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生死斗》 分卷阅读1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1 ? 书名: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文案 表面只是一场宝物争夺战,除了要堤防妖界中各种危险的妖物,更要小心尔虞我诈,妖物再狰狞也不及人心半分可怖。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言夜月,二三 ┃ 配角: ┃ 其它:委托,任务 ================== ☆、遇妖 混沌的大脑中不断有画面飞过,犹如一盏永不磨灭的走马灯似的。 那种种画面,色彩不一,有红有蓝,如同人心冷暖,又有明有暗,仿若阴晴圆缺悲欢离合。 有挚友间的开怀畅谈,有父女间的嬉笑怒骂,还有—— 他们对着一个骨灰盒歇斯底里地哭泣—— 再次睁开眼。 四周尽是茅屋平楼,像是回到古代的破旧村庄一般。呵,没想到,我言夜月只活了短短十七个年头,就来地府报道了。 如果能再一次回到人界去跟父亲、莉娜和碧嘉好好道别,让他们不再为我的死于非命伤心和流泪,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呀!姑娘你踩到了我的肠子!” 一把微怒的男声突然打破我的思绪。我赶紧挪开,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排在地上的肠子塞回自己开裂的肚子里,以防再被谁乱碰。 转头,却见有只女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张告示。 那鬼额头穿了一个洞,可能是中弹而亡。而且她貌似对额头的洞甚是嫌弃,不时伸手到花盆里抠出一块泥去堵那洞。 也不知那张告示有何吸引之处,她眼睛不眨地在那整整看了五分钟。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告示写着: “三月初七,三年一期之妖界生死斗将启。以三位生灵为一组即可参与,仅限十组。诚邀各界生灵参与。但比赛过程中一切伤亡,甚至散魂需参赛者自行承担。 有意者请于三日内到苍梧源巢城降娄街建木旁报名。比赛优胜者,可获“肉魄培元珠”一枚。此物可使亡者以肉身回人界一日。” 我瞳孔紧缩,一股斑驳明灭的情绪不断涌向我心头。 如果胜出了这个比赛,我不就可以以肉体的姿态回到人界,然后好好跟他们道别,让让他们不要再为我伤心?? 可是这生死斗需三个生灵为一组才能参与,我一时半会儿上哪找? “你,想参与生死斗?” 一把男童音从我身后传来,我蓦然回首—— 阴风正烈,一名男生安静地立于油桐树下。 那树并无花,斑斑翠绿的叶子被风拂落,轻柔地吻着男生白得有些透明的面容。 雪翠相辉,风华灼灼。 他神情欠爽,似是有些不耐烦。飞展的剑眉微蹙,竟更显英气逼人,眉下蓝眸潋滟,分明是骄阳下华光四溢的蓝宝石,却莫名透着碧海般的深沉。 一身深蓝墨黑相衬短袖短褐,简单古朴,却丝毫不掩其绝世风采。 这一对视,虽是转瞬却是万年。 明明阴风冷冽如斯,但眼前英飒的男儿却如此热烈明亮。而这份热烈又透着淡淡的疏离,拒人千里不待接近。恍如那东方极星,炙热炫目却又遥不可及。 风意习习,男生清爽的短发正伴着叶絮穿风飞扬,在这乌木般的黑发间居然还长着两只……猫儿般的尖耳?! 那是什么,难道冥界之中也有coplay? 他见我不答话,又道,“小姑娘?” 只见那男生的两片薄唇分明未动,怎能说话?我移开目光,却见他的肩膀上有一只青蛙。 我有点惊奇,“青蛙居然会说话?” 那青蛙目光一闪,忽然感动流涕,“难得!难得你能第一次便说对老夫的物种。” 他忽然挥着拳头,怒道,“那些混账东西都没长眼,居然说老夫是□□!哈秋!” 那男生眉头却拧得更深。 第一次觉得原来颦眉也能这般好看。 我点点头,“我确实想参与,可惜我无法凑够一组。” 那青蛙顿时灿烂一笑,对我拱了拱,“老夫名为舜吉。”他指了指那男生,“他是二三,我们可以帮你。” 我迟疑了一秒,“你们想跟我组队?” 舜吉灿烂笑着点了点头,他马上朝我亮出一张卡片,上面不知道写了什么,我看不清,于是我们之间便一阵迷之沉默。 他见我无动于衷,于是干咳几声打破尴尬,“我两所经营的大吉屋便是做这种买卖的,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不犯法,只要委托我们,就一定替你办好!当然事成之后……”他奸笑着朝我搓了搓手。 我波澜不惊地看着对面慷慨激昂地推销自己。 他似乎觉得我认为他开价甚高,所以才一脸冷漠。 于是他马上摆了一个尔康手势补充道,“价格方面你大可放心,我们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但其实我考虑的不是价钱的问题,而是一个认识不到五分钟的人,要我如何相信他们? 那头刚说没有组员,这头便有灵主动找上门来?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 再说他们什么实力我还不清楚,这桩买卖靠谱么? 未及回答,那叫二三的男生突然道,“我不干。” 舜吉马上一个趔趄。 “你知道我不接人或者鬼的委……” 舜吉忽然给了二三一蛙拳并截断他的话。 我:“???” 舜吉破口大骂,“他娘的!哈秋!你知不知道最近生意不景气?你知不知道经济不好?以前生意还行,老夫便不跟你计较,可今时不同往日!” “你若再不接些委托老夫看不出七日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难得凑巧有桩生意送上门,你竟又不接!上次那单你已经没接,再上上次也没接,再上上上次也没接,再上上上次也没有,再上上上上次也没,还有……(此间省略十分钟内容)。” 听着一把童音说一些粗言秽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而且这只青蛙成天为什么打喷嚏,感冒? 舜吉貌似看出我心中的疑惑,便停下刚才的责骂,解释道,“通常老夫开骂都是被骂的不打喷嚏,我自己却打个不停,不是感冒!” 话落,又对二三大喝,“你小子这次还不接老夫就!就离家出走!” 二三听到舜吉说要出走,立即哭丧着举起白旗,“我错了!!” 舜吉揪着二三的前襟使劲晃他,“那你接不接?” 二三乖乖点头。 “请等等。”他们一鼓作气地说,我都没机会表态,“我并没有说要委托你们。” “啊?!” 舜吉差点没往后摔,但二三却一边偷乐,被舜吉发现之后,又是一阵吊打。于是他的俊脸两边都肿起来了。 嗯,这回对称了。 “这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2 是为何?”舜吉不解。 “实话实说,我们不过相识一会儿……或许还谈不上相识,我们并不了解。” “这简单!”舜吉自信满满道,“小姑娘你大可跟我们去报名处看看,我们顺道互相了解下,你再作决定不迟。” 我眉头拧深了,即便他这样说也无法使我信服。 就好比一个陌生男子说,那边有很漂亮的金鱼看,让谁跟他走一趟,那谁也不会轻易就跟去吧? “你为何皱眉?”舜吉赶紧朝我亮出他那双突然无比无辜和水润的大眼睛,“我们可是好生灵!” “哦。” 舜吉倒。 “走罢,她不愿意,这桩生意八成拉倒。” 二三话刚落已经掉头,但被舜吉拽了回来,“死小子,闭上你的乌鸦嘴!” 说罢,他左看看右瞅瞅,似乎看到了什么,目光一滞,“小姑娘你跟我们去一下那间药房。” 舜吉指了指不远处那药房。 我不解,但还没走近便见他们向老板要了两瓶……□□?! 那老板还说若一个时辰内不服解药,当即灰飞烟灭。 他们哦了一声,各擎一瓶,然后相互碰杯,当着我的面一饮而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愉快地喝酒。 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却见舜吉跃到我肩上,把手中两包解毒散放到我手心里。 “此是解药,你拿着,若我们是欺诈恶党,姑娘断可在我们毒性发作之时,把这解药扔了。” 我木然地看着他,他见我不答话,眯了眯眼,提醒道,“方才我们买药的全程你也看见了,我们绝无从中作梗!” “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拼命……”这真的不是主角光环吧? “当然,这理由不是显而易见嘛?”舜吉抱臂一笑。 “什么?” 舜吉和二三莫名地自信道,“因为穷。” 这有什么好自信的?! “反正照这样下去,我们不被毒死也得饿死,俗语说富贵险中求,倒不如全力一拼,对吧?” 舜吉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 我深舒一气,“那好吧,我跟你们去一趟。” …… 一路上,只有舜吉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本不苟言笑所以不会去主动跟谁东扯西扯。而二三,他连看也没看我一眼,更不用说聊天。 没想到舜吉如此健谈,他许是想跟我套近乎,以便我们相互了解之后,我会相信他们是“好人”。 舜吉目光一转,问,“小夜,你既然是冥界之魂,那你定有那个罢?” 他顿了顿,“你的灵絮是什么?” 我一怔。生前曾在书上读过,灵絮是鬼魂身体的一部分,也是鬼魂天生的武器,它的形态各异,颜色不一。但刚死的我对释放甚至控制灵絮却一窍不通。 舜吉一拍蛙脸,“你果然还不会。” 我看了看二三那对有点cosplay意味的是猫耳灵絮(大概)。 心道既然他们说起这个,我不如顺势而上,让他们教我展开灵絮。即便不参与生死斗,于以后也能保护自己。 于是我问,“二三你能否教我如何展开灵絮?我可以交学费的。” “我?”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会。” “你不是有猫耳灵絮么,怎么不会?” 二三气倒,随即白了我一眼,“这是犬耳!没见识!” 他为表明自己汪星人的属性,当即对我狠狠甩动他之前一直匿藏着的犬尾巴。 “哈哈,哈哈,猫耳朵!”舜吉在我肩上笑得“翻云覆雨”。 二三的嘴角抽了抽,“舜吉你,笑,够,了。” 舜吉干咳了几声,声音还是隐隐含着笑意,他写满笑意的眼神瞟向我,然后解释道,“我们没有灵絮……因为我们不是鬼,而是精怪。” 他指了指二三和自己,“他是黑犬精,老夫是青蛙精,我们不住冥界,只是正巧过来办事而已。” ☆、名额之争(一) 我生前最大兴趣便是看书,是出了名的书呆子,自然知道一点精怪的事,所以对他们的身份并不感到惊奇,只是没想过会在冥界遇到。 但我有一点不解,"既然你们不是鬼,我怎能碰得到你们。" 我边说边戳了戳舜吉的蛙脸,立时逗得他呱呱直笑,"本来便可以碰,你真当鬼魂没有身体?你是不知,为了保护凡人,人界置有一个庞大的阵法,是由三皇所创,往古至今从未消解。" "阵法之内,妖邪皆不能近,故鬼魂于人界时,身体会被虚化,不能触碰生人,以免他们有限的精血被吸食殆尽,除非修为极高。而且即便是我们,也不能长时间以人貌逗留在人界,除非飞升成仙。而这个阵法只有人界才有,若是换作其他地方……" 他转身把二三的脸当成面团一般拼命揉搓,"不管是人还是什么,你想怎么碰都行。" 我恍然大悟,不过这终究是保御措施,并不能将所有邪物消灭殆尽,所以人界才有了与这些邪力抗衡的三大宗门。 我又问,"那精怪和妖有何不同?"二三郑重地纠正我。 "凡生物修炼成精,名曰:精,例如我们。凡死物修炼成精,名曰:怪,如石怪。如果精怪修炼过程中,无法敛正心术,修纳正气而堕入魔道,便成了妖。但不只有精怪,不管是人、仙还是神,各界生灵皆有可能堕入魔道成为妖。"二三顿了顿,鄙视道,"没见识!" 舜吉忽地一拍二三后脑勺,"对姑娘说话要温柔些,别粗声粗气的,真不懂怜香惜玉!活该单身!" 原来他是……真o单身狗…… 二三摸着脑袋,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理我们。 夜渐浓,但是街上依旧灯火通明。 我们在鬼群中左穿右插,像是走进了永无尽头的街道,已经若莫走了半个小时但还没到达目的地。 而且二三并不是有条理的走,有些路段已经来回走过几次。 难道他是路痴? "有了!" 他忽地停下脚步,害我撞了上去。只见他从腰带间掏出一块正带着紫金光晕的石头,石头光滑如玉,大小如卵。 他拿着石块到处探着。 不远处一木桶闪出现了同样的紫金光晕! 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二三激动地朝木桶直奔而去,但距离木桶一米处,我们都马上停住了脚步。 因为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木桶,而是一个馊水桶。 "所以老夫才讨厌离开那里,因为不知回去之时,入口会在何处。"舜吉掐鼻埋怨着。 "不是粪坑之类的地方,你该知足了。" "啊呸!二三你这乌鸦嘴!若非赶路,老夫定要等下一个入口!" 跳进馊水桶的瞬间,刚才那股酸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3 臭味顿时完全消失。明明只是一个木桶,但是身体进入的瞬间,完全变成一个宽大的空间! 想起刚才种种,便问,"这入口会不停变化?" 舜吉道,"嗯,不管身处何界都能通过各种入口到达苍梧源。不过这些入口素来千变万化,它可能此刻是馊水桶,但下一刻便转移到树洞,或店铺,甚至粪桶等。" 难怪刚才二三漫无目的乱走,我还当他是路痴,原来他在找入口。 "要找到入口,必须靠七曜石,即仙兽七曜百日雀的结石。此雀靠吃矿石为生,每百日排出一颗七曜石,因此得名。" "哦。" 我了然颔首。 "到了。" 只见,四周一派青瓦木房,竟毫无人界的高楼大厦,仿佛立身于古代之中。 这些木房多数两层或三层,更有五层。 一些的楼上廊道还站满了露肩露背的风骚娼妇,或抛着红红绿绿的幽香丝帕招揽客人。或只是探出身子,轻掩香扇,细语媚笑地说着街上所见所闻。 有些房顶木梁上,摆放了一些动作和表情不一的瓷像。它们手上或拿着各种乐器,先演奏一曲《平沙落雁》,终了,又奏了一曲《梅花三弄》,使得周围一片曲乐升平。 这里的街道并没有灯,抬眸只见天空悬浮着各式各样的灯笼。但没有灯笼能什么不依靠便悬浮在空中,看来这不是普通的灯笼,而是灯笼怪吧。 灯笼或红或橙,其中图案也不一。 有宫娥扑蝶、玉兔奔月、野马飞驰、贵妇逗猫,百花争艳等。 然而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图案都会动,竟似活的一般! 不仅如此,但见灯中花猫不知是否玩腻了贵妇的把戏,竟躬身一跃跳到玉兔灯中,顿时把玉兔吓到魂飞魄散,一跃而出跳到百花灯中,惊飞各色花瓣,那贵妇气得跺脚,也跟着跳到玉兔灯上欲把花猫抓回。 其他灯怕被骚扰都纷纷躲避,使得整条街上的光暗分布不一。 我微讶,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情景。 又见饭馆没有小二,只有掌柜和厨子。店里面的茶壶怪会十分自觉地为客人斟茶倒水,碟怪会等在厨子旁边,等待盛上饭菜后自觉地为客人送去。 舜吉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眼,突然问,"饭馆和茶肆都有壶怪碟怪来倒茶送菜,却不见锅怪一类来自助炒菜,你可知这是为何?" 我摇头。 舜吉噗嗤一笑,"那是因为锅子只会炒,不知道放调味料,那样煮出来的东西就不好吃了。" 说到最后他似乎想到什么好吃了,痴痴地看着天,蛙嘴还挂了涎。 不管是大街上的"路人",还是店铺的掌柜老板也是各式各样,有小孩也有成年人和老人。 有正常人脸的也有一些狐或狸脸等,想来必定是一些未能完全修炼为人的动物精。 他们或穿着普通现代时装的,也有穿汉服的。 舜吉说这里囊括了妖、鬼、仙、人、甚至是神等各路生灵,只是光凭表面不大能看出来而已。 "不过在此地居住的以妖、精、怪、鬼为主。人和仙一般只是来买买东西,不会久留,神几乎不来。" 他顿了顿,又道,"来得最多便属九天玄女,大抵是偷溜来的,因为很快她便会被天兵请回去。" 我了然点头,又再把目光放在这片车水马龙、繁盛无比之地。 此刻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舜吉他们说话都有些古体感觉,因为他们一直住在这个鲜为人知并依然保留着古代面貌的地方。 虽然这里也会有一些"现代人",但却没被现代的文明同化。而且他们对现代人已早见惯不怪,所以即便我和他们说白话,他们亦不以为奇,还能交流。 显然,只要你有门路知道方法得到"七耀石",这个世界的大门就会为你打开! 而我,在机缘巧合之下,以幽魂的身份来到这里苍梧源。 舜吉说,这里是五界最大的贸易场,五界生灵常常来苍梧源购买各种材料甚至违禁品,而货币便是元宝。 灯笼怪们低浮,照得地面明亮通透,而衬得天空黑幽。 穿过降娄街,可见一个广场,广场中间有一个石砖水池,水池并无丝毫装饰,只由普通的灰砖所砌,而水池中间露出了一颗状似虬龙的大树,树叶青绿,茂盛熠熠,乃榕树,即建木。 最神奇的地方是,水池的水明明清澈能视池中之鱼,但却完全看不到那榕树的树根!仿佛它只是个幻象。 榕树旁,摆着一个像算命摊子的摊位,摊位上有一男一女,二人皆身着黑白相衬的云理儒衣,不管"人群"有多吵闹,他们依旧板着脸。 摊位隔壁有宣纸晾在木架上,纸上写着"柒",而木架旁边站着一只鹦鹉。每当有"人"报名,鹦鹉就会把纸咬下来吃掉。 目前名额只去了三个,看来是刚开始报名。 "那里就是生死斗报名摊位,宣纸上写的是报名名额。唔……这比赛如此吃香?这么快便没剩下多少名额了?"舜吉站在二三的肩膀上眯眼眺望。 "生死斗本来规定的参赛人数就不多好么。"二□□驳。 他们一同看向我,舜吉问,"小夜你要参与么?" 我知道再这么犹豫下去,名额都要被抢光了,但是我找谁一起参与,真要找他们吗? 双眸在那摊位上游弋,有些无措,就像我现在的心,摇摆不定。 仅仅数秒,鹦鹉连吃掉几页宣纸,宣纸的数字转眼已变成"贰"。 二三突然无比认真地看着我,那双纯粹的海眸写满坚定不移,哪怕只是一瞬的对视,心中的波澜都会随之平静下来,让你愿意安静地听他说话。 "名额快没了,你若是信得过我们,便马上去报名罢!既然我答应会接你的委托,我必定全力而为,不会应付了之,你信也好不信则罢。" 二三突然抱臂,懒散道,"反正接不接你的委托,我无所谓。" 舜吉气结,"靠,你小子到底是拉生意还是把生意往外推?" 未及回应,舜吉突然一跃而上,他身法之快,追光掠电,我还没看清他是怎么过去,却见他已把一个刚要报名的人踢飞。 额…… 要摊上事了…… 但相对的,最后一个名额暂时保住了。 我该高兴么? 那人捂着被踢的脸,跄踉地后退几步,退时还不忘破口大骂,"□□奶奶,哪个没长眼的东西敢踢老子?!" "他娘的,你嘴巴放干净点,信不信老夫一巴掌抽死你丫的!哈秋!" ……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那人下巴又宽又长,脸上还有一道刀疤。他身长两米,左手提着双铁锤。被踢红了一块的右脸衬着他那凶狠恶煞的样子,竟显得有些滑稽。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4 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身材和他差不多的狮头人,应该说是狮子精吧。他同样上身[赤]裸,手提巨型战斧。 那狮子精上前一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沉声安慰,"不过区区□□,不足为……" 他话没说完,舜吉又一脚怒踢。 "你丫的眼睛怎么长的?哈秋!老夫是青蛙!" "呸!"那提锤大汉狠狠吐了一抹浓痰,轻蔑道,"老子管你青蛙还是□□,现在就把你办了!" 这话犹在他舌尖盘旋,而他左手的铁锤却已动了! 原来那不只是一个铁锤,还是一个毒液匣子! 锤匣一开,几束深紫色毒液随即向舜吉箭去! 只见他不闪不躲,依旧抱臂坐着,彷如别人打的不是他一般。 顿觉一阵劲风忽在我身侧旋起,二三身已赶至并挡在舜吉跟前!他右手一扬,一堵橙红色火墙在距离他们一米处骤然轰起! 从前便听说鬼有灵絮,妖有妖技,看来二三的妖技是火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技能。 "慢了。"舜吉眯了眯眼,"你小子最近偷懒?" "绝无!"二三立马喊冤。 毒液和火墙碰撞的瞬间,立即化为几道硝烟和酸风,但还没完! 硝烟处有几道黑影一闪,火墙中忽有数枚毒飞镖速度不减地朝他们飞去! 原来那并不只有毒液,而是还有毒飞镖匿藏在毒液之中! 火墙只是吞了毒液并没有焚掉毒镖。 但是二三眼神没有丝毫退缩的意味。转眼,他已抽出腰间的短刀,但闻"乒乒"几声响起,那些毒镖已尽数被打落,纷纷往四周乱飞,逼退一些围观的群众。 二三歪着头看他们,语气慵懒,"就这些本事?" 对面也许没想到自己的招数这么轻易就被攻破,都不禁退了两步。 二三嘴角弯了弯,刀锋急指,像电光一般朝对面刺去! 没想到这场架这么快便结束。从刚才简单几招看来,他们似乎是有几把刷子。 思绪间,劲风骤停。 二三的刀尖在离他们一厘米之处时,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他像死鱼一样摔在他们面前 我瞬间一惊……他这是毒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1.一开始设定是六界的,但基于我的理解里妖和魔的区别只有产生的原因不同,所以觉得两者差别不大就不分开写了(金馆长捂脸)。 再说明一下,精怪妖的区别。 精:由生物(动、植物)修炼而成。 怪:由死物(石头、灯等)修炼而成。 妖:没有具体形态的,抽象怪物。 2.关于妖、精、怪的世界观的设定参考丛书: 《民间信仰口袋书系列——妖》王有钧老师所着。 《民间信仰口袋书系列——精》余红艳老师所着。 《民间信仰口袋书系列——怪》郑艳老师所着。 ☆、名额之争(二) 提锤大汉狞笑。 他讥笑道,"瞧你这发黑的脸色,难道是毒发?呵呵,你小子刚才不是很拽?起来啊!" 他说着抬起臭脚狠狠向二三的头踩去,几乎同时,舜吉夺身飞去,蛙掌一扇,一股旋风油然而生并把提锤大汉的脚撞开。 "谁允许你用你的臭脚碰我徒?" 他语气巨怒,我从未见过眼神如此凶狠的舜吉。他微微瞥向我,似乎想知道我对此事的态度。 在他眼中,我是一只连灵絮都不会用且相识不过一个时辰的鬼魂。若我不插手,他也许会对我的见死不救而失望但心里明白,毕竟我若贸然出手非但救不了他们,还有散魂的危险。 对上他的眼神,我依旧波澜不惊,但我并不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不易察觉地向舜吉比了一个手势,他无声应了。 其实距离他们服毒不足一个时辰,二三之所以提前毒发是因为他刚才运气太猛。额,他该不会忘了自己中毒了吧? 我怕舜吉也会栽这跟头,所以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此前我一直没有出手,那两个大汉大概不知道我跟舜吉他们的关系,这无疑对我交付解药起到保护色的作用。 "快逃!" 思绪间,舜吉忽然大呼!下一秒,一个健硕的身形已杀到我身后! 大锤砸落的瞬间,我已跃开数米。 虽然我不会展开灵絮,但我还有生前在宗族里练就的身法。 看来我们三一开始到来时便被他看在眼里,所以他知道他们和我是一伙。 他眯着眼睛打量我的手,"难怪他见那臭崽子毒发后立即瞥向你……你手上的药瓶是解药!" 我不否认,只把解药揣进怀里。 那两大汉相互看了一眼,皆仰头大笑。 狮子精:"你以为藏在怀里,我们就没辙?小姑娘你真是太天真了!" "小看我的话,你们会死的很惨。"我语气平淡,却再次成功激他们的笑意。 那阵阵讥笑犹自未散,提锤大汉突然俯冲攻来! 我正要避开,不料踩中石子立时像乌龟趴地一般扑倒在地。 额头没能刹住直撞地面,痛得我双眼乱冒金星。 提锤大汉见状不禁嗤笑,眼看他那巨锤要狠狠砸烂我的后脑勺,我赶紧滚开。 舜吉正要发作,但我还是对他比了那个手势。他满眼着急,却不敢动,生怕会令我陷入更加危机的境地。 顿觉眼前有黑影逐渐放大,那狮子精趁我闪避之时全力一踹。 身后顿时一阵剧痛,让我几欲仍为脊柱被他踢碎! 我艰难站起,却不小心把怀中的药瓶落在地上。 我大惊,马上弯腰欲捡但为时已晚。 提锤大汉微一抬腿,把药瓶踩在脚下。他讥笑道,"你就这本事?你他奶奶的不是说我两会死的很难看么!" 他的脸阴狠到了极点,"我就想看看那两个兔崽子毒发时会死得多难看!" 提锤大汉脚下怒踏,那药瓶瞬间碎成粉末。 我双眸绝望地失焦,他们笑得更加疯狂。 身体像失去支撑一样,无力瘫坐在地,然后我也笑了。 起初用话语逗笑便是想用激将法引他们对我展开攻势,使我能在打斗过程中自然而然地靠近舜吉他们。 而后我不怎避开他们的攻击,便是想用苦肉计来让他们放松警惕,让他们以为我的实力不过如此。 所以当那个我当着他们面前藏起的药瓶跌出时,他们会毫不怀疑地认为像我这么菜的鬼在打斗时把药瓶跌并不奇怪。 却不知早在"踩石子跌倒"后背对他们时,我已不着痕迹地把解药倒出瓶外并藏在别处。 而他们得到的不过是一个空瓶。 此前种种皆是铺垫,只为在他们毁掉药瓶而心情放松的瞬间 把解药扔给舜吉! 那两大汉脸色瞬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5 间大变! 我若硬碰硬,一定毫无胜算,那么只能智取。 舜吉伸手便接,药丸在离他手几厘米之时突然被另一只手截住! 那也是一名身长两米的大汉,背后挂着一把战斧。 提锤大汉和狮子精大喜过望,齐唤道,"大哥!" 战斧大汉充耳不闻,他一边仔细查看手中那两颗赤色药丸,一边鼓吹,"你这丫头片子挺会耍小聪明,这对我两位义弟或许有用,但对着我却毫无用处。" 我平静道,"这位壮汉所言甚是,光看你身上的肌肉也比那边两位结实很多,想来一定经过刻苦的磨练。" 他粗野大笑,"你这黄毛丫头虽然实力不怎样但眼光倒不错,我若没有在那些深渊巨峰历练过,也不会有今日的造诣。所以这药在我手,你们想夺回难上加……" "难"字还没出口,某道小小身躯突然如惊鸿一般抢上,他奋力吐舌,直把战斧大汉手中那两颗药丸卷进嘴里。 那三个大汉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舜吉已跳回原处,一边灌药二三一边服药。 我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问战斧大汉,"难道你没听说过坏人总是死于话多?你以为我真想跟你扯那么多么。" 有时间吹嘘自己,倒不如先把解药毁了,如此,输的便是我们。 舜吉还没调息便怒气冲冲地挡在我身前,"□□大爷!哈秋!你们这帮竖子敢欺负我们家小夜,老夫今日便扒了你们丫的皮!!抽了你们丫的筋!!再送你们去跟阎王老子凑一桌麻将!哈秋!" 疏星淡月,飞鸟远翔,降娄街上突然传来的三声粗汉惨叫还把飞鸟惊落,也连同惊醒了整条街的灯笼怪,四周一派华灯璀璨,仿如白昼。 没过多久,二三也转醒,唔,正确来说是被舜吉扇醒。 舜吉把刚才的事告之,于是二三看我的眼神从嫌弃变成了有点嫌弃,这算是进步? 经历了刚才,我对他们的顾虑已消。报名摊前,我们各执一笔,毫不犹豫的在生死契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才停笔,签名上的黑墨立即化成一条小蛇爬到我们的右臂上形成一个奇异记号。 而我们所签的名字随之变成了浅灰色。 儒衣男推了推眼镜,机械地说,"此为附魔墨,它会变成"附魔纹烙"附在生死契者身上。只有生死契作废或契者身亡时,纹烙才会消失,其时所签之生死契也会自燃成灰烬。" "由于您们是第十位报名,故为第十组。妖界生死斗只需交付报名费且签下生死契即可参与,而后生死斗中一切伤残、失踪,甚至死亡将由您们自行承担。" "最后,请于四日后再来此地,届时会统一宣布生死斗相关事宜。" 而往后的四天,我便在舜吉的魔鬼特训下度过。 ☆、大概是番外吧的番外1 银盘西斜,悄然挂在一段含苞待放的蓝花楹枝条上。 他们已睡去,而我还在灌注灵絮,运气,聚魂,调息。 经过一系列地狱式训练,我已懂得如何使用灵絮。 真没想到我的灵絮竟是一对雪白的羽翼,其名为,化翼。 我刚修炼完毕,忽听店外有稀碎的声音传来。 闻声而去,只见隔壁巷子有个黑影在涌动。 刚靠近,便听那黑影道,“出来!” 额,原来是二三。他正拿着锤子往他那大吉屋打钉。 “我刚听到有奇怪的声音,以为闹贼,没想到是你。” 他不接话,继续打钉。 眼前的木屋明明到处是割痕,参差不齐的木板一片苍夷,但是二三仍在不断修葺。 我下意识抚摸着破旧的木板,目光渐渐远去,“你果真是位好老板。即便自己的店已残破成这样,你还是不会放弃它。” “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尽管她脑子不灵光也不优秀,做父母的也应该不想放弃她吧,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孩子啊。” 我揶揄道,“如果我的亲生父母可以像你一样该有多好。” 二三打钉的动作顿停。 思绪沉浮,脑中画面飞闪,最终定格在两个在激烈打骂的夫妻上。 画面一转,只剩下那个红裙女人。 那天,她第一次主动带我去公园玩,我们便像往常一样玩起了躲猫猫。 但待我数够一百后,却怎么也找不着她。 起初我还道她去买零食给我吃,于是乖乖在原地等。 困了不敢睡,也不敢走开 生怕她回来之后找不到我。 最后人是等来了,不过是福利院的人。 他们既都不要我,那为什么……要生下我? 这世上最大的谎言,便是等待。 回想起以前种种,顿觉可笑,“……我真笨。” “你并非笨。” 二三的海眸夹杂着一丝深不可测,眸子里似乎埋藏着万丈心事,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你只是没料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最信任之人抛弃而已。” 他的脸阴了下去。 如同看到一个令自己恶心至极且恨之入骨的人出现在咫尺。 那种悲烈而痛恨眼神绝不是因为听到什么悲痛故事便能有的。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话多了,“抱歉,让你听了这么多。” “无妨。”二三别开脸继续打钉。 夜风猎猎,比之前幽幽微风更壮,卷起阵阵花香,抚落数瓣花楹,是大风将起。 二三还在打钉,我看着他,叹了口气,“我来帮你吧?” “不必。” 他果断拒绝,生怕我会把他的大吉屋钉破一般。 “哦。” 我静静地看着他,他在打钉。 良久,我依然看着他打钉。 风卷蓝楹舞天,我还是看着他打钉。 二三闭目咬牙,因抓狂而拼命挠头,然后他把锤子递给我,“算我怕你了!被鬼一言不发地盯着,难受!” 他抓狂的表情着实有趣,我不禁莞尔。 砰! 二三的手蓦地一松,锤子随即直砸他脚! 但他完全没有反应,犹如铁锤砸的不是他的脚一般。 我光看着都替他疼,“你,没事吧?” 二三恍若未闻,脸颊莫名酡红异常,“原,原来你会笑……” “我面部肌肉没有异常,谢谢。” 二三白了我一眼。 忽然一阵风怒作,散落的发丝伴着清凉的风拂过我的黑瞳和脸颊。 二三呆在当场,海眸闪烁着从没有过的惊艳。 我把发丝撩到耳后,“你是不是染了风寒?脸好红。” “没!” 二三说完便掉头逃跑。 看着他飞奔的背影,我才发现他的衣服有一处破了。 “二三你的衣服破了,我帮你补补罢。” 我刚翻出针线包,二三却忽然像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6 被磁铁吸去的铁一般猛地往后飞奔了十几米。 我满额冷汗,“你做什么?” 二三惊慌地朝我张开五指,“你休要过来!我无需补衣!你,你快把那该死的针线包收起!” 只见他双腿发发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还不停涌出冷汗。 我懂了。 我故意拔出一根针在他眼前晃,“原来你怕针啊。” 二三愤恨咬牙,喃喃怪责自己,“可恶!我此生最大的弱点竟被一个认识不过几天的女子所知,岂有此理!” “其实我只道你怕针,还不知是你最大的弱点……”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啪!!砰!! 狂风怒作,如鬼手掘土,那间千疮百孔残破不堪的大吉屋最终在二三的崩溃与我的无语中,被风吹倒了…… “啊!!!” 二三仰头大吼,这是我听过的最悲惨最壮烈最痛彻心扉的哀嚎。 …… 翌日。 一向浅眠的我早早醒来。阳光透过窗口打在我的脸上,一阵刺眼。 大厅此刻十分安静,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没起床。 可转角,便看到正蹲在阴暗角落画圈的二三,多少有种“我差不多是只废狗”的感觉。 我纳闷,“你起得真早。” “没睡。” 也难怪,毕竟他的大吉屋倒塌了。 那我还是先不要打扰他吧,他可能想静静。 四下正闲,四周围乱七八糟,内心那股强迫要把一切收拾干净的冲动顿时一拥而上。 昨晚用过的碗碟还没洗,洗了! 衣服洗好却还没晾,晾了! 桌子上一堆东西,什么书、油淋淋的纸、杯子等等,要洗的洗,要叠的叠,要扔的扔! 生前家里的家务都是我包办,这些事情早就做熟做惯,收拾起来也是麻利,不一会儿,正厅已是整洁无余,闪闪发亮。 二三也不管我,依旧在角落画圈。我们一直无话,整个正厅安静得近乎能听到我们的呼吸声。 我绕到厨房拿拖把拖地,但还没靠近,却听一把粗糙的声音道,“滚开!休想用你的脏手碰老子!” 我垂眸,那拖把的头居然有双眼睛正盯着我。我早已习惯了苍梧源里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当下出奇的冷静--原来这是一只拖把怪。 我淡淡道,“我拒绝。” 不等它回应已把它拽下来往地上一搁。 “救命啊!玡流少爷快救我!”那拖把怪犹不自控,惊叫绝绝。 这拖把真不敬业,明明是个拖把,拖地是它的天职,喊什么救命,生怕我要折了它一般。 我正郁闷,它的话锋突然一转,白色的拖把头居然有点泛红,“你,你可要温柔点,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我:“……” 为什么我觉得他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 不过话说回来,这拖把怪确实好使,不用沾水也能把地板拖得洁白反光。 “嗯--唔--” “……” “啊--啊--” “……” “唔--用力,用力点--” 我阴着脸对那拖把怪沉声道,“请不要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它羞羞道,“你以为我想啊,老子着实情不自禁,好比出恭,要来之时挡也挡不住,你能憋着不去么?老子是在夸你,你以为谁都可以让老子这般爽(噶)吗--” “爽”字刚起,我把它折了。 “吗”字未落,那拖把怪已经一头栽倒在地。 其头部散开的布条下还溢出一滩清水,我就着那水继续拖地,却发现拖得比刚才还要干净许多。 真好! 我直了直腰,拖地久了稍微有些腰酸。抬眸却见角落里的二三正看向这边,但是他的目光并不在我身上,而是在那拖把上。 唔,原来如此…… 我假装没看见他这小眼神,随意拖了几下,果然他目不转睛盯着那拖把,且目光随之移动而移动。 那神情专注,似一只正盯着自己玩物的小兽,犬耳有节奏地一摆又摆,也就这种时候才会看见他甩动犬尾。 这是天性,他想追拖把…… 我自以为语气生动逼真却其实很僵硬地道,“哎呀,那边真脏啊,要拖一下才行。” 我故意踱到他面前拖来拖去,他已然看出我的心思,忿忿地瞪着我,眼底里充满挣扎、痛苦和决绝。 我故意拖近了几分,晃多几下,苦口婆心地劝道,“这里没有别人,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当真?” 但他马上又把手往回拽,“不,还是不行!” 没想到他意志力比我想象的强。 “有何不行,这是天性,你无法反抗。你看它多白,多柔软,手掌触碰所炸开的快感将会充斥着你全身上下的细胞和神经,那种满足的滋味不用我多说了吧。” 二三仰天长啸,最终敌不过自己的天性,他朝那拖把扑过来了! 与此同时,有谁信步走到正厅。 二三霍然停住,俊脸一阵青一阵白,那可怜的手掌最终还是没能碰到地拖丝毫。 “哈哈哈,三三你做什么?哈哈哈。”玡流笑得滚地不起。 他凑到我耳边,低声啧啧,“夜夜你方才的神情,忒诈。” 我推开他的脸,“定是你眼花了。” …… 事后跟舜吉说起这件事,他说我有诱拐小孩的潜能。 ☆、生死斗启 大风已过,清风和煦,晴空之中白云皎皎。 偶有凤头长尾鸟雀自由翱翔在蓝空之中,它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热闹与繁华,飞累了便停在树上,或路人的肩上。 我站在店门前伸了个懒腰。 "你,挡路!" 没想到二三正欲开门而出,我赧然走开。 舜吉拍了他脑瓜一下,"对姑娘要温柔些,混账东西,哈秋!" 但他没听,看了一眼大吉屋的"遗迹",瞬间打鸡血般揣紧拳头,"定要胜出!" 我小声提醒道,"就算输了,我也会付钱的,请放心。" 可斗志激昂的二三,完全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街上不抬自行的轿子倏忽而去,天上的灯笼怪不知所踪,大抵是晚上才出动罢。 巢城降娄街上,不少摊档一大早便开始吆喝招客,来往生灵络绎不绝。 我们在这里站了许久,并未见任何与生死斗有关的生灵,更不见任何关于生死斗的摊位。 难道是我来太早? 思绪外流间,忽觉眼前一黑,不知道哪来的冒失鬼把我撞倒在地。 "抱歉,抱歉,姑娘安好?" 眼前一人,对我赧然一笑,却柔如春水万顷,暮雪初霁。 他白发如霜却容光不老风华不减,宛如一块历经了无数沉浮与淬炼也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7 依旧透亮无瑕的玉一般。 不,他不属人界,而是一位罡正唯尊,剑御生风的仙家。 他赶紧收了剑,跑来扶起我,关切道,"姑娘,你手臂擦伤了,本仙着实抱歉。" "无妨。" 反正伤口很快便会自愈,说起来这跟二三的茧丝缚真是如出一辙。 "这可如何是好……"他倒是十分着急,忽地想起什么,便从衣袋中掏出一个乌墨玉镯和几个金元宝,"这些请姑娘笑纳,权当是汤药费罢。" "只是擦伤而已,无须这么多钱,还请收回。"他该不会把他的家当都拿出来给我吧。 "不可,你若是不收,本仙会过意不去,然后心存愧疚,夜不能寐,终日思杂,无法专心修行,令仙气倒灌,仙脉淤塞,修为大降,灰飞湮灭,魂飞……" "我收下便是了。" 真没想到,那些摒弃世俗杂陈的仙家之中还会有这种妄想症加话唠。 我拿起玉镯,"有这只玉镯便够了。" 他正要启口。 我飞快截住,"无论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要你的金元宝。" 他对我柔柔一笑,一瞬间令我误以为那是一抹宠溺的笑容,"本仙便知道你定会选这玉镯。" "为何?" 他笑颜和煦,"玉器也会择主而佑,本仙向来御剑稳当,不知今日怎地,突然失灵便遇上了你。我第一眼见你,便觉得你很适合这玉镯,也不知是否是玉镯的指引所致,不然你说怎么哪里不摔,偏生摔在你身上呢。" 我将信将疑。 他笑而不语,从我手中拿过玉镯,然后为我戴上,"你雪肤冰肌,戴这玉镯定然好看。" 他退后几步,仔细端详,然后笑道,"果然好看。" 我垂眸看着那乌泽尤亮的玉镯,我从前很少戴首饰,也不知道是否真适合。 他把剑从剑鞘中抽出,然后翻身踩在剑身上,与剑一起腾在低空,"本仙还有事要办,你若无大碍,便就此别过。" 我对他行了一礼。 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是你自己夸张化了。 他脸上笑容刚散便转身直乘剑而去,带起的剑风翻尘卷叶。 "小夜!" 身后突然传来舜吉的叫喊。 "咦!"二三吃惊地盯着我手上的玉镯,"这莫非是我们方才给离渊上仙送去的镯子?" 舜吉蹙眉细看,"好像是,此镯你如何得来?" 我把刚才的事情经过略略说了。 舜吉搓了搓下巴,"与其说有缘,老夫倒觉得莫名其妙,好不容易得来的镯子就这么送人了?" "也许那仙向来大方,又因伤鬼在先,所以阔绰赔礼。"二三语气满不在意,"罢了,管他要作什么,我们做好分内事便可。" 舜吉颔首,"也对。" "尸母玉很难得?"我问。 "当然,这可是长在刀山里面的玉石,你是不知道那刀山的刀有多密多扎人,还得去挖山,运气好才能挖到。" 说着,舜吉似乎身临其境般搓了搓脚板,"我们可挖了将近半月才挖到。不过因此,这桩委托赚得不少。" 他似乎想到什么悲惨之事,又道,"然而我们已几近花光,呜哇。" 两只抱头痛哭,我安慰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噗! "呕!" 街上的所有生灵都不约而同的掐住鼻子,几欲作呕。 好臭! 是谁突然放屁? 二三埋怨地看向舜吉。 "靠,不是老夫!哈秋" 二三还是在看他。 "真不是老夫,你丫的别诬陷我!哈秋!何况老夫怎能放一个臭遍整条街的屁啊!" "嘿嘿嘿!" 一把孩童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诸位久等了,吾名礼斋。乃本次生死斗说明者。" 一只嘴叼白玉烟枪,身穿暗黄锦衣的鼬鼠在空中翻了翻跟斗。 "本妖刚才放的屁是不是很香啊,嘿嘿!" 原来是他在高空投毒。 礼斋敛了玩笑,凌在空中,对我们稍施一礼,"本妖见过诸位。" 看来他想在生死斗开始前对所有参与者的身份进行保密。所以才在大街上直接开说,这样不管谁也分不清究竟此刻在停步就听的是参与者还是路人。 "本妖只说三件事,你们仔细听好。" 礼斋漫不经心地抖了抖手中烟枪的烟灰。 "其一,本次生死斗选在妖界的磐塔域境进行,此乃最大的妖物居所。" 我看向舜吉和二三,"你们能否认出所有妖物?" 他们既都属妖界,又在苍梧源住了相当日子,应该对妖物有一定了解。 "认出所有妖物倒不行,但绝大多数都知道。" 二三也点了点头。 他们这样说,我心里才多少有些底气,至少不会到了那磐塔域境之后会茫然不知所措,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其二,本届生死斗只需参与者按规定找到某样物品即可。" 场下一片沸腾,皆议论纷纷地说这不难。 "安静!安静!本妖说完了么?吵甚!" 礼斋吸了吸白玉烟枪,"咳咳,各组所找之物可能一样,亦可能不一样。不管你们使什么手段,获得即胜,本妖只看物品不看脸。" 额,他在光明正大地告诉我们可以互相抢夺彼此要找之物呢。 "另外,当你们找到那物后,必须把它喂给鴸鸟吃才算胜出。倘若你们找错了,它便不会吃。整个磐塔域境,仅有一只鴸鸟,所以你们悠着点,此鸟一死,谁都无法胜出。" 礼斋呼了口烟,白烟缓缓升起,最终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鸟形。 那鸟状如猫头鹰,但双足并非鹰爪,而是一对玉手。 "其三,有组胜出时,生死斗则结束。所有仍存活的参与者将会被强制送回此地。" "若诸位无其他疑问,生死斗便就此开!始!" 话落,他仰头喷了一团白烟。 白烟扩散,变幻,最终变成一个几能遮天的巨大法阵。 只觉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蓦然一阵超脱重力之感直冲心门。 当回过神来时,我们已不再在巢城降娄街上…… ☆、指父 我们身上皆是橙光乍现,只觉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蓦然一阵超脱重力之感直冲心门。 当回过神来时,我们已不再在娄降街上。 映入眼帘的是 赤红的密云遮蔽了整片天空,在密云的中央倒挂着一座被约十围宽的铁链捆着的九层宝塔。 其顶为青瓦,塔身泽白。第九层塔壁上雕着两具长发少女白像,少女面容姣丽,身上□□,相互依偎。 宝塔之下,一片湛紫浩渺,是紫樱林立,樱瓣飘舞。 远远一看,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8 如同一幅名家倾尽毕生心血所绘制的妙卷似的。 而在我们身旁还有刚才那只鼬鼠礼斋,只是与刚才相比他现在小得如毛虫。 "我们所找之物为何?"我直切主题。 "宝塔暗影里的异瞳。" "……这是何物?"舜吉对这无棱两可的回答十分汗颜。 "字面之意,其余需交由尔等自行考虑,□□礼斋只负责告知尔等寻物谜题。" 小礼斋尾巴摇了摇,一本红色小书凭空出现,舜吉立即跳到我的肩膀上接住它。 "此乃本妖所着的《妖物手札》,里面有所有妖物的介绍。" "这本手札其余参与者亦有?" "那是自然,本妖可是十分公正!绝不会徇私舞弊!" 他默了默,见我们再无问题,便道,"最后,愿你们胜出。" 不待回答,他圆身一扭,已经化成点点橙色粉末混进空气之中。 舜吉抬眸,"那宝塔是幻象吧,既是幻象怎能有影?" "或许这只是借喻,并非字面上之意。" "嗯,有道理。" 舜吉翻了翻《妖物手札》,"二三你觉得呢?" 没有回答舜吉,他一直盯着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喂,你从方才一直在看什么?现在说正事!" 舜吉拿书猛拍二三后脑勺。 "那边有个老婆婆……她为何坐在地上?莫非崴到脚了?"二三一脸担忧。 不远处一个满头白发,衣衫褴褛的老婆婆无力地坐在地上。 她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额前被披散的白发遮住,看不清她的样子和表情。 但这怎么看都很可疑…… "老夫知你向来无法对老人家置之不理,但此地怎么可能会有受伤的老婆婆?这肯定是个陷阱。" "万一真有,该当如何?你们如何忍心看着一个受伤的老婆婆呆在如此之地!" 二三亮出泪汪汪的双眼。 "不是……喂!" 没有理睬舜吉的呼喊,二三已经快步走到老婆婆的身旁并把她扶起。 他对那老婆婆笑弯了海眸,嘴边还漾起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我第一次看见他这孩童般的灿烂笑容。 "老婆婆您安好?" 那老婆婆缓缓抬起头,凌乱的发丝间红光骤现,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喉咙开始发出极尖极细的阴笑声,像是指甲狠狠在玻璃上乱刮,听得我们一阵刺耳攻心。 "多谢!" 老婆婆突然怒起!把未及反应的二三直扣在地! "二三!" 我和舜吉同时惊呼出声。 那老婆婆的双手马上褪去人类的肤色而变成褐色,一条条皱纹密密麻麻地从双臂攀满她全身。 她老嘴巨张,喉咙中忽地伸出一棵呲牙咧嘴的食人花! 食人花垂涎三尺,恶心的唾液滴在二三的脸上。 "鲜肉!" 食人花嘶哑的尖啸声才起,二三回手抓紧老婆婆的枯手! 烈火随即从中窜起,被烈火灼烧的瞬间,老婆婆本能地松开了手。 他便乘机从间隙中滑出,撒腿猛跑! "你们快跑!" "这还用你说啊!哈秋!" 舜吉依旧坐在我肩上翻着妖物指南,我刚看到二三挣脱出来便已开跑。 "那老婆婆怎么回事!"二三一脸无辜。 "哈秋!不知!但她毕竟是位老人,理应跑不快。" 我们同时回头看,却见那老婆婆的枯手已经恢复了,臭嘴顶着一朵恶心的食人花,像百米冲刺一般全速追来! 我们的脸瞬间挂满黑线…… "妈的!这哪门子的老太婆!哈秋!" "舜吉你肯定在生气!" "没有!哈秋!"舜吉没看二三,依旧翻着《妖物手札》。 "你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心里肯定在拼命骂我!因为你在不断打喷嚏!"二三哭丧着脸。 "胡说,哈秋!生气的是小夜,你没看到她脸都黑了吗!哈秋!" 舜吉极力反驳,二三心虚的看了看我。 "有了!"舜吉停止了翻页,"此妖物名为松婆,俗名:扶不扶都摔死你老太婆……" ……这是什么鬼俗名?! "它平日会乔装成受伤的老婆婆,让其他捕食者放松警惕。待靠近她之时,便会将其掰倒并吃掉。" "即便从她的毒手中逃脱,她也能以惊人的速度直追,至吃方休。" "没有说她的弱点?" "没有。"舜吉崩溃大吼,把手札撕成两半,"他娘的,这要来何用?哈秋!" "那松婆不追了!"二三突然喊停我们,他想了想又道,"莫非那松婆体力不支,放弃不追了?" "未必。" 他瞟了我一眼,顺着我的目光而望。 紫樱下一个阴暗处,亮起了十数点红光。 云层游弋,日渐出浮,天际慢慢明亮起来。 方知,那十数点红光竟非长在什么野狼猛虎之上,而是长在一只只獠牙尖削如利刀的灰毛猴子上。 舜吉把那两半《妖物手札》扔掉,"真没料到,竟遇上了指父。" 我把目光放回不远处那些红点,还没问,我已明白了此妖物为何叫指父。 只见在那些灰毛猴子赤红的脚掌旁边,皆堆放着各种指头…… 有类人的、鸟兽的、猿类,还有其他不知道什么妖物的脚趾头。 个别喜好特别的,还只收集指甲长的指头,方便剔牙。 有的指头已经干枯皱瘪,淤紫发黑。有的似乎是新鲜折下来的,参差不齐的断口处还带着血丝。 二三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而舜吉接之前的话,"它们素来喜欢活生生扯下猎物的指头并囤起,再以此在同伴间炫耀自身实力,故才得名。" 呜嗤 那些指父似乎因为见到我们这些新鲜的猎物而无比兴奋,嘴角皆笑咧到耳垂处。 我灵絮刚展,忽觉背后火光熠熠,一只正想从我背后偷袭的指父瞬间被他烧成焦尸。 回眸,刚才那些还在对我们咧嘴狞笑的指父已然匿去。 树上的红点多如星子,指父更是不计其数。 我的心顿时寒了半截。 杂乱的猿啼不断在我们四周交织、回转,令闻者头皮发麻,心情烦乱。 猿啼声骤升,十数只指父身先士卒地冲向我们! 舜吉双手合十,一股旋风旋即从我们脚下刮起!风卷残叶如一堵无形的墙,把我们裹住。 指父咬至,张嘴之瞬已被高速旋转的"墙"撕裂口舌并甩飞四处。 风墙飞旋如球,把我们和指父隔开,它们见刚才的同类遭殃便也不敢贸然靠近。 风墙虽能护得我们一时,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对付如此大的数量的妖物,不逃,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9 便只能一网打尽再灭掉。 "我想到一个计策。" 舜吉在全神贯注御风,二三问,"什么?" "你们等下找一处躲起。" "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当诱饵。" 二三一怔,转而带着责备的语气,"你莫要胡来,你这般弱……" 我颔首认同,"正因为我是我们之中最弱的才适合做诱饵,这叫物尽其用。" 二三海眸投过来的目光从怔然变成了震惊,连舜吉也一时分神向我投来深不可测的目光。 我继续平静道,"它们只要一看到风墙消失定会全数向我扑来,彼时,舜吉用风墙把它们困住,然后二三再一网打尽。" "那你呢?不也会被困在里头?"舜吉急问。 "在风墙完全闭合之前,我会用化翼灵絮逃出。" 二三不以为然,"区区数百指父,我眨眼功夫便能把它们消灭殆尽,你莫逞强!要知道,若稍有差池,你可会……" "我相信你们。" 我语气依然平静却字字如铁。 他们又一次怔在当场,仿佛我的信任如远星难摘。 我又对二三说,"我知道你有歼灭它们的能力,但它们数量如此多,行动如此迅捷,那得消耗多少妖力、体力和精力?在这种危机四伏之地,多省一分力气便多一分生机。谁知道这指父之后会不会还有更强的妖物甚至参与者出现?" 他欲言又止,最终无言以对。 "多说无益,就这样办吧。"我从百藏里摸出一枚伏烟散,毫不犹豫砸在地上。 烟雾弥漫继而散尽。 二三他们早已遁去,而风墙亦殆。 我不动,指父也不动,猿啼沉转,似在思考这是否是圈套。 忽然,啼声尖锐高昂,仿佛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数只指父突然飚出并狂扑而至。 化翼灵絮怒展、急扇,雪白的羽毛当即化作能穿透万物的利箭刺向它们! 虽刺死了大部分,但仍有好几只身手尤其敏捷的指父把羽箭全数躲过。 而被击出的白羽化作一道白光收回到灵絮之中。 它们张大臭嘴扑来,粘稠的唾液沿着虎牙大滴滴落,千钧一发之时,我右手捏着一根白羽,白羽被拔出的瞬间变成一把长剑。 剑花落,血舞天,直把那些残存而扑至的指父劈开两边。 其他指父见状,沉转的啼叫竟骤然变得激昂无比。这并不是它们在为同类死去悲愤 而是因为得知风墙真的消失了 呜嗤!! 所有立时指父倾巢而出! 林中原本的姹紫嫣红转瞬被脏灰染尽,数不清的指父如乌云一般朝我狠狠压来! 那声声猿啼如雷鸣,好像发誓必将我的指头生生扯下,再欣赏我痛苦的表情。 突然飓风怒作! 风墙再耸,比之前更巨,我立即展翼上冲。但觉脚踝一湿,旋即一股剧痛炸出! 一只指父竟咬住我脚踝,而它脚下还带着一串指父,它们一只叠一只地筑成长梯,只为把我束缚在风墙之内。 那锋利的牙齿像铁钉似的把我紧紧钉住,鲜红的血液如崩堤般从我脚踝迸出。 与此同时,风墙的劲力骤弱,定是舜吉见状分了心。其他指父察觉到异样,纷纷突破,几乎要被它们逃脱出去! 我大喝,"我无恙!" 话落我手起剑落直把为首那只指父的头砍断,长梯瞬间不堪一击,全扣在地上。 刚出风墙,一团炎火如烈鸟飞矢而来并马上随风墙盘旋,风驱火壮,风墙转瞬变成了炙热无比的火墙。 火光耀目,四周的空气也随之高了几分! 嗤!! 指父尖声悲啼如一把锥子猛扎进我的耳膜,那啼声之惨烈之痛绝,震得我耳朵生疼。 但见火墙蓦然收窄,把那些指父全包在其中。 黑烟浓如乌墨,伴随着阵阵焦味缓缓升起。 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那只即使身首异处仍紧咬着我脚踝的指父头拔掉。 我正要起身却马上被舜吉按住。 "你脚有伤,不得乱动。" 我只能乖乖坐回去,等脚伤愈合。 但比起伤势我更在意一直站在一旁且只看着我却不说话的二三,"那个,不疼?" 二三不解蹙眉,"什么?" 我指了指他的右臀,他遂低头看去 一只大难不死的指父不知何时竟死死咬着二三的右臀 舜吉手作枪状并把那只苟活的指父用风弹崩掉,他无语道,"你小子难道被方才的指父吓傻了?都不知疼。" "绝无!我刚才只是没把心思往那搁而已!" "那你倒说说刚才把心思搁哪了?" 二三不语,却不易察觉地瞟了我一眼。 我一怔。 难道他刚才一直在担心我么? 眼见舜吉还欲对二三进行一番严厉的教育,我赶紧圆场,"我的脚踝已无大碍,我们动身吧。" 舜吉点点头,"嗯,此地不宜久留。方才烧猴的肉香大抵已传到很远,可能会引来其他妖物或者参与者,我们赶紧……" "好香啊!" 舜吉话未完,却已被一把苏软的熟女嗓音截断。 ☆、民国三鬼组 樱树后探出一个熟女。 她的发型是民国流行的摩登烫发,狐目红唇,一副凹凸有致的身材被玫瑰纹旗袍紧裹,怎看怎销魂。 她迷人一笑,嘴角的风流痣随之一扬,尽显万种风情,"你们且冷静,咱们并无恶意。" 我心微微一松,看来她们似乎不打算与我们硬碰,否则哪会跟我们说这些。 她向我们热情地挥了挥手,仿佛我们是她的故人一般,"小女子姓张名凛枫,这两位是我的妹妹……" 又见有两名女生从她身后探出。 一个若莫十五岁,身穿淡绿袄衣衬绢白筒裤服饰,头扎矮双马尾。是二妹,名叫张静蓉。 另一个嘴里叼着一串果子,年若十二,剪着可爱的波波头,穿民国学生服,叫张小玲。 在她肩上还站着一只浑身雪白的金花鼠,它不知是否把我当成最爱的坚果,竟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但每当我正视它时,它便会错开我的目光,而我不看它,它又会马上盯着我。 张凛枫见我们冷静下来,便含笑上前几步,那傲人的双峰一步一摇,而丰臀每步一扭,姿态风骚,性感撩人。 二三眼不眨地盯着她,对方见状更是故意弯身提起滑落的黑丝袜,修长的美腿瞬间暴露无遗,令人见之失魂。 面对这般媚态,也难怪二三看直了眼。 "咱们想跟你们做个交易……"张凛枫对上二三的眼神,魅惑地笑着朝他飞了个媚眼。 二三依然眼不眨地盯着她。 张凛枫见他反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10 应如初,又换了另一个诱人的姿势继续飞媚眼。 "那女鬼的眼睛莫不是抽筋?否则为何一直眨眼?"二三转头问舜吉。 我们和对面齐倒。 我果真高估了他,怎就忘了他是个呆瓜,所以不管对方如何□□,他也无动于衷。 而刚才他之所以一直盯着张凛枫,只因为他把她当作敌人,所以不能放松警惕。 舜吉无语,"那怎么看也是在挑逗你……" 二三认真点了点头,又问,"何为挑逗?" 舜吉马上拍了他后脑一记,大喝,"小孩子莫问!" "咦,这□□竟然会说话?"三女大惊。 "他娘的!老夫是青蛙,不是□□!哈秋!□□的皮肤有老夫光滑么!肤色有老夫鲜艳么!" 三女方自醒悟。 张凛枫尴尬地干咳几声打破尴尬,"我所说的交易便是用这破地方的地图跟你们交换一些烤猴肉!如何?" 咕~ 三女赧然捂肚。 张静蓉顿时恼恨大哭,仰天怒怨,"呜哇!那该死的礼斋把我们传送到急流上,害我们的干粮被水冲走了!" 我们相视无语。 虽说不该帮助敌人,但如果我们拒绝,对方只能以战相逼。先不说她们战力如何,单凭刚才一战我们所耗未回这点,若真打起来,吃亏的定是我们。 再者,她们提出的交易条件确实戳中了我们的心坎。 若有了磐塔域境的地图,我们便不至于如此无措。 "你们的地图如何获得?"舜吉质疑,遂小声喃喃,"明明连云姬也不知。" 一直无话的张小玲突然道,"这地图是用静蓉做的木偶得知的,绝无偏差。" 我们三微讶,"木偶?!" 张静蓉立时自信一笑,只见她往手背上一道黑色符咒轻轻一摸,一只松鼠样的木偶顿时凭空出现。 "这符咒是妖具?"刚问出口我便后悔自己多嘴。 可她毫不避讳,像遇到知音一般,兴奋地介绍,"答对了一半,正确来说,是我把自己身体改造成了妖具!" 她惭愧地笑了笑,眼神闪过一丝落寞,"毕竟像我这种连灵絮也无法展开的鬼魂,也只能依靠外力了。"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其余二鬼无声制止了。 舜吉始终难以置信,"此木偶当真有用?" 张静蓉眸中的落寞马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眼鄙视,"竟然质疑我做的情报木偶?!你果真是井底之蛙!" 张凛枫一额黑线,"静蓉你怎能这么说话,他只是没脑子而已。" 张静蓉汗颜,"……你骂得更狠好么?" "操他大爷!这些女娃子竟敢瞧不起老夫,哈秋!看老夫怎么收拾她们!" 舜吉撸起袖子便要发作,不过被我按住,"你且冷静。" 张静蓉不理会怒不可遏的舜吉,蓦地随手抓了把泥土放进松鼠木偶的嘴里。那木偶立马像吃到了山珍海味一般,滋味地嚼着。但见它咀嚼动作忽停,然后弓身吐出一滩口水。 不一会儿,那口水渐渐有画面浮现,正是一幅地图! 原来这磐塔域境被划分成很多地块,而地图上不同的颜色便代表不同的地块,而且每个地块都有自己的名字。 像我们此刻所在便是一紫色地块,其名为紫樱林。 我快速扫了一眼整块地图,其中一地块的名字引起了我注意 三景墟。 如果把三景墟的三景拆开,再把"三"字放到"景"字后面,岂不就是"影"? 那所谓的宝塔暗影中的异瞳是否便是指这个? 我几不可察地愣了愣,目光快速瞟了张凛枫一眼,但见她双眸依然盯着地图,似乎从未转眸看我。 心中暗舒了口气……若她同需异瞳,定能从我方才的神情看出一些端倪。只怕即使没有当场转友为敌,对方亦可能会故意扯谎掩饰并尾随,待我们和妖物斗个两败躯伤,再突然杀出并坐收渔人之利。其时,纵然我们与其周旋,在大耗的情况下,亦不是她们的对手。 张静蓉仰天叹了口气,"我们要找的是"水中火羽",着实……" 她话到一半马上被张凛枫和张小玲急急扣倒在地,二人沉声大骂,"张静蓉你个大白痴!" 对面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我却顿时口吁了口气,"真是太好了,原来我们所找不同啊……实不相瞒,我们要找的是亡魂之蚕。" 虚构一亡魂之蚕便能绝对避免两队因所寻之物一致而发生冲突。 三女闻之,也愣时放松下来。 张小玲抹了把额上的清汗,"幸好……幸好……" 张静蓉好奇一问,"那你们打算去何处?" "依地图来看,我想此物也许就在蚕寐幽潭。" 张凛枫突然眉笑颜开,"巧了!咱们要去赤泉,其正好在蚕寐幽潭附近。既然如此,咱们要不要一路同行?" 二三和舜吉看向我,示意让我决定。 "如此甚好!多一人便多一分力。" 对面大喜,我神情无异,却暗暗诽腹 我真不相信身为竞争对手的她们在危机关头还会出手相救,所以组队的意义并不大,之所以答应同行不过是缓兵之计。毕竟利益当前,只有两种关系,朋友和敌人。 对方既有交友之意,若我们当场拒绝,那只会沦为敌人。至于说什么目的地是蚕寐幽潭,本是我情急之下胡扯的,幸好此地于三景墟前方。彼时,我们只要在那与她们分别了再去三景墟便是。 碎金般的阳光下,紫樱怒放,清香沁心,湛紫花瓣随意飘扬,如星子天坠。 吃饱后,张凛枫站起来活络着手脚,"我们赶紧出发吧,要是太阳下山了,便不利于赶路。" 舜吉难得赞同她们,"嗯,此地夜间必定更加危机四伏。" "可是紫樱林与赤、蚕二地,一南一北,只靠双脚走过去实在不妥。"我说。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张静蓉笑着指了指天空。 我们齐齐抬头望去 赤红的天空中,有一群形状如球囊,周身赤红且六足四翼的无头无面的妖物。它们正在低空盘桓,似是想找棵樱树稍稍作息。 ☆、发鳜 空中有一群形状如球囊,周身赤红,六足四翼的妖物正在低空盘桓,似是想找棵樱树稍稍作息。 二三接收了我疑惑的眼神,答道,"那是帝江,虽然无面无耳,但能识歌舞。" "那不是四大凶兽么?"我奇道,"那东西能坐?" "它虽是四大凶兽之一。"舜吉道,"但妖物之中,它们可算温顺。" 张静蓉边戴手套边哈哈大笑,"能不能坐,且看我跟小玲!" 最后一个字犹在舌尖盘旋,她已从腰间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11 抽出一线银丝并掷出。 银丝如灵蛇般箭去,其一端紧缠樱树,另一端被张静蓉扯紧,日耀之下,银辉四射,一线银桥浑然天成。 与此同时,张小玲突然咬破手指,指头滴出的血落在她手中后立即变成一把乌青蛇纹战戟。 她右手抡戟,前冲,翻越,踩桥,箭去! 动作丝毫不滞,一气呵成。 看来血液便是她的灵絮…… 忽见战戟拨转,戟柄首端微张,转瞬化戟为枪,数枚子弹立即从柄首激射而出! 突突突! 三道枪声未歇,帝江群中突然有三只帝江失重掉下,直砸地面,扬起一阵泥尘之气。 其他帝江则当即被吓得一哄而散,想再捉也不能了。 除了张凛枫,我们皆是一愣。 张小玲落下,脚尖轻掂如落于棉花之中一般轻柔,可见跃功之了得。 她收了战戟,"那只是麻醉弹,它们等下就会醒来了,借此间隙,赶紧把它们栓好,以便驱使。" 她说着已率先抽出绳子把其中一只帝江当马一样栓。栓到一半,突然鼓了鼓嘴,对她那两姐姐任性道,"这是小玲打的,我要坐一只,你们别跟我挤!" "知道啦。"张静蓉耸耸肩,收了银丝,蹦跶过来递给我们绳子,"给,你们三个坐一只没问题吧?" "嗯。"我接过绳子,"谢谢。" 她们这般热情,倒让我有些不自在。如果我们和她们不是在生死斗相识,也许能成为朋友。 眼前的帝江似乎十分害怕,赤红的身体一直在瑟瑟发抖。 想来它甚是无辜,本在天上自由飞翔,却平白无故被我们弄下来…… 我蹲下身,轻抚着它,"对不起,你别怕,我们会放你们走的,但在这之前麻烦载我们一程。" 不知是否听懂了我的劝慰,它渐渐不抖了。 回眸,却对上了二三的海眸,其目光深不可测。 "怎么?" 他不答,沉默了良久后,突然无厘头道,"你坐前面。" "啊?" 他以为我没听懂,又补充道,"你这么笨,若坐在后面,极有可能掉下去。" "哦。"我顿了顿,难得善意提醒他,"其实你大可说一句,我担心你坐后面会掉下去,效果更佳,也更能让鬼接受。" 真怕他哪天说话得罪人,然后被当场打死。 "谁担心你啊!我,我只是不想你有闪失而使委托费落空而已。" "哦。" 活该你被人打死! 日轮西斜,叠叠嶂嶂的浮云如被莹金染尽。 我们乘帝江而去,以绳控制其飞行的方向,犹如骑马。别看这帝江圆鼓鼓的,但是速度甚快,加之一路上也没见什么妖物,所以一路顺当。 "嗯……你们能否让老夫坐回原位,老夫一把年纪着实经不住你们的折腾啊,饶了我罢!" 舜吉的声音有些尖压,原因是他被夹在我和二三之间,圆圆蛙脸硬生生被夹扁。 "不行!"我和二三难得齐声道。 其实一开始,舜吉是坐在我前面,二三坐在我后面,但是这帝江体型有限,虽我们三能坐在一起,但是十分拥挤。 二三热乎的胸膛紧紧贴着我冰凉的背,那距离之近,直叫外人以为我们是一对极其亲密的情侣…… 他不时左看右瞧,样子十分不自在,大概从未试过跟异性贴那么近吧。 于我,又何尝不是? 但这地方避无可避,那只能忍耐。 他没有看我,红着脸窘迫道,"你坐远些?" "或许你坐远些?"我平淡地回。 "这地方就那么点,如何坐远?" "看来你也傻不完。" 他起初没听懂我的嘲讽,思忖一会儿后,那张俊脸顿时又气又窘。 已是明白我在说他既知道这帝江背上能坐的地方就那么点,还要求别人坐远点,岂不白痴? 无计可施之下,他把舜吉活捉过来硬塞在我两之间以保持距离。 然后,我们又继续愉快地飞行。 至于民国女那边 张静蓉她们坐的那只帝江很是调皮,总是东窜西窜,她见它不好控制便发火,她越发火,那帝江越乱窜。二者每飞三步一小吵,每十步一大吵,犹自不休。 张凛枫欲哭无泪,想逃到张小玲那边去,但是万丈高空怎么逃?只能望天长叹说,悔不当初。 张小玲却一副事不关己地悠哉悠哉吃"打包"猴肉。 没想到她个子小小,竟这么能吃。 舜吉也对她的食量也感到疑惑,下意识盯着她那包猴肉的绢布看。 张小玲扫了他一眼,立即抱紧那些猴肉,悻悻道,"才不给你吃!" 舜吉炸毛,大喝,"谁要吃啊!" 他们吵骂不休,毫不让步,就差打起来了。 西边一线日光,从地平线上挣扎喷薄,似想倾尽光华将世界照亮,唯独空中那九层宝塔色泽由一,竟丝毫不被夕阳辉映。 不禁令我想起以前在孤儿院时,自己亦如这宝塔一般,与世界格格不入。 我默然望着,无论是在陆地还是空中,无论帝江飞得多高多远,这座诡异的宝塔始终没有变大变小 怪了,所谓幻象都是以人的眼球的成像模式为基础制造出来的,也就是说这宝塔幻象不可能远看近看都完全一样。 除非那不只是幻象那么简单 而是一个结界。 还是一个作用范围非常庞大的结界! 这么强大的障眼结界,到底是为了隐藏什么……或者说是为了保护什么? 未及细想,二三突然道,"要下雨了。" 我顺他所指望去,只见黑色的云层像滴在水中的墨汁一样,把天空渐渐染尽。 与其他乌云不同的是,眼前这片黑云层次分明,黑中带紫,紫中又透着些白点。而且白点随着乌云飘动的频率一闪一闪,如云中闪电。 突然,数不清的黑点从"乌云"中飞散开来,并带出一束束黑色条状物,认真细辨,那竟然是头发! 它们逐渐逼近,此时我才看清那黑发之下竟是一具鱼形白骨架。 其头骨位置还有三只不断三百六十度旋转的眼球,如同一副全智能电子摄像头一般。 二三站在帝江的背上,目光锐利,双手蓄火,"是发鳜。" 张凛枫问,"发鳜?" 二三不接话,舜吉帮他答道,"那"乌云"便是发鳜的母体,即女皇鳜。它和蚁后类似,主要负责繁殖。而那些黑点是小发鳜,主要负责迁移母体和捕猎。" 众人听罢,都脸色一青。 那些帝江也察觉到不妥,便突然加速,即便是跟张静蓉对干的那只也不再胡闹,亦全速前飞! 几乎同时,其他飞行类妖物也从"黑云"那边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12 狂奔四散,仿佛遇到比死神还可怕的东西似的。 那些发鳜也不傻,见猎物四蹿,便立刻迅速前进。一只跑得最慢的人首猪身马尾妖物瞬间成为了它们猎杀的标靶。 突然! 其中两只发鳜率先杀出,咬掉了那人首猪身妖物的眼睛和耳朵。它原本在笑的表情瞬间面目全非,只余下还在微笑的嘴巴,一派惊心诡异! 其他发鳜也纷纷杀出,一队咬住那妖物的前腿,另一队则咬住它的尾巴 两队发鳜同时使劲往外猛扯,那妖物立马被它们分了尸,暗红色的血顿时如瀑布般喷泻而下。 但那些发鳜并没有马上把它吃掉,而是咬着那些残尸往女皇鳜飞去。 那女皇鳜知道有食物送来,便立马张大长在发中的大嘴,残尸被丢进去后瞬间被嚼成烂肉,那速度之快,碎肉之猛,堪比绞肉机的千万倍! 不一会儿,没吃完的残尸烂肉又被女皇吐了出来。 其他发鳜见状了,立即围了上去把那吃剩下的残骸全分食完。 "呕!" 张静蓉忍不住跪在地上干呕。 而我们也犹如堕入了冰窖一般,谁能接受这么恶心的死法? 但不幸的是……帝江速度虽快,但毕竟载了人,负重了,速度再快也是到极限了。 舜吉立即运气御风,使帝江前进速度瞬息加快了一倍! 但那些发鳜反应极快,知道我们要开逃于是都朝我们火速箭来! 危机当前,张静蓉再无瑕反胃,她略略整理了情绪后,便道,"群战还是交给我张静蓉吧!" 话落立即结印,手背上的符咒竟然开始生长,直到爬满她全身,并最终在她脚下形成巨大的法阵。 法阵之内,堆满了各种弯刀、巨剑、大炮、爆枪、箭矢等。 武器之多之杂,远远一看如同一片葳蕤的森林。 她回头对张小玲说,"待我把它们打下来,你便马上塞进木偶的嘴里,知道了吗?" 张小玲颔首,"知道了,姐姐。" 夕阳最后的光线,把张静蓉的背影勾勒得完美精致,她就像一位优秀的指挥家,优雅地舞动着双手,把法阵上的武器逐个招呼过去。 发鳜群接二连三地被她炸出无数个光点,那数量虽去了大半却还不到总数的三分一。 其实这发鳜并不是什么难杀的妖物,怕的就是它们那惊人的数量。 待法阵的武器都招呼完毕,张静蓉脸上却毫无惧色,她当即抬手抽出腰间双剑。 剑技如惊鸿飞舞,"刷刷"两下便把刚杀来的一只发鳜砍成两半,其一半掉落高空千丈,另一半则偏不倚地摔在张小玲的手中。 也不管那只剩一半的发鳜死了没,张小玲抓起那半条残骸便往情报木偶的嘴里塞。 那情报木偶躬身便往帝江背上吐了滩口水,差点没把那只帝江吓得魂飞魄散。 而唾沫中马上显露出发鳜的情报。 "它们怕水!"还没来得及高兴,张小玲话刚出口便泄气,"这高空之中哪来的水……" 不料舜吉却狡黠一笑,"这有何难!" 他莫名收了御风,帝江瞬间慢了下来。 在场的除了二三,都面露讶异 他要做什么? 只见舜吉双脚突然绷直,骤然间,几股旋风从四面八方而来并汇聚于他的身上。 这股强大旋风转瞬化作一道无形的刻刀,在舜吉的后肩缓缓刻出了两个字"沧骨"。 难道那就是他的宿名?一个在精怪发大招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他们的真名? 旋风忽散,眼前的舜吉却已不再是青蛙之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发丝飘逸的少年。 少年身上那宽大的浅蓝云雀图案锦袍迎风而动,盈袖飘翩中,白瓷般的双手正撑着一把骨伞。 时间仿佛因这美少年而生出了洞,把所有恐惧,诡异,紧张等情绪吸走吞噬,任人眼里唯有惊艳便再装不下其他 眼前这玉璧般的人儿,真的是舜吉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正欲说什么,他却把手指抵在软唇前作噤声之态。 只见他马上转身,骨伞急指,直径七米内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雷鸣交加,眨眼间已经哗啦啦的下起雨来。 嘶! 明明只是雨水,那些发鳜却像被硫酸洒了一样,都痛苦的扭叫起来。 张凛枫看着舜吉欲言又止,始终什么都没问。 而神经大条的张静蓉却毫不见外,兴奋地问,"舜吉哥你刚才做了什么啊?" 舜吉随意一答,"这是老夫的巧绝,可以把一定范围内的幻象实体化。" 但见他脸色微白,看来这招对妖力消耗相当大,如此招数想来短时间内应该不能多用。 "你竟然有这么好使的妖技刚才干嘛收着!"张小玲悻悻道。 "你一开始又没说它们的弱点是水!" "刚开始小玲也不知道啊!" 二人又骂又杠,眼看又快打起来了。 咯咯! 奇怪的磨牙声忽响,便见仅存的数只发鳜奋身冲来,似乎想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但这次它们不待靠近,便猛地炸开顶上的黑发,那些发丝如同一条坚不可摧的麻绳似的,立即怒卷帝江! "嗷!" 帝江被它缠得痛嚎,前进不得。 那些发鳜纠扯得十分用力,以致帝江的身体不断倾斜。 而我只顾稳住身子,霎那间竟未察觉到有只发鳜已张着血口剑牙向我矢来! 千钧一发之时,二三的火爪急急抓来并把那只发鳜撕成两半。 然而,谁也没料到这只发鳜只是幌子,为的是掩护其身后另一只真正发动攻击的发鳜! 二三马上侧身避开,但因帝江身体本就倾斜,他站立不稳,这一侧身竟然掉了下去! 这可是千尺高空啊! 连思考都来不及,更不管身后的惊呼,我已展灵絮纵身跳下。 无止尽的离心力像涛浪一样冲击着我的心脏,寒风像一把锐利的刀子,割得我皮肤赤痛,眼见二三已在咫尺,但我还是够不着他! 正无奈间,身体猛地被什么撞了一下,而这一撞倒把我撞得离二三更近! "唧!" 我既惊又不解,"饭团?!你怎么也跳下来了?" "唧唧唧!" 它极力地解释,但我一句也没听懂,大概是不能见死不救之类吧。 "谢了。" 眼见二三已在跟前,我马上张开双手,紧抱着他。 身体相触的瞬间,他特有的清香立时在我鼻息间氤氲。 但觉他身体僵直无比,若不是因我们两心相贴,而感受到他那急速的心跳,我还以为自己抱着一块木头。 他十分讶异地盯着我,"你,为何跳下来?" 我的天,这不是废话么,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13 "我不跳下来难道要我眼睁睁看你摔死么?" 他沉默垂眸,半响突然挣扎,还莫名口吃,"你你你……好好好……好贴身。太,太近。太,太紧。" "你支支吾吾在说什么?再推可都要掉下去了。" 后面一句终于令二三停止了没用的挣扎。 我狐疑地看他,但见他不仅身体僵硬还面红耳赤,体温也在升高,我不解,"你可是刚被发鳜伤到了?身体为何这般烫?脸也很红。" 这话一出,二三立即全身炸红头顶冒烟,他心虚地别开目光,继续口吃道,"没……只,只是你……你的那软……软绵绵的东西……贴……太近……" 我:"……" 平静无波的内心有无数草泥马在蹦腾…… "变态!色狗!" 啪! "唧唧!" 啪! 于是二三的俊脸上多了一大一小两个红掌印。 作者有话要说:  帝江,引自《山海经》。 ☆、眦追 天色已黑,我们此时所处更看不清他们的具体位置。 若要回到帝江那,我的魂力未必能支撑得住。 而且天黑后,出没的妖物会更多,我们单单二人和饭团还是不要到处走为好,看来的找个地方先歇下,之后再和舜吉他们汇合。二三自然也明白这道理,便同意了。 刚着地,灵絮已因魂力的严重透支而自动收合,顿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脚轻浮没能站稳,正欲摔倒之际,幸好被二三及时扶住。 夜色正浓,月如银盘,光华倾泻遍野,却不比他容光亮丽皎洁无瑕。 那双被月华清辉映得华光熠熠的海眸忽然别开,"看什么看。" 他语气忿忿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一直盯着别人看的确不甚礼貌。 我收回目光,赧然道,"抱歉。" 他没作声,摩挲着刘海走开,可没走几步便回来了。他把脖子上的犬牙挂链摘下套进我的脖子。 然后冷不丁地说,"在此地等我,若遇到危险便把这挂链弄碎,我会知道。" 话落,他再次走开,走到一半突然偏头说,"你坐着等罢。" 我愣在那里,低声对饭团说,"他莫不是怕我累着?" 饭团唧唧啾啾地挥舞着小爪,大概意思是"算他小子有良心,不然看本鼠怎么收拾他"之类吧。 "你好像很讨厌他?" "唧!" "这是为何?" 饭团未及回答,二三便已回来,手里还拽着些树枝。我们所处是一小断崖下方,从地形看正好是凹陷地形,遮蔽效果比较好。 我把犬牙挂链摘下归还给他,"谢谢。" 二三没有接,而是就地架柴生火,他悠悠道,"你戴着罢。这里危险重重,你那么笨,万一走丢了也算有个保障。" 他转首看我,海眸决然灼灼,竟比那熊熊火光还要明亮些许, "不管你身在何处,我定会赶到。" 他的话语彷如一方盾牌,坚劲不可催折,直护到我内心深处。我怔了怔,一股暖流瞬息溢满全身,身体竟出奇听话地把那挂链套回去。 可下一秒,他露出一个满意而狡诈的笑容,彷如在街上突然白捡到钱,"安生收着罢,那不白送,自会算到你的委托费里。" 强卖强买! 鬼与妖精之间的基本信任呢? 我悲愤得伏地难起,右拳不住捶打地面宛如那是二三的脸。 那可恶犬精竟然还一副恬不知耻的嘴脸探问我怎么了。饭团那珠子般的眸子闪啊闪,毛茸茸的尾巴扭扭欲扑。 我怒指道,"饭团咬他!" …… 火光烈烈逐渐铺暖四周,我们吃了些吃腹见丸充饥。吃饱后,饭团便睡了。 火光渐窜渐高,像极一只小手不断挣扎摸向天际,只想逃离这个弱肉强食成天担惊受怕的世界。 我和二三一直无话,那在极力燃烧的树枝所发出的噼啪之声,显得格外明脆。 我本是不苟言笑之人,二三对人鬼一向心存芥蒂,自然也不愿多说。他会和我多说几句只是因为我是他的雇主。 他往火堆里投了一支树枝,突然道,"你睡吧,我守夜。" "嗯。"他既这么说,我也不推却。 他并没有看我,目光一直盯着那堆柴火,海眸被火光映得流光溢彩,白晢透红的脖子下一对平直的锁骨被光亮与黑影交织出惊心精致的线条。 猛然想起不该这般失礼地盯着别人看,便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不过虽说想睡,但是这地方晚上也太冷了些,我明明是灵体体质,却不由得抖了抖。 我下意识往火堆挪了挪,又挪了挪,再挪了挪。 顿觉肩头一暖,抬眸却见那勾勒绝致的侧颜赫然近在咫尺。 额!挪太过了,竟然碰到了二三的右肩。 想到他一向不喜人鬼,羞赧之感顿生,我立即慌忙跳开。 可对不起还没出口,又觉左肩一暖,他竟主动靠了过来,但海眸依然没有看我。 "你不冷么?我可是没有体温的灵体,就像靠着冰块一样吧?" "冷的是你,妖界昼夜温差大,你这菜鸟一时间不习惯也是常事。要是冷就说别忍着,身体从刚才开始一直抖个不停。" 我抬头望天,"现在身体在抖的是你罢?" 他吸了吸鼻子,默了半响道,"你冷出幻觉了。" 我喟然长叹,"你真是超级无敌傲娇。" 明明抖得这么明显,承认一下会死? "我知晓那词为何意。" 嗯?之前我曾经说过他是傲娇,他还不断追问我什么意思,但我硬是不答,没想到他现在竟知道这为何意了? 但见他手指在地上画来画去,竟有些害羞,"那就是夸我帅罢。" 幸好没喝水不然一定会全喷出来! "这谁告诉你?" "舜吉。" 我就知道!他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想到这,我不由地无声笑了。 "喂,你为何抖得比方才还厉……" 二三略微着急的声音近至耳边,我本能的应声望去,他的话语骤然顿住,我的笑容亦顿时僵住。 此时,他和我的脸颊相去只有须臾。四目相接间,他的气息缓缓抚上我的脸,麻麻痒痒的,既炙热又急促 他玉瓷似的肌肤被火光衬得越发红润通透,海眸更被染得橘红欲滴光彩神飞,仿佛深秋树上那可口的山楂果子。 我的脸立时辣辣地烧! 只觉心脏不断砰砰乱跳,似乎下一秒便能跳到外面来。全身的血液都变得滚烫不已,任凭冷风刮面,也丝毫不觉得冷冽。 二三赶紧别开自己红得冒烟的脸,修长的手指不自在地摩挲刘海。 本来沉默的气氛瞬间多了几分尴尬和燥热,饭团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14 却毫不知情地继续睡,还边嘀咕着边翻了翻身。 我不安地绞着手指,二三突然警惕地直起身子,敏锐的尖耳机警地打听着四周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靠近我们。 他剑眉深拧,左手捞起我和饭团,右脚踏灭火堆,旋即纵身跃到树上,一连贯动作流畅如水。 熟睡中的饭团刚被二三粗鲁地扔进我怀里本来就是一肚子火,它正要发作却突然顿住了。 它小脚一蹬就跳到二三的头顶四处张望。 "唧唧……" 二三嘴角微扬,"想不到这臭松鼠也察觉到了。" "唧唧唧!" "你懂什么!突发事件自然应对得仓促些!" "唧唧!" "就凭你?"他故意摆出一副讥诮的嘴脸呵呵道。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这莫非是他们来自灵魂的交流?那我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我垂目看向树下,到底是有什么东西逼近我们? 夜风习习,原本被云层遮蔽的月婵娟再次显露。月色苍青,树下一个黑影诡异地扭动着,饭团和二三同时惊觉那东西都立即闭了嘴。 我的心跳了跳,那是一只没有脸的怪物,枯燥的黑发披散在□□的躯体上,那躯体虽是人形却分不清性别,一条长了嘴巴的豹尾在它身后摆动,像极一条正在寻找猎物的毒蛇。 它狐疑地打量着那火堆,尖利的指甲不断刨地,定是知道我们没有走远,所以在试图通过别的线索找出我们。 我在二三掌心写道,"那是什么?" 他回我,"眦追。"复又写道,"什么都吃。" "怎办?" "等它离开,它只要受到伤害会分裂,不好对付。" 我顿时明白,虽说万不得已可以让二三用妖火把它烧成灰烬,但是此时夜深寂静,突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会有其他妖物闻风而来,后患无穷。所以只能以静制动,静静等它离开。 月夜似乎被这妖物撕裂,惊恐的情绪像是一只无形手紧紧掐住我的咽喉,令我窒息。 我们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稍有不慎就会被它发现。就在此时,那只眦追突然顿了顿,豹尾像灯塔一般四处摇动,竟突然奔走。 待它走远,二三便蓦地把我驮到他肩上,"这地方不能待了,去别处。" 他那温热的手再次在我臀间炸开,我微压双眉,强忍着怒气和喉间的咆哮对他沉声道,"你手不要乱放。" 他蹙眉沉思了片刻方才惊醒过来,顿时窘迫与羞赧交逼,他口中"我"了半天才扯出一句"抱歉"。温热之感再次在我腰间漫开,那是久违的肉体才有的热度,而我注定不会再有。 我抱着饭团,越发觉得这姿势羞耻诡异,赧然道,"其实你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走。" 二三却不以为然,"从树上走比较安全,但此处树枝千曲百回,你用灵絮在树之间飞行,难!你又不会跃功,所以我抱着你跳。" 跳字未落,他已经开跃,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他这样颠来颠去,那一阵一阵的离心力像一股巨浪一波一波地攻来,心下莫名慌张下意识抱紧饭团,但见它双眼微微翻白,近乎窒息,吓得我赶紧松手,于是它对二三的厌恶和嫌弃又深了几分。 正被二三颠得头晕目眩不分东西,他却突然顿了下来。 我晃了晃脑袋令自己清晰半分,"怎么?" 他剑眉低压,目光似一支弦上飞箭,静默肃杀,只待一触即发,"有动静,是妖精。" 他左顾右盼,犬耳摆动,只见树下突然闪出一名青袍男子,而生死斗是三人成组,但四下间竟只有他。 惨青的月色渐渐漫上他那慌乱和苍白的面容,松散的青衣上印着斑斑血迹,不知是他还是他的同伴的。 这队怕是不久前被妖物袭击,力不能敌,恐怕只余下此妖侥幸逃脱。 我微微一叹,弱肉强食,弱者当死。 这微一停顿,我借机扶树缓神,等下再被二三那样颠来颠去,估计五脏都要被颠出来。 只觉手心湿滑无比,拈指间犹如沾上鼻涕般黏黏糊糊的液体,恶心感顿增。 眼睛所瞥之处,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孔霍然从树干后探出。纵然在白天突然看到这么一幕,心脏也必然会被吓得跳漏几拍,何况此刻是幽静的黑夜…… 它明明没有眼睛我却直觉它在以极其贪婪和饥渴的目光盯着我们。 那只眦追,不知何时上了树,且与我们仅仅一树干之隔。 ☆、误入不死树林 二□□应何其快!马上察觉不妥并跃下。 他忿忿咬牙,是在责怪自己大意,"注意力都被那只妖精引了去,差点就……" 他说了一半便止了,因为此时多说无益,赶快逃才实际! 树林密错,树上已不是安全之道。本在树下的那只妖精见我们突然天降,本来慌乱的神色变得更加惊恐无措,似乎以为我们下一秒就要夺了他的命。 但我们根本没理他,落地的瞬间便已窜开,动作之急,二三连把我放下也顾不上,直径驮着我一路狂奔。 几乎同时,那只原本像壁虎般趴在树上的眦追亦纵身跳下,粗犷的树干上留下它锋利指甲抠出的深长抓痕。 它舍远求近地把目标转移到那只妖精身上。 他手足无措间,那像无底洞般的惊惧变成嘶声力竭的咆哮,他拔出长剑发疯般往那眦追的心脏上狂捅! 但那眦追不躲也不闪,只是呆呆仰头,那被贯穿的胸口似有肉团在暗暗翻涌。 眨眼间,那肉团越生越大,如机吐绞肉般直直长到了地上。 肉团之中逐渐钻出一张无五官之脸,后又分裂出四肢、尾巴。原本只有一只眦追,此时却硬生生分裂出了另一只! 那妖精起初犹在畏极反笑,可是如今眼前一幕直惊得他忘了呼吸。 转瞬,一只眦追猛然跳起,豹尾一卷尾嘴一张,如同一条饿极的蟒蛇,张嘴便生吞了那妖! 但它犹自想起身侧还有一个"同伴",竟吞了一半又吐出来一半与之分享。 苍月西斜,树影婆娑交缠出瘆人的幽青,犹如孤坟鬼火,哪怕悚然可怖,却亦透着无限悲凉。 远处,那被吐出的属于那只妖精的残躯已不复见任何属于人的形态,唯有一只花猫的下半身在月下诡异地抖了抖。 二三脚程更急,后背衣衫微微渗出一层清汗。我知道他是想趁那眦追饱餐不动的时候全力甩开它们。 可怜了饭团,它已被颠晕,正躺在我手心上双眼冒金星。 也不知跑了多久,相去多远,才终于停下。 我环顾四周,此时所处正在两山之间,一棵棵形似蘑菇的参天大树立在其中。 每棵树的树距疏离,树干粗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15 壮笔直,树身没有分枝,只有顶部有无数"y"形分叉,而那分叉处长满长剑般的叶子。 忽见那剑般的枝叶突然动了动,但四下分明无风,难道是我眼花么。 二三把我放下后蹲在一棵树干旁调息,他一手垂下按地,另一手搁在膝上,正低头粗喘,那是过度消耗妖力之态。 我倾身过去用衣袖给拭掉额上的汗,他身子震了震,却垂眸不语,浓密的睫毛被月华映出淡淡阴影。 一线清汗从英飒的眉滑下,在他那微红的脸上拖曳出一道蜿蜒的轨迹,犹如深秋枫林中一弯泂澈清冽的溪流。 心虚之感顿生,"我……"默了默才低声问,"是不是很重?" 许是没想到我这么问,他怔了半响,然后瞟了我一眼,"还好……不过比我想象的重很多。" 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犹如大难刚去,"幸亏我结实,否则定要被你压死。" 我石化在那里,额头青筋跳了跳也许他说的也许是事实,但为什么我有种欲殴之的冲动? 然而不知何时醒来的饭团已经很热心的替我上去扁他,看它抓咬之势之猛,大概是想顺便报刚才被颠晕之仇。 二三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故意带着一副讥诮的神情左躲右闪,再加上他双手挥挡,饭团便屡次扑了空。 一时间,一鼠一妖正斗得不可开交。 但看着二三的双手,我的心却咯噔的一下瞬间沉入阴寒刺骨的冰窖。 "二,二三……" 我指向他身侧,"你的双手既然在这,那么,那只手是谁的?" 那只从我们来之时便安静地伏在地的手是谁的? 之前二三一直垂手按地,且他所蹲的角度正好与那只"手"相契合,我便一直以为那是他的手,直到他腾出双手与饭团对斗,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他的手! 突然,一声尖啸如鬼嚎伴着强烈的震感从地下传来,紧实的泥土瞬间"夺夺"冒起! 数不清的"手"从那些冒起的泥土中爪出,竟铺满了整个地块,实在触目惊心! 那些指甲掺满泥土的五指在诡异地扭动,像是在享受破土而出的自由与快感。 突然,其中一只手忽然发难,飞扬着五指抓向离之最近的饭团! 二三剑眉微皱,眸光凌厉如刀,双手同时动了!不待饭团招架,他左手格住那只鬼手,右手把饭团揣在手里,动作看似粗鲁至极,却不曾伤到饭团一分一毫。 他俊逸的面容不惊不惧,从容得仿佛抓住他左手是来自相熟之人的手。 他也不动,抬头地思索片刻,最后轻轻道,"我知道我们身在何处了不死树林。" 我扶额,指着他左手,"你就不能先把那东西解决掉么?" 他似方才记起左手的茬,"哦,这家伙是系囊。无妨,直接把它从土里拉出便死。" 他话音刚落,左手妖力盘旋,猛地用力势如拔草,系囊的尖啸声更状,声声刺耳攻心。 泥土松动,散出阵阵泥尘,一股浓郁的腐泥之味随着它被连根拔出而越发冲鼻难闻,近乎窒息。 难怪刚才二三没有察觉到这东西的存在,它本身的气味早已被地下的腐泥所掩盖。 鬼手之下,是小小青白光脖身躯,肚子微微鼓胀,犹如孩童。 但认真细看,它全身皮皱如叟,五官难辨,头顶几条稀疏毛发,似大漠寥草,又与"小孩"一词相去甚远。 那系囊骤然松手滑落,掉在地上一动不动,想必已死。 "小心!" 几乎同时,二三忽地扑过来捞起我跃开数米,身法之快犹如闪光掠电。 下一秒,我们原本所在之处霎时被十数枚深绿长针覆盖,剑叶无眼,倒把泥土里伸出来的几只鬼手刺得指骨扭曲。 奇怪,这罕迹之地何来长针。灵光突闪,随即抬头,那怪异的大树果然在动。 我之前所见果然不是幻觉,只是拿系囊突然杀出,我便忘了这事。 上方怪树剑叶飞射,地下系囊抓挠纷扰。这地方的夜晚真是漫长,眼下逃出这地方最快的方法就是我带着二三飞越出去。 二三看出我的心思,摇头道,"这地方有多大,要逃多久都未知,你未必能撑……" "能。" 我说得决然,话未落已从他怀中翻身向后反抱住他的便飞。 然后饭团顺理成章地站在他的头顶这"特等座"上。他偏头看我,愕然的海眸里还闪着一丝不起眼的钦佩。 二三乌黑的头发被饭团蹦跶得乱成一团,他欲挣扎却不敢用力,最后无奈扁嘴,"你皮包骨怎能搬得动我?" "单凭我肯定搬不动你,但是借力灵絮便可。"但相对,魂力消耗也极快。 我们一路狂飞,地上那些破土而出的系囊之手,不时向上伸展企图抓挠,但可恨它们手不够长,丝毫不能触碰到我们。 我不解,"这妖树为什么攻击我们,莫非它们还吃肉不成?" 二三手一扬,火光瞬间燎亮夺目照耀四周,那割裂空气般飞速矢来的剑叶转瞬已被烧成灰末。 "我们的血可是它们最可口的肥料,它们当然会攻击。"二三顿了顿,把目光瞟向我,"不过不知鬼魂的血算不算。" 那些如魔似魅的不死树突然安静下来,树顶透白的剑叶在"啪呲啪呲"地互相摩挲,像极人在琢磨事情时不断摆动的十指,又似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小人儿。 顿觉身下影子忽然壮大,那原本笔直的不死树树干竟破天荒地以枝木不可能有的韧性弯身撞来!树顶剑叶齐齐倒竖,犹如布满尖刺的巨锤,哪怕只是被轻轻一撞,当必千疮百孔,周身苍夷! 这可恶妖树! 我当即疾飞跃开,那剑叶锤直直撞向地面,带起一股风劲入刀,刮得我皮肤生疼。 它犹不罢手,竟不慌不忙地直起树身,树顶因刚才与地面的冲撞竟沾了斑斑血迹,部分剑叶还挂着零零散散的皮肉或断指,那是属于地下的系囊。 眼见那还会微微扭动的断指旋即萎缩若枯,我立时明白二三那句"肥料"的意思。 若被那剑叶碰到,定会被其吸干吸尽身上的精血。 地上泥尘迷漫,血溅横飞,断指和腥血狼到处散落,狼藉不堪。 经此一役,那些系囊反倒学乖了,纷纷把外伸的鬼手都收回地里去,还顺道把其弄出来的洞埋没,生怕那剑叶无眼射到里面去似的。 那不死树似乎还会团队合作,不时左右夹攻,而或上下来袭,剑叶锤的撞击竟丝毫没有间断。我左闪右避,上腾俯冲,全力避过。 身前一记剑叶锤砸在地面,树根连地,树头未起,加上树身超出常理的韧性,霎时间便形成一独木拱桥状。 身后又有不死树挖裂地面穷追,剑叶之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16 狠之利把地上的泥土毫不留情地翻卷出来。它霍然举头,剑叶如绷在弦上的利箭,一触即发! 我咬紧下唇,强抑着因魂力耗尽而颤抖的双手欲加速怒飞。 忽觉手腕一暖,已被翻身而起的二□□抱在怀里。 剑叶激射,二三掠电般抱着我侧身一挡,利刃割裂皮肉之声从他后背迸来!可他依然面不改色,似乎被剑叶割开的是别人的皮肉一般。 我惶急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若不是被他所挡,那剑叶恐怕便要割裂我的手臂。 二三的额头冒着虚汗,他摇摇头,"皮外伤而已,那捣蛋系囊已经滚回老窝睡觉,你且歇下。" 他立在那独木桥上面,饭团亦从他乱糟糟的头顶蹦跶回我身上,用可爱的小舌头舔了舔我的脸蛋。 我茫然地看着二三,而他心中似是有了对策,海眸雪亮无比。 他看向我,飒爽笑容沐浴在月色之下,越发夺鬼心神,"这鬼地方的动静太大了,想来已引来不少妖物,甚至是别的参赛者。既然如此,那就把动作弄得更大吧!" 二三偏了偏头,身后剑叶锤夹着木头摩擦之声冲破空气般横撞过来,他翻身跃开,数枚火甲飞拨急射,正中那横锤枝条。 砰! 横锤砸了个空,却与独木桥蛮冲相磕,炸出噼啪的碎木。 "阎道流火!" 话末,两棵磕得头崩腰断的不死树眨眼间被熊熊烈火缠绕包围,碎木混着火屑横飞乱溅,如星点散落,点亮这深寒夜空。 焦木爆裂,火光冲天,搅乱云层,整个域镜有那么个瞬间恍惚已是黎明破晓。 火势迅速蔓延,那令树木悚然的温度与亮度把那些不死树烧搅得痛苦乱摆,但奈何树根深扎,想挣扎逃开却丝毫无法挪动半厘。 妖火之壮烈之狠厉,纵然是埋在地下的系囊也无法幸免,那炭黑的小身躯已然暴露于焦土之上…… "你真狠。"我望着远处冲天的火光,这场"森林大火"也不知道要烧多久才能平息。 我转首看向二三,"这下舜吉想不知道我们在这也难了。" 他面容有些苍白,看来这一烧耗费的妖力不少,他笑了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 他忽然瞪大眼睛盯着我,话语随之戛然而止,海眸立即慌忙闭上,耳根还有些迷之泛红。 我疑虑更浓,遂低头,却见上衣不知何时已裂开或大或小的口子,肚脐外露,雪肤无处可遮。 那,那件粉色内衣若隐若现,我……我……差点被自己羞晕过去! 我羞愤得眼睛通红,双臂捂着身子冲二三怒喝,"色狗!" 二三赶紧一只手捂住眼,另一只手拼命摇摆解释,"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真的!" "你流鼻血了……" 他蓦地一怔,立即把指间的间隙合起,抬手囫囵擦掉鼻血,脸色却更白。 我纳闷,不过是流点鼻血,脸怎么会白成这样。 顿觉眼前一黑,脑瓜被什么布盖住,一阵清香萦绕于鼻息间,那是属于二三独有的香气。 只听他道,"穿上吧,虽然我的也有破损但没有你的严重。" 心中莫名一暖,他转过身去,话语越说越轻,"冥界的衣服就一块纸片,劣质得很……" 后面几字几乎轻不可闻,我刚穿上二三的外衣,忽听饭团惊叫 二三竟然栽倒在地! 我赶紧过去扶起他,但他的意识已然不清,呼吸急促身体发烫如沸,嘴唇青紫,难道是中毒? 什么时候……之前不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清汗浸湿了他的黑色贴身里衣,身体烫得犹如烈火焚烧,如此烧下去,只怕…… 我越想越发苍白无力,别说解毒我根本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但是越是这种时候我却能越发冷静,我深吸一口,慢慢整顿思绪。 我环顾四周,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洞,可以稍微躲避一下。 此地有一种样似薄荷叶但个头略大的不知名叶子,它并没有薄荷叶的清新香气而有一股诡异熏臭,像是草食动物的粪臭。 我摘了些把二三遮掩住,这叶子虽臭但正巧可以将二三的气味掩盖住,倘若有妖物突来也不会发现他。 随后我走到山洞那边随手捡起一个石子往里面丢,如此是为了试探洞口的深度和里面是否藏着妖物。 石子直径而起,一圈圈回音从洞口里返回,又静待片刻,并没有什么妖物跑出,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再观察一下。 云层渐拢,银辉惨淡殆尽,似是将待破晓。 那个洞口依旧安静如初,饭团小进了几步直起腰细细嗅着,然后朝我点了点头表示这洞口暂时安全。 天色忽明忽暗,我借着细碎的光丝在洞口的岩壁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青蛙头作为标记。 回到洞中并不打算生火,怕会像之前那样招来妖物。 我伸手探了探二三的额头,似乎又比之前烫了几分, 他潮红的面色略微缓和,但神情绞痛,如同堕入万丈炼狱般的可怖梦魇。 我不禁握紧他的手,异想天开地希望自己的手能出现在他的梦中,于他孤立无援不知所措之时,可以拉着他走出噩梦绝地。 转念想起他体内毒素未清,更不知道他体内的毒什么时候会夺取他的性命,越想心越慌,我竟不知原来一向冷静淡漠的自己也会如此焦急无措。 自从帝江跌下到断崖,虽然不是一路顺当,但也没有受到妖物攻击,直到不死树林,才被系囊纷扰,被不死妖树攻击……莫非是在那时中毒?可是到底是系囊还是不死树? 我闭目思索,二三刚见到系囊时,表情很平静从容,他说过只要从土里把它拔出便死,威胁不大。 他若非不了解这妖物怎会知道如何杀之,他既然了解这妖物便不会不知它是否带毒。既然他未曾说过系囊带毒,那么他这身的毒是来自于不死树! 定是刚才他抱着我侧身避开剑叶时受的伤。茧丝缚虽可以治愈他身上一切物理伤口,但却并不附带解毒。 他难道是从那时候一直在硬撑吗? 心中愧疚顿生,若不是我,他原不必遭这罪,还说那只是皮外伤…… 我叹了叹,就算知道那毒是来自于不死树又有什么用,我仍然不知如何救他。 如今,只望舜吉能快些找到我们,然后再想办法给他解毒,舜吉对妖界妖物的了解可要比我多得多。 饭团把小爪子轻按在我膝盖上,悲唧唧地瞅着我,嘴里低声嘀咕。又低头瞅了瞅二三,嘀咕声里多了一丝悲愤。 我摸摸它的头,柔声道,"他会没事的。" 便在此刻,饭团突然竖起耳朵,随即一跃蹿去,对着洞口瞪眼呲牙,后背和尾巴都毛都针尖般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17 炸起。 洞口明暗不定,一具黑影在洞前诡秘涌动,那黑影是属于人形的身躯。虎背熊腰有手有脚,只是,没有头。 我倒吸一口凉气,用臭叶把二三遮掩好。 心里盘算早定,若是有妖物来袭,假若我未能护好他的周全,他被那枝叶所挡,定不会被妖物发现。 如此,他大概能躲过去,届时待得舜吉救援便无碍。 灵絮疾展,右手执羽怒抽,雪白的弧光划裂洞中的交织漆黑,羽剑剑锋光洁若圣,却杀气瘆瘆,直镗妖魅。 不管来之何物,我必一一攫杀! 作者有话要说:  系囊,引自《搜神记》。 ☆、隐世桃源(一) 作者有话要说:  刑天,引自《山海经》。 我屏息贴着墙,手中执着一颗石子。 那无头黑影伴着丧尸般的嗷嗷□□缓步挪动,也不知是否因为少了一颗头颅导致重心不稳,倒有些瘸步。 我暗自盘算,待它走到洞口后七步后,掷出石子。 ……六……七…… 嘀嗒之声,清脆可闻,回音盘桓在黑魆魆的山洞之中。 它霍然转首的瞬间我已提剑猱身而上,剑锋星光乍现雪舞万千,转瞬便要在它背上犁开一道华丽的血痕! 它猛地转身举斧剧挡,羽剑竟被生生格住,前进不得。我咬咬牙,迅捷后退几步,没想到它的反应这么敏捷,如今偷袭不成只能硬上。 薄光穿裂云层破晓而泻,由远至近铺进山洞之中,驱散所有阴霾。 光线沿着我单薄的轮廓缓缓延伸,对面,那"人"手提战斧出神地立着,脖颈上虽然无头,但乳间生着一对平静的双眼不禁令我想起曾在书里读到的妖物刑天。 它呆呆地凝着我,也不知道想着何事,乳眸下谜一般地泛出两片羞涩的红晕。 我不管它泛红还是泛青,执剑直去,剑光灼灼,如划裂东方夜空的流星,亮得它下意识眯了眯乳眼。 它似乎不打算反抗,出奇地后退数步,不料后脚跟掼到一物随即后跌,还带起阵阵叶絮和异臭,然而……二三潮红异常的脸也跟着暴露了。 我大惊,当下动作更急,飞展化翼追光般俯冲而去。剑尖矢近之时,那刑天立时丢掉手中的战斧,它慌乱地摇手,似乎在示意我不要攻击它。 我顿了顿,它又指了指二三和自己,腹中嘴巴恩恩呜呜地叨念着,不知所云。 它见我不懂便手舞足蹈地继续呜呜咽咽,其实我还是不懂。 饭团从我衣服里钻出来,原来炸毛的姿态已经不在,它好奇地打量着那刑天,看上去那妖物似乎并无敌意。 刑天乳目一直盯着我,生怕一转眼我便砍了它一般。它怯怯地把手探在二三的额上,旋即拨开臭叶找出他的手并为之把脉。 片刻,它乳目微微低压,神情了然。我心下暗喜,忙问,"你知道怎么解他的毒?" 那刑天微微躬身,犹如点头。遂已背起二三,还朝我摆了摆手,让我跟它走。 我心中疑虑更浓,虽然它主动弃置武器以表其没有恶意,它大可直接走掉便是,却为何要帮我们呢? 见我呆立不动,它回头瞅了我一眼,目光与我一碰便立即移开,乳眸下酡红又现。 罢了,多想无益,如今解毒才是首要事情。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 天方已大明,光曦从叆叇密云中挣扎迸出几缕光束,犹不容易洒落大地,极力地褪去那阴沉的颜色。 一夜过去,我却基本上没休没眠。眼前细碎金辉渐渐将心中在漫漫长夜里积聚的恐惧和不安驱散,心情不禁松了松,但全身疲倦之感也随之如猛浪翻卷般袭来。 刑天领着我们从山洞隔壁一段山石小路穿行,小路崎岖,地面龟裂,偶有妖物腐尸凄惨地横在地上,四周不见草木,只有稀疏几棵光秃枯树。 又绕了几个弯,渐有山势延绵起伏,两座山岩之间艰难地裂开一条小道,仅仅能通一人而过。 路末豁然开朗,远山飘渺环抱,近处青山依依,远近续接,黛影瞳瞳,恍若福洞仙居。 山下各色奇花争相夺艳,嫣红、碧蓝、湛紫、橘黄交映相叠,斑驳陆离,鲜彩照人。 满眼缤纷如斯,不禁令人想起那亦真亦幻的世外桃源。 饭团高兴地蹦蹦转转,倏地跑开意想摘花,却被刑天拦住,但见那花只要稍微靠近,花蕊中一张可怖的嘴巴便呲牙待哺。 把饭团的小心肝吓得扑扑直跳,它赶紧从刑天的手里蹿掉并躲进二三的衣服里。 这花虽美,却危机暗伏,依靠着诱人的外表吸引食物自投罗网,倒也符合磐塔域境的生灵风格。 饭团摸了摸自己差点被咬掉的鼻子,犹自庆幸地叹了叹,随后把目标转移到那些翩飞的蝴蝶上。 万花丛中,有一间普通的木房子。被如此美景所衬,那普通木房反倒更显简朴古质。 我目瞪口呆,没想到在这个虎狼相食的磐塔域境居然还有生灵居住? 清风从远山拂来,带起阵阵异花幽香。门前石凳上坐着一位白发老妪,正在闲闲地品茶,而她身下还有数棵青菜? 我揉了揉眼,那里有白菜、菜心、生菜等,它们或举着小手或蹦跶着小短腿,也不知道在向那位老妪讨些什么。脸上的两点小腮红,随着它们的动作一噔一噔,十分可爱。 "今儿又捡了什么东西回来?"那老妪放下茶盏,踱步向前,那些青菜似乎很怕生人,在石凳后躲躲藏藏,不敢上前。 刑天放下二三,手舞足蹈地恩恩呜呜。老妪侧着身子,对于我这个陌生鬼的到来波澜不惊。 我上前一步,对那老妪深深施礼,我垂眸诚恳道,"昨夜我们误入不死树林,我朋友为了救我被不死树叶击中,身中妖毒。若是婆婆知道解毒之法,望不吝赐救。" 说到最后,我"扑通"一声跪下,向她叩了三个响头。叩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情,额上已淌出一丝腥湿。 那刑天见状,便着急了起来,嗯呜声更壮。 老妪横了它一眼,喝道,"吵什么,老娘自有分寸。" 刑天羞赧地躬身转手指,怯怯地闭上嘴。 我又道,"婆婆且放心,事后作为回报,若是您所需要,无论何事,我定会竭尽所能替您办妥。" 我看着二三扭痛的面容,他体内的毒不能再耽搁。 "姑娘先起来吧。"她看着我,目光鹰隼锐利,"鄂山山脚地势偏僻,险象四伏,界的生灵通常不会靠近。姑娘又怎么会与友人来到此地,是来观光么?" 我直视她的眼睛,到了这地步,我亦不作欺瞒,于是诚实道出我们来参加生死斗一事。 但出乎我意料,那老妪似乎早已知道,竟毫不惊讶。 她看了看刑天,不语,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18 转身回屋。刑天却咧嘴笑弯了乳眸,背起二三往屋子里面快步而去。 唔,这就算那位婆婆答应了? 天上云彩在难得蔚蓝的天空飘过,如船只在碧海驶去。 我、饭团和刑天在屋外等着,婆婆还在屋里给二三解毒。 那刑天一直垂眸不语,它并腿而立,站姿端庄有礼。手指不断转啊转,神情莫名拘束。 "谢谢你。"我对它浅浅一笑,"起初还以为你要袭击我们,所以才对你横剑相对,对不住。" 它定定地注视着我,乳眸下微微潮红,手指的转速更快了些。它躬躬身,嗯呜了句,我想它是在说"没关系"吧。 半个时辰后,屋门方开。 刑天立即去端了一盆水过来给那婆婆洗手,她搓着手,悠悠道,"那小子的毒已不碍事。" 我深深舒了口气,心情一松,疲惫的身体差点未能站稳。 婆婆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死树的毒并不是什么奇毒,你何必如此惊慌,再说他之前把毒素都逼到肋下,原本无事。" 她沉吟了半响,续道,"但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或者说感官上的冲击,导致他运气不稳,妖力走岔,这才险些要了命。" 我差点没一个趔趄后栽。 刺激?感官上的冲击? 我唯一想到便是二三惊鸿一瞥我衣衫不整的样子……他那会儿还流了鼻血,然后就倒了…… 唉,说到底,还是我给了他"会心一击"。 老婆婆更加奇异地睨着我,我干咳了几声打破尴尬。 我对她深深一躬,"感谢婆婆救命之恩。" 婆婆呵呵一笑,却没说什么。 我又问,"可以进去看他么?" "可以,但他未醒。"她斜睨我一眼,"看完便出来,老娘还有事情吩咐你。" 我稍施一礼,"是。" 越过一桌一椅的简单堂屋,转角入房,二三正躺在床上。 窗棂外挂着一段遒劲的枝条,晨光如岸边轻浪般漾散进来。 他依然闭着眼,香扇般的长睫在他略微苍白的脸上投下点点淡影,宛若苍山雪径上伊人纤巧的足印。 见他面色平和,我心彻底放松下来的一刻便瘫倒在他床前,这一坐便不愿再起好累。 饭团倏地蹦到二三肚子上,把那里当作蹦蹦床一般使劲弹跳。 我赶紧把它捞回来,并严肃教育道,"他可是病人,你怎能这般对他呢,至少要等他好了。" "我听得到的。"二三微微睁眼,没好气地睨着我,他横了饭团一眼,声音还有些虚弱,"你个小臭东西。" 饭团摇摇尾巴,回了他一个鬼脸。 他疑惑地环顾四周,"这是何处?" "一位好心的婆婆家里。" 遂把他中毒后的事情简单道了一遍,至于他突然毒发的原因省略不说! 我殷切地看向他,语貌歉然,"对不住,若不是我……" 他马上打断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说这些作甚……你这什么表情?" 他噎了噎,忽低声问,"难道是在担心我?"他声音小如蚊鸣,也不知是问我还是问自己。 我微叹,"我怎会不担心你呢,二三,我们不是搭档么?" 饭团悻悻跺脚,对二三指手画脚地大声唧啾,疑似把刚我如何为他之事又说了一遍。 他闻之,怔了半响,闪烁的眸光中竟透着几许感动。似乎"我担心他"这不是一件常理之事,而是如同水中捞月般虚幻不切实际的事情。 虽然早知他对人或者鬼的警惕很高,但如此看来真不是一般的高。 "丫头你瞧够没,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他若是要死你瞧这么久也无用。" 那婆婆不知何时已杵在房门口,正一脸不耐烦地盯着我们。她偏头看了看二三,又道,"既然你醒了就赶紧起来帮忙!" 最后一句威严肃然,声厉如警哨,二三、我和饭团都立即齐齐爬起站直并下意识道,"是(唧)。" ☆、隐世桃源(二) 正午时分,日头暖溢,清风舒爽。 婆婆和刑天正坐在石凳上剥核桃。见吃忘我的饭团便立即谄媚地飞奔过去"帮忙",说白了就是去卖萌骗吃。 我和二三各执一木瓢面向着那些怯生生的菜精。我面无表情,他却是兴奋不已,如同正欲追杀飞蝶的犬兽。 本以为婆婆会让我们做些较为艰难的事,例如猎杀妖物或者凿山开路等等,没想到只是帮那些菜精洗澡而已 二三一向对老人家最是照顾和关怀,当下被吩咐干活,他倒也干劲十足。捞起一瓢水便扑向菜精,那些菜精却比猫还要灵敏,见二三扑来全都一哄而散,他扑了个空。 "来呀,来呀,来抓我。"一颗白菜挑衅的跳到二三的头上。 其他菜也有样学样,或跳到二三的肩上,或拽住他手臂。二三被这些菜弄得像得了多动症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全身抽筋。 "天杀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他不住怒喝,动作虽大,但手中那瓢水却一滴不洒。 我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他霍然看向我,多动症瞬间一停,双颊泛红地看我笑颜。 不过那些菜精的猖狂行为又把他的神召了回去,我现在可算明白为何婆婆要交给我们这份差事了……这些菜真难伺候! "喂,别扯我裤子!" 他拼命拉裤头,像是以裤为绳地在跟那些菜精拔河。它们却越发调皮,扯得更狠,还胡唱着不知名的曲调,"啦~啦~啦啦啦~" 我叹了叹,站在池子旁边向那些菜招手,"快过来洗澡。" 也不知是否因为我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所以它们都没过来。 难得有棵生菜很主动的奔过来跳到池里,我正暗喜,它却狡黠一笑,小手狂泼浪打地溅了我一身水。 看我湿淋淋的样子,它似乎更乐了,更肆无忌惮往我身上溅水,"哈哈哈,泼你泼你!我们最讨厌洗澡!" 其他菜顿时像炸了锅一般,疯狂地到处乱窜,除了欺负二三,个别的跟着那生菜向我泼水。我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能滴出水。 "呵呵,有趣。" 我微微低头,脸完全阴了,就像暴雨前夕那黑压沉沉的浓云。 一股前所未有的低气压扩散外逼,直逼得那些菜精和二三都猛然转首。 他们对上我的阴冷暗沉的表情后,皆立即被万尺寒冰冻住了般愣在当场。 二三一阵惊呼,"菜鸟冷静!" "我拒绝!" 化翼灵絮怒展,羽剑暴立!皆不偏不倚地朝那些乱窜的菜激射而去! 我反手疾抽一把羽剑指着那罪魁祸首生菜,只要稍微挺进毫厘便能把它鲜绿的菜叶刺个稀巴烂。 我咬字沉沉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19 ,一字一句道,"再乱跑,下次就把你们刺出全身窟窿。"随即对它们"温柔"一笑,"快过来洗澡。" 那些菜全给吓软了,原本青色的小脸是越发惨情。 "我帮你们刷。" 我刚拿起刷子,却把那些菜都吓得连退三步。 "不劳烦大姐姐,我们会自己刷。" 为了让我相信,它们都扬起小手拼命搓自己。 很好,剩下一笔功夫! 那一棵还未入池的白菜下意识扯了扯二三的裤脚,愣愣道,"雌性生灵真可怕。" 它顿了顿又道,"婆婆最可怕!" 二三颇有所感地点点头。 它复悄声说,"大哥哥你是如何能活到现在?" 我回首对它"娇笑嫣然",问,"需要我帮你洗么?" 那白菜顿时吓得从头到尾一个冷战,二话不说赶紧跳进池子里拼命洗。 "你们吵什么!嗯?难得今个儿它们这般老实。" 刚才一番动静已把婆婆引来,她负手而立,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丫头你衣服都湿了,进来换套吧。" 我低头看了看,"不碍事。"反正灵体又不会感冒。 "换!马上!老娘有的是衣服。"不容我再拒绝,她霍地拽住我的手拉我进屋,还猛地把我摁到镜台前。 见我乖坐不动,婆婆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翻箱倒柜地拿了一件又一件衣服比划,一会儿说这件太花俏,一会儿又说那件颜色太淡。 我愣了愣,她似乎有点兴奋?敢情不会是把我当成了换装娃娃吧…… 最终婆婆为我选了一件蓝绿百花窄袖袍。虽然汉装是传统文化,但是已经渐渐隐没于现代社会了,这会儿是我第一次穿古装。 这衣服穿起来着实不太简单,怪不得古代的公主千金都要几个婢女服侍穿衣。 刚穿上婆婆给的梅纹白色抹胸,却听到门外二三大喊,"婆婆,菜洗好了。" 我瞬间炸毛,原来老婆婆没关房门,我们与二三之间仅仅是一帘之隔,我在里面都能看到他英挺硕长的剪影。 他尚未进来,婆婆双目忽然精光厉闪,一个插眼和飞踢把二三踹了出去! 我连二三的脸都还没看清楚…… "哼!臭小子好的不学学坏的,胆敢偷看姑娘更衣!" 这次我觉得二三有点冤,他其实还没靠近吧……我默默为二三作了个真主保佑的手势。 婆婆把房门关上后便继续忙活,"把里裙裹住上衣,把裙带穿过扣眼后绕上一圈半,再将裙带在右侧腰后打结固定。记住要打单边结,这样穿帷裳时打结处才不会过于凸显。" "哦。"我讷讷的应着。 "不错不错。你穿这衣服比那丫头好看多了,那粗野妮子穿这身便如粽叶裹身,着实不搭。可是你这丫头不同。" 婆婆绕着我转了转,眼底满是惊叹,"你气质清冷淡雅如池中睡莲,这衣服穿在你身上正好合适。" 她随即眉笑颜开道,"待老娘再替你打扮一番。" "额,不用了吧。"不就是衣服湿暂时换掉,还化妆作什么。 老婆婆依旧自顾自地笑说,"这些衣服是我徒儿留下的,姑娘你穿的挺合身。还有这些妆品也是,虽然老娘很久没帮别人上妆了,但功夫可没退步呢。" 我一惊,她刚才所说的"那丫头"原来是她徒儿。这些衣裳虽然有些旧却完全没有褪色,她老人家一定每天都悉心打理它们。 可是这屋子里只有老婆婆一个和那些菜精,哪有她徒儿的影子。在这弱肉强食的磐塔域境里,婆婆的徒儿即便死了也不奇怪。 看着老人家笑得这么开,心头莫名一软,就没有再作任何挣扎和推迟,任由她给我别上玉簪,轻描黛眉,涂抹脂粉,缀点绛唇。 "成了成了,你本身肤白胜雪,不需要上太浓艳的脂粉。简单清丽的妆容更能把你的气质突显出来,嗳,越看越像落凡的仙女。可是你不像是喜欢打扮之人,可惜!"她连连说了几声可惜。 可能我看自己的脸已经看了十七年,看惯了有审美疲劳,倒觉得她老人家夸张了。 我凝着镜中的自己,乌发碧玉簪,樱唇雪肤酡,蓝绿百花窄袖袍衬高束马尾,黛眉英展,素雅娴静又不失英飒与利索。 婆婆若有所思地望向纸窗外,"怪不得那孩子看你会露出那种表情,原来是在害羞。" 那孩子?转念已明白她说的是刑天。 她默了片刻又道,"这衣服送你了。" 啊,我惊了惊,连忙推迟,"这怎么行,这是您徒儿的宝贵衣服,我不能要。" "无妨,她也不会回来,衣服留着也是白留。老娘看你穿着合身而且好看,就送你。" 她顺手帮我理了理衣服,和蔼地笑着,"好生收着吧。而且你本身穿的衣服也破了,外穿的是那小子的吧,一看便知道是男装。" 我羞赧地点了点头,我的衣服的确破得不能穿。 不过说起我那件破校服,我还是想补下,于是问,"婆婆,能否借些针线,我想缝补下衣服。" 她诧异地看着我,"你现在穿这身挺好的,还补什么。" 我道,"我并不打算继续穿那件,不过破衣服也有它的价值。" 她似懂非懂地看了看我,但还是借我针线把破校服稍微缝补了番。 婆婆负手踱步到窗前看着天色,随后掏出两布包递给我,"时候也不早了,他已无大碍,你们也该动身了。小的那包是早上剥的核桃,留在路上吃。大一点那包是那丫头用过的妆品,也给你。" 我正欲拒绝,她飞快地打住,"别推!老娘送出去的东西绝不收回,反正东西留着也是留着,你一个女孩子家,须多打扮自己。" 我心中顿时暖流翻涌,与这位婆婆相识不过一日,她能为二三解毒已是求之不得,我怎能还收她的东西。但见老婆婆态度决绝,不好再说什么,便接过布包连连称谢。 饭团不知何时爬上了婆婆的肩上,它也驮着一个小布包,里面大概它专属的点心。 婆婆轻轻摸了摸饭团的下巴,"这破地方很久没这般热闹了,呵呵。那些菜精今天也玩得颇高兴。" 她眸光突然扫向窗角,故意扯高嗓子说,"人家姑娘要走喽,你们还躲在那作什么,想道别便过来。" 我顺她目光看去,但见刑天和那些菜精正在窗外躲躲藏藏,想靠近却不知为何不敢。 我乐了,走到窗边对它们道,"后会有期。" 可没想到,一探出去便跟刑天面照面,他出神地凝着我,随即满腹炸红如若冒烟,他木木地躬了躬身,算是回应。 我给婆婆深深施礼后便推门而去,二三抱腿坐在墙角乖乖等着,一刹那的对视,他海眸滑过前所未有的惊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20 艳,嘴张了半天愣是没吐出任何一个字。 "怎么,不好看么?" 二三立时拼命摇头,然后一径盯着地面不再看我,耳根竟迷之酡红。 我纳闷,"你紧张什么?" "我,我没有。"二三不时偷瞄我又不时看看地面,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了什么,"这,挺,适你。比,比平时的好。" 我白了他一眼,"走吧,时间紧迫,我们还没和舜吉汇合呢。" "嗯。" 我仔细回忆着地图的地块分布,记得鄂山北上穿过北漠和二尺葬便能到达蚕寐幽潭,当然我们的目的地是三景墟,但在这之前需要先和舜吉汇合。 也不知道舜吉他现在怎样,姑且先一路北上吧,后面的事情只能见步行步。 "你,在想什么?" 转头便对上身后二三那明亮的海眸。 我诧异地盯着他,不语。 他瞟了我一眼,剑眉不爽地蹙了蹙,"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只是……你竟然会主动跟我说委托以外的话,这还是头一次。" 从来都是我先主动,和他比起来,我还算健谈。 他"啊"了一声,思索了片刻才了然。 他沉吟片刻又追问,"你刚才是担心……会输吗?" 我摇了摇头,目光瞟向远方,"既然决定参赛,便只须考虑如何获胜即可,输赢只是一个结果。所以我要做的不是掺思杂念,而是如何拼尽全力,而后不管输赢与否,我亦无悔。" 他的海眸深深地绞着我,目光与我一碰便撞开望向天空,语气有丝轻不可闻地叹息,"你,看似理性却爱逞强。又总是板着一张脸,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但是你到底是真这样想呢,还是这其实只是你惯于示人的面具?我真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我瞳孔莫名缩了缩,想说什么辩解却什么也说不上来。 我爱逞强?因为我不想也不习惯依赖别人,怕这样会令自己变得软弱。 我戴着面具?那是一种下意识的防御措施。因为害怕被背叛和失望,所以对所有人都潜意识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从来如此,却不知,今日竟会有谁看进了我心里那堵高墙。 我自失一笑,"你不也是么。对人鬼都保持着距离,从不接近。" 虽然我并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我猜一定是很悲痛的事情,以至于他会如此防备。 其实这方面我们还挺像。 他抿了抿嘴,"可我不会像你那样把所有事情都吞进肚子里,也不会戴面具示人。对舜吉他们,我不会筑什么高墙。而你呢?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搭档,但你何曾让我们走进过你的心里,你真的打从心里相信我们么?" 我怔怔地盯着他,一时语塞。 他上前几步,直至与我并肩,"若是你能推倒那堵墙,我和舜吉都愿意走进去。再如果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说。" 我心头巨颤,颤得声音都有些不稳,"你,你今日是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些。" 这个粗鲁又傲娇,还经常说一些失礼又猥琐的话的二三,亦竟会温柔如斯? 而且他一向不与我多言,突然这般反常使我有些无所适从。 他突然莞尔,那般笑颜明媚如春,竟使四周艳丽无比的奇花都瞬间失了色,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笑。 "我觉得你还不错。" 我差点没被一个踉跄摔倒,"什么叫还不错?!" 他倒不以为然,仿佛在说一间很寻常的事情,"你先是舍命救我,后我中毒,你也并未视我如累赘而离我而去。如此种种,非普通雇者所为,若换作别人可能早已弃我于不顾,毕竟这如此危险的委托便是要我们拼了命的,哪有雇者反而要拼命的?" 唔,原来如此,经过这两件事,他对我存的芥蒂貌似失了不少。 我心中不禁再次奇道,在他的心目中人鬼到底有多不堪? 他见我不说话,目光移去别去,有点尴尬地摩挲着刘海。 "我们是搭档,我自然亦会舍命救你们。" 他听见我的回应,当即转首对我粲然一笑。 那是一个孩子般纯真简单,溢满纯粹的信任的笑颜。 骄阳无限,日光从前方铺来,我们立于灌木丛中,相视一笑。 突然,路边灌木丛动了动,细碎的声音如细针一般扎进头皮,我们都瞬间一惊。四下分明无风,那灌木丛又如何会动? 二三立即挡在我身前,右手成爪,双方对峙犹如滑石相击,星火四溅,一触即发! 但见黑暗中,一只高如三岁孩童的妖物若隐若现。 那妖物周身被瀑布般的黑毛罩满,唯独露出两点殷红欲滴的眸子,它那过长的赤爪手臂似乎还拽着一抔鲜滴的脑状物。 灵絮未展,二三却收了爪,悠悠道,"原来是罔象。" 他见我一脸不解又道,"只是一种专吃死尸脑子的妖物。通常出没在墓穴附近,如今会在这里,大概是有谁死了。" "不过无须慌,只要让它知道我们不是死尸即可。" "怎么做?" 他不看我,蓦地手脚胡扭乱摆,乍一看就像一只左右横行的八爪鱼。 "死尸可不会动!只要随便跳支舞,它便知道我们不是死尸。" 他海眸满是殷切,似乎很期待我会跟他一起摇摆,"快跟我一起跳!" "我拒绝。"我满额黑线,极其嫌弃地睨着他那超蠢的"舞蹈"。 他吃了一惊,"啊?!别说任性话!这可是性命攸关之事!" 砰! 不远处乍然响起一声巨响,惊飞了矮树上的雀鸟和河底下的游鱼,那只罔象也随之逃离。 我和二三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 这鬼地方怎么事那么多! 巨响炸出的一股劲风卷着河上的水汽扑面扇来,打湿了我们的衣衫。二三却突然喜道,"是舜吉!" ☆、重逢 幽幽矮树林外,一泊碧湖被熠熠日光镀得金辉四射,鱼鳞一般在湖面上随波游弋。岸边数丈外,一物正急速爬向岸边,贪婪的目光紧紧追着岸边上的四人。 松婆。 早在刚到磐塔域镜之时,我们便遇过。但是此松婆和彼松婆并不同,虽然外表还是一位枯瘦的婆婆。 但这只个头略大,白发之中藏着一对水牛般的角,蜡黄的皮肤布满老虎一般的花纹,即便有几缕烂海藻般的乱发挡在它的眼前,亦遮不住那过分凸出的四白眼。 岸边水汽漫漫,风声送来了细碎的抱怨。 "看你惹的祸!" "呜哇,我错了,你们为何不拦住我?" "就你那股傻劲,我们能拦住?" 那只虎纹松婆突然暴作! 枯瘦的双腿一噔,离箭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21 般从湖中飞跃到岸边,尖利的指甲割裂晴空,铺天盖地地朝他们抓去! 二三和我同时动了,他一跃而上,身法之快分光掠电,右爪带出一串火光生生抹在虎纹松婆的双目上! 一声惨烈的嘶叫未歇,羽剑横空而出,剑光四溅,斩劈相交,狠狠把虎纹松婆欲攻的爪子分碎成数块肉渣。 血花四射,抹出一路鲜艳的红色。肉渣砸在岸边,溅起层层水浪。 而水浪之下,二三和正太版舜吉"泪奔"着相向跑去,最终紧抱在一起互诉。 "呜哇!舜吉!" "死笨狗!哈秋,死哪去了!可担心死我。"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幸好还是赶上了你的生辰。" 咦,生辰……是今天么?不过…… 他们这姿态…… 我在一旁看得汗颜,敢情这是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情侣再度相见之景? 张静蓉□□着踱过来,然后用手肘碰了碰我,"夜姐姐,他们是不是那个?" 张凛枫立即拍了她一个爆栗,讪笑道,"别介意,这孩子就这德行,哈,哈,哈。" 话落,她突然走来拥我入怀,像一位姐姐一般温柔地轻抚我的头,"幸好,幸好你们两个都没事。" 动作之柔,语气之切,不禁令我动容。 "小心。" 身侧张小玲猛然抢上,手中斧墙一抡,借着回撞的水势把虎纹松婆逼退了数步。就算到了紧急关头,她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神情。 气劲前推,水波回倒,被湖水推来的属于虎纹松婆的断手的碎肉囫囵地堆在了岸边。 蠕动! 岸边并无风,那碎肉居然动了起来。但不是那种随意乱动,而是像虫子回巢般朝着一个点挪去,然后一块接一块叠起、融合、拼好。 原本残缺不堪的爪子转瞬已经变回原貌,它"啪"的一声蹦到湖面上,然后五指俱动,如同一只惊惶四蹿的蟑螂似的急急忙忙地游回自己主人的身边,那虎纹松婆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懒懒地等着爪子自己接上。 众人一阵反胃,尤其想起那几团碎肉拖着血自行蠕动拼凑的画面…… 与此同时,它刚刚被二三烧掉的双目竟也回复了正常。我一惊,之前遇到的松婆可没这么彪悍能自我修复。而且,那时候遇到的松婆,出击时是口吐食人花而不是怒爪而对。 "它不是松婆!" 二三已然知道,他对妖物的了解可比我多得多。 舜吉颔首,"那便是形幻体。" 民国三人组听得一脸懵懂,张凛枫问,"何为形幻体?" "一种常常借其他妖物或妖精的外形掩饰自己真身的一类妖物。" 舜吉嘴角勾了勾,"这种妖物只要道出其真名即可,若不知道它的真名,不管怎么攻击,它都不死不灭。" 那虎纹松婆铮然纵身飞蹦到岸上,截断我们的退路。身前有松婆,身后是一汪湖泊,可谓进退不得,背水一战。 它作势再攻,但既然知道攻击无效,我们都转攻为守,不断躲避它的攻势。 百忙中,我抽空问道,"它起初可有什么特征?" "它一开始潜伏在水里,唯独只把爪子浮在水面上。" 张静蓉话音刚落便被张小玲狠狠鄙视,"所以这白痴就去捞它的爪子!这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张静蓉哭丧着脸,歉然低头,呜呜不语。 二三无语自喃,"那种又丑又皱的枯手有什么好捞。" 舜吉摇头,对他说,"浮在湖面的手可不是这样,那是一只猫儿般的爪子。" 我闻言望向虎纹松婆,猫爪子和那虎纹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但是头顶那水牛角又是怎么回事,唉,这不伦不类的样子,简直是妖物间的杀马特造型。 虎纹,水牛角,婆子。 我心一横,对那虎纹松婆大呼,"水牛,虎牛,牛虎,虎婆……"我喊了一大串名字,可令鬼失望的是,那松婆完全不为所动。 他们诧异地盯着我,二三惊问,"你胡喊什么?" "猜名。反正是猜,自然想到什么喊什么,说不定能撞对。" 就跟撞答题卡一样的真谛,但可惜,"我都猜错了。" 我咬了咬手指,正欲再猜,小玲突然对那虎纹松婆大喊一声:"水虎!" 一言如暴雷! 生生把那只虎纹松婆劈得像尊泥塑一般僵那里,不能动弹。 然后它猛然膨胀,转瞬又收缩,犹如一只饱涨的气球突然泄气,那枯瘦的皮肤逐渐剥落,如死皮一般一片片掉在地上。 那对怪咖的水牛角和草发像软化的沼泽泥似的,由上至下逐渐退去。 属于它原本面貌的青蓝毛色渐渐明了,乍一看它与平常的老虎无异,只是结实的皮肤上生着跟鲤鱼一样的鳞片。 它对我们咆哮一声,似在为我们揭露了它的真面目而愤怒。如今幻象已破,它非无敌,又见识过我们这六只两脚兽的手段,当下只能悻悻往湖里遁去。 张静蓉笑嘻嘻一拍小玲肩膀,"嗳,我们家小玲就是聪明,一猜即中。" "不是猜。"小玲语气悠然,"小玲曾在书上见过这妖物的介绍。这种名为水虎的妖物,最喜把爪子浮在水面吸引比人去戏弄,然后将其拉下水杀死。" 舜吉嘴角抽了抽,喷道,"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说!" 小玲咬咬牙,也只有对着舜吉,她一贯慵懒的神情才会有点星火,"小玲只看过它真身图鉴!怎知它会形变、更不知它呼名可破。" 一精一鬼互揪,偏偏一个生着正太样,另一个是一副萝莉样,怎么看都像两个小孩在斗嘴。 唔,这画面怎生如此熟悉……哦,遇到发鳜时好像也曾有这么一幕。 历史总是惊人相似呢。 日头正大,烫金似的粘在天际,风过无痕,是否卷着逝者的灵魂回到他们的界属? 来这个鬼地方已有三日,初初一起参赛的十支队伍,还有多少存活? 这里离二尺葬已经很近,穿过西漠便可以到达,也不知是否因为这片荒漠的原因,这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的妖物,漠地之荒之□□,大抵并没有地方可以给它们匿藏,更没有食物。 行至之时,已是傍晚,因为夜间不宜走动,所以民国三人组打算明日一早再启程,今晚是我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晚。 我和凛枫找了些干柴回来生火并驻守大本营,其余的都去找水和食物。 当下安静寂寥,我并不多言,但凛枫是个健谈的人,她不住说说她家乡有什么好吃好玩,又说了一些静蓉和小玲儿时的糗事,朗脆的笑声在四周回荡。 我却无心装载,她似乎感到我心情不佳,便停下关切地问,"夜妹子,可是哪里伤着了?不舒服?" 我摇摇头,看着身前猎猎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22 火光,摸了摸眼角的泪光,"只是想起当初我和二三堕下,姐姐你们竟不惜误了生死斗,也要同舜吉一起前来寻我们,实在,实在令我动容。" "我母亲早亡,由父亲一人独自拉扯大,身边亦没有兄弟姐妹,是孤独惯了。所以突然尝到姐姐的痛惜之情,便一时间没忍住……" 我赶紧低下头作抹泪之状,火光下,凛枫的影子蓦地一震,也不知是因为我的突然肺腑,还是没想到我以假哭探问她不惜误了比赛都要留下的真正目的。 "第一次见你之时,我便觉得你和十年前的自己有些相似,外表平静,但眉宇间却隐隐有一股天成的傲气。" 她突然笑了,却夹杂着无奈和苦涩,"没想到除此以外,你还有一点与我相似……也是个可怜人。那日,小玲因我的犹豫,差点命丧黄泉。至此,我发过誓,绝不能再犹犹豫豫,见死不救。" 她从性感的沟里掏出一根烟,借着火堆点着,她微微仰首,烟丝从她饱满的朱唇呼出,似能撕裂夜幕,穿越时空,飘向远方,"给你讲个故事罢……" 作者有话要说:  水虎,引自《山海经》。 ☆、不忍过去(一) 那年,张小玲六岁,张静蓉七岁,张凛枫十三岁。 她们三个并不是亲姐妹,只是一同在巷子里长大的没有姓氏,没有亲人的孤儿。 三女一直相依为命,感情早已如亲姐妹一般。她们自立姓于三人相遇的张记饭馆的“张”,日后姐妹相称。 这个“张”姓就像一条绳子,把命悬悬崖的三人紧紧捆在一起,才不至于失足摔落。似乎这样,她们之间的羁绊便能更深。 每到午饭或者晚饭的时候,张凛枫就会带张静蓉和张小玲到饭馆后面候着。她们一穷二白,连喝粥的钱也没有。 厨房飘出饭香时,她们只能默默地躲在巷子里某个昏暗肮脏污水横流的小角落里。 别人吃得正香时,她们还是默默躲着,肚子传来的“咕咕”的抗议声,她们便吞几口唾沫来减轻腹中难受的饥饿感 。 直到饭馆的人把客人吃剩的饭菜倒进潲水桶,她们才能扒着桶子翻里面的菜渣来吃。不只是她们,附近的苍蝇蚊子老鼠也是吃这个。 因此大家都管她们叫甴曱,或者蟑螂。她们明明有名字,可谁会记得?或者说谁也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记得。 臭、脏、恶心。 连咀嚼都没有,几乎是吞下去,吞一口吐一口,像横在胃里头的一根刺,原来有些事情人是永远无法习惯。 可是不吃,活不成。 有时候她们会蹲在街边面馆附近,等客人吃剩了,老板忙不过来时就立即上前分着吃。偶被饭馆老板发现,便连踢带打的把她们轰走。 面馆里有这些又臭又脏的小孽障打转,哪还有客人敢来啊! 即便再穷再饿,她们也不会去干偷骗抢的行当。明明没有去招谁惹谁,换来的却是别人的欺负,是因为她们并非穷凶恶极,所以看上去好欺负么。反倒是那些偷东西的,抢劫的,无人敢过问,遇见谁在街上被偷被抢,连眼尾也不会扫一眼边匆匆而过。 一群欺软怕硬的混蛋! 张凛枫立在街上,腰背挺得很直,平静的秀眉下,是一对波涛暗涌的黑眸子,倔强、不甘和一丝与生俱来的傲然。 白云忽聚忽散,蔚蓝的天于云中艰难地挤出一角,风卷着夏日的热毒和街上一波声屑砸来。 那是属于私塾的朗朗书声。 她知道这篇文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短短数十字,却如一句箴言,一次又一次鼓舞她枯燥艰辛的坚持。 她很倔,不屈服这种人生。正如那古文所言,纵然苍天并没有加降什么大任在她身上,只是给了她人生的同时也给了她磨难,这是上天的考验,是历练。她能渡过,况且她不是独自一人,还有两个妹妹,三人互相护持,相濡以沫,还有何惧? 她不甘,每个人都有在世的理由,她的存在不是为了被欺负被践踏,不是给那些满脸横肉的富人做反衬,她不是为了这些破事才来到这个世界。 她坚持,她反抗,她笑了。 三个月-- 临郊那边有一间工厂正招女工,但是需要年满十四岁。再过三个月,她只要再等等,便可以进厂做工人,每个月挣几块钱,日子便有了着落。 一切将会好起来。 天际的密云终将散去,烈日金辉毕现,耀亮八方,眼前的景物都被镀上一层金衣。密云破晓,那般炽热、那般明烈,足以刹那驱散人心中所有阴霾。 参差的房子、新长的树木,凹凸不平的街道,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爱。 彼时,一只鸟儿落在她肩头,鸟喙认真仔细地清理着身上漂亮光洁的羽毛,它扑哧着翅膀,唱着清亮的音调,仿佛是还未学会飞翔之时,它站在山巅对万里长空极力长啸。 它兀地展翅飞去,张凛枫伸手出去,抓紧--那点昂翅高飞向往天际的渺小身影。 “姐姐!”张小玲慌张的跑来,“那帮坏小子又在欺负静蓉!” 张凛枫猛地一震,急道,“带我去!” 她永远无法忘记,路人看着满身污秽的她们时那副想死想死的神情。她们普通、瘦小,她们只是脏,没有病,但却似乎比感染了瘟疫的人还要让人避之不及,生怕她们的虱子会跳到他们身上,生怕她们的不幸会传染。 她们有自知之明,她们不在意,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还要来搅乱她们的生活! 她恨恨磨牙,那些可恶的小屁孩,不就比她们多几个钱而已!明明她们都是找些小巷小街走,尽量避开他们。 因为自己也是不幸的人,所以要找比自己更不幸的人么!要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悲痛之上么! “住手!” “灭绝师太来了!快跑!” “这个给曱甴碰过,不要!”跑在最后的男孩把手中的小刀玩具扔在张静蓉的脸上。 那小刀玩具在空中划出一道可悲的弧度,似一张可怕的幡,掀出一段相似的记忆。 和那天一样的日头,几个比较年长的小孩围着张凛枫,扯她的衣服,揪她头发,要她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不磕,便打! 张凛枫倔强地紧咬下唇,有些血丝渐渐沁出。她脸颊鼓得通红,不管那些人怎么打她,她就不是不磕! 她受够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欺辱,受够了这些面目可憎的人!不,他们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她抬手便抓,长期不剪的指甲如今却成了一把武器,锋利地刮下了一个瘦小男孩的颧上的皮屑。 男孩一声惨呼,所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23 有人都傻了,这个一向被他们欺负的小乞丐居然敢发烂! 他们打得更凶,张凛枫不惧反笑,那么狂放地笑,像一只被追得凶途末路而待拼尽全力反击的小兽,她张口去咬那些人的手、耳朵,她咧了咧沾满血污的牙齿,双爪呼呼招呼过去,指甲缝里不知掺了多少皮屑。 到最后自己也一身伤疤,但她的腰板依旧挺直,下巴还是高高扬起,眉宇间的傲气如光,照到那些搞事的人都瞬间矮了几分。 从此,她便得了个灭绝师太的外号。 “静蓉你没事吧?” 张小玲和张凛枫立即过去把她扶起。 “没事。”张静蓉手臂和双脚都布满淤青,但是她的眼神紧紧锁住那把被丢弃的小刀玩具,然后凄然一笑,“我看他们那把小刀玩具有趣,就多瞧了几眼。他们说能借我玩会儿,还没玩呢,他们就……” 她贝齿紧咬,生生把夺眶而出的泪水憋回去。双目被憋得红彤,手指紧掐进手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姐姐说过,她们不是为了被人糟蹋才降生,等她们再长大一点,能去工作干活,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常常告诉她们,命是把握在自己手里的。她虽然不太明白,但姐姐坚信的,她也愿意坚信。她所尊敬的、骄傲的姐姐,总是对的。 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像小玲那样质疑什么,可是这次她生疑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谁知道这个坎过去之后,还会不会有另一道鸿沟。 或许,痛苦从来是没有尽头。如无边的浪潮,一浪接一浪延绵翻卷。 “傻孩子!”张凛枫重重的叹息声里少有地带着哭腔,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张静蓉伏在张凛枫的怀里,她的身体如此轻软,仿佛随时会死去,她低低道,“姐,我好累。” 张凛枫震了震,半响后,执起张小玲和张静蓉的手,带着委屈、不甘和愤恨地泪光,粲然一笑,“你们跟我来。” 她们绕着小路,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这些小路张静蓉和张小玲从没走过,因为张凛枫总是叮嘱她们不要走太远,不要乱跑,就是怕她们被人贩子拐了。 只觉逐渐有清风拂过脸颊,凉凉的,咸咸的。 “这风的味道好奇怪哦,小玲不喜欢。” 张凛枫微微一笑,带着二人穿过一堆灌木丛。 大海。 干净澄澈的天空,湛蓝透亮,洗涤望者灵魂。被镶上了金边的云彩安详地在空中游弋,犹如九天神氏抚慰大地的温手,一动一抹无言安抚那些满是苍夷的心灵。 她们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碧蓝海水不住扑卷,如层色布染,纯净若结晶,透澈仿若啫喱。随心淌荡的浪潮或进或退,卷出澎湃而悦耳的声音。 岸边礁石被七彩绚烂的天空绘得多彩多姿,沙岸如被最天然的宝石晶体所点缀,晶莹四射,烨烨万千。 眼前斑驳各色绝伦巧妙的搭配,似画似幻,美得让人折腰,浩瀚得令人神往! “哇!”张小玲和张静蓉同时蹦叫跳起,两双眸子眨啊眨,眨出雪亮无比的星光,刚才的屈辱和苦楚立时一扫而空。这里没有别人,她们毫不掩饰地把心中的兴奋和惊艳大声叫出。 她们第一次看见大海! “姐姐,你快看快看!好美!” 二女又蹦又跳,比吃上世上最美的餐点还要高兴。一会儿光着脚在细沙中奔跑打闹,一会儿又跑到海上,溅水嬉戏。 张凛枫把被风吹乱的鬓发拨到耳后,“真觉得美吗?” “嗯!”完全不用经过思考的应声。 她会心一笑,黑魆魆的眸子弯成钩月。每每遇到不顺心不高兴的事情,或想要泄气的时候,她都会来这里看看。 大自然的美与浩瀚往往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混沌从心里淘洗出来,然后让人找回自己和重拾希望。 “世界那么大,为了能遇见更美好之事,我们没有任何死的理由。” 风卷浮云,碧波千里,渺瀚长空,海鸟在蓝天自由翱翔,发出不畏惧暴风雨的清鸣。 她们三对视一眼,都笑了。 然而,那之后她们都没再去过海边。 因为张小玲病了…… ☆、不忍过去(二) 张小玲病了…… 发高烧,身体出满了星子般密麻的红疹。 她才六岁,小孩子肠胃比较敏感,经常吃馊饭馊菜,会导致肠胃感染细菌,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这才一病不起。 张凛枫到处找大夫,脚板都磨破了,一步一个血脚印。 但任凭她扯破喉咙求着,那些所谓医者也无动于衷,嘶哑的声音响遍了整间医馆。 “我妹妹快死了,求求大夫您救救她!” 张凛枫跪在陈大夫面前,重重的叩了个响头。 那个从不低头的张凛枫,为了自己的妹妹,叩了一个又一个响头,一个比一个响。她的意识有些模糊,分不清这是今天磕的第几个响头,似乎已经把她这辈子的响头都磕光了。 她的额头已经磕破,但早已没有任何痛感,只余下蚁爬般的麻感。眉毛和眼皮都是被随便抹过的血迹。 陈大夫见这女孩衣衫破烂,头发蓬乱,肮脏不堪,便视若无睹般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我妹妹全身出了很多红疹!烧得也厉害!快不行了!大夫我求您救救她!求求您!” 陈大夫给他徒弟努努嘴,那徒弟立即会意,执起扫帚就往张凛枫脸上甩。 可是她不躲不闪,执拗地跪在那里硬吃了他一帚。 徒弟大惊,但吃惊很快就转变成愤怒,就凭一小乞丐也敢和他作对! 那徒弟又抬起扫帚狠抽了几把,眼看张凛枫的脸都被抽破了,她还是一动不动。 因为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陈大夫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你身上可有钱?” 张凛枫缓慢地摇了摇头,脸埋得更低了。 陈大夫又问:“那你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张凛枫依旧摇头。 陈大夫怒拍桌案,“你一穷二白的跟老夫叫嚣个屁啊!没钱就滚蛋,别妨碍我干活!” “我现在是没有,但是将来总有一天会有,到时一定连本带利还给您!” “将来?总有一天?你指的是明天,还是后天?或者是要等到我陈某百年归老才能等得到?” “我可以给您打工!药钱在工钱里扣,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徒儿一听马上急了,这小乞丐岂不是明摆着跟自己抢饭碗吗! 他呸了一声,大骂,“我们医馆可不请不干不净的人!” 陈大夫对他徒儿挥挥手,“把她扫出去。” “所谓医者父母心!你见钱眼开,见死不救的!何为医者!” 陈大夫从鼻间嗤了一声,嘴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24 角噙着一抹冷笑,“哎哟!瞧瞧,我陈某行医十数载,如今却被一个小乞丐教训了!好一个医者父母心,你以为做大夫不用吃不用穿?好好好!我问你,病人不给钱,我怎么过活?我拿什么去买药材?又如何交租?这些样样是钱!” 陈大夫说到最后一句时,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来。 “我是开医馆,不是开善堂!没钱看个屁病,滚滚滚,别杵在那,碍眼!” 陈大夫不再看张凛枫,犹如这里完全没有这个人似的。 那徒弟这次不用扫帚,直接拽着她的手就往外拖,虽然他极其不愿意直接用手碰她那脏兮兮的身体,但是再不把此女轰出去,师父可要怪罪了! “别再来了!我们医馆没这本事料理你,要去就去别的医馆!” 话落便使劲一推,张凛枫没稳住脚就要摔倒。但身体所撞之处不痛不硬,反而温暖柔软。 “妹妹,小心点呢。” 张凛枫回头看去,原来她摔在一个少妇的身上了。淡紫色的眼影把少妇细长的美眸描绘得媚态百千。红唇绽出的微笑能使人失魂,紫色金边牡丹纹旗袍衬着少妇丰满的身材,可谓艳压群秀。 张凛枫像触电一般马上弹开,世人长年累月对她的唾弃已经令她产生一种“不能靠近”的潜意识。 少妇微微一笑,但眼中却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 “妹妹不用紧张,刚才没摔着吧?” 张凛枫摇了摇头,这个女人似乎挺好说话的。眼下也没别的方法,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妹妹病得快死了,求大姐借我点钱给妹妹看病,日后凛枫定当给您做牛做马,听您差遣!” 少妇嘴角微微上扬,抽出一条丝帕优雅的抚了抚俏脸上的清汗。 “你真的愿意为了你的妹妹,做什么都可以?” “可以!” “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 “知道醉仙阁是个什么地方?” “妓寨。” “姐姐我是那里边的鸨母。” “……”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凡事都必须付出同样的代价。这样说你明白?可还愿意遵守刚才的承诺?” “……” 她见张凛枫不答,也不生气,扶起她微笑道,“你好好想,想清楚了随时来醉仙阁找我。” 说完扭着腰肢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是在这条街上。 当初她听见学子们朗朗诵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那条街。 她以为这一切都是上天给她的磨练,可到头来才发现,这只是命运轮子的无情碾压,不把她碾碎誓不休。 四周景物与当初无异,只是眼前的景物都被阴沉的天色罩上一层惨墨。 参差的房子、新长的树木,凹凸不平的街道,一切都那么狰狞,如同这个社会。 厚重的乌云逐渐聚拢,路人急脚四散,滂沱暴雨,大力地冲刷着这片土地,雨点一珠一滴,冰凉无情,仿若世人冷漠的心。 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子湿得似从水里捞出,但张凛枫不曾挪动,远远一看像极一具苍白的蜡像。 叽-- 她寻声望去,脚下躺着一只鸟儿,浅褐色的羽毛被雨水打成深褐,光洁不再。它有一只翅膀受了伤已不能飞,只能在泥泞中残喘挣扎,每每几欲站起之时因伤翅的剧痛很快便倒下,抖索的鸟喙发出不甘而惨绝的悲鸣。 张凛枫看着它就像看见了自己。 她曾以为,命运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却低估了时常喜爱弄人的天意。她曾相信,只要咬紧牙关,再难过的坎也能渡过。她曾寄望,未来岁数够了可以去厂里当个女工,有收入,三人便能吃饱穿暖,也许日子依旧要熬,但至少她们能吃上干净的食物。 可惜苍天连这短短的三个月都不愿施舍给她。 她在这个浊世和命运中极力反抗苦苦挣扎,如同鱼儿为了生存非要挣出水网,却最终落得个鱼死网破的悲剧。 反抗,挣扎。 最终遍体鳞伤狼狈不堪,却也逃不开那早已注定的结局。 她抬头凝望,那烈日被厚重的乌云密密掩盖,许久,不复出现。昔日那道日光,名艳亮丽,如同她心中那份对未来的希冀,可如今,已被人性的黑暗寸缕不漏地紧紧裹住。 雨水如刀,无情地刺入她的双目,她不为所动,也不觉痛,身上的所有知觉已被冷雨冲走,心头仅存的信念也被一寸寸浇熄。 她极力睁着眼,额头的腥血被雨水漫开,滑入那双写满仇恨、不甘,还有绝望的眸子,再从眼角流出,化成一串泣血的泪丝,血泪似一汪无止境的深潭,一滴接一滴滴在地上并慢慢洇开一片殷红。 她还有别的选择么?世人在逼她,命运在逼她!尊严和小玲比起来,哪个重要? 但是,但是…… 暴雨中,突然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有人用力地拉她的手,她惊恐地回首望去。 是静蓉。 “姐,你快回去看看小玲,她快不行了。”她呜咽着,满脸水光,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想见你,你快回去看她最后一面吧。” 啪! 五指火辣辣地烙在张静蓉苍白的脸上,她捂着脸,瞳孔难以置信地颤抖着。 张凛枫冲她大喝,“胡说什么!小玲不会死!回去等我。”她狠狠甩开张静蓉的手向前奔去,那纤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哀鸣一夜的雨幕中。 地上,那只鸟儿不再动了。 当初那个笑着面对痛苦生存,寄望未来的少女,死了。 心硬了,冷了。 认了吧,这条贱命。 …… 后来,张小玲救活了。大夫说倘若再晚一丁点,她便性命不保。 是,小玲的生命差点攫杀在自己的犹豫中。 她差点害死自己的妹妹。 扑通一声,她跪了下来。诚恳地对着苍天表达自己的谢意,谢它没有从她身边抢走张小玲。同时暗自发誓,若她日后再见死不救,定当天打雷劈,但愿苍天长佑,不再让她的妹妹们受苦。 那天起,张凛枫一直待在醉仙阁。 张静蓉和张小玲哭了几天。 仅仅半月,张凛枫除了要养好脸上的伤。还要学习走路的姿势,一笑一颦都务必做到销魂撩人,更要学会如何讨好和伺候男人。 但不可置否,这几天里吃的东西,都是张凛枫这十几年来吃得最好的。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猪,得吃得皮滑圆润才能卖个好价钱。 像商品一样被盛装打包,然后展示在台上,面对台下那群饿狼般的人,他们猥琐的眼里滑过惊艳、淫邪、讥诮、□□等般般种种的神色,张凛枫不安地绞着衣角。鸨母介绍必,她被送回楼上小房。 楼下,无数富家公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25 子在为她的初夜竞标。呼喝声滔滔不止,五个大洋,七个大洋等等之声不容抗拒地刺进她的耳朵。 她像死鱼一样躺在床上,连眼皮都没有眨下,下唇被她无意识的咬得苍白。 等待,宛如一把利刀,一分一秒都在剜着她的心。 不安,像蛆虫一般爬满她的神经。 害怕,令她身体发冷发汗。 她不敢想象下一秒会被怎么对待,但愿不会被打…… 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个泄火的工具。不会有人怜惜她,不会有人温柔待她。 光是想象已经觉得身体痛得要炸开。 即便如此,她依然要媚笑迎人,要用尽一切方法去讨好他们。 既然决定舍弃尊严,做比乞丐还要被人鄙视的工作。 她不会再回头,把一切能利用的都利用掉,用堕落的身体,让张静蓉和张小玲过上更好的生活吧。 她不偷不抢不骗不杀,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除了自己。 虽然她的身体是肮脏不堪的,但是她的心从未脏过一分一厘。 ☆、意外一吻 张凛枫抖了抖烟头,惨然一笑,"没人会明白因为贫穷我们受了多少欺侮,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遭了多少白眼……只要有了钱便再也不用仰人鼻息,我们也能够抬头挺胸的过日子了。" "抱歉,让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我心中骤寒,莫非她们的死因是…… 她拍了拍我的手,展颜笑道,"我没事,那都是过了去的事。" 她望向远方,本来黯淡的眸光骤然亮了起来,"再艰难的事都会有过去的一天,暴雨之后便是晴天。" 我莞尔,"嗯。" 她定定地看着我,"哎,认识这么多天头一回瞧见你笑呢,真可谓是百媚尽生。" 她细细打量我,随即叹息一声,"明明长得这般好看却老冷着一张脸,你平日就该多笑笑,不然会找不到男朋友的。" 我平静道,"随缘便好。" 她差点没绝倒,无奈汗一把。 "你真是笨手笨脚!" "总比你鼠头鼠脑好!" 是他们回来了,唔,难得舜吉骂人的时候没有打喷嚏。 额,那句鼠头鼠脑似乎伤到了饭团,它泪眼汪汪地瞅我,大概在询问我们它是不是长得一点也不帅。 我安慰道,"没有那回事,你是圆头圆脑。" 它泪眼汪汪的眸子瞬间泪如涌泉,没想到这句话威力这般大,能让它感动至此。但这个想法还没持续一秒,便见饭团哭丧着便跑到树上,不管我怎么唤,它都不理我而只顾着吃婆婆给它的点心。 难道我说错话了? 张凛枫马上迎了上去,"怎么了?" 张静蓉嘟了嘟嘴,担心道,"小玲刚爬到树上摘果子的时候被树枝划到手了,于是舜吉小哥就说了她几句。"她小心地看着他们,"还在吵呢。" 张凛枫马上踱过去,紧张道,"快给姐瞧瞧,伤着哪了?"她咦了一声,"已经包扎好了?还痛吗?" "当然不痛啦。"张静蓉从后面探出头来,虚虚掩嘴坏笑道,"舜吉哥那会儿已用他的手帕给她包好了。" 话落,张小玲一贯慵懒的脸上居然有一丝几不可见的不自然。 我随口问道,"舜吉为何还是宿名时的模样呢?" 忽觉他这个正太模样跟张小玲还挺配的。 二三瞟了我一眼,"他本该是这个模样,平日青蛙的样子是为了可以蹲在我肩上不用走路。未汇合前,他只能靠自己走,当然是人貌方便。明日动身时,他定会恢复青蛙之姿。" 我汗了汗,真懒!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道,"此地简陋,一时间没法做什么准备,一句祝福聊表心意……" 他偏头看我,我对他会心浅笑,"二三,生日快乐。" 犹自想起生时的事情……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却老是忘记,倒是莉娜和碧嘉总会记得,还特赦那天我可以尽情吃我最爱的菜包子,零花钱不够的话,她们给付。 还有大叔,常常快过十二点才想起来,我都睡下了,他非得把我吵醒然后跟我说生日快乐。 这些,虽然平常却温馨不已。 这种简单的温馨,希望可以通过一句祝福给与他,以谢他多日相护之情。 二三登时瞪大海眸盯着我,手中揣的果子差点没扣到地上,他赶紧左一抄右一捞,像极一名失手的小丑,正夸张而滑稽地挽回那些正待滑走的彩球。 他半躬着身子,紧紧抱住那些果子,但见他侧脸和耳根皆红彤异常。他小声呢喃了一句。 我故意装作听不到,并把手放在耳背上道,"你说什么,声音好小,我听不清。" 小傲娇不情不愿地略略提高了声音,"我说多谢!" 与此同时,因被调侃的张小玲正"穷凶极恶"地追杀凶手张静蓉,突然不知谁的手肘猛然撞来,我一个踉跄前栽,两条身影交叠间,我冰凉的唇片擦过二三的嘴角,顿时一阵火辣如烧,仿佛燎原星火突然在寒冰上炸起! 如果刚才二三的脸和耳根是红彤异常,此时便是赤红若炼羞火焦灼两窍生烟! 他好不容易抱稳的果子这下哗啦啦全扣到地上。 四下一阵诡异的尴尬,张静蓉知道闯祸了连忙泪眼汪汪地道,"抱歉抱歉抱歉,都怪我没长眼睛。"她说着拍打自己的脑瓜。 我暗觉不好,虽然不是故意,但二三一向不喜人鬼,这种亲昵的举动定会被他厌恶。我正要道歉,他却突然猛退了几步,我举在半空的手立时僵了僵。 他闪电般一掠,竟爬到树上,还差点把饭团挤下来。饭团立即对他怒目呲牙,唧啾大骂,小手在树枝上划了一道,示意他不要越过这条线。但二三不管,抱着一脸嫌弃各种挣扎的饭团往里挤。 他脸上的神情简直和识破了诱拐大叔的小孩如出一辙,不管怎么用糖哄都只管躲在角落警惕地盯着你看,只差拨打110了。 云过掠空,夜风吹落的几片树叶在我跟前卷了卷,火焰摇曳,映得我身后黑线似墙。 好好,我果真好能耐,一晚上激走了两只。 舜吉搭着我的肩膀安慰道,"二三素来极不懂应付姑娘,小夜你别放心上。" 张凛枫笑着附和,"夜妹子别在意,小哥肯定是害羞才会如此,明儿便好了。" 我无声叹息,"我去睡了。" "嗳,不吃点东西么?" "睡醒吃。" 睡下才发觉连日来不眠不休,身体已经累垮,相比腹中饥饿而言疲倦感更盛,犹如滔天浪潮瞬间将我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迷蒙中,一串动静被夜风剪碎,窸窸窣窣地传入我耳。 张小玲打了个哈欠,懒懒道,"终于肯下来呢。" "我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26 说小哥你这傲娇劲儿厉得,通常被女生亲害羞是正常的,何必躲躲闪闪。" 某人不作声,大概虎了张凛枫一眼。 舜吉无语道,"你刚那反应真是……小夜大抵以为自己惹恼你了。" 二三默然,似乎有些出神,良久,话语轻得如烟雾渺去,"……她刚才那下,我好像并不讨厌。" ☆、二尺葬 翌日一早,民国三姐妹和饭团已经离开。彼时我还没醒,向来浅眠的我第一次睡了十多个小时。舜吉说她们见我睡得香便没有吵醒我,以至于没有道别便离开。 没想到她们真的走了,我还道她们会弄出什么借口继续与我们同行,难道她们要找的真是什么烈火羽? 不过想到饭团也随她们去了,一阵莫名的不舍油然而生。虽然跟它相处时间不长,但我似乎早已把它当成一位不可或缺的搭档。 "小夜,我们接下来去哪?真去那劳什子蚕寐幽潭?" "不。"我摇头,"你们也知道那是我胡说的,我真正想去的地方是三景墟。" 之前一直和民国三女一起,都没有机会跟他们说这个。 "我们所寻之物为影子里的异瞳,而将"影"字拆开重组,把后面的部分放到前面,便得……" "三景!"二三已然明白,马上抢答。 "对。" "原来如此。"舜吉沉思半晌,"可是那宝塔又为何意?" "我也不知,也许只是个障眼法。" "管他何意,先去了再说。"二三还是干劲满满。 地图显示赤泉在此地西北边,所以为了避开民国组,我们往东南走,直通三景墟。 越深入这个地方,越多石柱耸立犹如石林。石柱高矮不一,但形态大同小异,像极一座座无名石坟,加上四周潮湿的环境和风中夹杂的腐木味,即便是在白天下行走也显得格外幽绿深然,令你不寒而栗。 幸好还有潺潺清河,流水与沙石碰撞冲刷之声空灵悦耳,每时每刻都在告诉行者生命的蓬勃与灵动。 "等下。"我摇了摇水壶,里面的水已不多,正巧河水清澈可以补充一番。刚扭开壶盖,二三拦住我,他随手捡了片叶子沾了些水凑到鼻下嗅了嗅,半响道,"这水最好别喝。" 我瞟了他一眼,他也正好看过来,昨晚的事如马飞奔忽然闪过。对视间,我们双颊都下意识一酡。 变回青蛙的舜吉奇怪地看着我们,我干咳了几声,问,"为何不能喝?" 二三摸了摸鼻子,"水里有东西。"他指了指河上一出浮萍,"那是双阴萍,是一种共生妖物,它上面是浮萍,下面是藕体,两者乍一看如同一体,但其实是两只互利共生的妖物。平日水中下部会释放一种稠状物以吸引鸟只,这种物质能影响鸟只的部分神经和肌肉,使其……" 他话到一半,俊脸竟可疑地红了。 只见一只乌鸟低飞,它机灵地有爪子试探着身下的浮萍。它身子还没稳住,身下突然喷出一束灰白色液体,那液体才流到浮萍上,却转眼已消失不见,如同瞬息蒸发。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挠着头发不知怎么回答。 舜吉把二三的肩膀当成地面一样边笑边拍,"还是由老夫来说罢,那种物质会使得靠近的鸟只射液,双阴萍上部就是吸食鸟只的□□为生,继而长出一种长得像虫子的孢子,吸引鸟只捕食。" "孢子有毒?" "正是。" 那乌鸟小脑袋左转右顾,眼珠滚滚正细细打量着浮萍表面那些长得跟瓢虫无差的孢子,它见"瓢虫"无异,鸟嘴一啄颈一仰,孢子尽数被吞。它脖子仰得径直,眼睛圆睁,就这样保持着进食后的满足姿态掉进河里。 没有挣扎,没有鲜血,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 安静,诡异的安静,犹如刚刚掉落的是一具新制的标本。 没谁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河下那只不知生死的鸟正经历着什么。 "据说双阴萍下部是一只长着血盆大口的莲藕,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滴血不漏地把一大活物无声吃掉,那些孢子的毒素能硬化食者身体,使其僵而落水以供下部食用。" 我皱了皱眉,这磐塔域镜的妖物真是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 从二尺葬到三景墟必须经过一个溶洞,洞中石笋或高耸如山,或沙皱千层,或纤如伊人玉手,或如金钟倒挂,千奇八怪,形态万千。 与其他溶洞不同的是,石笋之下还有一些黄色不明物,火光照射下,那不明物橘黄通透,里面似有什么东西……好像是好几双圆眼珠,深褐色的瞳仁正对着洞顶,瞬息,突然倏地转向我! 我大惊,下意识急退还撞在二三身上。 他海眸闪过一丝担忧,"怎么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团黄色不明物,居然什么也没有,更别说什么圆眼珠,难道是我眼花? 顿觉侧脸微凉,是二三把他的水壶从我身后递来,"你渴了吧,像沙漠那些没水喝的人渴出了幻觉。喝我的罢。" 我的心跳了跳,还未及回答,舜吉却猛拍二三后脑勺,"沙漠的人产生幻觉是因为光的折射,有没常识?!哈秋!" 我笑笑,把他的水壶推回去,"我不渴,刚才只是一时没站稳。况且我们还没能找到河溪补充,要省着喝。" 他脸色微酡,讷讷地收回水壶,还不忘叮嘱,"若是渴了别忍着,跟我们说。" "嗯。" 洞内湿漉异常,不时会有水珠落下,冰凉彻肤,水珠粘稠似米糊,这不是普通的水。 想起之前在河上见到的双阴萍,二三说过它们会释放一种粘稠的物质,这溶洞渗的水大概是源于那条河,或者是另一条那河的同源分支。 四周寂静萧杀,除了我们的脚步声,连水滴落地之声都清晰可闻。 我奇道,"自从过了荒漠,妖物好像都匿迹了。" "大抵不敢来这里吧。"舜吉把头顶的水擦到二三的衣服上。 "很脏啊!" 舜吉不理他,继续道,"这地方不是叫二尺葬,不觉得就是妖物墓葬之地之意?" 他目光扫了扫石笋下那些不明物体,"那些大概是什么妖物的尸体吧。死后被洞里那些黏黏糊糊的水浇滴,水滴蒸发后便形成一种黄色胶着物,便有了眼前的"黄尸"。正因如此,所以其他妖物不敢轻易靠近。" "原来如此。"我手指抵着下巴想了想,"但我倒是想遇到妖物。" "啊?" 他们吃惊地看着我,表情和动作都意外同步。 我不慌不忙道,"然后剜掉它的眼睛,伪造一对异瞳。" 他们的惊讶当即升级为惊恐,舜吉一脸茫然,"真没想到,小夜你也忒狠的。" 我望向前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27 方,远处一点光越发明亮,这溶洞虽然偌高却不算大,我们说话间,已能见到出口。 "如今离目的地越近,遇到对手的几率反而越高。我想认为异瞳在三景墟且要得到它的并不只有我们,但没到最后这都只是猜测,在未确定异瞳是不是真的在三景墟之前,自然谁都不想白白浪费体力。如果你是他们,会怎办?" 二三顿时了悟,"埋伏!" 我点点头,"没错,等同样需要异瞳的队伍得到该物后,来一个黄雀在后,攻击不备,必能得。所以假异瞳一来可以在关键时刻舍物保命,二来若真遇上了埋伏,亦可来个偷龙转凤。" "可是你知道异瞳长什么样么?" "不知,但除了真正得到了异瞳的队伍以外,恐怕没谁知道,姑且一试。" 舜吉忿忿拍腿,"早该逮住那只水虎!" "不。"我摇头,"那时候张凛枫她们还在,这个举动等于自打嘴巴,我们起初对她们撒的谎就白搭了。况且这里没什么防腐措施,那眼睛未必能留太久,再看看罢。" "动了。" 二三突然像被定身一般停住。 "什么动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一团"黄尸"在极微地涌动,尸内似无数双手在拼命伸展和挣扎,欲待喷张而出。 为什么会动 里面不都是尸体吗? "靠!这洞咋越来越多水,有一滴没一滴全往老夫身上浇!哈求!"舜吉边骂边把头顶上的水往外泼。 "那不是溶洞水!"二三一声惊呼。 抬头,我们头顶不知何时已爬着一只身有红白两色的绶带纹理,鼻子上长满针刺的大虫!它数十对圆眼珠赤红如潮,长在嘴外的两只弯刀似的牙齿饥饿地搅动着,正是那流出一坨坨粘稠的唾液正好砸到舜吉的头顶! 舜吉大怒,"妈的,恶心!" 话音犹未散,蛙手隔空一扇如巨人的大手怒出,狂风翻卷便把顶上那只大虫重重扇飞! 但这动作太大,把大虫击退的同时还扇裂了尚在挣扎的黄尸,不,那不是什么尸体,而是虫卵。 恶心之感,令我当即全身上下都打了个激灵。 我暗叫不好,这下反倒帮助那些大虫提前破卵而出!这溶洞到处是虫卵,过激的战斗会把虫卵弄破,最终造成敌众我寡的局面。蚂蚁多了也能绊倒大象,何况这些体型比蚂蚁大几万倍的虫子。 二三猛地拉了我一把,"还看什么,快撤!到外面再剐了它!" 为了避免制造更大动作,我不能使用化翼灵絮的羽箭攻击。 于是羽剑出而欲反击,但眨眼间那只反鼻虫居然消失了!转瞬,却突然在我们跟前扑下! 二□□应何其快!火光剧绽,仿佛夜空最璀璨的烟花,啾啾数枚火甲猛弹,精准地刺在那只反鼻虫身上,如星火点禾草,瞬间火绕遍身! "它们大抵有保护色,会隐身。小心!" 我颔首,又转向舜吉问,"你不是说那些是尸体么,怎么能孵出虫子?" 他盘腿侧坐在二三肩上,面向我无语扶额,"起初老夫以为那些黄色粘稠物是源于双阴萍,却忽略了反鼻虫喜在潮湿之地产卵的习性……" 他气愤地猛敲自己脑瓜,"蠢蠢蠢!哈秋!老夫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半尺红、一尺橙、两尺黄。" "什么意思?"我对着另一只追上来的大虫频频连射,只为冰住它的手足。 "反鼻虫卵会经过这三个阶段才能孵破,而随着虫卵的长大,其颜色也会跟着变化,待虫卵转变成黄色且长到直径有两尺宽时,便会孵化。" 他叹道,"这下老夫可算知道这地方为何叫二尺葬,并非什么妖物的埋葬之处,而是……" 洞口金光炸亮,洞外石林以一种静默的方式告诉我们终于逃出了那个该死的溶洞,而映入我们眼帘的还有一片金黄,那是堆积如山的反鼻虫卵。 舜吉未完话犹自续起,"当反鼻虫卵二尺宽时,便是误入此地之物葬身之日。" ☆、割舍 此时,真是前有猛虎,后有饿狼,进不得退不能。 "快刀斩乱麻,把洞口崩了!"我转身,怒展灵絮,华光一亮一炸,洞口已被羽箭炸落的巨石封住! 砰! 气还没喘顺,洞口另一边乍然响起一声巨响,一只反鼻虫率先撞破洞口而出,怒张的血盆大口混着泥渣与唾液倾泻而下,发出一阵恶臭。 二三嘴角勾了勾,一个箭步上前铲起一道水花,他右爪一擎,火光灼目如太阳暴作,烈火卷起热风如无数尖锐的钢针怒涛般狠戳,数只抢在前台的反鼻虫立时哑声惨啸,又有几道"啵啵"清响,数十只圆眼珠如刺破的气球般尽数爆裂,迸出的水分撒在火中,烧出一猎白烟和一股诡异的味道。 舜吉动了,跃起之时还是青蛙之貌,转眼已变成脚下踏风的苍衣少年。他凌在空中,趁二三把反鼻虫毁目逼退之际,双手架着骨伞如举枪,伞端恍若有飓风凝结成炮弹,砰砰猛扫如同机关枪扫射,顷刻间,溶洞内外皆有岩石翻落颠滚,把那些慌乱不知进退的瞎眼反鼻虫生生堵在里头。 "小心!" 二三声音响起之时,身已掠至并抱我闪开,原本我身后明明无物,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一只张着垂涎血口的反鼻虫! 炽热的火焰将要铺头盖面罩满那只反鼻虫之时,它倏地一下瞬间消失!火焰登时烧了个空。 但觉眼前黑影遁后又现,我大惊,"前面!" 二三猛地转身,把我护在里面,森黄的虫牙如一把利刃,割开二三手臂上的皮肉,刺目灼瞳的鲜血喷墨般泼在我眼前,瞳孔因那可怕的血光紧紧蜷缩。 他忽地猛推开我然后马上转过身去,为的是不让自己的血滴在我身上,甚至不让我多看一眼,因为他知道我怕黑狗血。 舜吉挺着骨伞正欲抢上,却听二三大喝,"你们不要过来!" 他身体因剧痛而轻微颤抖,但声声斩钉截铁。 看来这只反鼻虫是有一定智商,早在我们堵洞之前,它没有像其他反鼻虫那样急着攻击,而是等第一个撞破洞口的"牺牲者"出现之时,借着保护色,隐身而出,待我们成功堵住洞口心情放松之时,再来一招出其不意! "既然看不见,不看便是!"二三合上眼,刚才皮开肉绽的手臂已经基本止血,纵然还没完全愈合,但已能动。 舜吉也不替二三急,懒懒摊手,曼声道,"他打算只依靠嗅觉和感知宰了那只臭虫。" 破邪刀出,刀光血亮如炼! 反鼻虫虽有隐身之技,但每逢攻击的时候必会现身,隐与现交替,快如流电,纵然有极强目力也难以捕捉反鼻虫那倏倏残影。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28 二三闭目不看。 横劈、旋斩、疾抽、怒剥! 每一招一着,刚劲有力从容准妙。每一攻一进,挥舞自如直去要害。漫星火花在刀与虫牙交击间奋力溅起,星火千坠之瞬,二三侧身虚闪,反鼻虫便忽然失了重心而前倾,他旋即纵身而起,驭在反鼻虫身上。 刀光直穿反鼻虫后背再猛力往后拖拽,如锄头犁泥土般刨出一抹抹腥臭冲鼻的皮屑肉沫,那一刀怒犁,去势之强不禁使得空气也微微爆裂! 嘶! 反鼻虫仰首惨啸,它头部突然巨涨!似乎拼尽最后一分力气把头上的坠子般的倒刺朝我跟舜吉射来! 如果我们直接避开,倒刺便会射破身后那些虫卵,彼时更多反鼻虫将提前出生。 这只狡猾的虫子! 狂风卷起,直扑倒刺! 倒刺被旋风僵在空中,如相扑者相持,各不相让。舜吉额头渐渐沁出汗,热汗滑过眼眸顿时满眼咸痛,但舜吉正全力与倒刺僵持,连本能眨眼排汗都忘记了,明润的水眸被热汗腌得通红。 二三已经杀掉那只反鼻虫,但见舜吉在弄风挡倒刺,却不敢贸然过来打断。因为若稍有差池不仅会令舜吉妖力反噬,还会前功尽废,使倒刺刺破虫卵。 我见二三瞎看着也没用,便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去随便剜两颗反鼻虫的眼珠子。 他隔空白了我一眼,用唇语说,"你真是出乎意料地冷静。" 也是,若是舜吉没能挡住倒刺,首先遭殃的便是我和舜吉了吧。但时间不能白白浪费,这里的虫卵都已成熟,随时会破卵而出,这地方着实不宜久留。 待二三把剜好眼珠子放进百藏,舜吉才道,"你们先走。" 这回二三是真生气了,"别说废话!" "闭嘴!"舜吉怒喝,像老师呵斥学生一般,二三登时不敢出声。 "要把这些倒刺全挡下来是不可能的了那该死的虫子!"他忿忿咬牙,"只能改变倒刺飞射方向,但四周都被虫卵包围,只能转去我们堵住的洞口。"他苦笑,"可是里面也有反鼻虫。" "所以老夫要先保证你们都安全离开!" "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如今劝他不要独自留下都是废话,舜吉固执,决定的事从不易改变,所以我只问他是如何打算。 他啧啧笑道,"还能怎办,当然也是逃,即便洞口被炸开,那些反鼻虫要出来也需时间,趁此间隙御风而逃,料来无碍。但是要老夫带上你们御风,恐怕不行。" "时长?" "最多十秒。" "好。"我刚转身又顿住,没有回首,对舜吉道,"我们等你。" 他愣了愣,方轻轻嗯了一声。 但二三依旧执拗地不肯动,舜吉又大骂,"妈的!死笨狗赶紧滚,别傻杵在那浪费时间!哈秋!别当老夫跟你一样菜,咋说也四百多年修为,还犯不着让你这毛头小子来担心我!你要是个男的就保护好小夜,滚滚,赶紧滚!" 二三不作声,下唇已咬出血丝,他倏忽掠来,抱起我便飞奔。正常情况下,他抱着我飞奔比我带着他飞速度要快很多,因为他对于我来说太重! 耳边风声鬼嚎刺耳乱神,宛如我们此刻哀嚎悲绝的内心。景物从眼前呼啸而过,那些森冷却夹着刺目的金黄的色彩如水般不断向后洇晕而去,再慢慢减少,直至全无。 砰! 炮弹撞击山脉之声激冲而出! 二三立即回首望去,不看也知道除了烟尘弥漫便不会再有什么。我伏在他怀中,手指深深拽进衣衫里。 ☆、三景墟 他停住,放下我,缓缓道,"在这里等等吧。" "嗯。"我绕到他身后,背向他低声头,"你不要回头。" 他心念着舜吉,随便应了一声。 我掏出之前穿的校服换上,之前在婆婆家已把暴露的部位缝补过,穿上只显破烂并不露肉。 四下寂静过分,衣服摩擦皮肤的声音显得尤为明响,何况是对着听觉明锐的二三。 "你……你……在脱……脱……"他全身炸红似能冒烟,脱衣之声不绝于耳,他越听越急,于是捂耳大吼,"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有兴致……脱……脱……"这回他仍然一直没完没了地念着"脱"。 "不许回头!"我再次提醒他,"不是脱衣服,是换衣服。" "啊?" 我回望四周,远处一泓深潭,潭上被青草碎花点缀,潭外草木葳蕤,墨绿迤逦,偶有落叶飘下,坠落潭面荡出一圈圈水纹。日光从树叶间隙漏出,被四下墨绿过滤得有些暗黄,为四周的墨绿一色增添一分幽静之美。 "我想这块湿地已在三景墟的范围内,我们可能随时遇到埋伏。" 虽说如果条件允许我也不想在这种毫无遮蔽之地更衣,但不在对方出现之前伪装好一切,事先准备的功夫都将白费,扭扭捏捏只会浪费时间。 我扣上衣扣,"衣服不破烂些怎能像经过一轮激战呢,如此即便把异瞳给了敌人也骗不了对方。因为不可能有谁能毫发无损就拿下任何所寻之物。" "你可以回头了。"我弯下身把婆婆的衣服叠好并收起。 二三转身转得很慢,犹如一个生锈的齿轮,他打量了下我的衣服,奇问,"你穿这……咦,这衣服什么时候补好的?" "在婆婆家的时候。" 他怔怔地看着我,"莫,莫非,你在那时已想好一切计划?" 我平静地看向他,"嗯。" 他木了木,无奈一笑,"真是只可怕的鬼。" 话落,他突然飞快地脱了衣服 眼前皮肤光洁晶莹,宽肩细腰,性感流溢却不失刚阳之劲,似乎仅有的空间都被饱满的肌肉填满。一线清汗从精致的锁骨滑下,沿着紧绷的肌理一路蜿蜒,正如崔巍山岳中一冽泂澈的清泉。 此前,我只见过大叔的半裸身,他扼杀了我对男性裸体的所有幻想。 而如今,眼前这位,线条绝致身段诱魅,钟灵毓秀,风华天成。 我噎了噎,心脏砰砰直跳,几欲要跳出身外。 他把衣服递给我,"既然如此,我的衣服也要弄吧?" 我赶紧别开脸,把鬓发撂到耳后,意图挡住红烫的耳朵,少有的慌张道,"你衣服本来就破破烂烂,不必再做什么手脚,赶紧穿上衣服!至于舜吉……" 名字刚脱口我便顿住,他亦没有作声,四下顿时恢复一片寂静。此刻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等了快一顿饭时间。 他若御风而来,怎会这般久未到。 二三微微垂头,浓密的睫毛如香扇一般挡住那双波涛暗涌的海眸,他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是想继续等,但怕我不肯。 生死斗固然重要,但舜吉亦然,一路嬉笑怒骂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29 生死相伴,日子难却,此情难忘。 想到他生死未卜,我神色一黯,对二三轻声道,"继续等罢。"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身子微微一颤,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舜吉可没你想得那么弱,他会追上来的。" 像个第一次相信大人不知是真是假的承诺的孩子般,他用力点头。我暗叹,舜吉对于二他亦师亦父,他不能没有他。 手擦过二三的肩膀正欲抽离间,竟突然被他紧紧捉住 我愣了愣,他那一贯炽热红润有力的手,此刻竟如此湿冷苍白微微颤抖。 而我能做的只是握紧他的手,借此安抚他心中的惊怕。 "好啊你们!老夫在那拼死拼活,你们居然在这谈情!" 此话一出,我们先是炸毛,随即满心狂喜。 二三更是抱住对方的大腿大嚷大哭,"舜吉!你没死啊!" "去去,你死我也没死!"舜吉一脚踢开二三,他凌乱的头发上挂着几片树叶,衣衫不整,光洁的肩膀暴露而出,想必经历了一番苦奔。 二三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舜吉晃了晃手中几朵红花,"找染料去了。" "啊!"二三激动地跳了起来,"你倒是好好逃啊,还找什么染料,不要命了!" 舜吉无语地堵着耳朵,"吵死!根本不用怎么逃……"他顿了顿,清逸的眉渐渐皱起,"因为,溶洞里面的反鼻虫不见了" 我和二三顿时一惊,他问,"不见了……" "先别管那茬了,反正大家都无事。"舜吉朝我挥了挥手中的红花,"既然是异瞳,总不能两只眼睛都同色吧。" "所以你特意去找了一些花来染色?"看着那花是我不喜欢的的红色,不由得蹙了蹙眉。 "嗯,赶紧染了上路罢。"舜吉把花丢给二三,"碾碎成汁,然后抹到反鼻虫眼睛的瞳仁上。" 二三乖巧地接过花,然后兴高采烈地碾花汁。见舜吉无恙,他定是十分高兴,看他那样子,大概舜吉就是让他去跳崖,他也会去。 "其实除此以外,我们还要稍微化下妆。"我掏出之前婆婆给的妆品,本想着我平日并不化妆,这些妆品也无甚用处,不想也可以用来伪装。 "化何妆?" "伤妆。"我看向他们,"就是在身上化一些淤青或者血痕,为的是让别人觉得我们已经过一番激战,并负了不轻的伤。这里已是三景墟了,也许很快便会遇到其他参与者。" "你还会化妆?"二三染完眼睛,凑过来打量我,"怎看你也是不施脂粉之人。" "不会,不过以前在学校有上过水彩课。"我顿了顿,"应该差不多罢。" "差很远!"他们齐道。 …… 话虽如此,但是他们还是乖乖地给我当画纸一般乱涂乱抹。 我垂眸看着手臂伤的"伤",自我感觉良好,他们也来回打量着自己身上的"伤",后不禁赞叹有□□分似真的。 毕竟,色彩的规律是不变的。生前祛鬼的时候也见过很多缺胳膊少腿或者满身伤痕的豆脑,所以对于画伤痕我还是有一定研究。 一只甲虫迎面飞来,落在一处长满幽绿青苔的树根上,这里树木高壮,树根皆直扎泥下又再穿出,□□在地,盘如虬龙。 那甲虫磨了磨前足,又再腾起飞去,似乎想避开不远处那三只妖物。 那妖物无面有口,无脚蜂尾,长有四只手和一对蚊子般的翅膀,青紫的身躯钱驮着一对双峰 ☆、伪瞳为诱 那甲虫磨了磨前足,又再腾起飞去,似乎想避开不远处那三只妖物。 那妖物无面有口,无脚蜂尾,长有四只手和一对蚊子般的翅膀,青紫的身躯前驮着一对双峰。 "有东西。"二三突然小声道。 "我们也看到,还用你说!" "我并非说那边的处香,是树上,有两只妖。" 我和舜吉皆怔了怔。 "我们被跟踪了?"我小声问。 "现在是,起初并没有,大抵是从另一边来时恰巧碰上。" 我停住脚步,怨恨道,"我受不了!" 二三霍地转身,大呼:"说什么傻话!要不是为了你谁愿意待在这种地方!" 舜吉懵了,正欲说什么,却被我飞快截住,"好好好!你居然这么说!你心里一直把我当成累赘是吧!" 我愤恨咬牙,抬手便要给二三一巴掌,但动作过大,一个小布袋从我身上掉出,布袋砸在地上撞开一小角,一对诡异的双色眼珠从里间滚了出来。 我大惊,马上弯身去捡。顿觉眼前黑影一闪,指尖尚未触碰丝毫,那双异瞳已被某个一直藏在暗处的黑影夺去! 那道黑影无法自抑地狂笑,"哈哈,哈哈,难道这便是暗影中的异瞳?"这是一把过分尖锐的声音,很难想象这样一把声音为什么会出现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身上。他正认真地审视着那双"天降"的异瞳。 隔壁另一名娇滴滴的女子正欲去抢,那男子马上一让。女子鼓起腮帮子,怨道,"小气!给人家看一下也不行!" 两妖衣着并不古朴,还颇为时尚,看来并非像二三他们那样一直住在苍梧源,心思千回百转,但脸上依然是愤怒与惊惧交织的表情。 我嘴唇气得直抖,"你们把异瞳还来!" 男子无声地笑着,把那双"异瞳"随意地夹在指间,"异瞳"被他夹得微微变形,却没有丝毫损伤。 他锐利的目光逼视着我,"好啊,反正这双异瞳是假的。" 此话一出,我脸上一喜,他看在眼里,几不可见地一愣,但嘴上继续道,"若这是真的异瞳,你们怎么可能还在这里悠转,应当早就……" "咳咳!" 他话未完,二三突然瘫倒在地不断咳嗽,鲜红的血沫被他大力地咳出,滴在地上洇延成斑。我下意识转脸,一方面是没想到二三突然有这么一着,二来是因为本能避视黑狗血。 心中惊讶一闪即逝,脸上神情却一直是不甘与愤怒。 我沉声骂道,"真后悔找了你们组队,若不是你这只笨狗中了毒,非要在这地方才能找到解药,我们早就去了下个地方,还会被人趁虚而入捷足窃物?!" 对面轻轻一笑,"别再做戏了吧,别把我们当傻子。这异瞳若是真的,能这么容易掉出来被我们捡走么?" 我喜上眉梢,但"强忍"着脸上的喜悦,"是呢,我的确把你们当成傻子了。" 我不着痕迹地理了理破烂的衣服,同时把身上的"伤口"暴露更多给他们看。 "你手上的异瞳是假的,那是从一种叫反鼻虫的妖物身上剜下来的,然后用凤仙花碾碎成汁染成,这是为了忽悠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30 同是找异瞳的参与者而做的幌子。" 那男子大概没想到我这般老实,身体重重一震,隔壁的娇滴女孩疑惑地看向他。 见他似信非信的神情,我焦急地上前一步,脸上难掩喜悦之情,"异瞳是假的,你留着没用,还给我们吧。" 我朝他摊直手板,他却拿着异瞳后退一步,这次没用把它们夹在指间,而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见他有所犹豫与怀疑,我轻叱一声,从怀里摸出两枚丸子便冲过去,不料还没走几步竟被石子一绊,手中两枚丸子便飞了出去!他们以为我失手,在原地动也不动。 砰! 声响炸起的同时,四周烟雾蔓延,如一幕白帐翻卷,双目所见除了白烟还是白烟。对方怒喝一声,只听一道重而厉的吸鼻子声,浓厚的白烟瞬息如被两道排气扇猛抽! 短短数秒,烟消雾散,可是却哪还有我们的踪影? 彼时,我们已匿到一棵树上,默然不动。 他们见我们消失,惊道,"他们呢! 那男子已察觉不妥,冷汗蹬蹬直冒。这时他才想到要注力到异瞳上,他急急一试,可哪可能有动静,他气得咬牙切齿把那双假异瞳随地一扔。 我们虽狼狈,但他们比我们更狼狈不堪,他们另外一个队员多半已经丧命了吧。若是真打起来,未必不能赢,但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能省力的地方则省,能利用的东西便用! 刚才我们跟他们那般瞎闹,一来是为了给他们演一出,二来是为了把不远处那几只妖物引来,并以此扭转角色,利用这两只妖试一下那些妖物到底是否藏有异瞳。烟雾丸自然是故意丢了,为的是能顺利脱身。 舜吉抹了一把虚汗,无语道,"你们两个演戏也不支会老夫一声,差点把我吓死!" 二三无声笑笑,海眸灼亮如黄昏初升的星子,"你演得真绝。" 我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彼此彼此。"想起他刚刚吐血,急问,"你有无大碍?" "别忘了我有茧丝缚,我只不过在他们都集中精力跟你对话的时候,用破邪刀往手心划了一道,然后捂在嘴上,假装咳血。" 他顿了顿,又问,"倘若我没有使这一着,你打算怎办?" 我掏出藏在手中的小刀,"跟你想的一样,打算在手上割一刀假装咳血。"我认真想了想,又道,"或者用力掐你一下,让你假装毒性蔓延导致身体不支。男女搭配,演戏不累。" 二三狠狠白了我一眼,"你还是人不是?" 我平静道,"我是鬼。" 他差点没被气背过去。 舜吉追问,"不过,小夜你居然还把我们伪造异瞳的事如实相告,你到底怎么考虑的?" 我道,"你们也看到了,他刚拿到异瞳的时候虽然满脸不信但并没有打算毁掉它,证明他内心是半信半疑的态度,他后面说的话只是想试探我们。" "所以我故意装的喜悦之态,令他们误以为我真道他们把真异瞳当成假的。此时我把事实告诉他们,他们反而不信,以为我只是想快点取回异瞳而故意扯谎。我又刻意暴露我们化的伤妆,一来告诉他们我们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才得到异瞳,二来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我们"伤得很重",若实在无法避免和他们一战,也能让他们轻敌,增加我们的胜算。" 话毕,他们怔怔地看着我。 "不过其实刚才一着是有风险,我虽一路与他们说话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但万一他们没有中计,而是马上对异瞳注力便会暴露了。" 不过幸好他们没有,想起刚才二三那绝佳的配合,我问,"你是何时发现我在演戏?" 我本是打算演独角戏,所以没有提前跟他们打招呼,为的是让他们能配合得更加逼真。没想到二三看穿了我的戏路,还插了一脚。他配合得那般天衣无缝,却是出乎我的意料。 "从一开始便知。"他突然对我露齿一笑,"你是绝不会说出"我很累"之类的任性话。" 我心跳了跳,只觉脸上莫名有股烧感。 自从生母离开后,我便下意识把自己的封闭起来,其实并不是故意这样做,只是没有必要也不知道能对谁敞开心扉,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习惯了自我封闭,封闭得偶尔会连自己也看不真自己。但为何对着他,总有一种被看破且无处躲藏的感觉? 他朝我做了一个鬼脸,"像你这种冷漠又过分理智的性子,即便累得魂飞魄散也绝不会说,只会逞强!" 我挑挑眉,舜吉斜睨了他一眼,"你丫的说话真讨揍……" 但转念又觉得可笑,因为他说的不全错,我揶揄轻吁,"当没有人可以给你依赖的时候,除了自强别无选择。" 他无奈摇头,"你之前不是说我们是搭档么,如此你并非独身一人。"他看向我,目光灼灼,"所以即便你独自立在风浪尖上,只要你肯回头,我就在你身后。" 他对我粲然一笑,我怔然,心中似有一浪波涛正在翻覆,哽得我一时无言,也不知如何回应。 他突然眯起眼,"你什么表情,难道你之前是随口乱说?" 我横了他一眼,"不是。" "啊!" 一声尖叫爆起! 正如我所料,不远处那名为处香的妖物已经倏忽而至。 他们退到一处,背靠着背,各摆开架势准备迎战,但是脸上惊恐神色依然。 ☆、异瞳之现(一) 正如我所料,不远处那名为处香的妖物已经倏忽而至。 他们退到一处,背靠着背,各摆开架势准备迎战,但是脸上惊恐神色依然。 那男妖强压着喉咙的慌张道,"莫怕,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 女妖闻之,原本害怕的神情不禁多了一分宽慰。 他复又狠啐了口,"若再让我看见刚才那三厮,定要生吃其肉,生喝其血!"说到最后,他气得发抖,一字一句似从牙缝里蹦出来,可见对我们憎恨之深。 "佟天哥!" 那女妖突然高呼一声,纵身扑去把那佟天哥扑倒在地,千钧一发间躲开了其身后一只处香的攻击! 那处香臭嘴大张,从喉咙里发出生锈机件摩擦般的刺耳叫声。它举起双掌,手掌中心裂开了一条缝隙,红眸带着泪丝张开了,直逼那女妖的双眸。 "啊!" "桐湘!你怎么了?" 她并未回答佟天的话,仅仅一秒的对视,她便再无法移开眼睛,直到她的双眼变得和那处香的掌中眸一样的赤红。 桐湘的俏脸充满了恐惧,她惊慌地看向佟天,"啊!佟天哥你在哪?桐湘为何见不着你?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多了好多枯木!佟天哥你在哪儿?" "什么枯木?"佟天茫然,"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31 我……我就在你跟前,你看不到么?" 此话一出,桐湘顿时面如死灰。 我们三环顾了一周,这里和刚才并无异样。 难道那处香的掌中眸是会使视者产生幻觉?联想起之前张静蓉那唾液地图上说 不能看它们之眼。 不能被它们所咬。 我终于明白之所以不能看它们之眼,是因为那会使人产生幻象,即便站在三景墟的出口处也只会看到枯树而看不到出口。虽然这不会造成直接伤害,但只能永远在这里徘徊不休,即便没有被处香杀死,亦会在此地逐渐力竭而死。 不过最重要的是,这处香并无异瞳,我们理应当撤,但现在线索断了,一时之间却不知下一步该当如何。 其他处香还欲攻击,佟天右掌即起,数枚冰锥凝于掌中再全力击出,去势之猛,尤比绝世飞刀能将它们逼退,然而冰锥正中那些处香的头部竟毫发无伤。 佟天惊怒交加,突然一咬牙,双掌合十再拉开,将无数冰锥凝结成一把似能斩断钢铁的冰刀! 他爆喝直劈,刀锋刚要到它面门,却见它把头九十度一扭,张嘴,咬刀。 乒! 刀断而落。 佟天跌坐在地上,他蹒跚着往后挪,双目写着我从没见过的惊恐。 "佟天哥,你怎么了?" 桐香像盲人摸象一般摸向佟天,但是由于被幻觉遮蔽,她一次次摸向他,但一次次落空。 "走,快走,这妖物我们绝打不赢。" 她恍若未闻,又道,"佟天哥?" 可是那些处香哪给他们这个机会,张牙舞爪便扑上来,巨大的黑影转瞬笼罩在佟天那惶恐得布满血丝的双眼 。 "啊!" 佟天尖吼! "佟天哥!" 她终于摸到佟天,在她的手与他的手相触的瞬间,佟天反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向前方。 他的双目布满血红,是充斥着惶恐、无助、慌张的血红。 她的双目也是惶恐,却并非源于对处香的害怕,而是对至亲背叛的惊慌、无助和难以置信。 "对不起,桐湘!" 佟天翻身爬起、嘶叫着跑走,几乎同时,那处香已使出全身力气扑到桐湘身上。而她则像死了一般瘫倒在地,不作任何挣扎,也许是犹在被背叛的震惊中无法自拔,也许是由于对现实的无力。 他曾说过,他一定会保护她 然而 她的嘴角微微撅起,不知为何而笑,然脖颈已血涌如喷泉。 "啊!" 那脖颈的肉被狠狠撕扯咬下,血肉横飞间带出一丝一丝皮肉组织,那声惨叫直叫我听到心脏一阵抽痛,头皮发麻。 二三握紧的拳头有青筋突起,他的身体也在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 我不知道他哪里的愤怒,或者是因为他目睹那女妖惨遭背叛。他磨了磨牙,正欲出去,我赶紧把他拦住。 "别去。" "她如今已毫无反抗之力,唯一的伙伴也逃了,于我们已无任何威胁,我不能见死不救!" "刚才你也看到了,那妖物刀枪不入,在不清楚它们弱点之前,贸然出击只会徒增伤尔。而且,即便你救回了那女妖,你又当如何?带她上路,让我们身边多一个仇恨着我们的□□?还是让她一个待在这磐塔域境,任她自身自灭?" 二三怔然,一时间无言以对。 "不用争了。"舜吉话语淡淡,目光却潜藏暗涌,"你们看。" 只见,桐湘的皮肤如一个龟裂的陶瓷般一块一块地迅速坍陷、剥落,但在她的体内并无丝毫血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紫,仿佛她是一具人形棺材,而里面装着一个切合她这副棺材的大小的木乃伊。 不,不是木乃伊,而是 处香。 我怔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 在桐香的体内竟长出了一只处香!! 我直勾勾地盯着桐香那坍陷剩一半的面目全非的空皮囊。 原来,它们捕食并不是因为饥饿,而是为了繁殖。 它们的唾液有一种未知的毒素,只要一被咬中,便会脱去人皮和人样,然后活生生扭变成它们的模样,并失去心性。 "别看了,趁现在撤。" 先不管要去哪,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我们正要动身,却听一阵比人鱼歌唱还要美妙的歌声传来 那歌声似能撼动人心,令人听之着迷,不能自拔。 此刻,一只体型偏小的处香渐渐显身于林间,这歌声便是来自它的吧。它双手前后摆动着,如一位正在森林中散步的小女孩,一副姿态悠然自乐。 它紫青的手掌中也有眼睑,摆动间,那眼惺忪地眨了眨,但与其他处香不同的是,它那掌中眸并非都是红色,而是一绿一红! 天边光彩被云层遮蔽,四周顿时一片昏暗。 如今看来,我们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异瞳之现(二) 那歌声悠远绵长,如泣如诉,不禁令闻着不住停步聆听。 我的身体已不听使唤,像木头一般直坠地面。 二三见状,当即咬破舌尖,让疼痛令身体恢复知觉。他马上纵身跃下,虽不能及时抄起我,但也以身作肉垫,让我摔在他身上。 那处香显然并不知道我们一直藏于树上,如今突然出现,它倒是愣了愣,于是歌声骤止。 我们无声对视,它却突然对我们咧嘴一笑。 它嘤嘤笑着,举爪便要扑来,舜吉马上跃下,手起手落,一阵狂风怒袭!把那处香王逼退数米。 二三扶起我,“这大概便是它们之中的王了。” 舜吉身影一闪,快若流光,转眼间已提着骨伞横劈处香王脖子! 嚓! 伞劈头落,处香王的头颅被完整地打在地上,滑稽而可怖的在地上骨碌碌地转着圈。舜吉见那头转着心烦,一脚把它后脑勺踩在脚下,让那头吃土。 其余的处香见状,立即一哄而散,本来它们见到自己的王来了,本能地让王先行选择猎物,所以皆待着不动,却不料居然有猎物能把它们的王的头踩在脚下。连王都会吃这么大亏,它们岂不更无活路。 “切,这家伙虽为王,却不是刀枪不入嘛,还不如那些普通处香。”舜吉没有回头。 那处香王也不再唱歌,只是举起左掌,掌中的眼睑掀起,露出一只绿色的眼睛。 那绿眼转了转,一股黑气以处香王为中心向外扩散,把我们包裹着,四周顿时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然而奇怪的是,黑气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这看上去只是一股普通的黑色雾气。 我手心微潮,未知的危险像一把冰冷的铁锤不断敲击我的心脏。红瞳是令人产生幻象,那么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32 绿瞳释放的这些黑雾是什么? 二三五指已燃起火焰,刚要攻去,却已被舜吉抢先! 他们虽无对话,但我却知道,舜吉是不想让二三贸然涉险,他对他是师是父,不管前方是什么危险,哪怕而是个陷阱,都须让他先行踏过! 骨伞改劈为射,一枚风弹扭曲空气般聚于骨伞首端,劲风如龙,割裂空气般呼啸而去! 霎时间,鲜血如花,大朵大朵地在空中怒放。 那风弹不偏不倚地击中处香王的左肩,但迸溅而出的确实舜吉左肩的鲜血! 二三无声怒叫,身已赶至,恨不得一把火把那处香王烧得个骨粉抹地,但却被舜吉拦住。 刚才明明没有这个情况。 这黑雾,会反伤! 而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妖物的一种天赋本能,名为:界域。 界域并非所有妖物都能拥有的,也不是修为高便能拥有,有些妖物修为极高,但一生都得不到界域,因为这是与生俱来的。 难怪它的身体并非刀枪不入,这不是因为它这方面不如普通处香,而是它故意让身体可以被敌人攻击,这样它才可把身体当做诱饵,令反伤界域有用武之地。 这下麻烦了,贸然攻击只会伤到我们自己,不攻击又等于坐以待毙。 二三却笑了,笑得那般天不怕地不怕。他指了指舜吉脚下那颗诡异的头颅,示意他看好这鬼东西。 然后银光一耀,他从百藏中抽出一线银丝,向处香王箭去,身法之快惊风掠电,但那处香王也不笨,虽项上无头却依然通过空气的流动感知二三的动作。 右掌一举,红眸闪烁,只对二三的海眸。二三侧身一让,避开对视的同时银丝一飞一缠,把那处香王和一棵大树紧紧捆在一起,任它如何挣扎都无用。 如果之前不是已经见过桐湘中了这招,二三在毫无防备之下,恐怕也会中招。 它见红眸被二三识破,又被其绑在树上,情急之下拼命挣扎,紫青枯皮瞬间被银丝割裂而被鲜艳的血色取代。 嘶一声响,银丝尽断! 那处香王拼死挣扎,双手伸直欲扭曲成刀,双眸随着手臂扭曲而逐渐被包裹! 再这样下去,异瞳会被它藏起来,到时想要得到异瞳便难上加难了。 恍惚间,忽然明白了二三想做什么。 不容细想,我当即展开化翼灵絮,连发数枚,羽箭如流星般分射而去,把它的四肢个脖颈钉在树上。 与此同时,我的四肢与脖颈也一阵剧痛,眼见皮肤生生撕裂出两个洞,灵血直流不止。 但正因此如,那处香王再次被死死钉在树上,而且它的双手也一瞬停止了扭曲。 二三见状,身体明显一震却不看我,马上敛了火焰,抽取腰间破邪刀便直指处香王那扭曲得不成型的手掌。 因为只要稍慢一秒,它可能会继续扭曲手掌,那么我们便会前功尽弃。 唰! 邪刀横挑,处香王双掌中的眼眸和二三双掌的肉,同时飞起。 舜吉立即抢上,把那对异瞳稳稳接住。我赶紧过去想查看二三的伤势,没想到他却退了一步,“你……别过来,我的血有镇魂作用……” 我心中一跳,方才想起,我这灵体体质确实怕他的血。不过如果是少量的血倒不怕。 “这黑雾咋不散?”舜吉四周看了看,“唉,管他妈的黑雾散不散,我们赶紧撤吧!” “我想没那么容易。” “看来不杀它不行。”二三缓缓站起,少了块肉的掌心犹在滴血。 眼前那只刚倒下的处香王又再次站起,那被挑走双眸的手臂继续扭曲成了两把镰刀向我们冲来! “舜吉你把那黑雾赌起来!” “你!”舜吉惊讶地看向他,“莫非……” “快!” 舜吉长吁口气,右手一扭,一股旋风抽叶而去虽仍然不能驱散黑雾,但却把原本扩散无章的黑雾紧紧固定成皮球状! 未及细想,二三身影一掠,以常人难以捕捉的速度撞去那处香王。 “二三!”我急呼。 他却不听不闻,回头冲我一笑。 那是一抹因决然而变得璀璨无比的笑容,如一线流行,坠落陨灭之时便是最耀目撼人之时。 他该不会想单凭自己去杀了那只处香王吧,他之所以让舜吉把黑雾锁起就是不想我们介入也不允许那只处香王再出来。 他带着太阳般灼耀的火光使出全力把那处香王推向更黑雾的深处,似乎想把它推出黑雾的范围。可是黑雾如此浓如此多,要推到哪里才是头? 或许其并没有尽头-- 我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冷静-- 但,我无法冷静。 身体下意识要冲上去,却突然被舜吉拉住。 “你去了也帮不了忙。” “我……知道。” 下唇被咬得似要渗血,第一次发现自己这般无能,第一次这么恨自己的无能。 “呵呵,这就是暗影的异瞳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把女人的声音! 惊愕间,舜吉猝不胜防被踢飞数米,然后他本揣在手里的异瞳却不见了! 我赶紧过去扶起他。 “辛苦你们了,这玩意儿我们就收下了。” 阴影处走出三人,带头一人身材韵致,曲线性感,身着一件玫瑰花纹旗袍。 --张、凛、枫! ☆、黄雀在后 "是你们!"舜吉咬牙切齿。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张凛枫魅惑一笑,顿时一片风情万种。 我可没兴致同她们打哈哈,我明明一直有提防她们,竟然还是被反将一军,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沉声问,"为何知道我们找的是异瞳?" "起初我们真打算讨些猴肉便直接前往三景墟,但不料在你看到那地块时,竟有一瞬失神。于是我便猜,我们的目的地大抵一样。"张凛枫抱臂,邪魅一笑,"虽然你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我看在眼里。" "所以你特意选一个在三景墟附近的地块前往,以便待我们分开后……" 不对,我心瞬间一寒,"你们没有去那赤泉,你们打从二尺葬时,便一直跟踪我们。" 张凛枫赞许一笑,"聪明。" "难怪那些反鼻虫都消失了……"舜吉恍然大悟了,"原来是被你们干掉,可,你们若一直跟踪我们,我和二三不可能没有察觉……" "这还要多亏静蓉,她若不装成一个粗神经,让你们放松警惕,我想你们的情报还真不容易得到。" 我无声一笑,"演技真好。" "不敢当,我的演技不够小夜姐姐的十分之一。"张静蓉眯了眯眼,"你还用假哭来套凛枫的话呢。" 当时我和二三坠离后,与他们重逢时,我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33 曾用假哭来试探张凛枫不舍舜吉而去的理由,这果然被她们看穿了么。 "但我有一点不懂,肉魄培元珠只有一颗,你们三只女鬼要怎么分?" "只要我用便足够。"张凛枫的脸忽地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突然兴狂地笑了,"待我胜出了生死斗,我便可以用这玩意儿回到人间,把那大夫的后代通通杀光!" 她狠狠咬唇,恨之切而力之猛,红唇竟被咬破,"当年,若不是他不愿施救,我便不会卖身,也不会被客人玩死,静蓉和小玲更不会因我自杀……" 此话一出,张静蓉和张小玲的脸瞬间黑如乌云,原本毫无表情的脸皆闪过一阵怨恨。 "我做鬼诛杀不了他全族……但如今天助我也!" "我虽不反对复仇,但你们这样滥杀只会增加自身的罪孽,那即便大仇得报,也会搭上了自己的德报,下辈子会入畜牲道的,何苦?" "此仇得报,为猪为虫在所不惜。" 她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多说无益。 思绪外流间,张静蓉突然抢上,我灵絮急展,羽剑惊雷般往她脖子狠抹! 剑光一绽,血花四溅! 她瞬间倒地,整个人蓦然褪色,最终变成一具泥塑,如同一件色彩未干的艺术品被置于水中一般,所有色彩随水流散去。 舜吉忽地飞掠到我身后,劲风炸起,把我身后正欲偷袭的张静蓉逼退数米…… 看来我刚才砍的那个只是她的替身。 "你还有心思东张西望啊?"刚说到最后一字,张凛枫已向我箭来! 我本能的展开羽翼灵絮飞至空中。她却不紧不慢地微微一笑,突然不见了踪影! "太慢了。" 张凛枫的声音再次从我背后响起,她竟然能到半空中来?而且速度竟毫不比我的羽翼灵絮逊色。 原来这张凛枫和我一样拥有飞行类灵絮,她是紫邪般的蝶翼。 她挑衅般摸了摸我的羽毛,"真柔软。" "什……" 张凛枫才说完,突然使出回旋踢正中我的腹部,把我像垃圾一样直踢到地面。 "砰"一声起,四周顿时尘土飞扬。 张凛枫轻轻着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样子一派悠闲。 我艰难的爬起身来,额头淌下的血滑过我那充满惊讶和焦虑的双眸。 不对,她的灵絮为何这么强!不管是灵絮的威力、速度,还是灵絮的压感,都不是和我同一个等级! "哈哈,哈哈。"她突然笑得直不起腰,"夜妹子,看你这么惊讶的表情,该不会不知道我的不是灵絮,而是秽絮吧?" "秽絮?"这是什么?以前祛鬼的时候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张凛枫又笑了,"你作为冥界一员竟然不知道秽絮是什么!哈哈,真可爱。灵絮通过修炼后就会进化成为秽絮了,你一个连秽絮都没有的小姑娘竟然也敢参与这种比赛。" 张凛枫笑着脸却阴狠了下来,"有趣。好久没虐人了,就让我好好疼疼你。" 她蝶翼狠狠一扇,蝶翼瞬间化成无数蝴蝶朝我飞来,我一边躲闪一边用羽箭射杀蝴蝶,从地面跃到树上再飞到空中,那些蝴蝶依旧穷追不舍。 若不是在此情此景,这些妖异的蝴蝶也不失是一道风景,忽觉肩上一凉,一只蝴蝶不知何时停在我肩上…… 砰! "啊!" 那蝴蝶突然爆炸!我的左肩瞬间脱臼! 砰砰!! 所有在我附近徘徊的蝴蝶都瞬间爆炸!炸得我全身上下不同程度的灼伤与骨折! 我像块木头一样重重坠地! 内脏像全搅在一起一般,痛苦无比。 张凛枫眉头微蹙,"想不到你还挺耐打。" 张凛枫双手结印,蝶翼瞬间左右各分裂成三分并变成脚尖锋利无比的蜘蛛脚。蜘蛛脚就像是她另外的六只手,疯狂的朝我进攻! 我躲闪不及,她的蜘蛛脚直刺我的四肢! 噗! 我喉咙腥甜翻涌,鲜血喷了一身。 "唧唧!" 但闻饭团一声怒叫,便见张静蓉手中的弯弓迁出一道白光,白光倏忽飞到我的跟前并变为饭团。 原来如此,它能附在武器上,增强武器的威力。 "你做什么?饭团。"张凛枫歪头看它,眼神冰冷到极点。 饭团不避不让,竟反对张凛枫呲牙咧嘴。 我不解,它为何突然倒戈?! 张凛枫从鼻子里嗤了一声,一脚把饭团踢飞撞倒树上,"亏我养你那么多年!你居然还敢和我作对?!" 她狠狠唾了一口,"没用东西!" 我怔怔地盯着饭团,它半睁着眼睛看着我,小小的身体颤抖不止,它挣扎着爬起,但每每刚站起,它便无力滑落。 她看也不看饭团,阴冷地笑着,"夜妹子果真好本事,原来我们家饭团跟你这般亲近。" 一口一句"我们家",下手却毫不留情。 "再来一击,你的灵脉也差不多要出现了吧,到底是在哪个部位呢。" "小夜快逃!" 舜吉着急大呼,刚一分神便几要被张小玲劈头斩脑! "我绝不逃!" "你……" "如果我逃了,你会死。" 我深深地看了舜吉一眼,他惊得合不上嘴。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她拇指往嘴角抹了把血,然后在手掌上画了画。 我还没软弱到非要被保护不可,输了也罢散魂也罢,至少……要让舜吉多一分生机。 "哎,夜妹子你可真犟,死到临头还白费力气。" "我,在此之前的确不知道有秽絮一说。但你也有一件事是不知道的。"我左手抓住右手腕,以最快的速度向张凛枫冲去! "什,什么!?" 张凛枫大惊,我纵身一跃,双脚架在她的肩上令她无法动弹,继而右手掌往她天灵盖猛推! "我生前可是祛鬼师!"虽然言家只是小族,不能与三大宗门相提并论,但对付一只女鬼还不够吗? "百神安位,百醴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退!" "啊!!!" 张凛枫双眼翻白,整个人都往外飞了出去,连带撞断不少枯树。 祛鬼师的祛鬼符咒对鬼魂是有绝对的镇压作用的。张凛枫的天灵盖硬吃了我的祛鬼咒,这比她受的任何伤害都要厉害非常多! 但是力的作用力是相互的,我作为鬼魂也同样被祛鬼咒震飞数米,右手腕和左手严重灼伤,但是这和直接吃了这招的张凛枫比起来,已经很好了。 她的眼神不再有轻视,而是充满怨恨狠毒! "我非杀了你不可!就凭你那小小灵絮也能杀死我吗?!"张凛枫艰难的站起来,把最后一根蜘蛛脚扯了下来。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34 我的体力和魂力已经完全透支,无法动弹。刚下那一招是我的最后一击,虽未能将张凛枫扳倒,但她受此一击后,不过是强弩之末。 于舜吉,已无威胁,足矣。 "小夜!"舜吉失声大喊,他鼓劲一推,把张静蓉和张小玲甩开,然后飞身抢来,但没走几步又被她们拦下。 我无奈抬眸,脑中闪过的画面竟全是那位粗鲁,不懂怜香惜玉的大小孩加傲娇。 明明性格那么不讨喜…… 为什么我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 为什么临死前会这么渴望再见你一面啊…… 二三。 "再见了,夜妹子。" 张凛枫狰狞的笑着,手举蜘蛛脚狠狠朝我俯身冲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张凛枫挺着蜘蛛脚怒气冲冲地向言夜月走来,愤然指责,"你这一幽魂凭什么可以用祛鬼咒啊?说好的公平公正公开呢!你你你开挂!" 言夜月不以为然,慢条斯理地收好钱包,"没办法,谁叫我是人民币玩家呢,呵呵。" 她回头对张凛枫没笑意地一笑,"你今天充了吗?" "……没。"张凛枫无力跪倒在地,身后黑线如幕。 ☆、彻夜议计 张凛枫狰狞的笑着,单靠一手一脚像一只蜘蛛一般朝我急速爬来! "啊!" 张凛枫惨叫,我完全呆住了。 她人未至,却被一道火流紧紧包裹,她在火焰中大叫,那声音尖锐而充满惊讶与不解,"你,竟然没死!" 饭团被谁迅速捞起并扔进我怀里,见它无事我便放心了。 突然,一双宽大的手把我横抱起来,那温暖的温度迅速蔓延并染暖我全身。我愣了愣,他秀逸的眉毛微蹙,脸上有不少不见血光的刀伤,但却丝毫没令他俊朗的容颜失色,潋滟的海眸带了几分心痛,深深绞着着我。 此时,我才发现那黑雾不知何时已经散了,那处香之王也不知所踪。 "臭小子真慢!"百忙中舜吉还抽空骂来。 他朝舜吉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脸对我道,"你真弱。" 他话语分明是嘲讽,海眸却闪着无比着急。 "我知道。"从未有过的一股安心麻痹了我身上所有的痛感,我拽紧他的衣服,"二三……你没死。" "我才没你那么弱。"他语气突然一转,变成满腔怒火,"也没有你这么蠢!区区一缕幽魂,居然敢用祛鬼咒!活腻了么?" "还有你!"他目光猛地剜向张凛枫,语气低沉字字如刀,似要让她谨记着他下一句话: "她身上受的伤,我要你加倍奉还。" "哈哈,就凭你?"张凛枫不以为然,把反了关节的手和脚掰正,又把脖子扶好,"你受伤不轻,又能……" 她的话犹在喉咙,二三飞身一掠,膝盖怒撞其左脸,把她撞飞出去,而其刚扶正的头撞又断了。 一连贯动作他依然没有把我放下,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放下我罢。" 他啧了一声,"只怕我一放手,你便又要受伤,须知你弱得跟虫子一般。" 我扁嘴不语,却心中一暖。 突然眼前一黑,张凛枫的蜘蛛脚刺来的瞬间二三当即跃开,她刺了个空并激起一片泥尘。 泥尘飞扬如褐色纱幕,纱幕中,张凛枫双目赤红如饿兽,似是誓要将我们剥皮拆骨! 她尖喝一声,箭步而跃,蜘蛛脚尖锋霍霍直逼而来。 二三把我驮上肩,右手抽出破邪刀,却不接招,而是侧身一避,刀脊与蜘蛛□□锋划过擦出星星火花。 那刺耳尖锐的声音刚起,紧接着便是皮肉割裂的声音。 刀锋冷,血花溅。 简单一过招,张凛枫的手臂已断落在地。 她犹在震惊,二三已闪身到后,海眸森冷,刀锋又起,另一只手臂继而被斩落。 "什……" "你在她四肢上戳了四个洞,我把你四肢烧成灰!" 话音未落,刀刃飞旋如标,将张凛枫双腿齐根劈断。 "啊!!" 呼! 一阵火光冲目,断落的四肢瞬间被火舌吞没。 "大姐!" 张静蓉和张小玲惊呼出声,想要抢身过来却又有心无力,因为舜吉已将她们重挫! 张凛枫失去了双腿,便也失去了支撑而欲往地栽,身体还没触地便已被二三一膝撞到半空中!他紧跟着便要抢上,以给她一个致命一击。 "算了,二三。"我扯住他的衣服,"她们已无战斗能力了,你不必再打,更不必替我报仇,你且放下我。" 他怔了怔,把我放下,而张凛枫也砰一声掉会地上,四周顿时砂砾飞溅。 "哈哈,哈哈。"她躺在地上肆意大笑,"夜妹子你该不会突然大发慈悲可怜我罢?可怜我?我不需要你可怜!"说到最后变成几近走音的怒吼,"杀了我啊!" "我为何要可怜你?"我望向天边那亘古不变的宝塔,在宝塔旁有两只鸟兽为了挣食而打斗,明明一方已无力气抵抗,而另一方却仍然战个不休。 "虽然不伤及灵脉身体也会痊愈,但断了肢体是不可能重新长出的,所以你根本毫无战斗力。哪怕你两个妹妹恢复了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毕竟她们二对一也赢不了舜吉。既然你们已无与我们竞争的能力,我们又何必浪费力气杀你们呢?" 这话不假,一连战斗下来,二三和舜吉妖力定然消耗不少,单凭二三的刀伤至今还没完全恢复便知道,不是他不想恢复,而是他没有多余的妖力去恢复。 这地方危险重重,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危机等着我们,与其对毫无反抗力的对手赶尽杀绝,不如省口气以便尽快恢复,随时迎战。当然,这是确定了对方着实不会留下后患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做,若非如此,我是不会阻止二三的。 "我只是认为你们没有杀的价值而已。" 她终于没了笑意,洁白的牙齿被她咬得咯咯作响。她紧紧盯着顶上的天空,眼睛干涩布满血丝,却一眨不眨,不知此刻在想什么。 饭团在我怀里瞅了瞅她们,却丝毫没有回去之意,反倒用力抱紧我。我虽至此也不明白它为何倒戈,但它既冒险救我,那它若不愿意回去,我定当养之以报救命之恩。 云层自天边而来,再任风吹散,幽绿的大地暗了亮,亮了又暗,时时变幻。 她突然又笑了起来,笑得那般声嘶力竭,也许是想掩饰她那两妹妹的低低哭泣,也许是在嘲笑自以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必定万无一失,殊不知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大风起,浮云散,橘红色光线如丝带般从树叶的间隙中垂落,铺染大地。 没有再回头,也没有再看她们一眼,我们朝前路直径而去。 ……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35 天色渐沉,妖吼漫漫。 我们出了三景墟,在莫山山脚找了个山洞,打算在这里面待一晚,明日一早再行动。 火光熠熠,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而曲折。 饭后,他们犹在调息,我却在想秽絮到底怎么炼成,可恨大叔不在这里,我真想问个究竟。白天一役,若不是二三及时赶来,恐怕我已散魂,归根到底都是我太弱了。 下意识握紧的拳头,突然被放了一颗核桃。 二三不知何时已经调息完,然后不知从哪拿了个核桃给我。 "哪来的核桃?" "你什么表情?难道不是知道我偷拿了你那臭松鼠的核桃,所以生气么?"他眼神游弋不敢看我。 我睨着他,"你何时拿了饭团的核桃?" 他痛恨地握紧拳头,一副不打自招悔不当初的神情。 "唧唧!" 饭团立时跳起来,先把那核桃藏到嘴里再扑过去咬二三。 "不就一颗核桃!" "唧唧!" "我刚刚拿的,之前少的定然是你自己吃了!休想冤枉我!" 饭团哪听他了,搓了搓爪子就扑过去! "吵死了!" 舜吉调息完,抬手扇了一股劲风过去,把正要躲闪的二三扇飞,饭团当即张着星光闪闪的白牙扑过去…… double kill …… 看着二三左额一个包,右脸一个小爪印,手指还在流血,甚是可怜。 我拿着金创药帮他涂药。他却摆摆手,"不必了,我有……" "我知道你有茧丝缚。"他话未完已被我截住,"但是那需妖力才能恢复罢,你刚才定然消耗了不少妖力去愈合了那赤星处香伤你的,且歇息下罢,反正这金创药也够。" 我凑过去仔细地帮他涂着脸上的伤……饭团和舜吉真是毫不留情啊。 火光翻卷,赤红如炬,映得二三半边脸颊光彩透亮。我暗叹造物神功,为何无论何时何地看他,都是如此丰神俊秀。 我眉目平静,他却不知为何脸颊绯红。 他薄薄的嘴唇紧抿如线,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我下手太重弄疼他了。 "你真是笨手笨脚!"他霍地抢过药瓶并背过身去,"我自己涂!" 我心中内疚,看来我刚才真弄疼他了。 回眸便见舜吉一手支头着侧躺在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 他收了眸中的莫名暧昧,突然一本正经问二三,"那只赤星处香你是如何杀掉?" "把它磨死了。他的反伤界域虽然很棘手,但亦是靠妖力维持,所以我一刀一刀伤它,当然是避开所有要害,控制好力度,以致其反伤之时不会令我重挫。" 我听得心中一跳,那是需要多大的意志和觉悟才能忍着凌迟之痛把对方磨死? "直到他妖力耗尽,无法维持反伤界域,我再一招结了它。虽说是赤星,但它没了反伤界域根本不足为惧。" "就算你有茧丝缚也不能乱来。"我不悦地睨着二三。 "你好意思说?区区幽魂居然敢用祛鬼咒!"他一脸"老奶奶都不扶就服你"的表情睨着我。 饭团已跳到我肩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还呵气暖好了手,只待我一声令下便扑过去。 "你们莫要吵了。"舜吉十分嫌弃地堵着耳朵,"如今并非争论这个之时,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二三也看向我,我沉思了片刻,道:"其实我大抵已想好了下一步。" 若不是白天时对其惊鸿一瞥,也许不会突然有这个想法。 他们愕了愕,舜吉问,"去哪?" "宝塔之下。" 对上他们不解的目光,我又道,"那礼斋说的原句是:宝塔暗影中的异瞳。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字面的意思。" "可你之前不是说宝塔二字是幌子么?"二三问。 "嗯,起初我确实是如此想的,于是我想到了三景墟,可事实证明那赤星处香的异瞳并非所寻之物。"我顿了顿,"你们是否有发现,那宝塔远看不会变小,近看不会变大。若说它是幻象,但其并不不符合以眼球成像为基础的幻象制造原则。" 舜吉顿悟,"你意思是,那座宝塔根本不是幻象,而是结界?" "嗯。暗影即影子,影子都是被踩在脚底下。那宝塔的影子,是否是暗示那所寻之物在宝塔的下方?那个所谓的暗影是不是就是这座宝塔结界想要隐藏和保护的东西?" 他们猛然醒悟。 "但这只是个人的大胆猜测。"我垂眸,"亦有可能又是白忙一场。" "与其浪费时间一脑子瞎想,不如把想到的都试试。"二三道。 "不过我不知道如何破解那宝塔结界。" 舜吉盘腿坐起,闭目沉思,良久后道,"像那宝塔那般巨大的结界不可能通过妖力维持的,定然是使用了月长石,而且至少是仙品品质以上。" "我生前也听说过此物,其可以用来展开并巩固结界,但若晶体毁坏,再庞大的结界也会崩坏。"不过我们祛鬼宗用得较少,御灵宗的人会用得较多。 "嗯,正因如此,老夫以为对方一定会把它们藏得极为隐秘。"他的目光载满笑意,"不过无妨,只要捉到朱獳便可。" "这朱獳是能找出月长石的所在?" "对,因为它们以啃石为生,尤以月长石为喜。" "据我所知,这月长石并无气味,它们如何找到?" "不,那月长石有股奇香,可是那香气即便是我也难以辨别,更何况人鬼。但那朱獳却可以嗅出它的气味。"二三说着看向舜吉,无奈道,"这天大地大的,你以为那朱獳很容易捉啊?" 舜吉眸光一闪,"不会很远。" "你如何得知?" "你们看。"舜吉指着不远处一颗石子。 我们不语,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颗石子。 嗒嗒 只见那颗尾指般大小的石子正在一下一下地微微跳动 它跳动得如此轻柔,如蜻蜓点水,若不是舜吉说,我根本不会留意到。 "咦,我怎么没发现这石子的异动。"二三摇了摇犬耳。 "它们又不是每时每刻都会打洞,老夫也是刚才发现的,再说你之前的心思都不在这石子上。"话落,舜吉不知为何看了我一眼。 他又絮絮道,"那朱獳乃生活在地底下,那石子跳动说明它们正在此地的地下打洞。" "一只朱獳打洞能有如此威力?" "它们打洞的方式跟寻常老鼠有些不同。"二三答,"它们是以自身高速转动的方式来打洞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它们既然在此,但结界无碍,说明维持那宝塔结界的月长石并不在这附近。可我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36 们不可能每处都抓只朱獳去挖月长石。一来太费时,二来也会浪费太多精力去捉朱獳。所以只能把有可能的地方圈点出来再尝试。" "那你有何头绪?"二三闲闲地靠着洞壁,海眸斜睨着我。 "既然要把月长石保护好,定会藏在最隐蔽,或者说最安全的地方,例如妖物最多的地方。" "嗯,而且它们当中,定有能克制朱獳的妖物。"舜吉想了想,又道,"朱獳乃蚕噬系,能克制它的只有降邪系的妖物。降邪系妖物喜好生活在偏寒之地。" 我第一次听说这个,"蚕噬系?降邪系?" "哦,你有所不知……妖物一般分为三类:破魔系、蚕噬系、降邪系。三类妖物互相克制和捕食,从而形成了妖物的生物圈,而降邪系妖物专吃蚕噬系。" "原来如此。" 二三接话,"我记得地图所示,最北边是仑折丘,但这地方妖物多不多便不知了。" "你们还记得仑折丘附近是什么地块么?" 舜吉闭目沉思,"仑折丘西南面是育遗谷,东南面是扶珠潭。" 我思忖了一会儿,"扶珠潭我认为月长石在此地。" "为何?"他们齐问。 "扶珠潭顾名思义应当是一个水潭或者泥潭之地,倘若把月长石埋在水潭或者泥潭之下,便能借水或借泥的气味掩盖它散发的奇香,不被朱獳找到。这也是除了朱獳天敌以外的另一重保障。" 二三恍然大悟,"的确,那月长石只要保存完好,无论置于何地都依然能展开结界。" 舜吉微喟,"若是如此,我们也难以找到这月长石。" 二三嘴角撅了撅,仿佛眼前的并不是一个难以突破的难题,而是一场游戏,"如今我们只能赌一赌了。" "如何赌?"我问。 "要知道,能维持住如此巨大的结界的月长石定然不小,它体积越大那股奇香自然越浓,也许浓得连水潭之地的泥土气味也掩盖不了。所以我们便赌一赌,到底是那朱獳的鼻子灵,还是那破潭的气味大。" "好,就赌一赌。明儿一早动身,把那只朱獳活禽了!"舜吉说着打了个哈欠,他捶了捶肩膀,"老夫可困死了,今日果真累得快散架。" 此话一出,我心中顿时被内疚填满。 若不是我太弱,舜吉就不至于累成这样,二三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所以我想尽自己的能力为他们做点什么。 "今晚我守夜,你们睡罢。" "你们谁守夜都行,老夫可要睡了。"舜吉伸了个懒腰,抱着饭团一头栽倒我大腿上,闭目便睡,还迷迷糊糊地呢喃,"小饭团……真暖,小夜……真凉。" 我心中觉得好笑,虽说舜吉年纪最大,但是外表不过十二三岁,加上他安静恬然的睡相,仿如一位天真烂漫的孩童。 其实一直以来,他在我心里就像弟弟一般。不过,若是被他知道我此刻的想法,定又要炸毛了。 "你睡罢,我守夜。"二三不看我,侧眸却写满了疲倦。 "你睡。" "你这么弱,守夜一点也不能让我安心。" 我语塞,"……对不住,都怪我太弱。" 二三却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我并非此意,总之,你睡!" 他义正辞严地凑过来逼视我,那天人之颜瞬间在眼前放大。 我的心脏霍地一缩,随后是剧烈的跳动。 我赶紧推开他的脸,"你不要凑过来,对我心脏不好。" "啥?"二三一脸懵懂。 我也十分不解,怎么回事?难道我有什么先天性心脏病,生前没有查出来,死后才病发么? 干咳几声,我平息了心跳,轻声道,"让我守夜罢,至少我还可以为你们做好这件事。" 看着我坚决的神情,二三无奈一叹,"好吧,那我睡了。" "嗯。" "我真的睡了。" "嗯。" "我真的马上就要睡了!" "嗯。" "你真的不睡么?" "……" 我不悦地看向他,目光如锋芒般锐利,他马上全身上下打了个激灵,立时闭目不语。 火光低暗,不复初时光亮,我拾起一支树枝戳了戳火堆,以防它熄灭。 天边风过云清,月婵娟不知何时已与洞口同高,银辉映上山洞边缘,如神氐的羽衣披散。 在我以为他们都已睡熟之时,二三突然轻声道,"你着实很弱,打架的时候一点忙也帮不上……但是,你很聪明,会考虑很多问题,甚至连敌人的图谋也能考虑周全,这是我和舜吉……都比不上,所以……不要担心帮不上忙。" "我……" 未及回答,忽觉肩头一重,那熟悉的嫩草清香顿时扑鼻而来,原来是二三倒头在我肩上睡去了。 我望着洞外明月,低低道,"二三……" 他犬耳下意识动了动,但并没有醒来。 "谢谢你。" ☆、扶珠潭 扶珠潭。 其位置在莫山的北边,我们花了大半日的时间便到了。这个扶珠潭并非有一个很大的泥潭,而是由很多大大小小的泥潭坑组成。 那朱獳自被我们抓获之后,一直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拉它往东,它不是不走就是硬要往西。可一来到这扶珠潭,它那已经退化的小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一会儿左嗅嗅,一会儿东闻闻,像打鸡血一般。 四周安静得寥无生气,哪怕是叶落泥潭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 舜吉随手以伞画圈,扬起一点泥腥,"看来,我们受到了很热烈的欢迎。" 二三眉宇严肃,死死扯着腾绳,不让朱獳乱跑。 "你们莫动。"舜吉笑,"待它们一举攻下,我便……" 话到一半,我们头顶突然有一行鸟兽飞过,为安静得可怕的扶珠潭带来一丝清亮的鸣叫。 唰! 泥草突然被风刮起,或大或小的妖物突然从四面八方的阴暗处抢来! 我们三下意识退到一起。 那些妖物有猿猪样、人形兽身、猛兽人面等千奇百怪,它们不单只是向我们攻来,更是冲着那朱獳! 那朱獳见状马上吓得全身发抖,然后跃起奔到二三的衣服里面躲起来。 "你这臭东西别往里面钻……"二三骂着骂着却笑了,"好痒……" 我汗了汗。 舜吉却在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些扑来的妖物,口中喃喃,似在计算距离。 咚! 一阵如钟响的声音以我们为中心响起并扩散到四周。 眼前几欲接近的妖物立时不约而同地全栽倒在地,他们目光迷糊,那意识似乎已在沉睡。 "趁现在赶快逃!"舜吉拉着我们便跑,"我们只有10秒。" "你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37 把幻想实体化了?"二三已然明白。 舜吉点了点头,"它们正在和我们实力相当的□□打架,但是持续时间无法太长。后面若再遇到妖物,只能见一只杀一只,但愿不会再有刚才那种扎堆出击的。" "嗯,即便有,我也会全然挡下,放心罢。" 二三把手伸进衣服里,掏那朱獳,不过那朱獳却不大愿意出来,只见他把手伸到前面,那朱獳便跑到后面,他把手放到后面,它便跑到前面,咋一看以为他在尬舞。 好不容易终于把那朱獳掏出来,它紧张兮兮地左看右看,最后确认暂时没有刚才那些妖物才肯下地。 我们也停下来,六只眼睛盯着它,但它丝毫不怕,左瞅瞅右看看,忽地自立而起,小小鼻子不断蠕动。 突然狂速奔跑! 还把牵着的二三拖得发型凌乱,面容扭曲。 泥腥弥漫,那朱獳最终停在一个浮着微微染霜的草堆的小泥潭前,那小眼睛紧紧锁着面前的一方泥潭,它饥饿地吐着舌头,似乎很迫不及待一尝月长石的美味。 饭团以为它这回真饿了,赶紧掏出核桃给它,它看了一眼那核桃,依然不屑地把头扭到一边。把饭团气得把核桃全塞到嘴里,然后溜回我肩上。 二三弯下身喘得不行,还不忘扬扬嘴角,"看……来,我们……赌赢……了。那,那……月长石……就,就……在这下。" 我看向他,"你还是喘顺了,再说话罢。" "没想到那月长石果真在扶珠潭。"舜吉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小夜你真厉害,亏你想得到。" "我只是猜出它大概位置,若不是你们知道用朱獳来找它的具体位置,我一定找不到的。" 二三终于喘顺了气,"这泥潭不知有多深,而且又湿又黏,即便把朱猴的头皮屑撒下去也未必能把月长石炸出来。" 突然那只朱獳又跑走,猝不胜防地二三差点摔倒在地,但是很快,它又在另一个泥潭停下。我们还没跟上,它又突然跑开、停下,如此反复。 舜吉奇道,"这朱獳难道鼻子不灵了,为何到处跑?" "如果不是它的鼻子不灵。"我顿了顿,"那是否表示,那月长石会在泥潭下移动?" "怎么可能,那只是一颗石头而已,哪会动。" "若是那石头自修成怪呢?或者说,有什么妖物驮着它移动?" 舜吉一惊,思忖片刻,方道,"修炼倒不会,它被埋在这不见天日的泥潭之下,无法吸收日月精华,天地人气,是无法炼怪。但是即便是有妖物驮着月长石,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妖物。" 他愤愤跺脚,"好端端的为何要找只妖物驮着那月长石到处跑啊!" "也许是因为这泥潭深度有限,若只放在一个位置,恐怕容易被会刨土的妖物找到那月长石罢。" 我的目光下意识看向那只正拉着二三到处跑的朱獳。 它到底有多喜欢月长石,居然这么兴奋,不过也可能饿了,毕竟我们没有喂东西给它吃,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喂它吃。 舜吉瘫坐在地,"唉,我们又到死胡同了。" "不。"一道白虹划过我脑海,我微微撅起嘴角,"我们要守株待兔。" 舜吉一脸不解地看向我,我继续道,"不管是什么妖物驮着那月长石,它都需觅食罢。所以我们只要等它出来觅食之时,把那月长石毁掉!" "你怎知它吃什么,它也许靠吃土为生,便不用出来了。" "不可能。"我摇头,"这些湿土是为了遮掩月长石的,施界者不可能放一只会吃土的妖物在这下,要知道土吃了便没了,久而久之岂不反而暴露了那月长石。" 百密总有一疏,世上是无绝对安全之地的,不管如何匿藏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破绽。 "但恐怕我们守不了太久。"舜吉转过身去,神情严肃地看向前方。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不知何时已有数只妖物悄然前来,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堕神,女娲之肠 晚霞映红云彩姹紫,远看那便是一副唯美绝伦的画卷。 我以羽剑插地勉强支撑着自己,这地方的妖物真是层不不穷,一个时辰内,我们三不断迎击,挺着剑柄的手颤抖不休,我的魂力早已透支。 而二三和舜吉何尝不是。 那些妖物丝毫没有要放过我们的打算,依然一波接一波地攻来。它们来一波,我们杀一波,一方面确保把饭团手中的朱獳牢牢护住,另一方面也是拖延时间,盼就只盼那只驮着月长石的妖物早日现身。 "当心!" 二三突然疾呼,一只妖物竟闪身而至! 唰! 羽剑横拍,虽把这只杂鱼妖物击飞,但我虎口已因过度使劲而颤抖不休。 这些妖物虽然都不强,但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它们像是有意识特意攻击我们。 像极被洗脑了的僵尸士兵。 轰!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震得我们和那些妖物皆茫然不动,我霍然回首,只见那些泥潭在咕噜噜地冒着泥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极力迸发! 那只朱獳见状更加拼命往泥潭钻,饭团呲牙咧嘴地死劲拉着它。 砰! 一声巨响犹自炸起,所有泥潭中的泥水如火山爆发般喷溅而出! 一块巨大的天蓝色晶石赫然从泥潭中涌出,晶石出淤泥而不染,石身湛蓝中透着莹紫的结晶,紫蓝相辉,璀璨耀目。 而在晶石之上还有一长发裸女静卧,她布满蛇纹的四肢死死环抱着它。她的蛇肤与晶石无缝相融,就像从她身上长出来的一样。 二三的脸色变了变,喃喃道,"是堕神……女娲之肠。" "不,这只是亚种。"舜吉冷冷一笑,"难怪会有如此巨大的月长石,原来是用妖物和月长石炼制成这不伦不类之物。" 我心瞬间一寒,我虽只在苍梧源待了几天,见惯各种稀奇之物,但我从未想过会有人炼制怪物…… 那亚种跃跃欲跳,而圈外的妖物皆磨牙便要扑来! 舜吉手一扬,旋风剧绽,如围场一般把妖物隔在圈外,亦把那亚种囚于圈内。 我和二三毫不怠慢,他火爪炎拳加我羽箭羽箭齐齐招呼过去! 那亚种不躲不闪,硬吃了我们的攻击。 看来这炼制的妖物有很大的缺陷,为能在它身上植入更多的月长石,炼制者把很多不相关的能力会被削去,以便达到最大化的强化其融合能力。 所以这亚种才不懂躲闪和攻击,否则我们焉能这般悠哉地找茬。 泥尘刚散,只见那月长石丝毫不损,那只亚种扯着一把粗糙的声音向我们示威。 我们充耳不闻,再次攻上,炎火御着羽箭和羽剑激矢而去!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38 "不行!"二三狠狠咬牙,"这月长石着实坚硬!" 我思忖片刻,看向舜吉,"能否用幻术使得圈外的妖物把月长石看作我们?" "能是能,不过……"一线清汗从舜吉额前滑落,"你确定集合其他妖物的攻击能击碎这月长石?" 我摇头,"只能孤注一掷了。" 舜吉无奈笑笑,风墙散尽的同时圈外的妖物都定住了。 旋即,它们目光一转齐齐向那月长石飞扑箭去! 撕咬,溶酸,飞刺,怒劈! 与此同时,我们三都动了,借着最后一招把那些妖物一网打尽的同时借力击碎月长石! 一声爆炸如陨石撞地,炸出星星泥屑和冲天菇云! 妖物殆尽,我们无力跪地,连那亚种女娲之肠都被轰成一团烂肉 而那月长石依然毫无损缺 我咬牙,还是不行吗…… 二三拍了拍我肩膀,轻声劝慰,"莫慌,待我们调息一番再攻,必成。" 饭团也屁颠屁颠跑过来,不时抱抱我脖子或用软绵绵的脸蛋蹭我的脸,以表安慰,而本来由它看守的朱獳早已不知所踪。 "二三说得对,我们也不急于一时,况且那些妖物所剩不多。"舜吉说着已开始调息。 乒!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炸出,那只朱獳不知何时已奔到月长石跟前,咯吱咯吱地死命啃了起来。 它的啮齿一口一刨,那坚不可摧的月长石竟开始出现了裂痕!! 我们不禁啧啧称奇。 明明不管怎么攻击也磕不出月长石的一条缝,但那朱獳只是简单啃咬便几能碎了它!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爆裂之声连起,眨眼间,那月长石已被啃出无裂痕,裂痕由下至上延伸,最终如百川归海般聚成一个深坑。 我们皆下意识跃开,几近同时,眼前那巨大的月长石已伴随着一阵贯雷般的巨响而炸成碎块! 哐! 月石一毁,结界当破,四周青瓦尽碎,白墙崩裂! 那恒古不变,一直倒挂在空中的巨大宝塔,逐渐消失殆尽,连一砖一瓦都不剩,仿如它从不存在过似的。 宝塔下方一座黑冰晶宫殿赫然耸起,并扬起阵阵泥腥之臭。 放眼望去,那宫殿棱棱角角并不规则,像是一座未经篆刻的天然水晶山。黑光幽幽,散发着诡异而神秘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朱獳,女娲之肠,引自《山海经》。 ☆、宿名暴作 放眼望去,那宫殿棱棱角角并不规则,像是一座未经篆刻的天然水晶山。黑光幽幽,散发着诡异而神秘的气息。 "不愧是宝塔的影子,此种黑晶若拿到苍梧源的黑市倒卖,可赚上一大笔。"舜吉已率先踏入这黑晶宫,声音渐渐遁远。 "这黑漆漆的水晶很值钱?" 二三点了点头,"传说黑冰晶乃由黑山的阎魔之血凝结而成。曾有人为得到阎魔的黑血去猎杀它们,但皆死无全尸。这阎魔的血虽为黑色,但其身体却是透明,且没有任何内脏或者器官,所以它们需啃食其他生灵的内脏来填补自身的空虚。" "哦。"我顿了顿,又问,"你刚刚说那妖物是堕神女娲之肠?它是女娲的肠子?" "嗯,不过刚才那个只是亚种,不是真的堕神。女娲之肠顾名思义便是由女娲娘娘的肠子变成的神,她们原本有十位,但其中一位因犯了天条被贬,而她不堪此罪,最终堕入魔道……"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什么?" "妖物即使从堕魔失败者演变理应有限吧,这地方的妖物甚多,真有这么多生灵堕魔失败?" "具体有多少生灵堕魔我不清楚,但是这些妖物经过常年累月的演变,早已形成了自己的生态和繁殖系统,并非所有妖物皆是由生灵演变。" "原来如此。" 四周漆黑如神潭,能见度极低,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走岔路。饭团看来有些怕黑,一直猫在我的衣服里不敢出来。 突然!只觉四周气氛突然变了变! 杀气! 二三立即挡在我的面前。 却见黑暗中,两个"女生"的身影突然清晰,竟然是两个真人大小的皮影人。 "紫晴姐姐,居然有东西闯过了结界。" "粉晴妹妹,我们该怎么处置他们好呢?" 两皮影人莲步而至,但见那名为紫晴的皮影人发往右绾,髻中以紫花衬之,身穿紫纱广袖留仙裙。粉晴则发往左绾髻,衬以桃花,身穿粉纱广袖留仙裙。 而且,她们都有一双颜色不同的眸子。 看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真正的暗影中的异瞳…… 紫晴、粉晴姐妹的嘴明明笑弯了,但她们的双眼却没有折射出任何表情,仿佛那双眼睛是假的一般。 紫晴和粉晴同时动了,一个攻向舜吉,另一个攻向二三和我。她们并没有使用武器,只是有双手直接进攻,不管是舜吉的骨伞还是二三的破邪刀都被她们直接用那只木偶手给挡了下来。 紫晴双眼无神,嘴角却明显弯出一抹阴笑,"你们的目的也是我们的双瞳吧。" 我一惊,她为什么会知道? "那可要悠着点,别弄坏它哦,不然得了也没用。"紫晴还是阴笑着,语气不但没有丝毫害怕,反倒还有一股讽刺的意味,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呢。 紫晴橘黄色的右眸一转,缠着银镯的纤足每踏一出都生出一朵白兰花,白兰花接地生根长枝,并随着紫晴的脚步逐渐链接成为一个不规则的白兰花网,四周顿时弥漫着一股清香。 这是界域! 舜吉立即朝白兰花网生长的方向躲避,明明他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白兰花枝,但为什么紫晴却丝毫没有焦急和紧张。就像是已经圈住猎物的蟒蛇一般,她淡定的可怕。 紫晴弯下身摘下一朵白兰凑到鼻前,"真香。" 突然! 舜吉的身体像灌了铅似的无法动弹。一股炙热蓦然从心脏烧起,一直烧遍全身。汗珠都从每一处毛孔排除,短短几十秒,他全身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怎,怎么回事……"舜吉痛苦的喃着,"老夫明明没有碰过白兰花,就连枝叶也丝毫没碰到,却还是中招……" 舜吉的身体开始缩小,皮肤也逐渐变得干枯。二三和我本要过去搭救,但是粉晴一直缠着我们,根本过不去。就算勉强用白羽飞击过去,都会被白兰花网给挡了下来。 二三本打算强攻过去,但是给舜吉的目光打消了行动。他大概不想让二三白踩这陷阱。 "莫非你的界域是……" "白,兰,花,香。"紫晴故意一字一顿的说,丝毫不减轻蔑和骄傲。 舜吉身体剧烈的变化令他痛苦得扯嗓大喊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39 ,本来外表还是个小正太的他瞬间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花香所及之处皆是轻朽界域之内。界域之内我可以随心所欲的让你们衰老或者衰退到婴儿时期。" 舜吉冷冷一笑,"虽然身体衰老了,但这不代表我的妖力会跟着下降!臭婆娘,哈秋!" "东张西望的可是会掉性命呐,嘻嘻。"粉晴忽然挡在我们面前。 可她还是那样,没有特别的进攻,只是一直在干扰我们。 我们攻,她防。我们要越过她,她攻。但不是要命一般的进攻,她在故意气我们,"看着你们忿恨和不甘的表情,实在太有趣了。" 二三气疯了,妖力全灌注在手中,手上的破邪刀宛如被点燃了一般立即串起熊熊烈火。他爆喝一声,身形惊鸿掠影般朝粉晴左刺右劈,逼得她连连败退。 不过她低估了愤怒的二三,只听"乒!"一声响起,粉晴的双臂已被二三斩断在地。 粉晴呆呆的看着地上的断手,竟然失声娇笑,"真不懂怜香惜玉。" 她把目光瞟向我,地上的断手突然弹起并如子弹般飞来抓住我的脚踝,那断手猛一用力,如同摔死鱼一般把我重重摔在地上。 粉晴天蓝色左眸一转,她那渐渐变成半透明状的身体快速冲向在原地挣扎的我! "糟糕!" 二三立即抢上,但终究晚了一步。粉晴那半透明的身体像"鬼上身"似的直接闯进了我的身体里。 作为鬼,我认为这是一种很特别的体验。 我的动作骤然一止,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我"阴阴一笑,擎着羽剑直刺二三的右肩! 二三一侧身避开这一击,心中已然明白了,"你通过界域入侵到菜鸟的身体里,并掌控她一切行动。" "别闪嘛。"粉晴用我的声音说。 "你闪了我只能刺她了。" "我"手起剑落,一剑割破了自己的大腿,顿时血流如注。分明痛得几乎晕去,但我的身体却纹丝不动,如同一具没有感觉的行尸走肉一般。 "你干什么!!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不得动她!"二三怒声暴喝,把粉晴吓了一跳,我也吓了一跳,从没见过他如此激动。 "呵呵,好啊。" "我"用羽剑指着二三,"把你的刀丢了。" 二三深吸了一口气,把破邪刀丢了。"我"大笑,挺着羽剑刺向去!他不躲不闪的站在原地。 要怎么办…… 羽剑一斩,湛蓝的右眸被划出一道血痕,无法视物。 羽剑再刺,皮开肉绽,鲜血如崩堤倾泻。 羽剑三挑,手筋裂,脚筋断。 住手!! 我的手在发颤,却一剑比一剑狠,一剑比一剑深,为了让二三更痛苦,粉晴避开了他所有要害。 粉晴的动作骤然停住,"你怎么都不吱一声,真不好玩。" 可恶…… 粉晴握紧羽剑,打算这次一剑毙了二三,但是我的手在剧烈的颤抖。 "嗯?"粉晴从鼻子里嗤了一声,"想脱离我,愚蠢。" "闭嘴。"我说。 "怎么可能!" 我和粉晴的身体同时一震,羽剑"乒"一声掉在地上。 二三支着一只眼狐疑的看着我,而我的身体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十分吃力。 "你要干什么!"粉晴惊慌大喊。 我想此刻的我肯定像一个得了精神分裂的人,刚才开始就一直自己跟自己对话。可是只要再一点就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 快到了,离二三还有一步之遥,再坚持一下…… 他顿时惊觉了我打算和后果,立即冲我大吼,"别过来!" 与此同时,粉晴大喊一声!我的身体忽然大震,四肢僵直不能动弹,像突然失去重力的玩偶,直栽进二三的怀里 可这正是我想要的! 二三是黑狗妖,他身上的黑狗血对作为鬼或者邪物都有镇压作用,以这不仅克制我,同样也克制作为妖的她。 如此,她自然不能再安然待在我体内。 "啊!" 我和粉晴同时大叫,我们的身体皆被弹开数米并瞬间分离。 他瞳孔猛缩,海眸死死地紧盯着我。 这让我觉得很丢脸,想喊他不要看,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思绪突然被一股刺肤的热浪打断,一层接一层热浪如蒸汽出笼,这股热浪以二三为中心向四周蒸腾,气管像被塞了一块火炭一般,一呼一吸都被灼得疼痛不已! 那融人的热浪化作一层透明的膜,被它笼罩着的景物都变得歪歪扭扭,变幻不定。 突然!四周旋来了一阵强风,二三身上的伤都在快速愈合。低着头,刘海挡住了他的脸,猜不出阴与晴。 "什,什么……"粉晴大惊失色。 二三左眸怒睁,眸光赤红,如猛兽出笼,他对粉晴爆喝,"杀了你!" 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额前一记血红的"椿"字骤然出现。 这难道是……他的宿名! ☆、偶遇故人 二三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额前一记血红的"椿"字骤然出现。 这是他的宿名! 二三的上下颚突然变长,牙齿锋利得如猛兽一般。他的身体在膨胀,全身渐渐被黑色箭毛覆盖,连衣服都撑破了。 一只额前有血红纹络,毛色黑亮如乌木,高约两米的犬兽挡在我的面前。 "二三……?"我低喃着他的名字。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嘴里呼出一缕白气。 粉晴目光一阵怅然,反朝舜吉冲了过去!意想进入舜吉的体内故技重施。 可是二三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他一跃而起,大张剑牙直逼粉晴。 "啊!" 粉晴的的七孔都瞬间喷出暗红的血,一个几近透明的皮影人的身体正不断的涌出鲜血,怎看怎诡异。 嘎! 她的身体被二三硬生生咬成两段。可是粉晴还没死,不管是手,还是分离的脚都在地上苦苦挣扎。 二三愤怒的低吼一声,似乎在抱怨这只妖物怎么还没死。他右爪毫不留情的狠狠踏在粉晴的脑袋上,顿时爪下一片脑浆爆涌臭肉模糊。这一踏,把粉晴的脑袋踏烂了,双瞳都被挤了出来。 "粉晴!" 紫晴见自己的妹妹腰断两节,脑烂而死,气得双瞳通红。她不顾和她打得不可开交的舜吉,奋身攻向二三! "我要你们血祭粉晴!" 白兰花香更浓,二三身体突然像前进不得,但见他的身体在渐渐缩小,难道这次紫晴是想把他变成婴儿时期? 舜吉从后面连放了两个风刃,但都被紫晴一一躲开。虽然想破了紫晴的界域,但他不可能用风妖技把这花香驱散。因为我们所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40 处的是一个密闭空间,花香根本无处可散。而且我也不认为这霸道的界域能被几阵妖风破掉。 紫晴木偶手尖挺,眼见下一秒便能刺穿二三的心脏。千钧一发之际,二三利爪一扫,花香顿殆,二三身体的变化停止了,紫晴的木偶手停在离二三心脏半厘米处。 紫晴的橘黄色右瞳、脖子和胸口各被划出一道血痕!浓血倾注了一地,映出她极度惶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其实紫晴和粉晴本来不强,只是凭借着霸道的界域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二三把粉晴的界域破了,又毁了紫晴释放界域的橘黄色右瞳,失去了霸道的界域的她们,要杀不难。 舜吉变回正太模样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一脚踹飞二三。 "臭笨狗!你把异瞳毁了我们还怎么胜出生死斗啊!" 红光一闪,黑毛尽褪,身体也变回人样。 "那礼斋说要暗影的异瞳,又没说要完整的异瞳!" 我赶紧把头埋进手里,他,他竟然裸着……我想起来了,他的衣服被撑破了。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夜月!" "啊,二三别去!"舜吉在原地大喊,"你还没穿衣服!" 可是他完全没听,急冲冲的冲了过来扶抱起我,"喂,你没事吧?" 好吧,这下我不想看也看到了……但是庆幸的是他的重要部位刚好被坐在我肚子上的饭团的头给挡住了,可是这个画面对于我来说还是太冲击了。 "变态!" 啪! "这回真冤,为何我被看了却要被揍?"二三边穿衣服边说,当然我是背对着他,只听到他穿衣服的声音。 "舜吉你刚为什么不拦住我?" "老夫已经在第一时间喊你了,可你跑得忒快,拉不住。" "你再喊快点啊!" "你别强妖所难啊混蛋!哈秋!"舜吉默了默,看向我,"这异瞳是真是假也只能待找到那只鴸鸟才能得知。" "那只臭鸟会到处飞,着实麻烦……也不知在不在这扶珠潭。" 二三说得对,漫无目的地找实在太浪费时间,但是这一个大活物,它自己会到处乱窜,确实无法确定它身在何处。 "它可有什么特别的习性?" 他们皆摇头,"不知道。" "唧唧!" "饭团你知道?" "非也。"二三纠正道,"这臭松鼠只是问我们是否感觉到地震……地震?!!" 我们皆是一惊,原本几不可察的震感瞬间加强!诺大的黑晶天花板渐渐有晶块掉落。 "看来这宫殿是靠那两妖物的妖力维持。如今,她们被诛,这宫殿也要崩塌。" 舜吉猛地拍了二三一个爆栗,"还说这么多作甚!赶紧逃啊!" 二三立马转身想拉我一起跑,然而我早已带着饭团跑在他前头,惹得他在后面一直乱嚷嚷,说我不仁不义之类。 殿外晚霞映彩,姹紫嫣红,我还没踏出半步,身后的二三猛地揪住我的后衣领并拽着我躲到附近一块巨石后。 我还未发问,他已经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咿呀 我微怔,为何会有婴儿哭声?这地方怎么会有婴儿。 不,那不是婴儿,而是两头马蹄牛身,头上长着三根水牛角的妖物!它们面容皱起,像极一个糟老头的脸,而那长在鼻上的角竟赤红无比。 舜吉吁了口气,"不过是两只正在发情的窫窳。"他给了我一个宽心的眼神,"这妖物杀伤力不大。" 我点了点头,待它们离开我们再走便是。但见,其中两只窫窳互相磨蹭,其中一只窫窳突然后肢站立,而前肢扑向另一只窫窳…… 我和舜吉不约而同地分别捂住而且的眼睛。 "天怎么突然黑了?!" "儿童不宜!" 唔,这窫窳繁衍方式倒跟普通动物无异……不由得想起妖物处香,那大抵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繁衍方式了。 "小夜别动!"舜吉忽地冲我沉声"勒令",他说着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依老夫看,我们哪都不用去了。" 饭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立时兴奋地乱蹦,舜吉赶紧把他捞回来,省得它被那两只窫窳发现。 二三拨开我们的手,他这一看也跟着定住,生怕动作太大惊扰到我似的,他抖着手指着我头顶,惊道,"鴸鴸鴸鸟!" 他此话一出,我真的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异瞳在百藏中。" 百藏是一种收纳妖具,外表与普通护腕无异,其可以收纳很多物品。 二三深呼吸了好几下,正要伸手过来却被舜吉敲了一个爆姜,他二话不说,跳下来往我的百藏一探,摸出异瞳。 我们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却一脸随意地把异瞳举到鴸鸟跟前,乍一看还以为他只是在喂鸽子而已。 那鴸鸟转着脑瓜打量异瞳,它忽地一声清啸,如竹笛脆鸣,竟突然狠狠啄了舜吉一下!舜吉吃了疼,异瞳险些掉到地上,他忍着不发作,再次把异瞳递到鴸鸟面前。 那鴸鸟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忽奋力扬翅,最终把异瞳吞掉 四周安静如初,那只鴸鸟竟丝毫没有一样,正疑惑间,忽听一把既熟悉却陌生的老沉的笑声,"呵,这不是我们家小夜吗?" 我全身的神经皆是一颤,而那只鴸鸟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妙龄少女,我们刚喂下去的异瞳也稳稳落入她手中。 "舜吉!" 二世忽地嘶声大喊,只见刚才还好好的舜吉竟猛然倒下,不省人事! 我暗暗心惊,转眸狠狠瞪着那名妙龄少女,方才她一直装成鴸鸟,还趁舜吉不为意之时啄了他一口,定是那时对舜吉动了什么手脚! 我勉慢慢起身,目光投向不远处那枚人影,唇舌不由自主地吐了两个字 "二叔。" 作者有话要说:  窫窳,鴸鸟,引自《山海经》。 ☆、祛鬼魂vs祛鬼师(一) 轻风卷着沙尘拂过大地,把周间腾腾的杀气散了又拢,合了又分。 言清许,我二叔,却不是一名称职的祛鬼师,明明天赋比父亲好,却只道流连于夜店酒吧,不闻门中之事,所以爷爷才决定把宗主之位传给父亲。 本来理应是自己的宗主之位却突然与他失之交臂,所有怨怒似被引线点燃。虽然他表面总是笑意吟吟,但我知道他对父亲和我一直都很看不顺眼。 没想到会在生死斗遇上他,他该不会欠了赌债,又讨不到人借钱才想参与生死斗,那那培元珠去苍梧源黑市倒卖吧? 不过不管他目的为何,他的祛鬼术对现在的我来说可是有绝对克制,就算是没负伤的我也未必能斗得过他,况且是在这种情形下…… 颤抖的手背上一股暖意蓦然漾开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41 ,心脏用力一跳,抬眼便是二三天人般的侧颜。他虽未曾看我也没有言语,但警惕专注着前敌的海眸和炙暖有力的手掌每分每秒都在告诉我,不要怕,有他在。 像吃了颗定心丸,思绪莫名冷静了下来,血液也恢复到平常的流动速率谢谢你总是在我身边保护我。 言清许后面跟着一名身材瘦弱,面色姜黄,身穿白衬衫黑裤的中分中年阿叔。那妙龄少女一见中分大叔,马上一脸喜色,然后向他疾驰而去。 我认得那个中年人,好像是三大宗门之一的御灵宗人,名叫白青。 传闻他是个完全没有御灵的天赋的御灵师。他若是普通御灵师也罢,可最糟糕是他是宗门嫡子,嫡血的压力和宗里所有人的冷眼几乎把他打垮,就连他父亲段宗主也一道认为整个宗族的颜面都被这个没用的人丢尽了,而从不把他当作儿子看待,在他眼里他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不过这所谓的"废物"却参加了生死斗,并毫发无伤地站在我眼前。难道是想以此向宗门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这些我都小声告诉了二三。 言清许睨着我,忽对白青说,"那个兽耳男就交给白老弟了,我想和我的好侄女叙叙旧。" 白青往那妙龄少女身后又挪了几分,"交给你了,七螭。" 那女生点了点头,此时我才发现她有些□□的腰眼,竟张扬地露了两个字,七螭。 那两字形似古体,也呈丹朱,竟与二三和舜吉的宿名如出一撤,难道那是她的宿名? 思量间,却听二三笑问,"御灵之妖可不占参赛名额,大叔你们怎么不多带一个人,好添些胜算。" 言清许鼻子笑了一气,"我们当然有,不过死了。这么危险的比赛,总会有人或伤或死嘛。"明明是同伴死了,但他的语气却轻得如在说家常一般。 我从百藏摸出三枚"圆符",就是玄龟的指甲,有御气祛邪之效。舜吉依然昏睡不醒,为了确保他的安全,只能用这个来张开防御结界保护他和饭团。 我和二三对视一眼,皆心知这将是一场苦战,他冲了笑了笑,"小心了。" 未及回答,他不再言语,转瞬已飞掠到那七螭身旁。 我不敢停歇,从百藏总摸出一枚烟弹,马上放手一投!迷雾萦绕,像开战的一个信号也像一道界限立于我们和他们之间。 迷雾中传来言清许的声音,"你从小就这样,滑头狡猾,只会耍这种小伎俩。"还没来得及迈开半步,一阵若有若无的落珠声从我身后传来,那是束魂索。只要在索套范围内,束魂索便能自动追踪魂体并束缚之。 可是太迟了。 顿觉脖颈被紧勒,束魂索的另一端被狠拉,身体不由自主被拖去。我随即从只剩下一边的灵絮中抽出羽剑斩断束魂索,谁料羽剑刚碰便立即被束魂索溶解,并散出一股焦气。 二三见状,马上疾步追来,却突然起舞中扬起一重沙不但把他拦住,还把接近没有实体的气雾一点点裹住。 沙一散,雾亦殆。 风沙中,丰腴的身影屹立,迎风不倒,遇沙不乱,正是七螭。 看样子她不会轻易让二三靠近这边丝毫。 "这时候你还是不要管别人吧。" 背斜的光为言清许的狰狞的笑容增添了几分阴暗,他右手狠掐我咽喉,"你死了怎么不好好安息,来到这里还能碰到你,你烦不烦?"他用力又重了几分,我无力被他举起,双脚无法靠地面就力,双目下意识紧闭,连喘息都无比困难。 他狠狠啐了一口,"明明是身上没有一丁点言家的血,明明是个外人,祛鬼技法却比黎晟还厉害。什么最强的一代,我呸!" 言清许甩手猛砸,像一个毫无反抗力的布偶般我被他重重扔在地上,头撞地面磕出鲜冷的血。 "你知不知道黎晟因为你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白眼!" 我笑了,"自己能力不够,还怪他人?我每日每夜练法破阵的时候,你的好儿子在干什么?每每有委托的需要我们去执行的时候,他又在干什么?是打游戏还是到街上玩去了?" "你闭嘴!"他狂吼着拔出血咒木剑便刺来。我下意识从抽出羽剑格挡,但是任何祛鬼之物对我的灵絮都有镇压作用,羽剑与血咒木剑相抵的瞬间再次开始溶解! 我用未完全溶尽的羽剑猛的推出有限的间隙便往外滚,要是再迟一秒,那血咒木剑必会刺穿我的心脏。 久藏的怨恨如今变成言清许接近痴狂的猛攻。这个狂妄的,不可一世又异想天开的人,世间哪有不努力便能超脱的技能,哪有不付出代价便一蹴而就的可能。 真是幼稚。 他邪魅地笑弯了浑浊的眼睛,十枚符水眨眼间已经飞掷到我身前,千钧一发之时,羽泣冰箭朝地面连发,厚实的冰墙就地崛起把那些符水全挡了下来。 砰! 刚起的冰墙突然冰雾四散,看来是言清许直接用"爆符"把冰墙炸出了一个窟窿。然而这只是一个吸引我注意力的幌子,像他这种老狐狸怎么可能正面攻来。 未及反应,小腿突然被丝线紧缠,身体瞬间被栽倒在地像拖死猪一般死命把我扯进冰雾之中。 哼,又是束魂索吗。 烟雾几乎散尽的同时,血咒木剑直刺,羽剑弧斩! 言清许像嘲笑着快被他捏死在手里的蝼蚁一般,面目地狰狞笑道,"小杂种你那种东西斩不断束魂索的!" 我也笑了,"好歹我生前也是祛鬼师,对祛鬼之具的了解程度不会比你差。你真以为同样的招数我还会上当么?"我身一侧避开血咒木剑,羽剑在破空划出一道白色的弧光直砍言清许的右手! 像斩破充盈的血袋,刺目的血红喷泉般疯狂涌出,为这片暗沉昏黄的地带增添了几分鲜明。 束魂索并不一种外置绳索器具,那是发自祛鬼师们掌心的捉鬼丝线,是祛鬼师入门必学之技。需用自己无名指的血在九月初九子时在右手臂上写上破邪经文,再由宗主开光才成,简单理解它是祛鬼师右手的一部分。 所以只要把他右手砍下来,束魂索即断,这个伎俩便不能再用。 "我的灵絮当然对血咒木剑无用,但能斩开你这血肉之躯。" "啊啊啊!!" 声声疯狂的嘶叫,如同突然失了方寸的豪猪,言清许抓着他的断臂冲天吼叫,他癫狂龇裂地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目,久久不能静下来。 "畜生!杂种!老子要散了你的魂,灭了你的魄,让你永不超生!" 他突然静了下来木然地看着我,冷静的说,"我怎么可能输给你这小杂种。" 他左手二指一拢,我后背顿时传来一阵爆炎般的灼痛! 爆符! 难道是刚才断他手的时候被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42 附上的。 砰! "啊!" 后背直接被炸掉了一块肉,我痛得差点休克。紧接着,右手掌穿肉透骨的痛以毒攻毒般令我的神智再次清晰了几分。 透骨钉。 若对准要害一根便可把魂体钉死,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把我的手掌钉在地上,为的是让我逃窜不得。 满是血污的面容在对我扭曲狞笑,他不慌不忙地凌空腾出一排退邪针,口中念道,"结空成梵,白帝除凶,六宫退魂,万生明净!" 我无奈闭上眼,没想到,我会魂散于那些曾陪过奋战了十数年头,陪我葬送了无数恶灵的如挚友一般的祛鬼之具之下,真够讽刺。 没有任何痛感,只觉周身一阵火热如同被烈火包围一般。 唔,魂飞魄散是这种感觉的吗? 不对。 我睁开眼睛,眼前什么也没有只有那张天人般的面孔,他痛苦的半闭着海眸,炎火把我们围了起来把言清许他们隔在外面。 被火光透出的影子里,二三的后背扎满了退邪针。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扎满了针的影子,"二三?!"但我马上恢复了冷静,"透骨钉钉住了我的手,我动弹不得,你的炎火结界也撑不了多久,再这么下去还是会被灭的。"既然二三能赶过来,证明他也重创了七螭,我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我心一横,抽出羽剑对着右手边砍下去,可是被二三徒手抓住了剑身。 "你这是作什么?" "把手砍了,不然我只能被钉死在此。" 有那么个瞬间我以为耳朵被他吼聋了,"你是白痴吗!这手砍了就没了啊,只有你这做事从不按套路出的超级大白痴才会想得出来!" "不然怎么办,即便你不是鬼,也拔不……"我话未尽,一向不听人话的二三已经在徒手拔透骨钉,他用力忽地狠猛,不管被透骨钉的抵御结界灼伤,不顾皮开肉绽的痛,他拼了命发了狂似的徒手把透骨钉拔了出来。 然后他接着便是一句,"北边有个林子,你等等带着舜吉和松鼠逃到那边去。" 不是询问不是疑问,是质问,"你什么意思?" "那叫七螭的,你也看到她的宿名一直显露于腰间,那不是在炫耀而是她是一只没有任何妖技,只有巧绝的妖。他那风化巧绝不是开玩笑的,哪怕只是稍微触碰,都能瞬间把你化成尘埃。加上你二叔那祛鬼技对你绝对的镇压……" 他话到一半突然猛地推开我,随即他转身吐出了一大口血,部分来不及被他吞回去的血无声地从他指间淌出,那额前的宿名印记也随之消失。这时我才看到他的后背裂了一个很深的伤口,那赤红的肉里已经能看到了骨头。 我心头巨震,久久盯着那个伤口,无法言语! 他低沉的声音透着绝望,随后却笑了,"我们完全没有胜算的。炎火结界一灭,你就逃,不要回头。我在这里,绝不会让他们靠近你们一厘一毫。" 开什么玩笑,"我不走。" 他没有说话,若不是一直在燃烧的炎火偶尔发出"啪哧"的声音,我还以为时间被定格了。 二三轻吁了一气,第一次对我软声道,"舜吉就拜托你了。"从没有过的客气,明明是命令般的话却说得像哀求一般,明明软声软气的说着却让人不容抗拒。 那一字一句,那一声一叹,仿佛在跟我永别。 炎火突然熄灭,四周再次回复原本的热度和颜色。 "快走!"二三海眸鹰隼,眸光坚决潋滟,那是只有决心赴死的死士才会有的眼神。 双腿像被灌了铅,理性第一次被感性击沉,明明内心一直嚷着快走,把所有有利的借口全说了一遍又一遍,但是身体就是动不了,一点也挪动不了。 如果我走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二三了? "还傻站着作什么?"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无奈道,"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舜吉和那只松鼠想想吧。" 这句话仿佛一个巴掌,身体顷刻间有会了知觉,挂着羽泣扛着舜吉便跑了。再恍惚下去会害死舜吉和饭团的。 背后,二三似笑非笑地呢喃了一句,"真是任性的家伙,偶尔也多替自己想想啊。" 不要回头,不要听,不要想……只要跑,一直跑。 一直跑。 我明明把这些话当作魔咒一般不断重复地对自己说,然而身体再一次背叛了我。 回眸一瞬,漫天沙尘,二三还是我最后一次看他时的站姿,他的背影依旧如松挺立,稳如山磐。 炎火万缠,宿名暴作,他再次变成那只剑齿利爪的巨大黑兽。和七螭战缠间,海眸渗人红光一闪,他竟如此简单粗暴地把一时间措手不及的七螭咬住并吞食掉,只剩一只白晢的手臂掉在地上,并眨眼间变成了狐狸前肢。 白青惊瞬间颓然坐地,小眼睛里蓄满了惊与恐。那天动地的嘶声嚎叫,如同二三吃的不是他的御灵而是他最重要之物一般。 他一改懦弱胆小的性格,像个完全丧失理智的神经病人一样冲上去欲对二三展开攻势,"你个混蛋!混蛋!" 白青破着嗓子大喊,"你知不知道我被宗门的人嘲笑骂是的废物的时候,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七螭出现了,她和我一样也被妖族唾弃,因为她妖资很差,没有任何一个妖技。我们都是一样被自己的亲人唾弃了,就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但是七螭还是比我厉害,她宿名觉醒获得了风化巧绝,一个很霸道的巧绝……她这么好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你居然……你居然!" 白青气得嘴唇直哆嗦,"谁稀罕做御灵宗宗主的儿子,我只想要七螭!混蛋!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白青呼喊间,而然突然全身巨震! 难道…… 那是七螭的最后一击自爆? 眨眼一瞬,二三忽然像气球爆破一般,全身皮肉乱绽,血被华丽地喷溅了一圈,那圈血量赤红渗目,似乎所有能流的血都被顷刻从他每个伤口甚至毛孔渗出。 妖力尽散,他早已灯油枯竭强弩之末的边缘。以前总是毫发无伤,血不多流一滴的二三,如今却是血涌如爆浆的火山,地上树上石上身上都沾着他的血。 那绝对治愈的茧丝缚已经无法为那些多不胜数的伤口止血,更不用说愈合。 他依旧站着,依然崴嵬不摧地守在那里。 世界有某种东西突然崩碎了,坍塌了。我呆呆地站着,大脑"嗡"一声般被眼前看到的一切炸了,空了。耳朵严重耳鸣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身体每寸神经都在狂暴咆哮,体内某种压抑了很久的力量在暗暗涌动并一次比一次强烈震撼。 这次连理性也背叛我了。 我放下舜吉和饭团,一步一步走回去。 从未有过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43 这么强烈的愤怒和憎恨,从未有过如此想把眼前的人碎尸万段,从未有过如此疯狂的杀意,眼睛因无穷无尽的愤怒而赤红热辣。 灵絮莫名的炽热,似被硫酸濡湿又似猛兽出笼,魔兽吞吐,炼火翻腾。魂力如破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从腹中灵脉处迸出,集结到灵絮上。所有力量都排山堆积在我体内,似有一头巨鹿在体内胡乱疯撞,只要稍微控制不住身体一定会被这横冲直撞的强大魂力撞碎。 腾腾杀气混着无处可去以致外泄的魂力周身四散,如同一个无形的重型盔甲,每踏出一步都冲起一阵沙尘留下一个深印。 白青叫了一声,战战兢兢地躲到言清许身后,"这这这股强烈的压迫感是是是什么?" 言清许下意识睁大了眼睛,他没有回答白青,又或者说是已经惊得忘记回答。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机械道,"那只是从她灵絮溢出的魂力而已。" 灵絮像被千万只蚂蚁爬过,痛痛痒痒,又像被炼火焚烧,炽热灼痛,那是浴火重生的感觉。羽翼律动脉脉,魂力比之前更为霸道地聚到灵絮处,两片羽翼的律动更强,每一次律动都似乎能撼动心身与灵魂,像即将要出生的婴儿一般不断挣扎,不断撕裂来彰显它的重生! 我冲天怒吟,魂力爆破,圣光怒绽,羽翼昂展,那不再是我的灵絮。 秽絮o化翼六翼。 像看死物一般,我平静地看着他们。 "杀了你们。" ☆、祛鬼魂vs祛鬼师(二) 从没想过秽絮会在这种情况下炼成。 要折磨我要杀我,我都能忍耐,但要伤害我身边重要的人那是决不可忍! 空白的脑海只有命令般的四字 杀了他们! 疾速俯飞,六翼怒绽,利剑般坚硬的羽毛齐发,密麻得雨点似的狠狠朝击言清许和白青猛射!言清许立即跃身避开才没有被羽毛击中,然而身法较差的白青虽也避开了大部分羽毛,但他的手臂还是中了一根。 和灵絮时的不同,秽絮的羽毛会植入击中者的皮肤,并且…… "啊啊!" 白青撕裂喉咙般尖声惨吼,眼底蓄满从未有过的痛苦,原本只是扎在他手臂的羽毛逐渐挤进他的手臂,狰狞□□着血管的手臂瞬间萎缩,刚刚还是成年男性般粗大的手臂此刻已经萎缩到孩童般的大小。 言清许失魂般直直盯着抱着手臂在地上痉挛的白青,方脸惨色比洁白的羽毛还要白。他难以置信的盯着我,额头像盛夏里的冰罐汽水不断冒出汗珠。 几乎刚从秽絮里抽出一把羽剑的同时,我已经欺至他身前。 直刺、斜劈、旋斩,每一招一式都瞄准他的要害,每一攻一击都要他的命。不过他毕竟是宗门里数一数二的高手,羽剑的进攻全被他挡了下来。不同的是,秽絮的羽剑不会一触碰到血咒木剑便化掉。 似害怕到极点反倒要奋力反击的怒兽,言清许突然大声爆喝。血咒木剑反守为攻,逼得我步步后退。 "老子怎么可能输给你这种毛丫头,小杂种!"他气聚木剑,全力挥剑反挑,两剑相交擦出点点星火,羽剑最终被木剑所断,他借此破绽马上弃剑凭空画符。 "结空成梵,白帝除凶,六宫退魂,万生明净!" "阁造成真,中元镇虚,上元赤守,净肃固心!" 一攻一守,两符咒相冲如两恒星双撞爆出刺眼的亮光和爆炸般的巨响,直叫耳目几乎失聪。 左手传来被符咒反噬的灼痛,严重灼伤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擦出缕缕白烟。然而我依旧面不改色,仿佛身上的神经都已经断了,令我丝毫不觉疼痛。 言清许像看精神病一般睁大浑浊的眼睛盯着我。 他惊天动地难以置信地大吼,"你疯了!你疯了!区区一介灵体居然敢用祛鬼咒!" 若不是他突然爆作使出退魂咒令而我一时间无处可避,我断不会冒险使出防身咒,退魂咒我只要稍微被击中立即便会散了三魂七魄。虽然是防御性质的祛鬼咒,反噬程度没有攻击性的祛鬼咒强,但我毕竟是灵体使用任何祛鬼咒都会反噬。 我没有回答他。 这点反噬,这点痛和他的比起来算什么? 我已经失去理智的大脑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废了一条手臂的白青突然冲过来把毫无防范的言清许撞倒在地。 本来病态般的脸色被痛苦和惊恐丰富了一番,他疯狂地扒着言清许的衣服,"给她!快给她!" 言清许未及阻止,白青已如同献宝一样双手把那双异瞳捧在我面前,他抖着语调说,"我把它给你,求你放我一条生路,不要杀我!" 他见我不为所动,又既急又怕地抖着手摸出一个青瓷瓶,"这,这是解药,可以解七螭的毒,可,可以救你另一位同伴!求,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们就这点志气?刚才赶绝之时怎么不见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而且……"我的语气冷到极点,"可以杀了你们再拿去。" 他们的脸色"唰"一下死白。 我凌在空中,六翼如护羽一般慢慢把我裹住,魂力全灌注到秽絮之上,被裹紧的身体越发光亮与炽热,如同邪日一般。我怒喝一声,被秽絮裹紧的身体瞬间俯冲! 似急速坠落的炽热陨石,似随时爆炸的高能核弹,落地的瞬间撼动四周! 光热收敛,白青晕阙在地,生死不明。 爆破之后,四周再一次静止,没有一丝鸟鸣。我怒目而视,举剑指着意识还尚清醒的言清许的咽喉。 此刻,连他也慌了。 "言夜月,我是你二叔!你不能杀我!" "怎么,临死才摆出二叔的名讳吗?"我分明觉得好笑却笑不出来,"由始至终你可曾把我当过你的侄女吗?我的好二叔,没想到你也就这点出息,我快要吐了。" 手起剑落便要割断他脖颈的大动脉! "唧!!" 羽剑骤然停住,饭团忽然急叫,只见它正在结界内焦急地转来转去。我和它眼神对上的瞬间,它有那么一丝怯意,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眼神大概比魔鬼巨兽还要血红可怕。 饭团这一声急鸣如一根绳索,莫名把我的理智从虚无中拖了回来。 我顿住了,心脏飞快的跳动,喘息一声比一声壮,最终还是松开了手,羽剑"乒"一声掉在地上。 我低下头,刘海遮住了脸庞,"滚。" 言清许呆滞地望着我,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一般。 "不杀你。"我冷冷道,"脏了我的手。" 他没有吱声也没有理会那不知生死的白青,爬起身就跑了。 我马上飞奔过去,收了结界,把解药递给了饭团,意识它赶紧替舜吉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44 喂药。转瞬,身已疾驰到二三身旁。 他意识明明已经失去,但依旧自立地守在原地。 我心中顿时一阵绞痛,犹如凌迟,二三千万别死! 我刚要靠近,只觉脚踝被什么拉住,是饭团。它唧唧啾啾,手舞足蹈地示意我不能过去,我才猛然醒悟,这四周都布满他的黑狗血,我若一靠近,恐怕便会散魂。 "小夜且别急,那小子死不了的!" 我一怔,回头,正是服用解药后已转醒的舜吉。见他无恙,我心中的另一颗大石才终于放下。 他闭目调息,我亦不打扰。良久,舜吉调息完毕,丝毫不敢怠慢,马上输气给二三。我一点忙也没办法帮上,只能默默守候,我虽表面平静,但内心却是焦急万分! 浮云聚又散,日落月升又落,舜吉不眠不休地给二三输气输了整整三日,原本一个水嫩的小正太,如今是变得眼袋深隆,脸颊凹陷,皮肤枯黄。 我也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在他们身旁,恐防只要稍一闭眼,便会有妖物或者其他参与者偷袭,但上天眷顾,这三天一切顺当,没有危险靠近。 妖力收敛,舜吉颓丧,不住剧喘,眼见它几要倒下,我马上上前扶住他。 我焦急道,"舜吉你没事吧?" "老夫好得很,没事……"他说着忽然笑了,虽然声音疲惫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但神情却如释重负,"没事了,他也没事了……" 舜吉看着我,深深舒了一气,"幸好你两都没事,老夫可不想替你们收尸。你们对我来说都太重要了。" 他依旁而坐,我从百藏取出两颗大力丸分别喂给舜吉和二三。 但是二三嘴闭得太紧,那大力丸死活喂不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用力,他的睫毛突然颤了颤,似有醒来之象! "我……"二三突然睁眼,声音虚弱异常。 "二三!你终于醒了!"我大喜过望,想也没想,突然扑过去紧紧抱住他,他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吓,身体瞬间一僵。 舜吉见状还不忘提醒,"小夜轻点轻点,他还没完全恢复。" 我赧然放开二三,他心疼地看着我,然后抬手把我眼角的眼泪拭去。我怔了怔,如果不是他这个动作,我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他突然轻轻拥我入怀,温言道,"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 我点了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但又怕再次伤着他,正欲让她放开我之时,他却突然把我拥紧。 我心脏剧跳,心里不解,二三突然道,"别动!那,那只鴸鸟在我头顶!" ☆、生死斗终 "别动!那,那只鴸鸟在我头顶!" 我们闻言皆一怔,连本来疲惫不堪的舜吉的脸上都不住多了几分震惊。我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他朝我重重点头,示意我别乱动,万一牵动到了二三,把这鸟惊飞了就麻烦了! 但是经过刚才,我们都对鴸鸟有些避讳,谁知道这又是不是参与者变的。我们互相交流了下眼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饭团背着异瞳过来,它见我们都不敢动,轻叹一声,大有一种终于到本大爷大显身手的意味。我们皆暗叫不好,正欲阻止饭团,但它敏捷地攀到二三头顶,把异瞳喂给那只鴸鸟! 那鴸鸟吞得其快,我们心中都却紧绷了一条神经…… …… 但一点变化都没有…… 那鴸鸟既没有变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周遭也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我们又找错了吗? 我不禁失落垂眸,二三默默地抓紧了我的手,我冲他笑了笑示意我没事。 "你们看!"舜吉惊讶地盯着我们。 此时我才发现,我们身上皆橙光乍现!随即,一个巨大的法阵从我们脚下怒绽! 这……! 二三冲我璀然一笑,"看来这回我们找对了!" 舜吉和饭团也激动地一边欢呼,一边手牵着手尬舞。 我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很疼! 这不是梦。 我从未想过那只鴸鸟会这么轻易地被我们逮到,这回果真是走了狗屎运。 仿佛经历了一场很长的梦,生与死,离与别,苦与难五味混杂,时而似甘露温存,时而像苦酒尤涩,而这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那么,我和二三他们的关系也到此结束了吧…… 一个是不懂怜香惜玉的大小孩二三,另一个是嘴硬心软的舜吉…… 想想还真有点不舍…… 眼前景色又回到了降娄街的广场,未及回神,耳边便传来一阵惊心动魄的欢呼声。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生灵把我们围成一圈,茫茫人头里,却有个衣着颇为前卫的"人"不断朝我们挥手吆喝。定神一看,那正是许久不见的玡流。 他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大抵是押注赢了大笔钱。 身后的小妖礼斋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这次妖界生死斗的优胜者是,第十组!" 它朝观众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席上立即欢腾了起来,气氛一浪接一浪的被推向了高峰。 右边小门走出了一列仙娥,领头的那个双手捧着一个雕着月桂树纹样的精致木盒。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如同捧着珍贵的仙丹一般,慎步速行,不敢有丝毫差池和怠慢。 那木盒里面的就是肉魄培元丹。 小妖礼斋接过仙娥手中的木盒递到我面前,"拿好了。" 碧空如洗,流云万里。 待人群散尽,我迫不及待打开那个精致的木盒,和我想象的不同,这肉魄培元珠居然有颗橘子那么大……应该不是生吞的吧。 "把魂力输进去试试。" "嗯。"我方想起一件事,"生死斗既已结束,这委托也结束了,你们委托费收多少?我回人界时,正好准备准备。" 舜吉不答,却问,"回来后,你……回冥界么?" 他倒把我问住了,此前我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无处可去,"嗯,也许吧。" "五千个金元宝。"二三忽然抢话,舜吉瞬间被吓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然后是惊天动地的大喊,"你你你疯了!" "好。" 舜吉再一次惊天动地的喷老血,"哇靠,你也疯了!哈秋!" "我回去的这段时间,麻烦帮我照看饭团。"我把饭团递给他们,顺顺它白滑的毛,"乖,等我回来。" 它小眼珠微湿,不知道还以为它要和我永别,它郁闷地低头甩了甩尾巴,呜呜沉沉地勉强答应了。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我没再看他们,魂力注进肉魄培元丹,身体立刻莫名其妙的从脚至心脏都温热了起来,我呆呆的看着双掌,有股暖光渐渐散出,似万千星辰相汇,熠熠生辉,全身上下的神经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45 都在剧烈跳动着,血管里不再是冰冷的灵血而是鲜红温暖的鲜血,那是久违的肉体的感觉。 双脚再次触地,清凉的风卷着树香花息拂过我的身体。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凝视着眼前那条幽幽小径,小径之末还是那棵雍回的榕树。 春日当空,微黄的阳光沐浴在我身上,在我脚下倒出一个漆黑的影子。 我再一次,为人了。 ☆、再次为人(一) 明明被阳光普照,但四周却透着森森寒意,每一尊墓碑都是那么安然静默地立在原地,仿佛无论世间如何改变,它们都森然依旧,永不更变。 而我,正站在自己的墓碑前。 站在那块写着\"爱女言液月之墓\"而不是写着\"爱女言夜月之墓\"的墓碑前。 大叔……你这杀千刀的,果然又写错我名字了! \"啊!\" 身后突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尖锐的声音直教贯耳穿心。 我转过身去,呆着呆着却笑了,笑着笑着却想哭。 她们不是林碧嘉和陈莉娜还是谁? 她们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似乎在思考是看错人了,还是遇到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欲言又止的小嘴许久后才终于莫名其妙地一人挤出一句话 \"你发上那缎带真好看。\" \"嗯,很适合你。\" \"碧嘉!莉娜!\"我走过去环住她们的脖子,\"你们过得还好吗?\" 陈莉娜像木头一般愣住了,温热的眼泪却已滴下打在我的肩上,\"我们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不是。\" \"你丫头好啊!居然,居然敢一声不吭地走了又突然回来,你真可恶,你……呜哇!\"林碧嘉骂着骂着却哭了。 \"对不起。\"我放开她们,会心一笑,\"我也好想你们。\" \"这是怎么回事啊?\"陈莉娜微拭泪花,\"你到底是鬼是人?\" 我把我死后,包括遇到二三他们和来到了苍梧源,还有参与生死斗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们,除了二叔的事情隐去没说。她们听完后,却哭得更凶了。 我微笑,\"我都看到了。\"我下意识转了转手指,\"你们哭了,竟然为了我这种人哭了。可是那时的我连安慰你们,连叫你们不要哭的力量都没有。我知道我走得很突然,所以我想回来给你们好好道别。我想跟你们说,我在下面活得好好的,你们不要为我难过,你们也要活得开开心心的啊。\" \"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安份啊,活着是死了也是,好端端地参加什么生死斗啊,要是你魂魄都散了怎么办啊!\"碧嘉还是那么暴力,一拳便在我头上炸了一个爆栗。 我还没来得及抗议,她和莉娜却已经抱着我,\"你个大傻子。\"莉娜又泪目了。哭闹了一阵她们才平复好情绪。 \"碧嘉、莉娜,你们知道我爸在哪吗?\" 莉娜揉了揉眼,缓缓道,\"我们刚才好像在横街见到叔叔了,他进了一家古董店,是吧?\"她询问般看向了碧嘉。 \"嗯嗯对。走走走,我们一起过去找他!保准叔叔他看到小夜你一定吓到口吃,哈哈,哈哈!\" 陈莉娜无奈的推了推林碧嘉,\"碧嘉你真是的,又乱说话了。\" 林碧嘉吐了吐舌头,\"开玩笑嘛,开玩笑。\" 树叶随风细碎地摇曳着,我们三个手牵着手面向暖漾的日光信步走着。 心头某颗揣满暖意的花朵绽开了,多久没有见过她们嬉闹的场景,多久没有听到她们朝气勃勃的笑语,多久没再三个人一起在暖和舒爽清风轻漾的小路上走着。 这到底是有多久…… 莉娜忽然跳到我面前,凑脸过来问,\"那个叫二三的男生长什么样子的?\" 她们诡异地笑了。 \"他性格怎样?\" \"他平时都穿什么风格的衣服?\" \"他多高多重三围多少?\" \"他吃不吃胡萝卜西兰花和青椒啊?\" \"小夜你喜欢他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莉娜和碧嘉突然快步上前挡在我身前。 我点点头。 她们却相视一笑。 我:\"???\" 莉娜饶有兴致地问,\"小夜,你老实告诉我,你见到他的时候会不会心跳加速?\" \"他凑近的时候会。\" 碧嘉急急问,\"还有,你见不到他之时,会不会很想很见到他?\" 我点点头。 \"还有还有,你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是不是他?\" 我点点头。 她们突然仰天大笑一声,\"那就是了!\" 啊,不是吧。 莉娜掩嘴一笑,\"还有,如果你真不喜欢他的话,你肯定说不喜欢,而不是知道吧。\" 我重重一怔。 \"就是啊。\"碧嘉突然一手环住我的脖子,还有手指戳我的脸颊,\"哎哟,我们的小夜终于长大了。\" \"……这种心情就是喜欢吗?\" \"我的傻小夜,你怎么这么迟钝啊。\"碧嘉突然放开我,然后一指我鼻头,\"你要是慢慢吞吞地,他迟早会被别人抢走的!\" 我无奈道,\"但是委托已经结束了,我也没有理由赖着他们吧。\" 林碧嘉摇了摇手指,\"这就错了,他不是老板嘛,你可以问他收不收你做员工啊,若是招那你不可以名正言顺地赖着他了么。\" \"不会招的,他那店真快要倒闭了。\"回想起那夜台风前夕\"修葺\"的\"木屋\"的样子,我为他们倍感唏嘘。 \"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招!\" \"我猜他肯定会收你的。\"陈莉娜斜眸笑了笑,\"我问你,他是个贪财的人么?\" 我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收你这么高委托费,难道不是想你还不了那钱而后给他打工慢慢还么。\" 我心头一跳,\"是……是这样吗?\" 陈莉娜自信笑道,\"当然!碧嘉你体育神经的确比我发达,小夜你头脑的确比我好。可是说到恋爱方面嘛,你们都没我在行呢。\"她一拍我肩膀,亮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所以你尽管放心去问吧,管成!\" \"大师!\"我和碧嘉深深给她拜了拜。 咚 自动门开了,这是一家装潢古风还混着浓重的酸枝木味的古董店。而且,莫名的好吵…… \"好姐姐我求你了,再便宜点嘛。\" \"不行,这是最低价了。\" 店里有位身形健硕却明显比以前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46 消瘦,身穿短裤短t恤,裤头上还扎着一套肥皂剧碟盒,脚踩人字拖的胡塞帮帮,头发略凌乱像几天没梳理的啊叔。 \"你看我把几十年的积蓄都花在贵店里的份上再便宜点吧。\" 店员小姐额前青筋蹦了蹦,\"我看我们还是做不了您的生意……\" \"呜哇!\"那阿叔激动地抱着店员小姐的腿哭求,\"这是我这一生唯一次的请求,这青花瓷瓶你再便宜点吧!我真的很喜欢这东西,是全宇宙超级无敌喜欢的这种喜欢,我保证以后一定介绍很多人过来光顾,还有……\" \"好好好,求你放开我啊!真是服了你!\"店员小姐被恶心到屈服了。 对,我也快被恶心到认不出他了。 我无比鄙夷着眼前那在耍流氓的我的父亲。 \"哈哈哈,哈哈哈,坚持就是胜利噢耶!\"大叔乐呵呵抱起青花瓷瓶,一转身便对上我那鄙视的眼神。 乒 刚死求烂乞才讨到的青花瓷瓶瞬间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店员小姐严肃道,\"已经交货我们店一概不负责。\" 碧嘉和莉娜却小声道,\"你爸几十年的积蓄碎了一地呢。\" \"你在干什么,老爸。\"我翘着双臂睨他,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么个情形下相见,真是太\"难忘\"了。 他灵魂出窍般死盯着我,嘴里不住抖着字,\"夜,夜,夜,夜,夜,夜,夜,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耶耶耶耶\"地低声喝彩。 还真的吓得口吃了。 ☆、再次为人(二) "老爸?" 他盯了我很久,像宇宙静止了一般,没人阻止他问他怎么了。 "小夜。"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启口打破这片沉寂,"你胖了。" 我:"……" 碧嘉:"……" 莉娜:"……" 我想我鄙视他到翻白眼的地步。他沉默了这么久就为了说这个? "女孩子不都不喜欢别人说她胖嘛,所以我需要些时间思考似乎告诉你事实,哈哈。"他倒是解释得开。 "你胖了……"他忽然敛了玩笑,老眼逐渐红了,"你真的胖了。还有,你头发上的缎带很漂亮,我就知道它很适合你。没想到我居然还有机会看到你戴上它。真真是没想到啊……" 我垂眸,"对不起,我走得这么突然……" 他忽然扑过来抱着我,粗糙的手不断抚着我的头,嘴里不住低喃,"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嗯,笨老爸。"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绝赞的点子,转而搭着我的肩把我往外拽,"走走走!我今天要请你们吃好吃的来庆祝小夜的归来!" 陈莉娜和林碧嘉都欢呼了起来,连连谢过大叔。 菜包子。 碧嘉小声嘟囔,"我以为叔叔会带我们去吃九大簋的。" 莉娜无奈笑道,"我以为是海鲜盛宴。" "我以为是麦当当的儿童套餐。" 像他那种成天只知道看肥皂剧又不务正业的猥琐大叔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 "你们在说什么?"他摆着一副无害的笑容问,手里托着好几笼新鲜出炉的菜包子回来坐下了。 不过九大簋好,海鲜盛宴好,什么都没有菜包子好。死了之后就没吃过了,我迫不及待的拿着吃,却因为太烫霎时间便由吃包子变成了抛包子。 这期间我又把苍梧源和生死斗的事情告诉了大叔,我还再三叮嘱他一定要烧纸钱给我付委托费。至于二三他们的事我是省略着说的,不然他一定会啰嗦的问长问短。 我小咬了一口菜包子,碧嘉忽然尖叫一声。 于是我、莉娜和大叔都纷纷咬到了舌头。 "碧嘉你突然喊什么,快把我吓死了。"莉娜顺着胸口。 碧嘉神情诡异地指了指玻璃幕墙外。 抬眼便对上了那双如海般深邃的眸子,他正面无表情地凝着我,那不是二三还有谁。 他一改原本古朴的装束,头顶的犬耳也隐去了,乍一看只是一名普通的现代人。 街上不少经过的女生都忍不住为他俊秀的容颜再三回首,有些拿着手机欲上前问他要电话,有些只敢远看不敢亵玩。 "咳咳咳!" 他他他怎么来了? "小夜你老实告诉老爸,他是谁?"大叔警惕而小心的询问,就像一个担心孩子早恋的普通家长一般。 莉娜还不嫌添乱,"不赖嘛,小夜,你意中人好帅哦!"连林碧嘉也犯了花痴,点头如捣蒜般对莉娜的话表示认同,"小夜你果然好眼光。" "什么,意意意中人?!"大叔破音尖叫,整个包子店的人都看过来了。此刻的我真的好想找个洞钻进去。 "这大叔是谁?"二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还有意无意地瞪了瞪眼下林碧嘉和陈莉娜。额,他对人类下意识的敌意性估计改不了。 我干咳几声,"这位是我爸,还有那两位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煞是了解地点点头,但是因为看在是我亲友的份上,他眼中的警惕略减。 大叔锐利地打量了他一番,脸上敌意不减,就好像面前出现的不是一个曾同他女儿经历过生死的男生而是一个品行不知好坏的不良青年似的。 "小夜这小子是谁?"大叔根本没等我回答,突然指着二三的鼻子就骂,"我家小夜可是好女孩!人长得漂亮,性子也好又聪明。你小子有稳定收入吗?在冥界有车有房吗?没有就边去别骚扰我家小夜!" 二三却像没听到一般指着大叔腰间那套碟子惊呼,"这不是《情陷夜京华》么,虽然这套我也喜欢,不过我更喜欢《千金富豪》,唉,女主角死得太惨了。" 真是说得声情并茂啊。 "你也看了?那么《娇妻的诱惑》和《致命香水》也看过吗?" "这两套也很经典啊。" 大叔回身朝我比了个大拇指,"小夜你真好眼光,继承了老爸的优良传统。这小子不错嘛。" …… 我居然输给了肥皂剧?! 我的脸瞬间黑如墨斗,冷如丈冰,"你们不要再在我面前讨论肥皂剧,我最讨厌肥皂剧。" 他们噎了噎,瞬间噤声。 大叔干咳了几声,忽然严肃道,"不,虽然你小子品味不错。但靠不靠谱还是未知数。" 二三海眸烁烁,坚定似万年不催的巨岩,"若是她不喜欢,我可以为了她不再看任何肥皂剧!" 碧嘉和莉娜同时拍肩安慰我说,"这种男人还是快点放弃吧。" "好小子!"大叔忿忿地揪起他前襟,"你居然可以为了小夜做这么大的牺牲吗!"他老瞬间热泪纵横。 我:"……" 碧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妖界生死斗 作者:阑雪夜歌 分卷阅读47 嘉:"……" 莉娜:"……" 无法再看下去了,我过去掰开他们转身问二三,"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啊。"二三别开不知为何微酡的脸颊。 "你找我作什么?" 不待他答话,碧嘉和莉娜马上撞开我凑上去。 "你就是二三?" "你喜欢小夜吗?" 本来她们凑近已经下意识令二三后退,后面的问题更加令他脸颊涨红头顶生烟。 "你们别这样。"我赶紧上前把他们揪回来,"他只是过来催我委托费而已。" "哈?" "他肯定是因为几个小时不见你,就心里发痒!" 我看向二三,他假装一脸轻松地吹哨子,"我只是来催委托费。" "我就说吧。" 碧嘉泄气地看向我,但莉娜却呵呵一笑,"哦,你只是来催委托费啊……"她突然指着二三,"那你为什么会脸红!" 他立马一窘,海眸不断游弋,"我,我……" "你知道吗,知道吗,小夜她喜……" 我赶紧上去捂住莉娜的嘴,并用眼神告诉她,别说出来。 她立时噤声。 我赶紧扯开话题,"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这么快!"碧嘉惊呼,莉娜的娃眸又红了,渐渐抽泣起来。 我替她抹掉眼泪,"不要哭,莉娜,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们道别的。我在冥界活地好好,不要担心。"我牵着她和碧嘉的手,会心笑道,"答应我,你们要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的,替你们加油的。" 她们应了声,都扑过来抱着我。 抬头,大叔已经哭得五官扭曲。我叹息一声,这人怎么这么大把年纪还像小孩子那样呢。 "墓碑我的名字,你把我的"夜"写成了液体的"液"了吧,马上给我改掉,我的名字是夜晚的"夜"。" 他们都听得一愣一愣,毕竟这不是父亲训斥女儿的场面,而是女儿训斥父亲的现场直播。 我厉声指着大叔从头到尾训了一遍,"换了你的猥琐t恤和短裤,实在不知道怎么搭衣服就买商城搭好的那种一套套的或者穿西装。还有穿好鞋子出门,袜子不要穿不同的颜色,也不要一只长一只短。你都这把年纪了,该找个老婆添置家和照顾你了。毕竟,我再无法照顾你了,也无法替你继承祛鬼家业了,你该重新找个继承人。而且你老是这么吊儿郎当的,要我怎么放心?" 我无奈地笑了笑,"爸,如果可以,下辈子我还想做你的孩子。" 他"哇"一声哭了出来,却一拳往二三去了,但并没有打他只是在他脸前一厘米处停住了。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若是小夜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即便是追去苍梧源,甚至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二三点了点头,神情严肃。 "我走了,你们都要好……"肉魄培元丹因灵力耗尽,已失去了光彩,他们的身影和泪容都逐渐模糊如电视闪屏。回过神来时,身已回到了苍梧源,却已是夜晚。 二三也在我隔壁。想起刚才他和大叔臭味相投的场面,于是问,"你真有看过那些肥皂剧?" 二三瞄了我一眼,"怎么可能,我只是趁机借题发挥。那些都是舜吉在看,所以我略知一二。其实我完全看不懂那些片子到底在说什么。" 我晕,还是换个话题吧。还未发话,二三突然启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我沉吟了片刻,"回冥界吧,我一介游魂又能去哪?" 没想到此话一出,二三忽然抓住我的手腕,语气不容抗拒,"你哪都别去了,来大吉屋吧。"他这次意外地说得流畅,因为他一直都不是个坦率的妖。 "委托费我是故意开天价的,以为你没办法还了就会自然而然的留在大吉屋帮忙。"他苦苦一笑,"没想到你答应得倒是爽快。" 唔,没想到真如莉娜所说那样。 "你哪都别去了。"他又重复了一次,海眸紧紧锁着我的,"待在我身边。" 月华崭露,路岸两旁怒放争艳的蓝楹更显娇嫩。清辉洒下,花蕊中飘出萤火虫般的细小星点,盘旋在我俩之间,微微拂亮了他那眸光炯炯的海眸和我那渐渐酡红的脸颊。 二三笑了,如初春的夕日,暖和而温柔。看着他这如孩童般灿烂的笑颜,我也笑了。 他笑得十分灿烂,"现正是大吉屋生死存亡之秋,所以我很需要你如此人才,想来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哈哈。" 乐章骤谢,星点忽沉,彼岸花萎擞弯下,一切都戛然而止。 原来他是真想请我当他员工。什么是注孤生…… 唉,好想骂人。 我不禁暗暗扶额,我当真喜欢这家伙吗? 血红的彼岸花迎风微动,花蕊中外飘的萤火虫般的星点浮散一岸,铺开一片华光。 我不再言语,径直而去,任凭二三不断哈巴着脸地要我加入他的大吉屋,我也丝毫不想理他! 【全文终】 分卷阅读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