”在冷孤烟微诧的注视下,道。 闻言,刚褪去锐利的眼内出现几分薄恼,“你在耍我?”冷孤烟沉问。 轻一扬眉,“何时?”冷绝傲淡问,眼底还真有几分疑惑,完全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我不喜欢你用这种方法告诉我。”沉下眼,神情阴鸷,语气森寒,冷孤烟道。 分开相握的手退后一步接住一片落到身旁的枫叶,细细看着那火红枫红上细细的脉落,眼神悠远而沉静,仿佛身处一人之境般,完全无视了一旁冷孤烟的存在,因此也未理会冷孤烟的略显不悦的告知。 明明两人仅隔了一步之遥,却让一旁的冷孤烟有种触摸不到的隔离感。咫尺天涯,正是此时两人的真实写照。 看着那沉静的男人,冷孤烟上前一步抽走了他手中的红叶,手,再度相缠,“你在气什么?”抬头望着面深似水让人看不清想法的脸庞,冷孤烟半是不解半是微恼的问道。 被戏耍的人,是他,为什么到头来气的,竟是戏耍他的人? “你曾应我,不再不安。”垂眼看着被紧紧扣住的手,眉头深蹙,冷绝傲道,微沉的语调显示出主人的不悦。 “我在不安?”若说之前是气恼冷绝傲故意借由戏耍他为他解惑,此时冷孤烟就是纯粹的惊讶与不解了。他那是在不安吗? 对上那双惊讶的眼,冷绝傲淡然不语——答案早不言自明,他又何必再多费唇舌。 未得到回应,却也从冷绝傲的态度中知道,冷孤烟蹙起了眉,眼露疑惑,垂下眼思虑片刻,再抬起时,又是一片淡定:“对不起。”微哑的嗓音响起,语调轻淡却真切。 自薄唇间溢出一抹叹息,冷绝傲敛了不悦之色:“我要的,非你道歉。”移开眼,如是道。 “我知道,仅此一次。”绕过两侧,环上冷绝傲的腰际,冷孤烟道,那是他对他的承诺。 看着埋首在胸前的冷孤烟,冷绝傲有些痛苦的闭上眼,良久后才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垂于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搭在了冷孤烟的肩背上。 冷孤烟认为这是梦,他又何偿不这么认为呢?能够这般宁静相处的时刻还剩多少,他很清楚。虽非坐以待毙之人,此时,除了等,他却真是束手无策! “傲。”紧了紧环在冷绝傲腰间的手,冷孤烟低声唤道。 冷绝傲并未言语,只是无声等待下面的话。 “你的气乱了。”冷孤烟也不介意,只是抬起头,告知道。虽然在有限的记忆里只相处了一个多月,冷孤烟还是发现了冷绝傲细微的变化。 看着那闭着眼神情漠然的脸庞,敛去光华的暗沉眼眸内出现几丝关切担忧,还有恼意。 能让那个遇事冷静自若的男人乱了气息的,目前为止似乎只有自己。而他,又在担心些什么?他的病早在几天前便好了,不是吗? 没有周车劳顿,在这气候宜人的山谷里静养了半月有余,冷孤烟在路上感染的风寒早已好了,所以,冷绝傲不会是在为他的身体担心。那么,是在烦恼什么?他丢失的记忆?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冷绝傲只是不予回应。 见冷绝傲没有说话的意思,冷孤烟再度垂下了头,相贴的身体温意相融,奇异而又眷恋的温度让冷孤烟不愿意撒手,萦绕于鼻翼间的,是淡淡的皂角清香。 “属下无能,翻遍医室所有典集亦未找到有关忘忧的文献资料。”走到院内那正等着她回复的冷峻男子身后,何荧道,语带懊恼,最明显的,却是畏意。 离忘忧成形之期越来越近,她这边却仍是一无所获!半月前冷绝傲将单莲动调去七星门,自己却带着她与小烟来到这。本来她是奇怪的,为何堂主竟会突然来这,而这又是什么地方。 但在看到冷绝傲熟门熟路的到了这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山谷时,了然。曾听闻冷绝傲师承外邦,想必这便是他当年的修行之地吧。跟了冷绝傲十几年,从未见他离开过炽炎国,而他却对此处那么熟悉,自然是曾经待过一阵。 当看到那一室的医集药典时,何荧的心情已不可用言语笔墨来形容,就像剑客对宝剑的追求,她有幸能够一窥当代神医所留下的遗典,岂能不惊喜交加无语名状? 可是,她花了大半个月时间寻找,却没找到有关蛊中之王忘忧的半点相关文献手札!显然有关忘忧的资料早已被移走! 负手于身后,背对着何荧的冷绝傲并没有因这结果而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望着那被满谷的赤红染红了半边天的苍穹,静的连丝生气都感觉不出! 而何荧,却因那冷峻男子周围仿凝滞下来的空气而汗湿了内衫!体内血气也因为那无形释放的真气鼓动而翻涌着,仿佛要与之共鸣般,叫嚣着要寻找一个出口! 此等情形已是超出了何荧的意料,心知如此放任下去情况不妙,何荧强忍着冲上喉头的腥甜张口:“堂……” “傲们招牌的端上来。”说话时,已抽了张银票递到那小二手中。 “诶!三位若喜静可上二楼雅座,这边请!”那小二一见手中的银票,立马乐的眼都给眯成一条线,忙有礼的招揽着三人往二人雅座走去。 而后却没有再开口——以他识人的经验来看,这三人皆不是爱听人念叨的主,尤其是这走在最前那始终不曾说过话的冷峻男人。 而在几人身后的,是一双双探究好奇的眼。异国的装束,不凡的气势,出尘的样貌,足以引起这楼内众人的好奇之心,而现时又正值择贤大会举行前期,自然更引人注意。 “三位先请这边坐,酒菜马上便上,您三位稍待片刻。”将人领到二楼一个以围栏及镂空木雕墙面隔开的雅座前停下,小二殷情而周到的说道。 “嗯。”应声的,是何荧,“退下吧。”见那小二跟进正要为三人斟茶,何荧摆手挥退他道。 “好咧,若有需要您再唤一声。”小二也不多说,立刻灵巧的应着便退了下去。 接手小二的活将杯子以茶水清洗了一番后,何荧才倒了杯茶到那一直未开口的冷绝傲面前,再倒了杯放到冷孤烟面前后,才给自己也斟上一杯茶。 淡淡的茶香萦绕于鼻翼间,突觉喉头微涩,冷孤烟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入嘴。入口微苦,片刻便回甘,清冽的茶香充盈于唇齿间,久久不散。 虽不懂品茗,却也知道这茶叶定是值得不菲。 转头去看冷绝傲,仍是那副七情不动的沉静。好像自那夜后,冷绝傲便失了情绪般,总是面沉似水,让人看不透究竟在想些什么,若说神情沉重,却又非是如此,只是沉静似水吧。 “看什么。”敛眉望着手中的杯盏,看着那沉于碧绿茶水下的叶心,冷绝傲抬也不抬的问,低沉的声音找不出半丝情绪,有的,只是一片寂静。 “没什么。”转开视线,冷孤烟同样淡然答道。如此的冷绝傲让他觉得奇怪,却又莫明的熟悉,好像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而他有限记忆中总是带着某种压抑的男子似乎在那一夜间消失不见了。 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冷孤烟说不清楚。 第二十七章 茶点上来后,何荧起身告退去打典其他事宜,只留下冷绝傲与冷孤烟这两个比以前更加少言寡语的人坐在那相对无语,而那气氛却并不沉重亦不尴尬。 冷绝傲本就是目空一切之人,怎会在意他人处境如何尴尬与否,而这冷孤烟经失忆一事后,比以往更加漠然冷洌,自然体会不到什么尴尬,可即使如此,冷孤烟还是有些不自在。 无关其他,只是猜不透那淡定沉静的男人在想什么而暗恼于心。 正垂眸微恼,一双挟着精巧糕点的筷子却闯入眼内,一抬眼,正撞进那双幽深沉静玄似静海的凤目内。 “有何想知便问,无须憋着。”收回手,冷绝傲淡淡的说道。 知冷孤烟若冷绝傲,又怎会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6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6部分阅读 裁础? 看看碟子里那诱人胃口的精致糕点,再瞧瞧冷绝傲那张好似七情不动的俊美脸庞,最终无言的提筷挟了那刚好一口吞下的细巧点心放入口中。 入口鲜美,软却有嚼劲,不愧是闻名的酒楼所出的东西。并非对吃食讲究的人,却也能偿出这小小的一块糕点定是费心不少。 将糕点细细嚼了吞下后,发现冷绝傲仍在看着他,沉默片刻后,冷孤烟才开口道:“你有什么想要的?”思来想去,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显然没想到冷孤烟憋了半天竟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冷绝傲略显诧异的挑了挑眉,却是毫不犹豫的开口回道:“没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仍是让冷孤烟微微不满,转眼间,却又消散。投以意味深长的一瞥,冷孤烟缓缓开口道:“据说今天是年尾最后一天。”一路走来,见路上行人莫不是衣着喜气,满面笑意,再见家家户户门上贴着门神,两侧贴了朱红对联,实在不难猜出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又如何。”对于冷孤烟天外飞一句,冷绝傲倒是波澜不惊的淡淡反问。 一丝快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划过眼角,转瞬便逝,侧身凑近那冷峻的男子,淡绯的唇浅浅扬起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而后掀动:“过了今天,我就十六了。”告知道,却另有弦外之音。 狭长的剑眉轻扬,斜眼睨向凑到脸边的冷孤烟,墨黑的眸底闪过一丝好笑,却神情漠然的开口:“我知。”而后便又没了下文。 “不知无心堂主大驾到此,未有远迎,还望冷堂主海涵!”冷孤烟正欲再言,却不想被一道稳重又不失热络的醇厚男声给打断。 不悦的沉下脸冷眼扫去,就见一身着青色华服年介而立的男子大步朝这边走来,称得上俊朗的脸上正带着热络的笑脸,却不失威武,颇有大家风范。 转眼去看冷绝傲的反应,却见他连眼都没抬一下,只是静静的品着杯盏中的香茗。 “杨励凡?”坐正身体睨向那转眼已到近前的青衣男子,冷孤烟淡问,那语气及神态却是淡淡的笃定。对于这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冷孤烟本是不欲理会的,可是,眼前这人却是不能不理之人——他此次的猎物。 远远瞧去,并未看清那坐于冷绝傲身侧的少年是何模样,而当走近一瞧时,来者——杨励凡不可察觉的一怔。不因那丰神俊美的外貌,只因那与青涩外表全不相符的气势。 看似淡定无惧实则凌厉逼人,这等气势,哪是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能够散发出来的? 什么样的少年,竟能在那名动天下的第一人无心堂主冷绝傲身边仍有如此气势?如此一想,杨励凡不禁细细打量起那本未放入眼中的少年。 一头墨黑的长发以一根白色发带扎起束住,细碎的流海密密挡住了光洁的前额,一双墨色的眸子泛着星点荧紫光华,却是冰寒冷冽的教人不敢直视。 细看下来,杨励凡才惊觉这少年竟与那冷酷的男子有着七八分相似,只是冷绝傲早脱少年青涩,更有一股成熟男子的稳重及不怒自威的气势,凭添了几分教人难以移开眼的魅力。 心电百转却仅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二位有礼,在下杨励凡,久闻炽炎国无心堂主大名,今日有缘巧遇,一时情不自禁便冒昧上前叨扰,有失礼处还望堂主与令公子见谅。”面上笑容不变,杨励凡朝二人拱手道,似乎没瞧见那二人不愿搭理的冷淡神色。 这话虽是对两人说的,而那炯亮的目光却一直停在那始终不曾正眼瞧他一眼的冷绝傲身上。 自楼上便瞧见那自车出走出有若谪仙的冷峻男子,举手投足间,无不显示视其身份尊贵及那逼人的气势。明明他在三楼朝下看,楼下那男子却仿佛站在比自己还要高的地方俯瞰自己! 想他身为一城之主,又曾在江湖博得一名,什么样的豪杰枭雄没见过?就是当今国主,亦不见得有他这等不怒自威叫人不敢造肆的凛然气势。这样不容小觑的男人,值得攀交! 心中才如此想,身体却已忠实的做出反应,待回过神时,已朝楼下走去。一路也曾在想司昭国内何时出了这么一名难以忽视的人物,而自己却毫无印象。然,所有的疑惑皆在那惊鸿一瞥中,有了解释。 若是他人,他或许不知,而眼前那男人,他却是想不认识都难! 名动天下的无心堂主——冷绝傲。即使不曾见过,那一身白衣及那冷冽气质,还有那眉心难以忽视的印记,让人想不知道都不可能。天下武林间,谁不知道炽炎国无心堂主冷绝傲的威名?而那年少时便登上他人终其一生仍望尘莫及的高峰成就武林中一则传奇的事迹更是不用说了! 虽然早就听闻这无心堂主丰神俊美的不似凡人,却只以为那是众人夸大,如今一见,却深深让杨励凡为之震憾! 天下人,皆爱以貌取人,像这般俊美的面貌只会让人觉着华而不实虚有其表,如此的惊世面容比之女子亦有过之而无不及,美,却没有女子的柔弱娇艳,那是只有在男子身上才能找出的阳刚俊毅。而让杨励凡心生倾慕的,却是那比之出众外貌更为惹眼的气势! 凛然而立,不怒自威,那是天生便该俯瞰天下的王者之风及内敛霸气! 虽说在某些方面他不通世故,可在瞧见那不速之客眼底的惊艳及赞叹时,仍是止不住的蹙起了眉宇。那样的眼神,太过火热,让人觉得刺眼至极! “怎么。”似是察觉到冷孤烟的变化,那仿佛事不关己的冷绝傲放下杯盏询问道。 闻言回过头,望着那深遂眸底淡淡的关切询问眼神,冷孤烟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而后再度望向杨励凡,“招呼打过,你可以走了。”暗哑的声音自唇间吐出,已是逐客令。 不给半分情面话语,让杨励凡顿时一脸阴郁,却在眼转间便一脸无事的模样:“在下仰慕冷堂主威名已久,若是堂主不嫌弃,诸位在楼内一切花费全记于在下头上,权当交个朋友,不知冷堂可否赏此薄面?”目光灼灼的望着那冷峻俊美的男子,杨励凡道。 “杨城主客气了,只是我家堂主喜静向来不喜这结交一事,城主的好意心领了,吃饭给钱乃天经地义之事,便不好劳烦城主。”轻柔的女声自身后响起,何荧不知何时端着药站在了杨励凡身后。 虽是客气的话语,却隐含赶人之意。 “怪医何荧?”侧身望向那端着托盘的清丽女子,杨励凡肯定的询问。 对于这长年跟随于冷绝傲左右的奇女子,杨励凡还是有所耳闻的。如今一见,倒真是名不虚传,果然亦不可小觑,仅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含义颇丰却又不至于失礼。 意味深长的眼情不自禁的又转回到那静默却不容忽视的冷峻男子身上。 能让这妙手回春人称鬼神愁的奇女子心甘情愿的臣服随侍左右,便可见冷绝傲手段非常,须知驭下亦是一门博大的学问,更何况是如此身怀绝技的手下。 “正是,杨城主有礼了。”因端着药不方便施以江湖之礼,何荧微欠身道。而后不待杨励凡再有何反应,迳自掠过其将药端到了冷绝傲面前。 端起托盘内的药碗递于冷孤烟,看着他接过后仰头灌下,才拿起盘中一块糕点。刚将糕点拿离盘内,冷孤烟也放下了空碗,一手接过,另一手已将手中糕点递出。 瞥一眼递到面前的软糕,无言的接过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的糯软糕点,舌尖化开的香甜掩盖了嘴里的苦涩及药物的异味,深蹙的眉宇却没有舒展的迹象。冷厉的冰眸扫向那仍没有离去的不速之客,煞气渐显,漠然的脸上亦透出一抹阴鸷,昭示着其主人已是极度不悦。 “不知杨城主还有何事?”长年跟于冷绝傲身侧,也可说是看着冷孤烟长大,何荧又怎会不知冷孤烟已然动怒,只得在那脾气大变的人发怒前请走这实不受欢迎的‘主人’。 “相遇即是有缘,在下实是有意结交一个朋友,若有唐突之处,还望冷堂主勿见怪。本想一尽地主之宜,却又不好扰了诸位用膳,便先告辞,打扰了。”心知再待下去也无非是自讨没趣,杨励凡只好压下闷气道。 “多谢杨城主美意,不送了。”飒爽一笑,何荧客气的回道。送走了杨励凡,何荧这才转身,却望见冷孤烟阴沉着张俊俏的脸庞神情阴鸷的看着杨励凡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小烟,怎么了吗?”犹豫了片刻,何荧疑惑的问道。 不说以前,单说这期间,冷孤烟对她也是权当不存在的彻底无视,而此时却为了一个不过刚见面的人而现了情绪,这实在是头一遭!即使这人是他此番要击杀的目标,冷孤烟的反应还是太大了。 听到何荧的询问,冷孤烟只是收回视线倚进身后的椅子内,并没有要开口回答的意思。 “………………”何荧惟有无语问青天! 某零废语 唔,咋说呢,在自己还没发觉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倦怠期……明明答应了要更文的……结果硬是下不了劲去写……orz。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完全是脑海里跳出什么,手就根着在键盘上动,然后……这章就这么莫明其妙的出来了……下一章……应该……也许……大概……可能……会是h吧……汗!我真是敢肯定的告诉你们一定会有……我真想一笔带过……我的弱项啊……实在是写不出那种感觉……orz 第二十八章 用过午膳后,三个便回后院较为清静的上房稍作休息,而何荧自然又埋头进那一堆的典集卷轴中,只想寻一个可行之法压制冷孤烟体内的蛊。 因今日是年尾的最后一天,各家各户早几天便在准备迎新年,这客栈亦不例外。萧条的景色也因四处挂上的红绸与灯笼而多了几分生气与喜庆,远处还能听见零星的爆竹声响。 寒风拂过,灰朦的天空似乎更黯了下来,与这喜庆的气氛极为不衬,却阻碍不了这一年一次的日子。 欣长挺拔的身影负手静立于庭院内,仿佛独立于世外般,墙外的热闹完全与院内无关。身后,是一袭黑衣覆体有如影子般静跪于地上的黑影,静静的禀报着传回来的消息。 无心堂各分堂被袭,袭击者身份不明,两方损失都不大,只能说是一个示警。而这边的行动却过于顺遂,实在难以让人相信,那轻易拿下的各处是回日楼的分舵,这司昭国内数一数二的派系。 垂首静待,却没有等到冷绝傲的指示,那影卫会意的继续开口道:“单护法已寻到雾灵下落,此时已在途中。” 雾灵,擅使蛊,行踪飘乎,其他一切成迷。有一人却能轻易得知这仿佛神出鬼没的人的踪迹,只要能够在雾灵再度逃离前赶到,找到这人并不是难事。 不过至今为止,想要找出他的人不少,真正找到的,却还没几个。 “退下。”良久,低沉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让人猜不出其究竟在打算些什么。 “是。”弯身叩首,话音落地的同时,黑影飘乎着跟着消失于院中。 修长的背影静默了半晌,许久才缓缓转过身来,抬眼望过,就见回廊走道旁不知何时出现的冷孤烟。此时的他,正双手环胸斜倚在柱边,漫不经心的望着转过身来的冷绝傲。 并不惊讶于冷孤烟无声息的出现,冷绝傲只是挑了挑斜飞的剑眉,无声询问他为何到此。 待冷绝傲走到近前,冷孤烟收回了抱于胸前的双臂,“随便出来走走。”淡淡的解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须要回避吗?”而后挑了挑眉,问道。 他的确是乱晃到这里的,只是见到冷绝傲在听取属下的汇报时没有回避罢了。 觑那明知故问的冷孤烟一眼,“无须。”冷绝傲淡道,说罢便掠过冷孤烟往回廊内走去。 “你最近很少跟我说话。”跟上冷绝傲的脚步,冷孤烟在后面说道。不是抱怨,只是指出。虽然他清楚这是他的本性,也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只是对冷绝傲把什么都压在心里独自一人承受很不爽。 “要听什么。”脚下不停,冷绝傲问道。 “你能说而我想听的。”眯起眼看着前方的背影,冷孤烟慢条斯理的道,不放过前方冷绝傲的任何反应。 停住脚步回身看向跟着停下的冷孤烟,冷绝傲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狭长的凤目,似乎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端倪般。而冷孤烟则仍是一脸的漠然,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猜不透其意。 片刻后,停下的脚步再度迈出,“功夫进展如何。”冷绝傲随口问道。 “还好。”望着那道修长背影,冷孤烟简短的答道,抿起的唇微微上扬几分,勾出一个勉强称得上笑的弧度来。 想让这个不知该说吝啬言词还是不擅言词的男人没话找话,还真是称得上一件极难的事。不过,既然冷绝傲不愿他操心,那便与他‘聊’天也不错,他总该做些什么。 “………………”前方,冷绝傲再度沉默。 即使看不见前面的人此时什么表情,冷孤烟似乎也能从那挺直的背影上想像出那冷峻的男人此时是何等的尴尬神情。因此,唇侧浅淡的弧度有了加深的迹象,暗紫流荡的凤眸内亦流泄出几分罕见的笑意。 似有所察觉般,冷绝傲在门前停了下来,侧头睨向那跟上来的冷孤烟,不意外的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笑意,“你在笑。”透着无情的薄唇浅浅上扬,似笑非笑,低沉的声音自唇间吐出,依旧无波无澜,只是淡淡的指出。 “嗯。”点点头,冷孤烟并不否认。 “看本座笑话你很高兴。”肯定的语气,询问的眼神,冷绝傲眯着眼淡道。 扬扬眉,并不为那眼底的寒冽所扰,冷孤烟上前一步贴近冷绝傲,双手迅速越过两侧扣住后背将对方压进自己,用着与之前偷袭般的迅速完全相反的悠然姿态抬头凑近冷绝傲耳边,噙着抹浅笑问道:“你在生气吗?”有意无意的,唇划过微凉的耳际,沙哑的声音带着平日里不会有的魅惑。 垂于身侧的手顺着向上游移,沿着臂膀攀上,手指划过裸露于外的颈项,缓缓扣住那微昂的下颔,俯视着那仰着的脸庞:“你,在诱惑本座么?”深遂的眼底紫色光华浮动,魔魅慑人,清冷的声音自唇间吐出,冷绝傲不答反问,漠然的脸庞却让人猜不透其是喜是怒。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不动声色的,冷孤烟应道,一脸的满不在乎模样。 “在意什么,便说。”一声叹息幽幽响起,松开了冷孤烟的下巴,冷绝傲道,语带无奈。 眸光轻颤,冷孤烟皱起了眉,收回手,缓缓退开了一步,“为什么你能猜到我在想什么,我却看不透你?”侧头看着等着他开口的冷绝傲,冷孤烟问,神情疑惑而迷茫。 每当他自以为摸透了他时,他又总能让他发现另一点自己所不知道的,而冷绝傲这个人,太过深沉!将一切都藏的深深的,若不在意,根本无法洞察他的心意。 将双手负于身后,漫不经心的望向廊外灰暗的天空:“我不瞒你何事,能否看透,有何干系?”冷绝傲不以为然的反问。 “你的口才很好。”推开门走进房内,冷孤烟道,似赞似讽。 现在可以确定,冷绝傲并非不擅言词,相反的,他很精于这些,只是太过吝啬说话罢了。不然,此时他又怎会被他一句话而挡回去? 对于冷孤烟的似赞似讽,冷绝傲不予回应。如冷孤烟所想,没必要开口的,他自然不会多费唇舌。 “我们没要这些。”看着小二上上来的大碗水饺和酒,何荧皱了皱眉道,隐含不悦与怀疑。 “这是我们主人特别吩咐送上来的,说今夜是大年三十,这水饺可不能少,还有诸位爷在本店的花费一概全免,算是我们主人的小小心意。”仿佛早想好说词般,那端吃食上来的小二机灵的解释道,说着还不明朝雅座对面瞧了瞧。 何荧顺着小二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见到正对面的一间雅间。因为这二楼的雅座皆是半敞开格局,可以直接看到里面——那坐于桌边自斟自饮的俊朗男子——今天中午才在这讨了没趣的城主,杨励凡。而他身后则站了两名随侍,正眼观鼻、鼻观心的静立于杨励凡身后两侧。 热忱的微笑,俊朗的面容,不凡的气势,这样一个男子,很难让人拒绝。若换作他人被这样气度不凡的男子攀交,不受宠若惊也会颇感荣幸,而对于此时坐于对面的三人来说,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朝那正望向他们这边的杨励凡点头以表谢意,何荧转头看着那立于一旁的小二道:“麻烦转告贵主,我等感谢他的盛情,至于其他,该怎么做仍怎么办,心意领了即可。”婉拒了对方的好意时,何荧也在心下发笑。 之所以到此,为的是取眼前人性命,而那猎物却在这与他们攀交情,不知对方得知真相时,会是何等表情?而更多的,却是疑惑。炽炎国内想要攀附无心堂主的大有人在,却没有几人能够在他那一身寒冽之气与威慑下抵挡多久,大多见冷绝傲没有说话意思便不再自讨没趣,像杨励凡这般坚持的人,倒还真是没有,更别说他一城之主如此屈尊几次向异国一介草莽示好的动机为何了——知晓冷绝傲亲王身份的人甚少,即使他贵为一堂之主,在别人眼里却也不过是区区一介草莽。 如此一想,何荧不禁多瞧了那浩然城主几眼。 而正是这一眼让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她多心了?为何觉得那眼神亮的诡异呢?顺着杨励凡的视线转头瞧去,的确是看着冷绝傲,可为什么那眼神让她想起了另一双同样的炯亮双眸? 正在何荧为猜出的结果而暗惊时,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面前飞过,浓郁的酒香慢慢在鼻翼间飘荡开来。随着抬眼望去,就见杨励凡伸手稳稳的接住了以迅雷之势朝他扑面而去的黑影,那是一杯斟了七分满的酒。 眼尖如何荧,并没有漏掉杨励凡接住酒杯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与隐忍。 转头看向对面的冷绝傲与右手边的冷孤烟,就看见冷孤烟慢条斯理的放下酒壶,而后拿起了面前斟满的酒杯朝向对面的杨励凡遥遥抬起。 “仅以此酒聊表谢意。”沙哑的嗓音自唇间吐出,一脸漠无表情的冷孤烟朝着杨励凡举杯遥敬道,暗紫的眸底却凝着冷厉的光。 说罢不理会对面杨励凡若有所思的视线,抬手将杯中酒递至唇边,却在半途中被另一只手截去,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待冷孤烟抬眼看去时,杯中已空。 眼神阴郁,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也透出几分阴沉,“什么意思。”暗哑的嗓音幽幽响起,冷孤烟看着那截了他酒还一脸没事样的冷绝傲,要一个解释。 对于冷孤烟不悦的质问,冷绝傲只是觑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而那双相似的眸子深处,是比冷孤烟更寒冽的森冷清凝。 不可抑制的皱起了眉,冷孤烟抿唇不再说话。 他并不是非要喝那杯酒不可,既然冷绝傲不让他沾,那便随他的意,他可不愿因这么一件小事而和冷绝傲闹矛盾,太过幼稚。 第二十九章 无趣的敛了情绪,一道破空之声骤然自远处传来,才抬眼,一样东西直扑面门而来,迅如疾电。不及眨眼的瞬间,已到了近前,冷孤烟不慌不忙的运气挡住扑面而来的逼人气劲,暗中以柔劲化去附于杯子上的劲道,五指伸张,轻松便接住了那含着强劲真气的酒杯。 “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回敬冷公子!”几乎是同时的,对面传来爽朗的笑语。 循声望去,杨励凡已极为豪爽的先干为敬。 瞥一眼杯中透着澄红的液体,浓郁的酒香自杯中散出,未饮已先醉了三分。扬扬眉,冷孤烟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了冷绝傲面前——他不让他喝,这酒自然该由他来解决。 冷绝傲也不拒绝,就着冷孤烟递到唇边的杯沿便饮下杯中酒。 看着杯内澄红的酒液慢慢消失于冷绝傲唇间,冷孤烟满意的眯起了眼。收回空了的杯子,眼角余光瞥去,正将杨励凡惊怔的模样收入眼底。 在唇侧噙上一抹似讽非讽的笑意,侧身朝端坐于手边的冷绝傲靠去:“我竟不知道你这么抢手。”刻意将头偏向冷绝傲,冷孤烟贴近冷绝傲的耳边低喃道,一双暗紫双眸却似笑非笑的望向对面。 那边,杨励凡因眼前那暧昧不明的一幕而变了脸色,惊疑不定,还有那不易察觉的复杂神情。 “与本座何干。”面色不变,冷绝傲不屑一顾的嗤道。 “我是不是该告诉别人一下你是我的?”精致却漠然的脸庞流露出几分饶有趣味,冷孤烟佯装苦恼的道,似询问对方,又似只在喃喃自语。 可话音落地时,唇已覆上了那透着酒香的薄唇。并没有立刻长驱直入,冷孤烟只是贴上那柔软的唇伸出舌头去舔拭那唇瓣上所沾到的酒渍。 舌尖品偿到酒的微微幸辣,含入沾染了酒渍的唇吮吸啃咬,淡淡的酒香在唇间化开。那总是抿出冷硬弧度的唇出奇的柔软温暖。 唇上不断传来酥麻之感,冷绝傲蹙起了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退后些许避开靠过来的唇:“够了。”语带不耐烦的道,却出手扣住了冷孤烟的颈项压向自己。 不等冷孤烟反应,已经反被动为主动,挑开了微启的唇探了进去。 酒气在唇舌间弥漫开来,称不上温柔亦说不上粗暴的卷住着那不示弱的软舌,缠吮啃咬。 “满意了?”两唇分开,冷绝傲问,淡漠的话语带着不可察觉的纵容。 “非常满意。”状似漫不经心的斜睨向对面,冷孤烟似笑非笑的道。 顺着冷孤烟的视线望去,不意外的看见三张同样震惊的脸庞,不消片刻便又收回视线,抬眼看着那难得噙上抹笑意的冷孤烟:“够了,便动筷。”而后道,依旧清冷无波,而若细察的话,便能听出那淡然语调下隐隐的无奈与纵容。 点点头,冷孤烟举箸开动,好心情的不去介意冷绝傲的长辈语气,自然也无视了对面那隐怒的阴鸷盯视。 阴沉下脸,看着那张狂放肆的少年,杨励凡握紧了手中的杯盏,纵横江湖十数年,何时有人胆敢对他如此不敬!?而那少年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他,真真可恨! 若非看在冷绝傲面子上,他早已毁了那放肆的少年! 虽然冷孤烟并不如他那外表一般柔弱,甚至可说是身手不凡,可杨励凡也不认为自己会败给这还不过弱冠的小儿! “早听闻冷堂主狂傲不羁,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心电百转,脸上却扬起一抹笑容,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他上一眼的冷酷男子,杨励凡道,似赞似讽。 刚才那一眼,说是看向他们,其实也不过是掠过一切望向了远方——那双冰寒的眼底,映不进任何人的影子。 正等着看冷绝傲的反应,却见他不急不徐的拿起了桌旁的酒壶。看着冷绝傲翻开未动过的杯子,连着斟了三杯,杨励凡不禁有些疑惑的扬起了眉。 细想来,直到现在,冷绝傲也未与他说过一句话。 自己真是在自讨没趣么? 望着那俊毅的侧脸,杨励凡不禁自问。 心下又不禁苦笑,想他一城之主,何等尊贵,如此放下身段主动结交竟被漠视至此,真是……何苦来哉! 正在杨励凡为自己今日多次的反常举止而暗自苦笑时,破空的风劲毫无预兆的响起,惊怔抬眼,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是一声闷哼。定晴看去时,便见本恭敬立于自己身后的两名随侍护卫已挡在了身前,仿佛脱力般瘫软下来,不支的半跪在地上。 “不知冷堂主这是何意?”仅瞥了一眼,也知道了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杨励凡蹙眉问道,依旧有礼,却隐隐透出一股威严。 那半跪于地的两人手中各持了一个杯子,杯中澄红的酒液在烛火映射下泛着点点水光,馥郁的酒香在雅间内弥漫开来。那是从对面送过来的酒,而从那二人唇边溢出的殷红,便可以看出接下这杯酒花了多大的代价。 而让杨励凡心惊的,却是他竟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那是何等的修为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或许刚才杨励凡思绪有些神游没顾及到四周因此漏听了那破风声,可此时,杨励凡只觉得遍体生寒!眼睁睁的看着第三杯酒自冷绝傲手中弹出朝自己逼近,他却未听到半点声响! 唔—— 刚碰到杯壁手上便是一麻,虎口已被那力道震裂,涓涓血丝顺着手流进杯内,将澄红的酒水染成暗红。水光晃动,那握着杯子的手,在颤抖。杨励凡只觉整只右手一片麻木,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堂主不喜多言,故仅以三杯酒聊表谢意。”那边,何荧悦耳的声音响起,一脸诚意。 “哈哈哈——都说无心堂主性情孤傲难以亲近,如今算是见识到了!在下冒昧打扰实属不该,还望冷堂主见谅,这酒便算是在下赔罪的吧!”仰天长笑,杨励凡道,言罢仰头饮尽杯中和了血的酒。 那模样有释然,也有几分难言的苦涩。 对于杨励凡的自我解嘲,冷绝傲只是无动于衷的端起一碗汤喝起来,目空一切。 自知再待下去也不过是自讨没趣,杨励凡苦笑着起身离开这仅有他们这两桌人的地方。 是他太高估自己了,还认为能够接近那冷酷的男人! 见冷绝傲沐浴归来,不等他在身边坐下,冷孤烟已经拉过将之压向床上,“傲...”将头埋进微湿的发间深吸口气,皂角的淡淡幽香在鼻翼间散开,冷孤烟喃喃的唤着。 也不挣扎,顺着冷孤烟的意横躺于床上,“怎么。”冷绝傲淡问,漫不经心的伸手勾起垂落于肩上的一缕发丝放于手中把玩。 稍抬起上身,俯视着那双深沉的眼,冷孤烟眯起了本就狭长的眸,“我十六了。”暗哑的声音幽幽响起,别有深意的说道。似乎在邀请,又似乎只是在知会。 抬眼看着上方幽深的暗紫眼眸,淡色的薄唇勾了勾,“我知。”冷绝傲应道,而后便没了下文。 看着冷绝傲故作不知的淡然模样,冷孤烟微恼之余跟着勾起了唇角,就是那双眼睛也透出了几丝笑意,还有难得一见的狡黠。 既然冷绝傲回答的如此模棱两可,那便当他默许好了。 不再说话,冷孤烟俯身覆上了下方那柔软的唇。以舌尖挑开闭着的齿关,并没有遭到阻碍。一番唇齿交缠,欲望渐渐被引了出来,侧头将唇移向耳际,伸出湿濡的舌轻舔了下冷绝傲的耳垂,紧贴的身躯感到下方的身体传来轻颤,冷孤烟满意的将之含入口中,细细吮吸,不时以牙齿轻咬。 起初的颤栗过后,自耳朵附近传来的湿热触感让冷绝傲蹙了蹙狭长的眉,却仍是没有推开或阻止的举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鬓边,耳边是冷孤烟的喘息声及衣物磨擦的悉索声响,冷绝傲忍下到了唇边的叹息,放松了身体任由冷孤烟解了自己的衣带。 扯开单衣,唇一路向下,在柔韧的肌肤上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含住胸前的突起时,冷孤烟抬眼去看冷绝傲的反应,却见他闭上了眼,俊美的脸庞上漠然如昔看不出什么端倪。 眉头轻蹙,对于冷绝傲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不满,下手也重了几分。 尖锐的刺痛让冷绝傲皱了皱眉,却仍是没有任何反应,颇有几分任人宰割的模样。 手顺着腰际下滑,扯去最后的遮蔽,覆上了仍未抬头的欲望。唇顺着胸前一路舔吻至腰腹,在白皙的肌肤上印下一串湿热的痕迹,另一手 抚摸着那细腻却紧实柔韧的肌肤,感受着掌下肌肤的光滑弹性。 舔吻至下腹时,冷孤烟停了下来,借着火光看着那傲然的硕大,抿了抿唇,似在犹豫什么般,片刻后,再度俯下身。正欲启唇将之含入口中,却在弯下身时被握住了手向上拉去。 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向上拉去,眼前一黑,唇被强硬抵了开来。 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冷孤烟回吻着突然主动的冷绝傲。 “无须这般。”分开交缠的唇舌,冷绝傲在冷孤烟耳边轻道,暗沉的嗓音已含了动情的欲火。 某零废语  唔,在这里打住很不厚道,我承认……= =但素,这节字数够了,而且一章也实在写不完……所以……分章吧!呃……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啊,话说,为了这段,我憋了三四天了……唔,也不能这么说,是h前夕的那段让我憋了好几天,实在把握不住那种江湖人攀交的场面……orz我太嫩了…… 咳,这个,那啥,这后半章……看的还好么?没有把大家给冷着吧……汗颜。自己都觉得冷的掉渣了……没办法,这不是我的长项= =再来就是看了这些,是不是在猜到底谁受?下章见分晓! 呃,最后说一点,我没有讨回贴要分求票的习惯,觉得那样太那啥了,所以从不在文后说这些废话话,但是,这一章,我想要回贴……= =就这章后半段,说说看法吧……= =|||||呃,是指有没有寒到啊,有没有那个气氛啊之类的,表误会 嗯,伸手,我要你们给我说说…… 第三十章 “我不介意。”扬扬眉,冷孤烟回道。 “我不喜。”本就轻拧的眉宇蹙的更深,冷绝傲皱眉道。 深深看冷绝傲一眼,自然也看清了那双暗沉的眼底淡淡的排斥,妥协的点头:“那继续。”然后眯起眼道,狭长的凤目内敛去荧紫光华,深沉幽暗,仿佛能够沉溺一切般深遂。 他自己也不喜欢,能不这么做自然乐意。 看着今夜格外主动的冷孤烟,冷绝傲心下暗叹,而后点头,眼底透着些许无奈的纵容。 得到默许,冷孤烟再度俯下身,刻意无视冷绝傲那仿佛看孩子的眼神——若是计较这些,只怕早被自己郁闷死了,不论记不记得,他的确是他的儿子,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下移的手再度覆住那抬头的昂扬,迳自套弄起来,满意的看到身下人白皙的肌肤染上情欲的嫣红。 “嗯...”闷闷的呻吟自抿起的唇间溢出,冷绝傲眉头深锁,似欢愉似痛苦。 唇角轻勾,似极满意冷绝傲的反应。继续在较为敏感的几处布下一串串湿热的舔吻,另一手也顺着脊背下移,却在即将触碰到那弧形时被握住了手腕。 不等反应,黑影压下,待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带着一个翻转陷进了厚厚的被褥中。抬眼望向上方,便撞见深沉却灼热的双眸中,而那张俊毅的脸庞,却依旧是七情不动的淡漠。 看着那紫色光华流转的暗紫眼眸,冷孤烟状似考虑了片刻,而后挑眉开口问道:“你要在上面?” “你说呢?”扬起眉稍,狭长的凤眸眯成一线,冷绝傲不答反问,那模样,似在告诉对方根本是多此一问。 迎视着锐利的逼视,看着那眼中燃烧的欲火,“好。”冷孤烟垂眼思索片刻后,抬眼说道。 俯身覆上冷孤烟的唇,与之唇舌交缠,扣住冷孤烟手腕的手顺势将之压向头侧,另一手沿着刚才挣动时松垮的衣襟滑进了单薄的中衣下。“烟。”含入身下人的耳垂,冷绝傲喃喃的唤着,低沉的嗓音已有了一丝情欲的嘶哑。 “……嗯?”酥醒的欲望被宽大的手覆上,冷孤烟低吟了一声,有些疑惑的抬眼,却只看到烛火照射下晕红的床帐。 精致的脸庞染上情欲的嫣红,无端透出几分媚意,半阖的眼中水气氲氤,在烛火的摇拽照射下波光潋滟。微重的呼吸不可抑制的紊乱起来,因抚慰间断而得不到舒解的欲望在叫嚣着。 松开相扣的手,来了到下腹处,另一手上的套弄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反倒有加快的趋势。 清冷的月光自窗格内射入,旎旖而寂静的房内,粗重的喘息声极为清晰,为这幽雅的室内凭添几分滛糜气息。 欲望被掌握着套弄,阵阵的快感流窜于全身,血液似乎在沸腾,燥热非常。身体因那舒爽的快感而无力瘫软着,焚身的欲火直往下腹窜,惹的无力的身体一阵紧绷。 看着那沾染了情欲无意识流露出一股妩媚的少年,冷绝傲眯着锐利的眼不放过任何一个不同的表情。察觉到冷孤烟身体细微的变化,冷绝傲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另一手已绕到身后。 然而,冷绝傲的却作嘎然而止,闪着欲火的眼也暗沉了几分,似在犹豫什么般,满室的热情似乎也随着冷绝傲的停止而清冷了几分。 “唔——”濒临高嘲的身体突然失了抚慰,让冷孤烟闷哼出声,半阖的眼也缓缓睁开,一向清明冷静的眼因情欲而有些迷朦幻散,在触及上方那带着点隐忍及排斥的脸庞时,有些恍惚,仍没从情欲中缓过来。可片刻后,那双眼便暗沉了下来:“你嫌我脏?”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不知是情欲的缘故还是如何,语调极缓极轻,却带着丝丝不可忽视的寒意。 在这种时候停,那表情还是那么的勉强,什么原因已是不言自明。 深沉的眸光轻颤,似曾相识的话语与记忆中的脸庞重叠,望着冷孤烟沉下的脸,冷绝傲沉默片刻后俯下身覆上那抿出冰冷弧度的唇,“不。”贴着唇间吐出一个字,不等冷孤烟回应,停于臀上的大掌向深去探去。 异物的入侵让冷孤烟不适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反抗,而那小小的不适也很快因前面的快感而忽略。 仅是探入一根手指,已经是困难,冷绝傲为那紧窒的感觉而皱了皱眉,却仍是继续再推进了一指。手指被柔软火热的内壁紧紧绞住,光是深入便见冷孤烟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背后的眉头蹙的更深,已不知是因隐忍欲望而痛苦,还是在担心冷孤烟承受不住。 “傲...”感觉到探进体内的手指静止不动,冷孤烟皱眉低唤了声,似痛苦,似不满。 闻声抬头,便见冷孤烟隐隐不悦,暗叹口气,强抑住勃发的欲望,套弄的手转探向后方,沾染了体液的手指借着湿润再挤进一根。缓慢的抽动,试图撑开紧窒的甫道。 “够了,进来。”对于冷绝傲体贴的举动,冷孤烟只是不耐烦的拉下伏于上方的冷绝傲道。 大家都是男人,根本用不着这般小心翼翼,他并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 看冷孤烟一眼,冷绝傲退出手指后伸手扶着他的肩欲将他翻转过去,却被洞悉他举动的冷孤烟反抓住了手。望着那情欲朦胧却坚定的眼,会意冷孤烟的想法,冷绝傲拧起眉,道:“那样你会好受些。”称得上是体贴的解释。 “没必要。”可冷孤烟显然不领冷绝傲的情,不屑嗤道。 他要看着这个男人的所有表情。 粗重的喘息着,似忍到了极限,轻轻叹息:“依你。”冷绝傲道,说着分开冷孤烟的双腿将早蓄势待发的欲望挺进紧窒的甫道内。 “………………”撕裂般的疼痛自身后传来,前方昂扬的欲望因这突来的痛楚而委顿下来,体内涨满的感觉让冷孤烟不适的深蹙起眉宇,因情欲而嫣红的脸庞也苍白起来。 一双半开半阖的眼却定定的看着那不知?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7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7部分阅读 知是痛苦还是愉悦而有些动容的脸庞。不等冷孤烟自那疼痛中缓过来,冷绝傲已经俯下身来:“别咬唇。”吻上失了血色的唇,冷绝傲低喃道,再度覆上了身下人的欲望。 “嗯……”闷闷的呻吟自交缠的唇间溢出,半是痛苦半是舒服,半睁开眼望着眼前放大了额际,只见上面布满了汗水,白皙的肌肤下青色的血管在跳动着,似乎极为痛苦。 被向拉开的双腿穿过腰际环上冷绝傲的背,冷孤烟摆腰朝着上方撞去。 “烟!”低哑的声音含怒响起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冷绝傲低喝道。 火热紧窒的包裹对隐忍半晌欲望勃发的男人来说是何等诱惑,能控制住不动已是费了他大半的精力,又怎能容忍冷孤烟如此撩拨! “我说过,没必要……”话音未落,便被突如其来的顶撞而冲散,除了痛觉外,其他感官似乎都消失了般,让冷孤烟疼的屏住了呼吸。 “别挑战我的底线,我不愿意伤你。”冰寒怒气下炙热欲火,随着冲撞,冷绝傲沉声道,那被紧窒火热的甫道包裹磨擦带起的强烈快感让却冷绝傲舒服的半眯起了眼。 忍受着上方的顶撞,虽疼却也抗拒不了身前欲望被套弄所带出的快慰感,身体随着起伏晃动,冷孤烟只觉意识在飘散,疼痛与快慰并起,已说不出是痛苦还是舒服。 “啊……”低低的一声低吟短促响起,身体猛轻颤,战栗一般的快感竟自那被进出的地方传来。 动察的眯起了双眼,冷绝傲缓下了动作,在冷孤烟带着迷朦与疑惑的视线下,重重的顶向刚才无意间确碰到的地方,“唔——”不意外的,冷孤烟的闷哼响起。 看着那泛着情欲嫣红的脸庞,原本漠然的脸庞此时透着一股平时绝难见到的妩媚,魅人非常。 抿着的唇勾出一道炫目的弧度,“舒服么?”冷绝傲俯下身凑近神情恍惚的冷孤烟,在他耳边低问,暗哑的声音似有诱惑着什么般,透着一股邪气。 “嗯。”抓住冷绝傲伸过来的手,冷孤烟毫不避讳的点头应道,“继续。”而后不满的催促道。 “好。”低笑一声,冷绝傲在那紧窒火热的甫道内律动起来,刻意朝着同一地方顶撞而去。 “嗯……”酥麻与刺痛和成使人颤栗的快感,止不住的呻吟自唇间溢出,冷孤烟伸手拉下了上方的冷绝傲,抬头覆上了那噙着笑意的薄唇。 一时间,房内只剩唇舌交缠的水啧声,以及肉体撞击时发出的声响。清寂的房内流转着的,满是情欲的气息与味道。 “如何?”云敛雨收,侧躺于冷孤烟身旁静待余韵消散,轻抚着那红潮不褪的嫣红脸庞,冷绝傲轻问,透着沙哑的低沉声音有种情事后的慵懒,柔和了周身的冷厉之气。 半阖着眼平复不稳的呼吸,“感觉不错。”冷孤烟低应,有些情事后的倦怠。许久后抬眼望向身边的冷绝傲,只见他正凝视着自己,神情慵懒却找不到倦怠之色。 “再来一次?”挑挑眉,冷孤烟道,似询问,似要求。 削薄的唇勾出一抹笑意,深遂的眸子暗紫流荡:“正有此意。”低沉的声音和着情欲的沙哑,悦耳至极。 不等冷孤烟再说话,冷绝傲翻身覆了上去,正欲配合的张开腿,却被冷绝傲给拉了起来,“我喜欢看你享受的模样。”伏在冷绝傲身上,刻意的磨擦着那炙热的昂扬,冷孤烟半眯着眼道 “定让你瞧够。”眯起狭长的眸,喜怒难辩,灼灼的双眼睨着那张泛着情欲嫣红的精致脸庞,冷绝傲低笑着道。 冷孤烟的回应是挑高了眉,拭目以待。 帷帐内,别样的春光无限。 某零废语; 咳,天啊地啊神啊上帝啊圣母啊——这h不是人写的!!!!!憋了n天,拖的杏子都不抱希望让我一笔带过算了,结果还是被我给憋出来了……= = 唔,好吧,我承认,这h没有之前说的热火朝天,我……我能力不足,写不出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h码来,我……我请罪。 呃,再来就是,有人说憋久对身体不好,其实那啥,绝都憋了十六年了,再憋一下也没啥啦!还有谁说感觉他们之间的冷有些刻意为之,只能说……我写着写着就那样了,还真不是刻意的,其实我想刻意让气氛火热一点啊!!!!可是……呜呜呜~能力不足,依这两人的性子又似乎不可能出现这种感觉…… 罢,感觉越说越像解释,刻意就刻意吧,谁让我根本就不想写这段,就是傲,起初也不想做……= =好吧好吧,这段h写的很糟糕,很烂,我承认……orz 第三十一章 看着桌面上的朱红请帖,冷孤烟挑高了眉头,以着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杨城主今早命人送来的择贤大会请柬,说是请堂主一观他们司昭国的武林圣会。”会意冷孤烟的意思,何荧出声解释道。 司昭国的择贤会她也有所耳闻,五年一办。既名择贤,自然是择选贤能,有资格参加的大多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及一些后起之秀,一来可以瞧瞧国内现今实力,二则可以为朝庭选拔一些可用之材,一举两得。 现期的择贤大会便选在浩然城,由这位于武林中极具威望又兼一城之主的的浩然城主杨励凡举办。 这择贤大会说严慎也不至严,但若要说什么三教九流的都能去,就太贬低了这大会。可是这样的圣会却请了冷绝傲这个异国之人,倒是史无前例! 真不知该说这杨励凡对自国实力太过自信,还是有意为之。 “你要去吗?”兴趣缺缺的移开眼,冷孤烟随口问道。 “何时。”并不去翻请柬,冷绝傲只是冷淡的问了句。 “这月底二十七日。”何荧立刻回道。 闻言,冷绝傲沉吟片刻,而后颔首。 “属下这便去回复。”何荧立刻会意,说罢便退出厢房去回那仍候在店外的送信人。虽然她不懂冷绝傲做何打算,却也知道他有自己的考量,有必要时,自然吩咐。 “你竟然有兴趣。”再瞥一眼桌面上那未动过的请柬,冷孤烟道,对于冷绝傲的决定有些许的惊讶,却也只是些许。 对于冷孤烟似侃非侃的话语,冷绝傲只是淡淡觑他一眼未再说话。 “如果,我在众人面前杀了他,会如何?”而冷孤烟却兴味的眯起了眼,暗紫的眼底荡起嗜血的戾气,兴味盎然的道,似询问,似自语。 “你非他对手。”冷冽的声音淡定响起,一针见血的指出。 “………………”冷孤烟一时无语。 这点,在前几天那次的交手里已经显示出来了。但是,他并不须要与之硬拼。脑海里闪过的多个画面让他明白自己的能力并非一味强拼。 “我自有办法。”丢下一句,冷孤烟起身离开。 看着冷孤烟的背影,冷绝傲这才拧起了剑眉。 换了身黑色劲装自窗户翻上屋顶,稍遍了下方位便朝后门跃去。后门皆是朝向人烟稀少的窄巷且正值夜里,因此,当冷孤烟翻墙而出时,也未遇到什么人。 漫步出窄巷,后方是一条摆夜摊的街道。找了个摊子询问了地址,冷孤烟面色不变的在摊主暧昧的眼神下照着指路人所述寻线而去。 “这位客官可是要听曲?” 几番转辗,终于来到一栋二层楼阁前,与周遭补素的摆设一比,这楼实是太过华丽招摇,再细一瞧去,竟是家青楼! 皱眉冷颜使的几名身着轻薄纱衣、浓装艳抹的女子伸过来的手僵于半空,冷孤烟面沉似水的走进这家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的青楼。 “这位小爷瞧着面生,是初次来么?”龟奴一瞧见那一身黑色劲装面容俊美冷冽的少年进来,便谗着脸迎了上去,问着的同时也不忘将人引至空位。 虽说冷孤烟只着了一身普通黑衣,可那负手而立的气势却不是寻常人能散发出来的,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摸爬滚打这么久,这点眼力劲他还是有的! 指不定那就是贵客! 不过这样冷颜冷面的人实不像是出来喝花洒寻乐子的纨绔子弟。 忍不住悄悄瞄一眼那至今一语不发面色冷然的俊俏少年,龟奴在心下偷偷嘀咕着。 “可有雅座?”正在龟奴心下嘀咕时,一直未有开口迹象的冷孤烟却突然开口了。 “诶?有,有!”冷冽中却又带着点沙哑的声音蓦然响起,让龟奴不禁愣了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应着,“爷您楼上请!”也改将人往楼上带。 冷孤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跟在后面踱上楼。 姿态自若雍容,带着贵族子弟独有的风彩与尊贵。 “爷您可还有何吩咐?”将冷孤烟领至二楼一间雅座,倒好茶水放于他面前后,龟奴谗笑着问。 “让如雪过来。”自腰间摸出一枚精巧的令牌放于桌面上,冷孤烟道,漠然的语气是理所当然的不容拒绝,似乎只是传唤一个供他使唤的奴才。 若是他人,这龟奴还不暗自在心底好好嗤笑几声,可一见那摆于桌面的精巧令牌时,刹时换了副模样,哪还有刚才半分谗媚相! “是!”恭敬一声称是,行过礼便退出雅座并关上了门。 端起茶香四溢的上好香茗抿了口,冷孤烟拿起那精巧的令牌放于掌间把玩,楼下琴声悠扬,配以歌者婉转的悦耳曲调,不禁稍稍舒缓了深蹙的眉心,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惬意。 不消片刻,一名清丽女子娉婷而入,如此绝色不愧是这楼内用来招揽客人的头号花魁,美而不媚,优雅雍容,比起青楼女子,眼前这女人更像一富家千金。 “属下见过护法!”然后,进屋后,那娇美的女子便敛去那颠倒众生的笑颜,恭敬叩首行礼道。 进入时眼尖的看见冷孤烟把玩的令牌上那醒目的两个字,女子虽心有疑惑惊诧却也未表现出来,虽然她真的很怀疑眼前这俊秀的少年竟会是新一任的护法大人! 淡淡瞥一眼那跪于门后的女子,冷孤烟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我要杨励凡及择贤会所有消息。”知会的语气,并不理会被问之人是否知道。 “是,属下定知无不言!”若要问其他,她也许无法立即回答出来,可要问这浩然城内的事情,便实在是难不倒她了! 待自潇雨楼出来时,已是戌时未将近亥时的时候,顺着原路返回,只是这次冷孤烟走的是正门。不过仍是翻墙进去的——寻常酒楼最晚在戌时初便打烊了,就是街道上也早不见了行人。 当回到住处时,冷孤烟微微怔了怔,看着那亮着灯的厢房有些许的恍惚。 推开门,便见冷绝傲坐在灯下看书,一身衣裳还是整齐的穿着。不用多想便知道冷绝傲定是一直在等他回来,会意这点,漠然的脸庞不禁柔和了些许。 不等冷孤烟走近,低沉的声音已经响起:“太晚。”头也不抬的,冷绝傲道。 闻言,冷孤烟勾了勾唇角,“下次会记住。”知道是一回事,可亲耳听到当事人说出来,这感觉竟是别样的愉悦。 仿佛感觉到冷孤烟的心情般,冷绝傲放下了书抬起了头,在烛火下闪烁着些许虹彩的凤目微挑,冷峻的面容少了几分冷厉,正待开口,却因冷孤烟的靠近而蹙了蹙眉—— “去沐浴。”冷冽的话语自唇间吐出,已是命令。 虽是极淡,却是真实存在着,女人身上的脂粉气。 “嗯。”点点头,冷孤烟也为身上沾染的味道而不悦。 叩、叩、叩—— 轻缓的敲门声在此时传来。不等两人开口,门已经被从外面推开,“热水已经备好了。”门外,是笑盈盈的何荧。 去解腰带的手顿了顿,“多谢。”而后简短的话语响起,虽然依旧冷淡如昔。 披了件里衣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被拉到前面用着干帕子擦拭,进房后便见冷绝傲仍坐在那看书,缓下擦拭的速度,冷孤烟有些好奇的走进——什么书这么好看? 对于书,冷孤烟说不上喜欢或讨厌,至少很少看。而和冷绝傲相处,大部份时候都是冷绝傲看书他呆坐打发时间,有些时候太过无趣了,会去想过去两个人是不是也是这么过的。 并不是讨厌现在的相处,只是偶尔无聊了想来打发时间。 正想凑过去瞧一眼,可刚走到冷绝傲身边,就见他合上了书放回桌上。没趣的挑了挑眉,冷孤烟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手上仍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还有滴水的头发。 一时间,房内限入沉寂。而后便是起身时凳子移动的声音。 疑惑的看着冷绝傲起身朝自己走近,冷孤烟有些不解,然后在冷绝傲伸过来一只手时,了然。 无言的把手上的帕子递到冷绝傲手里,冷孤烟乐的不再自己动手擦那麻烦的长发。 “我明天有事要出去。”闭上眼感受着头上那大手的擦拭,冷孤烟开口说道。 “无须向我说。”将帕子自头上移开,裹起下端仍是湿濡的发丝擦拭,冷绝傲回的冷淡。 不以为意的点头,片刻后,冷孤烟唤道:“傲。” “嗯。”淡淡的应一声,手上动作依然不停。 “没什么。”静默片刻,冷孤烟道。 突然便想唤了,等唤过后,又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莫明其妙的自己都有些想嗤笑。 第三十二章 朱荷出池,绿萍浮水,点点碎金落于池中,映照出一片波光潋滟。座落于湖中央的,是一座拱桥,半人高的栏杆漆着惹眼的朱红色,一眼便能瞧出栏杆扶手上的雕功何等精细,不论花草还是鸟儿都栩栩如生仿若真品。 湖中分散着朵朵荷花,在绿叶的衬托下更显清雅秀丽。远处,假山矗立,高树出云,朦胧间似远离繁华街市到了那人迹难至的世外桃源。 然而,面对如此美景,却是有人无心他顾,“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楼主却至今也未有所行动,莫不是要破了我俩的约定么?”看着眼前那面纱蒙面的白衣女子,俊雅的男子开口打破沉静,那语气却不如外表那般温雅,隐隐透着一股威慑,带着几分逼迫之感。 将思绪从这美景中拉回,柳眉轻挑,悦耳的笑声自面纱之下溢出:“能为王爷效力乃是云依的荣幸,又怎会毁约?王爷说笑了。”丝毫不为男子的逼迫也动,白云依轻柔悦耳的声音响起,似是啼笑皆非。 “哦?如此倒是本王小人了,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楼主海涵。”扬眉而笑,男子略带歉意的道。说罢,朝着白云依做了个揖。 “王爷客气,云依一介草莽可担当不起。”灵巧的侧身,避过男子的礼,白云依福身道。 这一身银衣的男子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清俊的脸庞给人温雅之感,尤其是带笑时,温文尔雅让人不由的心生好感。然而此时,那双异样的琥珀眼眸却含着锐利瞧着眼前这娇美却不容小觑的女子。 微拧的剑眉,给这名清俊儒雅的男子罩上一层难以言欲的威严。 看着那双始终带笑的美丽眼眸毫不介意的迎视着自己探究的眼神,连流彻的眼底划过一丝赞赏之色,“楼主真乃奇女子,就是本王亦自叹不如!”出自真心的赞赏,却也明白这样的女子惹不得!就如那开于悬崖美丽的花儿,美是美,却也危险! “王爷过讲,云依可不敢当。”轻笑着,白云依回道,虽然客套之言,却让人觉着她此言出自肺腑。 “楼主如此不焦不燥,应是自有打算,只是不知楼主可方便告知本王呢?”引着白云依在湖旁的亭内坐下,挥退了上前服侍的婢女,连流彻亲自为她倒上杯茶,含笑问道。 颔首致谢,白云依端起杯子在掌中把玩,却未揭下面纱来饮,“这事情能否成功,就得看王爷可舍得下一两位栋梁之才了。”眼尾上挑,美眸内流泄出丝丝笑意,白云依道。 端茶的手一顿,片刻后便又若无其事的端起杯子啜了口,连流彻没有回答,而那模样却也不像在思索。 白云依却也不催促,似乎不急着听到答复。 看着连流彻享受的眯了眯带笑的眼好像极满意这茶,白云依似被打动般揭下面纱露出一张绝美容颜,跟着抿了口。茶香扑鼻,入口回甘,茶香却未立刻散去,齿颊留香,果真好茶。 品完一壶茶,连流彻这才慢条斯理的放下空了的杯盏,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望楼主莫让本王失望。”温和的语气,却自有隐含的警告在其中。 “这是自然,王爷请放心。”将杯盏放于面前的石桌上,白云依含笑应道,对于连流彻的回答没有丝毫的意外,“云依便不打扰王爷了,就此告辞。”而后起身福身道。 “想来是不用本王送了,楼主慢走。”跟着起身,听到身后响动时,笑道。 “不敢劳烦王爷。”闻言,白云依笑道。 再一欠身,白云依足下轻点滑出几丈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云依告辞了。”不过是眨眼间,那抹素白身影已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软轿前,坐入轿内后,拱手朝立于亭内含笑而望的连流彻道。 纱帘放下时,轿内端坐的白云依敛了客气的笑容,刹时,威严顿生。那才是立于天下第一楼的顶峰的一方霸主。而立于轿边的数名侍女打扮的女子亦朝连流彻福身见礼,而后抬起软轿,看似娇巧纤弱的女子,却有着不凡的轻功,借力跃起,一致的动作没使软轿有半分偏倚,翩然的姿态仿若乘风而去。 “真是好大的排场。”待铃声远离,连流彻摇头感叹道。 就是他这一国王爷,只怕也没有如此大的排场! “搬?”挑眉看着桌上的包袱,冷孤烟道,语气微讶。 “虽说咱们不是没钱,可要在客栈里住大半个月却也实在不方便,所以我在这附近找了间院子租下,今天就可以搬过去。而且堂主也不喜人多的地方。”听冷孤烟询问,何荧解释道。 虽然他们住的院子已算是幽静,但进出都得穿过大堂才可以,总是不方便。 闻言看了一眼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的冷绝傲,冷孤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反正他都没所谓,既然何荧安排好了也没有反对的必要。更何况,他也明白冷绝傲不适合长时间住在客栈里。这样嘈杂的地方实在与冷绝傲格格不入。 “那便走吧,房我已经退了,东西大多都搬上车了,就是在等小烟回来。”既然等回了冷孤烟,何荧便拿起行理笑道。 之所以要换地方,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单莲动要回来了,当然,回来的不止他一个人。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实在不适合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 何荧的话音一落,站在窗边一直没动过的冷绝傲转过了身,看了冷孤烟一眼,便朝外走去。 “傲,怎么了?”看着自刚才便没有开过口的冷绝傲,冷孤烟半是疑惑半是关切的问道。冷绝傲虽一如往常的沉默寡言,冷孤烟却感觉到了些许异样。 面前的男人仍是那副七情不动的冷淡沉静样子,可这莫明的沉重感是怎么回事? 闻言,本倚在车壁上闭目假寐的冷绝傲睁开眼望向了坐在对面皱起了眉的冷孤烟,在瞧见其眼底的关切之色时,开口道:“无事。”低沉的声音清冷如常,与平日无异。 冷孤烟却明显不相信这敷衍的回答,凝视着那双暗紫眼眸。片刻后,冷孤烟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目:“你……在害怕?”就是一向淡然的语调也染上了惊讶与犹豫。 虽然猜测的问着,冷孤烟犹豫的语气却是连自己都不相信。 怎么可能,冷绝傲会害怕?光是这么一想,他都觉得荒谬!可是,那眼底几乎被掩埋起来的惧意又是怎么回事? 修长的剑眉因冷孤烟的询问而狠狠蹙起,本就冷峻的脸庞似被蒙上层寒霜,更显森寒冷厉。而在冷孤烟眼中,如此的反应却是默认,甚至是被窥透后的恼羞成怒。 “胡猜什么。”寒冽的声音自抿起的唇间吐出,冷绝傲沉声喝斥道。 沉寂片刻,听到车内那森冷的喝斥,坐在外面车座上驭马的何荧结实的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得的放缓了马车的速度,似乎想借以缓角车内越来越严肃的气氛。 虽然,这只是徒劳。 从来没有想到那个目空一切的冷绝傲,竟会有此一天!她曾猜想过这个连死都不畏惧的男人会不会有害怕之事,却始终猜测不出,如今,她却根本不忍去想这点! 抑制不住的,有些埋怨冷孤烟。 谁都可以问这句话,就是他……不可以也没有资格!让那个目空一切的男人变成这样的,不正是他么! 看着那阴沉下来的脸,冷孤烟却勾起了唇角,在那双阴霾重重的锐利双眸的注视下。 “笑何。”皱眉看着不知为何而笑的冷孤烟,冷绝傲问道,却也渐渐敛了那股冷怒之气。 “突然想笑,就笑了。”扬扬眉,冷孤烟理所当然的回道,不觉有丝毫的不妥之处。 扫冷孤烟一眼,虽不明冷孤烟笑什么,却也被那少见的笑容感染,深蹙的眉宇随着那柔和的神情而缓缓舒展开来。 “我记得有句话叫‘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你说,我们是一起暴发,还是一起灭亡?”看见冷绝傲舒展紧拧的眉宇,冷孤烟想了想后开口道,出口的话语却好像风马牛不相及。 “呵,倒是我多虑。”闻言不可察觉的一怔,片刻后,冷绝傲会意的低笑出声,带着些许自嘲的道。 想的太多,倒将自己逼进了死胡同,连最坏的结果都能安然接受,又有何可畏惧的? “你不愿说出来,我们还是可能一起面对的。”见冷绝傲释怀,冷孤烟说道。 一起啊……真是美好的词。 听里车内传来的冷孤烟微哑的声音,何荧无声微笑。只是她看不见,那张稚气未退的脸在说这句话时,是何等的神色。 某零废语 就进展来说,我觉得算是有进展的……唔……至少解释了一点点地方吧……orz。其实很想吐血……原谅我在半夜里熬到现在……写出来的……还是太……那啥了……但,我也没有乱写,也许有硬伤,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两人的相处……真的很难写……对话就更难了……两个沉默寡的家伙,而且都是性情冷淡的人,想要找个话头……难如登天!= =于是,咱家傲你说他走型了就是走型了,你说没走它就没走。我写的时候,傲就是在‘激动’吧……应该就是这样……= = 好吧……请试想一下……如果单莲动带来的人都是些废物……就……真没希望了啊……= =不说了,反正也圆不了场…… 最后,让大家久等了!非常抱歉~仍在倦怠期中……= =或者说是低潮期…… 以上! 第三十三章 随着马车越往深处走,本是热闹的街边的摊子已只是零星四布了。 何荧所找的院子也在玄武街道上,只是在偏靠街尾处,虽没有聚缘楼那地段的繁华,四周居住的却都是些大户名门。因此,冷绝傲等人临时下榻的院子也可说是朱门深府不逊周遭的商贾豪宅分毫。 站在一栋宅院前,看一眼那敞开的大门及正从里面迎出来一做小厮打扮的仆人,冷孤烟不禁挑了挑眉。 不说其他,这办事的效率可真是不慢。 这样一栋宅院哪是随便便能租上的,仅花了半天的时间便将一切打点妥当,也实是高效。冷孤烟似乎有些明白冷绝傲为什么一直将何荧带在身边了。 “这段时间我们便在这住下。”见冷孤烟正在打量宅院,何荧微笑道,说话间,冷绝傲已从车上下来。 小厮快步走到门前,朝着三个行了一礼后,恭敬开口道:“主子、少爷、何姑娘,一切都已打典妥当,只等主子入住。”说罢侧开身朝着三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嗯,你去安置马车吧。”扫一眼身后的马车,何荧吩咐道。 说话间,冷绝傲和冷孤烟已进门了。 “是。”小厮极为守礼的应了声,而后朝停在门外那表面素雅寻常却比一般车马大上不少的马车走去。 拿出车上的包袱,何荧跟了进去。 待何荧跟到大厅时,冷绝傲已端坐于主位,手边放着仍泛着水雾的杯盏。而冷孤烟则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正端着杯子在饮茶。看着两人没有丝毫先熟悉房子的举动,何荧也只有失笑。 这样两个性情冷淡的人,又怎会在意这些琐事。 “堂主的居室在后院独立的阁楼,可先稍做休息。属下先去把行理放下,再去看看他们的午膳准备的怎么样了。”走进厅内看两人一眼,何荧说道。 而后不待冷绝傲说话,行了告退礼便退下了。 何荧将行理放好后便直接去了厨房,见他们已准备的差不多便到一旁亲自煎了药,待药准备妥当时午膳已做好,再仔细交待了句何荧端着药回到大厅。 却见大厅已无人,知晓他们是去了卧房休息,何荧直接端了药与糕点朝着后院走去。独栋的两层阁楼,外面的院子由一人高的围墙围住。走到拱门前,便瞧见冷孤烟坐靠在楼外的长椅上似在闭目假寐,而他的身旁站着一身白衣胜雪的冷绝傲。 午后的阳光温暖却不刺目,撒落在廊内一坐一站的两人身上,竟是说不出的一派详和宁静之气。 沐浴于阳光下坐靠于廊内长椅上闭目养神的俊俏少年,与负手站在他身侧垂着凝视着少年因逆光而瞧不清楚神情的白衣男子,美的景致如画。 不知为何,每当看见冷绝傲与冷孤烟在一起时,何荧前进的步伐总会有所犹豫,似乎不愿破坏那难得的宁静。 听到她的脚步声,冷绝傲微微侧首朝院子外望去,而冷孤烟却似乎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应是在不悦这难得的安静被打扰。 看见那暗沉的眼朝这边望来,眸中的冷厉之色让这暖和的午后凭空冷了几分,“吃药了,午膳也准备好可以去吃了。”但已然打扰,何荧也只有歉意的陪笑了。 蹋上石阶走入廊内,直接将托盘端至冷绝傲面前,刚站稳,一只手已端起温度恰好的药碗递去了冷孤烟面前。 嫌恶的看一眼没断过的药,冷孤烟还是无言的伸手接过。 递回空了的药碗,顺手接过一块糯软的糖糕放入口中压下汤药的苦涩与异味。 “走吧。”自长椅上下来,冷孤烟说着率先走开。 跟在两人身后出了院子,看着走在前方沉默的两人,何荧不禁又有些无言。这样两个沉默寡言的人在一起,只怕是连个话头都起不了,真不知他们是怎样在这种沉默中相处的。 叩、叩、叩—— “来了——”当单莲动还欲再敲时,里面传来一声应和,紧随着的还有小跑的脚步声。不消一会,紧闭的大门被自内打开:“不知两位找谁?”一小厮打扮的青年疑惑却又有礼的询问道。 “何荧可是住这?”见迎出来的竟是一寻常小仆,单莲动怔了怔,而后问道。 顺着传书上的住址寻来,只以为她租了间小院子供他们暂时下榻,却不想竟是一座豪宅甚至连仆人都不缺。可真是奢侈啊,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会在这司昭国待上一辈子呢! “何姑娘的确住这儿,您可是单公子?”听到是寻何荧,小厮顿悟,猜测的问道。 他们也不过是新请来的仆人,对现任的主子的事情了解的实在是少之又少。虽然侍候他们有几日了,目前为止却只知道那名漂亮干练的女子名唤何荧,大家都称她何姑娘,至于另两名同来的男子……他们只知他们是主子与少爷,是他们千万要服侍好的不可得罪的主。 “不错。”看一眼站在身旁的人,一身黑色劲装的单莲动回道。 “快请进,何姑娘等您多时了。”得到单莲动的回答,小厮立刻打开了大门,朝二人躬身道。 早在何搬进这栋宅院时,何荧便告诉过他们:若有名姓单的男子前来叫门便迎进来。 不再耽搁,单莲动看了一眼身旁之人便与其一道快步走入。 穿过前院进入正厅,何荧正从侧门走出,在看见快步走近的单莲动展颜笑道:“你总算到了!这位便是雾灵先生么?”以着肯定的语气询问着,何荧望向站在单莲动身侧的青衣男子。 “想不到素有鬼神愁之称的怪医竟是如此美丽的女子,久仰大名。”那长相平凡气质温文的男子闻言笑着朝何荧道。 “不敢当,蛊王的大名早有耳闻,今日有幸一见,幸会。”回了一礼,何荧笑容可掬的回道。 “堂主在何处?”一旁未曾开口的单莲动问道,冷然的神情依旧如昔,只是那语气却有着几分不耐。 “堂主在后院与小烟一起,随我来吧,我们等你们多时了。”心知此时不是客套的时候,何荧回道,说着领着二人朝后院走去。早点知道小烟目前的情况,他们才能早目寻得解释之法。 “嗯。”应一声,单莲动朝一旁的雾灵做了个请的姿势。 穿过回廊,绕过假山再走上一段路程便到了后院的阁楼。领着二人走进院子时,便见冷绝傲自侧门走出,在看见跟于何荧身后的单莲动与雾灵时也未表现出半份惊诧。 似乎一切皆在掌握中。 “参见堂主。”当三人走进厅内时,冷绝傲已在上首坐下,何荧与单莲动上前行礼道。 “在下刘卫,见过冷堂主。”与两人一道前来的蛊王雾灵——刘卫上前朝向端坐于上首的冷绝傲抱拳道。 轻微颔首,冷绝傲朝一旁的座位摆手,“请。” 还礼致谢,刘卫在下首的位子座下,对面何荧与单莲动也坐了下来,“大致的情形单护法已与在下提过,不知令公子此时是否方便?在下得先瞧过才可下结论。”无心堂主的大名早有耳闻,不仅仅是实力,还有那冷酷的性格。当亲眼见到其真人,刘卫只觉得眼前这冷峻男人比之那些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因此,不等冷绝傲开口,刘卫已经迳自直奔主题。 冷绝傲闻言略皱眉宇,似在考虑又似乎只是沉默。 “你要看什么。”冰冷的语调蓦然传来,声音暗哑。 众人一惊,抬眼望去时,冷孤烟已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幽深的眸子暗沉如墨,正冷冷的看着他们。何荧与单莲动已习惯这比以前更加冷漠的冷孤烟,而刘卫则被这少年散发出的气势所惊,怔忡了片刻。 一名还不及弱冠的少年,这气势却如此之强,绝不可小觑! “小烟,这位是……” “你想我让他看吗?”打断站起身正要解释的何荧,冷孤烟迳自走到冷绝傲面前,看着那仍是瞧不出什么表情的脸,问。 冷绝傲并未回答,却点了下头。 冷孤烟见状扬了扬眉,似乎在不悦,又似乎在不以为然。侧头看一眼那相貌平凡却带着不寻常气质的刘卫,冷孤烟走了两步在冷绝傲手旁的椅子上坐下,“尽快。”将手搭上桌面,薄唇间吐血暗哑简练的字眼,说罢便不再移动分毫。 看似一副任人处置的模样,却更像一座冰雕,那具稍显瘦弱的身躯仿佛覆着寒冰般透着股冷冽之感。 “劳烦刘先生了。”暗叹冷孤烟毫不客气的冰冷这性子,何荧一边赔笑着道。 “单兄帮了小弟的大忙,在下欠他一份人情,如今正是报达之时了。”不在意的笑道,刘卫说着朝冷绝傲施礼后才走到一旁的冷孤烟面前,再施上一礼:“冒犯了。”刘卫才探上了冷孤烟的脉门。 一屋子人皆屏息凝神看着为冷孤烟把脉的刘卫,眼见刘卫皱起了眉,何荧急的攥紧了拳头。 “烦请冷公子褪去上衣。”许久,刘卫收回手道。 闻言,仿佛变成一座冰雕般静坐不动的冷孤烟皱起了眉,却还是无声的褪下了上衣。虽然何荧在刘卫开口时便关上了门,赤裸的肌肤陡然遇上冰冷的空气还颤了颤,似乎能瞧见那白皙的肌肤泛起了一颗颗的小疙瘩。 某零废语 唔……总算感觉在进入正题了……orz,不知不觉给自己找了一堆麻烦事,有吐血的冲动……= =然后,杏子要看的正文……送上来了。 第三十四章 只见刘卫自袖内拿出一排包裹在素白绢帛中的金针,展平放于桌面上后,取出一根朝冷孤烟走近两步,绕到了他的背后。一手在拔开了头顶正中乌黑如墨的发丝。 “刘先生——”一旁的何荧见状疑惑唤出声,却带着戒慎。 初下手竟就在百会岤,让何荧不得不防。 闻言刘卫止下动作,望向何荧的眼神却带上了几许讥诮:“若是不信在下,又何必费力寻上门。况且,这里有诸位高手在此,刘某就是有插翅之能,也逃不出去不是?”说着望向对面眼神锐利如刃的冷绝傲。 何荧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一旁的单莲动拉住了手腕。转头望去,就见单莲动朝他无声的摇了摇头。 “是何荧小人之心了,还望刘先生见谅。”看清单莲动眼底的信任,再一想刘卫曾说过单莲动帮了他什么忙,何荧叹了口气,朝刘卫歉意道。 “这蛊不同于寻常毒药,想要知其症,方法自也不一,何姑娘防备也在情理之中,刘某方才言词稍有过激,望何姑娘别介意。”微微一笑,刘卫不急不徐的回道,手上动作却未落下。 当金针刺进百会岤时,冷孤烟不消片刻便垂下了眼皮。 再取出一根金针,这次刘卫在头前部入发际五分处下了针,接着是太阳、耳门、睛明、人中、哑门、风池、人迎。旁边的众人看着刘卫一次次取针,一次欠下针,针落之处,必是要害之岤,额际不禁冒出细汗。 若此人有半分加害之心,冷孤烟只怕已死了不下十次。 随着桌上的针越来越少,厅内那无形的紧张气氛似乎也有翻涨的趋势,可他们都清楚,这事,急不来,他们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沉默等候。 一时间,厅内寂静无声,惟有不时的衣物磨擦带起一阵轻微的悉索声响。 时过一柱香,刘卫终于停了下来,从他那舒口气的模样看来,这寂静的气氛也给他施于了不少压力。 “还请先生赐教。”见刘卫端了几子上的茶喝了口便不再有所动作,何荧皱眉请教道。 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刘卫勾唇一笑:“不用急,你们一会便知。” “你做了什么。”刘卫话时刚落,绝寒的冷冽声音便沉沉响起,含着嗜血肃杀之气。 何荧一惊,立刻去看冷孤烟的情况,却见不知何时冷孤烟的气息已停止。去探他的脉搏,脉像虽微弱,却仍在跳动,暗舒口气:“小烟没事。”何荧正欲收回手,却突绝那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出的脉动竟突然强起来,而那脉动,却那般诡异。 手再度扣回脉门,何荧凝眉细探。可不过片刻,何荧瞪大了眼,一脸的惊惧之色。 这乍数乍疏的脉像……分明是死兆! 一声重物移动的声响在寂静的房内份外明显,何荧一惊,却见冷绝傲站了起来,面沉似水。 何荧却是心下一寒。 神情如此狂乱的冷绝傲,何荧是第一次……不,是第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8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8部分阅读 堑诙吻萍6谝淮危窃诶涔卵瘫宦白呤薄? “何荧!”单莲动的声音蓦然响起,似惊似疑。 何荧转去看单莲动,却见他一脸惊诧的盯着冷孤烟这边。疑惑的顺势望去,竟见那白皙的肌肤上浮起一道暗青痕纹,且有成长趋势。由脐腹向上而行,以着极缓却是人眼能见的速度向上攀爬。 若细看,便能瞧见那暗青痕纹的地方比其他地方凸出些许,随着青痕向上延升,就像像其皮肤下有一只虫子在顺着任脉的脉络向上爬,令人不寒而栗! 在众人的屏息凝神下,看着那道青痕通过神阙至下脘,再向上行至中脘,过鸠尾岤来到膻中,突破天突岤,而后便在脖颈处停止不前。 不像其他人为眼前所见一幕惊在当场,深谙此道的刘卫只是随着青痕的漫延而神情凝重起来。抬头去看冷绝傲,却在映入眼帘时,心下一凛。 那张俊美若神祗的脸上此时神情阴鸷而残佞,让人惊疑其是不是自阿鼻地狱走出的修罗。 虽然他没有任何行动,那无形的压迫感却让刘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仿佛寒光凛冽的刀已架在脖子上。稍有差迟,便是性命不保! 抬手拭去额际的渗出的冷汗,刘卫行一步至冷孤烟背后,指着那停于后劲靠肩处的青痕,说道:“这是双蛊,顺任督二脉而行,当任脉为阴,此蛊为雌。再看背后,随督脉而行的雄蛊已过大椎逼近哑门,若让其行至风府渗入脑内,便回天乏术。”在说话的同时,刘卫一根根撤回了金针。 气氛再度沉寂。众人看着刘卫的动作,随着金针减少,本停了呼息的冷孤烟再度有了气息。而那暗青的痕纹亦随着变强的气息而褪却,待所有金针全收回时,那道可怖的青痕也随着消散无踪。 “可有解法。”待针全拔除冷绝傲立刻接住冷孤烟瘫软下来的身体揽入怀中,一边为运气为冷孤烟暖身,一边沉声问道。 “无解。”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刘卫清楚的回道。 为冷孤烟整衣的手不可察觉的一顿,却在下一刻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上的动作。而立于厅内的另三人却在同一时刻,只觉寒意彻骨。 “不用这样看着我,这是事实。”察觉到单莲动的目光,刘卫苦笑道。想不到在他有生之年,竟会遇上它,更想不到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竟值得他们花这么大的手笔。 只怕这背后的目标,是他吧。 望向抱着失去意识的冷孤烟坐向下的冷绝傲,刘卫肯定的猜测着。 触及冷绝傲暗沉锐利的眼,刘卫整了神色,解释道:“这蛊名为情丝,遥传是由他国流入我国,未存于文献内,不少人会将其误认为忘忧。情丝极为娇气,进入人体后须一年方可成形,而这期间内若受干扰,便会立时暴毙而亡。”说到这,刘卫赞赏的看向一旁的何荧:“幸好何姑娘没轻举妄动,否则冷公子只怕早已丧命。” 闻言何荧却不觉高兴,只是神色沉重的朝刘卫拱了拱手算是回应。 蛊毒不比普通毒药,在没确定是何种蛊时,她又怎么敢拿小烟的安危开玩笑。 眼内精光乍现,看着冷孤烟的眼神好似寻到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般,热切而兴奋,“凡中蛊者将为施蛊者所控,刘某见冷公子神智清明,不像被人所控,冷公子的毅力不容小觑……也许,此事会有所转机也不一定。”沉吟片刻,刘卫喃喃自语道。 “那便麻烦刘先生了,有何荧帮的上忙的地方定义不容辞!”绝望的脸上燃起一丝希望,何荧真诚道。 “事不宜迟,刘某须要一间安静的房间。”说到便做,刘卫说道。 “住处早已安排好,一些相关书籍也都在那。”何荧点头,朝刘卫道,“堂主,属下先带刘先生下去了。”而后朝冷绝傲施礼道。 看着靠在胸前的冷孤烟,冷绝傲轻微颔首,“有劳。”而后看向刘卫,沉声道。 “在下定当尽力。先告辞了。”拱手施礼,刘卫回道。 “刘先生请随我来。”朝刘卫一欠身,何荧说着先行一步在前带路。 见二人急着离去商讨解蛊之法,“属下告退。”单莲动也行了告退礼,跟着退出阁楼。 待三人都离去,厅内再度陷入沉默之中。静默了许久,抱着冷孤烟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冷绝傲才拦腰抱起冷孤烟朝二楼的卧室走去。那轻柔珍重的姿态,仿佛抱着至宝。 将冷孤烟放上软榻,拉过锦被盖好后,冷绝傲便顺势在床边坐下,拧眉凝视着那苍白的脸庞,久久没有动弹。 闭合着的眼睫微颤,一抹荧紫泄出,却在下一刻消失。如此几番,才睁开了那双暗紫眼眸。 “醒了。”见冷孤烟望向这边,冷绝傲淡问道。 许是刚清醒,冷孤烟的神情有些反应不过来,定定的看着冷绝傲许久,才长回神智般:“嗯。”点了点头,应道的同时,扫了一眼四周自己所处的地方,在看清是卧房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你的表情,对结果并不满意。”靠上床背,细细打量了冷绝傲一会,冷孤烟说道,握住冷绝傲紧握成拳的手,“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一根根掰开已经苍白无血色的手指,冷孤烟问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 他只是询问,答不答全在冷绝傲。而冷孤烟也并没有非听到答案不可的坚持。 放松手上的力道任冷孤烟展平他的手,冷绝傲的神情因冷孤烟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而缓和了几分,“那人擅使蛊,本以为他可解你体内的蛊——” “结果他回答你没有办法,是吗?”迳自接上冷绝傲未完的话语,冷孤烟问道,那语气却是笃定。 “不错。”看冷孤烟一眼,冷绝傲应道。 “傲,我从没问过你,你喜欢我吗?”将视线从修长的手上移开,看着冷绝傲那张俊美出尘的脸庞,冷孤烟问道,微拧的眉宇透着几分疑惑,又像在期待。 “嗯。”不急不缓的点头,冷绝傲轻应。 不满的眯起了眼,“你真吝啬。”冷孤烟指出,那语气却带着些微的无奈。 对于冷孤烟的话,冷绝傲不予回应。 “你不阻止我为他们卖命,我也无法反抗,那就顺他们的意去做。如果,有一天他们要利用我来对付你,我若控制不住自己,你就杀了我。”勾起冷绝傲垂于肩头的发丝放于指尖缠绕,冷孤烟道,说的云淡风轻。 “······”刹时,冷绝傲的面容仿佛被寒冰冻住一般,僵硬而冷冽。 “你可以轻易办到。如果我没有恢复的希望,就不要留情,那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仿佛没瞧见冷绝傲的反应般,冷孤烟不以为然的继续。 “……好。”静默许久,冷绝傲道。 某零废语 这段写的很郁闷,前半断查了n多资料,后半断……太过沉重……orz。那啥,上面那些岤位啊,脉络啊,是对的,但是……蛊啥的……就是自己瞎掰的了……= = 然后……咱家绝的反应……太难写,激动了,不行,冷静了,也不行。于是,只能是……压抑,由大家领会精神吧……囧。 唔,杏子每日一催,今天的份催过了,看能坚持到啥时候!= =|||||||||不催不写……好吧,杏子要的文,送上! 第三十五章 坐在院子大树下的石桌旁,冷孤烟手拿绢帛细细的擦拭着那从不离身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那双修长而白皙的手中翻转时,映出一双暗沉的深紫眼眸,幽深似海,冷淡如冰。 他在执行任务前夕总会独自一人将自己的武器一一仔细的擦拭干净,既是在按耐心底嗜血的激动,亦是在做最后的一项工作。虽然那样武器或许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已不知是杀手间不成文的默契,还是他冷孤烟独有的习惯。因为,至今为止,他都只认识一个杀手,那就是他自己。 不是对自己的过去不疑惑不想探知,只是每当想要去回忆些什么时,总有一道门隔在面前阻碍着他。最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脑海中竟会有着极丰富的暗杀知识。 虽然从未听冷绝傲自己提起,从跟随他身边的两人态度便知道冷绝傲的身份并不小,那么,为何做为冷绝傲儿子的他竟会掌握一身杀手的知识,实在是令人费解。而更有趣的,是存于记忆之中的东西与自己身处的地方竟是那么格格不入,在这里他也没瞧见过在他记忆之中出现过的,那该称为枪的东西。 如果有了枪,想要杀死一个人实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冷孤烟收起匕首插回腰间,再将摆于石桌上经过他改良的小型弓驽收起。 走到冷孤烟身侧一步之距停下,由冷绝傲的角度瞧去,只看见个侧脸,微长的眼睫投下一道幽暗的阴影,挺立的鼻梁下是透着淡淡粉色的唇瓣,轻轻的抿着,勾出冷淡的疏离之气。 不见冷绝傲坐下,冷孤烟略微疑惑的侧过头,抬眼望向站在身后侧的冷绝傲:“不坐吗?”因为阳光而微眯起的眼内,紫色光华流泄,说不出的好看。 摇了摇头,冷绝傲依旧静默不语。 “又去看结果了?”对冷绝傲的沉默早习惯以为常,以手撑额侧睨着站在身侧的冷绝傲,冷孤烟问道。 漫不经心的语气,好似只在谈论今日的阳光挺温和一般,蛮不在乎的近乎没心没肺。 扫冷孤烟一眼,冷绝傲点头表示回应。 “那答案呢?”扬扬眉,表示上心,冷孤烟追问道。 剑眉微蹙,似有不悦,却也仅是一瞬,觑那姿态悠然的冷孤烟一眼,“何必明知故问。”寒冽的声音冷凝响起,似怒非怒。 闻言勾起了唇角,冷漠的脸上似有一抹无奈之色,“那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站起转身面对冷凝着张脸的冷绝傲,冷孤烟反问道。 看着那双反射着暗紫光华的眼,冷绝傲静默片刻移了视线。遥望向远方的苍蓝天空,冷峻的脸上透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本座可不抱期许,却也绝不放弃。”在冷孤烟以为冷绝傲又会像以前一样不予理会时,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淡定如水。 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这句话以着如此平和的语气说出,冷孤烟只怕一生也不会懂。 因为他,不是冷绝傲。 伸手勾住冷绝傲的脖子,让他看向自己,“你啊,既然可以为我付出一切,又为什么吝啬说一句喜欢我呢?”以手指勾画着那看似冷硬其实很柔软的唇,冷孤烟叹息道,像在问他,又像只在自言自语。 凝视着那明明在叹息不满,却带着与之语气不符笑意的冷孤烟,冷绝傲随着柔和了冷肃的神情,稍微勾了勾唇角,算是给予冷孤烟的回答。 若问这世间最让冷孤烟招架不住的,是什么,那无疑是柔和下冷峻五官的冷绝傲。不是那俊若神祗的面容,而是那双荧紫华光闪烁的深遂凤目,温柔的,仿佛是一泓幽静的潭水,只是这般静静的凝望着你,就能轻易将一切沉溺其中。 再也,挣脱不了它的缠缚。 胶着的唇,重重的啮咬,用力的吮吸,咸腥味在两唇间弥漫扩散,就像两只受伤的兽,用尽最后的力气撕咬着彼此。这般的绝决而又……缠绵。 “如果可以,还真想把你撕碎了吃下肚子。” 几乎窒息的两人终于分开了胶着的唇,不待气息稳定,微哑的声音玩笑般响起。一双暗沉如墨的眼,却精光铄铄的盯视着沾染于水亮红唇上的血迹。 似乎,真有将其拆吃下腹的打算。 低沉的笑声响起,“随你意。”伸出食指拭去唇上溢出的血珠,却将之放入口中舔去,深遂的眼凝视着那双精光闪烁的眼,放纵的应和道。 “可真康慨。”低喃一句,冷孤烟再度覆上那温软的唇。 往年的择贤大会,只是挑选江湖中新一代的俊才,而今年的择贤大会,则多出一项——共同商议如何找出那连续杀了至上帮帮主高深容和无限门门主沐易恒杀手。 持杨励凡所赠的邀请帖到达指定的地点时,已经是择贤大会举办的第三天,亦是最后一天。而他们出现的时间也过了时辰,此时的大厅内早已聚满了人,而以冷绝傲等人那出色的外貌与不凡的气度足以引来众人的侧目。因此,短暂时的沉默后便是哗然低语,有些阅历不浅的甚至立刻就认出了冷绝傲的身份,只是碍于那一身冷冽若冰的冷峻疏离之气望而却步,只得在一旁观注兼疑惑。 想必是杨励凡早有交待,引路之人直接将几人带上了二楼的雅座,垂下的纱帘挡去了无数或惊讶、或疑惑、或探究、或惊艳的脸。待引路之人退下,雅坐内便只剩下冷绝傲四人。 香茗、茶点、瓜果,桌上倒是应有尽有,细心而周全。 由他们所在的雅座正好斜对着擂台,轻易便可将下方新建的擂台整个收尽眼底,只不过有人的心思并没有放在下方的擂台上。何荧与单莲动自纱帘落下后便将视线放在了神色冷漠的冷孤烟身上,都在心里揣测着冷孤烟会如何下手,可等了半晌,却不见冷孤烟有任何动作。 倒是杨励凡在期间来过一趟,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自行离去。 下方的比试似已将近尾声,也不知究竟在耍些什么明堂,说的好听其实也不过是以武论高下与普通的擂台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这擂台的所获得的奖赏是名声罢了。 如冷孤烟之前的戏言所说,杨励凡死在众人面前。没有黑衣蒙面的刺客,没有暗箭毒药的飞针,只是毫无预兆便倒下了,突然的让人连招架的余力都没有。 场会顿时混乱那是必然,而既已出了此事这大会自然不能继续举行下去,冷绝傲等人便顺理成章的离开。 虽然有人欲上前阻拦几人离开,却又没有任何留下他们的理由,便也只得叹息着任他们离开。 一:冷绝傲等人并非司昭国百姓,要去哪,他们无权干涉;二:他们自进入琼玉楼后便未离开雅坐半刻,不可能有下手机会;三:杨励凡并非被行刺而亡,而他们也无动机;四:冷绝傲身份特殊,若是与他为敌,便是与无心堂为敌,事关两国安宁,谁敢担下这责任? 直至回到下榻之处,何荧仍是百思不解。 真是怪哉! 不论是冷孤烟还是冷绝傲,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间雅座,而她与单莲动亦一直在二人身边,即使期间杨励凡有来打个照面,冷孤烟却也什么都没做,为何杨励凡竟会死的如此悄无声息? 怀着满心疑惑,何荧的眼神总是不同自主便撇到冷孤烟身上,而对方,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冷漠样,找不出丝毫异样。 让何荧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 并非察觉不到单莲动几次的探究眼神与何荧的数次欲言又止,看向在主位坐下的冷绝傲,却见他正端起婢女上上来的茶,悠然的品着茶,无动于衷的模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他们不过是外出逛了一趟。 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歇息,冷孤烟也乐的不费口舌解释。 跟随冷绝傲多年,可说是看着冷孤烟长大,何荧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性子。于是,只能靠自己去想了——若想不到,自然就别想知道事情原尾。 将自进入琼玉楼起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细细品味,努力回忆着经过,想要从一些细节中找出违和的地方。她记得初进琼玉楼时有一瞬间感到怪异,可是一时又没发现是哪里便没注意。 如今看来,那让她觉得怪异的地方便是关键所在。 “何荧,薰香。”沉寂的厅内,蓦然响起单莲动的声音,淡淡的提醒道。 闻言一怔,片刻后顿悟! “是赤涎香!”她说怎么觉得奇怪呢,通常像这种人流嘈杂的场所不会点薰香这种东西,而她却在走进门时便闻到松香的味道。虽说也不是一定就不能点,此时却是关键。 若是喝了酒后吸入了赤涎香再食到穆舌草时便是足以致命的剧毒,说它杀人无形也不过份。若真是以这种手法,只要事先安排好的确不需要亲自动手,而这最妙的地方便在于——当这两种东西混合后惟有借助酒的效力才可发作。 可是——“小烟是怎么懂这些的?”震惊的瞪大了眼,何荧不可置信的问道。 若是其他人,何荧到也不至于如此惊讶,可这人竟是冷孤烟!她可不记得有教过他任何医术方面的知识! 瞥一眼何荧震惊的神情,冷孤烟皱了皱眉,“谷里的书上有记载。”冷声回道,简练的语句不浪费半分语气。 闻言,何荧恍然大悟。 的确,那个山谷中有好些医学典籍,也有不少毒经。冷孤烟闲来无聊时的确有在她那里拿了几分书去瞧。只是,她没想到冷孤烟竟会现学现用,而且……做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她本以为,以冷孤烟的性情,该是更乐意自己亲自动手的。 将何荧的惊讶疑惑尽收眼底,冷孤烟只是转头望向了一旁的冷绝傲。 何荧立马顿悟。 ======= 这样戏剧性的转变,是不是让很多人失望啊……= =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orz,然后,前写半断的时候……我边听着曲子边写,结果……把自己眼睛给写红了……= = 激动的想要找个人发泄一下,结果可悲的发现想找的人都不在……orz,于是,只好自己回去郁闷。 杏子要的文,送上 第三十六章 杨励凡已死,冷孤烟的任务便完成了。在新任务未下达前,冷孤烟该回总楼赴命,但他并没有回去,而是和冷绝傲继续住在那座宅院里。 刘卫那处始终不见进展,转眼,时光如水又是半月过去。众人的脸色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难看,若说其中不为所动的,就只有当事的两人了。 何荧恍惚的好像又回到了仍在庄内的时候。平淡如水的生活,沉闷中展现出来的,却是让人无法言喻的温馨。 可是谁都明白,那只是时间问题。不论表面再如何平静,气氛却越来越紧张,就像一根弦,看似平直,可只要稍加触碰便会绷断。 初春的清晨仍是寒气肆意,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睡在床内侧的冷孤烟睁开了眼,暗沉如墨的眼内是一片冷厉煞气与淡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疑惑。 缓缓坐起,只着了单薄里衣的身体突遇寒敢,下意识的便是一个寒颤,而其主人却好像无知无觉般,只顾皱眉打量所处的地方,没有丝添衣的打算。 犀利的目光最后停在睡于身边的人身上,眼底的疑惑更重。 “你是谁。”看着睁开眼随着坐起身的男人,冷孤烟眯起眼问。戒备的语气,疑惑的神色,冷酷的声音。 ……残忍的,询问。 为冷孤烟披衣的手微不可觉的一顿,下一刻却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深沉的眼凝视着那冷然的脸,将那冷漠背后的疑惑尽收眼底,“冷绝傲。”神色不变的开口,低沉的声音好似能直接透过耳朵敲击进心底。 眸光微颤,冷孤烟蹙眉思索。许久后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瞥一眼两人此时的模样,冷孤烟问。 他似乎一夜之间忘了所有的事,可感觉仍没走出那个奇怪而又真实的梦里。隐约知道什么,却又想不起来,就像眼前被蒙了层薄纱,朦胧不明,雾里看花。 理智告诉自己该避开,甚至是攻击。身体却像不听使唤似的,看着冷绝傲一分分逼近,直到唇被覆上,再被温软的舌挑开窜进去,仍然没有反抗,甚至本能的回应起来。 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 慌乱,前所未有的慌乱。可是他却不知道在慌乱什么。脑海中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没记住,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 “无妨,你记不住,我为你存起。你若想知道,我便说于你听。”抚平冷孤烟深蹙的眉宇,却抹不去那双眼底深处的慌乱,细细的吻落下,低沉的声音静静响起,语调轻缓,让人的生一股温柔的错觉。 惊讶的看向冷绝傲,俊美的脸上神情淡然,好像突然被忘记只是一件极为平常不足以在意的小事,然,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这份波澜不惊的冷静与镇定。 被那好似一泓潭水的眼眸注视,冷孤烟稍稍冷静些许,胸口却隐隐传来几丝悸动,似乎……很疼。 “冷绝傲...”轻轻呢喃着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 “我怎么叫你的?绝傲?绝?”忽视胸口那丝丝的疼痛,冷孤烟沉默了片刻后挑眉问。事已至此,除了接受他又能做什么呢? “随意。”冷绝傲答的极为简洁。 扬扬眉,冷孤烟点头,“你不打算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见冷绝傲没有再开口的打算,冷孤烟问道。那神态却满是无所谓,并不在意能否听到回答。 “你想听,便说。”看冷孤烟一眼,冷绝傲回道。 “你真吝啬言语。”天外飞来一句,冷孤烟越过冷绝傲翻身下床,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这话题。 冷绝傲静默不语,不承认亦不否认。听是静静的看着冷孤烟着衣,深沉的眼晦暗不明,遮掩了一切情绪。玄静似海,而平静的背后是又怎样波澜汹涌,只有冷绝傲自己明白。 “你笑什么?”转过身便见那形状姣好的唇竟扬起了几分,冷孤烟问道。惊讶又不解。 在他看来,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笑的事,而冷绝傲,不该是爱笑的人。 仅是眨眼的瞬间,冷绝傲便敛了那几乎难以察觉的笑容。刚才那如昙花一现的景象,好像只是冷孤烟眼花一般。见状,冷孤烟拧了拧眉,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莫明的,他不想逼面前这个男人。 不知以前是不是也是这般? 看着那张神情漠然却俊美异常的脸庞,冷孤烟微带疑惑的想。 “绝,你叫我什么?”穿好衣服,似想起什么般,冷孤烟弯身与床上的冷绝傲平视,略带疑惑的问道。 他叫什么? “烟。”静静看冷孤烟一眼,冷绝傲回道,“冷孤烟。”然后破天荒的再补了三个字,告诉对方他的姓名。 “是你为我取的么。”再倾近几分,几乎贴上了冷绝傲的脸,冷孤烟低声问道,因两人距离太过接近,反倒显的模糊起来。而那语气,却是笃定的。 “是。”冷绝傲话音刚落,便被冷孤烟吻住了。 强势霸道而迫切。 他竟然记得。当这个男人唤出这名时,他竟想起来了,他的名,是源自于他。 这就是他觉得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能让他不可抗拒的原因么? 即使忘了所有,潜意识中,还是‘记得’眼前的人?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初寻回冷孤烟的时候。那个冷酷如冰的冷孤烟只在冷绝傲面前才会有反应——他的眼中,再度只有冷绝傲一个人。除了他,再没有其他。 本该伤感的,多日的努力,尽付之东流。 而何荧却想发笑,冷孤烟就是冷孤烟,即使再次流失记忆,他仍是冷孤烟。 刘卫说这情丝已至风府,渐渐渗入脑内,因此在这期间冷孤烟的记忆会出现错乱或流失。不出一个月,便会完全成形,到时冷孤烟便会完全失去意识,一如行尸走肉,只听从施蛊者的命令行事。 而刘卫对情线的了解便也只限于此,至于解法……仍在研究。而冷孤烟失忆的情况只是反覆不定,一如此时—— 身后不该容纳的地方被异物撑开侵入,让冷孤烟蹙紧了眉头,暗沉冷厉的眼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光彩。那眼神若冰,冷的彻骨,却又似火,嗜血的欲焚尽一切。 冷肃的杀气,锋利的刀刃,冰凉的温度,以冷绝傲这般的绝世高手,实不可能如此毫无防备的被人以匕首架住脖子,只要有一分差池便是人头落地的生命危险。 而这条生命的主人却并不在意这赤裸浓厚的杀气,伏下的身体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挤入紧窒甫道的手指再添上一根,微微屈起,勾划着柔软的肉壁,而那甫道亦回应般,紧紧咬住了探进体内的修长指节。 白皙的脸上绯红一片,才平稳下来的呼吸复又粗重起来,显然再度被挑起了欲火,下身的欲望亦诚实的反应着主人的情况。而那眼神却依旧冷的像冰,手上再施一分力,在那玉般的颈侧划拉出一丝殷红。在清幽的月光下,那白皙如玉的肌肤被血色的艳红染上,竟是如此妖艳而美丽。 伏于胸腹处的头终于抬起,冷孤烟还来不及看清那双闪烁着暗紫光华的深遂眼眸,便已被一片黑影笼罩。唇上一重,滑腻的舌已然霸道的闯入,不给一分拒绝机会。 狂暴的袭卷而来。 那惊鸿的一瞥,已足以让冷孤烟心头暗震。在思绪还未嘴上时,身体已本能的快速撤回了匕首。不然,以冷绝傲如此压下来,只怕脖子上又该加上一道更深足以致命的伤了。 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散开,已分不清是从冷绝傲后颈侧的伤口上,还是从两人的唇舌闪缠间传出。 只觉得满嘴的咸腥,慢慢化成了苦涩。 当身体被炙热的欲望贯穿时,一滴晶滢自紧闭的眼角滑落,灼人的温度转瞬化为彻骨的冰凉。滑落眼角的水滴眨眼间没入枕内,于昏暗中再瞧不见那一点深色。 似乎从未存在过般。 蜇伏于体内深处的兽被唤醒,理智早在那惊鸿一瞥时被彻底撕碎。冷酷不在,戒备不在,他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却顺从身上人的侵占,至于原因,他永远不懂。 只是,顺应心意罢了。 脑子一片空白,他似乎忘记了一切。唯一清晰的,是那难以言寓的感觉——接受,他只要接受这人给予的一切,便好。 于是,他心甘情愿的,当他的身下人。 当欲望喷发时,身体得到了极致的欢愉,胸口处却在一阵阵的紧缩着,好像被一根线紧紧的勒着,不论是冷绝傲,还是冷孤烟,都痛的噬骨钻心。 自情事的余韵中回神,对上的,便是那双深遂若寒潭的眼。 恍惚片刻,暗沉如墨的眼渐渐恢复几许清明,“绝……?”带着几许犹豫几许疑惑。 “嗯。”低沉的声音应着,暗沉冷静。 ======== 换了工作,郁闷到无以复加……然后……一不小心……好像……又虐到了……吐血……我明明不想开虐的!呜呜呜……从‘冷绝傲’到‘绝傲’,再到‘傲’,于是,现在改口叫‘绝’了…… 好吧,是私心,也是刻意为之,称呼中其实有着很大的学问啊……= =你们可以无视这句,完全是在乱想…… 杏子爱叫他绝,我便也随着杏子叫绝,然后……如今,小烟也叫他‘绝’了。 绝……绝望,绝对。 前者还是后者呢……?= = 杏子要的文,送上!还有,杏子懒了,又没催了,不过我换了工作也没啥时间更新,也好吧……唉……一个月内真能完结绝么?我想是可以的……但是……就怕我没时间写……= = 对了,这文快完结了……就酱。 第三十七章 恍惚只是片刻,冷孤烟的视线便定在了那沾染了血滴如花瓣点缀其上的衣裳上。顺势上望,最后停在了后颈侧一道细长的刀痕上。冷孤烟瞬间冷下了神色,残留着情事后红晕的脸庞刹时面罩寒霜,阴沉冷酷,若修罗现世。 抬手抚上那仍细细渗出血丝的地方,晦暗的眼内复杂一片,“是我做的?”虽是询问,语气却是笃定的。 除了他,谁还能如此轻易的伤到他? “无妨。”拉下冷孤烟的手放于唇边亲吻,冷绝傲随口道,丝毫不为颈上的伤口所动。 看着冷绝傲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冷孤烟却莫明的有些愤愤起来,“我不喜欢你身上有血的味道,更讨厌那伤口是由我造成的。你可以躲开,为什么不避?” 即使记忆残缺,他也清楚自己不是轻易动怒的人,可是对于冷绝傲的举动,冷孤烟却是真的动怒了。 “心疼了?”任由冷孤烟抽回手拉起他为他上理伤口,冷绝傲问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透着情事过后的慵懒。 打结的手一顿,下一刻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对于冷绝傲近乎调侃的话语采取漠视——这种多余的话不须要他浪费唇舌去回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冷孤烟与冷绝傲的性子是相同的。他们都不屑去回答那处明知故问的多余问题,即使对方对于他来是最特别的存在亦然。 将撕碎的单衣扔到一角,冷孤烟阴沉着张俊俏的脸庞,静默不语。扫一眼靠坐在身旁的冷绝傲,于微弱月光下,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可不细看,他也明白张脸上除了面无表情外不会再有任何表情。 若非有了一张俊美无涛的脸庞,有着如此冷硬表情的男人定是难看到极点,至少让人瞧着不会感到舒服。 “我刚才……又忘了你?”沉默良久,侧头看着那颈间缠绕的绷带,冷孤烟语带犹豫的问道,那语气却像已经知道了答案会是什么般淡定。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错手伤了他?明明最不愿看到的,便是这个人的血啊。 残缺混乱的记忆中,他与冷绝傲只相处了四五日可仅是这几日,便足够确定他之于他的特别。 “嗯。”淡淡的应一声,沉冷的语调听不出情绪。 “…………”冷孤烟静默不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道歉?有用的话,一千一万句他也不会吝啬,可他比谁都清楚—— 冷绝傲最不须要的,便是道歉。 最近的司昭国极不平静,首先是素有七大高手之称的各派掌门相继遇害。或死因离奇,或被人暗杀,却找不出凶手是何人。 其次是朝中大臣先后遭到行刺,或死或伤。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有消息传出是由异国人所为,而经由择贤大会的露面,谁不知道炽炎国无心堂主就在司昭国境内。 可碍于身份,欲前来质问锁命的人又不敢轻举妄动只会对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种情势暧昧不明的时期,冷绝傲等人已成了众人观注的目标,而想要找一个人下榻的地方也并非难事。更何况,是如此无法隐于人群中特别的存在。 绘有水墨丹青的折扇‘唰’的收起,利落的动作说不出来的风流倜侃,把玩着手中的纸条,连流彻的唇角轻挑勾起,带着几分嘲弄,几丝谑意。 “我道为何对那毫不相干的少年下手,原来竟是如此,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呐。”弯起的眼内光彩四溢,满含讥诮的道。 所以说,绝对不能招惹女人,尤其是个身怀不俗能力的女人。 他知道冷绝傲除去无心堂主这一显赫身份外,还有另一重不为人知的尊贵身份——炽炎国傲亲王,熠帝的至亲手足。 由世子下手,挑起两国开战的理由再充份不过,只是,他倒是未料到这无心堂主竟会…… 想到此处,连流彻意味深长的一笑,“冷绝傲……若你我并非敌对,本王还真想交你这个朋友!”半晌后,略带可惜的道。 这般的狂傲肆意,可不是任何人能做的出来的,可惜、可惜! 负手立于窗边,和风送来泥土与树木的清新香味,院内树稍已长出嫩绿的新芽,被雨水涮洗过的树叶闪着水亮的光泽,尽显一派生机勃勃之姿。 叩、叩、叩—— 身后传来低缓的敲门声,站于窗边的挺拔身影却无所觉一般,丝毫不予理会。下一刻,房门被自外推开,进来的是何荧,一脸的苍白凝重之色。 “小烟的踪迹还没有找到,据瑶光门来报最后看见小烟的地方是前往京都的官道。”不等冷绝傲开口,何荧禀报道,从未如此刻般觉着自己无能至此。 “启程京都。”冷冽的声音沉沉响起,却是猜不透情绪的平静无波,冷绝傲负手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何荧微怔,却一刻不停的垂首领命,说罢施礼退出房间。 都京,回日楼的总坛。 风起,吹乱了一院的静谧。枝叶乱颤,仿佛感染了情况风雨欲来的气息而马蚤动起来。衣袂沲动飞舞间,摆于身后桌面上的一张淡粉色香笺,开阖间,隐约可看见落款处书有‘白云依’三字。 该来的,躲不掉。 一切是该结束了…… 不得不说,回日楼的迎接场面很盛大,非常的盛大。可也仅此而已,华丽有余,内容不足。 来而不往非礼也。因此,单莲动与何荧为不让炽炎国丢脸于他国,自是给足了面子还礼回去。幸得回日楼楼主善解人意的不断派出杀手行刺拦截,他们才能杀的如此爽快! 不然,只怕没到京都他们便能先将自己给憋闷死。 而现在,单莲动与何荧面面相觑,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他们身前挺拔高大的背影上,等待冷绝傲的反应。 寒风呼啸,吹的衣袂沙沙作响。风声过耳,有如深夜无人时鬼魅的低声呜咽,凄厉而阴森。迎风而立的少年面容冷峻,一双闪烁着荧紫光华的眼宛若剔透的紫水晶。该是美丽的眼,却除去杀气便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使的这俊美的少年有如出鞘的剑,凌厉、冷冽、无情、无感。 这,只是一件兵器,一具……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青丝飞扬,眉心紫棱印痕与荧紫双眼互为辉应,却映不出曾有的过往—— 空寂,凝望皆无痕。 负手而立,斜飞的剑眉微拧,眉宇间的蓝紫印纹好像也随之振翅。深遂的眸底紫色光华乍现忽隐,最终回归寂无波澜的暗沉。 杀气随着呼啸的寒风铺天盖地袭来,早春的天气更是有如腊月的寒冬,冷的彻骨。强抑住想要环起手臂为自己取暖的欲望,何荧眼神复杂的望着那挡住他们去路的少年,她看着长大的少主人——冷孤烟。 最终……仍是逃不过这一劫。 何荧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无声对峙下去,然而,那只是她以为。静默只是一瞬,眨眼的片刻,那柄出鞘的利剑便已拔地而起,直取冷绝傲命门。 何荧可说是看着冷孤烟长大的,冷绝傲授武时,她亦是一旁观看待命着。两人的过招,她已看过不下数百次,而今这赤裸裸的杀气却让她不得不承认——冷孤烟已不是当初那淡定若水的少年。 你不阻止我为他们卖命,我也无法反抗,那就顺他们的意去做。如果,有一天他们要利用我来对付你,我若控制不住自己,你就杀了我。 你可以轻易办到。如果我没有恢复的希望,就不要留情,那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好。 不过是电光石火的刹那,曾经微哑而淡然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回响。当初他应了他‘好’,如今,他便该实现自己的允诺。 寒冽的刀刃杂夹着肃杀的刀气扑面而来,不等人眼看清,白影瞬动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自原地消失。扑了一空的刀刃却未有半刻钝缓,在空中划开一道银弧,伴着破空之声回转身后。 锵—— 兵器相交时刺耳尖锐的声响听的旁观无法也不能插手的二人一阵心颤。冷绝傲的手中,并未拿剑,而是……?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9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9部分阅读 …空无一物。以单莲动与何荧的眼力竟没瞧清刚才那瞬间发生了什么! 凄厉的寒风片刻不止,翻飞的衣袂已不知是被风吹动,还是无风自动。冷孤烟如豹般敏捷,若狼般狠戾,招招直取致命之处。而冷绝傲却身形更快,仿若鬼魅,无影无形。 鬼魅之影,刀气纵横。金戈相交,风刃破空。冷孤烟出手便是杀招,而冷绝傲却只是避让,如此一来一往,素净的白衣不可避免的添了抹艳红的醒目之色。 淡淡的血腥味顺风漫涎开来,为那紧张压抑的气氛更增添了几分凝重。 冷孤烟可说是冷绝傲一手调教而出,若没有实力怎会连挑司昭国数名高手,若没有实力又怎能留于冷绝傲身侧。所以,他想杀一个人便绝对可以做到,而且会毫不留情。 一人毫无顾忌心中唯有夺命一念,一人却处处容忍避让不与其正面交锋——自初始,冷绝傲便占了下风。若此时与冷孤烟交手的不是冷绝傲,只怕早丧命于那柄闪烁着冷凝寒光与杀气的匕首之下。 这边你来我往杀气弥漫,风刃刮面,一旁的单莲动与何荧却已然看呆,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没想到时隔十数年再见冷绝傲出手时,竟是父子相残伴侣对决……教人情何以堪。 我承认,自己的水平实在是有限……写一个武打场面比写一场h还要让爷头疼……orz。→这人武打无能,请尽情鄙视。于是,这蹩脚的‘打斗’请无视之吧…… 好吧,不想无视也可以鄙视的,大不了哪天啃了武侠小说后再来修改这一段……= = 第三十八章 身为旁观者的单莲动与何荧尚不忍见这父子相残伴侣对决的一幕,身为当事人的冷绝傲此时究竟是以着何种心情在避开冷孤烟如潮水般连绵不绝攻势,无人知晓。 单莲动与何荧连做一个假想都不敢,他们的堂主曾几何时有过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自功成后,谁能伤他分毫,如今却顾忌着只能退守以待,以至于……弄的自己一身的伤。 皮外伤总有痊愈的一日,可心中的伤,又该如何医治?他们比谁都清楚冷孤烟之于冷绝傲代表着的,是什么。 为自保而伤了冷孤烟,教冷绝傲情何以堪? 当冷孤烟清醒后得知一切时,又叫冷孤烟情何以堪? 这局棋早在开盘时便注定了结局,进不成,退不得。战,他们不得不战,逃避不了,不屑逃避,亦不能逃避,所以只能战。 直刺左胸的匕刃再一次因那鬼魅般的速度而偏了方向,若非对血的味道格外敏感能轻易感受到目标身所何处,冷孤烟只怕连冷绝傲的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刺空的同时回刃反转,再一次割破衣衫,划拉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渐出的血刹时染红了周围的衣实,有如红梅妆点,美的凄冷。 脚下施力拉开两人距离,冷绝傲微叹了口气。身上多处刀伤几乎染红了那件雪色衣裳,除去脸色比平时更为苍白外,冷绝傲神态自若,一身狼狈却气态从容如常。 负手而立看着对面气息已然不稳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冷孤烟,眉宇轻蹙,暗沉的眼底是忧虑,亦是复杂。 何荧已经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庆幸了。小烟的体质很差,连番攻击下来,已经明显体力不支。即使没有感觉,这具身体的致命弱点却没有办法消除。 再打下去,有危险的只会是冷孤烟。这点何荧明白,冷绝傲更明白。可要冷孤烟停止,当前只有两个办法——一,由冷绝傲制服冷孤烟,任其受情丝吞噬痛如千万利刃剜心。二……让冷孤烟‘完成’任务。 锐利的光芒一闪即逝,冷绝傲微微侧首,状似不在意的扫了眼不远处峭壁的断层之处,敛下的眼睫挡去了森冷嗜血的残佞神色。再抬眼时,又是那般平静淡定,轻抿的薄唇缓缓勾起个轻浅的弧度,在对面冷孤烟的戒慎注视下缓步靠近。 “堂主!!!”单莲动与何荧来不及为那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所惊便被冷绝傲接下来的动作吓住,急步上前想要阻拦。 却在冷绝傲摆手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紧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冷绝傲此番举动代表什么,他们怎会不知! 看着冷绝傲一步步逼近,冷孤烟竟生出了后退的念头。然而,累极的身体却仿佛不听使唤般,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看着冷绝傲走近。当握着匕首的手被冷绝傲握住拉起时,冷孤烟下意识便是抽手,却被紧紧攥住纹丝不动。 触及那双倒映着自己影子的暗紫眼眸,冷孤烟飞快的在脑海里思考着怎样挣脱对方的桎梏,以最少的力气最快的方法将他除掉。 看着那眼中赤裸裸的杀意,冷绝傲闭上了眼,遮去眼底的可能泄露的神色,“罢了,若是你真意,我便顺你意。”再睁开眼时,已沉淀了一切情绪,凝视着那双杀气不减的眼,道。 未等冷孤烟反应过来话中意思,只觉得一股外力拉着自己的手向前伸去。 噗—— 沉闷的声向,是利刃刺进血肉的声音,冷孤烟下意识的便要甩开手,却在刀没进目冷绝傲胸膛时被一只臂膀圈住揽进了怀里,重叠在一起的手心里是一片温热的湿濡感。四周的血腥味更重了直扑鼻而来,呛的他鼻子泛酸,连带的眼睛也开始酸涩异常。 他不知道血腥味竟也可以这么的呛人,竟薰出了眼泪。耳边咫尺处,粗重的呼吸混浊起来。 重,以冷孤烟现在的状态独自站立都很吃力,而冷绝傲的体重还在慢慢压向他,使的冷孤烟一个脚步不稳便坐倒在地,连带着几乎是靠着他才站稳的冷绝傲跟着一个踉呛栽倒在他身上。 “唔……”短促的闷哼自唇间溢出,仍插在胸口的匕首在倒下时撞上冷孤烟的肩头。 刀,又深处了几分。 听见耳边压抑的闷哼,冷孤烟想要松开手、推开压在身上的冷绝傲,却被那只手紧紧攥住,无法动弹分毫,“烟……”耳边是隐忍嘶哑的唤道,轻不可闻。 冷孤烟浑身一震,怔怔的不动了。 见冷孤烟不再挣扎,冷绝傲松开了握着冷孤烟的手。想要用手支起身体,却使不上力气刚撑起一半便险些再栽回去,幸好被冷孤烟下意识的抬手扶住。 抬头便看见那双荧紫闪烁的无神眼眸,此时却满是疑惑的盯着他,有若初生的稚子。 “真无希望了么?”被染红的手试了几次才勉强抬起,拭去眼角消散不了、滑落不下的水珠,却将满手的血弄脏了那惊愕的面容,汗水顺着额际滑下,冷绝傲轻抚着那张脸,低声问,神色是从未见过的复杂。 苍白的唇开开合合数次,却不见有声音发出,只能依稀从那唇形间看出他在说:‘不要死’。 不可察觉的一怔,被血染的艳红的唇缓缓勾起,有着欣慰,有着放心,还有着几分庆幸,“幸好……”喃喃的低念了句,话语未尽人已脱力倒在了呆愣的冷孤烟身上。 被身上的重量扯回神,呆滞的眼垂下看着倒于怀里的侧脸,血珠顺着眼角滑落,是血似泪。 冷孤烟仿佛再度失了神,静静的抱着瘫软在怀里的冷绝傲,漠然的表情却让他看起来脆弱的可怕,就像被全天下丢弃的孩子般无助、绝望。 而抱着冷绝傲的样子又好像是抱着世上仅有的珍宝,珍而重之,小心翼翼。 捂住了唇才没让自己呜咽出声,何荧几次想靠近都在有所察觉的冷孤烟扫过来的嗜杀眼神下止住前进的脚步。不是怕死,而是……走不过去,走不进,亦不忍走近。 仿佛一只负伤被逼至绝境的野兽,抗拒着任何人的靠近。 没用上内力硬生生捏碎了手中的杯盏,和着茶水洒落的,是刺目的腥红。神情阴鸷的盯着山下相偎的两人,白云依咬紧了牙根才抑制住翻天的怒火,“带他回来!”拍案而起,茶几应声而碎,惹来身后两名女侍的战栗,白云依恨声道。 “是。”一旁黑衣劲装的离颜刻板应道,似对刚才瞧见的不为所动。 尖锐的笛鸣自空中传来,诡谲阴森。 “小烟!”眼风冷孤烟突然倒下,何荧好似被解咒一般急奔过去,然而,就在何荧要扶住倒下的冷孤烟不让他压着冷绝傲胸前只剩了刀柄的匕首时,一道掌风杂夹着破空之势而来。 所幸被单莲动接下。 再定晴看去时,冷孤烟已被离颜拉起扶靠在肩头,“回日楼随时恭候冷堂主前来。至于他,我便带回了,希望何姑娘别让我们尊主失望。”冷孤烟眼看着单莲动扶起面色如纸几乎没了气息的冷绝傲,离颜冷淡的开口。 言罢携起冷孤烟便离开。 何荧急着抢救气若游丝的冷绝傲哪还管得了其他,根本就没听见离颜的话也不在意冷孤烟被她带走。而且,她也清楚的明白冷孤烟暂时不会有危险——这是他们唯一能牵制冷绝傲的筹码,他们不会蠢到这时候毁去。当务之急,是救回冷绝傲,再耽搁下去,就是她亦回天乏术。 战战兢兢的跪于门外,两名侍女的脸色随着屋内不断传来的摔打声越来越苍白。仍是乍暖还寒的天气,她们却已汗湿了内衫,额际亦布满了细汗。有如盛夏里的大汗淋漓,却是身处寒冬,冷的彻骨。 即使身处之地已是一片狼籍,白云依的怒气却没有半分消减。胸闷至极,甚至有些头晕眼花。她是气煞,气极,却寻不出半点舒解之法。秀美的脸上泪痕未干,被茶碗碎片割破的手掌非但没有止血,反而因其不顾手伤大肆摔打而血迹斑斑血肉模糊。 放眼四望,房内已无一处完好,脚下更是狼籍一片连站立之处都找不到。 “呵……呵呵……哈哈哈哈——”沉寂下来的房内蓦的响起一阵低笑,然后越来越大,最终转为疯狂大笑,凄厉颠狂,闻者无不胆颤心寒。 她笑冷绝傲的无情,笑他明明可以制服冷孤烟却故意受那致命一刀。她更笑自己怕执迷痴傻,明知他故意而为却仍是宛若自己挨了那刀般,痛彻心肺。 冷绝傲自己都不觉得疼,又何必她自做多情来为他心疼入骨!她不是该击掌笑赞在一旁看好戏么! 她等了二十年,等回来的,只是这样么!?她不甘心!她怎能甘心!他若一生不动情,她便也认了甘愿为他独守一生,可他—— 她白云依的尊严绝不允许被贱蹋至此!她得不到的,那么谁也别想得到! 怨毒的看着掌心的暗红血渍,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冷绝傲染红雪衣的情景,一时,白云依笑的更为颠狂。 师兄啊师兄,我为你耗尽韶华,为你痴守一生,为你狼狈至此,你可明白,你可知晓,你可懂我心意? 冷孤烟自被离颜带回后便没再酷暑这来,然而,他的模样也不像昏迷,反倒像陷入了梦魇之中。他睡的极不蹋实,眉头更是一刻也没有舒展过,额头亦布满了细汗。汗燥的唇蠕动着,像在低喃梦呓,听不真切。 坐在床边看着冷孤烟痛苦的样子,离颜取出帕子为他拭去额头的汗,正待收手,却被冷孤烟以迅雷之势一把扣住了手腕。“……冷……绝傲……”沙哑有如绢帛撕裂时的声音自颤抖的唇间溢出,低低的呼唤,轻不可闻。 某零废语 修改了很多次,写这篇文以来,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修改文吧。于是,写出来的东西和当初预定的,完全的背道而驰。也许有人要问冷绝傲为什么要刺那一刀,原因,自然是有的,各个方面,我简单想了下就有三点,当然,文内也许不会特别去注明,能看出来的,就会了解,不能看出来的,也只能让他当没看见爷这话了。 再然后,把第一版本的发到这里吧,你们也可以顺带相比较一下哪个更好,怎么说呢,最初的设定是小烟给了绝一刀,结果……倒成了冷绝傲给了自己一刀,真是……有些想哭。 唉……算了,就这样吧,好坏也是这样了。 以下是第一次写出来的版本—— 身为旁观者的单莲动与何荧尚不忍见这父子相残伴侣对决的一幕,身为当事人的冷绝傲此时究竟是以着何种心情在避开冷孤烟如潮水般连绵不绝攻势,无人知晓。 单莲动与何荧连做一个假想都不敢,他们的堂主曾几何时有过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自功成后,谁能伤他分毫,如今却顾忌着只能退守以待,以至于……弄的自己一身的伤。 皮外伤总有痊愈的一日,可心中的伤,又该如何医治?他们比谁都清楚冷孤烟之于冷绝傲代表着的,是什么。 为自保而伤了冷孤烟,教冷绝傲情何以堪? 当冷孤烟清醒后得知一切时,又叫冷孤烟情何以堪? 这局棋早在开盘时便注定了结局,进不成,退不得。战,他们不得不战,逃避不了,不屑逃避,亦不能逃避,所以只能战。 直刺左胸的匕刃再一次因那鬼魅般的速度而偏了方向,若非对血的味道格外敏感能轻易感受到目标身所何处,冷孤烟只怕连冷绝傲的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刺空的同时回刃反转,再一次割破衣衫,划拉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渐出的血刹时染红了周围的衣实,有如红梅妆点,美的凄冷。 脚下施力拉开两人距离,冷绝傲微叹了口气。身上多处刀伤几乎染红了那件雪色衣裳,除去脸色比平时更为苍白外,冷绝傲神态自若,一身狼狈却气态从容如常。 负手而立看着对面气息已然不稳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冷孤烟,眉宇轻蹙,暗沉的眼底是优虑,亦是复杂。 何荧已经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庆幸了。小烟的体质很差,连番攻击下来,已经明显体力不支。即使没有感觉,这具身体的致命弱点却没有办法消除。 犀利的光芒一闪即逝,冷绝傲微微侧首,状似不在意的扫了眼不远处峭壁的断层之处,敛下的眼睫挡去了森冷嗜血的残佞神色。再抬眼时,又是那般平静淡定,轻抿的薄唇缓缓勾起个轻浅的弧度,在对面冷孤烟的戒惧注视下缓步靠近。 “堂主!!!”单莲动与何荧来不及为那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所惊便被冷绝傲接下来的动作吓住,急步上前想要阻拦。 却在冷绝傲摆手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紧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柄匕首刺进冷绝傲的胸膛,而冷绝傲却一动不动任由刀刃没入自己胸前。腥红的血溅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滴落脚边积成一片血洼。 噗—— 沉闷的声向,是利刃刺进血肉的声音,冷孤烟想要抽回匕首,却在刀没进目标胸膛时被一双臂膀圈住揽进了怀里,握刃的手一片温热的湿濡感。四周的血腥味更重了,呛的他鼻子泛酸,连带的眼睛也开始酸涩异常。 他不知道血腥味竟也可以这么的呛人,竟薰出了泪水。耳边咫尺处,粗重的呼吸混浊起来。 重,以冷孤烟现在的状态独自站立都很吃力,而冷绝傲的体重正慢慢压过来,使的冷孤烟一个脚步不稳便坐倒在地,连带着几乎是靠着他才站的住的冷绝傲跟着一个踉呛栽倒在他身上。 “唔……”短促的闷哼自唇间溢出,仍插在胸口的匕首在倒下撞上冷孤烟时又深处了几分。 听见耳边压抑的闷哼,冷孤烟想要松开手、推开压在身上的冷绝傲,却被那双手劳劳抱住,无法动弹分毫,“别动,烟……”耳边是隐忍嘶哑的要求,轻不可闻。 冷孤烟浑身一震,怔怔的不动了。 见冷孤烟不再挣扎,冷绝傲稍微放松了双臂的力道。一手支起身体,抬头便看见那双荧紫闪烁却无神的眼,此时却满是疑惑的盯着他,有若初生的稚子。 被染红的手试了几次才勉强抬起,拭去眼角消散不了,滑落不下的水珠。染了血的唇勾了勾,有着欣慰,有着放心,还有着几分庆幸,“幸好……”喃喃的低念了句,话语未尽人已脱力倒在了呆愣的冷孤烟身上。 被身上的重量扯回神,呆滞的眼垂下看着倒于怀里的侧脸,血珠顺着眼角滑落,是血似泪。 苍白的唇开开合合数次,却不见有声音发出,只能依稀从那唇形间看出他在念叨什么。冷孤烟仿佛再度失了神,静静的抱着瘫软在怀里的冷绝傲,漠然的表情却让他看起来脆弱的可怕,就像被全天下丢弃的孩子般无助、绝望。 而抱着冷绝傲的样子又好像是抱着世上仅有的珍宝,珍而重之,小心翼翼。 捂住了唇才没让自己呜咽出声,何荧几次想靠近都在有所察觉的冷孤烟扫过来的嗜杀眼神下止住前进的脚步。不是怕死,而是……走不过去,走不进,亦不忍走近。 仿佛一只负伤被逼至绝境的野兽,抗拒着任何人的靠近。 第三十九章 欲收回的手被冷孤烟抓在半空,冷漠的面容微动,却在下一瞬消失,抽出被握住的手,腕间立刻浮起几道指痕。眸色转深,离颜凝视着那张透露出痛苦之色的脸。 自腰间取出短笛,笛声幽幽响起,曲调极是罕见,却也悦耳。随着笛曲吹出,冷孤烟似被感染一般安静了下来。片刻后舒缓了深蹙的眉头,精致苍白的面容回归沉静,却也刹时失了生机一般,没了生气。 许久,离颜才收了笛子。自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见银光一闪,一丝殷红自离颜的腕间流下。离颜不急不缓的将刀口移至冷孤烟唇边,鲜红的血便顺着微启的唇流进了冷孤烟嘴里。 过了一会,离颜才收回手腕随手扯了里层衣裳的碎条缠于刀口处。 垂眼看着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的冷孤烟:“你醒了。”悦耳的声音缓缓响起,不若平时的刻板生硬。说着的同时伸手为他顺了顺鬓边的发丝,细微的动作,却能瞧出那其中的温柔。 直直的望着帐蓬顶端,一双荧紫的眼眸空洞的张着,对离颜的话充耳不闻,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行尸走肉。 “好好休息吧。”离颜也不以为意,站起身时温柔嘱咐道。 冷孤烟应声闭上了眼,再度睡去。 “冷堂主此举虽太过冒险,却也证实了冷公子的意识只是被压制而非蚕食,这便证明了还有转寰余地。”室外,听了单莲动转述的经过后,刘卫凝眉沉思道。 他曾说过,情丝乃是一种吞噬人的意声并加以控制的蛊,若意志力强毅或对某一事、物、人刻骨铭心,宿主的意识会与之对抗僵持。因此在寻求解法的基础上必须知晓其宿主的状态,现在蛊已成形,冷孤烟却还能夺回意识,虽然只是片刻却也证明了他的清明未毁,只是暂时被压制无法挣脱情丝的束缚。 若非冷孤烟下意识的挣扎时使刀锋偏了些许,饶是冷绝傲被一刀穿心也只能魂归九天,幸好…… “不知先生可是想到了解决之法?”连日照顾一度濒死的冷绝傲,何荧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思考该如何做了。 “再完善的计划亦有疏忽之处,这蛊毒亦然。能制自有他的解法。”来回不停的踱步,刘卫一边思索着什么,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已经不知道是在回答何荧还是在自言自语了。 就在这时,本紧闭的房门被打开来,何荧一惊,转眼望去,便见到仅着了单衣出来的冷绝傲,俊美的面容此时血色全无,苍白如纸。 “堂主!你怎么能随意下床!”顾不得尊卑,何荧惊呼一声飞快上前想要搀扶,却被冷绝傲以眼神制止而停在三步之外。 冷绝傲不喜他人近身,她怎会不懂! “你可有把握定能解?”缓步踏出房外,即使早已满头冷汗,冷绝傲却依旧挺直了背,走到朝这边一揖的刘卫面前,问。 昏迷数日滴水未进,姣好的薄唇干裂而苍白,声音亦带着沙哑干涩,而那冷然淡定的语气却未变分毫,依旧威严凛然。 自那缓而虚浮的脚步便可知道冷绝傲此时的状态并不好,而且非常之差,此时只要任何一人上前推上一把,都能让这傲视群雄的男人倒下。可即便如此,那道背影却依旧挺拔,浑然天成的威严让人不得不去仰望。 “没有十成也有六成。”刘卫拱手而答。 见冷绝傲在主位上坐下,何荧立刻转身到桌边倒了怀水递到冷绝傲面前。见他喝下后,接过空了的杯子再倒了一杯放在了冷绝傲面前的桌子上。 “备帖,三日后拜访。”沉吟片刻,冷绝傲吩咐道,暗沉的眼似透过眼前遥望向了远处那名失了意识的少年。 “……是。”何荧静默半响,咬牙应道。 冷绝傲说一不二,想要改变他的决定无疑痴人说梦,有那力气劝说还不如听命去办。说罢回身进了内室,再出来时,手上抱着伤药与绷带,何荧的脸色亦难得的阴沉。 冷绝傲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宜动弹——没有人能在受了当胸一刀后昏迷六日便能动弹的,就是冷绝傲亦然!他根本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叫她如何不怒? 刘卫看着端坐椅内任由何荧为他换药、重新包扎绽裂伤口自己则闭目假寐的冷绝傲,不由心下敬佩。 不论身体如何虚弱,冷绝傲的神态却依旧从容自若,若不是亲眼见过冷绝傲气若游丝被怪医花了足足一夜救回,他怎么也无法将此时的冷绝傲与六天前那只差一口气便能魂归九天的人连在一起。何荧的医术了得固然是一个原因,可即使是医圣再世也不可能让人在短短的几日之内恢复如昔,若非毅力过人,只怕连动弹一下也办不到吧。 视线最终停在了被何荧换下的一堆染血的绷带上,在触及那片醒目的艳红时,有片刻的怔忡。 血…… 心头似乎闪过什么,疾若迅雷,却又转瞬消逝,刘卫不禁蹙眉细思起来。 血……血……!?“我想到了!”蓦的,刘卫一声急呼,“我怎么忘了,血!以血寄养便从血着手,如果是这样……我先行一步,何姑娘稍后快些过来!”似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刘卫一边思索着,一边喃喃自语。 话说的同时已朝屋外奔去,话音未完,人已没了踪影。 摆手让何荧不用再弄,“过去。”冷绝傲道。除去长久昏迷后醒来的沙哑,语调依旧冷静如常,似乎并不为刘卫突来的发现而动。真的是不抱希望亦不放弃。 “可……” “我来,你快去吧。”何荧想说不差这一时半刻,一旁的单莲动却已探过手来,道。 习武之人,这些简单的包扎他还是会的。 微一犹豫,何荧还是松开了手将剩下的绷带交到单莲动手中,“麻烦了。”低声道了一句,便朝刘卫的居室走去。 接着何荧剩下的活为冷绝傲缠上绷带,为他拉回衣衫后冷绝傲仍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又像只是在闭目寐。挺直的背透出坚毅的凛然。只是那面容却苍白的近乎透明,似乎随时会不支倒下,又像是老僧入定般撼动不了分毫。 单莲动忽然退后几步‘咚’的一声跪在了冷绝傲面前,在冷绝傲闻声睁开眼时,“堂主是要伴孤烟走一辈子的,当注意身体才是。”如是道。 扫一眼单膝跪于面前的单莲动,冷绝傲静默半晌,“扶我回房。”淡声道,轻微的声音低不可闻。 “是。”单莲动在心下悄悄舒一口气,应着的同时起身扶起了冷绝傲朝内室走去。 扶着冷绝傲在床榻上躺下,还来不及说话便见他闭上了眼,细听呼吸声,轻不可闻却很平稳,竟已沉沉睡去了。或者用‘昏迷’更好一些,即使是冷绝傲,此时的体力也支撑不住。 ······ 看着床上那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侧脸,单莲动禁不住想要张口叹息。跟随冷绝傲二十几年,何时见过他如此虚弱不堪的一面,真是……不如无情。 三日后清晨,冷绝傲清醒过来,简直就像是掐准了时间一般。 经过几日的调理,冷绝傲的情况相较于第一次清醒时要好不少。虽然脸色依旧没什么血色,那气色却不错,也许是这三天充份休息的缘故。 洗漱净面过后由任何荧给他更衣,一边听着她与刘卫商议过后的结论,冷绝傲只是听着并不言语。 脑海里突然浮出的画面提醒了刘卫可以从血液着手,也是因此,他想起了一点——待情丝成型后,须由母蛊宿主之血加以喂养。而情丝母蛊的宿主无疑是离颜,刘卫曾想过以母蛊去诱子蛊,待子蛊出现时将之拔除。 但这只是他的空想,究竟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而且,要完成这样的设想,就必须带回离颜与冷孤烟二人,且缺一不可。 若是平时倒也无妨,可如今冷绝傲身负重伤,又该如何带回失了意识的冷孤烟与下蛊于冷孤烟的离颜? 待一切准备妥当,已至辰时。走到门口时,马车早已候在路旁。见冷绝傲上了马车,不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没异样,好似根本便没受过伤似的,就是何荧也不禁为冷绝傲这若无其事的模样而惊叹。 放下车帘,倚靠在车壁上,冷绝傲拧了拧眉,却在下一瞬便舒展开来,只有被冷汗湿润的掌心昭示着这具身体的虚弱。 驾车的是单莲动,尽量使马车行的平稳,因此也使速度比平常慢上不少。他们谁都清楚,冷绝傲的若无其事只是表面,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会不疼,怎会无事。 那……也只是具血肉之躯啊。 某零废语 其实今天没啥话说,不过杏子那rp家伙回来了,唔,催文了,不过……他也没几章好催了……= = 然后是……唔,这章没啥看到……只当是过渡吧……本来打算四十章再加尾声完结的……不过……似乎不行啊……泪花……= = 那最多也只有两三章了,所以……要加快进度了 第四十章 一路前往回日楼总舵,一切无常,可说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从在单莲动身旁的位置上,何荧时不时透过车帘的缝隙查看车内冷绝傲的情况,看到的也只是冷绝傲倚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淡定的模样似乎只是此番出门会友,瞧不出任何异常。 平静,一切都太过平静,平静的近乎诡异。 冷绝傲遇事的从容自如并不奇怪,而回日楼又怎么回事,近日里动静全无不说,就是江湖上亦未再闻有被杀者出现。难道,只因他们正式投帖拜访而收敛?或者,只是因为冷绝傲顺了他们的意无须再出手? 此一去,定是盛大的鸿门晏,可他们……不能不去。 思及此,何荧咬唇静默,不然真怕自己一时冲动毁了冷绝傲的盘算。 果然,车马刚行至回日楼地头,已有人出来迎接。拱了拱手算是回应,单莲动策马随着那骑在马上的中年男子朝其总楼方向驶去。却也在同时打量那前来迎接之人。 若他猜的不错,这人便是回日楼左使易风行。 再行了近一刻,众人来到一栋高楼前,外观气派辉宏,却隐隐有股肃穆之气。两人跳下车后,何荧为冷绝傲掀起车帘,便见冷绝傲睁开了眼,身子稍移让出路:“堂主请。”何荧恭敬道。 此番既是以无心堂主身份拜访,便不能失了身份。 “在下回日楼左使易风行,见过冷堂主。”此时易风行亦下了马,见冷绝傲下了马车,上前施礼道。 负手背于身后,“叨扰。”冷绝傲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却是语气简洁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冷堂主这边请,尊主已恭候多时。”侧身让开,易风行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冷绝傲不再多言,朝楼内走去。 走进楼内,才发现这远比外来看起来还要大上数倍。石子铺路直通向远处,陌上树影摇曳,树上枝叶繁茂郁郁葱葱。掠过园子望去,远处重楼起雾,一派静雅却又不失宏伟。 走在一侧带路,易风行偶尔朝冷绝傲投过去几眼,见他气定神闲从容如昔,不禁在心底暗叹。若非当时亲眼见那一刀刺进这男人胸膛,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威严内敛气势不减的男人九天前曾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当几人走到楼前时,便瞧见一身白衣如雪的秀美女子立于门前,自那一脸期盼的模样看来,是等候了多时。 “师兄。”待冷绝傲走近,白云依柔柔的一福身低唤道,温柔秀雅。“许久不见,师兄可安好?”满面关切的问着,实难将这俨然一等待出游丈夫归家的娴惠女子与那几番狠下杀手的毒辣女子当做一人。 冷绝傲好是不好,她会不知? 看着那演技精湛的白云依,何荧暗自咬牙不愤。长着一张娇美绝艳的脸,却是心如毒蝎的虚伪之徒! “嗯。”冷淡的一声沉应,冷绝傲负手停于楼前未再走近。 “师兄请入内一坐。”白云依立时会意,让至一旁,请道。 冷绝傲未再言语,只是负手踱进楼内,身后跟着同样目不斜视的何荧与单莲动。待三人进了门,白云依才柔柔一笑,跟着进了去,只是那双痴迷的眼,却毫不掩饰的停留在那道欣长挺拔的背影之上。 时隔十八年,终于……再见到了那个让她恨极爱极的男人。 看着冷绝傲在侧首的位置上坐下,细细的将那冷峻的面容刻进心底,白云依心下酸涩。转身登上石座时,掩去嘴角自嘲失落的笑容,即使此情无妄,却也不容他人窥探分毫。 “废话少说,你要如何。”摆手打断白云依即将出口的场面话,冷绝傲直奔主题,冷酷的声调已是不耐。 一句话,让满面温柔笑意的白云依刹时变了脸色,阴晴不定。可这也只是片刻的事,下一瞬白云依便再度扬起笑脸:“这么多年了,师兄还是没变。”悦耳的嗓音动听非常,带着淡淡的感叹。 何荧却听出了其中的咬牙切齿,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好遮去唇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冷绝傲不语,脸色阴沉冷峻。 见冷绝傲是无意与她重叙旧情,白云依渐渐敛了亲切的笑容,“师兄无意与云依叙旧,想必是思师侄心切,瞧我这做师妹的,可真不懂体贴人。”眉眼一转又换上一副笑逐颜开的模样,故作自责的道,“去请师侄过来。”而后朝易风行吩咐道。 “是。”易风行眼观鼻、鼻观心,恭敬领命道。 不消片刻,一身素衣气质冷然的冷孤烟到了,漠然的神情找不到一丝生气,而那眼神却极为冷冽却又空洞。走到殿内正中站定,既不行礼亦不言语,只是静候白云依的吩咐。 自始至终,没有瞧一眼边上的人。 而自命人唤来冷孤烟后,白云依的视线便一直停在下面的冷绝傲身上,不稍离片刻。而冷绝傲则只是端起茶慢品,自始至终,也没抬过眼。 两人之间仅隔了三步之遥,却似隔了个天涯海角的距离,一坐一站,谁也没有去瞧对方。 忘川横阻,相对也惘然。 “师兄父子二人久未相见,只怕是有不少话要说吧,离颜。”阴毒的视线在冷绝傲与冷孤烟身上转了一圈,白云依挂起笑脸状似贴心的道,而后朝离颜打了个眼色。 一旁始终静默不语的离颜会意的取出短笛,尖锐的声音扬起,偶又低沉,忽缓忽疾,不等离颜笛音停下,本毫无生气宛若一具行尸走肉的冷孤烟突然面露痛苦之色。 白影瞬动,于电光石火间接住骤然倒下的冷孤烟。 “堂主!”没料到冷绝傲竟擅动真气,何荧惊呼出声,想要上前,却又硬生生止住脚步。 抬手制止了何荧的靠近,顺手拭去唇边溢出的血渍,冷峻的面容依旧漠然无波。单手扶住瘫软于怀中的冷孤烟,抬眼时,却阴沉冷肃,“你要如何。”沉冷的声音响起,冷绝傲再度问道。 “师兄为了他是否什么都愿意做呢?”状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纤细的柔荑,白云依侧眼望向冷绝傲问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悠闲笃定。 察觉到手中冷孤烟微微挣动了下,冷绝傲垂眼看去,正瞧见那双眼正试着睁开,“说。”冷峻的面容稍霁,冷绝傲答的同样漫不经心。而那股未散的血腥气息却让即将清醒的冷孤烟警惕的绷住了全身。 这从未给予她的温柔让白云依愤恨的攥紧了拳头,既是不甘亦是嫉恨,“当年师兄拒婚当面折辱于云依,那云依请师兄下跪道个歉应该不为过吧?”扭曲了秀美的面容,白云依阴冷道。 “你...”缓缓抬头,冷绝傲面色阴沉。 “不许跪!”蓦的睁眼,冷孤烟喝道,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突然嗅到血腥味让冷孤烟惊醒,却不想未睁眼便听到这么一句,那道女声他不清楚,而冷绝傲的声音他却辩的出,听那话言下的意思,分明是让冷绝傲给她下跪,他怎能容忍!因此,不及思索便已经出声喝止。 “…………”印入眼中的俊美脸庞让冷孤烟有些许的恍惚,而下一刻,却阴沉了下脸,眼眸暗沉如墨,只为那脸上毫无血色的苍白。 倒抽口气,何荧惊讶的瞪大了眼,看着冷孤烟出手如电的勾住冷绝傲的颈项抬头覆上了被拉下凑过来的唇。一时间,脸色忽白忽红,怎么也没想到会瞧见这么一幕。 微咸的味道伴着浓重的血腥味,本就蹙着的眉头更是拧成川字。 推开冷绝傲,冷孤烟的神情阴鸷而森冷,“你答应我什么了?”暗哑的嗓音仿佛被撕裂的绢帛,即使如此,也掩不住那股寒冽的怒火。冷眼瞪着正看着他的冷绝傲,等着他的解释。 脑子里一片混沌,隐约记得些什么,却又乱七八糟的拼凑不齐。这种记忆混乱的事已不是第一次,冷孤烟倒不怎么在意——即使绞尽脑汁也未必能想起来,倒不如不想。而他在意的,是冷绝傲为什么会受伤而且还不轻,谁有这种本事伤了他? 对于冷孤烟的怒火,冷绝傲只是伸手为他理了理适时倒下时弄乱发鬓,未再开口。 冷孤烟满腔的怒火顿时熄灭,似是挫败非常。 坐在石座上静静看着下方插不进任何人的两人,白云依也不急着说话。有趣的事物自然要留着慢慢品味才最有趣,只要冷孤烟还在她的掌控之中,冷绝傲便没有胜算。除非他放弃冷孤烟,若是那样也正合她意! 正想着,一道冷肃的视线扫来,正是冷孤烟。 虽记忆混乱,却也没失了警惕,身处何处虽不清楚,却也能猜上个大概。 “你要如何,才肯解蛊。”踏出半步不着痕迹的挡到冷孤烟身前,冷绝傲第三次开口询问。 “师兄何时变的如此沉不住气了?”娇笑一声,白云依似讽非讽的道,那看着冷孤烟眼神却愈加阴毒,“倘若我们的孩子没死,此时师侄便多一个哥哥了呢,师兄你说是吗?”巧笑倩兮的转眸,眼神刹时若春水一般柔和,幽深中带着几许怅然忧伤。 “………………”冷绝傲神色不变,亦不接话,似完全没听到白云依的话一般。 而冷孤烟却一脸的震惊的转头望向了冷绝傲,似懂非懂。 注意到冷孤烟复杂的眼神,冷绝傲只是淡淡了回以一瞥,既不解释,也不否认。 “师兄这般无情,真教云依痛心。师兄难道是忘了云依在心情不好时便喜欢牵怒于他人么?”撩起胸前一缕青丝绕于指间把玩,白云依柔柔?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0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0部分阅读 柔的笑道,语调却阴冷无比。 几乎是同一时刻,笛声骤起。 “唔……”冷孤烟蓦的倒于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俊俏的五官亦因脑中骤然涌起的剧痛而皱起,若非咬紧了唇才没痛呼出声,却也止不住自嘴角泄出的闷哼。 何荧想要上前,却被一旁的单莲动拉住,只得不甘的退回原处。 一个手刀劈上冷孤烟的后颈,刹时,冷孤烟渐渐静止了下来。可不过片刻,又再度颤抖起来,甚至全身的抽搐着痛的在地上翻滚。只见素色的衣裳在地面上翻滚时弄上尘土,冒出的冷汗更是转眼便弄湿了衣衫发头,看起来好不狼狈。 本想打晕冷孤烟以减毁他的痛楚,却不想完全没有用处,刚晕便被生生疼醒过来。 “条件。”紧紧将冷孤烟禁锢于怀中,却更清晰的感受到手下肉体的紧绷与颤抖,望向上方看好戏的白云依,冷绝傲冷声道,杀气顿现。 “师兄若有心,何须云依再度重复呢。”柔媚一笑,白云依道。 猛的攥紧了拳头,冷绝傲的脸上仿佛蒙上了层寒冰,冷冽彻骨,暗紫的眼眸闪着嗜血的残佞红光,却又被硬生生忍下。抱起冷孤烟将他将给一旁的何荧与单莲动,冷绝傲走至白云依面前,冷峻的脸庞已找不出一丝表情。 只有无尽的寒意在四周弥漫开来,使的众人如临修罗地狱。 某零废语 本来预定是四十章完结的,但是……该死的好像不可能啊,于是,要拖长几章,再于是……这个月……完成不了了……哭。我还想说这个月内完结来着……果然做不到么? 老子不甘心啊!!!!! 本来是真的不想下手虐的,但是……该死的是,不虐的话,这文味道就不对了……于是,很可悲的……继续虐了……= =请放心,一定是he的…… 竹殇说: 依旧是虐啊 竹殇说: 不过,这个加后的,看起来比较有爱了 看吧……= =之前总觉得少了什么,但后来这么一写,感觉顿时出来了,所以,真不是爷想虐,而是……情节须要要……被虐到别来找爷,没虐到就更好。 第四十一章 笛声在耳边回响,一厅众人皆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宛若修罗现世的冷冽男人身上。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整个厅内刹时寂静无声,好像连空气也随之凝结般,沉重中尽是冷肃的杀气。 森冷的眼扫向一旁的离颜身上,只见衣袖拂动,一道剑气带着破空之势直冲离颜而去,迅若疾雷,让人不及眨眼。 笛声嘎然而止,换来一声闷哼。离颜竟结结实实的接下这一凌厉、丝毫不逊真实刀剑的锋利足以致命的剑气,五脏皆震,翻涌的血气冲上喉头,溢出唇角留下一抹嫣红。 噗—— 蓦然,冷孤烟喷出一口鲜血,额际眼睫上早被汗水打湿,衣襟嘴角的艳红刺眼非常。 闻声转头,冷绝傲眉头深锁,面沉如水,藏于宽袖下的手掌早已被鲜血浸染,他却无所知般,仍在不断施力。血自指逢溢出汇成血珠滴落地面,绽开一朵小小的血色花朵。 “情丝互有感应,生同死,死...”见冷孤烟被何荧扶住才没倒下,离颜淡淡解惑,说着顿了顿,在冷绝傲寒冽森冷的视线扫来时:“亦同死。冷堂主还是别妄动的好。”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好意的劝道。 冷绝傲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却只得隐忍不发,体内血气再次翻涌而上,却又一次次被硬逼回去。 何荧想为冷孤烟施针,哪怕减轻他一丝的痛苦。却被他体内肆意流窜的真气弹回了针,无法下手。若是硬来……只怕反伤了冷孤烟。 看一眼上方好整以暇的白云依,冷绝傲脸上阴霾笼罩,却仍是移动了脚步,膝头已微微屈起,正待跪下,“不许……我不许……”嘶哑的声音自一旁颤抖响起,虽低不可闻,可在座的皆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却也听的真切。 动作一顿,转头便见冷孤烟推开了何荧的搀扶,一步一摇的朝他这边走来。汗水滑落面颊,称的肌肤近乎透明。 眼眸微顿,下一刻却似若无其事的转回了头。只闻‘咚’的一声闷响,冷绝傲已朝着白云依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干脆利落的动作让冷孤烟呼吸猛的一窒,不敢置信的瞪着那单膝着地的侧影,连那噬骨的疼痛都因这一幕而生生忘记,眼内震惊之余便是无以形容的痛苦。 在场众人无不震惊的忘了呼吸,那样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男人,竟甘愿向人屈膝! 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跪于下方的冷绝傲,白云依咬紧了牙根。 她该高兴的,终于洗刷了当目被拒婚的耻辱,可……为何竟怒的晕眩,痛的宛心?他当真这么爱他!?甚至不惜舍了尊严!? “过往种种,皆为我不是,还请海涵。”静静看着面前的地板,冷绝傲道,低沉的声音竟是出奇的冷静平淡,仿佛那卑躬屈膝之人并非他一般。 虽是跪着处于下风,那淡定从容的神态却好像是立于诸人之上,凛然不可侵犯,那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即便是跪着也折损不了分毫。何荧默默的,跟着跪了下去,单莲动亦是一撩衣摆跪下。 只是他们跪的方向,是冷绝傲。 惟有冷孤烟神色漠然的看着垂首跪于面前的冷绝傲,静默不语。 怨毒的盯着脚下端跪的冷绝傲,白云依深吸口气才抑制住不断上涌的怒火怨恨,笼于袖内的手紧攥成拳,“为何我瞧不见师兄的诚意呢?”扫一眼冷绝傲未着地的膝盖,状似疑惑的道,像在询问,又似自言自语。 眸色愈加深沉,玄似静海,透不出一丝光亮。挺直的背微颤,另一膝头缓缓下移,似是隐忍,却又神色如常,让人猜不透其意。 锵—— 轻不可闻的金戈磨擦的声音响起,冷绝傲倏的转头,冷银的寒光闪过映亮了那双玄沉的眼。只见眼前一花,血珠滴落石板,慢慢滴成一摊血洼。 铛——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沾血的匕首已被冷绝傲夺过扔开,本就浸染了血色的手掌更是鲜血淋漓。 抬眼望向冷绝傲,便见到那震怒的面容。今日首次将愤怒写在那张冷峻的脸上,“你以为本座为何甘受此辱?”寒冽的声音让人如临严冬,挟杂着冰冷却炽烈的怒火,厉声质问。 看着那张从未有过的震怒脸庞,凝结于眼睫上的汗水滑下。汗水流进眼内,火辣的感觉使眼眶微红,再又顺着眼角滑落颊侧,乍一看竟似在哭。 明知道并非如此,却依旧胸口为之一窒,竟痛的喘不过气。 “这样换来的命,我不屑要!”苍白的唇瓣因忍着剧痛而颤抖着,嘶哑的声音却语带坚决,眼中,却是翻江倒海的痛楚。 眸光闪烁,冷绝傲深蹙了眉宇,胸前阵阵的刺痛和着火灼一般的火辣痛感,竟让他呼吸一窒。已分不清是伤口在疼,还是为那似泪非泪的水珠滚落颊旁而掀起惊涛骇浪。 “别任性。”转开头,冷绝傲沉声道,似隐忍似不耐。 “冷绝傲你听着,我不允许!”腥红了眼,已不知是汗水与所致还是忍怒至此,揪住冷绝傲的衣裳,冷孤烟道。明明已经虚弱的连发声都是困难,语气却只可以用愤怒来形容。 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冷绝傲沉默不语。 血腥的气息萦绕于鼻翼间,已分不清是冷绝傲的,还是他自己的,“别自以为是的认为是为我好,我不须要,听见没有。”颤抖的手覆住鲜血淋漓的手,手下的湿粘让冷孤烟的呼吸窒了一窒,想要为他止血,可仅是站着就已经用尽他所有的力气,甚至连拉起查看伤重与否,都做不到。 见冷绝傲仍是不理会他,冷孤烟道,却只看见唇在动。 回答我。 不论是唇形还是逼视的眼神,都在这么说着,不给冷绝傲逃避的机会。 “……好。”敛下眼睫,遮去眼底的复杂神色,良久才自紧抿的唇间挤出一个字。 接住冷孤烟虚脱瘫软下来的身体,冷绝傲面沉似水,眼底却煞气骤起,和着冷肃的杀气绽放出残佞嗜血的腥红光芒。冷冷抬眸,锐利如刃的视线直扫白云依而去,“你既不识好歹,便勿怪本座将之夷为平地。”寒冽的声音,森冷的语调,残酷的神色,仿若修罗现世。 冷绝傲说罢抱起冷孤烟便转身离开。 单莲动与何荧早在冷绝傲起身制止冷孤烟自裁时便跟着起来,现见冷绝傲已下了杀令,立时长舒口气,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兴奋之感。 虽然不明白冷绝傲为何一直对这回日楼主容忍至此,可早该如此! 银色光芒自单莲动指尖弹出,直冲座上的白云依而去。“无心堂将倾尽全力移平回日楼,楼主后会有期。”见白云依微微侧首避开直冲面门而去的银芒,单莲动说罢离开。 拔下嵌入石座的银制令牌,简单的棱形边缘以云纹缀之,中间则只书有一个——杀! 绝杀令出,神鬼退避。 “尊主——” “让他们走。”打断易风行的话,白云依手持令牌不甚在意的道,只是那眉宇间,却满是疲惫。 “……是。”虽然猜不透白云依在想什么,易风行却也只是颔首应道。 “堂主!”急步追出,却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待追到马车前,掀开车帘便瞧见仰头倚在车壁上已然失去意识的冷绝傲与被揽在怀里的冷孤烟。 “该死!马上回去!”跳上马车对随后追来的单莲动叫道,何荧扶起冷孤烟,便见那被压着的胸前已渐渐渗出腥红。 解开衣裳,缠于胸前的绷带果然被血红,褪下绷带,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竟又裂开。处理完伤口,再细细探了探脉,强行运气导致气血不足,所幸冷绝傲内力深厚虽勉强却也没伤及经脉。取出丹药喂进冷绝傲嘴里,何荧轻吐口气,忧虑的眼望向对面椅座上的昏迷的冷孤烟,忍不住长叹口气。 白云依这么容易让他们带冷孤烟,是断定他们解不了他的蛊,还是……他们留不住他? 没有母蛊宿主的血喂养……到时候痛苦的,是冷孤烟。 经此一事,他们以为白云依会趁此机会将他们赶尽杀绝,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回日楼没有丝毫的动静。倒让送出绝杀令的单莲动好是疑惑了一阵,却也没有松懈,当日便散出密令招集潜伏于司昭国的影卫。 刘卫在在冷孤烟被回来时便仔细看察了情况,然后取了他的血将自己一人关在房内,不再出来。 何荧则专心照顾昏迷不醒的冷绝傲,每人都忙碌非常,连去猜想白云依在打什么主意的余力都没有。 三日后,冷孤烟蛊毒发作,而冷绝傲却仍在昏迷。刘卫试着趁这机会引出子蛊,却都未成功,就在一筹莫展之际,离颜竟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派从容的将自己的血喂给了冷孤烟后,便见单莲动与何荧戒慎的模样,“我想见冷绝傲一面。”熟练的在腕上缠上绷带,离颜要求道。 细看那张神情漠然的脸,何荧沉吟片刻后,“跟我来。”点头道。 某零废语 唔,没啥好说的,本来是舍不得让他跪的,但是后来又想到了跪下的场景。可是,到昨天前,还是不想真跪下去,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最终还是忍痛让绝跪了本来后面还有双膝着地后嗑头的场面但真的写不下手,就变成这样了orz 然后是解决问题的事,我怕麻烦,也没啥时间,所以,不会有什么眼前一亮的描写,将就着看吧,反正我写这篇文的初衷……只是当初日尧问小烟可会为冷绝傲而下跪,当时小烟的回答,是:会。 所以,冷绝傲的回答,也是:会。而且做到了= = 大家还是bs我吧叹气。 第四十二章 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静静看着那张苍白却俊美不减的脸庞,离颜的眼神有片刻的恍惚,却在转瞬间转为莫测的幽深。站在一旁看着举止异常的离颜,何荧不禁在心下感叹。 堂主的风采可真是无人能及啊…… 那看着深爱人的眼神,何荧怎会瞧不出,“我想你应该希望单独与堂主相处一会。”转身往房外走去,在见离颜闻声转过头来时,如是道。“相信你不会做蠢事。”不等离颜说话,何荧再度开口,眸光凌厉,已是警告。 “多谢。”轻颔首致意,离颜诚挚道。 待何荧离开后,离颜再度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张沉睡间也微拧了眉宇的脸上。只是静静的看着,眼神却有些朦胧,似透过了眼前望向了遥远的过去。 当时的情景仍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一般。迎风而立的少年一身白衣,衣袂被吹的沙沙作响,青丝飞扬间,俊美细致的五官虽带青涩却神容冷然沉静,美的像一副画,让她与同瞧到那一幕的摄魄一同屏住了呼吸久久不能回神。 如今,俊美的容颜青涩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成熟男人的俊朗刚毅,却依旧能让人看的失神。这男人无疑是得天独厚,可老天却没有给他一颗该属凡人的心。 现在,老天还了他那颗心。 垂眼看着缠上绷带的手腕,离颜神色依旧漠然,敛下眼睫遮住了眸光,教人看不清其中是何种神色。 “我的血的确可以引出他体内的子蛊,过程却是痛不欲生的。而且,蛊毒已经渗入了血中,即使子蛊不在,仍是会不定时发作。”约莫过了一刻钟,离颜自屋内出来,以早守在门外的何荧等人道。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给小烟下蛊。”站起身,何荧道。既然她无意伤小烟的命,当初又为什么要给冷孤烟植入情丝? “只是……想看看有了心的他,是怎样的。”看一眼何荧,离颜回道。 “仅是因为这原因——” “你我立场不同,是对是错各自看法也不一。你不能去指责一个全心全意爱他却永远得不到回应甚至漠视的女人。”截断何荧将要出口的指责,离颜道,只是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指的白云依。 闻言,何荧抿紧了唇,不再言语。 “若有须要,我愿出力。子蛊离体,体内血液便是剧毒,他并非不畏毒性的体质,稍有差错便是死。”见何荧不说话,离颜亦不再多言,说罢便离开了。 离颜的话提醒了刘卫,可问题也随之而来。在一次正要喝水时却发现杯内空了转而续水时,灵光乍现。虽是异想天开了些,却也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方法。 可片刻后,又苦恼的皱起了眉。 若是换血,就必须放净身体所有的血液,可人失了血还能活吗?即使只是片刻不行。而且,这还不是任何人的血都可以,必须是至亲这血方可,冷绝傲此时都自顾不暇,又怎能换血于冷孤烟,只怕未完成两人都性命不保。 “这绝不可行,我们另想他法。”听了刘卫的大胆想法,何荧立刻否决。 先不说这血该如何换,单是冷绝傲此时的状态就绝不允许再失半点血,要再将血渡给冷孤烟……冷绝傲必死无疑!私心也好,怎样都好,她相信冷孤烟也绝不会同意以这种方法来保命。 “这只能做为下下策,若非不得已,在下定不会冒此险。”了解的点头,“还请何姑娘放心,这事在下不会对冷堂主提起。”而后看着脸色凝重的何荧道。 看刘卫一眼,何荧拱手:“多谢。”感激道。若是冷绝傲知道此事,绝对会一试,那时便谁也阻止不了。 “看来本大爷来的正是时候。”清朗的声音蓦然响起,语带狂傲透着一股子不羁。 警惕的起身,循声望去便见一眉目俊朗的少年屈膝坐在墙头,姿态散漫而不不羁。“凌公子?!”待看清来人,何荧惊呼出声——此人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凌玄风,转而一脸欣喜,“不知凌公子适才所言何意?”试探的问道。 一身黑衣的凌玄风翻身跃下墙头,自怀中取出一个木匣子扔向何荧,“要解情丝,换血是唯一的办法。两人的血型必须吻合……啧,真是麻烦。”说至半途,凌玄风轻啐了一声,略带不爽的嘀咕了句,满是嫌弃,“只有血亲间可以选择,不过换血的那人必死无疑。”随即正了神色继续道。 何荧顿时如身处寒冬,脸色苍白的可怕。 “如果是那个男人,应该是死不了的。听说他百毒不侵,只要将大半毒血引到自己身上,再换新血过去,向慕寒就能摆脱情丝,当然,如果他能化解换过去的毒血就会没事,不能的话,他就得代向慕寒忍受噬骨剜心的痛苦。”凌玄风却像没看到何荧苍白的脸色般,继续说道,带来了希望却更残忍。 如果冷绝傲接受的话,便只有两条路可走——或者是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说罢转头望向回廊一角,“冷堂主会如何做呢?”挑眉问道,那模样却好似早知道了答案似的。 何荧与刘卫一惊,顺着凌玄风的视线看去,正瞧见冷绝傲不知何时站在了廊柱边,身后站着一身黑衣的单莲动。除去脸色仍显苍白外,实在看不出他已经连续昏睡了五天,几天前的虚弱神态仿佛只是他们的错觉。 “堂主……”何荧神色复杂的看着神色冷漠与往常无异的冷绝傲,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淡淡扫何荧一眼,冷绝傲没有开口,只是将锐利的视线停在凌玄风身上,“多谢。”淡淡的两个字自唇间吐出,语气虽冷淡,却也不虚假。 扬了扬眉,凌玄风但笑。能得无心堂主道谢,是何等殊荣?而他却明白,冷绝傲的谢,是为向慕寒而道。 “风。”冷冽的一声叫唤自院外传来。 “不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我的朋友。”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凌玄风说着已经朝院门走去,懒散的神情在听到那切金断玉般冷冽的声音响起时,转向柔和。 那是与之少年面貌不符的成熟神色。 “轩,你的耐性越来越差了。还是舍不得我离开?”清越的声音轻挑不羁的响起,带着的调笑意味即使隔了一道院墙也感受到。 静默,对方并没有理会凌玄风的调笑。只是骤然而起的冷肃之气却清楚的昭示了被调笑的男人的愠意。 “你就不能说句话么?”一声轻叹,凌玄风的声音传来,满是无可奈何之感。 “说什么。”冷淡的声音如泉水激石般清冽,却是干脆利落,昭示了其主人似极不喜开口。 “随意,如果哪天你能主动找我聊天,我想我会连睡觉都在偷笑的。”凌玄风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虽然这么希望着,那语气没有半点期许。 “我与你说话还少么。”简练的声音再度响起,虽轻却极清晰,带着些许的不以为然。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已经听不见两人再说了什么。何荧转回头望向似在沉思的冷绝傲,“堂主。”有些犹豫的唤道。不论如何,她无法接受凌玄风与刘卫所说的方法。 “十日为限,各去准备。”收回遥望远方的视线,冷绝傲道,声音比平时更为暗沉。 “是!”二人屈膝领命。 之后的十日内,何荧与刘卫为十日后的逼蛊换血而着手准备一切相关事宜,凌玄风扔给何荧的木匣内竟是两只蛊虫。刘卫初见时简直是如捧至宝,只差没失态的大叫了,却也满面喜色的嚷嚷着:‘有了它们一切都好办多了’。对于蛊,何荧了解的远没有刘卫多,便将逼蛊一事交由刘卫,自己责专心为冷绝傲调理身体。 至少,在换血那日,她希望冷绝傲能以最好的状态面对,这样……胜算也大些。 而单莲动则在十日之内扫平回日楼的各处势力。潜伏于司昭国内的暗影在单莲动散出密令后现身,与自炽炎国调来的七星门在单莲动的调度下开始吞噬回日楼的势力与地盘。 树大招风,眼红者自然不是没有。单莲动的本意是由无心堂暗中吞下回日楼,可时间紧迫也只好舍弃转而与觊觎这块肥肉已久的其他门派合作。他要的,是回日楼自此消失于武林,他们得到的,便是回日楼庞大的资产与地盘。 俗话说树大根深,回日楼几代经营,再不济亦不可小觑。因此,当一切尘埃落定时,三方的损伤都不小,最终,回日楼如愿在一夜间覆灭。 “师兄一堂之主竟在背后偷袭,传出去也不怕坏了名声么?”拭去唇角的血迹,看着那将令她一无所有狼狈至此的冷酷男人,白云依讥诮的讽道。 “他人如何说,与本座何干。”负手立于白云依前,居高临下的睨一眼那落魄的女人,冷绝傲道,满是不屑。 “那么师兄要如何处置云依呢?”抬头望着那冷然俊颜,白云依问,神情平静,似对这结局早有所料般。 “本座曾允诺师父不伤你性命。”冷绝傲神情冷然淡声道。 白云依闻言一脸的愕然,片刻后恍然大悟,继而面露自嘲的笑意。她以为,他的多番容忍是因为她,却没想到……竟是对父亲的承诺。难怪难怪!难怪之前一直按兵不动任她做为,原来竟是如此! “师兄,你可曾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点?”自知大势已去,白云依看着那张深刻于心底的面容,轻声问道,话语里尽是卑微的祈求期许。 冷绝傲负手不语,似是不屑答这愚蠢至极的问题。 “为什么不是我?我爱了你二十几年,等了你足足十九年,竟比不上一个男人吗!?”冷绝傲的态度已明显的告诉了白云依答案,咬牙从地上站起,白云依恨声问道。 她有什么不好,居然比不上一个男人!? “撇去同门身份,你我还有何关系,你要如何与本座何干。”冷眼看着被不甘扭曲了秀美脸孔的白云依,冷绝傲冷道,丝毫不为那所谓的‘深情’所动。 无情的教人心寒。 顿时,白云依似被刮了一巴掌般,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原来,她从未入过他的眼,二十二年,她自十四岁时迷恋上这个男人,二十二年了,她在他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自嘲的勾起唇角,却连扬起唇角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师兄,你好狠的心。”秀美的脸庞回归沉静,凝望着那冷峻的面容,白云依幽幽的道,胸口钝痛着几乎连喘气都困难。 “本座名号为何,你是不知?”睨面色灰败的白云依一眼,冷绝傲哼道。 刹时,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全无。她怎会不知——无情剑,无、心、人!“呵……哈哈哈——可笑我痴恋一生,却根本爱错了人,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有现在的下场也是活该!”踉跄倒退几步,白云依蓦的仰天大笑,秀美的脸庞因那疯狂的笑容而扭曲,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上百倍,尖锐拔高的女声似利器磨擦时发出的声响,刺耳非常。 可悲的是到了此刻她竟也无悔! 听着那凄厉尖锐的笑声,冷绝傲面色不变,只是静静的睨着那疯了般激狂的女人,冷漠的神情是什么也撼动不了的冷酷无情。 “那么冷孤烟呢,他又是什么?”许才敛了笑声,白云依问,骤然冷静下的模样好似刚才那失态之人不是她。 冷淡的瞥一眼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白云依,冷绝傲将视线投向远处,片刻后:“那是命。”淡定的声音缓缓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不容人错听。 第四十三章 那冷峻脸庞上一闪即逝可称之为‘温柔’的神色让白云依想了一辈子,却,永远也不会属于她! “师兄打算如何处置云依?”整了整衣衫,白云依再度问道。姿态优雅如昔,眼底却满是疲惫倦意,黯淡的找不出一丝光亮,竟是心如死灰的绝望。 哀莫大于心死。她,已不在意任何事。 “本座既允诺,便不杀你。”踱了两步走近白云依道,在看见那没有丝毫喜色的脸时,勾出一抹残虐森冷的笑弧:“只要你再无力反扑。你是自己来,还是本座动手。”问道,眼中竟是嗜血的残酷光芒。 白云依柔柔的勾出一抹笑颜,“只要是师兄希望的,云依照做便是。”痴痴的凝望着那透出邪肆残虐气息的无情男人,白云依柔声道,话音落地时起掌运气——自断经脉! 一身修为尽数散去。 身子摇晃着踉跄后退两步,咬牙吞下涌上喉头的腥甜,在冷绝傲没有丝毫惊异的注视下拔出匕首,毫不犹豫的朝那张秀美艳丽的脸庞上划去,痴迷的眼神一定停在冷绝傲身上,似要将其铭刻进心底永远记住。 鲜红的血喷涌而出,随着白云依一刀刀划下,那张曾经秀美的脸上已经是血肉模糊找不到一处原色,血滑落衣襟再顺着衣裳流下,顿时染红了身前。“师兄可还满意?”身子晃了晃却被强撑着没有倒下,凝视着那冷然的俊容,白云依问道,竟似带着些许的讨好意味。 “很好。”轻颔首,冷绝傲回道,淡漠的语调既不惊,也不喜。 没了势力,没了修为,没了容貌,她已翻不起任何浪。 “多谢师兄。”垂下眼睑,白云依谢道。 “等等。”叫住白云依踉跄离去的脚步,何荧朝着停下的她走了过去,“楼主既自愿毁去容貌,想必不介意再吃我一粒丹药吧?”眯着眼看着那张被血覆住的脸,何荧含笑问,说着递到了白云依面前,“何荧不才,这类小刀伤还是能治的。为免不必要的麻烦,楼主还是吃了的好。”在白云依凌厉的注视下,笑容可掬的道。 不过是刀伤想要治好虽然麻烦但也不是不可能,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虽毁了回日楼谁能断定她没有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既然她自愿毁去这一有利筹码,那便做的更彻底些。 “难怪能跟在师兄身边多年,怪医果然心细如发。”接过何荧手上的丹丸,白云依冷哼道,说着吞下了药丸。 此时她手无缚鸡之力,抵抗又有何用?徒惹嘲笑罢了。心都已死,还在意这副皮曩做什么。 接着,单莲动便见识到这名怪医的可怕实力。那一头乌发竟在眨眼间花白一片,脸上虽被鲜血遮住,却能依稀自眼角处出现的纹路了解到肌肤的瞬间老化。 “我给它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噬红妆。你想偿试么?”察觉到单莲动投过来的视线,何荧笑问。 “心意收下,还是留于用得上的人吧。”不动声色的摇头,单莲动正色回道。 这何荧,有多久没见她生气了?不过…… 暗自握紧了拳头,单莲动不再去看那可怜、可悲、可恨的女人。就是他,也无法对冷绝傲的决定释怀,是女人又如何,该杀一样得死!可他们却都明白,冷绝傲决定的事,便没有丝毫转寰余地—— 冷绝傲一诺千金,他既承诺便定会遵守,若非白云依触了他的逆鳞,且一而再、再而三,他至多睁一眼闭一眼便让这事淡淡的过去了,一如冷寒云与冷日尧的事情。 “站住。” 冷沉的声音再度响起,白云依依言停下了脚步转回身,“不知师兄还有何吩咐。”苍老嘶哑的声音幽幽响起,眨眼老化的白云依淡声问道。 “本座不背莫须有之事。你那孩子没死也非本座之子。”沉深如潭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诮,冷绝傲负手道,只是告知。 那已然心死仿佛任何事物都撼动不了其分毫的白云依瞪在了眼,紧盯着冷绝傲惊的说不出话来。在见到冷绝傲一脸无表情的冷然神情后,“不……不可能……”白云依颤声道,那神情却是连自己都不相信。 冷绝傲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可那晚明明……她亲眼看见他喝下了那杯酒,不是他,又是谁? “世上男人如此之多,上了床谁不是一样。”似是看透了白云依心底的疑惑,冷绝傲冷笑道,语含讥讽。 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死寂的眼内渐渐燃起火光,却是怒与痛、恨与怨的交织,已是笔墨无法形容的复杂:“不可能,你明明喝了那杯酒。”沉寂许久,白云依摇头道,却是自欺欺人。 “不错,本座是喝了,那又如何?”垂首看着跪倒在脚下的白云依,冷绝傲不以为然的反问。 “那你……”苍老的声音犹豫着,开了头却没有继续问下去,白云依抿紧了唇似难以启齿。 “世上女人亦不止你一个。”明白白云依想问的是什么,冷绝傲再度为其解惑,俯下身与那双变幻不定的眼对视,幽深的眸中紫华流转,仿佛可以吞噬一切般,惑人心志。只见冷绝傲缓缓勾起薄唇,轻缓的问道:“可知云与雪年岁?” 眸光微颤,怔怔的望着那勾着冷笑的俊美面容,许久白云依才反应过来,晦暗的眼中满是屈辱,“在你心中,我还比不上一个婢女?你宁愿碰一个下贱的女婢也不愿碰我?”嘶哑刺耳的声音缓缓响起,白云依问道,冷静的近乎异常的语调。 冷静的背后,隐藏着的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只有白云依自己清楚。 “不错。”缓缓起身,冷绝傲回道。 深吸口气,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寂无波,“你杀了我吧。”直直望向冷绝傲闪烁着森冷寒光的眼,白云依道,已是祈求。 “你不配。”淡淡睨了白云依一眼,冷绝傲道,说罢拂袖离去,不再看她一眼。 怜悯的看一眼瘫坐在地的狼狈女人,何荧冷笑着跟在冷绝傲身后离去,单莲动则是不屑的拂了拂衣摆跟着离去。 我竟让你厌恶至此吗,师兄……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白云依绝望的闭上了眼。 连日来的阴沉天气终于在今日转晴,晨光透过窗格洒进室内,在那张深睡的面容上晕上一层淡金。床边的地面上投映出一道阴影,静静的好似静止一般。 许久,垂于身侧的手覆上了那闭着的眉眼,指腹细细的在眼尾磨娑着。 “烟,我信你非弱者,定能撑过。”俯下身,覆上泛着不正常青紫的唇,低沉的声音响起,静默片刻后,“可对?”低不可闻的声音再度响起。 而床上沉睡的少年,却未给予任何回应。 敛下的眉眼遮住了其中的神色,“我既许你一世,你亦得以一生相许,可知?”执起冷孤烟垂于床侧的手,冷绝傲继续道,并不在意自己的话会不会得到回应。 若是冷孤烟醒着,只怕该嘲笑他今日怎么会这么话多了。 “别让我失望,亦别让我忧心,可好?”眼中光华乍逝,冷绝傲说着扫向了门外。 站于门外的众人顿时一凛。 “进来。”冷沉的声音自屋内响起,几人怀着沉重的心情推开门走了进去。便见到坐于床边面沉如水的冷绝傲与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冷孤烟。 不知是为将要发生的情况担忧,还是被自冷绝傲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所摄,几人都未开口,只是沉默的各自进行准备。 封了冷孤烟各处大岤,冷绝傲起身退至一旁。 整个房内,浓重的血腥味在空中飘散。诡谲的笛声萦绕于耳边,夹杂着的,是似有若无的呻吟,只在喉头翻滚便又被吞了回去。 泛紫的唇被咬至苍白,汗水不断涌出,汇成水珠滑下,片刻后,又再聚起。那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於痕,一条条爬满了全身,细看去,隆起的肌肤下似乎有什么在蠕动,让人止不住的心底发寒。 离颜面色如纸,笛声越来越轻,脚下已聚满了血,红了满地。 以血气相引,以笛声相逼。阴阳二蛊似乎察觉到了母蛊的虚弱,在冷孤烟的体内肆意冲撞、啃噬着,似想要寻一出口。 噗—— 终于,在笛声蓦然拔高时一口黑血自冷孤烟口中喷出,两条灿金色泽蚕般大小的蛊虫在一瘫黑血中蠕动着。刘卫取了罐子收起两只蛊虫,立刻为离颜止血,却被离颜阻止。 要诱子蛊离体,母蛊必死。 在何荧施针控制冷孤烟体内的毒性时,刘卫想扶离颜下去休息,却在见离颜痴望着冷绝傲所处方向时,止了步。顺着视线看去,冷绝傲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只停留在冷孤烟身上。 敛下眉眼,离颜低笑。 这样,便够了。 唉—— 自古情最扰人,人一旦沾染了这情,便总会做些傻事。不论是谁,都一样。 转身自木匣中取出早在蠢蠢欲动的两只蛊虫,何荧已收针。待冷绝傲在冷孤烟身边躺下后,刘卫在二人手腕间涂上了某种液体,然后便见匣内的蛊虫顺着爬出,其中一只通体银白的蛊虫咬上了冷绝傲适才被涂抹之处。 就在何荧紧盯不放时,另一尾端竟爬上了冷孤烟的手臂内侧。 只见那通体银白的蛊虫似被慢慢注入血液般变了颜色,一刻后已由银白转成赤红,仿若上等血玉,散发着温润的赤色光泽。相传紫凌国内一有育蛊世家,其中便有这专食人血的蛊虫——赤殇。配以特殊的药液,便能使它所食之血尽数传入另一人体内。 虽有所耳闻,如今一见,却仍教何荧惊叹。 而另一只蛊虫则咬住了冷孤烟的手腕,和刚才的赤殇一般尾端爬上了另一侧冷绝傲的手臂。只是吸出来的血,却是黑色,眨眼间便被毒血染黑了身体。 玄殇,喜食毒血,因与赤殇同根系,亦具备相同能力,只是经由它传过另内的,必是毒血。 取了银针护住冷绝傲的心脉,何荧抹了把汗退至一边,看着眼前这甚是诡谲的一幕暗自发寒。世界之大,果真是无奇不有,想不到竟有人专培育这种蛊虫! 尾声 初夏的天气并非太热,近日来却有些闷人。终于在今晨下了阵雨,总算是驱散了那没恼人的憋闷。微风拂过,带着些许的湿气,却也令人觉着清凉舒爽。草木的清新带着雨后的泥土腥味,混合成一种另人心旷神怡的安宁气息。 廊下摆着一张躺椅,冷孤烟则坐在摆在躺椅边上的凳子上。 雨后万物勃发,皆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态,叶坠雨露晶莹剔透,放眼望去一片新绿盎然。 如此美景,冷孤烟却无意欣赏,只是静静的看着躺椅上沉睡的冷绝傲。俊俏的面容却冷漠的找不到丝毫可称之为表情的东西,一双暗紫眼眸玄似静海。 “小烟。”何荧的声音从冷孤烟的身后传来,微带犹豫与不忍。 微微侧头,看着朝这边走来的何荧,“说。”下一刻移开了视线,暗哑的声音冷淡响起。 “我和莲动商量了下,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决定就在这几天回炽炎国。你的看法呢?”在几步外停下,何荧看着椅内没有半点反应迳自沉睡的冷绝傲,轻声问道。 明知道冷绝傲此时听不见,却还是习惯性的压低了声音。 “……嗯。”看着那沉睡的面容,良久,冷孤烟轻应。 “那我先回去准备了。”不再看两人,何荧说着便急忙转身离开,就怕一时忍不住在冷孤烟面前失态。 冷孤烟也不去管何荧为什么走的这么急,只是再度移回视线到冷绝傲身上。微风再度吹来,竟觉得有些冷。皱了皱眉,冷孤烟伸手将兽于冷绝傲身上的披风往上拉了拉。 他一月前醒来才知道冷绝傲竟与他换血,自与冷绝傲相遇后的事情也被一点一滴的忆起,包括那当胸的一刀。只是,那个仿佛永远也不会倒下的男人,却没?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1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1部分阅读 没醒过来。 一日一日的等着,由起初的焦燥到此时的淡定,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近一个月。 手不自觉的移到了冷绝傲的胸前,隔着衣物似乎也能感受到下面的伤痕。指尖轻颤,每次想起似乎仍能感觉到手上那温热湿濡的触感,连带着胸口一阵阵的钝痛着。 苍白的面容仿佛一触就会消失,微弱的呼吸若不细听便会有种已经没有呼吸的错觉。低垂下眉眼,挡去眼中的神色,冷孤烟垂首将耳朵贴上了冷绝傲的胸口,微弱的心跳声,传入耳内,却很平稳。 抬起头时,暗自舒了口气。正欲收回手,却突然被握住,惊诧抬眼,便见冷绝傲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脸上罕见的闪过一抹欣喜之色,“你醒了。”唇角微扬,冷孤烟道,一向淡然的语调亦透出几分激动之色。 “嗯。”点了点头,冷绝傲轻应,仿佛只是睡了一个午觉般平常。 “我让何荧过来。”站起身,冷孤烟说道便要离开,“绝?”却在衣摆被拉住时疑惑的回头,唤道。 顿时,冷绝傲面色一僵,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接近透明,找不出半丝血色。 衣摆被缓缓松开,冷孤烟眼中的疑惑一闪即逝,下一刻恍然:“我只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看着冷绝傲晦暗不明的眼,冷孤烟说道。 “……嗯。”冷绝傲低应一声,表示明白。 “你在意吗?”重新坐回凳子上,冷孤烟问道,漠然的神情如常,眼内却透着几许犹疑。 “本座在意的,惟有冷孤烟。”薄唇缓缓勾起个浅淡的弧度,冷绝傲道。 “这之后的每一件事,我都会好好记住的。”看着那柔和了冷峻五官的俊美脸庞,冷孤烟道,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冷绝傲不再言语,既不应,也不答。 挑了挑眉,冷孤烟亦不再开口。冷绝傲的寡言又不是现在才开始的,而他也没指望他能表示什么。 回日楼覆灭后,冷孤烟杀司昭国众多高手的事一夜间传遍江湖,即使有刘卫出面证实此事乃回日楼主使,众人却誓死不愿放过执刀者的冷孤烟。之后冷孤烟的身份被顺藤摸瓜的扯出,牵上了冷绝傲与其身后的无心堂,局势微变,有人碍于无心堂的力量而噤声,却也有人在其中挑拨意欲从中捞得好处。 而就在单莲动查出其背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时,这人却如天神降临般解了他们的围,将一切罪责全推至勒回日楼主白云依身上。一国王爷的话,谁能不信,谁敢不信? 于是这成为众矢之的的危机便在连流彻出面后尽去化去。 因冷绝傲的醒来,启程回炽炎国的时间退后了数日,且冷绝傲受重伤后又与冷孤烟换了毒血,体内毒素未清,虚弱的身体根本经不得一路奔波。 因此,待回到无心山庄时,已过了半年。 看着矗立于面前的庄院,横挂的牌匾上书着:“无心山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脚步微顿,冷孤烟跟在冷绝傲身后进了庄,一路上入眼的景致让冷孤烟涌上些许的熟悉,却又想不起什么。 “怎么。”察觉到冷孤烟停下不再走,前方的冷绝傲回头问道。 闻声望去,夕阳下冷绝傲一身白色被晕染成橙金色泽,俊逸的面容似也染上了抹红晕,微微柔和了那份冷峻。脚下,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斜斜静止于前。 “没有。”摇了摇头,快步走到冷绝傲身边,冷孤烟回道。 看冷孤烟一眼,冷绝傲未再说话,正要迈开脚步,身侧的手却被缠上,微侧头,便见冷孤烟朝着这边扬了扬眉,似无声询问着为何不走了。 望向远方两人居住的绝情苑发祥,姣好的薄唇轻轻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看着前方两人的背影,何荧会意一笑,终于一扫多日来的愁云。看向身旁,亦见到单莲动冷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禁笑容更深。 ——离魂摄魄,往忆尽封存。 四目相对,涟漪乍轻荡。 忘川横阻,相对也惘然。 回首凝望,斜晖影双现、 ——全文完—— 某零废语 真的完了,如果对爷最终处理回日楼的手法不满意的,让爷以后有时间再去细写吧,不过,个人以为,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毕竟,写一个大门派的覆灭很麻烦,而且……没什么看头,因为……出手的人是单莲动嘛,所以,想看,可以,等爷有时间写单莲动的故事再说……orz。 然后,为啥没杀了白毛女呢,因为,活着才是最大的痛苦,老子要她生不如死!不过,咱家绝也不是易予的角色,他很清楚咋样才能一击必中——与其伤害对方的身体,不如直接从精神出发!所以,十九年前时,还是少年的绝放过了白毛女,对于那莫须要的事不承认也不解释,而她不该触他的逆鳞的,所以,活该!话说有人明白爷在说什么么……orz 最后,有人给爷这篇文撒花的吧?= = 唔,最后的最后,本来该表示一番不舍的,不过,老子第三部的文案都写好了,再不舍啥的也浪费感情了点,于是,把那股不舍投入到第三部里面去吧! 你们没有瞧错,第二部是完结了,于是,第三部待写。顺说,老子懒得去重新开坑,所以第三部会直接扔在这篇文的后面,到时候会分个卷出来隔开第二部和第三部。当然,也是v的。 大家想嘛,第三部是的,结果出来个第三部居然不是v的。如果是我的话,会觉得很亏,当然,不排除老子想借这篇拿钱的事啦。咱是诚实的人,也不怕大家说啦。 然后,爷会在这里放上第三部的文案,大致说了啥……自己领会精神去!最后一定是he就是了,老子对be文没兴趣。当然,不看的话,爷会更开心滴~掉坑少抱怨少会骂人的也就少了嘛! 至于啥时候写,是个问题,看情况而定吧。 本大爷把丑话放在前头,不管写的好坏如何,不管这坑会填我多久,请在决定跳坑前给爷想清楚了。没有绝对的耐心,谢谢,绕掉看完结文去。爷这里不接触任何攻击性的言语,不然……老子可不管会不会得罪人,到时候专门开贴骂人就不要怪老子没有口德了! 第三部爷是会写的,啥时候动笔再看,而且还放在这里,虽然我会先让这篇文打上‘完结’的字样,但是,第三部开写后,这里会变成‘连载’。  多长不知道,要写多久不知道,爷唯一知道的,就是一定会是he,其他到时候再说。再次申明,要跳坑的,就要有耐性,有素质(虽然爷和这个词似乎无缘)催文是可以的,只要表示对此文的热情就够了,若是漫骂……老子绝对十倍奉还! 好了,不多说了,其实爷也就怕被骂死,于是,先放狠话,如果看爷的文这么久还不了解爷的脾性……那就真让爷乱心伤一把的。在咱断尘宫的群里的人都知道的吧,爷就是这么的无礼粗鲁霸道独裁! 以下是第三部文案—— 绝然无心 文案 「我该怎么称呼你?是叫名字,还是称你为...父亲?」他面容平静,望着那俊美却冷酷无情的男人,淡声问。沙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随意。」他目不斜视,看也不看面前的少年一眼,冷声答道。简练的语调连多说一个字也不愿,语气冷酷冰寒。 他垂眼静思片刻,缓缓自唇间吐出两个字:「父亲。」清晰的让人不能错听。 「你以前不喝酒。」他看着月下畅饮的少年,冷然道。 他灌酒的动作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的仰头饮下一大口,微微侧首望向身旁难得开口的男人:「不喝并不代表不会喝。」勾了勾唇角,淡声答道,「我突然...很想喝。」而后似想起什么般,低笑道。 「……」男人闻声皱了皱眉,却未再开口。 第二部完 (绝系列第三部)绝然无心 文案; 「我该怎麽称呼你?是叫名字,还是称你为...父亲?」他面容平静,望著那俊美却冷酷无情的男人,淡声问。沙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随意。」他目不斜视,看也不看面前的少年一眼,冷声答道。简练的语调连多说一个字也不愿,语气冷酷冰寒。 他垂眼静思片刻,缓缓自唇间吐出两个字:「父亲。」清晰的让人不能错听。 「你以前不喝酒。」他看著月下畅饮的少年,冷然道。 他灌酒的动作一顿,而後又若无其事的仰头饮下一大口,微微侧首望向身旁难得开口的男人:「不喝并不代表不会喝。」勾了勾唇角,淡声答道,「我突然...很想喝。」而後似想起什麽般,低笑道。 「……」男人闻声皱了皱眉,却未再开口。 作者留言: 嘛,如题,第三部,谈不上坑,因为还差一两章我就完结了,就酱。另外送上绝截图一章,唔,冬番外的插画,详情请点首页链接的《遥》专栏,如果有兴趣的话。 [父子]绝然无心──楔子 楔子; 云隐轩,碧渊风来暗香满。 绝情苑,雾霭深远情丝断。 白袂翩,醉卧冰霜凝天堑。 随梦现,坐调笙独倾孤烟。 绿扬若草黄莺语,石泉漱琼瑶,纤鳞或浮沈。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一派春意盎然,一片景致如画,朝上远眺而去,却银妆素裹,入目皆白,截然不同的两般景象却又奇异的契合著。 相传,崇阙山有一奇景,长年严冬不改大雪覆盖,而其山脚下却四季如春,方圆百里卉木萋萋、苍庚喈喈,美丽如画。 雪山之颠,矗立著一座城堡,以云石所建,乍一看去竟似一座雪城。其实也可说是相去不远。 “回日楼根基一夜之间倾毁,白云依不知所踪已再无翻身之力。请尊上同意由属下前往炽炎国带回少主。” 座上的男子轻吹著杯盏中浮起的叶心,才勾起唇角道:“她若能成事,吾倒真该反思是否太看得起这无情剑了。”语气是全不遮掩的轻蔑。 “属下愿一会这闻名天下的无情剑,求尊上成全。”那之前说话之人走到殿中请命,眼里是得遇强手时才会释放的锐利精光。 低垂的眉眼斜斜朝殿下扫去一眼,座上男子沈吟片刻,“若非必要,吾不想与无情剑正面交锋。”而後对那请命之人如此言道。 “尊上若信的过属下,请将此事交於属下处理。”这时,一直沈默的另一名男子上前躬身道。恭敬的姿态却不见下位者的卑下,行止间礼数周到且从容。 “怀漠说的哪里话,你吾自是信的。如此,吾便坐等佳音了。”闻言抬头望向说话之人,座上男子将手中杯盏递出後才施施然开口,那模样倒像是早在等著此人开口请命。 跟随在这人身後这麽多年,又怎麽会不清楚他的脾性。那男子苦笑一声只得自认倒霉。 “属下领命。”随即正了神色,屈膝领命。 “无外人在此,无须这般见外。”摆了摆手,座上男子言道。 “是。”虽如此应了,那人还是施了礼才起身。 “尊上若无他事,属下等先行告退了。”见座上男子不再说话,两人对视一眼後默契的请辞。 摆了摆手放行,待两人离去後,男子才朝一旁伸出手。身後捧著杯盏的童子立刻会意的奉上杯盏。 慢条斯理的掀开杯盖,馥郁的茶香扑鼻而来,眼前一片雾气蒸腾迷了视线。望著杯中浮沈的清新碧绿,男子眸光深遂起来:“冷绝傲是个值得结交之人。可惜……”伴随著一声略带遗憾的低叹。 ☆ ☆ ☆ ☆ ☆ ☆ ☆ ☆ “你说什麽?二小姐离庄已久!?”何荧不可置信的拔高了音,显的极为震惊,“她可有说去哪?”而後有些头疼的问道。 “回姑娘,二小姐并未留下任何交待。”小婢低垂著头小心应道。 “她什麽时候离的庄?”脸色微变,何荧整了神色追问,大概明白了冷冰雪是为了什麽事情离家出走,顿觉额角一阵抽搐。“难道没派人去找吗?”再开口时已是喝斥。 若大的山庄,随从、侍女、暗卫一堆居然把个主子给照顾丢了,传出去还不笑死人! “总管当时便命人出庄寻找,可是……”那小婢说至此处又犹豫起来,头垂的更低,似乎这样便能躲过眼前的质问。 “说。”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在这里耗,何荧催促道。 “小姐怎麽劝都不愿意随总管回庄,总管无法只好眼在二小姐身旁以便保护。”许是察觉到何荧的不耐,那小婢这次未再拖拉,流利回道。 果然。 雪儿,你真是一点也不给你荧姐姐省心。 何荧无奈的叹口气,“随她去吧。我近日也无暇分心给她,你给冷毅带个话,让他看好小姐别让她在外面惹事。你也别回来了,就跟著侍候小姐。”而後吩咐道。 “奴婢遵命。” “下去吧。” “是。” 招来留守庄内的几个管事问清庄内近来发生了些什麽事再吩咐了几件事後,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稍微打理了下後何荧朝後院的绝情苑赶去。 越往深处,人也越来越少,远远便看见绝情苑灯光通明。周围熟悉的景色让何荧的脚步慢了一慢,终於……回来了啊。 在外奔波了一年半有余,似乎回到了少时跟随在冷绝傲身边四处游走江湖的那些年。虽不至累人,却也想念在庄中清幽平淡的日子。而这一趟出去……实在是经历太多太多,如今最需要的便是一个可以停下来修养的地方。 连她都有种疲惫不支的感觉,那两个人又会是怎样的身心煎熬。所幸,终於回家了。 作者留言: 初开头的几段是翻了书四处找了词的,麦说吾是抄袭,据说现在这个挺敏感?爷无那才华,只能向古人学习了……望天。 另外打头的词是冰宵给这篇文写的歌词,唔,有兴趣的可以去听听,名儿是《独倾孤烟》,以前其实也说过的,这首词贯穿了前後三部,所以算是最贴切的一首了。 最後,多谢暗星痕同学的礼物,感激不尽! [父子]绝然无心──第一章 第一章; 远离前院的绝情苑在夜晚更加安静,灯火的映照下一道被拉长的黑影倒映在窗上。片刻後,寂静的房内响起了轻微的水花声,似乎刻意放缓了动作。 拧干了巾帕返回床边,暖色的灯火透过撩起的流苏射进床帐,照亮了躺在床上之人。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指修长极为好看,只是那迎著光的指甲却隐隐泛著灰色,像是一点墨黑被数层透明白纱包裹住後显现出来的颜色。 在床边坐下後展开拧干的巾帕,冷孤烟微俯下身仔细拭去冷绝傲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垂下的脸隐於床帐投下的阴影之中,瞧不清神色。 由额头往下到鼻梁两侧,再到鬓角,一一仔细擦拭後来到了唇上。原本浅色的唇在烛火的照耀下透著诡谲的黑紫色,在一片苍白中那般刺目。 将脸上汗水细细擦拭掉後,冷孤烟才站起身。再换了一遍水後回到床边打算继续为冷绝傲擦拭脖颈,却发现才擦过的额头又布满了细汗。 冷漠的面容似乎也僵了僵,却仍是一言不发的坐下重新擦拭冷绝傲额上又冒出的汗珠,那动作仔细而娴熟。 叩、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并没有让冷孤烟停下动作,只是头也不抬的应了句:“进来。”沙哑的声音透著无情的冷漠。 轻轻推开门,何荧便看见冷孤烟正俯下身在给冷绝傲擦拭。再观冷绝傲,像是陷入了沈睡又似昏迷。 犹豫了下,何荧迈进了房内。 微叠的眉峰骤然一震,冷孤烟立刻感觉到帕子下肌肤瞬间的绷直。侧头望了何荧一眼,见她停下了步子冷孤烟才拉起摆在被子外面的手。掰开已经泛白的手指,手腕,手背,掌心,指尖及缝隙一一细细擦拭过後换了另一只。 骤起的杀气转眼间消逝的一干二净,如果不是何荧太熟悉冷绝傲都该以为刚才的杀意只是自己的错觉了。站在一旁等冷孤烟为冷绝傲擦干净另一只手後,何荧才走了过去。 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後,伸手搭上冷绝傲摆在床沿的手腕上,隔著一层薄纱切脉。片刻後,何荧收回了手,“脉像已渐渐趋於平和,大约再过一刻便过去了。”朝回到床边的冷孤烟说道。 “嗯。” “小烟,我给你也看下吧。”看冷孤烟展开帕子,何荧沈默了一会说道。虽然换血之後冷孤烟就应该没什麽大碍,但总得确定他体内的毒已经解了才能放下心。 一月之前,冷孤烟的体内还有残存毒素。 闻言,冷孤烟抬头望向何荧,只一眼便又回到冷绝傲身上。“不用。”简洁的两个字已经没有商讨的余地。 …… 被那双冰寒的眼瞧的後背泛凉,何荧只得无奈起身,“那我明日再来。”虽然知道不会有回应,何荧还是说了一声後才离开。 见额上又冒出了一层汗,冷孤烟将手中帕子对叠了一层後俯下身擦拭。温热的帕子擦过眉峰时,冷绝傲的眼睫似乎颤了颤。冷孤烟显然是注意到了这点,收回了帕子。 直起身时,冷绝傲已经睁开了眼。 幽深的暗紫,清明之余带著几丝仍未退去倦意,却不见痛苦。只是那眉宇始终轻蹙著不曾舒展。 “饿了没有?”等冷绝傲缓了下,冷孤烟才开口询问。 冷绝傲没有回答,只是摇了下头表示没胃口。下一刻,又闭上了眼。额头的细汗眨眼间聚成水珠顺著额际滑入鬓发中,留一下道道鲜明的水痕。 苍白的脸庞已几近透明,额角隆起的筋络泛著与唇色相同的黑紫,额上不断有大颗的汗珠滚下没入两鬓的发间。看著收笼的指节被握的泛白,手背上黑色的脉络亦清晰可见,冷孤烟沈默了片刻後伸手握住了冷绝傲的手。 入手冰凉,冷的彻骨。 “别碰。”还来不及掰开冷绝傲屈著的手指,便被挣开,寒冽的声音冷然响起,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信他此时正压抑著极大的痛苦。 看著被挣开的手,冷孤烟挑了挑眉梢,暗紫色的眼睛渐渐染上了深色。缓慢的俯下身,在冷绝傲因警觉而睁开眼的注视中慢慢靠近,“又毒不死我,你怕什麽。”沙哑的声音冷冷响起。 仿佛要验证自己的话般,冷孤烟舔去下颔上一颗将要滑落的汗珠。冷绝傲闪躲不及,便放任了闭上眼不再分心他物。 见冷绝傲再度闭上眼,冷孤烟的神色也随之僵硬。不再去触碰冷绝傲,只是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擦去那密密的汗珠,一遍又一遍。 这样约莫过了半柱香,情况才算稳定下来。因抵抗体内毒素而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下来,倦意也随著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寂静的房内只闻两人的呼吸,一轻,一弱。 拉下冷孤烟仍在擦拭的手,冷绝傲过了片刻才睁开眼。半阖半开的眼睛在昏暗的灯火下流转著紫色光华,苍白的面容似乎也染上了疲态。 将手中的帕子放在床旁的案几上,冷孤烟回身时,便见冷绝傲已阖上了眼,只是粗重的呼吸总算是平复了下来。 睡著了。 在床边坐了一会,确定冷绝傲不会再发作後,冷孤烟才起身把帕子放回盆内。看著帕子吸了水後慢慢地沈入盆底,冷孤烟才感觉到从脚底涌上一阵阵的针刺感。 细微的脚步声自苑外传来,於躺椅上的冷绝傲闻声睁开了眼睛,迎著冬日的暖阳,即使不若夏日时的炎阳毒辣,过亮的光芒也需缓解一下才能适应。 半眯著眼向两旁扫了一眼,便在右侧看见坐在一旁矮凳上的冷孤烟。同时对上冷孤烟似有所觉而望过来的眼睛。 “醒了。”将手中的书扔到前面的石桌上,冷孤烟将凳子拉进了些。同时细细打量冷绝傲的神色,脸色虽然仍是苍白了些,但精神应该不错。 “嗯。”扫了一眼盖在身上的锦被,冷绝傲眉宇微蹙伸手便欲掀掉,却被冷孤烟一只手搭在腿上压住了下面的薄被。 “让我靠一下。”将凳子移到椅子右前侧,冷孤烟说著放上另一只手将头给枕在了盘起的手臂上,正要阖上眼时,又像是想到什麽般抬了起来:“不舒服就告诉我。” “嗯。”冷绝傲点了点头。 在得到了冷绝傲的应允後,冷孤烟才再度趴了回去。他八睡的极快,不消片刻呼吸便轻浅了下来。 坐起身调了个能让冷孤烟枕的舒服些的姿势,顺著侧脸便见那眼底淡淡的青晕。撩起覆在脸上的一缕鬓发顺至耳後,手指顺势抚上了那显出倦意的脸,安抚似的以姆指摩挲著。 修剪整齐的指甲在阳光下反射著墨色的光芒,极为醒目。 “堂主。”放轻了声音,何荧在几步开外停下脚步唤道。 “说。”眼睛没有从冷孤烟身上移开,冷绝傲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冷冽。 “莲动今早起程回了无心堂,来辞行时小烟没让他进便托我代转告一声。雪儿出庄未归,我让冷毅留在她身边以便照看。庄内无甚大事,堂主无须挂怀。”尽量省去不必要的事情,何荧简洁的说道。 闻言,冷绝傲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何荧退下。 “属下告退。”知道冷绝傲有自己的想法,何荧也不再多言,便要依命退下。刚转身却又像是想起什麽般折了回来,微微犹豫了片刻,“堂主,还是让小烟回房睡吧。”何荧看著正枕在冷绝傲腿上睡觉的冷孤烟,提议道。 这样睡得多不舒服。 摩挲的手微顿,下一刻:“不用。”冷绝傲头也不回的言道,望著冷孤烟的眼中玄似静海。 借著阳光,何荧只看见冷绝傲的侧脸,面无表情却少了几分冷厉。虽然看不见冷绝傲此时眼中的神色,但何荧觉得她应该能懂。再看一眼将头搭在冷绝傲膝上的冷孤烟,虽然姿势好像不怎麽舒服,那面上的神色却很宁和,一直深蹙的眉宇此时也舒展开来。 看著眼前这一幕,何荧似乎明白了什麽,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抹划过心底的异样,快的让何荧抓不住。 不再多想,何荧无声施礼後才转身出了绝情苑,如来时一般刻意放轻了脚步。 “脚麻了就说一声。”何荧走後没多久,本该早已睡著的冷孤烟突然出声,沙哑的嗓音带著几丝不带防备的慵懒。虽然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意催人欲睡,他却无法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毫无防备地睡著。 侧头搭在支起手肘上,“睡罢。”明白他习性的冷绝傲轻声说道,言罢便也闭上了眼睛。 冷孤烟未再接口,片刻後呼吸再度轻浅下来。绝情苑内再度回归之前的安静。 [父子]绝然无心──第二章 第二章; 将银针在火上淬过後,何荧拿过一旁的盛了半碗水的瓷碗。银针刺破指尖,一滴血珠汇聚於指尖而後滴落碗内,那颜色却不是血的鲜豔赤红,而是墨般的黑色,似一滴墨汁沈入盛了水的碗底。 看著碗底的黑血,何荧的脸色随著变了变。 仍是无效。 她不断偿试用各种手法想要逼出冷绝傲体内的毒,却好像石沈大海般得不到任何的收效。若非冷绝傲根基深厚以内力护住心脉,只怕早在当时换血过後便毒发身亡了。而她能做的,就只是以金针压抑毒性不再扩散腐蚀了五脏。 但这倒底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冷绝傲的指甲下的息肉已经因体内毒血而泛黑,唇也透出青紫色,长此以往下去冷绝傲的身体首先便会毁了。更别说他体内的毒还三不五时发作,那痛楚绝不比冷孤烟当初被蛊虫食心的痛楚少。 正苦恼间,水沸的声响传入耳内,何荧立刻回神。 放了手中的东西正准备去看药,便见冷孤烟已经在退柴火,“小烟,交给我来吧。”何荧一怔,急忙奔过去要接替冷孤烟手中的活。 “不用。”冷孤烟闻言只是头也不抬的拒绝。退了火後,取过炉边托盘上的空碗将汤药倒入碗内。各种药草味混合後变成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和著药碗上蒸腾的雾气一起闯进鼻翼间。 站在冷孤烟身後看著他小心的倒出汤药,何荧说不清心底是什麽感受。 曾几何时见过冷孤烟动手这些下人的活,那样冷漠却又尊贵的孩子。如今端茶、熬药都自己来,还要日夜不分的照顾堂主。想到这,何荧不禁望向了靠在藤椅上的冷绝傲。 在何荧看来,按照冷绝傲的脾性,绝不可能任由冷孤烟为他做这些锁事而视而不见。可从冷绝傲清醒後,便没阻止过冷孤烟的种种行为,让何荧一度惊奇不已。 为何堂主从不拒绝?他怎麽舍得小烟这样的操劳? 可是从何荧所在方向却看不清冷绝傲此时的神情,逆光中只能勉强看见轮廓。正胡思乱想间,冷孤烟端著汤药从她身边走过。何荧便见冷孤烟一边朝冷绝傲走去,一边吹著碗上的热雾。 满院的药味弥漫中,冷孤烟在藤椅旁蹲下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冷绝傲。 接过空碗,冷孤烟抬头看了看天,再注意观察了会冷绝傲的气色,“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沈默了会後问道。不能过度操劳,但也该适时的运动。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冷绝傲掀开盖在膝上的薄被起身。 将空碗放在後面的石桌上,冷孤烟走到冷绝傲身边与之并肩。 看著相携离去的两人,何荧失笑。 ☆ ☆ ☆ ☆ ☆ ☆ ☆ ☆ ☆ 穿过拱门,首先入眼的便是一片湛蓝,波光潋滟。莫明的熟悉感觉让冷孤烟询问的望向身旁的冷绝傲,无声询问。 迎上冷孤烟的眼睛,冷绝傲只是微扬了下颔示意他继续走。 看冷绝傲一眼,而後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冷孤烟继续向院内走去。随意打量了几眼,看样子是个很长时间无人居住的院落,但应该有派人按时清扫,虽然没有人的生气却也没有荒凉的气息。 熟悉感觉,让冷孤烟隐约知道了什麽。 不急著先进屋,冷孤烟朝著湖边走了过去。眼前似乎有什麽一闪而过,却来不及看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手扶上湖边那比膝头还要高一些的大石,熟悉的感觉似乎异常强烈。闭上眼,冷孤烟试图想起些什麽,却仍是什麽也没有。 既然想不起来,冷孤烟便也不再勉强。睁开眼时,看见一道黑影倒映在手下的大石上。转头看去,便见冷绝傲站在身後。 摆在大石上的手顺势拂过,外袍的袖摆从石面上扫过,“坐。”冷孤烟朝著刚才石头抬了抬下巴,说道。 冷绝傲依言在石头上坐下後,冷孤烟也挨著他坐了下来。看著那反射著阳光而波光粼粼的湖面,冷孤烟也不急於开口。 本来说难得冷绝傲今日气色不错,便想和他随意在这庄内走走顺带著熟悉熟悉这庄内的路线及环境。可闲逛到这附近时,脚竟像有意识般往这座院落靠近。 虽然冷绝傲没有说,但冷孤烟大致能猜到这是哪里了。 “我以前住过这?”湖面的反光让冷孤烟轻轻眯起了眼,虽是询问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嗯。”冷绝傲的目光顺著前方望向湖面,却又似乎透过眼前的一切望向了遥远的某处,“想知道?”沈默了片刻後,冷绝傲的声音再度响起,淡淡问道。 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我自己想。”经由他人之口转述的事情,对他而言只会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故事。既然是属於他们两个人的事,就该由他自己找回来。 “嗯。”冷绝傲淡应一声,不再开口。 不经意间,瞥到了冷绝傲搭在膝头的手。苍白的手背上,比常人更深隐约透出墨色的脉络清晰可见,指盖下该是粉色的地方却泛著黑灰的色泽。 隐於袖内的手不禁握紧了拳头。 不止一次的看过,却仍然无法忍受这异常刺目的颜色。那样的痛苦,承受的人本该是他。嗜血的念头不止一次的涌出,又一次次被压下,用淡漠粉饰一切。 突然抵上胸口的手指,让冷孤烟惊讶回神,抬眼便对上了冷绝傲望过来的眼睛。 低头看著顶在心脏位置的食指,冷孤烟疑惑的望向冷绝傲,等著他的解释。 指尖感受到冷孤烟的心脏传来有力的跳动,冷绝傲轻轻眯起了眼,“这里,流著我的血。”冷冽的声音低沈响起,“此处,亦然。”收回手,指向自己胸口,再道。 仍是语气淡淡、简洁干脆,却让冷孤烟方才被指之处猛然一悸,体内的血液似乎也随著这话而燃烧起来。 不必介怀。 即使冷绝傲没有明说,他却能明白他想说的是什麽。甚至清楚冷绝傲不直接说清转而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的用心。 固执的人必须自己想通才能解开心结,否则任人说破嘴皮也没用。 ☆ ☆ ☆ ☆ ☆ ☆ ☆ ☆ ☆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进苑内为这清寂的绝情苑镀上一层淡淡的金红色泽。倚靠在藤椅上的冷绝傲轻阖了双眼,不知他是睡著了还是在闭目假寐。 傍晚的黄昏总是带著一丝凄凉的美,却又是那般的静谧宁和。 “冷绝傲,你纵子成凶,如今我便要为我师兄报仇!”然而,这般美景却被一声突兀的怒喝给打破,掀起一股无形的杀气。 说辞是那般疾恶如仇正气凛然,行动却尽显卑劣无耻。没有丝毫的江湖道义,话未尽,剑已出,甫出手便是杀招,锋利的长剑直取冷绝傲毫无防备洞开的胸前。 然,一抹鬼魅般的身影却蓦然出现在冷绝傲身前,一声尖锐的金戈脆响,偷袭者的长剑已被拦截。而後便是交手,两人的身手应在伯仲间。只不过偷袭者的目标是他身後的冷绝傲,偶尔的分心便使他屈居下风渐渐被黑影压制。偷袭者无奈只好屏弃了杂念一心应付黑影招招凌厉致命的攻势。 屏除了杂念的偷袭者杀意肆行,剑招刁钻;黑影自出现便不见丝毫杀气,身形却如鬼魅快的让人应接不暇。刀光剑影中,一时难分胜负。而变故便在此时发生。 破空之声在耳际响起,一道银光直射而来。黑影侧身一闪,蕴含深厚功力的掌风如影而至。 这道掌力来的无声无息,逼进身前才让人察觉那其中所蕴含的劲力,绝对不容小觑。故,黑影不敢大意,回身挥刀斩去,气劲顺著刀锋冲出对上已逼至进近的掌风。 尘烟四起,两道劲力碰撞後相互抵消。 不好! 蓦然,黑影心神一紧。转身望去,偷袭之人早趁他回身应对暗招时朝冷绝傲所在奔去。饶是黑影身形再快,只怕也阻拦不及。正在此时第二道掌力再度逼近,挡住黑影的欲追脚步。 见黑影被牵制,那人当机立断转而朝至今仍躺在藤椅上未动分毫连眼都未睁的冷绝傲攻去。 “主上!”眼见剑已至冷绝傲身前,黑影不顾自身安危扑身而上。却在下一刻止了身形,反身应对扑面而来的掌风。 只见冰冷锋利的剑尖堪堪停在冷绝傲胸前一寸之处,剑身上倒映出修长的手指。闭阖的眼睁开,泛著异样紫华的眼瞳依旧玄似静海,他手腕轻转,锵的一声刺耳脆响,三尺长剑便被自中间截断。冷孤烟扔下手中断剑,翻手为掌轻描淡写地向前推出半分,无形之气骤起,袭卷著至上霸气与来势朝那还未反应过来的人冲去。 一切尽在电光石火间完成,快得让人不及眨眼。 那偷袭之人直至被击飞倒地仍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何事。为何本该毫无反抗之力的冷绝傲竟在眨眼间散发出如此慑人的霸绝强势?那翻手覆手间便可毁了一切的威压,怎可能是一个中毒深重之人能散发出来的? 眼前似闪过一道流光,刹时,那人面色如土,难看的吓人。 噗── 一口血这才吐了出来。 知道此处另有侍机者潜伏,黑影不敢远离冷绝傲身边,便朝那伏在地上之人走去。神秘的掌风再度自身後逼近,黑影反身回击,不料一缕银芒自面前疾飞而过,目标直指地上之人。 破空风声再度响起,欲弯身查看的黑影只觉得耳旁一凉,刚抬眼,又是一道银芒闪过直向他身後某处射去。 “少主。”朝冷孤烟弯身行礼,黑影在起身时再度隐去了身形。 放下袖摆遮住腕间的袖箭,冷孤烟朝再度阖上了眼的冷绝傲走去。 [父子]绝然无心──第三章 第三章; 和冷孤烟一道回来的何荧看著护卫将人带下後,才转向冷绝傲。只见冷孤烟正从摆在藤椅边的凳子上拿起杯盏,看了一眼杯内便将杯中的水给倒在了身後的地面上。 不等何荧奇怪,冷孤烟弯腰将杯子举到了冷绝傲唇前。似有所觉的冷绝傲也在同时睁开了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空杯,便将视线上移落在了冷孤烟脸上,仅一眼便又垂下了眼。 那张仍带少年青涩的脸庞一片冷漠沈肃。 看著冷绝傲将口中黑血吐出後,冷孤烟才面无表情的拿开杯子。弯身在藤椅旁蹲下,取出帕子想要擦去那唇上的黑血,却在刚触碰到透著不正常黑色的唇时,被冷绝傲接了过来。 “无妨。”将帕子放在何荧端著的托盘上顺手取了水漱口,冷绝傲道,语调依旧冷漠而淡然。 冷孤烟没有接口。距离如此这麽近,他轻易便可以看见那额角渗出来的细汗。这样的天气还不至於让人热出一声汗来,更何况冷绝傲本就不是易出汗的体质。 “堂主。”收拾了下,何荧轻唤,欲为冷绝傲把脉。 冷绝傲却避开了何荧伸过来的手,轻不可察的一摆,示意她退下。 何荧微怔,片刻便反应过来神情复杂的看著阖上了眼的冷绝傲。那张俊美的脸庞除去没有血色外,便找不出丝毫的表情,冷漠的像是一张经过精雕细刻面具,而那额上却布著密密的一层汗水,将那张脸庞映染成透明。 直到一道寒冽的目光扫过来,何荧才从惊怔中回过了神,“属下告退。”不再有片刻的耽搁,何荧躬身施礼後退了出去。 冷绝傲身上的毒因为刚才擅动真气发作了。而此时除了冷孤烟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2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2部分阅读 ,谁也不能触碰冷绝傲──那一身的毒血,连带著出的汗都带著剧毒,除了不畏毒的冷孤烟外,无人能近身。 收回视线,拉了凳子在藤椅旁坐下,冷孤烟伸手抹去了那聚起的汗珠,入手一片冰凉潮湿。不过片刻,额际的汗水又溢了出来,眉角额角的青筋暴起,一阵阵的抽搐著。 手再度覆上布满了汗水的额前,却被一只手拉下推了开来。本就冷漠的面容慢慢透出僵硬,收回手,冷孤烟站起身朝屋内走去,动作干脆利落,不消片刻便端了水与帕子出来。 将帕子打湿後拧干,冷孤烟改为蹲在藤椅旁,用帕子拭去那额上不断冒出来的汗珠。 约莫过了近一柱香时间,情况才缓解下来。将帕子扔回盆内,冷孤烟抬眼朝向屋角暗处扫了一眼,隐於暗处的影卫立刻会意的现身,手脚利落的将东西收拾一番後再度隐了身形。 重新坐回凳子上,阵阵针刺的细微疼痛从脚底窜上,而後是酥酥的麻稍稍缓解了针刺一般的感觉。“怎麽样?”敏锐的察觉到冷绝傲全身松懈下来後脱力的躺在藤椅上,冷孤烟终於开口了。 声音沙哑干涩。 青紫的唇微动,最终却什麽声音也没发出。片刻後,冷绝傲几不可察的摇了下头。 见状,冷孤烟不再说话而是起身床屋内走去,等冷孤烟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抱著一床新被。将原先盖在冷绝傲腿上的薄被拿开放在一旁,冷孤烟抖开手中被子後仔细的为冷绝傲盖好,确定两边都遮严实後,才在一旁坐了下来。 “你先睡一下,等会再回屋。”倒了杯水给冷绝傲喂下,冷孤烟低声说道。 冷绝傲并未出声,也没反对。 半个时辰後,何荧端著托盘走进了绝情苑。听到脚步声,冷孤烟抬起了头,在瞥见何荧手上的瓷盅後朝一旁的石桌抬了抬下巴便又低下头不再理会。 沈默的放下手中托盘,何荧在临走时看了冷绝傲一眼。虽然闭著眼,眉头却因有人靠近而轻轻的拧了起来。见状何荧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闭著的眼随著离去的脚步而打开,幽深的眼底荧紫光华流转,似有些许的迷离。下一刻,转为清明,神情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的淡漠。 “不再睡一会?”见冷绝傲睁开眼,冷孤烟问道。 冷绝傲闻言阖上了眼,半刻後才再度睁开:“不用。” 相似的面容,相似的神情;一样的冷淡,一样的漠然。却奇异的契合著,没有尴尬只有宁和。 见冷绝傲不打算再睡,冷孤烟起身将瓷盅端了过来。打开後米香味随著雾气一起散出,是粥,加了些清淡辅料熬成。犹豫了一下,冷孤烟将瓷盅递了过去:“多少吃一点。” 本就不打算接,闻言冷绝傲更是皱了皱眉,却仍是伸手接过递来的瓷盅与汤勺。 可是也只喝了几口便推到一边不再碰。 把盅盏放回石桌上,冷孤烟重新坐了回去,“今天的事,你怎麽看?”见冷绝傲脸色好转了些,冷孤烟开口问道。 自从他们起程回炽炎国後,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但倒底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即使是上门寻仇手段也倒光明磊落。而这类事在回到无心山庄後便没再发生过──以无心山庄的威名及能力,哪是寻常人能进的。 而今天这人显然是早有预谋,还有那潜伏在暗处相助的人。最让冷孤烟在意的,是他们的目标,说是寻仇,却弃他就冷绝傲,这一点著实不合情理──以冷绝傲在江湖上的威名,谁敢触虎须?更别说杀人的是他而不是冷绝傲。 手搭上冷孤烟的,安抚似的拍了拍:“交於我便可。”冷绝傲言道,截断了还没开始的话题。 看著那神色淡定自若的脸庞,冷孤烟沈默片刻後,轻轻点头:“嗯。” ☆ ☆ ☆ ☆ ☆ ☆ ☆ ☆ ☆ “这无情剑倒是个沈得住气之人。”厢房内,坐於桌边的蓝衣男子以手中折扇轻扣桌面,淡淡吐出略带赞赏的话语。已是入冬的寒冷天气,此人却只著一件水蓝色单衣,让人瞧著便不由替他冷,而本人却无知无觉的似乎感觉不到这寒气的天气。 “若连这点都做不到,这无情剑也不过如此。”倚在窗边望著院内萧条的景色,另一人接口道。一身黑色束身武衣,两条健壮的胳膊似乎不惧寒意的裸露在外,因此缠於男人左臂上的绷带更为醒目。似是想些了什麽,那人冷哼一声:“倒是少主人,可真贤惠的紧。”讥讽的语气是全不遮掩的不屑轻视。 “子筝,慎言。”闻言那蓝衣男子敛容提醒道。 “……”那人不以为然的侧头瞥了眼坐在桌边的男子,却仍是悻悻然的闭了嘴。 “单凭表相识人,子筝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见男人如此听话的闭嘴,那男子反倒笑逐颜开,语带调侃的道。一双眼睛意有所指的望向缠於男人臂上的雪白绷带,神情似笑非笑。 “有些修为又如何,整日围著个男人尽干些女……” “子筝!”见男人再度语出不逊,男子沈声喝道,复而又颇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脾气啊,早晚有一天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对晚辈当宽容些才好……” 男人却没怎麽听进去,只是摆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头,“说罢,你究竟打算如何?我耐心有限,实在不行我一会无情剑便是。”刚毅的脸上满是不耐烦,及暴躁。 “不急。咱少主人看似淡漠实则心性偏执,处理不当便是玉石俱焚之局。还是慎行的好,耐心,子筝你这脾气可真要不得。” “哼,天性便是如此。改不了,亦改不得。”对於男子近乎说教的言语,男人只是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瞥一眼那刚毅的侧面,男子低叹一声,“罢,不说这个。能不能带回少主人,还得看少主人对无情剑究竟有多重视才行。”而後言道。 “什麽?”闻言,男人转过身问道,似乎没听太明白。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望见那双眼底的疑惑,俊雅的男子展扇轻摇,笑的一派仙风道骨之态,摇头晃脑的回道。 却是怎麽瞧都有些刺眼的狡猾神态。 “哼!”男人似乎早习惯男子这故意逗人闷子的脾性,只是冷瞪一眼那笑的狡诈刺眼的人,自鼻间哼出一声後便不再开口。该知道的时候他想不明白都不行,又何必执著於一时。 “倒是这何荧……” 男人再度倚窗向外,身後却传来男子若有所思的声音,不禁转头扫了一眼身後的男子,“怪医怎的了?”本不欲开口,却在见男子一脸深思的模样後不甚在意的问了句。 虽然开口问了,那语气却更像是敷衍,根本不指望能听到回答。 “倒是个心思细腻的主。”闻声,男子抬眼,淡淡的回道,带著赞赏。 寻常遇上冷绝傲那般的例子,十人便有九人首先想到的是以毒攻毒,下的方子也尽是些烈性去毒药物。而冷绝傲身上的毒,最忌便是烈性药物,稍有偏差唯有气绝身亡一途。耐心,才是解此毒的关键。 “能得无情剑赏识,又岂是平庸之辈。” “子筝倒是对无情剑评价甚高啊。”没料到男人接话头,男子语带惊讶的说道,只是那脸上哪有什麽惊诧之色。 “我从没隐瞒。” 作者留言: 多谢暗痕星、隐媚暗月同学的礼物,感谢不尽!躬身 [父子]绝然无心──第四章 第四章; “皇弟,你这是何苦?” 转身看向靠於窗下躺椅上的冷绝傲,冷熠辉沈默良久後终於开口,沈淀了初见时的震惊,出口的话语虽然冷静了不少,却仍掩不去那股不忍及恼意。 曾几何时看过冷绝傲如此模样?那连他这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竟为了一个冷孤烟变成这副模样,让他这做哥哥的怎能不痛心?他怎麽也无法想像这孤傲男人是怎样向那女人屈膝低头的,就是父皇与自己都从未要他下过跪,可是他却做了。这天下能伤他的人屈指可数,可他 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逼入死地,到如今连半条命都不剩。 如果动了情的冷绝傲必须遭受这些折磨,倒不如一生无情做他的无心人! 闻言睁开了阖著的眼,冷绝傲剑眉微扬,扫向一旁的冷熠辉,仅一眼便再度阖上了双眼。 “……”本欲责怪的话语因那冷淡一瞥而咽了回去──那眼中的警告再明显不过。“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傲,我只想提醒你,人命只有一条,你再强也只有一条命可以丢。”深吸口气压下有些激动的情绪,冷熠辉沈声提醒道。 闭合的眼睫轻颤,最终仍是没有打开:“不送。”下一刻,逐客令已冷然响起。 眉头狠狠一跳,看著那苍白的冷漠的面容,冷熠辉不悦的眯起了狭长的眸子,“哈,那皇弟便好生休养,任何需要只管提,朕定为你做到。”下一刻却笑出了声,眼角眉稍淡淡的笑意缓和了初进门时严肃而微愠的神色,冷熠辉放轻了声音说道。 如此才是他那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皇弟。 “嗯。” 正欲离去的脚步因这突来的应声而顿住,冷熠辉有些惊诧的回头,只见冷绝傲仍躺在椅内没有挪动半分似乎早就睡觉了。狐疑的四处打量了几眼,适才是他听错了吧,哪有什麽应声。 如此一想,冷熠辉自嘲的勾了唇角,果然是关心则乱麽。 回头再瞧了躺椅内的冷绝傲一眼,冷熠辉摇头失笑。听了探子回报司昭国内发生的事情,一时情急便赶来了,初见冷绝傲时见到那面无人色憔悴的模样著实惊了一把,险些失了冷静。 耳边传来阖上门时的轻扣声响,冷绝傲缓缓睁开了眼,暗紫的眼眸内是一片沈静。如此望著前方不知名处许久,才缓缓转向窗外。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格,隐约瞧见院内假山山顶,闭目聆听,便可听见细微的泉水流动的涓涓声响。 走廊内,蓝若霜抱臂倚靠在廊柱上静静地看著院子一角那正在熬药的背影。虽然那张脸上瞧不出什麽表情,那双眼底却透著淡淡的惊讶。 对於他们此番在司昭国内发生的事情知道的虽不细致但也不少,也曾听说这冷孤烟失忆後性情变的更为冷漠,如今亲见了,才知说的不够明细,这何止是冷漠,根本是除却冷绝傲眼中便没有他人。 而且……不过两年时间变化竟如此之大。 炉中柴火烧的正旺,壶嘴上方不断冒出白色的雾气,轻微的水沸声响也随著雾气越浓而翻腾。四周尽是药草特有的古怪味道,在一片清冷的院中竟使人感到几分暖意。 壶盖被轻轻顶起又落下发出轻微的瓷器碰撞声,守在药炉旁的冷孤烟拿了一旁的布包裹住壶柄後拿下了药壶。深褐色的药汁由著细小的壶嘴流进摆好的瓷碗内,细细的水声和著水气药味四散。 远远看著那张隐於雾气中显的有些朦胧的侧脸,冷熠辉不禁止了脚步。 眼前的这人还是那个冷淡中藏著挑衅的少年吗?虽然面容仍残留著少年的青涩,那份沈静稳重却在举手投足间展现的淋漓尽致。这是不该在一个少年身上看到的成熟姿态,他似乎在那张冷漠的面容上看见了沧桑二字。 饶是悦人无数的冷熠辉亦不禁为冷孤烟如此巨大的改变而惊讶──仅是十六仍不及弱冠的少年竟让人在他身上瞧见了沧桑,何等可笑!可那份历尽沧桑後的沈静却是欺瞒不了人的,一时间,冷熠辉心底五味杂陈。 看著冷孤烟恍若无人的端了药从面前走过,冷熠辉再站了片刻走了了回廊。 “回去吧。”看著走过来的蓝若霜,冷熠辉仰头望天,片刻後拂了拂衣摆说道。 言语间,透著释然及些许宽慰。 “是。”蓝若霜并不多言,应了一声便跟在冷熠辉身後离去。 这一趟,来的不枉。 ☆ ☆ ☆ ☆ ☆ ☆ ☆ ☆ ☆ 噗── 毫无预兆的一口黑血自冷绝傲口中喷出,正欲将碗放回桌上的冷孤烟僵了动作。下一刻,上前扶住了从椅上翻下的冷绝傲,冷漠的面容似乎也随著瓷碗的落地而碎成数片。 唇几经开阖,最後还是死死的闭住,被咬的泛白。透过衣裳,冷孤烟能清楚感受到冷绝傲的身体在止不住的抽搐。发黑的血从紧抿的唇间溢出,染脏了胸前素白的衣襟,及冷孤烟横在胸前的衣袖。 低头看著冷绝傲即使到现在仍然隐忍不发的脸庞,冷孤烟抬手一掌劈在了冷绝傲後颈。看著冷绝傲因失去意识而安静下来,冷孤烟拢了衣袖仔细拭去他唇边的血迹,而後一言不发的扶起冷绝傲朝床边走去。 小心的扶冷绝傲在床上躺下,再细心的盖上被子後,冷孤烟才直起身。 暗紫的眼睛随著抬起已是暗沈如墨,眼中骤现的肃杀及眉宇间的煞气使的那冷漠的面容浮现一股森冷的残佞之色。只见白影掠过,屋内已不见了冷孤烟的身影。 冷孤烟一走,本该失去决识的冷绝傲猛然翻身,憋在喉间的毒血吐出,一声呛咳又是一口血涌上。 “堂主!”赶来的何荧一见这幕不禁惊呼出声,急奔过去翻掌间已抽出数枚银针。 本迈进门槛的脚收了回来,站在门外看著何荧手脚利落的为冷绝傲施针诊断,那张青涩的面容找不出一丝可称之为表情的东西,沈静的可怕。 原来,他没晕。 低头抚上胸口,冷绝傲与这相同的位置上有一条狰狞的刀疤,每次想起自己的胸口也会感应到那种疼痛似的一阵阵抽搐。然而,此时冷孤烟却感受不到那种令人喘不过气的悸动疼痛。 退开一步转身靠上门旁的墙,冷孤烟有些疲倦的阖上了眼。 到头来,他还是什麽也做不了。 残阳似血,染红了冷孤烟的白衣,使的那袖口处大片的墨黑更加醒目突兀。待天边红霞慢慢散去,已过了半个时辰,寒冽的风拂面,有若刀割,冷孤烟却毫无所觉。 看著天色一点点暗下,除了屋内不时传来走动时衣裳磨挲的声响便再没有其他声音。 当何荧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辰了。虽然是一脸的疲累,出门後却长长的舒了口气,满脸的放松。 总算是有惊无险。 始终维持著同样姿势的冷孤烟闻声转过了头,在细微的月光下,那张脸苍白的找不出一丝血色,面容却沈静如常。而何荧却因那双望过来的眼而心下一惊。 那双眼,晦暗的找不出一丝光芒,竟让人莫明的心底发碜。 “怎麽回事。”半晌没等到何荧开口,冷孤烟问道,声音嘶哑。 被冷孤烟嘶哑的嗓音唤回神游的思绪,何荧随即正了神色,拿出掌中一株不甚起眼有些泛黄的小草:“这是我在花瓶里发现的。”对上冷孤 烟询问的眼神,何荧开口解释:“这草名秋影草,会散发出一种极淡的幽香。这本无害,可若遇上戟草根便是剧毒。”犹豫了片刻,“我为堂主所开的药中,便有一味是这戟草根。”何荧说道。 这株草在常人眼里不过是一株不起眼的杂草,而且又是夹杂在花瓶里,若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听罢,冷孤烟没有急著开口,只是面无表情的看著何荧,像在思索著什麽。片刻後:“是慢性积累还是一触即发?”冷孤烟问道,语气冷静而寒冽,似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何荧怔了怔,显然没料到冷孤烟会这麽问,“一触即发。”但还是很快回答了冷孤烟的问题。 闻言,冷孤烟缓慢的点了点头,而後便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房间。 “小烟……”未料冷孤烟竟就这样丢下她自己走了,何荧下意识的叫唤了一声。 而冷孤烟却置若罔闻,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 看著在自己面前阖上的门板,何荧有些目瞪口呆。在门外僵立了片刻,何荧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想起什麽般,敛了表情满脸严肃的离开了绝情苑──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便是找出放了这株草的人。 会知道她所开的药方,还刻意放了这株秋影草诱堂主中毒,这人定在庄内。 而最让何荧担心的,是那背後之人显然也是个精通岐黄的高手,若对方尽使这些小人计俩,他们将防不胜防。思及此,何荧暗自咬了咬牙,甚感头疼。 今日的冷绝傲已不是当日的冷绝傲,绝不能有半点的差迟。 [父子]绝然无心──第五章 第五章; 不理会何荧的叫唤,冷孤烟头也不回的关上房门後朝著里屋走去。一室寂静中,冷孤烟虽刻意放轻了脚步,衣摆磨挲的细微声响却更为清晰。 随著走近,烛火下冷绝傲的面容也瞧的越发清楚。 在床沿坐下,冷孤烟看著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庞,摆在膝上的手缓缓握紧。 不知是被冷孤烟片刻不离的注视弄醒,还是冷绝傲本就将要清醒,在冷孤烟坐下後不久,冷绝傲便睁开了眼。紫色流光在眸底荡起,带著些许刚清醒的迷离,待转向冷孤烟时,已是深遂沈静。 有些苍白的唇动了动,最後仍是没发出声音。僵持片刻,冷孤烟起身离开,回来的时候手中拿了杯水。 任由冷孤烟扶起喝下杯中的清水,冷绝傲倚在竖起的靠枕上看著冷孤烟将杯子放回去後再度在床沿坐下。既没有说话的意思,也没有休息的打算,只是面无表情的看著冷绝傲。 看著那双晦暗的眼,冷绝傲眯了眯眼,冷峻的面容带了一抹深思。 “换身衣裳。”扫了一眼冷孤烟袖口处,冷绝傲打破了屋内的沈默,淡然的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冷孤烟闻言一愣,下一刻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後便起身从衣柜内取了干净的衣物朝屋後走去。看著冷孤烟离去的背影,冷绝傲缓缓皱起了眉,摆在床沿的手指曲起,轻叩了两声。 火光微闪,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床前。 “通知单莲动,解决司昭隐患,彻查幕後何人操纵。”眼睑半阖,挡去了眼中的神色,冷绝傲淡道。 “是!”单膝跪於床前的黑衣人将头垂的更低,恭敬应声。 手指轻敲,冷绝傲阖上了眼不再说话。黑衣人恭敬地行了告退礼後便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房内。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洗漱过後换了身衣裳的冷孤烟推开门走了进来。 睁开眼看向走进的冷孤烟,冷绝傲朝床内侧拍了拍,没有说话。 会意地脱了鞋上床,犹豫了片刻,“睡吧。”冷孤烟开口,声音嘶哑。 点了点头任由冷孤烟扶著躺下,不过片刻,冷绝傲的呼吸便浅了下去。看著那除去唇上青紫便找不到一丝血色的苍白脸庞,即使是昏睡,皱著的眉头也未完全舒展。冷孤烟沈默著伸出了手,却在要触及那微拧的眉宇时停了下来。悬在半空僵了半晌,最终停在冷绝傲轻微起伏的胸口上。 掌下传来规律的震动,冷孤烟僵硬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 ☆ ☆ ☆ ☆ ☆ ☆ ☆ ☆ ☆ 砰── 一掌拍在桌面上,震的桌上的茶具一阵颤动。殷怀漠自书册间抬头,便对上那双满是怒火的眼眸中,一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子筝,这是怎麽了,生这麽大的气?” “这便是你的手段?”眉头皱的死紧,看著那神态悠然的殷怀漠,顾子筝隐忍怒火道。 对於顾子筝的质问,殷怀漠只是扬了扬眉,并未开口。 顾子筝的反应可说在他意料之中,若他不来质问,他到真该惊奇了。只是……似是想到什麽,殷怀漠摇了摇头,当初不该和他一道的──两人的性格几乎可说是南辕北辙,行事手法自然争议颇多。 “使用这种小人技俩,便是你所谓的办法?”见殷怀漠不说话,顾子筝脸色更难看了,冷声嘲讽道。 “当初你要随我来时便说的很清楚,如何行动皆由我作主。如今你这是要反悔麽?”因顾子筝的话而冷了面容,殷怀漠反问,不待顾子筝开口,继续道:“再者,我从未自诩是君子。”温润的声音也带了丝冷意。 闻言,顾子筝脸色阴沈的盯著那张清雅俊秀的面容,愤愤然开口:“要知道你是使这种卑劣手段,求老子老子都不来!”暴怒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内更显清晰,更多的,是对殷怀漠的失望。 “顾子筝!”相处十几年,殷怀漠又怎麽会不明白对方想的什麽,冷静的面容染上了愠怒沈喝出声。 眼底,却是一闪而过的慌乱。 目光复杂地看著那满面怒火却仍是神情坦然的脸,最终长长吐出一口气,平静了有些脱缰的情绪,眉宇间却不可抑制地染上一抹黯色:“我不与你争论。你若瞧不过眼便先行动身回去,我不阻拦。”殷怀漠撇开脸,缓了语气道。 被殷怀漠温和的语气所感而稍微冷静了下,看著那低垂的眉眼,顾子筝一时有些尴尬。 平息了涌上的怒气後,思绪也跟著清晰起来,继而想起一点──不论殷怀漠行事如何卑劣似乎都与他无太大关系,虽说他俩是多年好友,但似乎也没那资格去置喙对方的行事手法。 可是要他认同殷怀漠的做法,却是绝不可能的。 因此,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沈默半晌,终是抹不下面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待顾子筝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殷怀漠才抬头望向大开的门口,俊雅的面容一派漠然,望著顾子筝远去的背影却是笔墨无法形容的复杂晦暗。 良久,一声长叹在寂静的屋内响起,说不出的无奈。 若是可以他又怎愿意使这些小人技俩。那两人岂是易予之辈,若正面交锋即使是他们九霄阁也不一定讨得了好处,而真到了那一步,首先对上的……便会是他。 “就你这暴燥性子,让我怎放的下心……” ☆ ☆ ☆ ☆ ☆ ☆ ☆ ☆ ☆ 在冷绝傲卧房内发现秋影草後,何荧正欲著手彻查,便有下人前来禀报在柴房发现负责打扫绝情苑的婢女的尸体。察看後发现是中毒而死,时辰应是当天清晨。这毒只要稍微行走过江湖的人便能轻易弄到,实在无法查明来路,但能潜入无心山庄且不被人发现毒杀侍女後假扮其来往庄内,此人绝不可小觑。 前些日子的确有不少不知死活之人妄想潜入庄内寻小烟报仇,可近两次的行刺分明是针对堂主而来。难道会是白云依在捣鬼? 猜测才起,何荧便否定了──绝不可能是她,经过那一役她早没了反噬之力。那会是谁?还专挑了这种时候来犯。 想到这里,何荧不禁仰天长叹。本以为一切终於过去,谁知竟是祸端又起,他们无心山庄这是惹了哪路瘟神,这般晦气。 见绝情苑近在眼前,何荧屏除了杂思加快了脚步。刚走到院门前,便见冷孤烟警觉的朝这边望来,何荧犹豫了下朝著冷孤烟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见冷孤烟移开视线後才迈进院内。 自冷孤烟失去记忆後,除却冷绝傲便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如今更是不相信任何人,禁止任何人出入绝情苑,但凡吃食都自己先偿过,如果不是他不懂医术,只怕连何荧都不会任她进冷绝傲的身。 穿过庭院走进回廊,何荧推敲了敲门後推门而入。 “堂主。”走进内室,看著躺在藤椅上的冷绝傲,何荧唤道。 冷绝傲闻声睁开了眼,却未望向何荧。 看著冷绝傲侧头望著窗外的庭院,何荧上前,犹豫了会後终是忍不住开口:“堂主,您劝劝小烟吧,他哪做过这等粗活。”她进来的时候,冷孤烟竟在晾衣裳。 不让人进入绝情苑便罢了,可所有生活琐事也一手揽下,就让她难以认同了。他堂堂无心山庄少主,竟要亲自干这些下人的活,让人怎忍心! “随他去。”相较於何荧的不忍,冷绝傲只是语调冷淡地回了句,望向窗外的眼睛玄似静海,让人猜不透其意。 正欲再说什麽,却在冷绝傲扫过来的冰冷眼神下咽了回去:“……是。”何荧低应一声後走过去为冷绝傲号脉,皱著的眉头却未舒展。 自从那次换血清醒後,冷孤烟就变了。自从秋影草一事後,冷孤烟身上的气息愈发的压抑,若再这般放任下去,只怕…… 堂主,您可是有什麽考量? 看著冷绝傲面无表情的侧脸,何荧心底涌上几分疑惑几分担忧。 以著堂主对小烟的重视,绝不可能放任小烟这般而不加阻止。那,又是何原因让堂主这般放任小烟的举动? 这两人,究竟在想些什麽,为何总让人这般瞧不透? 看著冷绝傲望向窗外的侧脸,何荧忍不住在心底腹诽了句。虽然对这两人之间日渐怪异的气氛很是担忧,但也没有忽略手上的事情,切了脉後,确认冷绝傲体内的毒性得到控制後,何荧取出随身银针。 仔细在火上淬过後,何荧屏除了杂思不再分心它物。 透过窗外看著院内,斜飞的剑眉缓缓蹙起,片刻後,冷绝傲阖上了眼。 的确,不能再拖了。 [父子]绝然无心──第六章 第六章; 倚在窗边透过镂空的窗格看著屋外阴沈沈的天色,冷孤烟的脸色不比这天气好多少。他在窗边已经站了近一个下午,一直便这样看著窗外萧条的景色,不言,不语。 过了午後这天色便暗了下来,还刮起了风,看样子将有一场大雨要来。窗外风声呼啸,树叶也被吹的沙沙作响,倒是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屋内似乎也被这阴沈的天气感染般,透著莫名的沈重。直到何荧送晚膳过来时,冷孤烟才转过身来。 用过膳後,冷孤烟便将餐盘收了送到苑外,而後绕到後院准备热水。差不多准备妥当後,已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辰。回到房内,将热水在床边的凳子上放下,冷孤烟又去盆架上取了帕子。 待冷孤烟走回床前时,靠在枕上的冷绝傲睁开了假寐的眼。拉过帕子擦了脸後,被冷孤烟接了回去,任由他解开衣服开始擦拭身体。 从脖颈开始一一细细擦拭,当帕子来到胸前时,手不自觉便在那道细长的疤痕前停住。脱了痂後留下一道突出的疤痕,还带著新肉的粉红,却是怎麽瞧都刺眼。 “在意麽。” 突然,低沈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内响起。似是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中,打破了一室寂静。 蓦然响起的声音让冷孤烟一惊,抬头便对上一双深沈的眼。似是平静无波,却又是那般凌厉逼人,竟让冷孤烟不敢与其对视──那双好似洞察一切的眼,仿佛能让人无所遁形。 不过是闪神的片刻,冷孤烟只觉得眼前有什麽晃过,当反应过来时,从不离身的匕首已经被冷绝傲握在手中。而刀锋,正对著自己毫无防备洞开的胸前。 有那麽一瞬间,冷孤烟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但也仅是一瞬。将视线从抵在胸口的刀尖上移开,冷孤烟询问地望向执刀的冷绝傲,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似乎根本不在意生命受到威胁。 冷绝傲神色冷漠,同样的面无表情,眼神却凌厉严肃,“你若真如此介怀,我便也刺你一刀。如何?”低沈的声音在屋内冷然响起,话音落地的同时,冷孤烟素白的衣衫染上了一丝红色。 胸口猛然一缩,冷孤烟知道这并不是因为那突来的刺痛。 他虽然没感觉到杀气,却也清楚的明白冷绝傲的话绝非玩笑。 维持著之前的姿势未动分毫,沈默了许久,冷孤烟向後挪了挪避开刀尖,望著冷绝傲的脸上浮现几丝疑惑与询问。 对於冷绝傲这突来的举动,冷孤烟并不觉得心寒,只是不解冷绝傲用意为何。 看著冷孤烟疑惑的神情,冷绝傲在与之对望片刻後,开口道:“莫让本座对你失望。”语调寒冽而无情。 顿时,冷孤烟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良久的沈默後,冷孤烟有些狼狈的起身,“让我想一想。”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冷绝傲,冷孤烟说罢转身朝外面走去。他需要一个人独处一会,有些东西,他必须好好想一想。 看著冷孤烟离去的背影,冷绝傲没有阻止。 屋外无星无月,遥望远处只有无尽的黑暗。站在回廊内,不远处的烛火在风中摇曳,影影绰绰地瞧不见切。 轰隆── 蓦然,一声雷鸣毫无预兆的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可照亮天地的闪电。瞬间的明灭,四周再度回归黑暗,冷孤烟仰头望向黑鸦鸦的天空,不见半点星光,好像很远又似乎伸手可触。 莫让本座对你失望。 这句话,太重。 轰隆隆── 又是一道紫电凌空劈来,照亮了回廊内的冷孤烟。仅一瞬,便又黑了下去,淅淅沥历的雨声由小变大,敲打著顶上屋檐,不消片刻汇成串串水珠由屋檐流下。 这场雨,来的很及时。至少,对冷孤烟来说是如此。 走出回廊,走进雨幕中。雨水冲涮在身上的感觉算不上好,但冰冷的寒意却能使冷孤烟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 四肢开始冰冷,胸口却有些发烫,不知是否是遇凉水後刺痛的关系。冷孤烟知道那伤口并不深,最多只是擦破了点皮。垂下头,借著远处忽明忽暗的烛火,隐约能看见胸前的一小片深色。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短暂的明亮中,冷孤烟瞧清了胸前的血迹,血红的颜色被雨水晕染成浅红,淡淡的一片粉红。 这是怎麽了? 冷孤烟在心中自问著,他好像变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可是原先的自己该是怎样的? 想要去回忆一下过往,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若是想的深了,就会被一片血红代替,温热的,湿濡的,尽是腥味。令人厌恶的颜色,厌恶的触感,厌恶的气味。 胸口蓦然一阵紧缩,已分不清是伤口在疼还是心脏。 他其实并不介意被冷绝傲刺上一刀,可是如果真任由他刺这一刀,最後难受的……!!! 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让冷孤烟微瞪了眼,似被什麽给惊醒一般。下一刻,冷孤烟转身,还没迈出脚步便因站在房门前的挺拔身影而顿住。怔愣仅是一瞬,反应过来後冷孤烟朝著冷绝傲走去。 看著冷孤烟走到面前停下,“去沐浴。”冷绝傲依然不动声色,淡声道。 对於冷绝傲不容拒绝近乎命令的话语,冷孤烟无言地挑了下眉,似乎是意料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 “好。”但还是应了一声,绕过冷绝傲进房拿了干净的衣裳。 一柱香後,换下一身湿衣将身体弄暖了的冷孤烟回房便见冷绝傲坐靠在床沿,显然是在等他。 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似乎在这瞬间消失贻尽。 快步上前,在冷绝傲地注视下在床边坐下,“你在等我?”话一出口,才发现这话问的很是多余。 “嗯。”而冷绝傲却应了一声。 冷孤烟不禁有些诧异地看著冷绝傲,像这种明知故问,他应该不会应才对。当触及冷绝傲的眼睛时,似乎想通什麽般,了然。“绝。”迎著那双深遂的暗紫眼眸,冷孤烟眯了眼轻唤。 深遂暗沈的眼眸因这叫唤而荡起一泓靛紫幽光。 “我喜欢你。”随著话音落下,冷孤烟倾身覆上那隐透青紫的唇。 启唇任由冷孤烟探入,冷绝傲伸手勾了冷孤烟的後颈反身将他压倒在床褥内。两唇胶著,纠缠著,呼吸随著愈加深入的吻而粗重起来。良久,两人才因窒息而分开。 修长的手指轻抚著冷孤烟湿润的唇,“我知。”冷绝傲低沈开口。 有什麽在脑海里闪过,却快的让他抓不住。因逆著光,冷孤烟眯起了眼,瞧著上方那俊毅的脸庞,蓦然出手,拉下了冷绝傲再度覆上了那温软的唇。 ☆ ☆ ☆ ☆ ☆ ☆ ☆ ☆ ☆ 小烟变了。 自迈进房内开始,何荧就察觉了这点。虽然冷绝傲仍如往常一样躺在窗下的躺椅上闭目休养,冷孤烟也坐在躺椅旁的凳子上与往常没什麽区别,但何荧自信没有猜错。 昨夜发生了什麽吗? 她可还记得昨天送晚膳来的时候这房内的气氛还压抑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怎麽一夜之间会有这麽大的变化。 “堂主。”怀著满心的疑惑,何荧朝冷绝傲福了福身,犹豫了下,转向冷孤烟:“小烟。”招呼道,努力不使自己的笑容太过僵硬。 闻声抬头看了何荧一眼,冷孤烟淡淡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便再度埋首膝上的书间。 这下倒让何荧惊了一跳。自从冷孤烟失忆後,便再未理会过她,即使正视她,也是因为冷绝傲。适才何荧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却没料到冷孤烟竟给她回应,惊讶之後便是激动:“小烟,你……恢复记忆了?”对於冷孤烟这突来的转变,除了这个原因,何荧一时还真想不出其他。 正在看书的冷孤烟闻言微顿,“没有。”沙哑的声音简洁响起。 “……”自知问的突兀,何荧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但看冷孤烟的模样,并不是很介意,便在心底轻舒?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3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3部分阅读 舒了口气。虽然有些遗憾,但冷孤烟的态度能有如此大的转变也是值得欣喜的。 抬眼去看冷绝傲,虽然脸上没什麽表情,那神态却颇为悠然,瞧著气色也比往日好些。 果然。 露出近来的第一个笑脸,何荧心情大好。为冷绝傲诊脉後,盘算著该去掉哪味增加哪味,何荧施了礼後便离开了绝情苑。 耳边传来声响,冷孤烟抬头便看见冷绝傲坐起了身,“要什麽,我拿给你。”阖了书册,冷孤烟说道。 扫一眼冷孤烟摆在膝上的书册,冷绝傲摇了摇头,掀了盖膝上的薄被起身。向窗外扫了一眼,雨仍在下,但不大,淅淅沥沥,像是一副水晶珠帘。 “走走。”转身看著跟著站起身的冷孤烟,冷绝傲道。 “外面在下雨。”朝窗外看了一眼,冷孤烟提醒道。 “无妨。”负手於身後,冷绝傲说罢朝外室走去。 看著冷绝傲的背影,冷孤烟转头看了看窗外,而後转身跟了出去。 [父子]绝然无心──第七章 第七章; 铺了石子的小道上,冷孤烟撑著伞走在冷绝傲身边。雨水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滴滴哒哒的声响。不时有风迎面吹来,夹杂著丝丝细雨,湿润冰凉。 自伞沿流下的水珠滴落,打湿了外侧的肩臂,滴落地面後渐起细微的水花,使的衣摆染上湿气。看著前方潮湿的路面,经过一夜的雨水洗刷後铺在路中间的石子圆润干净。 “你打算去哪?”走了一段路也不见冷绝傲开口,冷孤烟打破沈默。 脚下不停,“随意。”冷绝傲回地毫不犹豫。 闻言,冷孤烟不禁转头望向冷绝傲,只见俊毅的面容上一派淡然。记忆之中,冷绝傲不论何时都是一副淡然处之的冷静从容模样,即使是毒发时,也一样的面无表情。 反观自己,连日来的反常,早失了以往的冷静。 如果是冷绝傲,他会是什麽反应?看著不急不徐走在身旁的冷绝傲,冷孤烟无聊的想著,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开口了:“如果中毒的是我,你也能这麽冷静吗?” 话音刚落,连自己都怔了怔,但也仅是一瞬。冷孤烟坦然地看著冷绝傲的侧脸,等著他的回答。 突来的询问让冷绝傲的脚步微微一顿,沈默了片刻後:“不能。”低沈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清晰响起,声音不大,但也不容人错听。 不知该说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让冷孤烟停下了脚步,凝视那张侧脸,依旧是一片淡然、坦荡,神色却是严肃正经。 挑了挑一边的眉梢,冷孤烟没有说话,轻抿的唇角跟著上扬了几分,暗紫的眼眸敛了紫华深遂莫测,“真荣幸。”淡淡沙哑的声音缓慢响起,似真非假地道。 闻言,透著青紫的薄唇上扬,勾出一抹炫目的弧度,冷绝傲启步向前走去。见冷绝傲大刺刺的走进雨幕中,冷孤烟抬脚跟了上去,眼睛一直停在那毫不掩饰上扬的弧度上,“你很高兴?”语带惊奇地说道。 冷绝傲很少笑,像这样毫不掩饰内心的愉悦却是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即使淡漠如冷孤烟,也不禁为之惊讶。 唇侧的弧度未变,冷绝傲淡淡点了下头。幅度虽小,却足够人看清。 “是因为我?”眯了眼一眨不眨的凝视那罕见的笑容,冷孤烟明知故问。 侧头扫过来一眼,冷绝傲再点了点头。 看来他的心情是真的很好──若是平时,冷绝傲是绝不会应的。 蓦然,冷孤烟快走一步挡在了冷绝傲面前。在冷绝傲微扬眉梢的询问视线下,大方地凝视著那微笑的面容。 从来都知道冷绝傲是俊美的,虽然总是一脸冷峻,却无损那份俊美。此时虽然敛了唇角的弧度,眼中却是毫不遮掩的笑意,冷峻的面容因而柔和下来,愈发的俊美无双。 雨声淅沥,冷绝傲眼中的笑意渐敛,紫华流转眼神转为柔和深遂。 察觉到冷绝傲目光的变化,冷孤烟眯了起,在那双倒映著自己倒影的紫眸中,隐约看见自己在笑。 仰头凑近冷绝傲的唇,与之唇舌交缠。 震惊地看著不远处伞下的两人,微瞪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肩上传来压力,冷寒云惊吓回头,便对上何荧严肃的面容。微张的唇在何荧示意禁声的动作下阖上,犹豫著回头再看了一眼。 伞下的两人已经分开,却见冷孤烟伸手握住了冷绝傲垂在身侧的手,在冷绝傲垂首瞧了一眼後望向他时,挑了挑眉,理所当然的坦然表情没有丝毫的尴尬或是做作。 看著两人离去的背影,冷寒云久久无法回神。太过震惊,以至於冷绝傲和冷孤烟先後不经意扫来的一眼都无法让他回神。 “父亲和孤烟……他们……荧姐姐?”看著走到面前挡住了他目光的何荧,冷寒云犹豫著开口,却怎麽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只得望著何荧希望她能给他一个解释。 刚回到庄内便急著去看望冷绝傲的冷寒云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麽一幕,一时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看著冷寒云惊讶的面容,“就是你所看到的。”何荧仍是一脸严肃,道,那神色却极为坦然,似乎这是再平常的事情。 “可是……”没料到何荧竟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冷寒云微愣,而後犹豫著想要说什麽,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父亲与孤烟……他们是父子。 “寒云,从小到大,你见过堂主那般神色麽?”看出冷寒云想什麽,何荧转而问道。严肃的脸庞因回想到刚才所见一幕而柔和下来,眼底隐给带著宽慰。 “……”冷寒云一时无言。猛然想起上一次还在原华镇外时两人最後相携离去时的场景,难道那时他们便……“我明白了。”沈默了许久,冷寒云长出一口气道。 冷寒云从来不知道冷绝傲竟然会笑,还有那般温柔的眼神。想来,伦理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再看冷孤烟肆无忌惮的模样,也定是不屑一顾的。 他……又能如何呢?根本没有立场与资格去说什麽。 想起那人,冷寒云便彻底解了心结。 见冷寒云想通,何荧绽开了笑颜,明媚而豔丽。“不愧荧姐姐这麽疼你。”他们虽不在意世人俗言,却不能不顾及冷寒云的感受,毕竟他是冷绝傲的儿子。 看著久不见的笑脸,冷寒云猛然忆起门外还有一人,“荧姐,寒云还带了名朋友回来,想要小住上几日。”急忙向何荧说道。 “怎麽,不叫荧姐姐了麽?”注意到冷寒云变换的称呼,何荧故作不满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 一听,冷寒云颇觉尴尬,“我也不小了……”吱吱吾吾半晌,挤出一句。再叫荧姐姐总觉得有些像长不大的孩子…… “噗,两年不见,寒云倒是长大了。”瞧著冷寒云尴尬的样子,何荧失笑,拍了拍冷寒云的肩膀颇感安慰地说道。 被如此一说,冷寒云更是尴尬了,“那个,荧姐我的朋友……”试图换个话题避开这种尴尬,才发现话题不知何时被带偏了。 “既是你的友人,自当你来招待,一直和我说做什麽?”奇怪的看冷寒云一眼,何荧说道。虽说无心山庄一些事务是由她掌管,但冷寒云有朋友入庄根本无须经过她同意。 看何荧无所知的模样,冷寒云犹豫了片刻,“那人……是大哥。”最终还是据实以告,说罢小心地注意何荧的反应。 “……”正要离开的何荧闻言微怔,似乎没听明白冷寒云在说什麽。 看著何荧投过来的询问眼神,“是大哥。”冷寒云肯定地重复道。 “……哦。”沈默了片刻,何荧淡淡地点头,“让客人久候有失礼数,走吧。”然後转身朝前厅方向走去。 见何荧敛了表情冷静转身朝前厅走去,冷寒云目露忧色跟了上去。 ☆ ☆ ☆ ☆ ☆ ☆ ☆ ☆ ☆ “大哥,久候了。”走进厅堂,冷寒云上前歉意道。 “这般客套做什麽,没事。”闻声转过身,那男子一脸俊朗的笑容摆手道,视线却停在了跟在冷寒云身後的何荧身上,“久不见了。”朝何荧点了点头,那人──裴惊风笑道。 “是啊,近来可好?”回以一笑,何荧问道。 细细凝视那明媚的容颜,沈默了片刻,“不错。你呢?”裴惊风回道,近而反问,眼神中带了些许的关切。 “你不是都瞧见了麽?”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眼,何荧笑眯了眼道。 “父亲。”就在裴惊风欲再说什麽时,冷寒云恭敬的声音响了起来。 两人闻声转头,便见冷绝傲与冷孤烟走了进来。 收了伞,方转身便闻一声叫唤,冷孤烟疑惑的朝出声的人看去,见那人正望向他们这边。转头望向冷绝傲,便见他神色淡然地点了下头。 看出冷孤烟的疑惑,“小烟,这是寒云,是你大哥。”何荧走上前接了冷孤烟手中还滴著水滴的雨伞,解释道。 闻言,冷孤烟了然。 “孤烟。”看著望向他的冷孤烟,冷寒云微笑著唤了一句。在来的路上,何荧已经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对他说过,因此也知道冷孤烟失忆一事。 看著冷寒云俊秀的脸庞,冷孤烟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随後便移开了视线,与冷绝傲一道朝厅内走去。 “父亲,这是裴惊风。寒云与大哥颇为有缘便结了异姓兄弟,这次回来便邀了大哥回来小住几日。”见冷绝傲在上位坐下,冷寒云上前介绍道。 “因御风山庄的事牵连了寒云,给贵堂带来麻烦,裴惊风特来向冷堂主赔罪。”看著上座面容冷峻却俊美出尘的男子,裴惊风上前道。 江湖流传无情剑不仅武功高绝且俊美无双,难有人出其左右。一直只道江湖流言不可尽信,如今一见方知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妨。”吹了杯盏上方的水雾,冷绝傲淡淡丢出两个字。 “大哥,这便是我家三弟,冷孤烟。” [父子]绝然无心──第八章 第八章; “孤烟?”初听这名,裴惊风有片刻的怔忡,脱口便是一句:“真是好名字。”而後朝向冷孤烟拱了拱手,道:“在下裴惊风,幸会,三公子。” 一句话引来三人的注视,除去冷绝傲仍是无动於衷外,冷寒云、何荧甚至连冷孤烟脸上都带了些许的惊讶。 奇怪的看著裴惊风,“此话怎讲?”何荧问出心底的疑惑,初听这名便赞好,裴惊风绝对是第一个。 都道这‘孤’字太过悲凉凄寒,而这‘烟’字又太过虚无甚至还带了些脂粉味。故,初听这名字的人只会觉得奇怪而绝不是赞美。 “我有一叔父常驻边境,他曾与我说过边境每日须点狼烟,燃烟一缕,无战;峰烟两缕便是大战将即。因此,孤烟又称平安火。”看著几人,裴惊风虽奇怪但也答了何荧的询问,“冷堂主为三公子取此名,难道不是此意?”而後问出自己的疑惑。 为什麽他们竟会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还没从前一句话中省过神来,又闻下一句反问,何荧面色有些古怪。 她一直以为冷绝傲当日只是随意在诗册上找了两个字为冷孤烟命名的,从来也没想过这其中会有什麽含义。 难道真如裴惊风所言,冷绝傲当日命名时是取这‘平安’二字的喻义? 思及此,何荧转头望向上座的冷绝傲,只见他面上仍是一派波澜不惊,敛目细品著盏中香茗丝毫不为他们之间的谈话所动。 见状,暗自摇了摇头,何荧更相信这不过是巧合。 再看冷孤烟,刚才还略带好奇的看著这边,现在却一脸兴味琐然的支肘靠在椅子上,眼睛却望著冷绝傲的脸不移开分毫。 许是察觉到冷孤烟的注视,冷绝傲放下手中杯盏,抬眼与其对视,“无妨。”清冷的声音低沈响起,平静无波。 闻言,冷孤烟舒展了眉头,点了点头。 江湖早有传言冷绝傲寡言性冷,对於冷绝傲可说是置之不理的冷漠,裴惊风倒是不甚在意,可看这对父子二人的互动,不知为何,竟觉著有些怪异。 再说这三少爷冷孤烟,虽然年少,行止间却颇为沈稳,不似冷寒云的温雅知礼、年少懂事,倒更像是历经岁月後的成熟淡定。虽然如此想有些可笑,看著漠视了他人,神色冷淡的冷孤烟,裴惊风自信这点识人眼力还是有的。 这冷家的人,怎的一个个都如此不同寻常? 看了看厅内四人,裴惊风不无酸意的想著。冠绝天下的无情剑,名动江湖的怪医,因狂邪轰动武林的执剑少年,听闻在异国诛杀数名高手的神秘少年…… 这都是些什麽人啊…… 等坐上餐桌,裴惊风还没从这纠结中还神。“裴公子可是不喜这菜色口味?”直到何荧明为关切实则提醒的询问响起,裴惊风才省过神来。 不及回答何荧的话便先被一句带著疏离的‘裴公子’惹没了心情,摆正了神色,客气道:“哪里。倒是在下冒然前来,多有打扰了。” 若是平时,裴惊风定不会如此客套,他本就是爽朗的性子从不在意这些礼数,可何荧一句裴公子著实让他心冷,不及多想话便出口了。 而当回味过来,又忍不住哂然一笑──为何竟会觉得自己像那别扭闹脾气的无知孩童? 如此想著,便望向了何荧,正巧便看见她似忍俊不禁的模样,娇美的脸庞少了一丝柔弱多了一丝飒爽英气,笑起来却是一样的明媚动人或者更甚。裴惊风一时移不开眼。 拿了汤碗盛了半碗鸡汤放在冷绝傲面前,见他拿起喝了後,冷孤烟才拿起筷子。挟了筷素三丝,正打算放进冷绝傲面前的餐碟内,却见放下汤碗的冷绝傲摇了摇头。 挑了挑眉,冷孤烟转眼间会意,收回筷子放回了自己面前。 正埋头吃著,一双筷子横了进来,看著被放入碗内的滑溜鱼片,冷孤烟抬头看了眼冷绝傲,而後低头挟起了鱼片放入口中。 对於吃食冷孤烟从不在意,经常只挟面前几道菜,稍远一点的都不见他下筷。 隔了一张桌子,看著两人间无言的默契,冷寒云不由想起了还未离庄前全家共同用膳的情景,再看冷孤烟所坐位子,分明是主母才可坐的地方,而他却这般理所当然地坐在冷绝傲身旁,顿时恍然大悟。 思及冷绝傲数年来对冷孤烟的另眼相待,如今方知因由,不禁有些感叹。 餐毕後,冷绝傲与冷孤烟回了绝情苑,冷寒云见状也先回了许久未曾居住的离尘阁。 冷毅不在庄内,冷寒云又寻了借口回房,这安排客人住宿的事情便落在了何荧身上。看著走在前方带路的何荧,裴惊风一语不发地跟在身後,微皱著眉,似乎在思索什麽。 “你便住这里吧,有事吩咐冷馨便可。”领了裴惊风到玄静斋,何荧说道。言罢便打算离去。 “何荧。”看著何荧转过去的背影,裴惊风唤道,语调平静却又似做了什麽决定般。 闻言,何荧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裴惊风。 “我们都不小了。”迎上何荧询问的眼神,裴惊风说道,语调缓慢而又平静。虽未点明,却让人无法回避。 看著裴惊风严肃的面容,何荧也正了神色,“世间并非只我一名女子。”同样缓慢而平静的话语,显得有些冷漠。 听何荧竟说出这种话,裴惊风脸色微变,凝视著那张冷漠的容颜,声音低沈而坚定:“可天下只有一个何荧。” “我还是那句话──何荧已立誓一生跟随堂主左右,若违誓言无死葬身之地。”看著走到面前的裴惊风,何荧道,一字一句清晰的不可错听,迎视的目光坚定而绝决。 细细凝视著何荧,裴惊风久久不曾言语。 许久後才无可奈何地长叹了口气,伸手执起何荧紧握成拳的手,“不知无心山庄可介意多养个闲人?”一片寂静中,裴惊风的声音竟透出了几分不真实。 以至於何荧听不明白他刚才说了什麽。 “谁让我认定了你。”瞧何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裴惊风微勾了嘴角,似调侃又似自嘲地道。 “你……不後悔?”饶是何荧坚韧甚至有些刚烈的性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犹豫著,小心问道。 “哪里不是一样过活。”话说出口也觉著松了口气,裴惊风露了笑意道,见何荧一脸自责又动容的模样,在唇角勾出一抹坏笑:“如何,娶了我吧?”刻意放轻的声音暧昧响起,却煞是悦耳。 “噗──”乍一听,何荧顿时失笑出声,但见裴惊风做出一脸小女儿态的期待模样不禁强忍了笑意:“好,本姑娘娶了!”敛容正色道,颇有大丈夫风范,说得那叫一个豪气干云。 “哈哈哈──”再也忍不住,裴惊风放声大笑。 ☆ ☆ ☆ ☆ ☆ ☆ ☆ ☆ ☆ 第二日一早,裴惊风便携了何荧前往绝情苑求见,当著冷绝傲的面禀明了此事,请求冷绝傲将何荧许配给他并允他跟随在侧。 对於他们二人的事,冷绝傲也不知是无动於衷还是早便知晓,只是神色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准。” 如此,裴惊风便在无心山庄住下,偶尔出庄处理族中生意等大小事。御风山庄虽一夜之间被屠,裴家的产业却是在的,由何荧救回後,裴惊风便接手了族中一切事务。 两人退出绝情苑後,冷绝傲望向了一旁无动於衷埋首看书的冷孤烟。凝视片刻後伸手拿了冷孤烟手上的书册,阖上书扫了封面一眼,眉头便有皱起的迹象:“药典?” 被突然抽走了书,冷孤烟也不恼,静静与之对视,在听到冷绝傲的询问後点了点头。 眉梢微扬,斜飞的剑眉微皱,“无须这般。”下一刻,冷绝傲将手中的厚重书册扔在了桌面上,冷声道。 知道冷绝傲在不悦什麽,冷孤烟伸手将被扔在桌面另一头的书册拿到面前随意的翻了几页,“反正没事,而且也挺有趣。”然後抬起头看向冷绝傲道,微哑的声音淡淡响起。 闻言,冷绝傲没有说话。 神色也未变,暗紫的眼眸凝视著冷孤烟淡然的脸庞,似乎想通过眼睛来判断这句话有多少是出自他的真意,却又像只是在凝视著他。 冷孤烟倒也大方的任他瞧著。 不过须臾,冷绝傲移开了眼,未再言语。 见冷绝傲不再说话,冷孤烟再度拿起了桌上的药典,翻到之前看的地方後便不再动,仔细的看著书中内容。 看著冷孤烟专注的侧脸,冷绝傲眸光微闪,冷峻的面容稍霁。 一时间,屋内安静了下来,连窗外的鸟鸣声也没有,只除了偶尔书页翻动的身音外,便只有一片静谧。 许久後,埋首专注於药典中的冷孤烟抬起了头,望向了窗下的藤椅。只见冷绝傲躺於椅上阖了双眼,呼吸平稳而轻浅。 竟是不知何时睡著了。 扫一眼被摆在架子上的毯子,冷孤烟阖了书放回身後的桌子上,走过去拿了毯子後弯腰为冷绝傲盖在膝上。 透过窗口泄进屋内淡淡的阳光,看著冷绝傲因而柔和了些许的面容,冷孤烟沈默片刻後直起了身。回到桌边背靠著桌子面向冷绝傲那边坐下,拿起书继续看起来。 作者留言: 多谢斐幽.幻羽同学的礼物,感激不尽!躬身 [父子]绝然无心──第九章 第九章; 窗外,鸟叫声不断,且愈见嘈杂。被这声响吵醒,冷绝傲抬手揉了揉涨痛的额角,放下手时,看见盖在膝上的毯子,转头往一旁看去。 正好与听见声响望过来的冷孤烟撞个正著。“醒了?”见冷绝傲醒来,冷孤烟阖上了书问道。 由冷绝傲睡著到清醒,也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 闻言,冷绝傲点了点头,而後便掀开毯子站了起来。见状,冷孤烟放下了摆在膝上的书册:“出去走走?”起身走到冷绝傲面前问道。 看了窗外一眼,冷绝傲点头,然後不等冷孤烟再说话便朝门外走去。身後,冷孤烟跟了上去。 走出绝情苑,两人於庄中信步而走。都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一时倒安静下来,所幸这山庄建於山颠之上,庄内亦种有不少树木,引来许多鸟儿筑巢倒也不至於静的过份。 漫不经心的看著庄心看似随意实则精心打造的庭院,片刻後,冷孤烟转头望向走在身旁的冷绝傲。 光洁的额际不知何时沁出一层薄汗,瞧的冷孤烟竟忘了再走。 许是察觉到冷孤烟没跟上,走上前的冷绝傲停了下脚步,在看见冷孤烟呆瞧著这边时,“怎麽?”开口道。 似是被冷绝傲的声音唤回神,冷孤烟收回了目光抬脚跟了上去,“没有。”待走到冷绝傲面前时,略一犹豫,还是伸手握住了冷绝傲垂在身侧的手。 入手一片滚烫。 手突然被握住,让冷绝傲微拧了眉,却也仅瞬即逝。手腕翻转,巧妙的挣开了冷孤烟的手,冷绝傲将手负於身後,“做何。”淡声问道。 看著被挣脱的手,冷孤烟摇了摇头,从腰间摸出帕子递给了冷绝傲:“擦擦吧。”微哑的嗓音,淡漠的语调。 眉梢一颤,却快的让人瞧不清,稍一顿,冷绝傲伸手接过了冷孤烟递过来的帕子,将额际的汗珠拭去後,直接将帕子收进了自己腰间。 看著冷绝傲的举动,冷孤烟沈默不语。 两人再走了一段路後,冷绝傲朝左侧园中的凉亭走去。在亭内坐下,便可瞧见不远处的一池碧水,冷孤烟翻开杯子倒了杯水递到冷绝傲面前,而後才为自己倒了杯。 轻风起,看著池中白莲摇曳,鼻翼间隐隐有暗香萦绕,倒给这沈闷的午後添了几分舒适的凉意。 悠扬的箫音自远方传来,呜呜咽咽,说是悲凉却自有一份洒脱在其中,冷孤烟放下手中杯盏转了头往传出箫声的方向瞧去。 隔了几重墙头,隐约看见远处的屋脊上坐了个人,那箫声正是由那人手中的箫发出。 微敛了双眸,冷孤烟闭目细听。对於音律,他说不上喜欢或讨厌,反正是不懂,而这箫声听著感觉还是不错的。 忽而,一缕琴音响起,似流水潺潺,又似泉水叮咚,虽是中途插入,却不显突兀。虽不知这弹琴之人是谁,却与那吹箫之人配合默契,即使是不通音律的冷孤烟,也分了几分心去听。 转回头,便见冷绝傲的杯中已空,冷孤烟拿起茶壶再斟了一杯,“觉得怎麽样?”在见冷绝傲并不去碰时,问道。 闻言看冷孤烟一眼,冷绝傲淡声应道:“无妨。” 看著冷绝傲额上又沁出的细汗,冷孤烟低头端起桌上的水啜饮了一口,放下杯子时,起身道:“回去吧。” 抬头看了冷孤烟一眼,冷绝傲端起面前的杯子一口饮尽,“好。”放下空杯後,应道,说罢便起身朝亭外走去。 於原处看著冷绝傲修长挺拔的背影,冷孤烟在沈默了片刻後抬腿跟了出去。 漫步走回绝情苑时,已是近亭午,天却不知何故阴沈了下来。看著冷绝傲在窗下的躺椅上坐下,冷孤烟走到盆架前取了巾帕过来。 伸手接过帕子擦了擦,却在松手时暗运内劲将帕子震了个粉碎。手悬在半途,看著一地碎布,冷孤烟无言望天。 “你先睡下,等会我再叫你。”片刻的沈默後,冷孤烟开口道,说罢朝後退了一步。 “嗯。”闻言,冷绝傲头也不抬,淡应一声便靠在了椅背上,闭目小憩。 站在一旁看著那张冷漠的睡容,冷孤烟在静默了许久後转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回身拿了摆在桌面上的药典,翻到折了一角的那面,而後便不再动。 看了半晌,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抬头往窗下看去,只见那张面容苍白如纸,唇色却是惹眼的青紫。微一顿,冷孤烟低头继续看手上的药典,不过片刻,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复又低头。 叩、叩、叩── 刚收敛心神,便闻敲门声起。从书中抬头望向房门,便见何荧推门进来,朝冷绝傲那边瞧了一眼,冷孤烟摇了摇头制止何荧靠近。 脚步一顿,何荧往窗下看去,便见冷绝傲似是熟睡,面容平静,额际却有汗水密布。心中一凛,何荧会意的点了点头,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待何荧出去带上房门後,冷孤烟才继续低头看书,片刻後抬头朝冷绝傲那边看一眼,而後又一言不发的低头继续。 如此不断反复数次,再抬头时,便见冷绝傲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怎样?”放下手上的药典,冷孤烟起身走近问道。 闻言抬眼朝冷孤烟望去,暗紫的眼眸,带了几许迷离,下一刻,回复清明:“无妨。”淡应一句後,再度闭上了眼睛。 看著冷绝傲闭目调息,冷孤烟转身往一旁的架子走去,拿了另一块帕子在盆内拧湿後才转身往窗下走去。 待冷孤烟走近时,冷绝傲睁开了眼。伸手接过冷孤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把脸後,故技重施。 满不在乎的转身去桌边倒了杯水,回身递给冷绝傲时,“你在怕什麽。”问道,语气冷淡直接。 冷绝傲动作一滞,却在下一刻若无其事的饮尽了杯中的水,“无甚。”将空了的杯子放在窗格上,冷绝傲说罢站起了身。也不理会冷孤烟,径自往屋後走去。 看著冷绝傲离去的背影,冷孤烟瞥了眼冷绝傲适才躺著的藤椅,在站了片刻後,上前一步在藤椅上躺了下去。 手摸上椅身,淡淡的潮意染上了手。对著手掌看了半晌,冷孤烟转头望向窗外,神色依旧漠然,瞧不出在想些什麽。 约莫一柱香後,冷绝傲沐浴归来便见冷孤烟坐在他的位子上,眉梢轻跳,却是什麽也没说。 听到脚步声,冷孤烟收回了目光,转头看见冷绝傲站在面前便起身让了位。看著冷绝傲无声坐下,冷孤烟在顺势在扶手上坐了下来,“我多大了?”然後问道。 “十七。”侧头扫了冷孤烟一眼,冷绝傲淡声回道。 “在这里应该是成丨人了罢?”闻言想了想,冷孤烟迎上冷绝傲的视线继续问道。 “有话直说。”剑眉轻蹙,冷绝傲道。 闻言,冷孤烟漠然的神色转为严当时,在看了冷绝傲片刻後,开口道:“绝,我是个成年男人,无须你这般小心保护。” 什麽时候该怎麽做,他还分得清。拜他所赐,这具身体百毒不倾,他又在这怕的什麽。再者,即便是有毒,又如何。 听冷孤烟说完,冷绝傲的神色有些刻的怔然,却也仅是一瞬而逝,看著那张青涩的面容,冷绝傲沈默片刻後长吐出口气:“一时本能。”说罢又是一阵沈默,似在沈思,片刻後,再开口:“我知。” 叩、叩、叩── 就在这时,门再度被敲响,转头看去,便见何荧端了食盘进来。在朝两人施礼後,何荧将装了饭菜的托盘摆在了桌子上。 “属下见过堂主。”回身时,朝著冷绝傲道。 轻点了下头,冷绝傲并未言语。 何荧也早习以为常,起身走近,在见冷孤烟起身让开时,朝著他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上前为冷绝傲切过脉後,何荧退开一步,“属下告退。”没有多余的话,行了告退礼便转身离开了绝情苑。 知道何荧是回去钻研药方,冷孤烟也没拦著,“先吃点罢。”见冷绝傲没有起身的意思後,开口说道。 再坐了片刻,冷绝傲起身往桌边走去,在坐下後看著冷孤烟先盛了碗汤递过来,微一顿,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在对面坐下,在见冷绝傲开始喝汤时,冷孤烟才给自己盛了一碗。 简单的吃了几口,冷绝傲便放下了筷子,抬眼便见冷孤烟也放了碗筷。再度拿起筷子,却是挟了些菜往冷孤烟碗里送,“太少。”在见冷孤烟望过来时,道。 看冷绝傲一眼,冷孤烟无言拿起筷子再吃了几口。 待冷孤烟再放下筷子时,冷绝傲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而拿起放在桌子对面的药典,随手翻了几页後,看见其中一页被折了一道,应是看到这留了记号。 “如何?”见冷孤烟起身往这边走来,冷绝傲在书上扫了几眼後问道。 “看不明白。”看了眼冷绝傲手上的书,冷孤烟直言不讳。看到现在,也只看了十几页,光看文字,实在难以了解那些药草是什麽样。 闻言,冷绝傲看了他一眼,而後便将书递还给他。 [父子]绝然无心──第十章 第十章; 看著冷绝傲起身便往屋外走,冷孤烟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跟上。 见冷绝傲出了绝情苑却不是朝前厅去,不禁有些疑惑,但见他丝毫没有解释的模样,冷孤烟便也不多话,只管在後面跟上。 行了约有一刻,便瞧见不远处的屋顶,再往前便是何荧的药庐。看著走在前方的挺拔背影,冷孤烟了然。 甫进院子,便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在鼻冀间弥漫开来。一眼扫去不见半个人影,何荧的药庐除却打扫的婢女外便少有人进出,因此也未留人值守。 今日风和日丽,天气甚好,冷孤烟四下瞧了瞧,进屋搬了椅子出来在树下摆定,转头朝身後的冷绝傲:“给你找本书来?”若要弄清书上所例的那些药材,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 上前在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冷绝傲摆手示意不用。 见状,冷孤烟才往药房走去。药房的门便正对著冷绝傲所坐的那个参天大树,屋子中间横放了三排书架,上面整齐摆放著厚厚的典藉;倚墙打造的药柜占了三面墙,一抬头便是一格格贴了签条的抽屉,而屋内四个角落都放著木梯,以便找药时可以攀上去取。相较於院内,这药房内的药味便要浓重许多,各种药材参杂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冷孤烟在书架前来回巡了一圈,最後在架子上抽出一本足有一指厚的书册,翻开看了几眼,字体娟秀,显然是女子的字迹。记下第一味药名,冷孤烟便拿著书往左墙走去,一路巡下来,在靠边的最下角找到,再看那贴在抽屉上的标签,竟与书上字体无二。 见状,冷孤烟翻开扫了眼以下几味药,再与面前药柜上的签条对照,果真是依次排了序。微拧的眉头因而轻松了几分,若是这样倒是方便了不少。 一目十行快速扫过书上药名功效图解等等,冷孤烟几乎是瞥上两眼便翻页,显然是在找著什麽,一时间,偌大的药内便只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 终於翻到毒性一类,冷孤烟这才停下细看,顺著药柜寻找起来。 院子里冷绝傲看著冷孤烟时而低头看著手中的书册,时而抬头寻找的身影,眸光暗沈。 “堂主。”到绝情苑没寻著人,问了守在苑外的暗卫便往这边寻来,却不想他二人居然来了药庐。放轻了脚步声走到冷绝傲身前:“莲动送来的传书。”何荧将手中的竹筒呈上。 闻声,冷绝傲收回目光,扫一眼何荧手中的竹筒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何荧见状收回手,抽出竹筒内的纸条展开後呈於冷绝傲面前。纸片上只写了寥寥几字── 已除。司昭崇阙山,待查。 深沈的眸底紫华闪烁,冷绝傲低垂了眉眼,眼睫投下的阴影掩住了其中的神色。看著那未有半分动容的冷漠面容,十几年的追随让何荧清楚面前的男人正在沈思,她静静退到冷绝傲右後侧等候差遣。 近日庄内连番出事,果然是由司昭国惹回来的。可是──冷孤烟一事因连流彻半途插手而了结,浮面上看去是冷孤烟在他国欠下一堆血债,事实却是无心堂暗中助了那些江湖门派分瓜了回日楼的势力,他们吞噬这块肥肉都来不及又怎会寻什麽仇,再者,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幕後之人针对的乃是冷绝傲,若近来一连串事情都是由司昭国之人所为,除去白云依,又有何人非至冷绝傲於死地不可? 看著冷绝傲那面无表情的脸庞,何荧眸光闪烁。 ──为何又是司昭国? 只是须臾,冷绝傲抬眼,“传令单莲动:撤回,无需再探。” 闻言何荧一愣,看向冷绝傲的目光也满是惊诧,无需再探!? ──难道堂主知道是何人所为? 想要从那张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端倪,却见那仿若寒宝雕成一般的脸上什麽情绪也没有,苍白的肤色在散落的阳光中近乎透明,那般冷漠遥远。 许是半晌没等到何荧的应答,冷绝傲眼眸一转,寒冽的目光扫过,有若实质的威慑扑天盖地而来,仿佛离弦的箭带著不可抵挡之势直射何荧而去。 “是!”何荧浑身一震,朗声应道。 闻声,冷绝傲望向药房内正在忙碌的身影,放在扶手上的手轻抬,示意何荧可以退下。 眼见著冷绝傲看向屋内的目光转为深邃,便是那冷厉的线条似乎也随著柔和了些许,何荧顺著那目光看去,便见冷孤烟正爬上梯子拉开由上而下第四格的抽屉。 这药房是何荧一手打理,一看便知道冷孤烟关注的是哪方面的药材。以前何荧也曾有意将医术教给冷孤烟,奈何他自小便性情冷淡,对药理方面也兴趣缺缺,冷绝傲也未要求他需知晓这方面的知识,便没教下去。现在看冷孤烟如此主动好学,竟是说不出的喟叹,只怕他还在意著上次秋影草一事。 犹豫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4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4部分阅读 犹豫著停下脚步,何荧道:“堂主,小烟若想习药理,可以让寒云教他。”只凭他一人独自摸索,进度实在有限,她一时抽不开身,冷寒云却也熟知医理,带冷孤烟入门完全不成问题。 “无需。”目光不曾稍移片刻,冷绝傲道。 何荧不解──小烟既然想学,有个人教导不是更好? 虽是满腹疑惑,可对著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漠然脸庞却问不出口。朝著冷绝傲福身施礼,“属下告退。”何荧说罢便转身出了药庐。走在往前厅的路上,何荧眉头紧锁,这样不安的感觉究竟是怎麽回事? 堂主与司昭国究竟有著怎样的纠隔?为何几次三番有人欲对他不利? “何荧。” 正沈思间,听到裴惊风的叫唤,何荧抬头,便见人正往这边走来,“怎麽?”见他似有事要说,何荧问道。 “冷总管回来了,听说冷二小姐失踪了。”待走近了,裴惊风才回道。 “什麽!?”裴惊风话音一落,何荧脸色大变,绕过裴惊风便往正堂跑去。“你先别急,听冷总管说的,冷二小姐似乎是自己跟人走了,应该没什麽危险。”快步跟在何荧身後,裴惊风出言安慰道。 何荧闻言脚步一顿,“自己跟人走了?”显然有些不可置信,然而下一刻便加快了步子。 在这个时候,实在没法再接受冷冰雪出事了。 “──你的意思是说,雪儿与人私奔了?”听完冷毅讲述自他们走後发生的事情,由出庄到不愿回来,再到与人离开,何荧只觉得不可思议。 冷毅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漠刻板样,“不错。”在何荧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淡声答道。 “你便让她这样从你眼皮底下失踪了?”看著那张无波无动的脸庞,何荧怀疑地扬高了眉梢,问道。堂堂无心山庄的冷总管,竟会让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从他眼皮子底下跑了,说出去哪个会信? 低垂的眉眼抬起,迎上何荧的目光,冷毅神色不动:“此事我自会向庄主请罪。” 柳眉一挑,何荧不再追问。冷毅既然放任冷冰雪与人离开,自然是笃定了她不会有事。看著厅外蔚蓝的天空,何荧轻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不回来也好。 “堂主如何了?”见何荧面有倦色,冷毅问道。 “现在只是抑制了毒性扩散,暂时还想不到办法拔除。”说起冷绝傲,何荧面色灰暗起来,想她人称怪医鬼神愁,却连小小蛊毒都解不了。 “连你都不行……”冷毅罕见地露出震惊之色,若连何荧都不能解冷绝傲体内的毒,那还有哪个能行? 何荧沈默。 “冷总管一路赶回,想必也累了。不若先回房歇息歇息,冷总管离庄多时,想必也有很多待办。”见两人皆是一脸戚戚,裴惊风起身道,目光始终凝在何荧身上。 看一眼面前之人,近一年来也在江湖上漂泊了些时候,对御风山庄一事知之甚详,故而见裴惊风经过大浪後仍能留有这般随和气态,倒有几分欣赏。再看裴惊风看著何荧的目光那般深邃专注,便也有些了然,虽然对这二人是如何走到一起有些惊讶。 朝著裴惊风点点头,“我先去见过庄主。”说罢朝两人一揖,便往外走去。 “堂主和小烟在药庐。”何荧在冷毅身後喊道。 看著冷毅的背影消失在门阙後,何荧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只怕风雨将近了。”屋外,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上前抚平何荧紧皱的眉宇,“冷堂主是何许人,肯定不会有事,你也不要太操心了。”裴惊风道,“现在冷总管回来了,你也能暂时放下庄内的事专心为冷堂主解毒了。” “嗯。” 出了正堂便直接往药庐而去,进了院子便见冷绝傲曲肘支额斜倚著扶手,低垂的侧面在阳光下白的近乎透明,显得唇上的青紫色泽愈发狰狞。“庄主,属下回来了。”缓步上前,停下脚步时便见冷绝傲睁开了眼,冷毅恭声道。 “嗯。” 迎上冷绝傲的目光,冷毅曲膝垂首:“属下未能将小姐带回,请庄主降罪。” 闻言,冷绝傲神色不动,示意冷毅继续。 [父子]绝然无心──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原来冷冰雪在冷绝傲去寻冷孤烟的第二天便也悄悄离庄,从未独自离家的大小姐,出门时连钱袋也没带上,一名女子,相貌不俗不通世故又身无分文,漂零在外如何过活? 当冷毅找到冷冰雪时,她正与一名男子结伴同行,询问之下才知乃是被他搭救,之後那人瞧她无处可去便收留了她一道同行。本想将冷冰雪带回庄,她却死了心不愿回来,几次劝说无用又不放心她跟著个男人四处游荡便只好一道留了下来。 这一走就是一年,两人日久生情,冷毅也睁一眼闭一眼只做不知,直到何荧让人传信去,才知冷绝傲已经回庄,谁知冷冰雪一听吓得花容失色,当天晚上便拉著凤溪炎偷跑了。 心知冷冰雪还在介怀那天的事不敢面对冷绝傲,冷毅便也顺水推舟佯做不知,再者,此时的无心山庄并不比外面安全多少,有凤溪炎护著也许更好。 “小姐则有冷若暗中保护,应无大碍。属下已著人彻察凤溪炎身世,并无异常。”说著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正欲呈交上去,却见冷绝傲摆在扶手上的手微抬,冷毅一顿,将册子收回,俯首贴地:“属下擅作主张,请庄主责罚。”冷毅再度请罚,语调依旧刻板不见波动,神态却极为认真。 听完冷毅一番话,冷绝傲连眉也未抬半份,仿佛事不关己般漠然。扫一眼跪在脚边的冷毅,冷绝傲道:“无需。”说罢便摆手让其退下。 冷毅跟了冷绝傲几十年,冷寒云与冷冰雪可说是他一手拉拔长大,该如何做,他自有分寸,冷绝傲也极少过问。 “属下告退。”闻言,冷毅恭声道,礼毕便起身,在离去前看了一眼屋内那背对门外的少年背影。 回来的路上已知冷孤烟失了忆,只是不知失忆他怎的对医理起了兴趣。 冷毅离开药庐一会儿,冷孤烟便从屋走了出来,“回去了。”看著睁开眼望向他的冷绝傲,道。 冷孤烟话音一落,那双沈静的眸子便是一凝,“无需顾忌我。”冷绝傲面沈似水,冷声道。 这偌大的药房,短短一个时辰能看多少? 看著冷绝傲冷肃的面容,冷孤烟的神情有些许疑惑,“我紧张、在乎你,有什麽不对吗?”为何无端端竟不高兴起来了?以冷绝傲目前的身体,就是坐著也是吃力的,一个时辰已是极限。 许是未料到冷孤烟竟会如此直言相问,冷绝傲一时未答,看著那张略带疑惑的面容,眸光沈凝,面上却神色不动,让人瞧不出他在想些什麽。须臾,“回罢。”起身道,言罢便迳自往外走去。 冷绝傲白衣胜雪,身姿挺拔,长袖阔摆,行走间无风自动,不消一会儿便走到门边。冷孤烟站在原地,竟一时没跟上,待到走在前方几步的冷绝傲停下脚步望过来时,冷孤烟才惊醒般快步追上。 待走近了,便见冷绝傲蹙起的眉宇不知何时舒展了开来,冷孤烟心中一动,分明是晴朗的天气他却莫名有拨云见日般的舒畅感觉。“我们明天再过来?”看冷绝傲的模样似乎心情不错,冷孤烟上前与他并排走出院子时道。 “嗯。” 回到绝情苑,冷孤烟不著痕迹地加快了步子先行进房,锐利的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不论是桌面上摆的书册,还是窗格下挂在椅上的薄毯,都与出门前没有任何异样,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几分。转过头,落後几步的冷绝傲走进屋内,面上仍是七情不动,仿佛没发现冷孤烟这细小的举动。 走到桌边,翻开杯子倒满水,饮尽後才斟了一杯递给冷绝傲。 伸手接过空杯,目光在冷绝傲的手上停留了一会,“指甲有点长了。我给你修修?”顺手放回杯子,冷孤烟提议道。 顺著冷孤烟的目光在手指上扫过一眼,看著冷孤烟坦然的神色,冷绝傲点头。 进内室的梳妆台下的抽屉里拿了剪刀及锉刀,出来时便见冷绝傲靠在窗格下的躺椅上假寐。冷孤烟目光一软,上前把东西摆在旁边的凳子上,取了薄毯盖住冷绝傲的腿及腰腹,才拉了另一张圆凳坐下。 拉起摆在扶手上的手,冷绝傲的手极为好看,除了掌心有著薄薄的茧子外,指节分明,修长白晰,光滑柔软,无人能想像这样一双看似无害的手有著怎样的力量,能在翻手覆手间摧毁任何东西。 目光在指盖下泛著黑灰色泽的息肉上停顿了片刻,冷孤烟闭了闭眼,而後若无其事地先拿了剪刀将较长的指甲剪去。冷孤烟的动作不甚熟练,毕竟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替人做这些,从姆指到小指,剪的非常仔细,而後才用锉刀细细磨平磨滑切口,待将右手全部修剪刀打磨好,冷孤烟才抬起上身,看看成果,还算满意。 不经意一抬眼,却见冷绝傲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暗紫的眼眸玄似静海,仿佛能将一切溺毙在其中般深邃。他不解地扬眉:“怎麽了?” 冷绝傲闻言转开目光,却不言语。 冷孤烟也见怪不怪,“手给我。”放了冷绝傲的左手,对著摆在墙内侧那只手道。在冷绝傲伸手过来时,换了剪刀继续。 低头看著冷孤烟垂首专注的模样,冷绝傲目光深邃,眼底荡起的暗紫光华是不容人错认的柔和。 似乎是注意到冷绝傲的目光,冷孤烟抬了抬眼,在看见那泛著暗紫光华的眼眸时,沈淀了眼底的紫华,“心情这麽好吗?”淡漠的面容上有著不自知的柔软,就是那语气也带著几会罕见的惬意轻松。 摆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一颤,冷绝傲阖上眼靠回椅背上,“嗯。” 飞快扫了一眼那俊美无双的面容,冷孤烟低头继续手上的修剪,在将最後的小指边缘磨滑後,起身将东西收起拿回屋内,出来时手中是一方净过水的软帕。 走近将冷绝傲的手擦拭干净,再把自己的手洗干净,冷孤烟才回到外屋,在躺椅旁重新坐下,“你睡一会,晚点我叫醒你。”探手拿了之前丢下的书翻开,说完便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冷孤烟也不在意,只是时不时便回头看一眼,确定无事便继续翻看手中的书。 [父子]绝然无心──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顾子筝背倚树杆靠坐在足有成年男子一臂粗的枝杆上,这颗至少有几百年树龄的参天大树已是树叶凋零,只有稀稀疏疏几处还欲坠不坠地挂著几片干枯发黄的叶子,一身黑色劲装 在枝节横生的大树上显得极为惹眼。就是在这临近严冬的天气里他仍是裸 露著两条健壮的胳膊,似乎丝毫不为这股寒冷所动。 院墙外自远处传来的吆喝声及不时来去的脚步声是这院中唯一的声音,顾子筝这样双手交握搭在曲起的膝上,望著院外热闹的大街一动不动的模样已是三个时辰有余。黑色的衣摆 在垂落枝杆旁的腿边被冷风吹的飒飒作响,他却好像成了一座精雕细刻而成的石像,端坐在那岿然不动。 “你要在那里坐到什麽时候?”忽尔,树下传来一声询问,温和清润的嗓音极为悦耳,看似不耐的询问却没有丝毫不悦。 那已坐了三个时辰有余的人终於转过头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明亮仿若天边的星辰,在看见站在树下的殷怀漠是,眸色转冷:“我不坐著,又能做什麽?”只见枝头一动,已不见 了顾子筝的影子。 看著顾子筝轻盈落地,殷怀漠儒雅俊秀的面容上展开个温和的笑容,“听说这镇上一家大户今夜请了戏班子唱戏,你若觉著无趣可以去瞧瞧热闹。”那极是悦耳的声音温和地响起 ,已是近乎讨好的语气。 “怀漠,你当我还是那三岁小儿麽?”顾子筝剑眉一敛,眼底聚起一股怒意,清朗的声音也因为那怒而低沈了几分,“好了,你要做什麽只管去做。”忽而话锋一转,顾子筝摆了 摆手,语气染上了些许不耐烦:“我虽不赞同你的做法却也还有些分寸。这处我也待腻了,你如果说都布排好了便快些吧。”说罢也不去看殷怀漠的表情便往房里走去。 眼看著顾子筝擦肩而过後走进房内将门关上,殷怀漠长吐出一口气,随著这口气慢慢吐出,那脸上的神色是说不出的落寞黯然。 “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可除此之外又有什麽办法呢。” ☆ ☆ ☆ ☆ ☆ ☆ ☆ ☆ ☆ 傲云峰,无心山庄。 走进绝情苑,冷孤烟推开门当先走了进去,幽深的目光四下一扫,在没瞧出什麽异样後走到桌边倒了杯水。 清水甫入喉,鼻翼间便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冷孤烟眸色一冷,不著痕迹地咽下嘴里的水,冷孤烟转头看著慢一步进屋的冷绝傲:“你先躺一下罢。” 目光在冷孤烟面上转过一圈,冷绝傲点头,朝著窗格下的躺椅走去。 看著冷绝傲躺下,冷孤烟动作熟练地拿了毯子给他盖在腰腹及膝上。冷绝傲看一眼站在椅边仍注视著他的冷孤烟,阖上眼时遮住了眸底的锐利光芒。 搬了椅子在旁边坐下,冷孤烟看著那张俊美却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容,眸光深沈冷凝。静坐半晌,抬手拉了冷绝傲搭放在腹上的手,看著那修长的指节尽头黑灰的色泽,冷孤烟沈默 著将那只手握在掌中。 忽然,手底一阵挣动,冷孤烟一低眉,便见手被反握住,抬头去看冷绝傲,只见那张面容分毫未动,依旧寻不著一丝表情。 冷孤烟看著被握住的手,静默片刻後俯身将额头抵在冷绝傲膝上,透过薄毯传出的温度让他舒展了眉心,调整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冷孤烟阖了双眼。 窗外日头偏西,满院残阳使得萧条的景色更为凄冷,也极为壮美。 何荧进来时已过掌灯时分,绝情苑内却一片昏暗,她绕过正厅直接往後院的居室走去,越是走近心头疑惑便越是深重,眉宇也在不自知间慢慢蹙起。 往常这个时候过来灯火早便被点亮,为何此时却是一片暗沈无光? 心中疑惑著,脚步便也加快了几分,待到两人的居室前,这提起的一口气才吐出。站在门外看著窗格下的两道人影,何荧犹豫著是进还是退,看那模样,冷孤烟似乎还没醒。 正踌躇间,便见冷绝傲扫来的目光,在昏暗的室内,那双眼泛著异彩,明亮凌厉,何荧心中一凛,即使跟随冷绝傲左右已久,这样威慑的目光还是让人有些吃不消。 伏在冷绝傲腿上的冷孤烟肩头微动,片刻後直起上身,紫华流转的眼底有著几分不甚清醒的迷茫,却在下一刻转为清明,转身望向门边那道窈窕的身影。 在那双冷凝的目光下,何荧福身施礼:“堂主,小烟。”而後才迈进屋内,将手中的食盒摆在桌面上,待将东西一一取出摆放在桌面上後,转身拿下灯罩将烛火点上。 微弱的光自灯罩内透出,只够照亮这微小的一片,待何荧将几处烛火都点燃後,屋内才亮起来。将灯罩罩回原处,转身便见冷孤烟拿了药碗递到冷绝傲面前。 眼前有些熟悉的一幕让何荧有片刻的怔忡,而下一刻便惊醒似的回神,上前接过空了的碗放回食盒内,看著两人在桌面边上,“属下告退。”何荧退到一旁,说著便提了食盒出门 。 用过餐後将餐盘连同那套茶器一道收拾了放在苑外,冷孤烟回房取了衣物到院後的浴池,准备妥当後正要唤冷绝傲去洗漱,却见他在灯下椅著桌面支著额头似是睡著了。正要进门 的脚步一缓,冷孤烟看著那在昏黄灯火下褪去了冷厉而柔和不少的面容,心中一动,闪过一丝快得抓不住的异样感觉。 不等细想那是什麽,那边冷绝傲已察觉到有人而睁开了眼。 暗紫的光华随著睁开的眼睑流泄而出,仍是那张没有什麽表情的面容,却因这一睁眼而不怒自威,那是无需刻意去表现的、与生俱来的尊贵威严。 冷孤烟走进房里,在冷绝傲准备站起来时开口道:“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罢。”语气极为平淡自然。 冷绝傲眸光一闪,却是神色不变,只是迳直走过冷孤烟身边往屋外走去。 看著冷绝傲的身影消失在门後,冷孤烟伸手抚摸著桌子边缘的雕花,漠然的脸上带著罕见的若有所思。 刚刚那一瞬间…… 作者留言: 多谢暗痕星、yyy200264同学的礼物,非常感谢! [父子]绝然无心──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冷孤烟沐浴回房,进屋便见冷绝傲正坐在灯下看书,泛著湿意的长发披泄下来,鬓发垂落肩头,覆住了大半脸庞,墨色的发丝更衬得那肌肤皓白似雪。 正靠近的脚步一顿,冷孤烟慢慢皱起了眉,略带疑惑的目光越过镂空的木雕落在那半垂著脸正专注於书中的面容。 听见脚步声停在不远处不知何由不再走近,冷绝傲回过头朝冷孤烟望过来,狭长的剑眉下,那双凤目被烛火映照得华彩灼灼。冷绝傲的眸光始终带著七分凌厉,三分冷意,这一转眸,锐利的目光便直射而来,却在瞧见冷孤烟时不著痕迹地柔和了一分冷厉。 “烟。” 低沈而悦耳的嗓音简练响起,仿佛石子投湖般在寂静的屋内荡起一片涟漪。 冷孤烟惊怔间回神:“没事。”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原来他竟是不知何时屏了息。抬手抚上胸口,似欲抚平衣襟上的皱褶。 这感觉…… 心跳竟不知为何有些加速。 深沈的目光在冷孤烟身上停了停,片刻後若无其事地转开。 看著冷绝傲继续看著手中的书册,冷孤烟举步上前在他身边坐下。刚一坐下,一股淡淡的皂角幽香便传入鼻间,带著些微潮湿的味道。冷孤烟心中一动,竟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体内某处撩拔了下一般,竟有些发痒。 冷孤烟眉锋一敛,压下那股躁意,转过头,冷绝傲的面容近在眼前。支了手肘斜倚在桌面上,他侧头看著冷绝傲半垂著的侧脸,他看的很仔细,从眉梢到眼睫,从眼角到鼻梁,从唇角到下颌,几乎没放过任何一处。 冷绝傲的相貌是无庸置疑的俊美,承袭自他这般不俗相貌的冷寒云与冷孤烟也是少见的俊俏,只可惜冷绝傲为人素来清冷,那张无双的面容罕见波动,常使他瞧上去像座冰雕多过像个人。 “看什麽。”那般专注的目光,饶是冷绝傲亦无法视若无睹,阖了手中书册,转过头来问道。 看著那转过来的面容,“很漂亮。”冷孤烟像是被什麽蛊惑般,喃喃出声。 冷绝傲长眉一挑,似是没料到冷孤烟竟会冒出这麽一句,随即眉梢一沈,仍是毫无表情的脸,却凭空生出一股冷意,教人寒彻骨髓。 敏锐如冷孤烟自然察觉到冷绝傲的不悦,却有些惑然,“怎麽了?”他在不高兴什麽? 触及冷孤烟坦荡的目光,也看见他眼底那些微的疑惑,冷绝傲一皱眉,毫无预兆地阖了双眼,却又於下一刻打开,眸光清冷无波,那股慑人的寒意就在这阖眼睁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将冷绝傲这些动作看在眼里,冷孤烟略一回想,便知道说错了什麽,但说出的话便收不回来,而且,这话并不违心。 看著被冷绝傲放回桌面上的书,冷孤烟伸手撩起他背後一束发丝放在手里摩娑了下,“要睡了吗?”放下已经干得差不多的发丝,起身问道。 冷绝傲微微颌首,而後便站起身往内屋走去。 冷孤烟转身关上房门後跟了进去。 ☆ ☆ ☆ ☆ ☆ ☆ ☆ ☆ ☆ 晨曦的阳光自窗格内洒入,照亮了屋内的摆设。不论桌椅、花架还是书画,无一不显露出房屋主人的严谨,并不华美,却处处讲究。 冷孤烟睁开眼的片刻有些恍惚,一转头,冷绝傲深邃的轮廓便映入眼底。正要起床掀开帷幄,带了暖意的皂角幽香便闯入鼻间,冷孤烟动作一顿,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一低头,那张很漂亮的面容近在咫尺。看著那张脸,冷孤烟目光一凝,昨晚身体某处被撩动的地方似乎又在窜动,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呼吸变得压抑起来。 冷绝傲一睁眼,便撞入冷孤烟起了欲 念的眼底。 眉梢不可察觉地一跳,冷绝傲目光微沈。然而,不待他做出何反应,冷孤烟已经深吸一口气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坐起身离冷绝傲稍远一些,冷孤烟闭目调节了下有些紊乱的思绪,强压下那股不该动的欲 念。 少年的身体,总是容易冲动。只是,在这时候却是不合时宜。 阖上了眼,听觉便更为敏锐,即使努力抑制住不去听,却仍是止不住悉悉嗦嗦的衣物磨擦声在耳边回响,冷孤烟心神一动,那股欲 念竟不止反升。 坐在床沿正欲起身的冷绝傲在冷孤烟的呼吸变得更为紊乱时止住了动作,回头一看,便见冷孤烟额际的汗珠顺著脸廓滑下,留下一道醒目的水痕。 见冷孤烟呼吸越来越粗重,额头汗水也越聚越多,冷绝傲眸光一敛,握住他的手将他拉近,“够了。”出声制止冷孤烟已近自虐的举动,顺手抹去他额头的汗水。 冷孤烟闻声睁眼,素来淡漠的眼底已被萌动的欲望替代,他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面容,在看出冷绝傲眼底的默许後急切抬头覆上了他微抿的唇。 松开的手顺势滑进松散开来的衣襟内,触手是高热的肌肤,俯身将冷孤烟压回床榻,另一手顺著腰际滑进亵裤内揉 搓 套 弄。 火热的欲 望被微凉的手掌覆住,冷孤烟倒抽口气,随即便是难以言欲的舒 爽 快 慰。 然而,不够。 仅是这般仍是不足够,愈加粗重的呼吸仿佛从喉间溢出的呻 吟,冷孤烟染上欲 望的眼中升起了某中不知足的渴望。冷绝傲似也察觉到这点,俯身舔弄他裸 露在外沁出一层细汗的肌肤,另一手在腰间撩拨轻轻抚 弄,以刺 激冷孤烟无法渲 泻的欲 望。 约莫半柱香後,帐内传来冷孤烟压抑的闷哼,随即便见床帐上映出一道坐起的人影,片刻後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自帐後探出,撩开了帷幄走下床来。 冷绝傲洗了手正拿下帕子擦拭,转身便见冷孤烟掀开床帐走了下来,俊俏的脸上还残留著适才情 事後的红晕,神色却已然恢复平日的漠然。 “你等一下。”上前将脏了的水端起,冷孤烟说罢往屋外走去,那声音较之平日更多了几分沙哑。 看著冷孤烟的背影,冷绝傲走到窗边站定,在阖眼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後,才睁开了眼,眸底紫华闪烁,深沈难以见底。 [父子]绝然无心──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傲云峰脚,曲陌镇,巷北深院。 子时,无月。 殷怀漠倚窗而立,垂出窗格外的袖摆被晚风吹地飒飒作响,他却似乎无知无觉般仰望著一片黑沈的天空,屋内摇曳的烛火将那半侧著的面容照的忽明忽暗,唯有他岿然不动。 夜静更深,除去时不时冷风拂起袖摆的飒飒风声,院中便再听不见一丝动静,便是打更的更声亦传不入这深远的小巷中。 对面厢房的烛火也仍然亮著,顾子筝抱臂坐靠在床沿,双目紧闭却明显让人知道他仍清醒著。 只见他一动不动地坐著,仿佛入定一般。 今日的夜,格外的静。 风雨欲来前的寂静。 ☆ ☆ ☆ ☆ ☆ ☆ ☆ ☆ ☆ 傲云峰顶,无心山庄,绝情苑。 阳光透过床帐照在脸上,将冷孤烟唤醒。缓过清晨初醒那片刻的恍惚,他翻身坐起,正要越过冷绝傲在床头的柜子上取来衣物,却在半侧过身时顿在半空。 低头看去,是冷绝傲熟睡的面容,阖著的长睫在淡金的光晕里投下一道幽暗的阴影。 承袭自冷绝傲的俊俏面容一点点冷凝下来,脸上血色尽退。下一霎,便见冷孤烟风一般冲出房外,徒留床帐拂动,隐约露出一张仍自沈睡的面容。 平素少有人进出的绝情苑如今挤满了人,却未有一丝嘈杂,偌大的居室内一片寂静无声。 何荧正坐在床边,床头站著面无表情的冷毅,冷寒云则站在稍远一些的桌旁,裴惊风在旁安抚地拍著他的肩头。 手指扣著脉门细听,何荧眉头越叠越深,随著时间过去神色越发凝重,瞧地一屋子连大气也不敢出上一下。 裴惊风转过头,看向离众人最远靠在窗边的冷孤烟,他身上仍只穿著中衣,白色的袜底尽是尘土,来无心山庄这麽久,他还是第一次瞧见冷孤烟这般惊惶失措的模样。 那张面容的确仍是淡漠平静,却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出他周身紊乱的气息,像就一根绷至极限的弦,只怕稍有异样便会绷断。 良久,只见何荧收回手站了起来,冷寒云立刻便迎了上去:“荧姐,父亲怎样了?” 为何无端端竟晕迷不醒,事先竟无半点预兆! 何荧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後停在仍站在那没动过分毫的冷孤烟身上:“小烟,堂主昏迷之前可有什麽异样?” “没有。”冷孤烟看著走进的何荧,“你知道些什麽?”而後追问道。 “从脉像看,堂主是中了毒。”迎上冷孤烟犀利的目光,何荧道,而後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可是这种毒很奇怪,似乎是结合了堂主体内情丝残留的蛊毒才发作,只会使人昏迷不醒却无生命危险。” 说著,她顿了顿,犹豫了片刻才继续开口:“堂主究竟是何时中的毒?”冷绝傲的吃穿皆由她一手打理,不可能让人动了手脚而不自知,而这屋内也没有其他惹人起疑的东西存在,这毒又是从何而来? 冷孤烟忽然面色一变,下一瞬又想到什麽般蹙起了眉。 “孤烟,你想起什麽了?”冷寒云注意到这点,出声问道。 “昨天的茶水被人动过。”目光从冷寒云面上扫过,冷孤烟越过众人看著那张沈睡的面容,眼神暗沈,“我没让他喝。” “那为何会……”何荧闻言一愣,竟然没碰又怎麽中了毒?“除了这点,可还有其他可疑之处?” 冷孤烟想了想,心中一动:“那水我喝了。” “什麽!?”何荧一脸震惊,明明知道那水有问题他竟喝了! 不容多想便伸手去扣冷孤烟的脉门,何荧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你既然知道有问题怎麽还能咽下去呢!” 冷孤烟却像是没听见何荧的话般没有应声,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也看不出什麽神色来。 何荧却因这沈默而明白了什麽般,竟是一时无言。 “荧姐。”见何荧突然静默下来,冷寒云皱眉唤道。 何荧一愣,回神正要给冷孤烟诊脉,却在将触到他的手时顿住,“什麽味道?”从小烟身上传来的香味是怎麽回事? 冷孤烟一愣,不等回答便见何荧凑上来在他身上嗅了嗅,在见她满面沈重地退开时,问道:“是什麽?”心头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如梦。” “如梦……!!!”何荧话音一落,冷寒云脸色大变,在迎上冷孤烟询问的眼神时,转为某种了悟:“原来是这样……”只见他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 “这如梦是?”一旁裴惊风看何荧与冷寒云面色都不大好看,再看冷孤烟阴沈的脸色,赶紧出声问道。 只怕再晚一点,冷孤烟便要暴发了。 裴惊风这话一出,何荧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在触及冷孤烟的目光时又转为担忧。 将何荧的顾忌看在眼里,冷孤烟闭了闭眼,“你说罢。”再睁开时,不论是神色还是语气都平淡至极,似乎已经能预见何荧将要出口的话是什麽。 看著冷孤烟平淡的面容,何荧一咬牙,豁出去般道:“这如梦药性极为特别,喝下去的人并不会中毒,可渗出的汗水却能催化毒性。”说著她转过头看向床上仍沈睡不醒的冷绝傲:“这下药的人显然很清楚如梦的药性遇上堂主体内毒素会有什麽效果,才使了这种手段。”有意隐去了冷绝傲是如何中毒这一点。 冷孤烟闻言沈默了很久,在众人以为他不会说话时,才听他道:“有解法吗?” 何荧面色凝重,好一会才道:“若是其他毒倒无大碍,可是堂主体内残余的是蛊毒,稍有不甚後果便不堪设想,我还需要仔细斟灼一番才能答复你。”若是如此轻易,这幕後之人想必也不会这般大费周章、心机用尽地使这些手段了。 何荧话音一落,满屋子人都沈默下来,一时气氛凝重。 “小烟你要去哪里?”何荧说完便注意著冷孤烟的一举一动,谁知等了一会竟见他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去。 回答何荧的是头也不回的背影。 “小烟!” “荧姐,孤烟那里我去。父亲这边就麻烦你了。”拦住打算追出去的何荧,冷寒云说罢往冷孤烟离开的方向追去。 “放心吧,三少爷不是冲动行事的人。”拍拍何荧的肩头,裴惊风道,神色间却有些若有所思。 这幕後之人目的究竟是什麽? “何荧,这里交给你了。”不等何荧说话,一旁始终沈默的冷毅开口道,说罢急步离去。 “要变天了。”看著冷毅匆匆离去的背影,何荧面色沈重,良久长叹了口气: “这也是早晚的事。”即使是日夜防范,却仍是抵不住小人算计。 防得了一时,哪能防得了一世? [父子]绝然无心──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孤烟!”冷寒云快步追上的冷孤烟,“孤烟,你这是去哪?”看他的模样不像毫无目的的游走,而且这条路是通往庄外的。 冷孤烟面沈似水,神色冷漠地瞥了眼跟上来的冷寒云,“别跟著。”声音冰冷,语气却极为爆烈,似乎稍有纠缠便要大打出手一般。 从小到大,冷寒云还从未见过冷孤烟这般不耐烦又暴躁的模样,惊怔间追赶的脚步一顿,待回神时,冷孤烟已走出丈远。 冷寒云脚下运气急掠过去,在两人仅隔了一步之遥时伸手抓住了冷孤烟的手肘,在迎上他冷中带刹的目光时,慢声道:“孤烟,不论你想做什麽,还是先换身衣裳吧。”放缓的语调试图缓解这紧绷的气氛。 冷孤烟闻言眉也不抬,手上运力便挣开了他的桎梏,被迫停下的脚步再度迈出,素白的中衣在寒风中飒飒作响。 这次冷寒云没有再追上去,只是看著冷孤烟渐行渐远的背影长叹了口气。 ──那目光犀利沈静,根本无需他多加提醒。 冷孤烟在一庄下人惊诧的注视中走出无心山庄,未著鞋履的脚踩在冰冷的泥土上,将袜底染得黄黑一片,他却好像无知无觉一般,迳自出了庄门往山下走去。 出了无心山庄,在半山腰时往左边那条山路上去,便能瞧见一个湖泊,高於湖面的土坡上盖了座极为简单的四角亭,没有栏杆长椅,没有题名匾额,只有四根亭柱以及亭中摆放的石桌石凳。 冷孤烟站在亭中,低头看著脚下一片碧绿的湖水,仿佛有什麽美景吸引注他的目光让他挪移不开般,一动不动地看著。 天地间一片寂静无声。 “属下殷怀漠,见过少主人。”约莫过了一柱香时间有余,身後传来一道温润好听的男音,以著不急不徐的语调有礼地道。 闻言,冷孤烟仿佛入定的背影一动,片刻後转过身看向来人,冷凝的目光锐利而精亮:“你叫我什麽?”低沈喑哑的嗓音缓慢响起,带著迫人的威压。 触及冷孤烟的目光,殷怀漠眉锋一凛,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狐疑,面上却不紧不慢地回道:“少主人。” 犀利的目光在殷怀漠身上转了一圈,随即落在几步开外抱臂站在不远处的顾子筝身上,正待移开眼,却在瞥见他裸 露在外的左臂上那刚落了痂的伤口时眸光转暗,一片暗沈无光,“我不认识你们。”更不知道他何时成了他们的少主人。 殷怀漠并没有漏掉冷孤烟适才的反应,不著痕迹地挪动一步,才执手施礼:“三少爷的母亲乃是吾主嫡出血脉,故而您便是我们的少主人。” “那又如何?” 如此冷淡的回应似乎也在殷怀漠预料之内,只见他并不意外也不急切,只是一躬到底,有礼而不显谦卑地道:“吾主思念少主人甚久,还望少主人体恤吾主思亲心切随属下回去探望一番。” “我要不应呢?”看著那谦恭有礼一副书生打扮的殷怀漠,冷孤烟明知故问。 殷怀漠直起身,看著冷孤烟冰冷无波的面容:“属下也知少主人与冷堂主父子情深,要少主人远行也难免有些强人所难,只是还望少主人念在吾主年事已高的份上,体谅体谅他孤寡一人独居深山的苦楚。”态度极为诚恳地道。 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不软不硬,却教人没有反驳余地。 冷孤烟沈默著,单薄的中衣被风吹地哗啦作响,一身狼狈,他丝毫不觉得有什麽异样。良久,才见他缓步走出亭外,“好。”在经过殷怀漠身旁时,暗沈的声音冷冷响起。 “多谢少主人体恤。”殷怀漠微笑著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盒子,“听说冷堂主近来身子不是太好,属下出门时也曾带了些养身滋补的东西在身旁,还望少主人代为转交。” 冷孤烟目光一冷,却仍是伸手接过。 “少主人。”见冷孤烟举步要走,殷怀漠出声唤道,在见他停下脚步後,开口道:“请珍重。”猛然压低的声音,好似压抑在喉间沈重的叹息。 冷孤烟头也不回地走开。 身後,殷怀漠看著他挺得笔直的背影,自唇间溢出一声沈重的叹息。 纵然怪医如何熟知医毒药理,却栽在这蛊上,以至於满盘皆输。 命也。 “你打算看到什麽时候?”冷眼看著殷怀漠驻足远望的背影,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顾子筝出声道,那语气实在称不上好。 闻言转头望向走到身边的人,有些失笑,“为什麽你这样不喜欢少主人?”以冷孤烟的年岁,这般年纪便有如此处变不惊的定力与智慧,实属难得,他本以为还需自己主动去找他,却不想冷孤烟轻易猜透这其中环节主动引他们现身,倒是省了一桩麻烦事,毕竟在暗卫密布的无心山庄内,要想避开众多暗桩也是极费心力的一件事情。 “父不父,子不子,断 袖乱 伦,成何体统!”瞥一眼殷怀漠温和的笑脸,顾子筝沈声斥道。 殷怀漠脸色微微一变,“情之一字,哪能由人说什麽便是什麽呢。”半晌後,轻声道。 “你这说的是什麽话,难道父子乱 伦便是理所应当的?”显然是没料到殷怀漠竟会为冷孤烟说话,顾子筝看著他的眼里也带了些荒谬神色。 将顾子筝眼底的厌恶与不认同看在眼里,殷怀漠缓缓笑开:“我若这般觉著,便也不用这般大费周章尽做些讨你嫌的事了。” “你这样做也没错,只是我难以认同使用这种手段。”顾子筝移开目光,看著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5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5部分阅读 处隐约露出的房屋轮廓,淡声道:“你不用顾忌我怎麽看。” “我知道。”在顾子筝望过来前转身先行一步,殷怀漠道,当那常挂於脸上的温和笑容敛去,那张俊雅的面容苍白的有些异常。 无心山庄,绝情苑。 绕过正堂采小路回到绝情苑,在见何荧离与裴惊风先後离开後,冷孤烟才走了进去。将那散发著寒气的玉盒放在桌面上後,他放缓了脚步来到床头,低头看著那张沈睡的面容,目光幽深暗沈。 [父子]绝然无心──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何荧不过是回药庐拿了有关如梦的典藉,回来却见冷孤烟已是一身整齐地坐在床沿,比之前离开时神色更加淡漠,似乎在那里坐了有一会了。 “小烟,你去了哪里?”将手里的书册放在桌面上,何荧试探地问道。 听到何荧的叫唤,冷孤烟才将目光移开,“那边有个盒子,你看下。”并不回答何荧的询问,他冷淡的说道。 何荧闻言目光一凝,快步走进内室拿起桌面上的玉盒打开,在看见盒内的东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脸上的神色是难得的严厉:“小烟,你从哪弄来的?”只见她握著盒子的手背上青筋贲起、指节发白。 对於何荧的质问,冷孤烟却只是不冷不热地瞥了她一眼,然而,仅是这清清淡淡的一瞥,却让何荧受惊般倒退了半步,不等站稳便疾步上前气急败坏地追问:“你可是答应了他们什麽?” 事到如今若还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那何荧便也枉称怪医了! “这与你无关。”冷孤烟神色不变,冷声道,而後瞥一眼何荧气切败坏的神色:“何荧,不要逾越了本份。” 被冷孤烟这麽一提醒,何荧顿时面色难看起来,这样的冷孤烟,竟让人心生敬畏之心,她依稀在眼前的少年身上看见了冷绝傲的影子。 “是,属下明白了。”撩了裙裾单膝及地,何荧沈声道。 冷眼看著何荧行了男子的大礼後起身,冷孤烟转头看著床榻上双目紧闭、似在沈睡的冷绝傲,目光暗沈如墨。 待冷孤烟移开目光後,何荧这才收敛心神取出玉盒内一株看似毫不起眼的草,却在看清後惊得脸上血色尽褪,不及细想便喊了出来:“断肠!”那语气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震怒。 冷孤烟转头,看著她惊怒的神色:“怎麽?”不动声色地问道。 何荧却突然没了声音,看著冷孤烟的眼神古怪异常,有怒,有怜,有痛,还有那极难察觉的松了口气的轻松。 看著何荧莫名的举动,冷孤烟站起身走过来,也不理会何荧迳自从她手里拿过玉盒。散发著阵阵寒气的白玉盒内除了何荧手中那株不起眼的小草外,还有一张纸条,冷孤烟伸手取了出来,只见那小小的纸片上只写了短短十个字── 烦恼丛千缕,全凭慧剑挥。 何荧看著冷孤烟缓慢地抬头,苍白的脸上仍旧找不到半丝表情,在迎上他深沈晦暗的眼神时,只觉心如刀绞般难受。 “你早便知道了?”将何荧的反应看在眼里,冷孤烟沈声问,语气却是笃定。 何荧顿时面色如纸,这般反应已是默认。 她的确知道有一种方法能解情丝蛊虫余毒,只是这般做法实在太过残忍,她宁愿相信还有其他方法可寻,也不愿采用这般绝决的方法。 情丝,唯有慧剑方能斩断,而断肠便是这把慧剑。 而她之前未曾说起,也还因为那时未寻到这至关重要的一味药──断肠。这断肠,她亦只是曾在书中见过对其的形容以及图样,也曾暗中派人去寻,却始终未有结果,如今真见到了,却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迎上何荧复杂的目光,冷孤烟阖了双眼,片刻後才见他缓慢地睁开眼,目光坚定深邃:“交给你了。”说罢走回床头坐下,看著冷绝傲沈睡的面容不再动弹半分。 看著冷孤烟低垂的侧脸,何荧几近哽咽,在深吸口气後,才朗声应道:“是!” 待何荧离开,冷孤烟拉起冷绝傲垂放在腹前的左手,缓慢地将手指嵌入那微张的指缝间,再慢慢地弯起五指与之十指紧扣。 ☆ ☆ ☆ ☆ ☆ ☆ ☆ ☆ ☆ 药庐内,冷寒云、裴惊风一干人等齐聚,却谁也不见说话,使这气氛愈加冷凝。何荧仍在一旁忙著研制解药,对他们欲言又止的脸色视而不见。 “荧姐,真寻不出其他办法了吗?”眼见何荧正打算将那株断肠扔进药罐里,冷寒云出声道,似在做最後的垂死扎挣。 挥剑断情,何荧说的极为轻松,可这般做为实在太过残忍,这要冷绝傲情何以堪,又要冷孤烟情何以堪? 何荧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将断肠扔进罐里:“倘若有的话,我也不愿用这种方法。”只见专注地看著那已然烧开的药罐,蒸腾的水雾挡住了那面上的神色:“即便堂主日後怪罪,我也甘愿。” 裴惊风闻言心中一痛,上前蹲在一旁,握住何荧紧攒成拳的手:“我陪你。” 何荧闻言眉头一抖,却连头也没回,看著被热气顶起的盖子敲击著罐口,发出连续清脆的声响。 这般冷凝的气氛,让冷寒云一时无言。而冷毅始终静立一旁,不言不语,面无表情,教人无从知晓他在想些什麽。 正当众人各有所思时,何荧起身退了柴火将药法倒进摆在一旁的瓷盅内,众人随著她的动作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绝情苑。 冷孤烟仍旧坐在床头,手也依然握著冷绝傲的左手,好像从坐下那一刻起便没动过半分。只见他眉目低垂、神色淡淡,平静的面容瞧不出一丝沈重压抑。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消片刻何荧走进屋内,手中托盘上摆著一盏青花瓷盅及一副碗勺,在她身後,跟著面色沈重的冷寒云、裴惊风以及冷毅。 冷孤烟抬起头望向走进的何荧,在瞥见她手中的托盘时目光一滞,随即低头看著冷绝傲沈睡的面容,半晌分开了两人相扣的手,起床离开床边。 手心因交握而沁出的湿意在抽手离开後慢慢冷却,直至彻骨的冰凉。 “孤烟,或许还有其他办法,不如再等……” “不用了。”截断试图劝说的冷寒云,冷孤烟语气的平淡却也绝决。 “孤烟……”冷寒云面色苍白,却再说不出其他。 根本不去看众人满含不忍甚至怜悯的目光,冷孤烟神色平静地走了出去,一身白衣似雪,将那挺直了腰杆的背影衬的愈发颀长俊逸。 [父子]绝然无心──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将银针根根收回,何荧这才长吐出口气,看著仍旧沈睡著的冷绝傲,她抬手抹去额上沁出的汗水。 待一切搞定,手这才上不住地颤抖起来。 看著止不住颤抖不休的双手,何荧眉眼低垂,将眼中的怒火与恨意深藏。 今日所受耻辱,他日必将奉还! 纤长的手指紧攥成拳,何荧在长吸口气平复了胸口灼烈的怒火後,转身往外室打开了紧闭的门扉。 门後传来脚步声时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在见门打开後立刻快步上前围住走出来的何荧:“怎麽样?” “一切顺利。若无意外的话,堂主明早应该便能清醒了。”对著众人关切焦急的目光,何荧展颜道,说著的同时转头望向院里在他开门时跟著望过来的冷孤烟。 冷孤烟闻言,眼底划过一道炯亮的光芒,随即恢复原先的暗沈。 将冷孤烟骤然松了口气的举动看在眼里,何荧朝他走过去:“小烟,堂主解毒这段时间旁人无法近身,就辛苦你了。”在迎上他的目光後说道。 冷孤烟有片刻的沈默,随即点头:“嗯。” 何荧看著他脸上平静的神色,反而满心内疚,“小烟,对不住。”倘若她再稍微有用些,倘若她能找出另一解救办法…… 冷孤烟闻言看了何荧一眼,在触及她欠疚的目光时,眼神微凝:“与你无关。”淡声道,说罢便绕过何荧迳自往屋内走去。 看著冷孤烟走进屋,何荧长吸一口气:“走吧。”对著仍站在门外犹豫著要不要跟进去的众人道。 冷毅闻言上前将门关上,而後朝冷寒云一揖,礼毕率先走出了绝情苑。 冷寒云看著他离去的背影,再回头看看紧闭的门扉,最终还是转身跟了出去。 对於冷绝傲与冷孤烟之间的事情,他知道的太晚,且身为人子他也没那资格干涉父亲的作为,可如今看著两人这般下场,却又说不出的抑郁。 倘若两人真不该一起,却绝不愿他们是以这般方式来结束。 走出绝情苑,冷寒云漫无边际地走著,待反应过来时,竟走到了冷孤烟曾住过的云隐轩。沈默片刻,冷寒云走进轩内,稍一转头便瞧见那泛著点点碎金光点的湖面。 目光顺著湖面落到那湖边一块较为光滑足有人膝高的大石上,犹豫了会,最後还是走上前在那石头上坐下。 他的眼睛仍看著那大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心思却不知游移到了什麽上面,待回过神来时,湖面上不知何时映了一个身著黑衣的倒影,冷寒云心头一颤,转过头便见赫连玄靖不知何时站在了身边。 冷寒云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却什麽声音也没发出来。 赫连玄靖看著他不甚好的脸色,冷峻的面容一沈,随即不发一语地上前在他身旁坐下:“听盟主说冷绝傲这次惹上的人来头不小,便是他都难以对付。”在迎上那询问的目光时才开口,极是难得地吐出这麽长一串句子。 冷寒云闻言,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所以,你不用自责。” 看著赫连玄靖因面无表情而显出一股冰冷不近人情的脸,冷寒云在沈默片刻後才出声:“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赫连玄靖有片刻的沈默,随後移开眼,道:“我一直跟在你身後。” 冷寒云的眼里闪过诧异,这一路来他竟无知无觉,再看赫连玄靖转过去的侧脸,不禁有些动容。 若还不知他为何而来,便太虚假了! 绝情苑内,冷孤烟正将帕子拧干,在展开拧成一团的帕子後走回床边。床上,冷绝傲双目紧闭,额头却布满细汗,不消片刻便汇聚成汗珠滚落鬓边。 冷孤烟在床头坐下,将不断沁出的汗珠抹去,然後将帕子翻过一面对折後继续擦拭又冒出来的汗水,如此几番,起身换了帕子又坐回去。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著相同的动作,直到月上梢头,出汗的速度才有所减缓。 冷孤烟看著那渐渐褪去青紫的唇,蹙起的眉略微舒展开来。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唇终於有了些许粉色,他拉起冷绝傲垂放在腹前的手,只见指盖下的黑灰色泽也有所减褪。 叩、叩、叩── 敲门声从外屋传下,冷孤烟放下冷绝傲的手,却仍坐在床头没有动弹,不过一会身後便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小烟。”何荧推门走了进来。 转头看著何荧走近,冷孤烟在沈默片刻後站起身退到一边。何荧见状,上前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在察看一番後长舒口气:“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给堂主喂些清水,约莫寅时毒便能清了。”朝著冷孤烟说道。 冷孤烟闻言点头。 “小烟,堂主这边我先看著,你去休息一会再换回来罢。”看著冷孤烟苍白的脸色,何荧皱眉道。 虽然冷孤烟看著表面无事,可是人都知道他此时心里定然煎熬不已,若不是情非得已,谁会选择这般绝决的手法救人。 何荧话音刚落,冷孤烟便皱了眉,瞥一眼她关切的眼神:“不用。”说罢走回床边,在见冷绝傲额上又沁出汗水後,转身拧了帕子为他擦拭。 何荧见状,压下喉间的叹息无声地退了出去。 夜静更深,万籁俱寂。 过量的出汗使那渐渐显现绯色的唇有些干燥,在远处更声传来後,冷孤烟起身到桌边倒了杯水後俯下身喂给仍自沈睡的冷绝傲,待杯空後拢了袖口拭去他唇边溢出的水渍。 将空杯放回桌上,冷孤烟坐回床头,看著冷绝傲已经恢复原色的唇与指甲,不著痕迹的舒了口气。 伸手握住冷绝傲的左手,手心传来的温度渐渐抚平了冷孤烟微蹙的眉宇。 若能活著,便是挥剑断情又如何呢。 举起另一手将冷绝傲鬓边的发丝理顺,手指顺著下滑到那淡色的唇上,依稀能感受到透过冰凉的指尖传来温热而柔软的触感。 片刻後,他收了手,身体稍微向前倾了几分,低垂的眉眼隐在烛火照射不到的阴影之中,让人再瞧不清脸上的神色。 [父子]绝然无心──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铛、铛铛──梆、梆梆── 铛、铛铛── 远处的更声穿过层层叠叠的阻隔传入耳内,冷孤烟静坐的身影不著痕迹地一颤,看著那张已然恢复些许血气的漂亮面容,他深沈的目光有些游移。 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寅时。 再一低头时,却见冷绝傲额上不知何时又渗出细细的汗珠,冷孤烟起身到盆架边拿了帕子回到床旁,正要俯身拭去他额上的汗水,却见那长睫猛然一颤。 冷孤烟动作一凝,仅是这一个短暂的怔忡便对上了冷绝傲睁开的眼。 暗紫色的眼眸,深沈而锐利,在看清挡在面前的人影时略带了几丝探询,目光冰冷而陌生:“出去。” 迎上冷绝傲森冷的目光,冷孤烟沈默著收回手,而後转身走出门去。 待门被关上,冷绝傲才坐起身,抬眼四下一扫,将屋内摆设一一收入眼里,几丝熟悉感掠上心头。 叩、叩、叩── 不消片刻,敲门声自外室响起,冷绝傲目光一凝,微微侧头,便见门被从外面推开,随即走进一名身著素黄铯衣裙的女子,身後还跟了几人鱼贯走入。 “父亲。” “堂主。” “庄主。” “冷堂主。” 冷绝傲面无表情地看著面前施礼的四人,目光最後落在最後跟进来既不走进也没说话的冷孤烟身上,仅是一霎,便移了开来:“你称我什麽。”冷厉的目光转向率先开口的冷寒云,沈声问。 被那森冷而陌生的目光一扫,冷寒云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串上,却不敢不答:“父亲,您是寒云的父亲。” 冷绝傲并未言语,投在冷寒云身上的目光也没移开,锐利的眼神似乎在思索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又或者仍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冷寒云见冷绝傲的看他们的眼神是全然的陌生,不禁心头一跳,即使已有准备,当真正面对那陌生的目光时仍是止不住寒意彻骨,见他仍望著这边,只得打起精神续道:“父亲名唤冷临霄,表字绝傲,乃是无心堂堂主,亦是这无心山庄的主人。” 说著去看冷绝傲的神色,却见他仍是面无表情,便是眉头也未动半分:“父亲共有两子一女,孩儿乃是长子,与妹妹冰雪乃是一母同胞。”说罢指向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冷孤烟:“这是三弟,孤烟。” 冷绝傲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在冷寒云说到冷孤烟时瞥了一眼站的最远的他,随即便移开了眼。 冷寒云说著抬头,见冷绝傲仍是那副七情不动的模样,也不知听进没有,在稍微停顿片刻後,指向何荧:“这是何荧,擅医术,常年跟随父亲身边侍候。冷毅,是我无心山庄总管。” 正要继续介绍,却见冷绝傲抬手制止,冷寒云见状退回一旁。 目光从冷寒云身上移开,在看见何荧抬起的面容时,出声道:“发生何事。”声音不轻不重,语气也平平淡淡,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魄。 闻言,何荧面色一整,肃容答道:“堂主为救小烟,替小烟过了拔除情丝蛊虫後的毒血;七日前毒血遇如梦发作,昏迷至今才醒来。”说完便曲膝跪了下来:“属下无能,只得以断肠配出解药,解了情丝之毒。” 何荧话音一落,冷绝傲的面色也随之一沈,下一瞬便似想起什麽般盘膝阖目。 何荧听到动静抬头,便见冷绝傲正欲运气,顿时大惊:“堂主,您才清醒还不能妄动真气!”说话的同时已经从地上弹起,似是要上前阻止。 却被冷绝傲扫来一眼而止住还没迈出的步子。 始终旁观的冷孤烟见状微微一变,却没动弹。顿时,屋内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下,只是屏息凝神看著猛然做出意外之举的冷绝傲。 眼看更漏滴尽,天边已有晨光照入屋内,借著摇曳的烛火与晨光,能清楚看见冷绝傲额头不断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颊边,刚恢复些血色的脸庞也苍白如纸,众人却连动也不敢动上一下。 何荧这麽看著,突然间似想起什麽般血色尽退,只见她僵硬的转头,便对上了与她面色相差无几的冷毅望过来的目光。 即便是这麽痛苦的时候,冷绝傲的面容也自始至终都没变过,便是那眉头也未动过半分,有那麽一瞬间,他们好像瞧见了早年的冷绝傲! 那个七情不动的无情剑! 噗── 约莫一柱香後,冷绝傲骤然口吐鲜血,众人一惊,纷纷想上前,却在看见冷绝傲吐出第二口鲜时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惊呼出声。 只见那被鲜血染成通红一片的地面上,一条细小幼虫仍在蠕动著,染了血的身子扭动著,依稀能看见头尾闪烁著淡金色泽。 众人看著那在血泊里扭动挣扎的小小幼虫,只觉得一股寒意串升,彻骨冰凉。在看向正平静地拭去唇边血渍的冷绝傲时,震憾得无言以对。 这是蛊! 而冷绝傲竟硬生生将寄生於体内的蛊虫逼出体外! 这其中若有丝毫差错,便是玉石俱焚,他竟想也未想便做了! “堂主!”何荧身为医者,自然最为关心病人神色,在见冷绝傲准备起身时便留了心。在见他未扶住床柱险掉栽倒时快步上前想要搀扶,却被他冷冷扫来一眼而止住脚步,不敢再上前分毫。 制止了何荧上前搀扶,冷绝傲在床沿坐下,面容依旧平静无波,脑海里却似有什麽炸开般快速掠过,耳边是不断穿插回响的嘈杂声音。 师兄,你看我穿这身衣裳可漂亮? 看你这又冷又傲的性子,干脆取字绝傲算了。 师兄、师兄── 我也知道平时日太娇贯这丫头了,只是她到底是我的女儿,如若有一天你们立场对立,绝傲,我希望你能饶她一命。 皇弟说的这是什麽话,按祖宗礼法这皇位也应由你来坐。 属下见过堂主! 亲王开恩,下官一时糊涂才会犯此大错,求亲王开恩! 冷绝傲,别人怕你无心堂,我们江郡中寨却不怕你! 堂主,冷毅书信上说三夫人於月前产下一子,请堂主为三少爷赐名。 他是谁。 今日起,你随我习武,云隐轩也不用回去,住绝情苑。 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说的话吗? 你何时将本座当成父亲了? 你若想离去,我可以放你自由。 我说皇弟,几年没见,我们兄弟二人难道不能叙叙旧好好聊一聊? 你我有何旧可叙? 冷绝傲。 本座从未将你看成儿子。 这位老爷您面有失物之相哦,很快将会有很重要的东西丢失。 你若不悔,我冷绝傲许你一世。 那是命。 [父子]绝然无心──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堂主?”看冷绝傲的目光有些涣散,何荧狐疑地唤道。 如今是什麽情况? 似是听到何荧的声音,冷绝傲目光一凝,却迳自将视线停在站在里间与外室相交处的冷孤烟身上。 与记忆里相差无二的面容正望著这边,脸上波澜不惊,似乎丝毫不为现在的情况所动。冷绝傲看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目光冷沈:“你的决定?”说是询问,语气却没有丝毫的起伏。 迎上那双森冷的眼眸,冷孤烟依旧神色淡淡:“不错。” 下一瞬,冷绝傲移开目光,再不去看冷孤烟半眼。 “父亲……?” 两人这一问一答,使得一屋子人一头雾水,眼睛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最终停在冷绝傲不动半分的冷漠面容上,一时惊疑不定。 那目光依旧三分凌厉、七分冷冽,却没了初醒时的陌生,再看他适才与冷孤烟的一问一答…… “堂主,您可是想起来了?”何荧一惊,惊讶的话语脱口而出。 何荧话音一落,众人也是一脸惊疑地看向冷绝傲,莫不是真想起来了? 那张冷峻的面容依旧毫不动容,即使面对著众人希翼期盼的目光,也仍是连眉头也不动上一下。眼看著冷绝傲缓慢地点头,一屋子人顿时喜不自禁,这可算是峰回路转? 然而,不等喜上眉梢,何荧便神色古怪地在冷绝傲与冷孤烟身上转了一圈,片刻後敛了刚爬上嘴角的笑意。 只见冷孤烟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半分,面上波澜不惊、不动悲喜,而冷绝傲仍坐在床边,便是眼角余光也没往边上瞧过一眼。 何荧只觉得心正一点点往下沈去,他人或许没瞧出,而常年跟随在两人身边的何荧却清清楚楚地明白眼前这情况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乐观,若放在以前,冷绝傲的眼里绝容不下除冷孤烟外的任何一人,而如今…… “何荧。”眼看著何荧由喜转惊继而一脸哀泣,裴惊风上前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 “堂主,您可记得与小烟……” 未出口的话被扫来的冷冽目光逼回腹中,何荧面色苍白,在这早冬的天气,额上竟不断有汗水渗出,顺著脸颊滑落两鬓。 仅是那般猜想,就让何荧止不住颤抖起来── 怎麽能是这样! 看著冷绝傲森冷的目光,何荧舔了舔干燥的唇,最後豁出去般开口:“堂主……” “何荧。” 却被冷沈的声音打断,何荧猛然一颤,若不是身旁裴惊风不著痕迹的扶住了她,只怕都要倒下去,“属下在。”好一会何荧才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轻不可闻地响起。 待何荧应声,冷绝傲才续道:“莫逾越本份。”依旧是不急不徐的语气,没有起伏的语调。 “属下不敢!”却让何荧腿窝一软便跪倒下去。 冷眼看著何荧跪倒在脚下细细颤抖,冷绝傲神色不动,扫一眼跟著跪下的众人:“退下。”吩咐道。 “属下告退!”几乎是没有犹豫地,众人行了退礼便急急退出。不过是转眼的瞬间,偌大的居室内便只剩冷绝傲一人。 眼前是什麽情况,他们太需要一个人来解释一下了。 屋内,冷绝傲的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最终停在冷孤烟适才所站之处,舒展著的眉以著人眼所能看见的速度一点点拧起,冰冷的眸光让人瞧不出他是喜是怒。 “冷孤烟。”念著这个极为熟悉的名字,冷沈的声音不见半分起伏。 “何荧,你怎样?”即使出了绝情苑,也仍能感到从何荧身上传来的颤抖,裴惊风停下步子关切地问道。 究竟发生什麽事,竟让何荧如此害怕? 何荧面色惨白,却不回答,只是看著走在几人前方那道挺直的背影,那表情竟像要哭出来一般。 “何荧!你到底怎麽了?”裴惊风一看顿时大痛,抓著何荧的手施力,扬声问道。 即使何荧一惯来便对冷绝傲颇为敬畏,却也没有这般惧怕到止不住发抖的地步,如今她这是怎麽了? 冷绝傲又是怎麽了? 不是应该前尘尽忘?怎麽又会中蛊?而他与冷孤烟的那一问一答又有什麽含义?何为总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 “庄主他……”何荧并未答话,始终不发一语的冷毅却喃喃著开口了,在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时,望向面色难看的何荧:“二十年前的庄主?” “什麽意思?”裴惊风一脸莫名,对这说半句省半句的话有听没懂。 迎上冷寒云和裴惊风询问的目光,何荧柳眉紧拧,神色有些愠怒:“不错,堂主的神态,与二十年前无异。” “可是父亲记得一切。”冷寒云面露荒谬,怎麽可能与二十年前无异? 何荧与冷毅皆面色沈凝,却都不再开口。裴惊风的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而後细想片刻:“也不尽然,看冷堂主适才对三少爷的态度与过往判若两人……”说到这里又像是想起什麽般,看著冷孤烟离开的方向:“三少爷的态度也颇让人费解。” 以早前冷孤烟对冷绝傲可说寸步不离的守护来看,如今冷孤烟如此冷淡疏离的态度也让人百思不解,冷绝傲记得一切,他难道不高兴?还有冷绝傲适才那句问话又是什麽意思,冷孤烟的什麽决定? !!! 裴惊风面露震惊,看著何荧与冷毅沈肃的面容以及冷寒云顿悟後相同的震惊神色:“这就是断情……?” 二十年前的冷绝傲,还未动情! 所以,冷毅与何荧才在冷绝傲身上瞧见了二十年前的影子,那个江湖盛传的无情剑──冷绝傲! “那孤烟……”冷寒云呆怔半晌,却说不下去。 明明记得所有的一切,却再不是当初那人,冷孤烟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冷绝傲?不过短短数天,却是物是人非! 何荧难堪地扭过头,实在不愿让人瞧到她面上的神色。 众人一时无言。 半晌,冷寒云目光转到何荧的右手:“荧姐,那条虫是什麽蛊?”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攥在手里的巾帕,问道。 何荧闻言一惊,顺著冷寒云的目光往手上一瞧,“冷毅,你立刻飞书给单莲动,让他找到刘卫速来无心山庄一趟。”随即想起什麽般朝冷毅道。 “好。”冷毅点头。 “荧姐?” “我对蛊一类只知大概,暂时还没法下定言。”何荧解释道,“这人来了,便能解你我之惑。” “……嗯。” 作者留言: 嗯,於是我要说一句,绝三在今天完结了,就是酱,於是不用担心坑了xd。这样《绝》正式完结了,完结了!!!! [父子]绝然无心──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子筝。” 殷怀漠来到庭院,仰头看著坐在树岔上的人唤道,在见顾子筝落到面前时笑逐颜开:“今天左右无事,我们出门走走如何?” 对这突来的邀约,顾子筝投以狐疑的目光:“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日里成天躲在房里不出门,今天竟邀他上街,怪哉! 放任顾子筝怀疑地上下打量,殷怀漠依旧好脾气地笑著,“难得出一趟远门,总该出门看看。”说著手中折扇一展,於胸前轻摇两下:“这样的机会,总是不多。” 早是入冬的天气,这人却仍是一身夏日轻薄儒衫,那置於身前的扇子轻摇著将垂落鬓边的发丝吹得飞扬舞动,说不出的潇洒。 顾子筝目光一凝,琥珀色的眸底有著几分了然,“你就不怕少主人日後报复?”虽是不认同冷孤烟与冷绝傲之间的事情,却也在这段时间的观察里明白冷绝傲之於冷孤烟是多麽重要的存在,看眼前这人有恃无恐的模样,是真不害怕,还是根本就没想过? 殷怀漠摇扇的手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摇动著扇面:“该来的躲不掉。到那时再说罢,无论如何,我总是欠著他的。” 看著殷怀漠走在前头的背影,顾子筝叹气:“你又何必。” 那般多手段不用,偏就选了这最得罪人的法子。 “由我动手总比让尊上出山的好。” “走吧。”快步走过殷怀漠身边,顾子筝沈声道,话音落下时,人已出了院子。 看著顾子筝挺拔的背影,殷怀漠沈沈地叹了口气。 若是也能这般无感,也未偿不是件好事。 ☆ ☆ ☆ ☆ ☆ ☆ ☆ ☆ ☆ 傲云峰,无心山庄,药庐。 据冷绝傲清醒已是三日有余,这三天内冷孤烟始终未离何荧的药庐半步,终日沈浸於医书药典这内,仿佛什麽事也没发生般。 众人从不知冷孤烟对医理的兴趣竟这般浓厚。 站在门口看著屋里正沈浸在书中的冷孤烟,何荧犹豫著不知该不该上前。而正是这犹豫的片刻间,冷孤烟已放下手中的书册抬头望来:“……小烟,堂主醒了。”迎上冷孤烟冷淡的目光,何荧道。 冷孤烟眸光一闪,却只是淡淡地点头,而後便又低头继续翻看手中书册。 见状,何荧无言。 冷绝傲自那日清醒後便再度沈睡,直到今日才清醒过来,经过三日的休整,如今元气已恢复大半。 看著冷孤烟低垂的侧面,那般淡漠,何荧心底五味杂陈。今早她去绝情苑,冷绝傲问了这几日庄内的事宜便让她退下,只字未提冷孤烟。 “还有事?”半晌,冷孤烟抬头望向站在那不动的何荧,问道。 “小烟,你和堂主……” “这是我和他的事,不劳你费心。”打断何荧将出口的话语,冷孤烟冷道,说罢起身将手上的书册放回架子上。 看著冷孤烟从身边走过,何荧张了张嘴还是没再出声。 走出药庐才发现天际一片昏暗,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下上一场大雨,冷孤烟仰头看著天空厚重的黑云,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呆看了半晌,他才顺著石子小道往前走去,若大的无心山庄,竟一下子不知该往何处。 这般漫无边际地走著,待抬头时,便见前方树下那负手而立的雪色背影,冷孤烟脚步一顿,却仍是走上前去。 那边,冷绝傲听到身後的脚步声转过头来,冰冷凌厉的目光有若利箭般直朝冷孤烟射去,下一刻冷冷地移开,再不多看他一眼。 看著那张冰冷却仍然很漂亮的面容,冷孤烟沈默了片刻,像在思索什麽,而後开口:“我该怎麽称呼你?是叫名字,还是称你为……父亲?”除去声音有些惯常的沙哑,那平淡的语调听不出半丝情绪。 冷绝傲目不斜视,看也不看面前的人一眼,冷声答道:“随意。”简练的语调连多说一个字也不愿,语气冷酷冰寒。 冷孤烟垂眼静思片刻,缓缓自唇间吐出两个字:“父亲。”清晰得让人不能错听。 朝那绝然的背影行了个退礼,冷孤烟转身离开。才一转身,便见何荧及冷寒云等人站在不远处,冷孤烟的眉头因那面上的不忍怜惜而紧拧起来,漠视冷寒云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越过众人迳自离开。 若是无情,便这般断了也好。 雷声轰鸣,眨眼间本就阴沈的天气更黑下来,待冷孤烟走到山庄大门前,雨已经倾倒下来。他站在门前,看著雨水打湿石阶溅起一朵朵水花,而後流入泥土里,如此反复,一站便是一盏茶时间有余。 湿冷的风在身上,使得冷孤烟手脚俱是冰凉,良久,才见他举步走下石阶,就这麽无遮无掩的走进了漫天大雨里。 守门的小厮眼见著冷孤烟走进雨幕里,拿在手里的伞却怎麽也递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著他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溶入雨中再不见踪影。 冷风呼啸,一池静水被万千雨水打乱,只见湖面涟漪片片此起彼伏。冷孤烟看著脚下这平静不在的湖面,任由雨水寒风吹打在身上,将素净的衣衫吹得飒飒作响,他却无知无觉,岿然不动。 “小烟……”忽然,身後传来何荧担忧的声音。 冷孤烟转头,便见冷绝傲站在面前,身後冷毅撑著伞,目光却紧盯著这边,旁边则站著打著伞的何荧,亦是一脸关切的模样,唯有冷绝傲仍是那般面无表情,便是眉头也不皱半分,冷淡的神色,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憾动其半分。 “你怕我跳下去?”顺势往身後看一眼,冷孤烟问道,那语气却是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荒谬。 冷绝傲却依旧波澜不惊,目光在冷孤烟扫了一眼,而後道:“本座许诺,不会更改。” 冷孤烟闻言面色一变,竟不知是悲是喜。 即使断情,冷绝傲依然是冷绝傲。 看著那冷漠的面容良久,冷孤烟才摇了摇头:“不。冷绝傲,我後悔了。” 冷绝傲负手而立,神色不变:“你我至此,互不相欠。”半点也不为这句话感到惊讶或是怀疑,始终是无动於衷的冷漠。 冷孤烟闻言眉梢一颤,看著冷绝傲的背影,“理当如此。”淡声应道。 他为救他,以身过毒。 他为救他,选择断情。 两人自此,互不相欠。 [父子]绝然无心──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请父亲准孩儿下山。”看著那颀长的背影,冷孤烟道。 “准。” 冷绝傲的声音紧接著冷孤烟的响起,那离去的脚步不做任何停顿,待话音落定时人已走出几步开外。 看著仍站在山坡边的冷孤烟,何荧犹豫著上前想将手里的伞递出去,却又在那双清澄无波的目光下伸不出手。 “小烟──!!!” 眼看著冷孤烟退後一步坠落山坡,何荧惊呼出声,飞身上前却只眼睁睁看著他掉进坡下的湖里,水声哗啦发出好大的声响。 何荧转头,却见冷绝傲早已走出丈外,丝毫不理会身後的动静。转头看著冷孤烟沈进水底半天不出现,何荧正欲跳下去,却听一阵水声,定晴看去,便见冷孤烟浮出水面,正伸手抹去脸上的水。 雨依旧在下,打在被丢在一旁的伞面上,发出滴滴哒哒的声响,何荧抹去脸上的雨水:“小烟,你没事吧?” 下方,冷孤烟抬眼迎上何荧担忧的面容:“我想冷静一会。”淡声道。 何荧闻言一怔,看冷孤烟的眼神不悲不喜、清明无比,她忽然发现自己从没真正了解过眼前的少年。 若换成旁人,怎能还这般若无其事?可若真是那样蛮不在乎,眼前这般举动又是为何? 从地上爬起来,何荧看著下面水里的冷孤烟:“好。”在沈默片刻後,应道,而後便转身捡起掉落一旁的伞离开。 寒意从四肢百骇间渗入,转瞬便是彻骨的冰凉森冷,冷孤烟舒展了身体任由自己在冰冷的湖水里浮沈,待湖边传来脚步声他才慢慢地睁开眼。 湖边,殷怀漠撑著伞站在顾子筝身旁。 “少主人。”看著水里的冷孤烟睁眼望来,殷怀漠与顾子筝见礼。 冷孤烟游到湖边上岸,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後:“什麽时候起程?”出声问道,神色淡淡语气平平。 “少主人若无事,两日後便能启程。”将伞往旁边倾斜几分,殷怀漠的声音混著滴滴哒哒的水声不紧不慢地回道。 “好。”冷孤烟目光一凝,沈声应道。 说罢便越过两人迳自走开。 “什麽鬼天气,这雨居然说下就下!”烦燥的看著被雨水溅湿的脚面及裤角,顾子筝眉头紧皱,满脸不耐烦的神色。 殷怀漠闻言收回目光,在看向顾子筝後展了笑容:“出门时便告诉你带伞了,你偏是不听,如今倒怨起天来了?”说罢拉了顾子筝的手往身边带过几分:“凑合著用吧,这雨应下不长。” 顾子筝闻言瞥一眼举在头上的伞,素色的伞面上一节梅枝横卧,衬以几朵红梅倒是别有一番雅致,只是这伞再好看,也不够两人共用,裸 露於外的双臂被让风送进雨珠打湿,并不畏冷,却受不了那股湿哒哒的潮意。 再看身边的殷怀漠,也是大半个身子都湿了,月白的衣衫也被晕成深蓝色泽。 “走快些吧。”察觉到顾子筝的不适,殷怀漠体贴地加快脚步道。 无心山庄,云隐轩。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冷孤烟倚窗看著自屋檐流下的水珠,滴滴哒哒打湿石阶後顺著地面渗入石缝、泥土里去。檐头下挂著的铜铃被冷风吹地叮呼作响,声音低沈而绵长。 这雨断断续续下了两天,冷孤烟闲来无事便翻翻何荧存放在药庐的医书,遇上有雨时便什麽也不做,就倚窗听雨,两天时间转眼便过了。 叩、叩、叩── 忽然,身後传来了敲门声。冷孤烟身形一动,转过头去,便见何荧推了门走进来。 “小烟,东西都准备齐了。”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面上,何荧朝冷孤烟道。 “多谢。”冷孤烟看一眼桌面上的包袱,而後才淡道,说罢便转回头继续望著窗外仍在滴水的屋檐,耳边是铜铃碰撞的悦耳声响。 看著冷孤烟的背影,何荧眉头紧皱,脸上的神色欲言又止。 没听到脚步声,冷孤烟转回头,“说吧。”看著何荧犹豫的脸色道。 “莲动和刘先生已经在赶过来了,小烟你真不等他们回来了吗?”刘卫并非炽炎之人,此人又擅隐,一时间也没那麽快找到人赶来,但冷孤烟就这般离去,又教人怎能甘心? 冷孤烟闻言神色不动,看著何荧那比自己还急切的模样,目光沈?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6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6部分阅读 沈凝:“那又如何?”便是知道了又如何? “如……”被冷孤烟这般不冷不热的反问,何荧似被什麽噎住般竟一时接不上话。 看一眼语塞的何荧,冷孤烟回头,屋檐仍在滴水,雨却已经停了。见状,他走到桌边拿起桌面上的包袱背在肩上,绕过何荧便这麽走了出去。 “小烟!你可是跟他们一起走?”直到冷孤烟走过身边,何荧才反应过来,急步追出去问道。那日他回来便说两日後便离庄,她几番想问,可话到嘴边却怎麽也问不出口,如今再不问,只怕再也没有这机会了。 冷孤烟的脚步不顿:“是。” 何荧又是一窒,看著他依旧不停的背影,试了几次才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那……你可会回来?” 冷孤烟正要迈过门槛的脚一顿,片刻後才听他道:“这是我家,我总会回来的。”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云隐轩。 轩外,冷寒云站在不远处,脸色沈肃,在冷孤烟即将走过他身边时:“孤烟,保重。”出声道,说罢退开一步将路让了出来。 冷孤烟点头,而後往绝情苑方向而去。 路面的石子被适才的雨水冲涮的潮湿透亮,踩在上面隐约还有些水渍声,绕过花圃回廊,约莫再行了一刻有余便看见远处绝情苑的轮廓。 走进院子迳自来到书房,冷孤烟敲响了房门,在停顿片刻後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冷绝傲端坐书桌後正在批阅什麽,在听见敲门声时也没抬头看上一眼。 待冷孤烟走到书前停下时,他才慢条丝理地抬头,望过来的目光冷沈凌厉,俊美的面容分毫不动,始终没有半丝表情可言。 迎上冷绝傲的目光,冷孤烟拱手见礼:“父亲。” 冷绝傲神色不动,只是静候下文。 聆听叶落; 我是在用存稿箱功能没错,於是每天晚上八点更新……俺日更……咳。 另外,一直在用存稿箱,都没对送礼的同学们表示谢意,抱歉。多谢暗痕星同学两次送礼,也多谢弄羽、媚雨同学的礼物,感激不尽!躬身。 [父子]绝然无心──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我这便走了,父亲保重。”再看一眼那张七情不动的面容,冷孤烟低垂了眉眼道,言罢便转身走出了书房。 待冷孤烟将门带上,冷绝傲才淡淡收回目光,接著之前停下的地方往下看,自始自终没有给过冷孤烟半分回应。 ──他便是这样一个连一丝多余动作也不愿做的人。 待出了绝情苑,冷孤烟朝著前堂走去。踩在依旧湿泞的小路上,身旁尽是熟悉的景色,以前未曾注意,此番才觉得这周围的景色很好看。 走出山庄大门,冷孤烟望著远山如黛,看了半晌才拢了拢肩上的包袱往下山的路走去。约莫半盏茶的时候,在绕过山角弯道时,便见不远处站著一黑一蓝两道人影,那模样似已等了些时候。 “少主人。”两人见冷孤烟面无表情地走近,上前一步见礼道。 冷孤烟淡淡觑两人一眼,迳自从他们身边走过,率先往山下走去。身後,殷怀漠与顾子筝见状跟上。 何荧站在书房外看著那扇紧闭的大门,整个人心绪不宁、坐卧难安。 就这样让小烟随他们走真的好麽?这崇阙山究竟是什麽来头?堂主又究竟有何打算?为何至今未下达任何指令?莫不是又像白云依一样的状况? 一连串的疑问在心中盘旋,何荧强忍著冲进去求冷绝傲去追回冷孤烟的冲动,若她真这般做了,只怕是自寻死路,可让她眼睁睁看著冷孤烟就这样离开,她又实在是不忍! 她看著冷孤烟长大,看著两人一路走来,又怎能忍心两人最终落得这般情缘两断的下场! 正在何荧满心煎熬时,书房的门忽然被自内打开来,何荧一惊,抬眼便撞入那双冷酷绝寒的双眸里,“堂主!”曲膝一跪,她连头也不敢抬上一下。 可即使如此,也仍能感受到那有若实质的凌厉目光投注在身上的不适感。冰样的眼神,却是火样的灼烈。 回应她的,是一片沈寂。 不过是眨眼间,何荧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白色的靴子,只见鞋面上绣著精致而大气的花样,细看去,便能瞧出那上面是腾飞的长龙在云层间穿梭,若隐若现地展现出妙曼的身姿。 许是畏至极限反倒平静下来,何荧抬起头迎上冷绝傲垂下的面容:“堂主,您真任小烟这般离开麽?”深吸口气聚敛些许力气,她问道。 话音落,便觉浑身的力气也随著这口气而流泄殆尽,便是跪著也只能勉强支撑住软下的身体。 那张低垂的面容,俊美如斯,却始终不见半分情绪,莫说眉头,便是眼也不见眨动半分。暗紫色的眼眸,将那双本就凌厉的眼睛衬的愈加森冷无情。 看著何荧明明畏惧却仍强打精神的模样,冷绝傲面色不动,半晌才听他冷冷开口:“他说,他後悔了。”低沈的声音不轻不重,不见半丝波动。 仅是一句话,便让何荧面如死灰,片刻後,才见她颤抖著嘴唇,几经开阖才听见轻不可闻的声音传出:“属下知错,堂主恕罪……” 看著何荧苍白的面容,冷绝傲淡淡移开目光:“退下。” 何荧抬头,看见的只是冷绝傲高大的背影。挣扎著从地上爬起,只是这片刻的瞬间,她已然收敛了纷乱的心绪,朝著那道背影深深一福身:“属下告退。” 小烟,对不住。 走出绝情苑,何荧望著庄门方向,打湿了两颊。 “何荧。”良久,一声呼唤自不远处传来。 何荧转头便见裴惊风不知何时站在了几步远的地方,俊朗的面容有些阴沈,那双望著她的眼眸却有若寒潭般深邃。 看著裴惊风走近,何荧脸上似悲是喜。 裴惊风刚站定便见何荧扑过来,不禁张开手将她圈进怀里,安抚地轻拍著她有些颤动的肩背,裴惊风沈默片刻才开口道:“有些事是注定的,何荧,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挽回……若是无法,便学他们这般平静接受罢。” 何曾见过怪医这般脆弱无助的模样,怪医何荧,那是不输任何男子的奇女子,那样的何荧深深吸引著他的目光。揽住何荧纤细的肩头,裴惊风看著不远处已然萧条的古树,沈默片刻後道:“何荧,我们成亲罢。”可她终究只是一名女子,需要的是一个归宿。 何荧闻言一僵,片刻後点头:“好。” ☆ ☆ ☆ ☆ ☆ ☆ ☆ ☆ ☆ 炽炎国,凉泉洲,仙稔楼。 殷怀漠临窗而坐,看著脚下人来人往的街道,听著下面摊贩哟喝著招揽生意,他的眼底满是趣味。半晌才见他转头望向坐於对面脸色沈静的冷孤烟:“少主人不上街逛逛麽?”明明是未及弱冠的少年郎,却仿佛对什麽也不上心般,一路走来,根本不见他对这片繁华有丝毫的兴趣。 “不用。”冷孤烟神色淡淡,连眉也不抬地道。 顾子筝忽而起身,在殷怀漠投来询问的目光时,道:“我去看看菜上来没有。” 殷怀漠闻言跟著起身,却将顾子筝按回凳子上:“我去看便好,你坐著罢。”清润的声音极是悦耳,语调是一向的温和。 顾子筝闻言点头。 一旁,冷孤烟目光在两人身上巡了一圈,而後淡淡地移开。伸手取了桌上的杯盏啜饮一口,上好的云雾入喉,茶香而味淡,在咽下喉一股余香不散,虽比不得无心山庄的茶上等,却也不错。 放下杯盏时,便见顾子筝换到了殷怀漠适才所坐的地方,同样是望著楼下热闹的街道,他却是兴趣缺缺,只是纯粹打发时间。 冷孤烟垂眼看著杯中清澈碧绿的茶水,神色冷漠沈肃。 片刻後,殷怀漠推门走了进来,在阖上门时将厅外的嘈杂阻隔。 一进门便见适才的位子被占,殷怀漠摇头失笑:“菜一会便上。”在顾子筝之前的位子坐下後才说道。 看著殷怀漠拿起面前的茶便喝,顾子筝皱眉一皱伸手便要夺回来,却被他伸手栏住:“这茶也冷了,你重沏一杯罢。”说罢翻开一只没动过的杯子,再为他斟满了茶水。 顾子筝见状不再言语。 殷怀漠垂眼看著手中把玩的杯盏,靛青的花纹在碧绿清澄的茶水映衬下极为好看,半晌,他抬头看一眼冷孤烟,在对上那张仍旧面无表情的脸庞时,笑著举杯:“少主人,请。” 冷孤烟神色不变,举了杯盏一饮而尽。 殷怀漠见状,笑著仰头饮尽。 [父子]绝然无心──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你们这是做什麽?”将两人怪异的举动看在眼里,顾子筝皱眉问。 冷孤烟神色淡淡,并不说话。殷怀漠却是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又展开温和的笑颜:“没什麽,不过是感谢少主人手下留情罢了。”对於顾子筝,他总是有问必答。 顾子筝眸光暗沈,琥珀色的眼珠闪烁著暗金的色泽,“怀漠,你当我是那无知小儿麽?”清朗的嗓音亦压低了几分,显出其主人的不悦。 殷怀漠面色又是一变,额角竟渗出汗来。顾子筝见状一凛,眼中也带了煞气:“你做了什麽?”正欲伸手扶住殷怀漠已有些摇晃的身子,却被他挥开,“你逞得什麽强!”顾子筝不禁有些愠怒。 对上顾子筝愠怒的面容,殷怀漠苦笑:“先别碰我。” 顾子筝见状收回了手,转而望向一旁始终不动如山的冷孤烟:“还请少主人赐教。”冷沈的声音仿佛寒冰一般凛冽森冷。 冷孤烟闻言淡淡看了顾子筝一眼,随即转向殷怀漠苍白汗湿的面容,“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略带沙哑的嗓音不急不徐地响起,仿佛说著天气不错般随意。 顾子筝一愣,竟再无立场质问,怔怔地去看殷怀漠,却见他低垂的面容隐在阴影之中瞧不真切,只能看见那额头的汗水不断自颊边滑落。 “多谢少主人手下留情。”顾子筝沈默片刻上前扶起殷怀漠,朝冷孤烟说道。 而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厢房。 身後,冷孤烟声色不动,迳自端了茶杯啜饮一口,茶已经凉透。 踢开门将殷怀漠扶进去,才刚将人放在床上,就被他一把拂开,顾子筝顺势後退一步,看著他伏在床头呕出一大口血来。 血色鲜红,竟不似中毒後该有的鲜豔。 顾子筝眉头紧皱,冷峻的脸上满是焦虑神色:“你可知中的什麽毒?”上前扶著殷怀漠躺回床上,他沈声问道。 若说何荧乃是江湖闻名的怪医,殷怀漠便是不出世的神医,他竟敢喝下那杯茶,便应解毒的把握才对。 殷怀漠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渍,在听见顾子筝的询问後睁开眼回道:“一会我开副方子,你帮我把药抓来罢。” 顾子筝闻言面色一变,深沈的目光在那张苍白的面容上停留许久:“无法用功逼出?”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若能设法逼出便逼出了,而看殷怀漠现在的模样显然无力运功逼毒,思及冷孤烟背後那名怪医,这毒只怕不简单。 看出顾子筝的想法,殷怀漠苦笑:“有些麻烦。” 顾子筝再度沈默,片刻後转身便往外走去。 “子筝。”却被殷怀漠叫住,看著顾子筝停下的背影,他长叹了口气:“我总是有办法解毒的,这也是我欠少主人的。”虽然接触不多,但以冷孤烟的脾性绝不可能什麽也不做,与其时刻防著,到不如坦然接受。 看著顾子筝转过来的冷肃面容,殷怀漠唇角微微抽搐,在长吸一口气後,才听他道:“我需要调息一番。子筝,你先回房罢。”说罢便阖上了眼,仿佛用尽了最後的一丝力气般。 顾子筝看著那张苍白的面容,最终仍是无声走了出去。 待脚步声再也听不见,殷怀漠猛然从床上弹起,伏在床沿呕出一口口鲜血,瞧那模样竟似欲将五脏也给呕出来一般凄厉。只见他俊雅的面容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五官也因心头的绞痛而扭曲得有些狰狞,不过是转眼的瞬间汗水已经打湿了整张脸庞,狼狈又凄惨。 将涌进气管的余血咳出,殷怀漠抬头望著不知何时站在床前的冷孤烟:“是什麽毒?”语调仍是温和,声音却是气若游丝。 面无表情地看著殷怀漠染血的面容,冷孤烟淡声答道:“对面相思。” 殷怀漠一愣,竟怔怔地发起呆来。 冷孤烟看著殷怀漠怔忡的模样,淡漠的神色一点也没有报复之後该有的快意,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个陌路人。 “真有这麽明显麽?”长久的静默後,才听到殷怀漠干涩到嘶哑的声音低低响起。即使不去看那张脸上的神色,也知他定在苦笑。 冷孤烟负手而立,毫不动容:“不错。” 他的话音一落,殷怀漠已是苍白的脸色更是几近透明,仿佛只要轻轻一碰便能轻易将他摧毁。 看著冷孤烟离开,殷怀漠躺回床上,看著床帐上细致的绣样无声苦笑。 对面相思。 倒是怪医会做出的东西,便是这名字也取得雅致。 江湖曾有传闻怪医偶得一株奇花,在经过一番研制後,做出一种毒,一种能让人肝肠寸断却不致命的毒,取名便是这对面相思。 试问世间,有什麽比欲爱不能爱更让人肝肠寸断的? 这毒殷怀漠早有耳闻,他甚至知道那株奇花叫的什麽,在崇阙山顶的九霄阁内,他那征园内正开著那如烈焰般炫烂赤红的奇花。 他叫它:断情。 ☆ ☆ ☆ ☆ ☆ ☆ ☆ ☆ ☆ 傲云峰,无心山庄。 “荧姐,单大哥如何说?”见何荧看完飞书,冷寒云问道。 “莲动说已经找到了刘先生,正往这赶来,约莫半月後能到。”何荧将手中纸条递给上前的冷寒云後回道。 只是…… 思及那冷酷绝寒的男人,何荧忧心忡忡。 若是能找到解决之法,他可会任人诊治? “父亲。” 正在何荧思索时,冷寒云声音在耳边响起,何荧一怔,随即转头望向厅门方向,便见一身白衣的冷绝傲走进,明明动作不快却在转眼间已到了近前。 “见过堂主。” “见过庄主。”看著冷绝傲在首位坐下,何荧与冷毅上前见礼。 目光在冷寒云等人身上绕过一圈,随即停在冷毅身上:“本座不日闭关,庄内事宜你全权掌管。” 冷毅闻言眉梢一颤,却不敢有片刻耽搁:“属下明白。”上前一步躬身执礼,沈声应道。 冷绝傲居然要闭关,这话一出,让在座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 冷绝傲早在十几年前便已功成,如今闭的什麽关? 聆听叶落; 忘了存稿存到哪一章,於是才发现今天没存稿了,抚额。 多谢媚雨、val820408、雾萝溪、弄羽、chial123同学们的礼物,感激不尽!虽然这篇已经写完了,但我努力过了……躬身。 [父子]绝然无心──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顾子筝接过殷怀漠递回的空碗,细细打量了他的脸色後,眉头愈加紧皱:“究竟是什麽毒?”以殷怀漠的能耐,竟到现在也没个起色。 看出顾子筝的怀疑,“纵使是神医也无法立刻药到病除,总是需要些时候的。”殷怀漠微微苦笑,看著那张关切的面容,心下抽痛,只得强打起精神打趣他道:“子筝你这性子怎得还是这麽急?” 顾子筝眉头一皱,冷峻的面容煞时锋芒必现:“我此时心情不是太好。”只听他沈声道,琥珀色透亮的眼珠也因那股不悦转为暗沈的乌金。 殷怀漠眉梢一颤,阖上嘴不再开口。 看一眼殷怀漠苍白的面容,顾子筝眉头皱的更深,却仍是放缓了语气:“你休息罢,我明日再来看你。”说罢起身出了厢房。 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渍,殷怀漠除了苦笑外再做不出其他表情。 他一手设计了冷绝傲与冷孤烟不得不挥剑断情,却是阴错阳差让冷孤烟将这断情用在了自己身上。 断情──这是花名,亦是解药。 欲解断情之毒,唯有断情。 可是又怎能忍心割舍呢,只要想著那人,便是万虫噬心也甘之如饴。 不舍,也不愿。 未时,豔阳高照,无风无云。 殷怀漠看著坐在回廊长椅上一身白衣似雪的冷孤烟,他慢步走上前去:“少主人。”见礼後在冷孤烟的旁边坐下。 冷孤烟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人,而後又移回目光继续关注手中的书册。 殷怀漠顺势扫了眼书上的内容,微微一怔,而後笑问道:“少主人对医理也有兴趣?”那般温和而随意的模样,好像他这几天来吃的苦头并不是来自眼前的人一般。 冷孤烟闻言淡淡点头。 殷怀漠见状,目光一闪:“是为冷堂主?”仿佛是洞悉了一切般,虽是询问,那语气却是笃定。 “一半。” 殷怀漠闻言沈思片刻,随即便是了然。看著冷孤烟低垂的面容,愈发觉得欣赏,片刻後他笑道:“怀漠对医、毒、蛊都略有涉猎,少主人若不嫌弃,有什麽不明白的可来问怀漠。” 闻言,冷孤烟抬起了头,看著那张俊雅的面容,虽然面色仍有些苍白,气色却不错,那温和的笑脸瞧上去也极为舒服。 “多谢。”半晌,冷孤烟道。 “少主人客气。”殷怀漠展颜。 不远处的回廊下,顾子筝看著长椅上的两人,目光暗沈,紧抿的唇角却略微放松了些许弧度。 或许,他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少主人。 ☆ ☆ ☆ ☆ ☆ ☆ ☆ ☆ ☆ 司昭边境,崇阙山。 距离开无心山庄已时逾半年,冷孤烟随著两人来到了这崇阙山脚,看著脚下芳草萋萋、野花遍地,他抬头望向那高耸入云端的山峰。 只见那座山峰仿佛在中间被一截为二,下面是苍翠的青绿,上面却是耀得人睁不开眼的素白,举目望去,一片皆白,仿佛天地间除了这颜色便再无其他。 面对这般异景,冷孤烟只是淡淡挑了眉梢,而後便跟在两人身後往那座山走去。 随著越往上走,周围的草木也越来越少,待走到半山腰时,入眼的便只有一大片银白,伴随著的,是不断呼啸的寒风,吹得衣衫飒飒作响,若无内力护体,只怕要冻死在这山头。再往上走去,偶尔也会有几颗耐寒的树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著,形成冰树矗立在那任枝头细雪被风拂下,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著点点银芒。 约莫走了近一个时辰,三人才来到山顶。冷孤烟抬头望去,便看见远处房屋的轮廓,那是与周边雪色相同的洁白,若不是眼力不错,只怕会把那城堡当成雪丘而忽略了。 再行了半盏茶的功夫,三人已到了那仿佛冰雪雕就的巨堡前,冷孤烟抬头扫了一眼门阙下那悬挂的牌匾,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著“九霄阁”三个大字。 “少主人请。”殷怀漠叩了门环後,不过片刻那足有两三人高的大门才被自内打开。 冷孤烟神色淡漠,慢步走了进去。 殷怀漠与顾子筝跟在身後。 身後的大门在几人进门後便被关上,冷孤烟随著前来迎接的人一路往深处走去,俊俏的面容依旧神色淡淡,对周遭的奇花异草看也不看一眼。 待几人行进至九阡殿前:“尊上已等候少主人及两位大人多时了。”那一身灰衣打扮的少年说罢示意几人自行进去便退了下去。 “少主人请。”两人自进了这九霄阁後便是一脸严肃,待那少年退下後,两人分立左右躬身请道。 冷孤烟举步走上石阶往殿内走去。 这九霄阁内并不若外面看上去那般全是一色的雪白,园内也开著各式绿草红花,铺著圆滑石子的小路被清扫的极为干净,不见一处积雪。 走进殿内,偌大的殿堂只有几根需两人合抱才能围住的石柱,白玉的色泽泛著莹润的光芒,上面雕刻著精致而大气的石刻,无不显出此处的庄严不凡。 迳自走到最深处的石座前,冷孤烟抬眼看向端坐石阶上方的男人,既不言语也没有其他的举动。 “属下见过尊上。”倒是跟著进来的殷怀漠与顾子筝纷纷上前见礼。 “怀漠、子筝,汝等辛苦了。”座上,那一身暗红绸衣,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男人开口道,声音低沈而悦耳。 冷孤烟看著眼前这不过三十五往上四十以下的男人,侧头望向正起身的殷怀漠。 这便是他那位年事已高,孤寡一人独居深山思亲甚切的外祖父? “尊上,属下等幸不辱命,已接回少主人。”看出冷孤烟的疑惑,殷怀漠朝著上座的男人说道,而後转向冷孤烟:“少主人,这便是您娘亲的父亲,也是您的外祖父。” 冷孤烟闻言再度望向座上的男人,以外貌来评定,最多比冷绝傲年长岁把,只是这人有著一头几乎白透的发,除去其中夹杂的几缕墨色,便是一片惹眼的白。 聆听叶落; 多谢龙姬同学的礼物,感激不尽!躬身 [父子]绝然无心──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与此同时,那座上的男人也正往这边望来,一双墨色的眼眸沈淀著沧桑与睿智,正不著痕迹地上下打量冷孤烟。 “怀漠、子筝,汝等一路风尘也著实辛苦,退下歇息去罢。”下一刻,那人转眸望向另两人,缓声说道。 “是,属下告退。”两人没有片刻犹豫,躬身执礼,言罢便退了出去。 站在男人身後侍候的两名童子也在他的摆手示意下从座後的偏门退了下去。 待众人全都退了出去,才听上座的容墨听对冷孤烟道:“孩子,过来让吾瞧瞧。”低沈而醇厚的嗓音透著慈爱的味道,到是极为和蔼。 冷孤烟闻言抬头,迎上那双正以慈详目光看著他的眼睛,“外祖父。”并没有上前,而是朝他见了个礼。 礼罢,冷孤烟转身离开。 容墨听看著他见礼後往殿外走去,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站住。”出声叫住冷孤烟,他的面色一沈,威严顿生。 身後传来的威压让冷孤烟停住脚步,转回身:“不知外祖父还有何赐教。”神色漠然地问道。 口口声声称著外祖父,却哪里将容墨听放在了眼里。 “冷临霄便是这般教养的麽!”容墨听一手拍上扶手,冷声怒喝,白玉似的雕花扶手在他抬手的瞬间被碾得粉碎,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了一地。 数十年来,谁人胆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 陌生的名让冷孤烟微微一怔,下一刻才反应过来说的哪个,看著那面上带怒眼中却无怒气的男人,他无畏无惧,只是微冷了声音:“外祖父想我来探望,现在我已经来过了。不知外祖父还有什麽不满意?”言下之意便是承诺他已经兑现,他们两清了。 “放肆!”容墨听暴怒起身,身下的石椅被他一掌劈下,轰然倒塌,待尘烟散开哪里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冷孤烟自进殿後便凝神以待,在不见容墨听身影後便当先拔出了匕首,反手一架,截住了容墨听的来势。 一招被挡,容墨听变掌为刀,以著极为刁钻的角度劈去,其速之疾快若闪电,掌风过处,如利刃肆虐。冷孤烟见其来势顺势後仰,一个下腰避开的同时以掌撑地趁势一脚扫去阻了容墨听连环攻势。 不过是眨眼的瞬间,两人已接连对了数十招,容墨听看著面前蓄势待发的少年,将手负於身後才开口:“冷临霄竟没教汝招式。”话题却不知何故扯上了冷绝傲。 冷孤烟并不搭话,只是在听见冷绝傲的名时不著痕迹地皱了皱眉。 容墨听再度上下打量了冷孤烟一番,那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须臾,只听他道:“汝的无心诀亦只到十层……这般也好,有欲有求才能称作是人。” 冷孤烟心下一动,却没开口。 冷绝傲教没教他招式,他的无心诀又练到哪层,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对过往事印象仅从司昭国幽汉城外遇见冷绝傲那天开始。 “吾倒忘了汝不记得这些了。”显然也是想起了这点,容墨听道,然後看著冷孤烟始终冷漠的面容:“冷临霄可曾对汝说过无心诀之事?” 冷孤烟看一眼容墨听,沈默片刻後摇头。 容墨听见状面露笑意,却让冷孤烟心头一跳,“可惜了,这无心诀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学得的,冷临霄可说是近百年来唯一一个学成之人。”他抚上鬓边斑白的发丝,面露遗憾地道,说罢望向冷孤烟:“冷临霄早在二十年前便已功成,凭他之能区区情丝余毒又算得了什麽?” 随著容墨听话音落地,冷孤烟的面色骤然转白,“你什麽意思?” “孩子,父子悖德始终有违伦理纲常,汝还小,不懂。”容墨听慈爱而怜悯地看著冷孤烟苍白的面容,“吾这般做,也是为汝与冷临霄好。”每一句话都是若口婆心的劝戒,却又在每一句里都暗含弦外之音。 “无心诀要练成的条件是什麽?”冷孤烟在长久的沈默後,问道。 容墨听眉头一挑,看著冷孤烟的目光带了几分赞赏,更多的却是怜悯:“无欲、无求、无情、无心。” 冷孤烟默然,只是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汝可知,冷临霄已於半年前闭关?”见冷孤烟仍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容墨听似乎并不介意他什麽反应,只是在片刻後继续道。 冷孤烟眉锋一颤,面色再不动分毫。 容墨听看著冷孤烟还留有几许青涩的面容苍白的找不到一丝血色,思及他还是个孩子,便放缓了声音:“汝一路赶来想必也辛苦了,先下去稍作休息,今夜为汝接风洗尘。”说罢击了击掌,殿门口立刻悄无声息地出现一道人影,他转头朝那人吩咐道:“带少主人下去歇息。” “少主人请。”那人会意地上前,请道。 不给冷孤烟半分拒绝余地。 看一眼神色温和的容墨听,冷孤烟转身跟了出去。 “妍语丫头到是生了个不错的娃娃。”看著冷孤烟消失在视野时,容墨听摸摸鬓角的发丝,面带笑意地喃喃道。 看得出来,他极为满意冷孤烟适才的表现。 那样肃杀的眼神,很好。 九霄阁,征园。 “你不是告诉我你的毒已经解清了?” 熟悉的疼痛从心头一直扩散到全身,殷怀漠昏昏沈沈地睁开眼,还没清醒便听见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定了定神才四下张望,然後便在床前看见那出声的人。 满室异香缭绕,殷怀漠扯动唇角,却是笑不出来,左胸之下是钻心的疼。 顾子筝面色阴霾,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殷怀漠,即使是满室馥郁的幽香也缓解不了他冷冽燃烧的怒火。 任他怎麽也没想到殷怀漠会在踏进征园不久後便突然咳血昏厥,而这人早在几月前便告诉他毒素已清! 殷怀漠的唇角还残留著血渍,面对顾子筝的质问他只有苦笑,怎麽舍得,怎麽能够割舍? 殷怀漠深吸一口气,满室异香随之吸入,奇异地舒解了胸口的钻心之痛,殷怀漠只觉眼前一片光影闪烁,心神也随著松懈下来。 “怀漠!”眼见殷怀漠目光幻散,顾子筝面色一变,厉声唤道。 被这严厉的声音惊醒,殷怀漠怔怔的看著顾子筝难看的脸色出神,“我怎麽就忘了呢……”在顾子筝正欲再唤醒他时,喃喃出声。 “你忘了什麽?”顾子筝上前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放缓了声音问,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锐利深沈。 就在刚才,他竟差点被这异香迷惑。 “忘了断情……”殷怀漠正要答,却猛然清醒,迎上顾子筝坦荡的目光,他苦笑著道:“子筝,我有些累了。” 见问不出答案,顾子筝也不勉强,“那你好生歇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说罢起身走出房间。 殷怀漠到底不是三岁小儿,需要他在一旁照顾。 断情,其香馥郁,有蛊惑人心之妙效。 聆听叶落: 唔,又懒了几天,感觉又不对味了,或者说水平不够写不出我想要表达的东西,其实外祖父要告诉小烟的只有两件事── 一:要练成无心诀,前提是弃欲、弃情、弃心以达到──无欲、无求、无情、无心。 ──潜台词其实只有一句话,很俗套的话:这套功夫是不能动情的== ──问:动情了咋办? ──答:破功。==於是还要我解释吗? 二:绝他闭关了。 ──问:他闭关咋了?是不是出来就成仙了? ──答:不咋,就是他选择了‘无心’。回答某位筒子的问题──出关了不成仙,就是无敌了,== [父子]绝然无心──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道孚楼内,冷孤烟倚栏而坐,不像这里的人随时以内力御寒,他换上了冬装。不同於炽炎的长衫阔摆,九霄阁临近司昭边境,服饰也与其国大同小异,一身窄袖常服,外罩对襟短罩衫,在襟口、袖口处围了一圈细软的毛皮御寒,腰封上束著缀以银饰的腰带,白色的衣裳外面罩了层黑丝勾边的黑纱,将冷孤烟一身过於清冷的白色与这片雪色划分开来。 他的手上捧了本书,那书的书页已经泛黄,边角也有磨损却能看出很受珍视。阳光从楼外照进来,落在他低垂的面容上,将本就白晰的面容照的愈发苍白。 冷孤烟自住进道孚楼内便未再迈出一步,两天来他一直在看这本容墨听命人送来的书册,随著越是深入,越觉得彻骨冰凉。 为何容墨听会对无心诀知之甚详,如今也算是明白了。 抚上起毛的边角,冷孤烟的目光有些深沈,为什麽容墨听会有无心诀的秘笈,无心诀的秘笈在这里,冷绝傲那还有吗? 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麽,冷孤烟微微一怔,半晌才阖上了膝上的书册起身。将那世人求而不得的秘笈扔回屋里的桌面上,他转身下了楼。 “少主人。”走出道孚楼,守在门外的人躬身见礼。 冷孤烟瞥那人一眼,看著偌大的庄园一时也不知该往何处去,略一沈吟,朝那人道:“带路,去见殷怀漠。” “是,少主人请。”那人一福身,领了命便上前带路。 九霄阁自外面看来便极为宽广,从里面看就更大,冷孤烟跟著那人走了约莫一柱香才远远看见围了栏栅的屋子轮廓。 “前面便是殷大人的征园。”那人在几丈远便停了下来,对冷孤烟这般说道,而後一福身,将路让了开来:“小的便在这等候少主人。” 冷孤烟迳自往前走去。 待走近了,冷孤烟嗅到了空中传来似有若无的花香,举目望去,隔著栏栅便看见里面大片大片的火红,仿佛要灼了人眼一样炫烂夺目。 走进征园,冷孤烟看著种了满院的花,难得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那花似火一般鲜豔,足有圆盘大小,花瓣更是像燃烧的火焰一般层层叠叠铺展开来,在鲜红的花瓣边缘处镶了一层灿金,乍一看还以为是一簇簇火焰在熊熊燃烧。 萦绕在周围的香气愈加馥郁,吸入腹间只觉得通体舒适,沁人心脾。 冷孤烟在这满是异香缭绕的园内驻足,看著那大片大片的奇花移不开眼。恍然间似乎瞧见有人踏月而来,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倒影,他极力仰视,才看见一张仿佛寒冰雕就的面容,凌厉的目光有若实质一般直射而来。 冷孤烟为那森寒的目光惊醒,随即皱起了眉头,目光在那片开得极为灿烂的花海上扫过一圈,最终望向闻声出来的殷怀漠。 “少主人。”殷怀漠见冷孤烟朝这边望来,见礼道。 看著殷怀漠苍白的面容,冷孤烟淡淡点头,而後朝他走了过去:“殷怀漠,我想跟你学医毒药理。” 殷怀漠闻言笑道:“怀漠定倾囊相授。” “多谢。”看著殷怀漠的笑脸,冷孤烟淡道。 ☆ ☆ ☆ ☆ ☆ ☆ ☆ ☆ ☆ 一片迷雾笼罩间,冷孤烟眼前出现了一片波光潋滟,湖边杨柳依依倒映在水面上宛如一幅画卷,那般宁静雅致。 他看见湖边的大石上,一道瘦小的人影在夕阳下拉出倒影,由春到夏,由秋到冬,始终坐在那里,仿佛和身下的石头溶为一体般。 忽而,眼前一黑,有如乌云遮月,转眼间便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冷孤烟脚下一动,仿佛踏破了什麽迷障般,瞬间拔云见日,那般耀眼的光芒闪得他忍不住举手挡在眼前,待习惯了那光亮才放下手,却在抬眼时怔住。 对面那张冰冷的面容,不就是冷绝傲? 只是……又有些不一样,记忆之中,他不该是这样得尽力仰高了头才能瞧见他那张冰冷的面容。 身体莫名得燥热难抑,嘴唇似乎也极为干燥,冷孤烟莫名,一低头,在瞧见自己正以扎马的方式半蹲著时,似乎有些明白现在的处境是什麽了。 他抬高了头看著那张熟悉的面容,细瞧之下,眼前的冷绝傲的确比记忆中还要年轻几分,那份冰冷倒是与记忆中无二致。t 冷孤烟看著那张面容,久久移不开眼。 恍然间,他似乎听到了箫声。呜呜咽咽,凄凉婉转,冷孤烟心神一松,只觉得眼前光影交错,不断有画面闪过,却又抓它不住。似有若无的箫声愈加清晰,低沈而绵长,似是无情却又每一起伏转音间都带了无悔的深情。 正要凝神细听,却听一声刺耳的破音,婉转的箫声嘎然而止,断得突兀凄厉。 冷孤烟被这尖锐的破音惊醒,抬头便看见背椅在回廊下的殷怀漠正摸出帕子擦拭箫上沾染的血渍。那边殷怀漠也正转过头来:“抱歉,扰了少主人清梦。”他仔细地收起洞箫,擦去嘴角的血渍後带了歉意道。 “无妨。”冷孤烟看一眼那并不金贵的洞箫,答道。 殷怀漠走到石桌旁坐下,在见冷孤烟揉著额头似乎很头痛时,问道:“少主人梦见什麽了?”这征园内断情馥郁的幽香萦绕了满院,一般人连踏进这征园都不敢,偏生冷孤烟就喜欢到他这来小睡。 这般自信,著实教人欣赏。 冷孤烟放下手,眼神有些微迷茫,却又於下一刻警醒:“以前的事。”他看著对面的殷怀漠回道。利用断情能蛊惑人心的香味找回丢失的记忆,虽然有些残缺凌乱,却也并非全然无效。 “兴许过不了多久,少主人便能忆起过往种种了。”殷怀漠笑得温和,诚心道。 冷孤烟闻言却没有什麽太大的喜悦,他拿起摆在手边的书,翻到之前看到的地方,指了书中一处推到殷怀漠面前:“这个长什麽样子?” 殷怀漠低头看了眼,微微一笑:“请少主人随怀漠来。”说著便站起了身,便往园外走。 冷孤烟见状放下书册,跟著走出征园。 早候在征园外丈远的小童见冷孤烟出来便急步迎上:“少主人。”在他即将擦身而过时出声唤道,“尊上著人传话:今夜尊上设宴请少主人您共同用膳。”说著,他殷切地等候冷孤烟回话。 却见冷孤烟看也一看一眼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小童一愣,显然没料到冷孤烟竟这般不给尊上颜面,在冷孤烟已经走出几步远时才回神快步跟上:“少主人!” “不去。”冷孤烟头也不回地道,冷漠的语调带了些微不耐烦。 [父子]绝然无心──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殷怀漠看一眼跟在冷孤烟身後一脸无措的小童,转向冷孤烟道:“少主人还是莫教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7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7部分阅读 还是莫教下人难做的好。” 冷孤烟闻言瞥了他一眼,随即转头望向亦步亦趋跟在身後的小童:“你去回话说我不去,外祖父要是不高兴,大可来兴师问罪。”说罢也不去看小童又惊又怕的模样,转眼间走出丈远。 看著冷孤烟削瘦的背影,殷怀漠重重一叹:“你就这般照实回罢。” 小童看著两人往山门方向而去,呆立原地半晌才算省过神来,寒风扑朔间,他看著早空无一人的大道,一脸地欲哭无泪。 ──这般不是教他更难做麽……?就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复述少主人那番不敬不尊的话啊! 待冷孤烟从万草谷回道孚楼,一进门便见容墨听端坐厅堂首座之上,垂立身後的小童低眉敛目,便是大气也未敢出上一下。他面不改色地跨过门槛,迎著上座容墨听望来的锐利目光,不言不语。 容墨听看著那张冷漠的面容,半晌一个摆手。 他身後的两名小童见状立刻躬身退下,一旁待命的侍婢们也纷纷退出门外,转眼间便走出了大院。 待人散去,容墨听起身走到冷孤烟面前,那无形的威压直逼冷孤烟而去,他沈肃的脸色却缓和了几分:“孩子,汝可是怨吾?”那般柔和慈爱的语气,仿佛在问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 冷孤烟的额头因那股无形的威压而沁出些薄汗,脸上却不动声色,看著容墨听貌似温和的神情,他丝毫不为所动:“不是。”他对他还谈不上怨恨一说。 容墨听却也明白冷孤烟未出口的意思,脸色变了几变,最终长长一声叹息:“汝倒底是吾的外孙,妍语丫头拼著性命产下的孩子。”他说著,在见冷孤烟毫不动容时不著痕迹地皱了皱眉,却仍是耐著性子好言道:“吾也不愿为些小事伤了和气。” 冷孤烟的眉头随著这句话微微一皱,一双暗紫色的眼瞳里是化不开的墨色。 容墨听自然将冷孤烟这变化瞧在眼里,却不以为意:“不若这般,三年之内,汝若能取吾性命,便是两消。”说著,他抚著鬓边的白发,长眉一挑,望著冷孤烟犀利的目光:“如若不能,也是两消。” 冷孤烟没有说话。 “手段随汝意,吾允汝三次机会。”容墨听长袖一甩,反身坐回上位,有若实质的威压毫不遮掩地四散,他看著冷孤烟的目光却极为慈爱,带著长者对後辈的纵容:“如何?” 冷孤烟抬手拭去额上的薄汗,不躲不避地迎上容墨听貌似慈爱的目光:“一次。不论结果如何,你我两消。” 容墨听看著冷孤烟七情不动的面容,眼底满是赞赏:“好。” “外祖父自便。”冷孤烟却不理会他的赞赏,朝他敷衍地拱了拱手便转身往楼上走去。 木质的阶梯,在踩上去时传来咚咚的声响,容墨听待冷孤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後,突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带了三分阴鸷七分冷冽,却独独没有笑意。 “倒是不枉吾费了这般多手段将人带回来。”他看著杯盏中浮沈的叶心喃喃道,说罢眉头狠狠一皱:“这冷临霄实在不会教养娃娃。” 朔风凛冽,飞雪漫天。 目极处一片银白胜雪,冷孤烟坐在天堤上,任由凛冽的寒风将他的衣袂吹得翻飞作响。一身白衣的他,仿佛溶进了这片雪色,竟无端端生出几分寂寥之色来。 他低头看一眼脚下的沟壑,像是深不见底的枯井一般漆黑一片。 顾子筝抬头看著天堤上的冷孤烟,沈默片刻後他脚尖一点跃上足有丈高的断崖,“少主人。”在冷孤烟放下酒坛时,他上前道。 冷孤烟抬头看他一眼:“有事?” “少主人这是在借酒浇愁?”顾子筝在冷孤烟身边坐下後才慢声问道。 冷孤烟瞥他一眼,仿佛听见什麽奇怪的问题般:“只是突然想喝罢了。”说罢,他仰头灌了一口酒,入喉辛辣,一路下腹有如火灼,酒意却直冲脑上。 冷孤烟虽生的清秀,举止间却颇具豪气,顾子筝看他只顾自己灌酒,颇有几分借酒浇愁的架式,可望过来的眼神却清明依旧。 “一人独酌岂不无趣。”忽而,一道男声从下方传来。 顾子筝低头,就见殷怀漠提了坛子酒站在下方:“少主人若不嫌弃,不如共饮一杯。”话音落地时,人也上了天堤。 冷孤烟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随即接过殷怀漠递过来的酒坛,仰头灌了口後扔还给他:“你们有话就说罢,我还清醒著。” 两人一前一後寻到这里,总不会是陪他喝酒这麽简单。 顾子筝与殷怀漠先後沈默,最後还是殷怀漠从怀里拿出张帖子递到冷孤烟面前:“今日一早送来的。” 冷孤烟瞥一眼那素色纸笺,却没有接手:“是什麽?”看著两人沈肃的面容,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顾子筝在殷怀漠出现後便眉头紧拧,在看他拿出纸笺後更是一脸不悦,却又碍於什麽发作不得,此时听见冷孤烟询问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少主人自行打开来瞧瞧便知了。” 将顾子筝的反应瞧在眼里,冷孤烟伸手接了过来,在瞧清里面的内容後目光一凝。上面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从无心山庄到这里需要多少时间?”半晌,冷孤烟抬头望向殷怀漠,问道。 “日夜兼程四月能到,若如我们来时那般也需半年左右。”殷怀漠答道。 冷孤烟闻言将拜帖阖上,在见殷怀漠没有接回意思後揣进了自己怀里,他抬头看著沟壑另一头的皑皑白雪,“前後也不过走动半个月。”他有些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听探子回报,冷堂主也不过闭关了十天。”殷怀漠看著冷孤烟有些恍惚的面容道。 “怀漠!”顾子筝怒喝。 殷怀漠看顾子筝一眼,在瞧见他眼底的不赞成及厌恶时微微苦笑,强抑了心头万虫啃噬的痛楚,“伦理纲常也不过是世人为自己套上的枷索,少主人都不在意,我们又何必横插其中?”他放软了语气道。 [父子]绝然无心──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顾子筝一愣,随即一声冷笑:“你倒是想得开!”若是人人自解枷索任性而为,这天下又将会是何种局面? 殷怀漠还是温和地笑著道:“便是我不说,少主人早晚也会知道。又何必呢?”他的声音柔和好听,语调总是不急不慢,任是脾气再差的人对著他这副好脾气的模样都不好再发难。 不软不硬的一句话却让顾子筝一窒,转头去看冷孤烟,却见他仿佛没听见他们的争论似的,仍自顾自地喝酒。见状,顾子筝重重一叹,他都不急,他又在那多管什麽闲事? 瞥一眼殷怀漠手中的酒坛,顾子筝伸手从他手中抢过来灌了一大口,待放下酒坛时,有些狐疑地望向殷怀漠:“你自己酿的?”这酒入口甘醇,酒香中还带了些药香,似有苦无反倒别有一番滋味。 “你要喜欢,明天我给你送几坛去。” 顾子筝瞥他一眼,“嗯。”半晌点头,这让人不甚愉快的话题就此揭过。 冷孤烟仰头灌下最後一口酒後放下酒坛,苍白的面容被酒意熏染出几分绯色,那双暗紫色的眼瞳也有了几分醺然。他放下空了的酒坛,才下腹的酒意上脑隐隐有些晕眩,冷孤烟甩甩头,走到断壁边一跃便跳了下去。 殷怀漠看著冷孤烟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风雪中,仰头喝了口酒,入口甘醇,下腹却灼烈驱走了几分这寒风带起的冷意,将酒递给顾子筝,在见他饮过一口後:“回去罢。”朝他说道。 也只有冷孤烟会挑在这种地方喝酒,这般雅兴他享受不来。 顾子筝顺势起身,对这提议并不反对。 冷孤烟走得很慢,只需一柱香的路程,他愣是走了足有半个时辰才隐约瞧见道孚楼的轮廓。崇阙山顶常年严冬不改,一路走来,刀刮般的寒风早吹散了那淡薄的醉意,远远看著楼内的烛火,冷孤烟的脚步微微一顿,而後不急不慢地走过去。 挥退想上前为他拂去残雪的小童,冷孤烟径自上了二楼的卧房。推开房门,馥郁的香味便扑鼻而来,架子上的烛火晕染了一室暖意,桌面上那开得正豔的断情火般豔丽,美得夺目。 冷孤烟在桌边坐下,缀在桌巾边缘桃红色的流苏垂在腿上,在一片雪色中显得更为豔丽。这道孚楼本是他的生母未离家前的绣楼,数十年来屋内的摆设还一直维持著她生前的模样不曾变更,被安排住进这栋楼里时冷孤烟也不曾想过变动楼里的东西。 他掏出那封拜帖,素色的纸笺上只有短短几个字,一如那个人的性子。冷孤烟看一眼手中的帖子,然後将它放到桌面上,他看著用清水养在盘子里的断情,神色有些恍惚。 没想到会这麽快。 静坐了好半晌,冷孤烟猛然起身,动作之大竟撞翻了凳子,他却看也不看一眼,快步走出门去。相较回来时慢悠悠的步伐,他走出道孚楼的脚步有些急促,不理会惊诧的小童,冷孤烟朝著征园方向而去。 才走近征园,馥郁的幽香便顺风而来,沁人肺腑压下了体内隐隐燥动的气息,冷孤烟看著月下大片赤红如火的花朵,长吸了口气。 断情花叶有毒,其香亦有蛊惑人心之效,冷孤烟的心志之坚定远超常人,这异香之於他反倒起了定心凝神的妙效。 殷怀漠听到动静出门,便看见冷孤烟站在月下大片断情花海前:“少主人。”他朝他见礼。 冷孤烟闻声转头,一双暗紫的眼瞳在夜里深沈乌黑,“我想在这借宿一晚。”他看著殷怀漠说道,他的脸色很平静,语气也很冷静,可气息却有些杂乱。 殷怀漠显然也发觉了这点,故而并不多言,只是朝他点了点头便回了房。 他之所以不畏断情异香的蛊惑,全是因常年住在这征园里早习惯了时刻保持一分清明在心,而冷孤烟生性冷漠,欲望淡泊,在前世为向慕寒时更是做过专门的精神训练,便是药品都无法撼动的意志,区区异香又算得了什麽? 待殷怀漠回房,冷孤烟就地坐了下来,他阖上双眼,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自己的呼吸便再没有其他声音。冷孤烟深吸一口气,馥郁的异香入体,使他凌乱的气息渐渐稳定下来。 早在听到冷绝傲闭关後便知道会有这麽一天,却没想到竟然这麽快,居然只有十天…… 轰隆的雷声响彻天地,仿佛大地都为之震颤,天边不断有闪电划过,将天地映得忽明忽暗,诡异非常。 隐约的人声全被这雷鸣盖过,听不真切。 冲天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滚滚浓烟从断裂的缺口里漫出,火海里不断有爆炸声传来,震耳欲聋。 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喊、男人的怒吼,嘈杂凌乱的脚步声不断。 万里无云的尉蓝天空,一望无际的黄沙,此起彼伏的沙丘,灼烈得让人睁不开眼的豔阳,一片荒无。 呼啸的风块夹杂著黄沙滚动的沙沙声,仿佛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堆满了杂物、狭窄湿冷的小巷,在一堆垃圾前徘徊不去的黑狗,瑟缩在一角的黑影。 野狗的犬吠,一声急过一声,带著领域被侵的愤怒与敌意。 饥饿、寒冷、疼痛、恐惧、无助,活下去。 忽而,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 冷孤烟阖著的眼猛然睁开,他的脸色极为苍白,额上也沁出薄薄的一层汗水,他看著头顶床帐上的绣样,半晌才抬手抹去额上的汗渍。 正待放下时却又将手抬到眼前,他将手握紧又放开,像是要抓住什麽,却又好像只是在活动筋骨。 须臾,冷孤烟坐起身,在瞧见窗外照进的阳光时一怔,他下床推开窗子一看,外面已是豔阳高照,估算了一下时辰,冷孤烟回床头拿了衣裳连穿也顾不上便往屋外走去。 候在征园外丈远的尤辰迎上来:“少主人。”他递上手中的披风,在见冷孤烟不接时收回手:“尊上让小人给少主人传话,冷堂主目前坐客九阡殿,若少主人起了便过去。” 聆听叶落; 写到最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麽了,抚额。我的表达能力太弱了,然後我又想偷懒,於是就更不知所云了orz。 那句‘没想到会这麽快’其实意义深远……?咳,其实就是暗藏了一件事:绝闭关时间太短,只证明了一件事情──其实只要绝愿意,他随时能‘功成’,那麽之前他为什麽没有这麽做? 因为小烟,换言之,小烟在某种情况下成了挡路石。所以才会有小烟在屋里坐了没几分锺就跑到征园去依靠断情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幕──这对小烟来说,无疑比给人甩了一个巴掌还难堪。而这件事如果从另一个角度去看的话……小烟之於绝,重於一切,这份情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深重的多,所以小烟当时那种心情是很复杂的,orz我在辩解毛,反正我就是在毁人,掩面。 抚额,其实想表达的这些在外祖父第一次和小烟谈话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现在只是确定一下,不知道小烟这样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激’了? 嘛,我写这一段的时候不在状态,无误。 [父子]绝然无心──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冷孤烟走上石阶,越过守在殿外的护卫径自往殿内走去。 “汝这是在威胁吾?”他还没走进殿内,里面便传来容墨听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震得人耳朵发疼。 “不错。” 冷孤烟脚步一顿,抬头时便看见站在殿下的冷绝傲,他一仍是一身白衣,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存在。 容墨听看著殿下负手而立的冷绝傲,慢慢弯了眉眼:“好胆识。”笑赞道,“冷临霄,汝半年前闭关,如今想必已然功成。”他说著站起身:“就让吾替师弟瞧瞧汝修为精进到了何种程度罢。” 他的身形快如鬼魅,座上仍有残影,人却已直逼冷绝傲而去。凌厉的掌风挟带著崩山之力朝冷绝傲劈去,尖锐的呼啸仿佛划破空气般凌厉。 冷绝傲岿然不动丝毫不为这气劲所动,单莲动与何荧却被这掌劲迫退数步,勉力才稳住踉跄的身形。 冷孤烟见状上前几步,见冷绝傲在容墨听将要近身时抬起右手,看似轻描淡写地推出一掌,却是足以摧天毁地的强劲之力。两人气劲相撞,仿佛连空气也为之震颤,战圈外的冷孤烟三人也为这如洪气劲所迫,连退数步才未被波及。 两人一招即止,分立两旁遥遥相对。 容墨听看著冷绝傲掏出帕子抹去嘴角的血渍,他不禁面带赞赏:“不差。” 冷绝傲却不为所动,眉目间仍是一片冰冷,他五指一握,沾了血的帕子便被掌风撕成粉碎散了一地。他转头看了冷孤烟一眼:“你是回去,还是留下。”冷冽的声音比这九霄阁的气候还要森寒上几分。 冷孤烟看著那张冰冷却好看的面容,半晌转头望向也正看著他的容墨听。 倏然,他动了,直朝容墨听而去。 容墨听看著直刺而来的锋芒,微微一笑,他脚下一转,错身让开,鬼魅般的身形以著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到冷孤烟身後,他一掌拍出,看似极慢却势如破竹,强大的气劲使得冷孤烟手中的匕首都在震颤,发出翁翁鸣响。 冷孤烟似乎反应不及,才转身便被一掌拍中,只听卡擦数声骨头碎裂的脆响,冷孤烟只觉整个臂膀都被震碎了,那掌风余劲之大使他整个人都跌飞出去。 然而,变数就在这顷刻间发生,没有人会想到冷孤烟在挨了容墨听足以劈山碎石的一掌後竟还有余力还以一脚,而容墨听竟被冷孤烟这看似极为无力的一踢迫退两步才站住脚跟。 这之於容墨听,不啻为一种失败。他嘴染腥红,看著捂著右肩从地上爬起的冷孤烟,阴鸷而快意地笑了:“不差!”那是一种既恼怒又自豪的笑容,将那张面容衬得愈发俊朗。 冷孤烟迎上容墨听狂傲的笑脸,神色淡淡,他放下了捂著右肩的手,朝著他一躬身:“外祖父保重。”说著,他朝冷绝傲走去。 “你可想清楚了。”容墨听拭去嘴角不断流出的血渍,沈声问道。 冷孤烟脚步不停,看著冷绝傲已经走出殿外的背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说罢,他跟了上去。 “小烟……”何荧看著冷孤烟耸拉下去的右肩,打算上前扶他一把。 冷孤烟看她一眼,在何荧停下脚步时走过她身边,头也不回地往殿外走去。 何荧看著冷孤烟挺得笔直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跟著走了出去。她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什麽般回过头来,看著站在後方始终没有动作的殷怀漠与顾子筝,何荧蹙眉冷眸:“殷先生,小烟有劳你照顾了。”说罢,她转身迈出门槛,冷绝傲与单莲动此时早走下了石阶,眼看就要走远,她不再耽搁快步跟了上去。 “怪医脾气到是不小。”看著何荧走下石阶的背影,顾子筝喃喃道。 看著四人先後离去如若无人之境,殷怀漠短促一笑,与顾子筝上前走到容墨听身後:“尊上,您可舒心了?” 容墨听闻言一笑,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背上後心处一片腥红,正不断有血涌出:“到底是我的孙儿。”说罢,他放任身体向後倒去。冷孤烟那一脚,气劲透体而出,比利刃还要锋锐上三分。 顾子筝伸手接住容墨听倒下的身躯,看著他嘴角那一抹满意的笑容,长叹:“一个比一个任性。”他看著殷怀漠连点容墨听周身数个大岤,皱眉问道:“如何?” 殷怀漠一番忙碌後收回手:“少主人半分情面也没留。”示意顾子筝将人放平:“罡气被破,少主人几乎一脚震碎了尊上的胸骨。”他在容墨听胸前一翻摸索,再切了切脉,半晌吐出一口气:“所幸,断骨未刺入脏腑,否则神仙难救。” 顾子筝看一眼早没了人影的殿门,沈默半晌後开口:“用一条胳膊换尊上一命,少主人倒是舍得。” 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 殷怀漠闻言,看一眼面无血色虽气弱却仍有呼吸的容墨听微微一笑:“只可惜尊上未能如他所愿。” “哼。” 肩上一片火灼刮骨般的疼痛,便是动一根指头也不能,冷孤烟额头的冷汗不停滑落脸颊,他看著走在前方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眼。 待到山脚的小镇,裴惊风早在客栈接应。 何荧再不顾冷孤烟拒人於千里的冷漠,硬是上前挡在他面前:“小烟,你的伤必须马上诊治。”看一眼她严肃的面容,冷孤烟任裴惊风扶著往另一间厢房而去。 将断骨复位、固定,一番折腾下来,足花了两个时辰有余,期间冷孤烟硬是一声没吭。将布条缠上冷孤烟右肩的夹板固定死後,何荧转身取过一条麻布俯身给他绑上固定住肩臂防止移位。 冷孤烟低头看一眼被吊挂在胸前的手臂,眉头一皱,伸手便扯下了麻布扔到床下。 “小烟!”正收拾的何荧转过身便看到这一幕,惊讶之余带了些恼意喝道,“若是移位你这膀子就真废了!” 冷孤烟抬头看著何荧惊怒的面容,神色淡淡:“还有可能好吗?” 何荧闻言一怔,竟是无言。 冷孤烟转过头望向窗外,屋外日头偏西,院内景致被晕染成一片橙红色泽,颇为耀眼。 何荧看著冷孤烟转过去的面容,那额头上正不断有汗水滚下,他却神色平静,仿佛丝毫不为所动,竟让何荧瞧得心惊,静默半晌才呐呐地开口:“小烟……”话未尽,敲门声便斗然响起,何荧转过头去,便瞧见裴惊风端了药碗走进来。 何荧轻轻吐出一口气,感激地从裴惊风手里端过刚煎熬好的汤药递给冷孤烟:“小烟,先将药喝了罢。” 冷孤烟伸手接过,饮尽後将药碗递出:“我累了。”说罢,他便阖了眼,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模样。 “小烟……”看著这般冷静模样的冷孤烟,何荧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她犹豫了半晌,最终一咬牙正要说话,却被一旁的裴惊风按住肩膀。 “三公子确实累了,我们出去吧。”他朝著何荧摇了摇头,温声道。 何荧一顿,转头看一眼冷孤烟苍白的面容,无力地垂下双肩:“小烟,你好生休养。”她说著,咬了咬唇,半晌续道:“这手……假以时日总能治好的。” 冷孤烟不再理会。 待两人走出去,冷孤烟睁眼望向开著的窗外,半晌抬手捂住右边的肩头,那里已经一片麻木,连疼痛也察觉不出了。静坐良久,他有些困顿地眨了眨眼,半晌沈沈睡去。 待冷孤烟再睁眼时,已是掌灯时分,他转头,便迎上床边何荧担忧的眼神,他转过头,挣扎著想要坐起来。 “他怎麽样?”靠在床背上,冷孤烟问道。 何荧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堂主无碍。”冷绝傲的根基深厚,经过一个下午的调息已然恢复大半,根本无需她诊治。 冷孤烟闻言不再说话。 “小烟,你饿了吗?”何荧起身上桌边倒了杯水,“我让人熬了粥,一会送到房里来罢。”在接过空杯後续道。 冷孤烟转头,看向何荧:“我的腿能走。” 何荧忍不住微笑:“那我扶你。” “不用。” 聆听叶落; 抚额,完全不知道在写什麽了,orz。话说,这一章绝终於出来了,但是对他著墨很少,是有意为之的,因为不太清楚该怎麽去写出关後的绝,於是只好在字里行间把那种冷漠无情带出来,比如── “你可想清楚了。”容墨听拭去嘴角不断流出的血渍,沈声问道。 冷孤烟脚步不停,看著冷绝傲早走出殿外的背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说罢,他跟了上去。 ──上面这段话的重点看似小烟,其实是绝,如果在正文里一句句解释清楚的话就显得太刻意,於是只好在後面说明一下……orz。再比如他擦血後震碎怕子的举动,其实我想表达的是那种视一切为无物的冷漠……?嘛,我的表达能力一直很弱很弱,至少我自我感觉是这样的,咳,於是又胡言乱语了。 再说小烟,他是一个极狠的人,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他是真要杀了外祖父,不惜用一条手臂来换;而他又是个极干脆的人,说了一次两消,那麽死活不论,他与外祖父的所谓恩怨就两消了,於是他在最後对外祖父说保重。 最後来说外祖父,他其实就是一个因为太强大而闲得蛋疼的无聊家夥而已orz,还是无视我罢,抚额。 多谢龙姬同学两次送礼;多谢聿夜同学两次送礼;多谢水色流苏、雷小影、spe378同学送的 礼物,感激不尽,躬身。 [父子]绝然无心──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当冷孤烟随著何荧来到厢房时,上菜的小二正要退出去。他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的冷绝傲,迎上望来的目光,冷孤烟上前在空位上坐下。 冷绝傲见状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待何荧落座,小二在外面敲响了房门,片刻後,便有人将粥端了上来。冷孤烟看著摆在面前的粥,不甚在意地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一顿饭下来,餐桌上一片寂静无声。待放下调羹,冷孤烟轻呼出口气,还没有其他动作,便看见一方素净的手帕递到眼前,他抬眼,便迎上何荧关切的目光。 冷孤烟四下一扫,就见一桌人都瞧向这边,他推开何荧递过来的手绢,顺势举袖抹去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我回房了。”朝始终没再看他第二眼的冷绝傲道,说罢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冷绝傲看著他垂在身侧一动不动的右手,直到冷孤烟的背影再看不见才转过头,看向何荧:“如何。”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不带点半感情。 “小烟的右肩锁骨、肱骨裂碎多处……”何荧说到这里顿了顿,在沈默了片刻後续道:“容阁主那一掌几乎震断了小烟云门与中府处的筋脉,只怕……”她说著,离席跪伏下去:“属下无能!” 冷绝傲闻言无动於衷,半晌才朝何荧道:“起罢。” 何荧忍不住抬头,在瞧见那张冰冷的面容时心底一寒,急急低下头去恭声应道:“是!” “九陌轩的货物已经是第六次被劫,运往紫陵的货物也被扣押在关外过不去;洛水府也颇不太平,萧历已经第三次派信前来求助了。”殷怀漠将药递到容墨听手上,絮絮说道。 容墨听捧著药碗边喝边听,在殷怀漠说完後微微一笑:“哼嗯。也罢,吾也耍够了。”他说著将空碗递回去。 殷怀漠伸手接过,就听容墨听续道:“对晚辈总该宽容些。” 那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度样瞧得顾子筝忍不住扭过头去,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便是殷怀漠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怀漠,汝觉得吾这孙儿如何?”刚将碗放回桌面,便听容墨听的声音传来。 殷怀漠回头,微笑道:“少主人极好。” 闻言,容墨听颇为自满地笑了,很是满意。 朦胧间感到一道目光凝在身上,冷孤烟不甚清醒的脑袋已然做出本能的反应,只听锵一声,抽刀横劈仅在眨眼间完成。 “冷孤烟。”一道极为寒冽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 冷孤烟心中一动,抬眼便撞进冷绝傲那双暗紫的眼瞳中,他怔了怔,看著坐在床头凳子上的冷绝傲,缓缓收回了手里的匕首。 他看著那张冰冷的面容张了张嘴,最後还是一句话没说。 冷绝傲面容冷漠,看著冷孤烟收了匕首掀被下床,他端坐原位,只是将头半转,迎上他转过来的目光:“何荧与你留下。” 冷孤烟举杯的手微微一顿,下一刻若无其事地仰头饮尽杯中清水:“不用,我不会拖延你的行程。”他放杯子放回桌面上,看著那双冷漠的眼睛说道。 冷绝傲看他一眼,随即起身。 “冷绝傲。”眼看冷绝傲要走到门外,冷孤烟靠著桌沿叫住他,在他停住脚步时,看著那道颀长的背影开口问道:“为什麽是你来?”这样的事情,随便让哪个通知一声都可以。 冷绝傲将手负於身後,声音冰冷寒冽:“你体内,留著我的血。”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冷孤烟看著冷绝傲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後,他费力地抬手握住移位的肩膀,冷汗不断自额头滚落,左手施力一推一送,只听卡哒一声,硬是将碰移位的肩头复位。 笠日,冷绝傲一行人启程归国,何荧早早便敲响了冷孤烟的房门,在一番察看後,她抬头看著冷孤烟,神色严肃:“小烟,你还想要这条胳膊的话,千万不能再移动它了。” “我知道。” 看著冷孤烟淡漠的面容,何荧忍不住叹气,即使从小看著冷孤烟长大,她还是弄不懂这个孩子究竟在想些什麽。 “何荧,好了麽?”正五味杂陈,门外传来敲门声,何荧转头便看见裴惊风走进门来:“三公子。”他朝冷孤烟颔首後,转向何荧道:“要出发了。” “嗯,好了。”何荧收拾了下东西,回道。 看著冷孤烟从面前走过,裴惊风伸手接过何荧的药箱:“走罢。” 连月赶路下来,已回到炽炎国境内,但离无心山庄却还有月余的路程。中途休息时,裴惊风看著坐在河边的冷孤烟,上前在他身边坐下:“三公子。” 冷孤烟抬头看他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看著冷孤烟垂在身侧的右手,“三公子觉得怎样了?”问道。 “还好。”冷孤烟简短回了一句便不再开口。 早在初见便知道冷孤烟生性冷淡,裴惊风也不以为意,他偏过头,看著正在忙活熬药的何荧,目光柔和:“这次回去,我和何荧bgt;景漰漹b事办了。” 冷孤烟闻言并不意外,他抬眼看向裴惊风:“恭喜。”语气虽然冷淡,却也诚心。 裴惊风微笑:“多谢,三公子到时可要多喝几杯。”他说著站起身:“我便不打扰三公子了。”言罢,他朝何荧走过去。 看著裴惊风的背影,冷孤烟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一片尉蓝无云,风和日丽。半晌,他将目光望向停在道旁的马车上,被拉起的车窗下,那张好看却冰冷的脸庞在阳光下愈发漂亮。 马车上,闭目假寐的冷绝傲睁开眼,那被阳光柔和了几分的面容随著那双眼睛睁开煞时冰封,他微微转头,迎上冷孤烟的目光。 冷孤烟看著那双冰冷的眼望过来,心底微微一动。 再见冷绝傲,他仿佛收敛了那股总是挥之不去的威压,看似平和了不少,却比以往更加难以亲近。然而,又似乎比他离开前多了些什麽…… 看著冷绝傲收回目光阖了眼继续假寐,冷孤烟拧了拧眉。 一路走来,两人虽没有任何交集,冷绝傲却似乎比以往多看了他一眼,就像刚才,若放在以前,便是知道在看他,他也不屑望过来才对。 聆听叶落; 首先我要说,对於出关後的绝写起来一直很没底,虽然我个人挺满意这个著墨不多的绝……咳,只能说,功成後的绝,他的无情在字里行间展现,只要有绝出现的地方,只是随意一个动作……都是刻意为之……?嘛,估计说也说不清楚,就领会精神罢orz。 然後我要说……外祖父,您还能再厚脸皮一点麽?扭头 最後我要说── “冷绝傲。”眼看冷绝傲要走到门外,冷孤烟靠著桌沿叫住他,在他停住脚步时,看著那道颀长的背影开口问道:“为什麽是你来?”这样的事情,随便让哪个通知一声都可以。 冷绝傲将手负於身後,声音冰冷寒冽:“你体内,留著我的血。”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这一段的重点在“冷绝傲。”──这句,小烟问为什麽是你来?只是因为如果只是为了说这样一句话,随时何荧、单莲动都能来传法,完全没必要劳烦绝亲自出面,所以小烟是在试探,再接上面那句“冷绝傲。”──需要我再解释多一点咩? 然後绝答:“你体内,留著我的血。”,这句看著很突兀很答非所问我明白,但是私心上来说,这句话早在绝三开始写前我就想好了,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用上,而本来是要放在外祖父面前的(挑剔意味?咳),结果没用上,於是挪到了这里来,由我的私心来说,表达的是占有欲,我强加在绝身上对小烟的占有欲──小烟体内留著绝一个人的血,他一个人的;而从绝的角度去会意,还是要接上前面那句重点的“冷绝傲。”,你体内,留著我的血──第一是回答小烟那句为什麽是你来,绝是他的父亲,他来看儿子再正常不过;第二还是那意思──他们是父子,但回答的是小烟的试探,於是我解释的够清楚了咩? 嘛,看不懂我在说什麽就当我抽了罢,抚额,s每次一到碎言我就语无伦次,本来就很弱的表达能力更是烂透了orz。 [父子]绝然无心──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又赶了半日路,几人在中云镇停下歇息一晚。墨翰客栈内,冷孤烟放下筷子,在对面的冷绝傲望过来时:“我先回房了。”朝他说道,言罢便起身往外走去。 何荧看著摆在碗左侧的筷子,在几天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冷孤烟的左手竟使得这样好,仿佛他天生就是左捌子般灵活自如,教因顾忌他右手不能动弹而特地备了调羹的何荧好一阵惊讶。 ──冷孤烟几乎可说是她看著长大的,却不记得他是何时将左手练得这样好,那灵活丝毫不比右手逊色。 正想著,那边冷绝傲站了起来,何荧和单莲动赶紧跟著起身,在冷绝傲走过面前时,单莲动紧跟上去。何荧看著那洁白胜雪的背影,轻轻吐出一口气。 明明冷绝傲自出关後便收敛了身上的气势,何荧却愈加不敢直视那双冰冷的眼睛,只是看著那张冷漠的面容,她都觉得心惊胆战,莫名地胆寒。 有时她实在很佩服能在冷绝傲面前表现得从容自若的冷孤烟,她跟随冷绝傲二十多年了,却总也无法去习惯他身上迫人的气势,便是他如今敛去威压,她也不敢造肆半分反而愈加小心谨慎。 “愈和三公子相处,便愈觉得他不可思议。”裴惊风看著三人先後离去,朝身边的何荧道,在她狐疑地转过头来时,面露沈吟:“扪心自问,若换做我是他,绝做不到他那般洒脱。”不论是废了一条手臂,还是面对已然无情的冷绝傲。 何荧闻言沈默,半晌才道:“我从小看著他长大,却从来也没弄明白他在想些什麽。”她说著顿了顿,片刻後续道:“再怎麽洒脱,受伤时也会痛罢。” 裴惊风看著整齐摆在碗旁的筷子,而後抬头:“傍晚收到的信上写的什麽?我瞧你当时脸色不太好。”却换了话题。 何荧闻言脸色一变,“冷毅的飞书上说雪儿回来了。”她眉头微皱,慢声回道。 “二小姐回来不好麽?”裴惊风疑惑。 何荧犹豫著,有些不知该如何启齿,半晌才道:“她……还带回了个孩子。” 裴惊风一怔,竟接不上话。“冷堂主可晓得这事?”好半天,他才开口问道。 何荧沈重点头。 裴惊风不再言语。 ☆ ☆ ☆ ☆ ☆ ☆ ☆ ☆ ☆ 傲云峰,无心山庄。 远远便见马车朝这边奔来,冷毅上前迎接:“庄主。”在冷绝傲下车时恭声道。 冷绝傲越过冷毅往庄内走去,单莲动、何荧紧跟在後,裴惊风则走在何荧身边。冷毅看著最後从车上下来的冷孤烟:“三少爷。”躬身唤道。 冷孤烟站定,看一眼高挂檐下的牌匾,他点了点头便跟著走了进去。冷毅见状命人将车上的行李拿出来,把马车拉下去,打典妥当後,他反身回了庄里。 刚走进正厅,就见厅里跪了一人,那人身旁还团著一团青色。 冷寒云见冷绝傲走进来,急忙迎上去:“父亲。”那般恭谨的模样,让随後跟进来的冷孤烟觉得有些眼熟。 他看一眼跪在厅中的冷冰雪,再看在上位坐下的冷绝傲,最终站在门边没有进去。 “爹爹……”冷冰雪刚抬头便撞进一双冰冷的眼里,她肩头一颤,揽著身边孩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女儿不孝……” 然而,话未尽,便被一阵袭来的掌风刮倒在地。 “娘娘、娘娘!”过大的动静惊醒了嗑睡的孩子,猛地被松开,他一个不稳便往後倒去,茫茫然抬头就看到娘亲伏倒在地上,顿时不管不顾哭喊起来。 “娘没事,别哭,嘘……”冷冰雪顾不得抹去嘴上的血渍,急忙安抚惊吓著的儿子,就怕儿子吵闹的哭叫惹怒了父亲,“笙儿别哭,嘘,娘娘一会带你去买糖吃。” “雪儿。”冷寒云上前扶起冷冰雪纤弱的身子,满是怜惜:“你先起来罢,父亲已经走了。”他说著,将抽咽的孩子抱起来。 冷冰雪闻言一怔,转过头果然便见上前早空无一人,单莲动也不知何时跟著冷绝傲离开了正厅:“哥,爹爹……”她呆愣半晌,有些不知所以然。 冷寒云看一眼怀里的甥儿:“这是我冷家的血脉。”孩子的左边眼角下,豔丽如火的刻印与那双暗红的眼瞳相映,漂亮得教人移不开眼。 冷冰雪闻言,泪如雨下。 冷孤烟走在後院的路上,假山亭台都与印象中相差无几,他看著远处那栋院子,慢步走上前去。跨过月门,是熟悉的波光潋滟,他走到湖边?br /gt;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8部分阅读 绝傲孤烟(共三部) 作者:肉书屋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8部分阅读 边的大石旁坐下,愣愣地不知在想些什麽。 直到日落西山,旁边倒映出一道人影时,冷孤烟才收回恍惚的神思。 “三弟。”身後是冷冰雪轻细的声音。 冷孤烟侧首,看著站在一旁怀里抱著孩子的冷冰雪,无声询问。若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他与这位二小姐以前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看著那张冷漠的面容,冷冰雪心底一悸,她犹豫著,想著如何启口,半晌歉意地道:“抱歉,我以前太过蛮横,总是争对你。” 冷孤烟不语,仿佛不为所动。 冷冰雪见状,续道:“以前我虽有错,但你真的很不讨人喜欢。”她神色温和,声音也颇为温柔,却带著刺。 冷孤烟看著面色柔和的她,神色淡淡:“你想说什麽?” 冷冰雪沈默半晌,她伸手摸了摸怀里熟睡的儿子:“你出事那次,爹爹为了你差点掐死我。从小到大,他眼里只有你一个。” 看著冷孤烟丝毫不为所动的平静面容,她顿了一顿,然後续道:“我想求你照顾笙儿。”这句话,她说的很慢很沈,让人不能错听。 冷孤烟有些荒谬地看著眼前的人,仿佛听见了什麽笑话。下一刻,他从石头上站起来,转身往屋里走去,完全不理会等著他回应的冷冰雪。 “三弟!”冷冰雪急切地想要跟上去,却惊醒了怀里的孩子。 就是这片刻的停顿,冷孤烟已经进了屋子:“我拒绝。”他在阖上门前冷道。 冷冰雪看著被阖上的门板,仿佛被抽了魂一般,她默然半晌,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不断落下。来求冷孤烟收留这个孩子,她真是费了生平所有的勇气才走进这云隐轩,却不想被如此干脆地拒绝。 冷孤烟不愧是他的儿子,都是一样冷酷无情。 “娘娘?” “娘娘没事。”抹去滴在儿子脸上的眼泪,冷冰雪破啼为笑,眼泪却不见停,“娘对不起你……”看著那他眼角那鲜豔如火的刻印,她哽咽不能成声。 三日後,冷冰雪留书出走,留下了那不满两岁的儿子。 聆听叶落; 不要问我冷冰雪露脸到底是为嘛,其实她是路人甲我只是为了带出这个娃。不要问我为嘛要带出这个娃,我只是一时抽搐且为了圆以前抽搐时码出来的东西而已。於是其实我只是在凑字数而已……?抚额,那就当是这样罢。 冷冰雪为嘛不把孩子托付给冷寒云,而是小烟,其实很简单,托付给小烟就相当於得到绝的认可,有绝当後盾,这孩子将一生无忧,所以这位以前很讨厌小烟的冷二小姐才会拉下脸面去求小烟,摊手,其实她只是利用小烟而已。 [父子]绝然无心──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冷毅远远看著坐在廊下的少年,低垂的面容淡漠平静,那一身白衣将他衬得清冷出尘,冷毅的脚步停了一停,看著那道安静的侧影,竟有些不忍打扰。 然而,却终究是要打扰的。 冷毅走近,朝他躬身:“三少爷。”在冷孤烟抬起头望过来时,将捧在手中的东西呈上:“九霄阁送来的东西,点名要三少爷您收下。” 冷孤烟看一眼递到面前的紫檀木盒,淡声道:“放下罢。” 冷毅闻言上前将那足有人一臂长的盒子放在他身边的空处,再度躬身:“少主人若无吩咐,属下便告退了。” “嗯。” 冷毅见状,施了退礼便往院外走去。 等冷毅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冷孤烟伸手掀开了盒盖,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封信笺,上面写著‘少主人亲启’的字样。 他拿起信笺,看一眼放在长盒里的两个长形冰玉盒,然後拆开了手中的信。写信之人是殷怀漠,薄薄的一张纸,上面也只不过写了寥寥数语。 冷孤烟看著其中一句话,半晌没有动弹。 那清雅的字迹只道出一件事──少主人若想,冷堂主的‘断绝’也并非无法可解。 好一会,冷孤烟才将那封简短的信笺看完,他将纸张叠起,跟著五指一握运劲於掌,那轻薄的纸笺便被震得粉碎,他松开手,任由碎屑簌簌落下而後被风吹散在空中。 紫檀木盒里一左一右摆著两个形状大小都一样的冰玉石盒,冷孤烟低头看了一眼,便将摆在右边那个白玉般剔透的盒子拿起来,他起身走出回廊,一直到湖边才停下。 午後的阳光照射在湖面上,映出一片波光潋滟。冷孤烟却对这美景视而不见,他将手一抬,悬於湖面上空,五指一松,只听咕咚一声重物落水声,那白色的石盒子便沈进了水底。 待到水面涟漪平复,冷孤烟转身走开。 便是解了,又如何。 那另一个盒子,据说是为了他右臂的碎骨而送来的。怪医虽是医术精湛,若无药石辅助也终究稍逊一畴,殷怀漠胜的,便是九霄阁那在奇异气候下长出的各种奇花异草,那万草谷是多少修习医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傍晚时分,天边阴霾愈重,片刻後终於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下了足有半个时辰。檐边的铜铃被风吹的发出一声声厚重的声响,冷孤烟侧耳听著,半晌仰头灌上一口浓烈的酒。 他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暗紫色的眼瞳里已经有了醉意,就看他一口接一口的灌著酒,对屋檐边滴下的雨水打湿了衣襟、衣摆全不在意。 雨还在细细地下著,浓云却已在渐渐散去,转眼月亮也出来了。银辉洒落庭院,照亮了长廊下独饮的少年。 冷绝傲看著他仰头,过多的酒水从嘴角溢出滑落衣襟,鼻翼间尽是浓烈的酒香:“你以前不喝酒。”他的声音依旧冰冷无情。 冷孤烟灌酒的动作一顿,而後又若无其事地仰头喝了一大口,他微微侧头望向身旁难得开口的男人:“不喝并不代表不会喝。”他说著,顿了顿,半晌续道:“我突然……很想喝。” 冷绝傲不再言语。 雨不知何时停了,屋檐上残留的雨水却仍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滴著,冷孤烟将空了的酒坛扔在一旁,反身趴在了长椅的扶手上。 偶尔能醉上一场,也未偿不好。 他看著溅在石阶上的水珠碎成数滴,然後又落回地面顺著石阶的纹路慢慢渗进地底,如此反复,直到眼皮愈来愈重才慢慢阖了眼,竟就这样沈沈地睡了过去。 冷孤烟的酒品极好,醉了也不吵不闹,只是搭拉著脑袋就这麽不分地点地睡著了。 屋檐的雨水还在滴,冷孤烟搭在手臂上的头一半落在屋檐外,一半在里面,从檐边落下的雨水,滴滴哒哒溅了他一脸他也无所觉地沈睡著。 冷绝傲看一眼他沈睡的面容,袖摆一拂正待离去,却在转身时猛然停住,断得极为突兀。顺著冷绝傲锐利如刃的目光看去,一滴雨水溅在冷孤烟的眉骨上,正顺著眼角滑落颊侧,流下一道蜿蜓的水痕。 冷绝傲身躯一震,竟倒退了半步。 他看著冷孤烟,冰封的面容上,那道凌厉斜飞的剑眉慢慢地,一点一点以著人眼可见的速度皱了起来。 仅是一个皱眉的小小动作,之於冷绝傲却是足在撼天动地的巨变。 眼看雨水又将落在冷孤烟脸上,冷绝傲身形一晃,待停下时已然将伏在扶手上的冷孤烟拦腰抱起,满身的酒气让环在他膝弯、後背的手一紧,那力道仿佛能将他折断。 他仅是顿了一顿,便抱著冷孤烟转身走出回廊。 留在轩外的冷毅看到冷绝傲出来正欲迎上去,却走近时瞧见他怀里抱著的冷孤烟,冷毅一愣,竟忘了上前,直到冷绝傲走过面前时他才回过神来,连忙低垂下头躬送他们离去。 阳光洒落一院,照著经由雨水洗涮後更显生机勃勃的花草树木,端得是景致如画。在这雨後放晴的清晨,树上的鸟儿叫得格外欢快悦耳。 额头两侧一阵阵钝痛让冷孤烟从沈睡中醒来,他睁眼便看见上方的床帐,繁复细致的绣样让他一愣,转头看了一圈,简单的摆设,却在细微处展现它的精细,这熟悉的布置让冷孤烟忍不住眉头一跳。 他坐起身,薄被顺著他的动作滑下,裸露在外的肌肤触到冷气不禁一颤,冷孤烟低头便见自己上身赤裸於外,他抬头,望向站在窗边那道胜雪的背影:“冷绝傲。”话音才落便觉得头疼欲裂,他忍不住抬起左手揉按著阵阵发涨抽疼的额角,待那宿醉的头疼稍微平息一点後才掀开被子下床。 从摆在床头的柜子上取来中衣,冷孤烟先将右边的袖子套上,才反手伸到背後够到衣裳拉到左手边,待将两手的袖子都套上手,他才用左手拉著衣襟将中衣拉理整齐。 他理好衣襟後将衣带穿过另一边的洞眼,再以小指缠上一头衣带指尖弯曲勾撩,将一边的衣带拉过另一边绕起的绳眼,姆指将衣带尾端在指间绕上一圈,五指一张,便单手将一个活结系好。 冷绝傲看著他动作缓慢却熟练的凭一只左手穿上中衣,他目光深沈,冰冷的面容七情不动,教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麽。 冷孤烟穿好中衣,正打算以著同样的手法穿上夹衣时,一只手伸了过来,那手五指修长极为好看,接替了冷孤烟拉著衣裳的手径自为他套上手臂。冷孤烟微愣,抬头便遇上冷绝傲抬起的眼,那双相同色泽的眼瞳亦正看著他,深沈如潭眸底是化不开的冰冷凌厉。 须臾,冷孤烟松开了攥著衣裳的手。 冷绝傲见状,替他将衣服打理整齐,取了一旁的衣带给他系上。看著冷绝傲拿起柜子上的缚袖,冷孤烟将左手抬起,任他将宽大的袖口绑上。 绑好左手,冷绝傲看一眼他无力垂在身侧的右手,半俯了身将缚袖缠上他右边的手腕,待打理妥当才退後一步,直起身时,一双冰冷深沈的眼睛直直望进冷孤烟眼底,凌厉如箭。 冷孤烟磨挲著缚袖上的缎带,朝冷绝傲道:“我想束发。” 自从右边的膀子废了後,一只手便没办法束发,而他又生性冷淡不喜他人近身,这发便没再束过,可长发披泄下来实在很不方便。 冷绝傲看他一眼,冷声道:“坐下。” 冷孤烟上前两步在桌边坐下,看著冷绝傲取了梳子发带过来,他阖了眼任那只手撩起长发梳理整齐後系上发带。 聆听叶落; 殷怀漠来信说能让绝寻回丢失的情,那个盒子里就是类似於解药一样的东西没错,但小烟扔了也没错,抚额,他们其实都是认死理的人,对小烟来说,他不屑那种可靠某种东西控制而得来的情,他们即使喜欢对方,也都没有抛弃自己的骄傲,嘛,是很别扭的。 然後说绝,不哉绝这样的转会变不会突兀,但我个人还算是满意的……?嘛,其实怪我没在正文里写清楚,但其实我有暗示的==,绝之前一直无视小烟的存在,连多一眼都不看,在他对上外祖父时,绝多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然後回来的路上有绝在注意到小烟的视线时望过去这一幕──换言之,绝其实是有看到小烟的,所以才会画面一转跳到绝与小烟的独处。 其实我觉得上面这段写的很清楚了,木错,绝就是瞧见那水滴从眼角流下来,然後大震,於是……心动了?嘛,见仁见智,反正就是这样了orz,然後就把小烟带回绝情苑了。 而把小烟带回绝情苑的绝,在某种程度上是接受了小烟,於是之後的动作,先是冷眼旁观──也可以说是审视,然後,他伸手帮手不方便的小烟穿衣──这味意什麽我想不用解释了罢……?咳。 肯定会有人觉得这样进展太快,但其实也不快了,绝是一个知道自己做什麽、要什麽的人,他要决定什麽事,往往只需要一个抬眼的瞬间便能决定好,而一旦决定了,就顺其自然了。 好罢,我只是在自圆其说,抚额。 另外,废语果然比正文好写……几分锺就能罗嗦五六百字……囧。最後绝将小烟抱起时那手上一紧的举动……其实他只是克制自己把小烟扔出去的欲望而已,对一个有严重洁癖的人来说,一身酒意的小烟是挺……嗯。望天 [父子]绝然无心──尾声 尾声; 何荧走进绝情苑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下低头看书的冷孤烟,虽然早听冷毅说过,但真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还是让她的脚步顿了一顿。 她走上前去,书房内冷绝傲坐在案後正在批改著什麽,冷孤烟则安静地坐在窗下的软榻上,他眉目低垂,那头长发已被一根白色的发带束起,额前的碎发柔顺地垂落下几缕,瞧上去竟是异常好看。 何荧的目光在冷孤烟缠在手腕上的缚袖上绕了一圈,转头迎上冷绝傲抬起的眼睛,她恭敬低头:“堂主,膳食已备妥,可要送过来?” 冷绝傲放下笔,站起身朝冷孤烟那边扫了一眼。 冷孤烟见状放下手里的书册跟著起身,“走罢。”他看一眼跟著望过来的何荧,跟在冷绝傲身後走了出去。 看著两人一前一後走出去的背影,何荧将震惊压回肚子里快步跟了出去。即使一直看著这两人一路走来,她还是不懂他们之间那似有若无的牵绊究竟是怎麽回事。 只不过一个晚上,一切竟都变得不一样了。 何荧看著冷孤烟缠了袖口的缚袖,心底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到了饭厅,何荧绕到後厨端了药回来,在瞧见冷孤烟坐在冷绝傲身旁时也不过是淡淡敛了眉眼,她走上前去,将药递到冷孤烟面前:“小烟,那药我瞧过了,饭後你要没事上我那去。”她看著冷孤烟拿起碗一口喝干,犹豫了下续道:“你的手不能拖了。” 将空碗放下,冷孤烟点头。 何荧收回碗正要离开,却见一道青影扑来,不等她反应,那青影一手抱住了冷孤烟的腿:“爹爹!” 莫说何荧,便是冷孤烟都因为这一声呼唤而惊得忘了拂开抱在腿上的手。 他低头,正对上那孩子仰起的脸,暗红的眼瞳与左边眼角下那赤红缭绕的刻印相辉映,一张稚嫩的面容是罕见的精致。 冷孤烟皱眉:“我不是你爹。” 孩子却像没听见似的,抱著冷孤烟大腿的手更加收紧:“爹爹!”固执地再叫了一句。 冷孤烟眉头愈加深拧,正要拂开那两只手,却有人先一步将孩子拉了开来。他抬头,正对上冷寒云歉意的目光:“抱歉孤烟,我没想到笙儿会突然跑到你这边来。” 不理会孩子哭叫吵闹著要爹爹,冷孤烟淡道:“没事。” 眼见冷绝傲寒冽的目光扫来,何荧心底一寒,连忙从冷寒云手中接过哭闹不休的孩子:“我带笙儿出去玩玩。”她说著,朝冷绝傲一福身:“属下告退。”说罢一刻不停地走了出去。 冷寒云见状,为难地看著冷绝傲冰冷的面容,犹豫半晌:“父亲,笙儿……” “冷玄霜。” “多谢父亲!”冷寒云一怔,看著冷绝傲提箸,他难掩欣喜。 让这孩子入冷氏宗祠,便意味著冷绝傲认同了这孩子的存在,如此,冷冰雪也该放心了。 一顿饭功夫很快便过去,裴惊风见冷绝傲放下筷子,他起身到他面前一躬到底:“冷堂主,在下想在下月九号迎娶何荧,还望冷堂主成全。” 冷寒云见状亦上前:“荧姐一生都为我冷家而活,孩儿想这婚礼便在庄里办,不知父亲可准。” 冷绝傲看一眼冷孤烟,在见他放下筷子後起身:“准。” “多谢冷堂主!”裴惊风大喜。 看著冷绝傲的背影,冷孤烟朝裴惊风道:“恭喜。” “多谢。”裴惊风看著面前冷漠的少年,笑道。 冷寒云看著冷孤烟的背影消失在门阙後,忍不住微微一叹。冷绝傲断情时,他为他们有那般下场而叹息不忍,可当听到冷孤烟搬回绝情苑时,他又生出一股无法言明的怪异感觉,适才见两人虽无互动,却一举一动皆那般自然,又不知该做什麽感想了。 只是不知他们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为何两人能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般? “世间父子不差他们这一对。”看出冷寒云的犹豫,裴惊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能走到这一步实在不容易,你看开些罢。” 冷寒云闻言沈默,半晌,他朝裴惊风一笑,虽然有些勉强,却是真心:“大哥,恭喜你得偿所愿。” “到那日叫上玄靖多喝两杯。” “自然。” “小烟,你动下手看看。”将夹板布条收拾起来,何荧看著冷孤烟笑道。 冷孤烟手指磨挲著缠在袖口的缎带,慢慢将右手抬了起来,他动了动五指,虽然稍有难度,却已经使些力气。 何荧见状,舒展了眉宇,笑得明媚:“虽然要像以前那样还有些困难,但慢慢总会好的。” 冷孤烟低头看著右手,半晌点头:“多谢。” 何荧摇头:“该谢九霄阁这一年多来不断送来的药材,若有机会,我定要去他那万草谷瞧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无殷怀漠不断送来的药草,她也无把握能使冷孤烟的手恢复到这般地步。 冷孤烟闻言不再说话。 当冷孤烟走出药庐时,便见冷绝傲负手站在树下,挺拔的背影傲岸不凡,不需刻意散出威压便能教人感知其存在,不敢造肆半分。 听到脚步声,冷绝傲转过身来,冰冷的目光比这初冬的天气还要寒冽上三分,锐利得教人不敢直视。 冷孤烟上前:“冷绝傲。” 冷绝傲的目光在他肩上扫了一眼,而後伸出手来。 冷孤烟看著那只伸过来的手,眉梢一跳,半晌,他抬起右手握住冷绝傲伸来的手,五指用力握了一握才放开。 冷绝傲目光一凝,他将手负於背後,转身道:“回罢。” “嗯。” ──全文完── 绝傲孤烟(共三部)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