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第一婚介所》 分卷阅读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 《修真第一婚介所》作者:三言君 【上卷】 掌缘仙君胡迟除了抓鱼摸虾偷懒劈柴顺便编编红绳爬爬树之外,大概最熟练的就是养孩子了。 然而养了六世都死得太早,还不如人自己活的那一世好。 【下卷】 三界第一家修真婚介所开业那天,生意惨淡。 老板胡迟没办法只能下海拉顾客。 据说那到了渡劫期的剑修白忌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不解风情至今没道侣。 胡迟乐颠颠地叼着烟斗拿着花名册为了这第一单生意日夜难寐。 胡迟:“你看这荷花仙子腰似柳枝,走起来那风姿啧啧……哎你不喜欢?没关系!我这还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舞枪弄剑有模有样的……” 白忌:“你尾巴挺好看的。” 胡迟:“……啊?” 糙汉心九尾狐仙受x一身正气绒毛控剑修攻 内容标签: 甜文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胡迟,白忌 ┃ 配角:妖魔鬼怪人 ┃ 其它:修真,甜文 ===== 上卷·修真界 第1章 上重天的石板路每日都仿佛有人打扫一般带着晶亮的水光,来来往往的仙人快步走于其上,往日里看到面熟的都会停下来谈笑几句,今天却只是微微颔首就急匆匆而去。 胡迟在这其中便颇有些格格不入。 他一身华丽红衣,衣摆处用金线暗绣着凤凰,侧面则绣了一对交颈鸳鸯,只是那凤凰口中没含着金珠,倒是沾着不知从何处带来的草屑,那对鸳鸯也不知何时被草上露水沾湿了一半成了落水鸭子。本来飘逸的宽袖更是被挽到手肘处系了个松松垮垮的结,拖着及踝的长袍穿在他身上也仿佛是穿着一身短打走路带风。 上重天的仙人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甚至看到这身打扮都面露艳羡,哪怕脚步匆匆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也都会停下步子尊敬行礼。 若是平常胡迟或许还能和这些低品阶的仙人说笑一会儿,这时却仿佛背后有人追他一样,走得飞快。 玄算子在殿门前远远就看到了那一身耀眼红衣迎面而来,他故意在胡迟看见他的时候装模作样地抬头看了看天,右手放在眉上假装挡着光,拖长着调子说:“哎呦——这都什么时辰了——我怎么看不清——” “那大概是到我该打你的时辰了。”胡迟看着面前这个看似二十出头模样的长辈就有些头疼,“别磨蹭,把名单给我。” “还真是没大没小。”玄算子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一枚白玉符石在手中左右摆弄,“反正钓虾摸鱼忘了正经事的人可不是我。” “我……” 胡迟瞪眼刚想反驳,就听到半空中传来了一熟悉的低沉男声。 “上重天掌缘仙君半个时辰后于红杖妖门三里外选仙侍!” 按理说,选最低品阶的仙侍这一番话可不是给上重天的仙人们听的。然而它在此刻缭绕在上重天中,目的自然是让上重天的某位仙人听见。 比如胡·掌缘仙君·迟。 “要命了我的大爷!”胡迟听到这句话,准确说是听到说话人的声音,也不顾上和玄算子插科打诨,甚至上一秒还想打这一秒就快给玄算子跪下了,“大爷求你快把名单给我吧,我要是真迟了剑道尊者该罚我了!” 玄算子却是满不在意:“剑道尊者恨不得把你当亲儿子对待,哪舍得罚你。” 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把手中的白玉符石扔到胡迟怀里。 “别记错……哎这小狐狸。” 玄算子看着那早就跑远了的胡迟,摇头无奈地叹气。 “早晚嫁出去才能让人安心。” 修真界追求的大道多是飞升入天,熟不知这天界分两重,而修真者循序渐进由引气入体到渡劫引雷最终才得以飞升入的这个‘天’,却为下重天。 从前下重天的修士若是想去上重天,只能稳住修为到堪破伪仙巅峰的地步才能有这样的机会,而伪仙巅峰的修为,下重天近万年都无一人看透。 至此上重天便陷入了再无新血液加入的困境之中。后来还是轮回仙君玄算子想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借着每百年便有上重天的仙者下界轮回历劫的时候,玄算子便算出这位仙者轮回时遇到过哪位有仙缘的有缘人,若这有缘人能从下界飞升入天,便引入上重天成为一位低品阶的仙侍好生培养。 也因此从三千年前起,每三百年上重天都会派仙君到下重天来挑选仙侍。 最近几番轮回历劫的正是胡迟和帝君龙归相互交错,帝君不久前更是提前两世渡完了九子劫,这次的仙侍恐怕又和胡迟无缘。 胡迟之前从玄算子手中接过的白玉符石上便写着这三百年内飞升入天的有缘人,此次并不算多,不过三人。也果然和胡迟意料猜想的一样,这三位都是曾经与帝君相逢的有缘人。 说来也怪,胡迟满打满算也是轮回了六世,但是这数千年来却没有领进上重天哪怕一位和他有缘的仙侍。 大概他有限的轮回生涯中,全都被帝君家的那个孩子占据了。 他这么胡思乱想,却脚下不停地走到了守天门。在那里,剑道尊者已经等了他一段时间。 姚筠不过是下重天众多修士中的一位,当然,若是在二百多年以前,他恐怕还不会如现在这样谦虚。 然而天外有天,当你意识到自己并非无所不能的时候,嚣张的气焰便再也无法点燃。 正如此刻他双手抱着魔剑枯骨站在洗仙池旁,恐怕无人知道他在下界修真界是被众人连提都不敢提起的魔修——枯骨老祖。又有谁能想到昔日的老祖今日淹没在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丝毫不起眼。 这洗仙池说是池,却是上方围绕着一人高白色浓雾的带状长河,远远望过去哪怕是姚筠的视野也完全看不到尽头,只能看到长河两边如他一般站着的修士数不胜数,人魔妖鬼佛在这地方一视同仁,互不干扰。 下界修真者飞升入天的第一步就是这洗仙池,褪凡身埋仙骨之后才算是完成了成仙的第一步,在那之后便有各门派领门人自个领去。 近些年下界也不知是灵气充沛还是人才辈出,每年总有那么几人从洗仙池中爬出来,就连据说天雷下去魂飞魄散九成九的魔修百年间也能有近十位成功飞升。有些还和姚筠有过一面之缘,被姚筠领去万枯魔谷的时候一路上都在不停感叹。 每到这时候姚筠就笑而不语。 每一个历经九重天劫终于飞升的修士都以为上了这天界就长生不老生而圆满了,哪知道他们在别人眼中依旧渺小如尘土,如尘埃。 不过饶是如此,这洗仙池也是从三个月前才变得如此拥挤热闹,原因自是上一次上重天派仙君选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2 仙侍时的地点就定在了在洗仙池。哪怕就是个猜测,直到三个月前下重天的修士也都陆陆续续挤满了这条一望无际的长河两旁。 听说一直负责挑选仙侍这项任务的仙君便是上重天的掌缘仙君,掌缘仙君生性不羁,不拘小节,万一这次他懒得动弹又选了老地方呢? 掌缘仙君虽然品阶只是仙君,却是上重天唯二的天生仙体,尊贵程度恐怕只在帝君之下。 若是能被他选中,对于下重天还称不上是仙的修士来说,本身就是个荣誉。 “没想到今日还能有人飞升。” “也是巧了。” “又是妖修!” “听闻那掌缘仙君最喜妖修。” 姚筠也顺着身边人低声的絮语看向斜对面,那处的浓雾渐渐凝实,从里面缓缓走出来了一位青衣长袍的持扇男修,大约是不曾想到会看见人山人海的场面,他神情微怔却很快恢复如常。后来也不知道是对着身边人说了什么,好半天才看到有红杖妖门的领门人态度略显敷衍地挤到他身边。 姚筠没了兴趣不再去看,只抬头望向那上空和在凡界看到的如出一辙的白云蓝天。 却意外发现与天上那轮明日相隔不远的地方竟出现一团与日光不相上下的耀眼银光! “上重天掌缘仙君半个时辰后于红杖妖门三里外选仙侍!” “上重天掌缘仙君半个时辰后于红杖妖门三里外选仙侍!” “上重天掌缘仙君半个时辰后于红杖妖门三里外选仙侍!” 凭空来的沉稳男声重复三遍,第一遍刚落时姚筠身边的人就乘着一只判官笔样的法宝奔向西方,第二遍落地前姚筠斜对面那红杖妖门的领门者就抛下了那刚从洗仙池出来的同门后辈化作一道红光向着众人共同的方向疾驰而去,至第三遍开口时,姚筠目光所及竟只剩下那被红杖妖门留在原地一无所知的持扇青年。 他抱着枯骨剑仰头,果然见那团银光已经消失不见,就像是他的错觉一般。 那仅仅在他们这下重天流传下来只言片语的上重天神秘而强大,有重塑一个太阳的能力也不足为奇。 姚筠也不在原地停留,当下就准备御剑随众人一同前往。 然而他刚行了几里,就听到身后有人紧追不舍。他回头,果然是那刚飞升的青衣妖修。 “前辈!”那妖修脚下踏着一把折扇,远远对他招手。 姚筠放慢速度,让那妖修追上与他并行。 “多谢前辈。”那妖修对他微微拱手,随后看着远方各色法宝疾驰的光芒,本来就一无所知,现在更是面露疑惑,“不知刚才那位大能所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又是个一无所知的。 姚筠看着那张有些天真的表情,难得好心和他解释。他有些期待看到这小妖修满脸震惊的模样,那一定会非常有趣。 而此时此刻下重天恨不得煮成一锅饺子的时候,掌缘仙君胡迟却已经站在了红杖妖门三里外,不过在掌勺挑饺子之前,他正例行被剑道尊者教育。 起因就是被他糟蹋了一通的仙君礼服,到现在都让洁癖癌晚期的剑道尊者十分不满。 “你代表着整个上重天的脸面。”剑道尊者脸色不虞地看着他。 “是是是。”胡迟只好耐住性子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还用了好几个净身法术,一直到让剑道尊者挑不出来什么错处之后才抬头。 这一抬头便看到了脚下那密密麻麻的小人。 胡迟感慨道:“这个小山坡能让他们挤这么多人,也是够难为他们的了。” 剑道尊者并未和他闲聊,只是沉声问道:“那三人在哪?” “……再这样下去我迟早眼睛都瞎了。”胡迟一边抱怨,一边挑出那三枚玄算子说过的熟饺子,被他虚空指出的人身上仿佛落上了金粉,在拥挤的人群中也异常明显。 站在偏僻角落的姚筠和那一直跟着他的妖修便都在这三个人之中,只不过他们自己还并未察觉。 甚至整个下重天也没有人注意到有什么不对,他们并不清楚上重天的仙君就站在他们头顶,甚至还为了抢占一个位置而大打出手。 倒像是被端上戏台的杂耍。 “红杖妖门的妖修都在前方,”姚筠的视线从那些闹剧上收回,抬手向前对着身边的妖修指了指,“你不过去?” 那妖修向前看了一眼,还是站到了姚筠的身后,“我还是跟着前辈。” “我可是个魔修。”姚筠挑眉,“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前辈纵使是魔修,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魔头。”那妖修真诚的看着姚筠。 姚筠被他看乐了:“你这个妖修倒是挺有意思,叫什么?” “晚辈——” “肃静。” 空中又是之前那沉稳的男声,他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修真者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就仿佛被禁锢了一般,甚至身体也不能动。 “掌缘仙君已经选出三位仙侍,第一位三息炼百丹,第二位有剑名枯骨,第三位饮过帝王心头血。” “此地仅留这三位仙侍,其余闲杂人等,散。” 在那声‘散’刚落,姚筠就发现原本人满为患的地方,竟然只留了包括他在内的三人。 仅仅一个字,无人看到他究竟是否出招,这么短的时间内大半个下重天的修真者竟然都被驱逐。其中不乏在下重天修为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就是上重天仙者的力量? 姚筠站在已经空旷的山坡上,竟是觉得浑身发抖。 若是他能有这般力量—— “啊!” 脑中的刺痛让姚筠没忍住低声痛吟。 站在他身后的妖修紧张地看着他,想去推醒他,却又不知会不会让他伤的更深,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小声唤他。 “前、前辈?” “……我没事。” 姚筠站直起身,那疼痛最开始的时候恨不得要撕裂了脑袋,转瞬即逝的时候却让他猛地清醒。 刚才他险些走火入魔,却是被那刺痛叫醒。 姚筠下意识地握紧了枯骨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尝试古耽要抱抱~ 咸蛋存稿:《神给我开了个玩笑》直男癌神每天都被塞狗粮。 代开现言存稿:《泰迪女王》变成前男友的泰迪解放天性。 第2章 剑气! 剑道尊者只不过就是抬抬手的剑气! 一下便破了那魔修刚冒出头的心魔! 简单粗暴毫不留情! 胡迟有些后悔这一幕没有用留影石录下来日日抱着观摩。 他此刻的心情倒是和姚筠差不多少,或者说他每一次看到剑道尊者出手的时候,都会在心底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也要有这样精湛剑术……的百分之一。 “剑道需要心无旁骛。”剑道尊者看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3 到的下面那魔修已经转醒便收回了视线,冷淡地对上胡迟的灼热目光。也不知道是在第多少遍的重复,“你于剑道没有那个天赋……” “浪费时间浪费时间浪费时间。”胡迟摇头晃脑地重复,根本就是像之前那多少遍一样不放在心上,“浪费时间你也都让我浪费了这么多年。” “如果别人知道你劈柴是我教的,”剑道尊者一本正经的表情搭配着一本正经的语气,任谁都以为他现在说的是一本正经的话,“那你就不用浪费了。” 胡迟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下面那三位你看着如何?”也幸好剑道尊者并不会抓着这个地方不放,只是偶然提起笑一下就又回到了正事上面。 这次选出来的三位仙侍也已经聚在了一起互相交流有说有笑。胡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收回了视线,敷衍道:“也就那样,和以前的差不多。” “认真看。”剑道尊者却是皱眉,“你自己看这三个人,能看出来什么?实话实说。” 这也就是剑道尊者,要是玄算子哪怕帝君和他这么说话,本来就不愿意干这个差事的胡迟直接就能翻脸。 看在剑道尊者的面子上,他才勉强认真看过去。 对于看面相他自然不及玄算子,却因为占着天仙之体的身份,他也有一些玄算子比不上的优势。 这三位,玄算子的名单上也写得清楚。 被叫做是姚筠的那位魔修,手上的枯骨剑本来是帝君第五世转世所有,临终前托付给他。就胡迟看来,魔修大多都易染心魔,这姚筠也不例外,但本性却并不坏,即使是位魔修也不曾滥杀无辜,在上重天被剑道尊者磨炼两年,哪怕是什么心魔恐怕都不敢再有。 至于今日刚刚飞升的妖修,名叫墨昙,本体是世间仅有的黑色昙花。帝君九子劫轮回的最后一世,也就是那凡间三百年前的第七世,正是凡间的开国皇帝庆安帝,这黑色昙花便是与孝安皇后大婚时丞相献上。后孝安皇后病重,只要庆安帝的心头血可医,这昙花在庆安帝取血的时候便染上了几滴。 帝君龙归同是天仙之体,乃是世间真龙之祖,更别提全身灵气精华所在的真龙心血,两滴便抵得上这昙花修炼万年。 然而这位却是个心性至纯至善的妖修,得到这意外因果也不曾怠慢了修行,这性格哪怕在人才辈出的上重天来说也是个可塑之才,到是能好生培养。 胡迟点点头,视线便看向那最后走向姚筠两人的翠衣男人。 此人就是那三息炼百丹的炼丹师,何不知。 只看一眼,胡迟就皱眉说道:“奇怪。” “怎么?”剑道尊者看着他,眼中难得露出一丝紧张,却并没有被胡迟发现。 “这位何不知,身上好像是沾了很多的孽缘。”认真看过去,胡迟反而是看不清楚何不知的因果,只能凭借他身上支离破碎的姻缘线勉强定论,“他现在在我看来,就是一株行走的烂桃花。” 说完胡迟自己反而是笑了,他掌管姻缘殿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人,也是新奇。 “本事是有的,不过我觉得把他安置在上重天的偏僻角落比较好。”胡迟随口一说,“为了他和他人的健康。” “嗯。”剑道尊者应了一声,不过胡迟对这一声却没当真。新入选的仙侍大多都是跟在上重天的仙人身边学习修行,哪能他说一句就真的给安排到了偏僻的地方。 距从半空中传来的那句话刚好过了半个时辰,姚筠等人已经不再交谈而是整理了一下衣冠看着远处。正巧一秒不差的见到了传说中的掌缘仙君。 他们本以为掌缘仙君起码会是以为位年近中年的仙人,谁知道却看到了一位表情严肃的少年,说是少年又仿佛不太切合,毕竟唇上的八字胡不像是作假。可是那张脸着实显得过于年轻。 也过于漂亮了。 胡迟端着架子,露面后并未搞什么自我介绍之类的形式,只是压着声音说道:“随我来。” 转身的时候还故意记得甩了下宽大的袖子,径直走在前方。 看到掌缘仙君这过于严肃的模样,三人之前对长相的好奇也都放到了一边,此时都不敢出声,只是排成纵列踩着他的脚步。感觉走了才不过百步,前方领路的掌缘仙君便停下了脚步。 他们也随之停下,一抬头却险些被那凌厉的剑光灼伤双眼! “这就是守天门,也是唯一连通上下两重天的门,四道门柱由剑道仙尊由剑雕成,心存歹意者走到这门前就直接魂飞魄散尸骨无存永世不入轮回。”胡迟说完转头看向这三人,“你们即将入上重天,在踏过守天门的那一刹那,你们就会成为上重天的仙侍。” “从此不得擅自离去,不得向任何人说出上重天的秘密,不得心怀歹意。” 这一番话,胡迟难得严肃而冷静地说出口:“现在有后悔的可以自行离去。” 门外三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样的笑意,便共同抬脚迈进了守天门。 和之前不知道多少个三百年一样,毫无新意。 胡迟在心中嗤笑,面上去仍旧维持着上重天仙君的身份。 “既然如此,在恭喜你们成为上重天一员之前,我也要和你们说明上重天最大的职能。” 看着这三人全部都是一脸好奇的模样,胡迟勾起了嘴角:“那便是制定天地规则。” 胡迟制定的便是天地规则中的姻缘一道。 他生在轮回池,生来在灵府中便有本命法宝姻缘簿与本命灵植姻缘树。听上重天的司礼仙君说,这都是天道对天生仙体的特殊关照,正如帝君身上的真龙威压和本命法宝天下兴亡笔。 不过这礼物不是那么好收的,正如胡迟本应该是掌管天下的因缘因果,只不过他年纪还是太小,天道担心他承受不住便拿出其中的一小支姻缘来让他适应。 以上是正掌管着八卦诡算顺便看着世间因果的玄算子所说,胡迟别说上面的话了,他连上面的标点符号都一个也不信。 那日他领着三位仙侍简单熟悉了一下上重天之后便让他们去见了帝君,自己则回到姻缘殿中准备七世轮回劫中的最后一劫。他已经轮回了六次,这第七世轮回间隔的时间也拖得有些长了。 认真说起来,他的七世轮回劫和帝君龙归的九子轮回劫也还有些关系。 帝君龙归有天命在身,他本为真龙,便负担着‘龙生九子’的天命,也就是所谓的九子劫。然而整个上重天若论起薄情寡欲,剑道尊者首位不提,这第二人也非帝君不可。也因此帝君走了一个天道的空子,轮回九次,和同一个女人生下一个同一个儿子,也算是九子。 为此胡迟还特意耗损修为在姻缘簿上替他编写了一个九世情缘的故事,亲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4 自为他在姻缘树上挂了一个金色的婚姻符箓。甚至因为第一世的那女子根本撑不起这般重的姻缘,每世都不得与帝君白头,留下来了帝君的亲生骨肉无人照看,胡迟还特意借着自己的轮回劫难去陪着那个孩子长大,教导养育宛若生父。 然而帝君的绝情便在此处,只因为他的妻子在第五世和第七世的时候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他也就相当于提前完成了九子轮回劫,当即便抽身而出。而最开始为了他费劲心思耗尽心血才写成了九世情缘的胡迟,却因九世大情缘变成了七世,活生生被姻缘簿反噬伤了神,硬是调理了二百多年。 也因此帝君渡完了九子劫归来到现在,胡迟都不曾给他一个笑脸。 “你闲着没事就来找我下棋,我好不容易修养好,姻缘殿里那么多事堆着,忙得要命。”胡迟一边抱怨着,一边把手上的黑子下在了死棋处。 “让你九子你依旧能输。”坐在他对面的帝君摇头道,“整日跟着舞剑弄枪,也不能安分下来读书下棋。” “哎呦哎呦哎呦,”胡迟干脆直接把棋盘弄的一团糟,趴在桌子上捂着脑袋,“你又开始念咒念得我头疼。” 对于胡迟这样撒野的态度帝君并不在乎,他反而难得带了一抹淡淡笑意说道:“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按我们之间的情谊,你要是叫我一声父亲恐怕也没什么不违和吧。” 胡迟从上到下从头到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特意让墨昙来找我,除了让我知道你对墨昙的看中,”胡迟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还有就是想让我叫你声爹?” 帝君还没有开口,胡迟忙又继续说:“那这么算起来,我还照顾了你儿子六个轮回,每次去下界我都想着帮你照顾你家孩子,每一世都那么小就没了父母,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要不是我好心去照顾他,现在你单单是遗弃亲子的大罪孽都够你少上几百年的功德。” 胡迟越想越憋屈,最后瞪着眼看着帝君,就好像一定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样。 往常胡迟这种态度和帝君顶嘴,帝君早就冷着脸放出真龙的威压吓唬他了。没想到这一次却是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笑。 常年板着脸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学会动动嘴角,胡迟只觉得比他身上的真龙威压还要可怕。 “你修的是七转因果轮回,这是你最后一世。”帝君并未因为他之前的态度而不满,反倒好似没有听到胡迟的抱怨一样,轻轻抬手,身后就有一陌生仙侍拿来个长形盒子,“我送你个礼物,也算是提前为你庆祝。” 本来还瞪着眼的胡迟接过那盒子打开,表情就有些奇怪了。 “这不是枯骨剑?”胡迟握着剑柄左右看着。 “就当做是我提前给你的聘……”帝君收了话头,“这是剑道尊者亲手做的,还有一把红颜短剑凑成一对,我前几次轮回不小心弄丢了。” “败家子!”一提到剑道尊者,胡迟哪还能想到帝君之前没说完的话,小心地把剑身从剑鞘中抽出来。 那不得不说,枯骨剑的确是柄的好剑,这剑身上之前的魔气已经被帝君炼化了,现在剑体银白看似无害,剑鞘墨黑貌不惊人。 “这剑能修成剑灵,威力当堪比无名剑。”帝君看着他的表情补充说。 无名剑是剑道仙尊的本命宝剑。 胡迟一直崇拜剑道仙尊,听到这句话之后更是紧抱着枯骨剑不放。嘴上却还在矜持:“枯骨剑你不是给姚筠那个小魔修了?” 提起姚筠这个某一世的好友,帝君态度冷淡:“我只是暂时由他保管。他本身并不适合用剑,我自会给他别的补偿。” 姚筠现在也和墨昙一样在乾坤殿外门做简单的活计,胡迟知道他因为好友是上重天帝君并对他态度冷淡这件事打击不小,这两天才刚刚恢复,却有种行尸走肉的感觉。 对此胡迟虽有些同情,却并不愿意去开导。 “对了,”胡迟弃了盒子,把枯骨剑挂在腰间欣赏一下,“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何不知,现在怎么样?” “算是位故人,无关紧要。现在在丹房外门打杂,并没什么动作。”帝君笑了,“我自会小心。” 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微笑。 掌缘仙君七转因果轮回的第七转,下界那天便是证明他好人缘的时候。差不多整个上重天的仙君都到场送行,连不常与大家来往的几位真魔尊者也都特意赶来,哪怕只是送完礼就转身离开,并不多言。 胡迟与大家一一告别,到最后不知为何还有些鼻酸了。 “我又不是不回来,”胡迟抱着一怀抱送别礼吸了吸鼻子,看着面前剩下的这些与他交情极好的朋友,“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记得小狐狸小时候那么火红的一小团,又暖又软,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司乐仙君捏了捏胡迟的脸,有些儿大不中留的叹息。 “可不是,那时候整个上重天都抢着抱他,若不是因为剑道尊者怕自己照顾不好,现在哪还有帝君的事?”司礼仙君顶着和司乐仙君一模一样的脸说,“小狐狸从小就喜欢剑道仙尊,剑道仙尊练剑的时候谁都不敢凑上去,就他傻呵呵地待在旁边什么也不怕。给他一柄小木剑他能当宝贝一样抱着不放。” 玄算子笑眯眯地开口:“这也是缘分。” “我这里送你三部剑法,都是基础入门。”剑道尊者摸了摸胡迟的头,沉声教育道,“好好学习,触类旁通。” 胡迟只觉得真难为剑道尊者遇到他这种剑道废柴还能这么谆谆教导,有这种哪怕劈柴都要好好教你怎么劈的师傅实在令人感动。 “好了,你也该走了。”帝君龙归在大家都嘱咐完之后,才最后交代,“这一次我儿子可不用你帮忙照顾了。” “废话。”胡迟压着嗓子说,“这都三百年了,你儿子指不定转世成谁家孩子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胡迟还是觉得有些感伤。 他照顾了帝君的孩子整整六世,每一世几乎都是围着那个孩子转了。而这最后一世不用照顾那个孩子,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他这个轮回劫难和帝君不一样,尤其到了这最重要的一世,轮回仙尊玄算子却只和他说时间到了就能回来了。 虽然这话是废话,但是等他这个七世轮回劫渡完之后,他也该升品阶到仙尊了。 胡迟对着来送他的众多仙君仙尊们行礼告别,这才一步一步走进了轮回池,慢慢消失。 再也看不到胡迟的身影了,司乐仙君才小声开口:“是不是只有小狐狸自己不知道他这个七世轮回劫难,其实是在渡情劫?” 她双胞妹妹司礼仙君点点头:“他要是知道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去照顾帝君之子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5 了,照顾了几辈子最后连自己都要栽进去,想想我都心疼小狐狸。” 她虽然嘴上说着心疼,表情却是忍俊不禁。 玄算子也看向分别站在两边的剑道尊者和帝君龙归,依旧笑眯眯地说:“这事如果成了,那可真是上重天近万年来的大喜事。” 剑道仙尊一声冷笑。 帝君龙归但笑不语。 而无法去看自己姻缘的掌缘仙君,现在仍然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他落脚在这个叫做北阳城的偏远小城里,化作一个在西路口摆摊算姻缘的小师傅。 红木雕凤凰桌子一摆,上面红纸红布红线依右向左放着,旁边竖着一红幡,大写的‘囍’。 作者有话要说:  等级划分 修真界: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化神合体渡劫 下重天:埋骨融合褪身修灵伪仙 上重天:仙侍仙卿仙圣仙君仙尊仙帝 然而这并不重要。 cp:帝君之子 还有一更,在十二点,应景跨个年。 今天忘记设存稿箱了其实,以后每晚八点半更新。 第3章 北阳城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城里百姓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多,颇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问他龙椅上的皇帝换了几任他可能答不出来,但要是问他西路口那家馄饨铺子价格公道,他能说上半个时辰。 胡迟去隔壁吃了碗‘张嫂馄饨’,这才慢悠悠收拾东西准备摆摊去和对面那个‘活神仙’斗嘴。 “活神仙”是在西路口摆摊多年的算师,他的摊位就在胡迟家对面。常年都穿着一身黑色道袍,桌子边上举着一个上书‘活神仙’的白幡。对谁都冷着脸,和他冷淡的生意倒是相称。 而摊位摆在他对面的胡迟长得亲切,这才来了北阳城多久就和街坊邻居打成了一片,谁家要是有待嫁的姑娘和该娶的公子都会来胡迟这边看一看,求个双喜字添个福气什么的。 ‘活神仙’更是对他不满,整天让胡迟觉得他除了瞪自己恐怕也无事可做了。 胡迟的摊位桌子摆在家门口不远,正巧就看到那活神仙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对上胡迟的脸仰着头恨不得瞪到天上去。胡迟本是想要对他以白眼招呼,哪知道抬头看到他今天的面相有些奇怪,恐有大灾,也就出于仙君的素养给了他个忠告。 “灾?”那活神仙捋了一把胡子,看着胡迟的表情颇有些鄙夷,“你可不就是看我做成了大生意心里酸得慌。” 旁边卖糖人的李师傅笑着问:“大神仙这一大早就出摊了啊?” “我又不是人家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可不得赚钱养家。”活神仙说这话的时候没看胡迟,却没人不知道他意有所指。 胡迟笑笑不说话,他已经摆摊半个月,却只帮路口做媒的那家写了两张‘囍’字,算起来也就是一碗馄饨钱。然而他生意惨淡,手上银钱却不紧,时不时还去城中最贵的酒楼喝酒吃肉,这西胡同里的人家私下里都认定他是个有钱的小少爷。 活神仙看不惯胡迟也不是一天两天,李师傅也把这个话题岔过去,好奇地问“你这去哪发财了?” “绸缎庄的罗家知道吗?”活神仙拍了拍腰间鼓鼓的钱包,低声说,“罗家二少爷魇住了。” 北阳城罗家以绸缎生意起家,在京城都有间专门为皇亲国戚做衣服的绸缎铺子,先皇曾经还为罗家已故的老爷子提过字,被罗老爷子的大儿子,现在的绸缎庄主人罗成武做成牌匾挂在门口。 “松柏长青?大师兄,这就是那富豪罗府?” 一身淡青色长衫绣柳枝的年轻男人疑惑地看向身边的大师兄,那大师兄一身白衣看似普通,仅在腰间别着一把银鞘长剑,虽面无表情,却更称得冷冽俊俏,也怪不得无道山上那些女修看到大师兄都是一副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白忌点点头,却并不去上前敲门,而是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小摊位。 “哎,师兄!”小师弟罗信先是不解地叫了一声,然后才意识到什么跟在白忌身后小声说,“师傅不是说北阳城罗府不日有灾,让我们来看看究竟?” 白忌手上摆弄着摊位上的粗糙木簪,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没听到罗信在说什么。 “难道师兄你是不想打草惊蛇?”罗信自以为了然的更降低了音量,“果然还是师兄你想的周到。” “公子您手上拿着的这个簪子是我家婆娘做的,她手巧,做的这个水纹簪是整个北阳城最好的。”那摊主看着白忌似乎对那木簪感兴趣,忙笑着介绍,“这簪子不管是您自己用还是送心上人都行,不挑人的。” 这簪子做工的确比这摊位上的其他都精巧一些,上面寥寥几笔雕刻的纹路看起来竟也有几分韵味,白忌点点头问了价就让摊主拿着一张碎红布包起来。 看得身边的罗信目瞪口呆:“师,师兄?你买这东西是要送人?” 然而他的话就和之前的那些话一样,没有一句入了白忌的耳。 白忌把那簪子收进怀里,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罗府,随口问道:“我听说这罗府最近好像出了点儿事。” 那摊主听到这句话忙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声说:“你在这说这种话,可别被罗府的人听到。” 罗信慢慢张大了嘴,僵硬地转着脖子看向依旧面无表情的白忌。 “罗府的二少爷前天做梦,魇住了。”这摊主虽然表情是有些紧张,但还是主动和白忌说了原因,“请了好几位大夫都看不出什么名头,今早上罗府的大管家去西路口请了那个活神仙,那活神仙是真神仙,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二少爷就醒了。” “那不是挺好?”罗信接过话头。 “醒是醒了,但人……”摊主叹气,“人变得疯疯癫癫的,大早上赤着脚穿着里衫就跑出大门,披散着头发嘴里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说什么。门口的摊位差不多都被李府的人赶走了,我也不得不离那门口远点儿。若不是我婆娘还病着,谁想在这犯晦气。” 罗信伸手就想从兜里摸铜板递过去,白忌却不动声色地挡着他的手。 “你这只簪子,我能看看吗?” 除了普通的木簪之外,这摊位上也有一些其他材质的簪子,分别被装在敞开的小木盒里,下面铺着红布,这一对比就能看出这些簪子的价格是木簪的几倍。 而白忌手指着的,就是正中央没有花纹的漆黑簪子。 “这簪子值一两?”罗信手上抱着那个盒子左看右看,“大师兄,你该不会是故意给他一两吧?因为他夫人生病?” 白忌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只包含四个字‘懒得多说’。 罗信默默地把那盒子收到怀里,闭嘴。 又默默地跟在白忌身后,顺着之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6 前那摊主的指引去找西路口那位‘活神仙’。 西路口说是一个路口,实际上却是北阳城最西边的几条街总称,大大小小的夜市集市多是在这边,比起罗府那边却是要热闹很多。 白忌他们还没走近就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罗信在一个卖菜的大婶那打听到了活神仙的摊位,这位活神仙在西路口也算是小有名气,年过五旬脾气古怪,无妻无子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偏偏算命算字看手相还每次都能被他说出来个一二三四,堪称是北阳城内的真神仙。 罗信本来对这种街头算命的嗤之以鼻,结果听了外人的推崇又起了怀疑。挣扎半天还是问他无所不知的大师兄。 “师兄,你说这活神仙真有这么神奇吗?” “当朝国师精通卜算之术,可观天象辨风雨,观面相判吉凶。”白忌慢慢说道,“你认为是真是假?” “这……”罗信挠挠头,“应该是真的?” “国师乃是出窍期修为,只修卜算功法,曾是玄雀谷弟子。”白忌看了他一眼,“明白了吗?” 玄雀谷是这衍峰大世界的五大门派之一,有两大不外传功法,一是卜算,一是御兽。谷内弟子众多,出谷游历的也一般都是各个国家备受尊崇的国师。 罗信恍然大悟,忙说道:“那师兄你是怀疑,这活神仙是玄雀谷的人?” “玄雀谷的弟子各个心高气傲,收徒严格,非内门弟子不得出谷入仕。这在路边摆摊的,有可能是不知怎么得了这卜算功法,也有可能是其他小通此类的散修。” 白忌边说着,边拐进了最边缘的那条街,这条街临江,江边野花垂柳,称得上是这四月里北阳城最好的风景。那活神仙的摊位就在这条街的最里头,然而等白忌他们走到了里面,却发现那摊位是空着的,写着‘活神仙’的白幡歪歪斜斜的靠在桌子一边,桌上还有张染了墨迹的白纸,看起来主人似乎走的匆忙。 “你们是来找活神仙的?”旁边卖糖人的李师傅看着他们的围着活神仙的摊位,好心解释,“别找了,活神仙因为害人被罗府的给抓走了。” “害人?”罗信疑惑地问,“他不是治好了罗二少爷的梦魇?” “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早上他过来的时候还满脸得意,哪知道没过多久,就被罗家的凶神恶煞给带走了。”李师傅回想起那个场面直摇头,“这连摊位都没来得及收,这都过去两个时辰了,小胡不放心过去看了看,这会儿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小胡?” 罗信不知道自家大师兄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普通称呼感兴趣,白忌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直接走到了他身前,却不问活神仙或者罗府的事情,偏偏问起这个小胡。 “这个小胡和活神仙关系不错?” “他俩关系不错?”李师傅听到这句话好笑地摆摆手,“他俩每天看上去都能打起来,说是想看两相厌还差不多。” 有些话只要开了一个头,对方就能自己把你想要知道的告诉你。 白忌根本就没问,李师傅就不卖关子直接说:“小胡刚搬来不久,你身后那扇红门就是他家。他看起来也就十六七,蓄了两撇小胡子特别好认。巧了,他来这第二天也摆了个卜算的摊,他不算别的,就算姻缘。就这样也把活神仙气了个好歹,每天俩人都吹胡子瞪眼。” 白忌追问:“这小胡摆摊,是不是有个红桌子,桌腿雕着凤凰的?” “没错!”李师傅一拍手,笑了,“小胡说这桌子是传家宝价值连城,活神仙就笑那桌腿画了几对野鸡就敢说传家宝。” 白忌也笑了。 站在身后的罗信惊恐的意识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见到万年冷着脸的大师兄笑了,这笑容太过和煦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有开文就更三章的时候了~ 跨个年~么么哒~ 白忌:一下山就逮到了‘养父’的老窝,微笑脸。 第4章 “我曾经在京城见过这个人。”白忌对李师傅说,“他叫胡迟,在京城大有名气,经由他手的姻缘夫妻和睦,婆媳安稳。来找他算自己姻缘要等到何时,他甚至能说出哪年哪月哪个时辰在哪地。” 白忌这么一番话说完,别说是李师傅了,就连罗信都瞪大了眼。 “他离开京城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苦了多少痴男怨女,没想到他却在这里。”白忌说完还煞有其事地微微叹息。 “这小胡……不是,胡大师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李师傅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还以为他不过是个小富少爷,没想到啊……” “我也没想到啊。”罗信在白忌身后低声说,“大师兄,我还从来没听到你夸过谁,还夸得这么真心真意。” “真有本事的人自然值得赞誉。”白忌头也不回地说。 “那这个胡大师也是从玄雀谷出来的吗?”罗信毫无主见的跟着自家师兄站在这个胡大师家门口等着,虽然他完全不知道他们明明是为了罗府的事过来,最后却变成等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姻缘大师。然而他纵然有天大的腹诽,却还是被从小到大,‘师兄永远是对的’,这一条印入心底的信念压了下去。 “他不是。”比起罗信转个不停百无聊赖地数蚂蚁,白忌却是身形挺立的站着,“没人知道他是从哪来的,他来自的地方甚至应该比玄雀谷更神秘莫测,也更强大。” “这衍峰大世界中最强大的门派可就是我们无道山了,大师兄你总不能说这个胡大师是我们同门吧?哈哈哈哈……”罗信的笑声在白忌的表情中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不能是真的吧?” “你真的认为无道山是最强的门派?”白忌看着罗信,罗信本来即将脱口而出的‘是’就被这个眼神吓了回去,“哪怕在衍峰大世界,无道山是一家独大,但是且不说那些数量庞大的散修,在整个修真界,也不是只有衍峰大世界一家独大。这世间强者如云,堪称修真界的巅峰,每百年飞升的前辈数不胜数,你在无道山内门弟子中被称作是天才,但是现在你走在路上随随便便的一个修真者就是天才。” 罗信收了笑脸,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多谢大师兄教诲。” 白忌看到他是真的听进去了,眼神也略有些欣慰,“明白了这次回去就好好修炼,百岁成元婴的天才这世间少说也有近百位,师傅是想把无道山传给你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罗信还是没忍住,小声抱怨:“师傅明明是想把掌门之位传给你。” 白忌沉下脸:“你是师傅的独子,这种话以后不许再提。” 罗信被白忌突然生气吓一跳,忙安静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一个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7 字。 所幸,这种令罗信快要窒息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看到不远处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一个蓄着两撇胡子的年轻男人时,险些泪流满面。 “胡大师!” 还在想着刚才罗府的诡异之处,胡迟冷不防被一声热情的叫喊吓了一跳。 他抬头看到一个年轻人在他家门口对他招手,脸上的笑容阳光灿烂。 胡迟一边慢吞吞走过去,一边评价这个年轻人。 四十出头的金丹初期修士,修为不浮不散,颇有正道底蕴。面相正直热情,道心虽略有些浮躁但并无大碍,突破金丹后期后会遇到命定道侣,若能度过命中三劫则长长久久。 仅一眼,胡迟就对这个年轻人有个大概了解。 总结,不认识 他转头看向这年轻人身边的同样看过来的男人,胡迟这一眼本来半抬不抬要死不活,哪知道看清这人长相之后,他直接瞪大了眼停在原地。 一模一样的长相,他已经见过六次。 从前胡迟还戏言说,这个年龄段是他最喜欢的时候,长得最好看,来说媒的人也最多。 每到这时候那个从小被他养大孩子都羞恼得一言不发。 本来以为这七转轮回的第七转,他应该是不能再把这孩子养大了。毕竟三百年过去,凡人寿命不过百岁,这孩子都应该轮回三次了。哪知道他竟然一脚踏到了修真界? 还成了不到三百岁的……这是什么修为? 如果说刚才胡迟只是因为这一模一样的长相而惊讶,现在就是震惊了。 他虽然是生在上重天的天生仙体,生来就是仙君的名头,不用像修真界这般吸收灵气修炼。但也知道修真界大致的修道规矩。百岁修到元婴的人有九成机会在最后会得道飞升,踏入下重天。 而更不用说,不到三百岁的合体初期修士。 这孩子没几年就能上天啊! 难道这就是帝君血脉的力量? 胡迟既觉得感慨,又觉得欣慰。 虽然这一世,这孩子的成就并不是他养起来的,但是他怎么也养了这孩子六辈子。如今三生姻缘都可遇不可求,更不用说六世抚育情。 何况第七世,他们又阴差阳错的见了面。 “胡大师!”罗信并没注意到胡迟的失态,他现在巴不得来个人隔在他和大师兄中间,双手摇摆地更是用力。 胡迟也收了脸上的震惊,却再也不能恢复漫不经心的姿态,脚步都不由自主快了几分。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家门口,又没忍住看了一眼这张熟悉的脸。又一次刚好对上了对方看过来的视线。 满满的都是熟悉的感觉。 不过胡迟还是转头看向旁边仍旧热情的罗信。 就算这个人长相再熟悉,胡迟知道这已经是他新的一世,自己与他现在还是陌生人。 “胡大师,您可算是回来了。”罗信对于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年龄还小的人为大师,丝毫没有一丁点的心理负担,“我们可是等你很久了。” “等我?”胡迟掏出钥匙开门,“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又为什么出现在我家门口?” “我叫罗信,这是我师兄白忌。”罗信先是看了白忌一眼,在大师兄默认的态度下,这才如实开口,“我们本来是听说活神仙治好了罗家魇住了的二少爷,想要来找活神仙。却听说活神仙被罗府抓走的事,您是去罗府打探消息,我们就想在这等您。” 胡迟推开门:“进来再说吧。” 胡迟买的这个房子并不大,就是普通百姓住的那种,开门就能看到正屋,中间是个小院子,里面种的瓜果蔬菜,绿油油地冒出嫩芽。院子里还有个石桌,桌上摆着茶具,周围是四个石凳。胡迟没招待他们进里屋,而是让他们坐在院子内的石凳上,问他们喝水还是喝茶? “您不用客气,我来我来我来。”罗信可不敢让大师忙来忙去,更不敢想象大师兄伺候自己的模样,当下就站在一旁做起这些杂事。 毕竟是外人,罗信没进厨房烧水,而是在院子旁叠了一个小灶,也不用胡迟去帮忙。 胡迟本身也不愿意做这些事,干脆就放手让罗信去做,自己乐享其成。 不过罗信有事忙了,胡迟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个桌子上就只剩下他和白忌。之前的每一世,胡迟遇到白忌的时候白忌不是刚出生的奶娃娃,就是懵懵懂懂三四岁,胡迟说两句话哄哄他就好。而现在坐在他身旁的白忌甚至长得比他都要高,面无表情不言不语的时候气势十足,胡迟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 少了罗信,他们又不说话,气氛莫名其妙变得有些尴尬了。 胡迟转头看向身后的一块石头,脑子里面回忆之前两人来找他的原因,这才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不知道你们是想知道些什么?”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白忌那边似乎更冷漠了一些。 在胡迟有些怀疑自己刚才说没说话的时候,白忌才慢慢开口:“胡大师刚才去打听消息,不知道活神仙现在怎么样了?” “受了些皮肉苦,不过他身子骨还算是硬朗,并无大碍。”胡迟松了口气回答,“罗府同意再给活神仙一次机会,让疯了的二少爷恢复正常。不然就要报官让他下大狱。” 白忌一直在看着胡迟,“那不知道胡大师有什么想法?” “我?”胡迟挑眉,“我能有什么想法?” “我知道胡大师并不是常人,那我们也就不再卖关子了。”白忌语气平静,“我和我师弟其实是专门为了罗府而来,师门察觉罗府上方煞气环绕,恐怕是有人故意谋害。我相信胡大师应该也知道罗府的诡异之处。” 胡迟却并不跟着白忌的话走,他反而是笑着说:“我从刚才就想问,我不过是北阳城的一个卜算姻缘的。老实说,这半个月我都没正式开过张。况且之前我们从未谋面,你们两位修士反而一口一个胡大师的称呼,我可真是担待不起。” “师傅曾在前朝京城游历,与您有过一面之缘,他的游记中对您曾多加赞崇。” 罗信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崇拜的大师兄说起谎话也是随口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背景介绍: 没错,这就是一个百岁金丹不如狗,三百岁渡劫满地走,大街上拉一个都是天资根骨的时代。 修真者可以隐瞒身份在普通凡人中间生活,偶尔用用利民便民的小把戏也没谁管。 但是伤天害理了,就要有负责这地方的修真门派就要派人来调查,否则闹出大事不仅他们得不到好,还会损失下重天门派前辈的修为。 第5章 “那桌腿雕有凤凰的红木桌子,师傅曾经还临摹下来夹在游记里。”单看白忌的表情,没有人会怀疑他说这些话的真实性。而真正的真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8 实,则是这些谎话他说出来多不用经过思考。“并且前辈连名字都不曾改过,被有心人发现也并不意外。” 有心人白忌表情冷淡,看似胸有成竹,心底却有点儿紧张。 从他三岁被师傅领回无道山走入修真一途之后,每月都会迷迷糊糊梦到一些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场景里面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总会跟在一个红衣男子身后。最开始的时候他只能梦到那个人的背影,渐渐的却也梦到了那个人对他说话,明明只讲些乱七八糟误人子弟的道理,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孩却深信不疑。白忌既觉得有些好笑,有控制不住在夜里追着那个梦境。 随着他修为的一步步提升,他对这个深扎在脑海里的梦也有了简单的猜测。梦中人虽然从来不变,梦中的故事和结局却总有变化。那个红衣男子有时候会成为京城里颇具盛名的神算子,有时候会住在茅草屋里三个月吃不上肉烦得碎碎念……这种种迹象让白忌觉得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的,就好像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前世。 这想法诡异却又有说服力,所以白忌修为只在筑基时就开始向师傅申请下山历练,借由这个原因也正好可以去梦中两人从前走过的地方看看。有的地方他找遍多本山河游记都没有发现,有的地方却也已经化为尘土早非他梦中的模样。这几百年来,他从最开始那莫名其妙的执念,变成了真的是下山历练游山玩水,对每月一次梦中场景也都当做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一直到十年前去了此方小世界的京城。 那京城外郊有个姻缘庙,听人说那庙中供奉着一个神算子。神算子四百年前来到此地,在街边搭了一个红木桌子,为来往的有缘人掐指说他们的姻缘。 据说当时还是太子的帝王微服出巡看到这人觉得有趣,就上前一算。那神算子说太子的真命天女三日后就会出现在城郊桃花庵,本想剃度为尼。太子自然是不信,第二天就把这事忘记了脑后。哪知道第三天当时的皇后觉得胸口闷,听说那桃花庵的桃花开得缤纷艳丽,就摆驾去那边散心。 回来之后身边却多了一个面容清隽的小丫鬟。 太子看到那丫鬟的时候,就觉得从未有过的欢喜和亲近。这丫鬟就是太子侧妃,后来更是和帝王同入帝王陵的如贵妃,并且如贵妃的儿子后来即位,追封自己的母后为诚敏皇后。 而那位说出太子姻缘的神算子,也被赏赐千金。本来帝王是想要封他为国师,哪知道这位神算子却摆手拒绝,只说国师不久自然会来,他只想要修个小庙吃点儿供奉。 也就有了如今香火仍然鼎盛的京城姻缘庙。 那姻缘庙供奉着一个垂头看不到表情的红衣男人,男人坐在桌前,那桌子就是白忌曾经多次梦到过多次的桌腿雕着凤凰的红木桌。也真是神奇,在雕刻这个塑像的时候,整个京城竟然没有一个人记得那神算子的长相,最后也只能这样了事。 就像是白忌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梦,却没有一次见过梦中红衣男子的脸。那脸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每当他努力想要看清的时候,梦就醒了。 而现在,那张脸就出现在白忌面前,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在他的想象中,那个红衣男子要更年长一些,就像是他的父亲或者兄长那般成熟。 哪知道却是这么一张,年轻到甚至有些稚嫩了。 唇上的那两撇胡子没给他增加一分一毫的稳重,反而不知怎么感觉更活泼了。 在梦中一直是负责照顾他的角色,现在竟然感觉比自己师弟都要小。尤其是这么一副长相配上他的语气动作带来的错位感,让他现在都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无道山大师兄不知所措的表现就是看起来越来越冷漠。 胡迟看着他说完那句话就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从前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孩儿已经变得如此有威信了,他的心理活动并不比白忌少多少。 不过现在这个孩子已经不是他的孩子了,活的年岁比白忌不知道多了多少倍的老狐狸很快就从以前的那些事情中脱离出来。 回到所谓的,白忌师傅的,那本游记。 他认为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 毕竟要是他以前行走在这大千世界中,都被人留下了什么游记,那他可至少是活了上千年。在现在的修真界里,恐怕根本就找不到能有他这个岁数的了,哪怕是资质最差的,在这个吸口气都能自发修行的时候,最多八百年也都该渡劫了。 在胡迟的印象中,下重天里从来没有过了千岁飞升的。哪怕有幸过了九重天劫,洗仙池埋仙骨的痛苦也不是那老身体能够支撑住的。 所以要怎么解释他活了上千年没病没灾还没事就出去玩? “我下山之后,就直接来到北阳城。”胡迟对烧完水回来的罗信道了谢,“从来没去过什么前朝京城,我觉得你们是认错人了。” 罗信没注意刚才他们都说了什么,听到这句话惊讶道:“不能吧,可是我师兄刚才……” “京城城郊外有个为你而立的姻缘庙。”白忌打断了罗信的未说完的话,“红衣男人,雕着凤凰的红木桌子。” 本来之前白忌说的什么前朝京城,胡迟早就不记得了。不过当听到姻缘庙的时候,他却反而有了印象。那应该是在第六世下来的时候,毕竟在上重天他偶尔也要靠下界的供奉来改善伙食。 白忌一直都在注意胡迟的表情,看到他露出有些了然的模样,也就追问了一句:“看起来胡大……胡迟前辈是想起了什么?” “我只能说我真的没有去过什么前朝京城。”胡迟摸了摸胡子,“不过我师傅应该才是你要找的人。” “师傅?”白忌的态度让罗信都惊讶的看过去,然而白忌满脑子都是胡迟口中说的那个师傅,并不在意小师弟看他的表情。“不知道前辈的师傅……” “我师傅,唉……”胡迟侧过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已经见不到了。” 此话一出,白忌和罗信都愣了一下。 “我们师门比较特殊,每代掌门人只收一位徒弟,徒弟在外行走算姻缘的时候都要穿红衣,摆上祖传的凤凰姻缘桌,并且只叫一个名,咳咳,胡迟。”这身世都是早在二次下界的时候,上重天那些前辈们教的,胡迟也就活学活用了一下,“而我们师门弟子学成下山的时候,就是师傅……反正现在整个师门就剩我一个人了。你们说的那个在前朝有姻缘庙的,应该是我师傅。我也才刚下山,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如果胡迟不是长了一张这么年轻的脸,这些话的说服力顶多五成。但是看到胡迟,白忌对那些话反而信了九分。 他对于红衣男人的印象都是在梦里,梦里他和那个男人相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9 处的过程中,都是带了几分依赖和尊重。而这份依赖和尊重让他的潜意识里给那个男人的画像要老成很多。 也就是比起胡迟的年轻长相,他更愿意认为梦中的男人是胡迟的师傅。 白忌自己把自己给安慰完了,莫名其妙放松不少。胡迟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表情也没有那么诡异的冷漠,也默默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白忌看到自己的时候那么冷漠,也不知道他师傅的游记里面都说了他什么坏话。 胡迟喝了口放凉的水压压惊。 怀疑可能是他从前给白忌的师傅算过姻缘,他师傅八成是没有什么良缘,在游记里面乱说一通,教坏小孩子。 “打扰了,前辈。”白忌站起身,闹了这么一通,也算是得到了一个结局,他也该走了。 “叫我名字就行。”胡迟也站起来微笑,“我也没想到竟然能碰到知道师傅的人。” 罗信也和胡迟告别,告别之后还没等到走出门,就小声对白忌说:“大师兄,那个活神仙现在还被关在罗府,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后胡迟说:“你们找活神仙是有什么要事吗?” 白忌看了罗信一眼,罗信闭嘴向后退了一步。他只不过是觉得这个胡迟身份特殊八成也是修真的同道中人,而且人也比较和气,应该是个好人,就没想那么多。况且他们这次下山本来线索就不多,多一个人帮忙也挺好的。 然而大师兄凶我,嘤。 小师弟委屈,把自己缩在一边看着大师兄和胡迟说话。 白忌看着罗信老实了,才转头对着胡迟解释:“我们这次来也是师门吩咐的,其实这些事本来不应该麻烦胡道友……” “你叫我道友我总觉得怪怪的。”胡迟摆摆手打断他,毕竟不是他从小养大的,白忌现在被他那个不知道什么鬼的师傅养成了这么一副让人浑身不自在的样子,胡迟还真不习惯,“你直接叫我胡迟,或者……” 胡迟犹豫着说:“或者叫我字,子规。” 作者有话要说:  白忌从前一直把胡迟当爹看,真的。 第6章 子规是剑道尊者给他取的字。上重天的天生仙体一直很少,胡迟从轮回池出生后,红彤彤一团又暖又软的小火狐差不多就是整个上重天的吉祥物。 听司乐仙君说,剑道尊者和帝君为了给他取什么名字闹个不休。后来还是同为天生仙体的帝君赢得了最终的胜利,而剑道尊者失了一筹,就退而求其次给他取了个字。 胡迟后来才知道这名字其实是一只叫声比较惨的鸟。 从此他对剑道尊者的学识维持一个尴尬的评价。 不过平时在上重天除了剑道尊者之外,也没有其他人叫他这个字,帝君会叫他名字,司乐司礼两位仙君多叫他小狐狸,而其他人都是叫他掌缘仙君。 虽然这个字平素里没什么存在感,但是他让白忌叫自己的字,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儿怪怪的。 好像总觉得太过亲密了。 “那好。”白忌愣了一下,“……子规。” 白忌叫他字的时候,停顿的这一下莫名其妙让胡迟躁得慌。 “好了好了,随便你吧。”胡迟抓了抓有些发痒的耳根,“如果你们不是冲着活神仙,而是因为罗家才来的,我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北阳城只是归属与衍峰大世界下的一方小世界。附近依附的望渺宗是无道山的一个小分支,北阳城内外要是有什么修士作乱望渺宗都会第一时间发现并处理,有棘手的问题才会上达给无道山。 而三个月前,望渺宗发现在北阳城内有金丹期魔修的痕迹,他们派人去查看,最后锁定在了绸缎庄罗府。这本来也不过是件小事,一位金丹期的魔修,哪怕是望渺宗也不会放在眼里。但是这个绸缎庄罗府却好似铜墙铁壁,哪怕是望渺宗出窍期的长老,神识都不能探入一分一毫。 “你也不能?”胡迟敲了敲桌子,挑眉看着白忌。 白忌眉间微微皱起,摇摇头。 “我师兄怀疑是一个法阵,有可能是上古法阵。”罗信在边喝水边说,“那法阵诡异的很,我的神识都不敢深入,就好像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神识探入后就会被反噬。” “这几天我们也没看到罗府门口有人进出。本来呢,我们以为活神仙进过罗府,或许能提供什么线索,结果这还没找到人,活神仙就被抓走了。” 罗信说着突然眼前一亮,“胡大师,你刚才去找活神仙消息的时候,是不是也去过罗府?” 罗信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想自己大师兄那样直接叫胡迟的名字,最后也干脆就像之前一样叫他胡大师。对于罗信的称呼,胡迟倒是什么都没说。 白忌对于自己的小师弟现在才找到问题所在也并不吃惊,毕竟他之前起身要离开是假,而从胡迟的口中知道罗府的情况却是真。 “那个罗府的确有些古怪。”胡迟点点头,也说出他一直对罗府的疑惑,“在门外的时候能感受到罗府上空有血煞恶气,但是进了门之后,不仅没有血腥味,反而还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罗府的人包括奴仆也都面色红润并非是被魔修所害的模样。” “我没见到那个疯了的二少爷,感觉从他身上或许能发现些什么。”胡迟说完看了白忌一眼,“你们要是想进罗府,我倒是有法子。” 罗信猛地叫了一声:“真的!” 胡迟看了他一眼,强调道:“只能带一个。” 最后还是决定胡迟和白忌一起去罗府,而罗信则在附近打听三个月前北阳城有什么大事发生。 “你可以去门口卖糖人的李师傅,”胡迟送白忌他们到门口,提醒罗信说,“李师傅对北阳城这些街坊邻居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好!”罗信丝毫没有不能去罗府干大事的不满,相反,他对于自己能被派去做这么复杂的工作表示干劲十足,若不是今天天晚了,他都想现在就满北阳城走一遍。 白忌和罗信住在靠近罗府的一家客栈里,那客栈还算是小有名气,胡迟在他们说完名字之后就了然地点头。 “我这边还要准备一下,后日中午吧,我去客栈找你。”胡迟站在门口对白忌说。 白忌点点头,这下才是真和胡迟告别。 白忌两人走后,明明应该收摊回家吃饭的李师傅却赶在胡迟关门之前挤进来一只手。 胡迟吓了一跳,忙把门打开:“李师傅,您这把身子骨还真灵活。” “我说小胡,不是,胡大师啊。”李师傅进了门,看着胡迟笑着眨眨眼,“你是不是真是什么从京城跑到我们这儿的大人物?” “哎呦,李师傅你这真是听风就是雨。”胡迟揉了揉额头,简单和他解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0 释了京城的那是他师傅,不是他。 “差不多差不多。”李师傅笑着说,“那你也是大人物的徒弟,怎么也算是个小人物。等以后你功成名就的时候,我也能出去和人吹嘘‘嗨,想当初胡迟还和我一起在西路口摆过摊呢!’多威风。” “李师傅你可别拿我说笑了。”胡迟捂着脸,“我这老脸可都让你说红了。” 李师傅注意到胡迟耳尖还真是有点儿泛红,这下可是哈哈大笑,“你这孩子真不经逗。” 胡迟摸了摸耳朵,也跟着笑。 “好了,闹也闹完了,我这次来也是想和你说两句话。”李师傅笑够了,语气也稍微有些正经,“就刚才来的那两个人,我看着不简单。” 李师傅拍了拍腰间,低声说:“他们的穿着打扮还有腰上那家伙,可不是咱们普通老百姓能消受起的。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来干什么,但是我觉得你这孩子没什么坏心,也没什么心眼。” 这话说的虽然不像是夸,但是里面的关心胡迟还是能听出来。 “李师傅你放心。”胡迟笑着点点头,“我有分寸。” “行,你也别怪我多嘴。”李师傅看着胡迟这张脸上挂着的笑,总觉得这孩子长成这样就有那个本事让人跟着瞎操心,“那我就回去了,我信你是个有主意的。” 胡迟还是笑:“知道了。” 看着李师傅挑着担子走远了,胡迟才摇着头进了屋。 白忌他们没能被胡迟邀请进去,自然不知道这里屋却是别有洞天。推开门,里面就像是进入了天地秘境,不远处有红墙金瓦的四间屋。一间书房一间藏宝阁和一大一小两个卧房。外面则是个不小的花园,一些下界根本从未见过的花正开得艳丽。顺着花园边走几步,就是一池微微冒着热气的温泉,温泉四周用碧玉砌成壁砖,在胡迟的正前方就放着鲜果和佳酿。竟如同一个缩小的上重天姻缘殿。 不过此时鲜果被啃了两口扔到一边,佳酿倒是被喝得一滴不剩,只剩下酒瓶倒在一旁。 而那颗缀满红线和金色符箓的大树下正睡着一个用荷叶挡着脸的小孩。 胡迟走过去踢了踢那小孩的腿。 那小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翻了个身。 “小混球。”胡迟蹲下身把那荷叶拿走,“酒鬼小混球,快起来认罪。” 拿开荷叶,才能发现躺在姻缘树下的小孩长了一张一看就是缩小版胡迟的脸,只不过那右半边脸从眼角向下一直到脖颈有金色的复杂图文,映在白皙近乎透明的皮肤上有种诡异的惊艳。 “你都喝成花脸猫了,小酒鬼。”胡迟看到他这样就想叹气,“你才刚化成人形,再喝酒你就回树上躺着别下来了。” “胡迟……嗝——”姻缘树的树灵胡因闭着眼睛软绵绵地抱着胡迟的胳膊歪过去,奶声奶气地拖长着声音说,“哥哥——我错了——” “你化成人形不满一个月,这话你跟我说了八百多遍!”胡迟对于胡因没有诚意的讨好保持冷漠,“这是仙花酿,杜康仙君百年才酿得一壶,三滴醉一日,给你喝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在这么下去你什么都不用吃了,反正你不吃东西也饿不死。” “抱什么——”胡因又挤到胡迟的怀里,懒洋洋地说,“抱哥哥——我困——” 胡迟拒绝和这个孩子说话。 最后他还是抱着胡因到小卧房的床上,胡迟看着他躺到床上吧唧着嘴翻了个身,正好露出右脸颊的金色花纹。 上重天从来没有姻缘树会化出树灵的记载,甚至在看到和他一模一样的胡因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姻缘树里面还躲着一个这么小的小孩。 小树灵看模样也就三四岁,懵懵懂懂有点儿傻气。对于自己怎么就突然从姻缘树里出来了,又怎么化成人形的一概不知。因为他是姻缘树的树灵,胡迟也就给他取了谐音叫胡因。 姻缘树里有树灵的事情胡迟没和任何人说起过,因为那时候他正好在准备这次轮回,而且这件事之前从未有过先例,胡迟不想主动开口。只好自己看着这个一问三不知的小树灵,再慢慢考虑。 现在看来,除了这个小树灵有点儿傻,还是个酒鬼,而且一喝酒脸颊上就浮现奇怪的金色花纹之外,还算是很乖。 胡迟轻轻摸了摸小树灵的脸,胡因在是睡梦里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 还有点儿可爱。 他当初养白忌那么久,几辈子加起来也能有四百多年。但是白忌从来都没和他这么亲密过。白忌对他有过像是父亲般的依赖,像是长辈般的尊敬,像是兄长般的骄傲。 然而这种种加起来,似乎感觉还不如今天白忌叫他‘子规’的时候亲近。 大概就是子随父相。 想象一下帝君龙归对着一个人贴脸蛋蹭一蹭…… 胡迟默默地收回了手。 被自己给吓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改个bug,小树灵从胡不知改成胡因。 第7章 绸缎庄罗府大房虽然最近因为二少爷的事情有些人心惶惶,但是二房却仍旧每日有人进出忙里忙外。 因为二房小姐,罗府三小姐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罗家绸缎庄的生意一直紧紧握在大房的手里,二房主要是靠打理两间生意不红不火的香料铺子来维持生计。但是二房只有这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儿。担心女儿日后的夫家占了嫁妆,所以罗家二夫人想要找个正经人家的入赘。 不过话说回来,肯入赘的男人大多都是为了钱,而罗家二夫人有觉得这为了钱的男人将来会委屈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两方纠结,这亲事也才一拖再拖。 “我来北阳城之前,整个北阳城的媒人都被这罗家二夫人请了个遍,附近的几个城也差不多。”胡迟站在罗府偏门等着小厮通传的时候,和白忌解释。“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就毛遂自荐,轻松取得了罗二夫人的信任。” 白忌把目光从罗府的四周收回来,看着胡迟这毫不谦虚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想伸手去拽拽他的两瓣小胡子。 胡迟不知道面无表情看起来认真听他说话的白忌现在在想什么,他趁着传话的小厮还没回来,低声问:“怎么样?” 白忌摇摇头。 就像是胡迟之前说的那样,罗府在门外只觉得上空围绕着煞气,但是没想到这才在偏门外,煞气却没有那么浓厚了。 他们在门口没等多久,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丫鬟穿着粉群快步走过来,还没走到身边就高声喊到:“胡先生快请进,二夫人已经等您很久了!” 白忌就看着胡迟微微扬起下巴,大步迈进了罗府,那模样好像是王爷去自己家的后花园。他微不可见的勾了下嘴角,跟在胡迟身后默不作声。 来之前白忌已经服了换颜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1 丹卸下了腰间的银剑,现在貌不出众走路也刻意有些弓背,如同一个听话的小厮。 那丫鬟叫长欢,是罗家二夫人的心腹。胡迟之前来的时候也都是这个小丫鬟迎接,两人自然熟悉。她回头看了白忌一眼并不在意,反倒是笑着和胡迟说:“二夫人听到您来了,马上就让厨房给您准备了点心。上次您不是说那冰糖绿豆糕味道不错,二夫人为您准备了两盒让您带走呢。” “多谢二夫人抬爱了。”胡迟也笑道,“我没什么能做的,也就只能给三小姐挑一份好姻缘了。” “北阳城这么多的媒人,我家夫人可是只相信胡先生。” 前面那丫鬟和胡迟在说笑,白忌却是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这个罗府。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个罗府的下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多,顺着这条路走了这么久,也只看到两三个小丫鬟脚步匆忙。 而且整个罗府总有一种清香,这种味道闻起来并非花香或是普通的香料,就好像是丹药香,轻吸一口遍觉得脑清目明浑身轻松。至少应该是高级炼丹师练就的上等丹药。 胡迟走到半路,自然问道:“也不知道二少爷现在怎么样了?” 他自然也嗅到了那一路的丹药香,这药香好像是没有源头的围绕在罗府中。而且这一次的香味似乎比之前的还要更浓郁一些。 “唉。”提起二少爷,这丫鬟也不由叹气,“二少爷现在被锁在屋里哪也不让去,因为他昨天又突然发疯,半夜赤着脚跑出来说要把老爷房内的那株兰花种到土里去。那兰花是老爷去年从京城买来的,一直喜欢得狠,哪能让他这么胡闹,一气之下就给他关起来了。” “我听说罗二少爷之前定好了一门亲事,结果因为这件事也没了?” 这件事是罗信整个北阳城走的一遍打听出来的,女方家原本对这门亲事十分上赶着来认,哪知道听说罗二少爷疯了之后,全家第二天就毁了婚约,忙着把女儿嫁给了一个穷书生。 胡迟还专门去看了眼那对匆忙夫妇,只能说这段姻缘并非称得上好,穷书生这辈子都没有高中,家里过的贫困艰辛常有争吵,少女磨成了刁妇,书生变成了废物,第九次落榜的时候失足掉下河淹死了,两人一世无子。 胡迟回去之后发了好一通脾气,他的修为主要就是依赖人世间的美好姻缘,三世姻缘如同一壶纯酿,七世姻缘更是世间都难见。这不过一世的姻缘虽平常,但若是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携手白头,也能让胡迟感到欣慰。 而知道在他眼皮底下就成了这么一段恶缘后,当天晚上就头疼发热浑身虚弱,也不知道掉了多少修为。上重天的仙人真是不好当,这种别人犯的错误却要他来承担后果,他简直想大喊一声天地不公。 丫鬟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也是面露嫌恶,“那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二少爷平素里多好的一个人啊,要不是因为老爷从前和那家人有过约定,那轮得上他家的女儿?偏偏还是个不知足的!”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去看看罗二少爷。”胡迟从丫鬟的口中能听到她对二少爷的维护,心里也就有了一个接近罗二少爷的想法,“罗二少爷这样的人也应该值得有一段好姻缘,说不定有了心仪的女子,他身体也能好一些。” 丫鬟长欢明显表情有些犹豫,她看着胡迟似乎想说什么,但后来看已经走到了二房的院门口,她还是笑着把话题换回去:“好了,胡先生。您还是先好好给我们三小姐找一个好相公吧。” “大老远就听到你在这贫嘴。”从二房的院子里走出来了一个清秀的少女,那少女先是嗔了丫鬟一眼,然后对着胡迟微微颔首,“这位就是胡先生吧?” “正是在下。”胡迟点头,对着那少女微笑道,“也是头一次见到三小姐本人,果真知书达理。” “胡先生见笑了。”罗府三小姐罗秀秀抿嘴笑着说,“母亲昨日受了凉,不方便见客。刚好我听说胡先生是来为我择一门好亲事,也就主动过来招待。唐突之处,还请胡先生不要见怪。”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有点奇怪。 胡迟摸不到这位三小姐想什么,也就摆摆手:“三小姐肯亲自过来,是在下的福分。” 白忌冷眼看着胡迟和那位三小姐来回文绉绉地对话,只觉得昏昏欲睡。那三小姐长得还不如他师妹,一口一个胡先生叫得也没有点儿大家闺秀的模样。 【这罗三小姐怎么样?】 白忌这么想着,突然被脑中的传音吓了一跳。 当然,他的吓了一跳也只是微微挑动了下眉。 他看着正吃着冰糖绿豆糕一脸赞叹的胡迟,冷静的传音回去。 【双灵根,资质普通。】 胡迟噎了一下,忙喝了口水,对三小姐抱歉地说:“吃太急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触到了罗秀秀的哪个笑点,罗秀秀用手帕掩着嘴笑到:“胡先生倒是比我想的要年轻。” “三小姐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胡迟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这么多年对自己就长成这样的这张脸他已经恨不起来了。 现在胡迟和罗秀秀坐在二房院内,桌子上摆满了名帖。胡迟随意翻了几个就放下了,他看着一直面露微笑的三小姐说:“其实这些名帖,二夫人已经给我看过几份。不过既然是三小姐的亲事,那我还是想问问三小姐有没有什么心仪的人?” 【认识一场,我也就把这种好事和你说。这位三小姐可是有旺夫相,谁娶回去从此夫妻和睦大富大贵。】 白忌冷眼听着胡迟在自己脑袋里面说媒,冷漠回答。 【资质太差,我一剑就劈死了。】 【迂腐!不解风情!心狠手辣!】 【过奖。】 胡迟差点儿被白忌气得背过气去,虽然他本来就是想逗逗白忌,看看他和从前一样有些恼羞的模样。哪知道这一世白忌就像吃错药了似的!他家孩子这到底是被哪个混蛋东西教的?长歪成这样! “其实……”三小姐手指拨弄着桌子上的名帖,“也不怕胡先生笑话,我的确是有心上人。” 罗秀秀这句话说完,胡迟也终于缓过来气。他没有先问罗秀秀的心上人是谁,而是先说:“不知道三小姐能不能把右手伸出我看一下。” 罗秀秀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被提出这样的要求,当时就微微撩起袖子,露出右手掌心。 胡迟了然,他能看到罗秀秀的姻缘线又粗又红甚至隐约还泛着金光。胡迟看到的这姻缘线并非是掌心的纹路,而是一段连接心口的血色长脉。这是掌缘仙君的秘技,并非是之前观面相看生辰,只能大致看出对方在此世间的姻缘走向,那种姻缘多数都很固定,也多是在没有心上人的前提上。这种方法对胡迟来说很轻松,但相比起来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2 对他的修为作用不大。 而胡迟看到的这条连接心口的姻缘线却是随着姻缘线主人的心意而定走,姻缘线的粗细和颜色则是这主人对心上人的执念,这执念越大,就越有可能改变心上人原本姻缘走向。 要是最后这条姻缘线的主人真的能和心上人白头偕老,那有可能就会改了这位心上人的原本姻缘。但这如果真成了好姻缘,胡迟的修为却会咻咻咻地涨。 尤其是罗秀秀这段姻缘线又粗又红,说明她心思坚定非他不嫁,胡迟最终能助成这段姻缘的机会至少也有九成。 其实从胡迟之前了解到的罗秀秀生辰上来看,罗秀秀本来应有的那段姻缘也是一段好姻缘,夫君书香门第出身,家世显赫并不会贪图罗秀秀的嫁妆,夫妻兴趣相投和和美美。 胡迟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愿意帮罗秀秀说成这么亲事,谁能想到才这么几天,她竟然就有了心上人。 第8章 胡迟点点头,收回目光:“可以了。” 对上罗秀秀含着期待的目光,胡迟问:“不知道我能否知道三小姐的心上人是……” “我的心上人……”提起那人,罗秀秀的表情就带上了小女儿的娇羞。她偏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看向胡迟,“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我连他的长相都有些记不清楚。” “哦?”胡迟有些疑惑。 “我只是在梦中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罗秀秀这一番话说的声音很小,毕竟一个梦里面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人却让她魂牵梦绕了两天。然而胡迟没有露出惊讶或嘲笑的表情,让她对于接下来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能勉强平静的说出口。 “我觉得他就像是话本里面的仙人,能腾云驾雾,御剑斩妖。”罗秀秀低声说,“我对他一见倾心。” 胡迟:“……” 转头看向身后表情冷淡似乎一无所知的白忌。 【老实说,你是不是半夜偷偷入人家小姑娘的梦了?】 白忌被盖了这么一顶大帽子,面不改色传音回应。 【没。】 回答的太正直堵得胡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先生是不是也觉得我太过痴心妄想?”罗秀秀垂目,“明明不过是普通凡人,却看上了那高高在上的神仙。” “其实神仙也没有多么高高在上。”胡迟回头看着罗秀秀,并不再理身后的人,“况且能够御剑的也不一定就是神仙,就好比京城那位能够呼风唤雨的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难道不是神仙?”罗秀秀惊讶抬眼,“据说国师大人是天神下凡,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凡人太夸张了,本仙君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他不是神仙。”胡迟轻咳一声,直接打断满脸纠结还想要说什么的罗秀秀,“如果有机会,你甚至能见到他。” “但是,”胡迟表情严肃,“你这一世本来会有一份美好姻缘,夫妻和睦,白首而终。可你如果一直对梦中的心上人执迷不悟,却有可能永远得不到结果。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我已经考虑清楚,所以才和先生您见面。”罗秀秀没有半分犹豫地说,“自从见过他的风姿,我就再也没想过此生成为另一个人的妻。” “好,既然你选择了这一条路,我自然会助你。”胡迟从怀中掏出一张红纸,“写上你的名字。” 罗秀秀转头示意丫鬟去拿笔墨,被胡迟抬手制止。 “不用,用手指虚写上就好。” 罗秀秀伸出手指看着那看似普通的红纸,深呼吸后,坚定地在纸中央虚写上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错觉,在她这么写完之后,那张红纸上却仿佛显示出了金色的字,正是她刚刚写好的名字。 “这?”罗秀秀愣在原地,而那仿佛只是一瞬间,她在低头看去的时候却依旧是一张空空如也的普通红纸。 胡迟在她写完之后,就把红纸拿过来,手指飞快在纸上动作,转瞬那张红纸就变成一块拇指大小的方形小荷包,他把荷包递给罗秀秀,认真说道:“这个姻缘符你收好。” 罗秀秀接过那个红色符纸,却意外感觉比起一张纸来说它很重,就和那巴掌大的玉佩一样沉。 “这里面就是你对心上人的执念,同时也是你的此世姻缘。”胡迟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你要明白,你的姻缘线现在已经和你心上人扯到了一起,如果你和你的心上人并没有结果,你这一生就注定姻缘无果。” “……我明白。”罗秀秀点头,把那张姻缘符贴身放好。“多谢先生。” “若想要见到你的心上人,你需要前往……”胡迟手指微动,“无道山。” 白忌:“……?” 他看着胡迟的侧脸,感觉这世间或许真的是有什么玄妙所在。 罗秀秀从来没听过什么无道山,但是在心中默念那个地方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一种微妙但是又猜不透的指引。 “不过并不急。”胡迟手指放松垂下,“不久之后,你自然会去那无道山。不过在此之前,你还要和家人告别,路途遥远,你恐怕再也不会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胡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白忌感觉空气中的丹香似乎更浓郁了一些。 跟着罗三小姐往大房走的时候,白忌故意凑近胡迟身边,没有传音而是低声问道:“为什么罗三小姐这么相信你那些话?” “我又不是江湖骗子,她为什么不相信?”胡迟撇撇嘴,“一个梦见的人都能当做是心上人的小姑娘,还是相信这世界处处充满爱的。” 胡扯。 “我总觉得你不怀好意。”白忌看了一眼前面一无所知或者说是已经游魂天外的罗秀秀,低头在胡迟耳边说。“就像是故意让她去找心上人。” “与其让她在日夜的相思中渐渐消瘦,带她去找心上人有什么不对?”胡迟看着白忌似笑非笑,“你认为我是靠什么涨修为?魔修中有一种残忍的手法夺人金丹吞噬他人修为,鬼修也有一邪门法术抓取活人灵魂献祭本命法宝。我为什么就不可能靠吞噬别人的姻缘来提升自己?” “不会。”白忌看着胡迟毫不犹豫,重复道,“你不会。” 胡迟看着他严肃正经的表情,半天才说了一句:“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其实罗三小姐对他的信任,就像是有些人对寺庙摆放的佛祖的信仰。罗秀秀本身就对自己心悦了一位梦中男人而犹疑,心中既觉得荒谬又放不下,对这段感情的渴求也就化作了对掌缘仙君的信仰。 就像是相信佛祖的人会怀疑佛祖说谎吗? 这种信仰,使罗秀秀对胡迟有一种近乎是完全放心的信任。 甚至连罗秀秀自己都没有察觉。 而这些话当然是不能和白忌说的。 罗三小姐虽然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3 只是二房小姐,但在罗府里面也算是说一不二的尊贵人物,罗三小姐说想要去看看那个被关起来的‘活神仙’,守在门口的几个家丁也没敢拦。 那活神仙被锁在柴房里,虽然一日三餐没缺,但是看到他的时候胡迟还是发现他过得有点儿惨。 活神仙本来就已经年过半百,这几日的折磨更让他显出老样。 罗三小姐一进来,看到活神仙的模样都吓了一跳。 “我……我不知道……”罗三小姐后退两步看着胡迟,“我不知道他们会对这位老先生动用私行。” “呸!”本来眼睛就半睁半闭的活神仙听到这话就骂骂咧咧坐直了身子,“就你们这个绸缎庄还敢对我动用私行?借你们八百个胆子也怕你们手抖!” “三小姐,”守在门口的家丁也一脸无奈,“我们根本就没动他,一顿也没敢饿着他,哪知道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那怎么不请大夫!”罗秀秀高声说,“快去请大夫啊?” “没用。”活神仙有些嘲讽地笑着说,“神仙的病,这普通大夫怎么能治得好?” “总有一天,你就是被你这张嘴贱死的。”胡迟半蹲下身看着活神仙那有些浑浊的双眼。 活神仙眯着眼睛才看清站在他面前的是谁,嗤笑一声:“我还用不着你这个小子来假慈悲。” “要不是街坊邻居都怕你死了,我才懒得关心。”胡迟也不知道活神仙为什么一直都对他恶语相向,也只能把这一切归结到了自己英俊潇洒这老头看着嫉妒。 也不知道是不是胡迟的出现刺激到了这个老头,这老头突然就用力抓着胡迟的肩膀恶狠狠地说:“是不是你搞得鬼?那罗二少爷本来都三魂缺了两魂,我明明都弄醒他了,却得到了个疯子!这肯定就是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小道士搞得鬼!你早就恨不得我死了才好是不是——” “岑——” 众人只听见不知何处传来的一声剑鸣,而那老头就好像是被突然惊醒一样,浑身呆愣地松开手。 胡迟忙把自己的肩膀从他手上逃出,看着那个老头还维持呆愣的动作一动不动。 “他这是……”罗秀秀捂着嘴瞪大了眼。 死了吗? “走火入魔了。”说话的人是一直站在胡迟身后毫无存在感的小厮,那小厮只是微微挺直了身体,哪怕依然是毫无存在感的那张脸,却让人不由自主把视线凝滞在他身上,却又不敢多看。“本身根骨不佳,又自主学习残本功法,现在没死,但也活不了多久了。” 众人:“……” “罗三小姐,不知能否见罗老板一面?”白忌向罗秀秀微微点头。 罗秀秀下意识后退一步,然后也顾不上大家闺秀的身份,提起长裙小跑离开。 “咳。”胡迟也站直身子,看着还愣在原地的两位家丁,“我们也先走了。” “你是个剑修?”胡迟和白忌并排在罗府瞎走,“刚才那声剑鸣是……” “修为到了,自身就能凝成剑气。”白忌也不拆穿他这条路已经走了两遍。 “哦。”胡迟又顺着路胡乱地转了个圈。“我没看出来,毕竟现在会不会用剑的都拿着一把剑装模作样。” 胡迟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就是冰冷的沉默。 白忌本身就不愿意多说,但是胡迟却是单纯对会用剑的人有一种莫名的崇拜。 会用剑的人帅破乾坤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要到什么程度才会随随便便就能凝成剑气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想要去抱抱活的剑修啊啊啊啊啊啊! 活的!这么厉害的!啊啊啊啊啊! 来自一个迷弟仙君的内心戏。 然而,要矜持。 胡迟冷漠脸对自己说。 第9章 胡迟这一路看着白忌欲言又止,他有点儿担心自己是一张嘴就会啊啊啊啊啊。毕竟上重天只有一个剑道尊者,然而剑道尊者年龄都能当他爹了,他面对剑道尊者更多的是不敢说话的尊敬。 然而白忌不一样啊! 白忌多小啊! 才三百来岁! 这放在上重天那就是小鲜肉啊! 胡迟觉得自己现在要是原型,那九条尾巴都会跟着跳舞了。 感谢那个领他学剑法当剑修的好人。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哒! 然而胡迟的内心戏太足,从那张冷漠的脸上白忌一点儿都没看出来,甚至还完全想到了相反的另一面。 “罗信和罗家有些渊源。”白忌想了想还是从最开始说,“我师傅,也就是罗信的父亲,原来是罗家现任家主的祖父的表弟。” 一个复杂的血缘关系让现在看白忌全是粉红泡泡的胡迟傻了眼。 噼里啪啦泡泡碎一地。 “所以这次因为担心进不来罗府,师傅给了我一个信物,不过时间太久,也不知道这个信物罗家现在还认不认。”白忌平静地说,“所以我之前并没有提这个信物,免得白开心一场。” 胡迟表情有点儿纠结:“所以你们之前说你们进不来?” “只是神识不能探入罗府内。” 哦,也就是说并不是人进不来。 胡迟搞清楚了这一点,只能说幸好白忌之前露过一手,不然现在胡迟的态度一定不会是这么云淡风轻。 “算了,也没什么。”胡迟摆摆手,“本来我进罗府也是因为我和罗三小姐比较有缘,带你进来也只是顺便。没有你们,这个罗府我也是要来的。” “我还担心你刚才在生气。”白忌得到这样的回答也不知道是应该松一口气还是再拧紧眉。 胡迟一脸莫名其妙:“我没生气啊?” 白忌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要说出这句话,摇摇头说道:“是我想多了。” 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家丁这时得到了消息,才敢向前毕恭毕敬地说:“两位先生,老爷有请。” 罗府现在的主人,也就是绸缎庄老板罗成武已经年近五十,鬓发花白,大约是因为罗二少爷的事情太过操劳,面露疲惫精神不足。看到胡迟和白忌进来,只是摆摆手让他们随意坐。 “秀秀之前和我说过,二位贵客因为她的婚事忙碌,我们罗府感激不尽。又听闻那活神仙与二位相识,这不分青红皂白就绑人是家里下人做得过火,你们要是想把他领走也请随意。”罗成武揉了揉额头,“恕在下家中事忙,不能多留两位……” “慢,罗老爷。”胡迟抬起手,在罗成武有些不满看过来的眼神中好似什么也没有察觉到的微笑,“其实那活神仙一直嫉恨我们,我们这次来除了为三小姐的婚事多多帮衬之外,并非是要带活神仙离开。而是因为在下这位好友也略知魑魅魍魉的伎俩,或许对二少爷的情况能尽上几分心。” 白忌看了胡迟一眼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4 ,没拆了他的台。 罗成武大概真的是已经破罐破摔了。 又或许是之前听说在柴房发生的事情给了他什么信心。 总之,他还是带着两人去了二少爷的住所。 “感觉府中伺候的丫鬟不多?” 在等着家丁去开门的时候,白忌假装无意地问。 “是啊。”罗成武疲惫点头,“年后府中出了点儿事,散了些人也一直没有时间补上空缺。” 至于是什么原因罗成武看起来并不愿意多说。 白忌点点头,也没有追问。而是随意的四处看了看,正好看到胡迟在他身后盯着他瞅。 俩人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傻傻地对视了一会儿。 当家丁打开二少爷卧房门的时候,胡迟才摸着鼻子转开了视线。 卧房里面并没有听到有人的声音,疯子一样砸桌子砸凳子砸盘砸碗的声音都没有。然而这反倒让罗成武的表情更糟了,他皱着眉大步地走了进去。 罗二少爷在床榻上坐着,双手抱着小腿,整个头埋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头发胡乱的披散开,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裸|露在外面的小半截手臂瘦到像一层皮仅仅贴在骨头上,粗糙干瘪,让人心惊。他原先的衣服现在也已经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他似乎是听不到众人进去的脚步声,依旧维持这样的动作。 看起来就像是死了一样。 胡迟站在最后,微微吸了一口气。 感觉这个房间里面的丹香味道更浓了。 这种味道太浓反而就不像是在府中嗅到后那般头脑清醒精气十足,反而有些刺鼻。 白忌站在罗成武身后,和他之间隔了两三个人。 【那种香气似乎更浓了。】 【嗯,屏息。】 白忌传音道。 【这个二少爷有些古怪】 胡迟没有说话。 罗府有大灾。 早在第一次来到罗府的时候他就看破了这个命相,这个大灾本应该是府中人无一生还,然而在白忌他们来的时候,胡迟却发现这个命相变了,却变成了九死一生的命相。 而那个生者—— 胡迟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身后露出来的一小截裙摆,微微叹气。 “俊良?”罗成武看到自己小儿子这副模样,也是有些心底发憷,不敢太过靠近,只是隔着半个床榻的距离低声说,“俊良?醒醒?” “俊良?”罗成武用手中的拐轻轻顶了顶罗二少爷罗俊良的肩膀,哪知道这个动作刚做,那拐杖却被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抓住。 罗成武忍住惊恐,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颤抖:“俊良,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吗?有人来救你了。” “……救?” 罗二少爷声音沙哑地喃喃道,缓缓抬起头。 “砰!” 罗成武的拐杖被他自己下意识松开,从罗俊良的手中摔倒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胡迟缓缓从身体僵硬的家丁身边经过,站在白忌旁边,也就看到了罗二少爷的模样。 与其说这还是个人。 倒不如说只是挂着一层皮的骷髅骨架。 他的一只眼睛好像是缩水一样干瘪着挂在眼眶上,另一只正常眼睛几乎是那只的双倍大小,此时正迷惘地四处看去。 嘴唇惨白毫无血色,开口说话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就好像是人用刀磨着耳膜,让人痛苦难忍。 胡迟见过有些鬼修因为被自己养的各种厉鬼反噬,变成类似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当时给他的震撼却并不似现在这般让人心情复杂。 罗俊良用那只完好的眼睛,几乎是可怜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用那沙哑难听的声音渴求道:“父亲……救,救……” “快去找大夫!”罗成武在最开始的惊恐之后忙回过神,嘶吼着对身后的奴仆喊道,“快去啊!” “没用的。” 白忌在一旁冷静地开口,他的视线停留在罗俊良的身上时,丝毫不见恐惧或者恶心厌恶的情绪。罗俊良的这一副模样在他眼中和任何人都没有区别。 他的这份冷静仿佛让罗成武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罗成武也顾不得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骗子,他满脑子都只剩下了一句话。 “请你救救我儿子,请你帮帮他……” 白忌的目光看着罗成武紧紧握着自己手臂的粗糙双手,垂目说:“太晚了。” 望渺宗发现罗家的异常太晚了,他们从无道山过来的太晚了。 或者最开始,就已经晚了一步。 “我可以让二少爷清醒过来,却没办法让他恢复如常。”白忌看着罗成武身上浓重的垂老之气,声音并没有什么感情。“他醒过来会很疼。” 罗成武双手无力的从白忌手臂上松开。 他转头看向对这一切似乎并不理解的小儿子,罗俊良坐在床榻上如同几岁孩子,只会麻木地说着,‘救……救……” 罗成武疲惫的对着白忌的方向低下头:“……麻烦了。” “如果罗老爷不同意,你怎么办?”胡迟用一根绳子松垮垮地绑在罗俊良手腕上,轻轻领着他走。自从罗俊良疯疯癫癫之后,这是最乖的一次。 罗成武看到这一幕,也就什么都没说,叹气随他们去了。 因为白忌最后说要让罗俊良恢复清醒只能在无人打扰的地方,罗成武便给他们指了一处荒芜的偏院。也就有了胡迟领着罗俊良,跟在白忌身后的场景。 “罗俊良会变成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白忌回答,“而既然没有人知道,或者是没有人说,那我就只能用这种方式,强行探入罗俊良的这段记忆。” 胡迟看着他,表情却是不怎么相信:“强行探入别人的记忆,轻者那人浑浑噩噩变成痴呆,重者可就直接要了命。” “剑气可开浑噩。”白忌说,“控制住,便不会伤人。” 然而这个控制剑气的轻重,拿捏这个尺度却非常人能够做到。就连白忌也从来没有如此使用过自己的剑气。 若是把握不好,很有可能就会被当场反噬。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章存稿。 写我的人应该已经抛下电脑奔向远方。 她说这个罗府药丸。 第10章 这个小剑修好嚣张啊! 胡迟冷漠脸。 但是我喜欢。 他抬头看了看天,天已经黑了。明天大概是有雨,乌云密布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时候他就开始怀念上重天了,上重天的星辰分布全随心意。胡迟要是愿意的话,只要用一个小小的障眼法,他就能用星辰化成个猪头状。 不过每次被帝君发现之后就少不了一顿叱骂。 剑道尊者听不得有人骂他,就会一言不发和帝君比划起来。 那时候就没人管他了,他就悄悄再遛回自己的姻缘殿。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5 白忌,你师傅对你应该挺好的吧?” 白忌推开杂草已经长到了膝盖处的偏院大门,听到身后胡迟没头没脑的这句话应了声:“嗯。” “那你们师门人很多吧?”胡迟也扯着那根线和身后的罗二少爷进了偏院,“你还有你那个师弟罗信都是剑修吗?” “嗯。”白忌皱眉看着偏院屋内据说是刚刚被打扫过的屋内,只有一张床,上面铺着两床新被子。其他的地方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 “你们师门难道都是剑修吗?”胡迟眼前一亮,“很多剑修吗?” “我们门派是七座主峰,我师门这一主峰都是剑修,除了我和师弟罗信之外,还有五位师弟四位师妹,这还不算他们各自收的徒弟。”白忌在胡迟开口之前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没有徒弟。” 然而这并不能让胡迟闭上嘴。 “为什么不收徒弟?”胡迟凑近了问他,“收个徒弟多好,教他剑法,看他长大成人。而且我看你应该也修剑道很久了吧?你不收徒弟难道是在等着找一个道侣生个小剑修?” “我越来越相信你和你师傅是一脉相传了。”白忌看着他说,“你们两个说话的模样,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胡迟:“……你那个师傅还把人说话的样子记在游记里了?” 一不小心差点儿暴露的白忌保持沉默。 然而胡迟越想越觉得可怕:“你这个师傅到底是什么人啊?就这么一面之缘的人,他还连说话的模样语气都记下来不算,这人还把那游记当传家宝了是吗?” “怎么这么可怕?你师娘知道吗?不行不行不行,我要去给你师傅师娘算一卦姻缘。你师傅这种行为很可怕你知道吗?你知道你师傅的生辰八字对不对,我必须揭穿他的真面目!” “咳。” 白忌对自己师傅替自己背了这么大的一个锅,表示一点点的愧疚。 “把绳子解开让他坐下。” “你不要想维护你那个师傅。”胡迟按着罗俊良坐下,没敢用力,毕竟罗俊良现在这一副骨头架子,他怕自己随便一碰,这层皮就支撑不住了。“你师傅这种行为是可耻的,你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白忌说了一串生辰八字。 “这样才对。”胡迟点头,“你不与你师傅同流合污是正确的选择。” “我的生辰八字。”白忌没碰罗俊良,他只是简单的挥手就将罗俊良摆成一个合适的姿势。“你如果无聊就算算我的姻缘,看看我什么时候会有小剑修,我一会儿要集中注意力。” 胡迟微愣,下意识查看起之前白忌说的那串生辰八字。 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结果。 “我算不了你的生辰八字。”胡迟看了看床榻上干净的被褥,放心坐下,“我找不了你的姻缘。” 白忌坐在地上刚闭上眼睛,随口问:“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大概因为你身上有帝君血脉? 胡迟胡乱的找个借口解释:“我修为没你高,算不了。” 白忌半睁开眼,看了无精打采的胡迟一眼,点头:“嗯。” 剑气入人体内,是很难熬的一种感受。 尤其罗俊良不过是普通凡人,哪怕白忌把那剑气梳理得再轻柔,在刚进入脑中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惨叫出声。 这一声让今夜无心睡眠的罗府上下都心惊胆战起来。 胡迟记得白忌说过不能打扰他,也就在听到罗俊良那声惨叫之后就忙在这房间内设下了一个结界。 罗俊良在那声惨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声,他并非是没再感觉到疼痛,而是痛到极致反而让他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胡迟看着罗俊良越发狰狞绷紧的表情,太过用力到似乎下一秒这层骷髅骨架上的皮囊马上就会崩开。 胡迟叹气,还是微微挥手,放出神识安抚他的情绪。 然后也闭上眼睛,盘膝坐在床榻边上,小心翼翼地探出一抹元神顺着剑气的轨迹悄悄跟上去。 白忌的元神现在已经出现在了罗俊良的记忆里,看周围风景正是三个月前,也就是被发现北阳城内有金丹期魔修的时间。 三个月前的罗俊良也算是翩翩公子一枚,他刚回到府中,和府中的丫鬟,也就是今天领胡迟进门的那个丫鬟调笑两句,就往书房走去。 完全就是北阳城首富家中最得宠的小少爷模样。 白忌跟着罗俊良走近书房,就听到屋内罗成武和谁在说话。 “那家人还是没走?” “拿着婚约在偏门等着呢,果然是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站在男人家门口求嫁,真是不害臊。” 这声音是个女人,白忌不认识。 但是一抹元神飘在天上的胡迟却能听出来,这就是罗秀秀的母亲,罗家二房夫人。 罗俊良听到里面的对话皱了皱眉,没再继续走向书房,而是转头准备回自己的住所。 他从入府之后的好心情全因为那么两句话给吹散了,一路上遇到问好的丫鬟也都随意摆手满是心不在焉。 一直到他走到自己院子的偏房。 白忌疑惑的看到原本还情绪不高的罗俊良突然就露出一个微笑,轻手轻脚地打开门。 一阵丹香味道扑鼻而来。 白忌和不被察觉的胡迟都眯起了眼。 屋内是一位穿着深紫色衣裙的妙龄少女,曼妙身材,肤白貌美。看到罗俊良金屋之后,她头也不抬的抱怨道:“你可算是得空来了。” 白忌从来没在罗府看到这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身上的丹香气味浓郁到仿佛她这个人,就是整颗丹药一般。 而胡迟却是心头一怔。 之前在看到罗俊良的时候,他就注意到罗俊良今生的姻缘线已断,他已经是必死的命相。 然而这个女人,却同样也是姻缘线已断的必死面相。 白忌和胡迟的考虑却并不能阻止罗俊良的记忆走向。 只看到罗俊良笑着过去搂住那女人的腰,说道:“还不是因为门口那个女人?不过没事,少爷我早晚就给她打发出去。罗家二少奶奶的名头,可没人能从你手中拿走。” 然后,胡迟转开了脸。 这种一言不合就上嘴啃的戏码真是辣眼睛。 话虽然这么说,转头不看那声音更是要命。 胡迟烦躁地又转回去,第一眼却不是看到那两位衣裳半解滚到一块的,而是目不转睛看起来正看得津津有味的。 白忌。 胡迟觉得必须要杀到他师傅家去拯救自家孩子了。 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然而白忌实际上只是皱着眉看着那个女人身上的丹香味道越来越淡,反而是和她抱在一起的罗俊良,身上逐渐出现那种丹香味道。 而褪去丹香味道的女人,本身的气息却再也压制不住。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6 血煞的魔气笼罩在整个罗府。 区区金丹期的魔修,身上的人命却万条还要多,血腥味道溢出到让人作呕的程度。 胡迟也顾不上去追究白忌目不转睛看两人抱在一起滚来滚去的场景了。那魔修身上难闻的味道算是他此生第一次闻到。 修真界飞升下仙界的天劫是掌劫仙君按照功德殿中记载的功德和罪孽来劈下天雷,一般大凶大恶之徒在三道天雷之下变回灰飞烟灭,灵魂被降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入轮回。 所以能飞升下重天的魔修,乃至是上重天的几位魔尊,身上的气息虽然阴冷凶煞,却难有这种滥杀无辜的血腥臭味。 这种味道和那丹香融合在一起,更令人难以忍受。 此处若并非是罗俊良的记忆深处,胡迟恐怕早就挥手绑了那害人无数的女魔修。 而白忌却看起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面无表情。 那女修将身上的丹香气息借由口舌全部渡给罗俊良,然后在对方意乱情迷的时候吐出一口魔气,轻松从不知陷入什么梦境中的罗俊良身上离开。 她拦了拦松垮垮的衣服,甚至神色轻松的坐在镜子前重新瞄了眉,然而勾唇妩媚一笑,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门。 几位家丁丫鬟与她擦肩而过,但并没有一人发现,甚至在与她经过的同时也并不知道自己损失了几缕精气。 按正常来说,这本不过是罗俊良自己的记忆,他现在正被这个魔修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陷入梦境中,但是白忌和胡迟却发现,他们的视线仍旧可以跟着这个魔修。 这一幕让他们觉得诡异,却依然还是紧紧跟在了魔修身后。 胡迟看到那魔修和打扮精致的二夫人擦肩而过,二夫人的脸色瞬间就有些青白。而那魔修只是鄙夷地轻笑一声,毫不在意地往二夫人出来的方向走。 那正是罗府老爷罗成武的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第二章 存稿。 是的,作者并没有再给我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更别提儿子。 这个手残加手癌的作者只写出了两章存稿。 她临走前摆摆手说,大家不要等明天的更新了。 十号晚上不一定几点,我们再见,么么哒。 谁要和她么么哒,哼唧。 第11章 上重天。 丹房外门有个药山,飞升前那些让修真之人趋之若鹜的灵药在这里都是唾手可得。姚筠找到何不知的时候,他果然蹲在药山的一个角落照看一株……兰花? 那兰花枝叶细小,反而衬出花瓣的洁白厚硕,紧簇的花瓣中隐约显出星星点点的枚红色花蕊。不过对比这药山上的奇花异草,这看起来略微显得有些平常的兰花也就称不上出奇。 姚筠只是看过,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问蹲在那为兰花松土的何不知:“司乐仙君明日的寿辰,墨昙说给你我留了位置。” “好啊。”何不知站起身,抖了抖身上沾着的泥土,笑着说,“墨昙也闭关有一阵了,这么说起来我们三个也是很久没聚在一起了。” “你天天在这里摆弄你的花花草草,谁都见不到人影。”姚筠右手握着一把泛着金光的长剑,枯骨剑已经物归原主,帝君龙归就又给了他一把新剑。看姚筠的表情就知道他对此礼物相当满意。他随口问了一句,“那是株兰花?” “那是保命兰。”何不知看着姚筠疑惑的表情,微笑解释,“花开形似普通兰花,若种在净魔土中有隐匿气息的作用。不过若是种在普通土壤里,反而能使地下方圆十里内的花草异宝更上一个品阶,甚至能生出花草精髓。这保命兰可遇而不可求,我曾经寻遍三大世界,也只有缘看到过一株。” “倒是个好东西。”姚筠看向那株兰花的位置,那一片至少有上百株这种所谓的保命兰。他在上重天也有一阵,但是每次都会被上重天的财大气粗震撼一脸。“不过那净魔土又是什么东西?” 何不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净魔土是由吞噬过四十九位修士金丹的魔修血液浸染九十九天的泥土。到时那土壤魔气骇人可瞬间蔓延,这土上种植的食物由普通人吃了可迅速入魔,并盲目听从那魔修的指令。过去都是魔修为了培养门派做出的手段,圈养一个地方的凡人,让他们只吃净魔土种出的食物,从此这一个地方就是那魔修的小魔窟。” 姚筠皱眉,他虽然也是魔修出身,但从来没听说过这种骇人听闻的法子。 “不过现在这种事情也很少有人去做了,毕竟这世间灵气充沛,魔修那边也都开始嫌人多了,谁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不知摆摆手笑着说,“况且这保命兰也能压制住净魔土的魔气,那东西现在不值一提。” “不说这些了,”何不知拍了拍姚筠的肩膀,“我们去喝酒。” 而此时此刻,白忌和胡迟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魔修走到了罗成武的书房窗边,那窗户敞开,在窗边正正好好是一盆花大而叶短的白色兰花。那兰花可能还未到花期,只是含苞待放,迎着风花枝微微有些摇晃。 女魔修看着那盆兰花的表情反而让白忌不解,她并不去拿走那盆花,而是站在不远处看着,却又好像是透过那盆花去看别处。 然而这样的痴男怨女胡迟却是见得多了,他一眼就看出来这盆花对那女魔修意义深重,并且极有可能就是她意中人送的。 一个女魔修的意中人送的花为什么会出现在罗成武的窗口,更何况这女魔修明显是和罗二少爷罗俊良关系暧昧但又毫无情谊。 也没给他们太多思考的余地。 只见那女魔修右手食指在左手手心上轻轻一划,那手心上瞬间泛起血珠。这女魔修皱眉,却咬牙更用力划下去,那血便蔓延在整个手掌。 “这真是我作孽不浅。”她低声几乎无人听见的喃喃自语,“倒是把这条命全还给你,也算两清。” 那血顺着女魔修的手掌滚落到那盆兰花花瓣上,又顺着花瓣滚落,渗入到泥土中。 也不知为何,这么做来之后,那女魔修身上原本的血腥魔气却渐渐消失,那丹香在其中的味道也就突显出来,但并不是那么浓郁,反而像是白忌他们刚走到罗府的时候闻到的那种淡淡清香。 并且两人的视线仿佛也越来越模糊。 或者说是罗俊良的记忆在逐渐崩塌。 白忌知道自己是应该离开的时候了,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在他缓缓抽离自己元神的时候,一道白光突然袭击过来,在这一瞬间白忌若是强行脱离,罗俊良必死无疑! 正当白忌准备硬生生接下来这一招的时候,却突然多了一抹红色挡在面前。 那也是他在罗俊良记忆中最后看到的。 白忌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7 元神归位后只是微微调息,就忙睁开眼看向对面床榻。 那处本来就应该是胡迟所在的位置现在却空无一人。 而原本应该就在他身前不远处的罗俊良,也不知为何不见了踪影。 白忌皱眉走到门口,发现门口被设下了一个精妙的结界,屋内人可以自由出去,屋外人却不能进来。他试探性地打开门,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动作,那结界也就被破开。而外界的喧哗吵闹也都自然而然入了他的耳。 “啊——” “救命啊!救——” “我的女儿呢!谁看到我的女儿!” “二少爷——” 仅仅也就两三个时辰,外面仿佛就不是白忌之前来过的罗府了。 “师兄!”原本应该待在客栈等消息的罗信不知道为什么也来了,他从大房院子里过来,正巧看到了白忌站在偏房院门外紧皱眉头的模样。“我总算找到你了。” 白忌问道:“出什么事了?” “罗府出了天宝。”罗信的表情严肃,“极品阴阳两魂丹。” 白忌和罗信快步赶到大房的时候,大房院内早已一片狼藉,罗老爷的书房屋顶被掀了,半空中还有两位修士在打斗。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商家,现在却聚满了修士,道修魔修妖修都分别站在一个角落,中间则围着一朵半开放的白色兰花。 那兰花中央则微微漂浮着一枚拇指大小的丹药,在丹药上空则是墨色与白□□限分明的太极图。 果然是极品阴阳两魂丹的出世之景。 阴阳两魂丹是丹药中的极品,能够起死回生,并且前世功德罪孽一笔勾销,修为却一分不减。极品的阴阳两魂丹这世间无人能炼制出来,据说这丹药那怕是魂飞魄散之人都能重返人世间。 而现在这据说早就失传的丹药却出现在了凡世间的一个普通府宅中,几乎在附近或者听说过这事情的修士都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一辩真假,并为了夺药而大打出手。 修士斗法的动静对于罗家这些普通人来说就是大灾难,事情发生的突然,罗府的奴仆家丁死伤大半,现在更是瑟瑟发抖挤在一边低声哭泣。他们的生死在这个修士眼中不过蝼蚁,至于所谓的功德罪孽,得到了这能起死回生的丹药,一切重头再来,还会担心这次犯下的杀孽? 白忌看到了披头散发的二房太太□□着罗秀秀的名字,神情恍惚一脚踏在了诸位修士包围着的圈子里。白忌手指轻轻挑起,正好和刺向二太太的指力相对,并趁着对方正在疑惑的同时,身形微动,转眼间就把二太太带到身边。 白忌这个动作也终于让视线都集中在那阴阳两魂丹上的众人回过神,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没想到无道山的小友,”一位看似年过半百的老者眯着眼睛说,“竟然也要来分一杯羹。” 白忌并不理会那人,只是把二太太护在身后,低声说:“我是胡迟的朋友,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胡迟的名字,二太太才从惊吓中回过来魂,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白忌的袖子,声音颤抖地说:“那罗俊良疯了,半夜突然就把那盆兰花种在了土里,哪知道就出现了这种变故?我才刚从院子里出来,就看到……就看到罗俊良和大哥被这群人,杀了……” 二太太的手指指向那些面色不善的修士,“就是这些人,杀了大哥和俊良!他们简直不是人,他们就是索命的鬼啊!可怜我那现在还下落不明的女儿,秀秀啊,你在哪啊?” 白忌眼看着二太太近乎疯癫地模样,完全不知所措只能敲晕了她,并让罗信好好照顾。罗信对自己大师兄毫不怜香惜玉的作风早就打怪不怪,也只是应了一声,把她安置在自己身后。这才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问:“师兄,胡大师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胡迟的身影。 “不清楚。”白忌回答。 就像是他不清楚为什么罗俊良会在他眼皮底下离开,并且执拗地要把那盆花种在地里,难道他知道这花中有阴阳两魂丹?那为什么不偷偷拿走,反而要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除非—— 是有人控制着他,让他这么做。 “我去柴房看看,你留在这,不要轻举妄动。”白忌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消失在原地,罗信看着对面那些修为拎出来比他高不少的修士,吞咽了一下口水,浑身紧绷地握紧剑柄站在那。 罗俊良在陷入梦魇清醒不过来的时候接触过一个人,那就是应该还被关在柴房的活神仙。 然而他还没走到柴房就远远看到一个人影,红衣,俊秀的脸上有两撇小胡子,只不过此时此刻却一脸疲惫。 看到白忌的时候也抬不起一份力气地说:“人死了。” 第12章 罗俊良身上竟然会有别人留下来的一道杀意,这可能是胡迟根本就预料不到的。 而那道杀意还能在别人侵入罗俊良的记忆后触发,要不是因为胡迟察觉的及时,白忌肯定会元神尽毁。那杀意凶残,分明就是抱着必杀之心,在被胡迟截下之后还丝毫不顾罗俊良的死活从罗俊良身上逃出,直接奔向罗府柴房的位置。 胡迟匆忙设下一个更安全的结界就跟着那道杀意离开,在走之前他注意到罗俊良唇边虽有血迹却也有微弱呼吸,便以为白忌调理好醒来自然能照顾好他。 哪知道就这么一来一回的时间,罗府就发生了这种大难。 “那活神仙临死前有说什么吗?”白忌看胡迟一脸懊恼,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转移话题。 提到活神仙,胡迟表情有些冷凝,却还是点点头:“他的确和我说了不少话。” 胡迟追到柴房的时候,柴房门口已经没有家丁守着了,这可能是罗老爷下的令,但是活神仙还是赖着不走。看到胡迟赶到也冷笑一声就靠着门柱坐着,手上自顾自摆弄着一个白玉晶石。胡迟本来就和他相看两相厌,在这种时候也不愿意和他过多纠缠,只是环顾四周,却除了活神仙之外再无他人,那道杀意也仿佛无影无踪了。 正当胡迟想要和活神仙明白说的时候,反而是坐在那的活神仙先开了口。 “我这人,平素里最是瞧不起你们这种,家世显赫,偏偏还根骨绝佳的天才人物。”活神仙手中的白玉已经被摩擦的光滑透亮,看上去竟好像是在发光。“我不过就是个杂灵根的废物,连望渺宗的外门都进不去,这年头废物反倒是稀奇,我一路寻道,最后却被人一路嘲笑,也只能在凡人中间躲藏。” “我这一辈子就想有位师傅,引导我走向修真之路,让我也能享受一下御剑飞行腾云驾雾的爽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求的太真挚,没想到还真能得到一门的功法。”那活神仙说到这有些嘲讽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8 的笑出声,“那人把这门功法送给我,一不求我的供奉,二不求我的感激,他只让我帮他做一件事。” “可是我这种人,不行就是不行,这一门功法只学了个残缺不全,反倒是害了人命。”活神仙把手上的白玉晶石随手扔给胡迟,“相识一场,我也没什么亲眷,这东西不如送给你拿去玩吧。” 胡迟接着那个晶石,低头大量了一眼,再抬头时就看到活神仙闭着眼,表情竟然有些解脱。 胡迟微愣,向前探过去,却发现活神仙丹田尽毁,竟然是身死道消了。 那道引他过来的杀意直接收了活神仙的性命。 白忌听完了胡迟说的话,又看向胡迟手中的白玉晶石,却从这件事情上查到了一丝诡异。 “有没有可能……”白忌停顿。 “那个把功法教给活神仙的人,可能知道活神仙资质不佳,学不到根本。”胡迟补充白忌未尽的话,“而等到活神仙给下了魇的罗二少爷罗俊良救治的时候,反而使罗俊良疯疯癫癫。” “罗俊良疯的时候只想做两件事,一就是把那盆兰花从盆里拿出来再种在地里,二就是衣衫不整地从罗府逃走。”白忌接着胡迟的话头说完,又停顿了一下,补充,“的确是疯子能做出来的事。” 胡迟把白玉晶石放起来,和白忌往大房院子里走的时候,问道:“你刚刚说那盆花里面开出了什么?” “极品阴阳两魂丹。” 胡迟停下脚步,惊讶道:“什么?” “阴阳两魂丹的稀奇之处,在于它难制。”胡迟和白忌远远看着前面那些修士谨慎围成一个圈,等着那兰花彻底开放。“因为制成一颗阴阳两魂丹,顾名思义需要两魂,修真之路算是逆天而行,而凡人的一生则遵循生老病死的天地规律,所谓正逆,男女也通阳阴。由一女一男,一修士一凡人,两人共同以身制药,才得这阴阳两魂丹。而阴阳两魂丹一出,必然就是天地震撼的奇观,结果却是藏在兰花中,只能等那兰花开放才出,那兰花或者说是兰花的花盆一定有隐匿气息的能力。” “之前在罗……”胡迟轻咳一声,差点说出自己跟着白忌进到罗俊良的记忆里的事。“你们和我说过北阳城内有魔修的痕迹,但你们过来时却丝毫没有发现那魔修的踪影,我觉得,那魔修很有可能就是以身制丹,自然不会探查到她的踪迹。” “而罗俊良如此迫切想要把那兰花从花盆中拿出来,很有可能那时他已经成为了丹药的一部分,这种极品丹药八成会炼成丹魂,不愿意束缚在兰花之中不见天日,引诱或者控制罗俊良的行为,等丹药从花中解脱之时,也就是罗俊良魂魄入丹的时刻。”胡迟看着一片阴沉的天空,继续说,“然而这还不是结果,这丹药真正练成的时候,还需要吸收活人的生气和死人的血气。” 也就是活人成了没有生气的死人,而死人干脆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魔丹。” 白忌听完胡迟说的话,只简单评价了这两个字。 当初和胡迟说起这类丹药的时候,炼丹仙师也曾经如此评价过。 不过白忌转头就问胡迟:“你知道的很多。” “我……我师傅无所不知。”胡迟微扬下巴,毕竟他在上重天颇得大家的宠爱,各位仙君都愿意给他讲讲一些所谓的基础知识。 白忌却疑惑:“你师傅难道不是只会说媒算姻缘?” “……那是精通此道。”胡迟严肃脸。 两人并没有在这里太过浪费时间,既然知道这是一颗魔丹,哪怕它有奇效,白忌也不会去沾。至于胡迟更是对这种东西看不上眼。 他和白忌分头行动,由白忌和那个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小师弟一起去把罗府中的普通人引开。而胡迟则去看看能否在整个罗府设立一个结界,避免伤及无辜。 至于胡迟为什么能设立这么坚实的结界,他的回答同样是师门法宝众多,师傅无所不知。 白忌不可置否,也不知道对此到底信还是不信。 罗府有此大难,胡迟却没有什么心酸心痛的感觉,只是有些疲惫。 他之前的六转轮回似乎都是顺风顺水,也没有什么大灾大难,像是普通人一样体会一番生老病死,养大一个孩子。 没想到这一次才刚到下界,身边就发生了这种事。 罗府很多人在今日上午还都和他有说有笑过,丫鬟长欢活泼好动,三小姐罗秀秀机敏专情,二房罗二太太强势却对独女爱护关心,罗老爷罗成武一脸严肃却因为小儿子受到的折磨疲惫憔悴,哪怕是有些痴狂的罗二少爷,被丹药吸干了身上的血肉,神志不清却依旧记得自己的父亲,可怜的向自己父亲求救。 不过这些人,有些已经成了炼丹的辅材,有些入了土成了兰花的化肥,有些为寻找自己的骨肉而不顾形象,有些下落不明。 胡迟心里清楚,罗府会有这种情况是所谓的因果。 但是从前这种事情在上重天他可能看过就算了,毕竟这不过是下界一个普通世界中的小城,上万万人家,每家每户的因果各个不同,罗府不过是其中一笔。 然而亲眼所见,和那因果簿上的笔迹怎么能一概而论? 胡迟迈过罗府的大门,罗府的牌匾依旧挂在上面,门府威严。 谁知道这一门之内已经面目全非? 胡迟静下心,看向罗府周围,却意外发现罗府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被设置了一个巧妙的阵法,里面哪怕是渡劫期的大能都斗法都能挡住。 “哎,你这小孩?” 胡迟转头,看到这已经深夜了,罗府门口不远处竟然还有一个小贩在摆摊,也不知道之前是什么原因,在这小贩没开口之前,胡迟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他疑惑地看了看周围,这周围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他没上前,只是指了指自己:“叫我?” “当然是叫你啊!”那摊主笑了笑,在黑暗中露出一口白牙,“来看看吧,我家的发簪可是独一家,样式精美,价格便宜。” “这大半夜来摆摊的人,我看你也是独一家。”胡迟心底警惕,身形未动。 “大半夜才热闹呢,”摊主脸上笑眯眯的表情不变,“是吧?” 胡迟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收了笑容,冷脸道:“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个摆摊卖簪子的小人物。”摊主就好像是没有看出来胡迟的表情变化,自顾自地在摊位上拿出一个精致木盒,“来看看吧,这是我家婆娘自己做的漆木簪,前几日还卖出去一支。” 胡迟看着那个木盒,又看着似乎毫无恶意的摊主,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 那是一支没有任何花纹的漆黑簪子,样式简单,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怎么卖?”胡迟眼睛看着那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9 个簪子,神识却始终盯在那摊主身上。 “一两银子。”摊主笑着说,“不过可以拿红线编的相思扣来换,实话说,我婆娘病了,我想要这么个小东西来哄她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第一部 分差不多就写完了,大家看起来可能会觉得一头雾水因为都没有留言,哭。 一方面估计是因为我第一次写古耽还没适应过来,还要就是第一部 分交代的比较多,显得有些乱。 其实认真说起来这篇文大概没有什么正经反派,望天。 再过两章应该就能清楚一些了。 确定主线是受专职说媒一百年。 第13章 一个相思结而已,胡迟生来就会做那种东西,就和长在他灵府内的那棵怎么都不长叶子的姻缘树一样,与生俱来。 听说天生仙体都这样,出生的时候命牌上就已经写好了仙号,也自然确定了接下来应该走的路。 胡迟从腰间拿出一根红绳,手指翻动不过几下,一个看似普通的相思结就打好了。他把那相思结递过去,虽然心底还是怀疑面前这个摊主的身份,但嘴上却自然而然说着吉利话:“祝两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谢谢。”那摊主接过那个显得有些小巧的相思结,认真打量的眼神不知为什么,让胡迟觉得他好像是要哭了一般。在胡迟还未来得及看清的时候,那摊主已经把相思结收进怀里,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客套的笑容。 他把那漆黑簪子连盒带簪送到胡迟的面前,轻声道:“这簪子本来是我夫人亲手打磨的一对,寓意和你那相思结其实也差不多少,所以我收你一个相思结也不亏。” 这话听到胡迟耳朵里,就好像是收下这个簪子就能和另一个簪子的主人凑一对一样。胡迟还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要不要接。 大概是看出胡迟的犹豫,那个摊主直接把盒子塞到了胡迟的怀里:“这东西送人也是拿得出手的。” 然后也不给胡迟再拒绝的机会,这摊主把簪子搬到旁边不起眼的小木车上,哼着歌竟然是要直接离开。 “等一下。”胡迟快走两步拦在前面,“罗府来了这么多‘客人’,你是不是知道具体原因?” 被胡迟挡在前面,那摊主也并不着急,反而笑着问:“这世间人怎么也难摆脱两种东西,一种是情,一种是欲。罗府的客人多是因为贪欲而来,而造成这贪欲的,也不过是一些痴男怨女。你还年轻,日后自然会明白。” 说完,也不知道那摊主是怎么走的,几步就跨出了胡迟身旁,走到了远处。 “我在偏门外见到一个小丫头,送了她一些东西。”那个摊主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天冷要起风,你别忘了给那个小丫头送件衣服。” 胡迟看着那摊主渐行渐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快步向偏门走去。 刚拐过那个墙角,罗秀秀晕倒在偏门门口。 走近一看,却隐约能听到熟睡的鼾声。 胡迟:“……” “三小姐?”胡迟半蹲在罗秀秀身前,轻声唤她,不过才唤了两声,就看到罗秀秀眼皮颤动慢慢睁开。 她看到胡迟的时候还在半睡半醒之间,迷茫地说:“我怎么了?” “你晕……你可能是睡着了。”胡迟直起身,看着罗秀秀慢慢靠着门站起来,“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在这吗?” “我?”罗秀秀闭着眼揉了揉睡得有些发胀的头,“我好像是做了一个梦。” 胡迟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的追问:“什么梦?” “有个人在梦里和我说话,他让我在府邸门口画什么东西。”罗秀秀揉了揉肩膀,“我好像是画了一整夜,一直俯着身子腰酸背痛的。” 画东西? 胡迟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罗府上空,那个不被人察觉到的透明结界像是一个球牢牢把罗府圈在里面,里面的嘈杂声一丝一毫都传不到府外。 胡迟当下就想转头去找到那个卖簪子的摊主,却听到罗秀秀猛地提高音量说:“我想起来了,那个人说我有灵性,不日就会有所成就,甚至能位列仙班,一堆奇怪的话。” 位列仙班? 不知为何,胡迟突然感觉这句话很有可能并不是胡言乱语,而是将来的事实。 “那人还给了我一本书。”罗秀秀从怀里逃出一本薄薄的册子,丝毫不顾忌地递到了胡迟面前。 胡迟犹豫着接过,他的手指刚碰到那本书的瞬间,耳边凭空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万阵之首,仙门归位。” 胡迟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仅仅八个字却好像是敲在了他的心底,竟让他有种肃然的感觉。而面前的罗秀秀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仍然在纠结自己的梦境。 那本书胡迟并没有翻开,只是碰了一下就还给了罗秀秀,同时又故作神秘地说:“可能是梦中的神仙给你的护身法宝。”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罗秀秀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在称奇。她梦到一个先生给了她一本书,怀中便真有这本书。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曾经梦到过的那位腾云驾雾的仙人,也真的存在? 不过很快,等罗秀秀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她才意识到面前站着的人是谁,连忙疑惑的问:“先生,你不是应该照顾我二哥哥吗?怎么会在这?” 胡迟看着刚刚做了一个稀奇的梦,现在看起来反而心情不错的罗秀秀,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正好一句话不说,只是轻轻推开了偏门。 罗秀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原本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有些不太自然。 门并没有锁,胡迟只要轻轻一推就推开,而罗府内的真实情况,也毫无保留的映入眼底。 原本精致的错落假山现在已经成为一堆碎石,院子里已经含苞的各类名花好似被人随意践踏过,有些花根都被拔出,又丝毫不被爱惜地扔到一旁碾个粉碎。 罗秀秀脚步迟缓地走过这原本清幽的花园小路,看到了周围崩塌的屋顶和隐约可见的火星。 耳边能听到有人在无助的哭泣,却又觉得那声音很远。 周围渐渐能看到有人躺在地上,表情惊恐,毫无生气。 越往大房院子里走,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府中的熟悉面孔。 罗秀秀不知不觉脚步越来越快,她几乎是小跑到大房院子门口,却停住了。 门口,是跟了她十年的长欢。 平日里对她有些没大没小的长欢现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只有些脏乱,并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伤口。但是罗秀秀半跪在她身边,手指颤抖地摸向她的脸颊,这个小丫头却再也不能笑眯眯地叫她一声小姐。 夜里风凉,让她觉得冰冷刺骨。 罗秀秀抬起头,一眼便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20 看到站在院子内的那些陌生脸孔。 那些神情淡漠的刽子手。 “起来吧。”胡迟站在身后看到罗秀秀心如死灰的模样,明明感受不到她这种悲痛,却依然觉得心底发凉,“二夫人一直都在担心你。” “母亲……”罗秀秀本来一片阴郁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才有了些许神采。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院内,对其他陌生的人视而不见,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角落一颗树边上的罗二夫人。 那一刻她只觉得心跳骤停:“母亲!” “哎,你别激动!” 站在罗二夫人身边的罗信下意识拦住罗秀秀扑上来的身体,却被罗秀秀反口狠狠咬住了手腕。 “啊啊啊啊啊我说你松口松口!你娘没事,她只是情绪太激动晕倒了!没事啊没事!你先松口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胡迟看不过去,半弯着腰低声和罗秀秀说:“二夫人没事,她只是太担心你了。” 罗秀秀嘴上还是咬着罗信的手腕,抬头看向胡迟的时候竟然是满脸的泪水。 从偏门走到这里,一路以来的惊吓和恐惧,让这个少女的故作坚强全部化成了粉碎。 她现在比起安慰,更多的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白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他拍了拍罗信的肩膀,只说了两个字:“忍着。” “不是,大师兄她这……”罗信瞪大了眼睛,最终还是在白忌冷漠的视线中败下阵来。“……那你轻点儿咬,我这只手还要拿剑呢。” 罗秀秀咬着他的手腕,彻底地哭出了声。 白忌看着她的模样,不着痕迹地叹气。转头对胡迟说:“我已经给师门传了信,罗府剩下的人我已经悄悄安排他们去了望渺峰,那里还算是安全。二夫人等不到三小姐不肯走,就只好留下,我让罗信守着。” “什么时候花会开?” 胡迟看向周围,看似并没有人关注他们,但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有许多人在暗中打量,神识集中在白忌身上的最多。 看得出来,白忌现在的修为或者说他的身份,令这些人稍微有些忌惮。 白忌看了眼那已经浮在半空中的阴阳八卦图,微微皱眉:“大概还有一个时辰。” 现在勉强还是风平浪静,但是这种平静并不会维持太久,大家都守在这里还没有动手的原因就是因为按照常理至宝出世,必然会有凶兽一类的在旁守护,而先不说这阴阳两魂丹出在对修真界一无所知的凡人家中,这么长时间,哪怕是这些人之前互相打斗都没有见到半点儿凶兽的影子。 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还不如按兵不动让别人先去一探究竟。 白忌没说的话,胡迟心里也清楚,他看了一眼周围,明明白忌就在身边,他还是传音说:“我们现在两个选择,走还是等?” 白忌目光在已经完全看不出白日里雅致模样的罗府环绕一周,右手随意碰了一下腰间刚刚从乾坤袋中取出的佩剑。 胡迟的目光看向他的手的动作,便定在了那处。 这是剑修的剑哦。 第14章 其实这么看起来,剑修的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白忌腰间挂着的这把剑不过是普通的银鞘长剑,剑鞘上的花纹也只是普通的海波纹,差不多就是北阳城西路口打铁店的通用款。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白忌只是用手轻碰这把剑,就这个动作差不多只要手能动的人都会做,但是由白忌做出来就是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白忌长得好看? 胡迟用手撑着下巴看着面不改色的白忌,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他还是得承认自己应该比白忌长得更好看一些。 然而每次他拿剑的动作,哪怕是剑道仙尊也会一脸不忍直视地说他这是拿了一把杀猪刀。 看来还是修道的原因,白忌是个修的是剑道,和他这种深入七大姑八大姨群体的接地气媒婆差别比较大。 哦,他应该是叫媒公……吧? 【喜欢?】 胡迟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听到耳边白忌的传音。 他看过去,有点儿茫然。 白忌也不知道从他这个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下一个动作就是把腰间的剑拿下来,在其他警惕的目光中直接递到了胡迟的面前。 “这是……”胡迟看着面前这把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白忌这是让他摸摸还是让他拿着还是直接送给他了? “给你。”白忌干脆直接把那把剑放到胡迟的怀里,又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胡迟强调道,“拿好。” 胡迟下意识把这把剑抱着。 等白忌去和罗信说话的时候,他才想到,白忌应该是把剑送给他了。 哦,剑修把自己的剑送给他了。 ……那他要怎么还礼? 切条尾巴给他做个毛领吗? 白忌不知道自己这个看似随意的举动有什么问题,实际上他可能也并不在乎这个举动可能带来的问题。 他看了一眼已经坐在罗二夫人旁边护着她的罗秀秀,低声对罗信说:“一会儿你先带罗二夫人和罗秀秀走。” 罗信点点头,虽然对自己大师兄的任何决定都不会反对,但还是管不住自己多嘴问了一句:“大师兄你呢?” “保护好她们,我……” 白忌的话没说完,就看到一道银光闪过,他当即抽出罗信手中的剑,剑身露出一半,刚好挡住那看似不怀好意的一招。 只听一声脆响,一枚普通的铜板竖直地深陷在泥土里。 “白忌道友真是别来无恙啊?”对面有一男人走出,一身精致绣腾云的黑衣,相貌清隽,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微微眯起,带着七分邪气。他手上拿着一串铜钱,嘴上却还是有些惋惜,“到凡人间还是要用凡人的东西做武器,倒是有些可惜了——”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未落,他就掷起一把铜板扔向白忌! 白忌把罗信出锋的剑推回剑鞘中,抬脚踢起一根树枝握在手中。只见那空中令人眼花缭乱的铜板竟被一根普通树枝劈落,没有一枚能近白忌身边一寸内。 那男人本也不认为这区区百枚铜板就能制服白忌,他五指成爪抓向白忌的动作和扔铜板的动作一气呵成,白忌打落最后一枚铜板时,面前就是这人泛着黑气的指尖。 白忌身形后退,正欲用手中的树枝刺向这男人的虎口大穴。 却看那男人迅速侧身,看似躲避,实际上竟是直奔阴阳两魂丹而去! 白忌紧随其后,之前看似危险的打斗竟不过只是一个幌子! 不仅是周围的人,就连胡迟都没看出来那男人之前的步步杀招不过只是为了博得一个时间差。 那兰花其实还没有彻底开放,不过当白忌和那男人直接冲到前方时,四周原本观望的人也都不由自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21 主的行动起来,各式法宝各显乾坤,竟然好不热闹。 胡迟没有上前,他看到罗信已经护着罗秀秀和刚刚清醒的罗二夫人小心向着门口走去,也到底猜到白忌做这种举动的目的。 他两手握紧白忌之前给他的剑,虽然明白白忌为什么这么做,也从刚才那几招里知道白忌的斤两。但是现在众人几乎全都一窝蜂而去,白忌手上只有那根从地上捡的树枝,毫发无损的走出来几乎是没有可能。 胡迟几次想上前,然而所有人都乱成一团,白忌的身影更是在最里面被这群人遮挡住,时隐时现。 天色更暗,那悬在半空中的阴阳八卦图已经彻底盖在这群人头顶,生气与死气交错金光与黑气四散。胡迟从角落种看去,不知是因为这诡异的丹药而心底不安,还是因为白忌被陷在包围圈中自己却想不出有什么法子。 而这时已经快走到偏门的罗秀秀也同样抬头,看到了那笼罩在大房院子上方的八卦图。之前她因为顾忌自己母亲的状态和猛然得知亲人死亡的事实而心底恍惚,对外事都不挂心。 现在猛地看到那八卦图时,却觉得有些奇怪。 正常的八卦图,阳为连,阴为断,然而这个八卦图却刚好相反,不止这样,那黑气与金气流动的轨迹似乎也有问题。本来八卦图是趋吉避凶的祥物,然而这个八卦图却让人觉得心底发寒。 罗秀秀不由自主的走上前,罗信刚想拉住她,却看到她脚下的步子并不平常,而好像是在按照某种规律,走三步退一步,走一步退两步…… 最后罗信竟觉得她好像陷在了什么迷障中,迈出的步子竟好像能引着四周的灵气,而那灵气却好像围着她形成了一个…… 八卦图? “秀秀?”二夫人自然看不出那些灵气走向,她只是看着罗秀秀只顾自在哪里走动有些担心,不免有些着急地开口道,“秀秀,你怎么了?” “我知道了!”罗秀秀迈下一步,那八卦图仿佛也完成最后一笔,却在她握着罗信手臂的时候慢慢消散,“胡先生和那位大人还在里面吗?快让他们出来,这是个死阵!” 罗信不解:“什么?” “没时间细说了!”罗秀秀着急的就要往里面跑去,“再不出来就要出人命了!” “等一下!”罗信忙拉住罗秀秀,“师兄让我保护你们,你不能过去,我不能让你们遇险。” 罗秀秀瞪大眼看着他说:“没有时间了!一会儿等这个死阵画成了,你师兄就没命了!” “那我也不能……” “这位小公子,”罗二夫人这时开口,“我会照顾好我家秀秀,你还是去看看吧。毕竟胡先生被困在我家也是因为我们的原因,他们要是出了事而我们却不管不顾,我们也实在良心不安。” 罗秀秀也再次强调:“你相信我!” “那我……”罗信看了眼罗二夫人,罗二夫人对他点头,“好,我去让他们出来,你和罗二夫人好好照顾自己,最好在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罗秀秀看着罗信说:“你也小心。” 罗信的修为在这群人中就是个小蝼蚁,他不敢传音也就只能悄无声息的回去,胡迟还是原来的位置,一身红衣缩在一边坐着十分显眼,但是别人似乎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么显眼也无人打扰。 “胡大师,”罗信找不到自己师兄的身影,也只好先低声和胡迟说,“罗秀秀……她说那是个死阵,”他指了指在黑暗中越发明亮的八卦图,“时间不多,让我们快走。” 胡迟猛地抬头:“罗秀秀说的?” 罗信以为胡迟的表情可能是在怀疑他竟然会相信一个凡人说的话。自己被这么一个问句搞得也有点儿尴尬,但还是说:“她说的信誓旦旦,所以……” 哪知道胡迟突然站起身,点头说:“好,我把白忌带出来,你先走,自己小心。” “可是……”罗信话没说完,就自己咽回肚子里去了。 因为他看到胡迟突然就消失了。 或者说因为速度太快了,他根本就看不到胡迟的影子。 好歹是上重天有名号的仙君。 胡迟虽然在上重天武力值排倒数,但是这些人,说句大话,再来一个世界他都不可能怕了去。 白忌站在几欲完全开放的兰花边,身后便是那最开始扔铜板的黑衣男人。两人近乎靠在一起,勉强对抗四周密不透风的攻击。白忌手中仍然是那根树枝,手上动作看似游刃有余,剑意在他身边围成一道屏障,浑身上下毫无破绽。反之那黑衣男人却手持一串佛珠脸色苍白嘴唇却殷红似血。 胡迟悄无声息的为那黑衣男人挡下几道攻击,他动作极快,除了那意外觉得有些放松的黑衣男人再无人察觉。 胡迟在两人身边对白忌传音道。 【这处有死阵,花开则阵开。】 白忌没有回应,胡迟却自顾自地继续说。 【我能带你们离开。】 罗信在胡迟消失在原地之后,就知道这位胡大师修为也不知道高自己多少去。他与其留在这里碍手碍脚,还不如护在罗二夫人两位旁边有点儿用。 然而等他一只脚刚出了罗府,只听身后一声闷响,他还来不及反应,巨大的冲力就让他直接整个人都被摔了出去! 然而那力量在罗府门口又似乎被什么挡住,也让罗信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罗信向后退去,那力量仍旧在和挡在罗府面前的屏障抗衡,抬头望去,罗府的天似乎都有些扭曲。 ……在这种力量下胡大师和大师兄,真的能毫发无损的出来吗? 罗信盯着罗府,盯得眼睛都有些发酸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依旧冷淡地说。 “二夫人和三小姐呢?” 他猛地转头,果然身后是大师兄那一副始终很难施舍一个笑容的冷脸,平素里他看到这张脸就不敢说话,现在他竟然想抱着那张脸哭! 不过也就是想想,小师弟内心的怂气依旧挥散不去。 第15章 不仅怂,他甚至还怂哭了。 “……你哭什么?” 白忌觉得自己这句话语气并不恐怖,但是为什么就把小师弟给吓哭了? “我以为……”罗信被他这么一说,哭得更厉害了,“我第一次下山就把大师兄你弄丢了……” 白忌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后有人肆无忌惮的笑声:“我说白忌,你这个小师弟还真有意思。” 身后便是那一身黑衣男人,他嘴角还带着血迹,大概是之前受了伤,每笑两声便会咳嗽一声,但是就这样也止不住他的笑声。 看他这样,白忌皱眉道:“你又笑什么?” “化险为夷,死里逃生,我还不能笑两声?难道要像你一样冷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22 着脸把自己小师弟都吓哭?”黑衣男人笑着调侃他,一边向周围看去,“救我们一命的那个恩人呢?” 白忌皱眉:“若不是你一定要那枚阴阳两魂丹,我们也不至于在最后关头才险些离开。” “这不是恩人神通广大,哪怕最后关头也把我们毫发无损的带出来?”黑衣男人满不在乎地说,“不过恩人去哪了?做好事不留名,这样不太好吧。” 周围没有那一身红衣,白忌也不免有些担心。胡迟是在最后时刻带他们离开,他速度极快,甚至在整个死阵还没有压下来的时候他们就逃出了罗府,他和秦书都没有受伤,但是并不代表护在他们身后的胡迟会安然无恙。 尤其是现在都没看到胡迟的身影。 然而,被人担心着的胡迟,却是自己悄悄遛走的。 怀里悄悄抱着断成三截的长剑,显然就是之前白忌给他的那把。这把剑的剑鞘已经没有踪迹,胡迟猜测可能是刚才挡了一下那个死阵,不小心就灰飞烟灭了。 剑道尊者手上也有一把剑,那剑为他本命法宝,通体莹白锋利非常。胡迟是见过他擦拭那把剑的样子,那专注的神情连常年显得冷漠无情的脸部线条都要柔和几分,就像是看他的爱侣一样…… 哪怕是胡迟看一眼那把剑,剑道尊者看他的眼神都像是个死人。 虽然他看别人一直都是这个表情。 好吧,现在的重点是—— 胡迟看着手中四分五裂的残骸。 白忌这把剑真的太脆了,怎么就嘎巴一下碎了呢?他就是向身后挡了那么一下,而且也就是顺手拿着这个东西。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怎么办? “……胡先生?” 突然听到旁边有人颤巍巍地叫他,胡迟自己反倒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断剑吓掉了。 稳了稳神,他这才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 罗秀秀从一个胡同里面露出来半个脑袋,她看到胡迟眼神明显亮了亮,但还是不敢出来,而是更小声的问:“那些人……死了吗?” “应该还不会,那死阵虽然强大,那些人手中也不会没有报名的法宝。不过这时候恐怕都走了。”毕竟他们很多人都只是分神出窍而来,并非本体。胡迟慢慢靠近她,露出一个亲和的微笑,“放心吧。” 罗秀秀先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胡迟看了看她周围:“二夫人呢?” “母亲受了惊,我让她先去铺子里休息了。”大概是想到之前看到的场景,罗秀秀声音带着些颤抖,“我不知道天亮之后怎么办,我家……我父亲早些年经商的时候遇到了歹徒,早就去世了。外祖父外祖母去世得早,我母亲家也没有别的亲人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我不知道我和母亲以后应该怎么办?” 想到以后的路,罗秀秀突然觉得前方一片黑暗,罗府好歹也是北阳城的大富商,现在却只剩下她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 “胡先生,我……”她犹豫着拿出那本突然出现在她身上的书,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做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这本书,我只给您看过。我知道那本书并不是我这种普通人该有的,况且我现在也只想和母亲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胡迟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书,只听见罗秀秀认真地说:“这书,我拿在手上也没用。我知道您不是泛泛之辈,甚至您也清楚今天来府里的都是些什么人。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家,也不想再惹这种是非了。胡先生您要是愿意,这本书还是请您收下。” 胡迟看着那本有些破旧的书,又看着握着这本书的双手。罗秀秀本来就是被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只不过刚过了一夜,这双手上就满是脏污和血痕。 “三小姐,其实我之前也和你提起过,”胡迟并没有接下那本书,而是看着罗秀秀沉声说,“这本书可能就会帮助你找到你的心上人,况且这本书你应该也知道了它的能力,你也理解这书上的内容。你放弃这一切,可能就会错过和你心上人相遇的机会。” 罗秀秀却只是苦笑:“那大概就是我和他,有缘无分。我本来也知道他不会是平常人,今天也见识到了他们那种人的遥远,我也算是看清楚我和他的差距……” “但是你能看懂阵法,”胡迟打断她,“你天生就有这方面的能力,你自己或许也知道自己是喜欢这种东西……”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肆无忌惮的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罗秀秀把书更向前递过去,“我知道胡先生您对我是恨铁不成钢,但是我身后还有我的母亲,我需要做的是扛起罗府,而不是研究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 “很抱歉。”胡迟摇摇头,向后退了一步,“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也希望你能够在认真考虑,这三天我会一直留在西路口,如果你真的决定了,再去西路口找我。” 罗秀秀握紧了手中的书,挣扎再三,还是点头说:“好,我会认真考虑。刚才……是我失礼了,我也不应该强人所难,把这烫手山药扔给您。” “不用这么说。”胡迟看着她把书小心地收在怀里,这才松了口气,“我知道你也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考虑,你也可以回去和二夫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天色不早了,虽然今天发生了很多事,但是人活着,就是最好的事,回去好好休息,也好养足精神。” 罗秀秀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谢谢您。” 胡迟把罗秀秀送到了她家铺子门口,能看到二楼的卧房里灯一直没熄灭,罗二夫人肯定是一直在等着。 “上去吧。”胡迟笑着点点头,“早点儿休息,别多想。” “多谢胡先生。”罗秀秀点点头,这才进了屋。 胡迟在门口待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转头向着西路口的方向走。 他刚才执意拒绝罗秀秀,除了觉得罗秀秀在这方面明显是个有天赋的之外,还有就是之前在脑中听到的那句话。 “万阵之首,仙门归位。” 他在上重天从来没听过‘万阵之首’这个仙号,但是当时感觉到了罗秀秀身上的熟悉气息却也绝对错不了。若真是这样,罗秀秀应该就是既定的上重天仙者,那绝非是小事。从他出生以来,上重天便从来没有增加一位有仙号的仙君,百年来从下重天选拔上去的仙侍,有时候会破格被升为没有仙号的散仙,但也只是如此。 那本书,应该就是罗秀秀的仙缘,如果当时他贸然接下了那本书,恐怕就彻底斩断了罗秀秀的仙缘,同时也拒绝了‘万阵之首’这个仙号。 事关重大,他还是要想法设法告诉帝君。 胡迟在这边一脸纠结的表情往西路口走去,却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家门口早就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23 等了三个人。 秦书一身黑衣几乎和整个黑夜融合在一起,他四处打量着周围,又勾着嘴角看着站在门边闭目调息的白忌,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罗信却没有他满脑袋的奇怪心思,他疑惑地问自己大师兄:“师兄,我们刚才明明看到胡大师和罗府那个小姐走在一起,为什么当时不过去,反而要这么晚在胡大师家门口等他?” 白忌闭目没说话。 秦书却笑着道:“小师弟是不是长这么大都没有心上人啊?” 罗信红了脸,虽然在黑夜中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些尴尬地说:“前辈你说笑了。”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胡大师深更半夜送受惊的小姐回去,一路上两人窃窃私语低声交谈,我们这种人突然上去岂不是碍眼?”秦书撇了一眼面不改色的白忌,“至于这为什么知道恩人并未受伤之后还要执意来到人家门口等着,那就要看你大师兄……” 白忌眼睛也没睁地说:“闭嘴。” 秦书完全不管不顾:“我又不是你小师弟,我凭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白忌突然睁开了眼看向路口左边。 秦书顺着他的视线能看到从那边正缓缓走过来了一个人,他又看了一眼白忌的表情,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而罗信这个孩子却并没有察觉到他大师兄和这位自己并不认识的前辈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看到远方有个熟悉身影,忙招手道:“胡大师回来了!” 这一声在深夜的寂静中竟然显得如此嘈杂。 胡迟停住脚步,看着站在自己家门口的三道人影。 第一反应就是摸了一下腰侧的储物袋,那断成三截的长剑残骸还在里面安安稳稳的躺着。 他还没想到什么对策。 而原来的主人就已经找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真晚了,因为写了一章之后突然感觉缺了点儿什么,我就又重新在前面加了一章,加完一章之后又觉得后面不太对劲,之前写的那章就让我删了…… 我就是如此任性的。 第16章 上重天这一夜也是无心睡眠。 司乐仙君本来在房内仔细确定明日诞辰宴会时的大小细节,却突然听到了上重天南边的钟鸣声。有钟鸣声,只能说是上重天出现了大事。上一次钟鸣声还是胡迟的出生,天生仙体生来得尊号位列仙班,当时那钟鸣声共敲了七七四十九下。 而再上一次…… 司乐仙君整理了一下衣裳向帝君殿内走去。 再上一次就是万年前的上重天内乱,心魔尊者肆意妄为使上重天当时共三百六十位仙魔尊者损失过半,上重天受到重创。 那次是帝君亲自鸣钟,钟声环绕整个上重天,整整三天三夜未歇。 司乐仙君到的时候,帝君等人已经等在门口了。她注意到周围都是些老面孔,其他那些仙侍散仙们都不见人影。 帝君环顾到场的人,确定该来的都来了,这才点点头向前带路。 上重天南边偏僻的位置有一个万尊堂,平素里都是锁着门,帝君他们几百年也不见得会来一次。胡迟更是对这么一个地方闻所未闻,自然不知道里面是上重天所有人的命牌。 门一开,迎面而来的便是半浮在空中的三百六十块白玉板石,帝君的名字在首位,紧接着就是剑道尊者和玄算子,胡迟排在第三列,上书‘万缘之首,掌缘仙君,胡迟’三列泛着金光的小篆字。然而这三百六十块白玉板石上面却大多只有墨色的尊号,而少数才是如胡迟这般泛着金光,写着名字。 认真看过去,就会发现泛着金光的名字,正好对应现在站在这里的人。 只除了在胡迟下方的一块的白玉板石,上面的光芒比起这些人的要显得黯淡非常。 “万阵之首,奇门尊者,罗秀秀。” “万阵?”司礼仙君微愣,“这是万阵的传承人?” “没错,万阵把自己的毕生绝学传给了这个人,罗秀秀。”玄算子点头应道,“并且胡迟与罗秀秀有过接触,才得以在罗秀秀还并未飞升之际提前触发天兆。” 所谓的天兆并非指的是罗秀秀的名字出现在万尊堂上,而是胡迟在碰到那本书时脑海中听见的陌生声音。帝君龙归与他同是天生仙体,而天兆也只有天生仙体才能听到。 若不是胡迟的误打误撞,这百年都无人来看一眼的万尊堂,恐怕也只有罗秀秀飞升上重天了,他们才能知道万阵之首会有了传承人。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仙门的传承人并非是到了上重天才会得天兆,从而名字出现在万尊堂。”帝君龙归轻声叹到,“我本以为天生仙体只是更容易接触到有仙缘的人,便费心使轮回时碰到的人都能够来到上重天。” “那自从万年前诸多仙魔尊者陨落过后,他们的尊号到如今都无人传承……”司乐仙君突然有些心底发寒,“那会不会并不是无人传承,而是被传承的人根本就没有来到上重天?” 玄算子点头道:“他们可能不愿接受这个传承,可能是修为还不足现在仍在修真界徘徊,可能……” “死了。”剑道尊者突然开口说。 说的却是大家觉得最有可能的答案。 万年前,心魔尊者是上重天掌管七情六欲的魔尊,却和当时的万丹之首共同研制了一种魔丹——心魔种。心魔种可以无声无息的埋在人体内,放大人们的七情六欲,从而使原本普通的情感都被赋予破坏性和毁灭性。 一句简单的争吵,引发的便是毁灭性的厮杀。 上重天的仙魔尊者们因为毫无防备,从而引发了一场结果惨烈的内乱。 心魔尊者最后被剑道尊者一剑击毁灵府内丹,从而灰飞烟灭再不入轮回,万尊堂中属于他的尊号永远消失,那块白玉板石便是万尊堂唯一的一块空白板石。 “不过上重天从此没有了把控七情六欲的尊者,人却始终都有七情六欲,七情六欲不再受到控制,把控不当便会出现心魔。心魔可使仙君陨落,也可使修真者走火入魔一蹶不振,甚至连普通凡人也可能逃不过。”玄算子垂头说,“得天命有仙缘的人,如果在早期被心魔侵入,很有可能就此与上重天无缘。” “可是万阵既然能留下传承?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活着?”司乐仙君皱眉道,“万阵当初同样是被心魔尊者所控制,以奇门遁甲之法使不少仙君陨落,后来战败被他的道侣也是当时的万缘之首推落上重天,两位仙君至此陨落再无消息。” 司礼仙君补充道:“据我所知,万阵从未入轮回,而他的道侣却是在那一战之后成为了普通凡人,生老病死入轮回。” “万阵大概是不敢入轮回吧。”帝君龙归突然开口,“担心下一世两人不能在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24 一起。” “他既然这么珍惜自己的道侣,当时为什么会被心魔种侵蚀道心?反而犯下大罪。”某位仙君不解的问道。 帝君摇头说:“七情六欲,情自然也是其中一种。不过具体是因为什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算了,万阵既然留下了传承,便说明他心魔以破,并且不准备重归上重天,而是化为普通凡人生活。” “他不是不敢入轮回?”司乐仙君都被帝君这说一套是一套搞得头晕。 “你还真是又老了一岁。”帝君笑着指了指上方的白玉石板,“这不是有红线能牵三生的胡迟还在凡界吗?” 万阵自然是猜不到头顶上就有人在讨论他的是是非非,他在北阳城内不过就是个小摊主,推着堆满簪子的小木车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走在夜里显得有些寂寥的路上。 他走过两条街,脚下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面前就出现了两扇对北阳城百姓来说显得有些陌生的红漆大门。 门没锁,甚至能看到里屋还点着昏黄的灯。万阵把车子推到门内,这才拿着一直握在手中的东西小声推开里屋的门。 不过才刚推开了一半,就能闻到满屋子浓郁的药香味。床榻上靠着一位衣裳单薄的女子,手上拿着一副绣到一半的绣画。 “怎么又穿这么少?”万阵看到她那模样忙从椅子上拿过一个白色披风给她披上,“而且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今天会晚点儿回来,让你早点儿睡不用等我。这么晚还在绣花也不怕累着眼。” “我睡不着,就随便弄弄。”那女人已经过了三十的年纪,依旧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因为生病而脸上带着虚弱的苍白,轻轻一笑就让人不由心疼,“今天生意怎么样?” “我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小玩意,”万阵神秘握着她的手,把手上的相思扣放在女人的手心上,“我觉得你能喜欢。” “什么东西……”女人笑着低头去看,在看到手心上那个精致小巧的相思扣时,却愣住了。她用手轻轻抚摸相思扣两边的红线,心中莫名有种异样的欢喜和心酸。“这是相思扣?” “从一个很有名气的姻缘大师手上用一个簪子换来的。”万阵笑着说,“我等了一个晚上,就为了等这个姻缘大师过来,喜欢吗。” “喜欢。”女人笑着说,笑容中带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怀念,“这红线似乎并不是我们见过的那种,要更结实,颜色也更加艳丽些。用这种红线打出来的相思扣价值不菲,我们的一个簪子……” 万阵握住她的手,笑着说:“你亲手做的簪子也是无价之宝。” “胡说。”女人嗔道,“你之前那根漆木簪子卖了一两银子,我还没说你呢,之前说好卖十五文就好。我们是生意人,不能占人家的这种小便宜。” 万阵忙表态:“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知道就好。”女人低下头爱不释手地看着这个相思扣,她很少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但是对这个相思扣却是看到就心悦,只觉得这世间万物都没有能比得上它的。“真漂亮。” 看到她的这副模样,万阵也从心底觉得开心,他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他坐在床边,揽着女人的肩膀轻声说:“那姻缘大师还祝我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女人笑着靠在他的怀里。 上重天。 何不知在药山附近临时搭了一个住所,此时在诸多仙君去往万尊堂的时候,他正坐在屋顶上看着满天的繁星。从上重天看这夜空,仿佛连星星都要更多一些。 罗家的阴阳两魂丹也该开花了,不知道罗府的家破人亡,是会给那个孩子勇气,还是恐惧? 他勾起嘴角,却不由想到了从前有过短暂相处的女魔修。 那女魔修明明知道他心中无情,却甘愿做他手上的一把刀子。 也是可笑,又可怜。 “问世间情为何物?” 何不知低喃道。 “不过一死。” 作者有话要说:  卡、卡文。 其实这一章最后那四个字,我最开始写的是‘一堆狗屎’…… 然而我真的不是这么粗俗的人,信我。 到现在应该是把背景差不多都写出来了。 我和基友说我写了十六章的序23333 接下来就一路走主线——狐狸型雷达明明只想好好拉红线,但却总能碰到未来的同事,并且一碰到未来同事就总有人搞事,最后恼羞成怒,自己支了个铺子开了个婚介所等巴拉巴拉巴拉。 第17章 老实说藏在这深夜底下的沟沟壑壑,集中在北阳城西路口某位姻缘算师的家门口这几位,却是不知道的。 四个人对立着站着,当谁都不开口的时候那气氛其实在外人看来还是很想拔剑的。 哦,忘了剑断了。 胡迟站在自己家门口,背靠门身体向外看着面前这三位,就是眼神在对上白忌之后会有点儿没底气。 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表现的比较疑惑虽然他可能确实很疑惑,然而那一刻他因一把分尸三截的剑陷入了不可言说的复杂感觉中。 “大半夜你们这是干什么?” 秦书近看才发觉这位救命恩人长相过于年轻了一些,那两撇小胡子看起来也是颇为可爱,本来即将出口的‘前辈’两个字却被他强行压下,到嘴边改成了:“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你要以身相许?”胡迟向后退了一步打断他,话音末尾的疑问和惊讶都要挑到了天上去。 秦书看了胡迟一眼,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十分:“……其实恩人要是觉得这么做可以的话,我自然是愿意的。” “哦不,”胡迟冷漠,“我说笑的。” 他转身开门,“进来吧。” 夜里风凉,胡迟这次倒是没让他们坐在外面的冷石板凳上,而是打开右侧小屋的门,进去点上灯,这才示意他们进来。那是一间小书房,里面大多都是红纸红线,桌子上还有一张写了一半的‘囍’字。 之前简单聊过之后,胡迟知道那和白忌设计圈套的黑衣男人叫秦书,化神初期的一位药师。 “以后没事的话,胡迟你可以随时去占康药谷找我。”秦书长腿长脚的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他自己却丝毫没觉得不自在,“我们占康药谷的风景可是天下一绝。” “等闲下来的话,没事自然是去要去走一走。”胡迟开了一小壶桃花酿,给他们三个一人斟上了一杯,“你和白忌认识很久了?” “他啊。”秦书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端着酒杯目不斜视的白忌,笑着说,“也都是巧合相识,这一次也是他之前用了传音灵石说这里阴阳两魂丹,我这才听了他的话过来,费尽心力和他设了这么一个局。也幸好有胡迟你的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25 帮助,不然这次我是丹药没见到,恐怕还要在这挂上白幡了。” 那恐怕是两人在罗府分开的那段时间,白忌传音让秦书过来。 胡迟点点头没再多问。 “对了。”秦书却是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古朴的木盒,推到胡迟身前,“这次能在那么多大能手中侥幸逃脱,我也不敢独揽这个功劳。今日能见识到了阴阳两魂丹的防卫死阵,我这一趟就不算是白来。” 他这一番话还有这个动作,胡迟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却没想到这位药师能真的把到手的宝贝都拱手让人。这份洒脱也让胡迟不由也生出了几分好感。 况且这么看来白忌在没有他的照顾下也还是很会交朋友的啊。 “这阴阳两魂丹虽然炼制手法颇魔性,但本身却是枚有起死回生功效的灵丹。”胡迟笑着把他他推回去,“我其实本来对它就没有什么执念,留在我手中也不过就是个压箱底的。况且我生平最怕麻烦,这东西留给我感觉就像是在手中握着一个烫手山药。” 秦书脸上的笑容却是愣了一下,他下意识看向了似乎对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完全都不在意的白忌,却还是细心的发现了白忌眼中的笑意。 也就摇摇头,并不推脱的把那木盒又重新收到了怀里,看着胡迟的时候态度更真诚了几分,“其实刚才把这阴阳两魂丹推出去的时候,我简直是把满心血泪的不舍往肚子里咽。却没想到胡迟兄还真是向白忌说的那样,对这种东西敬而远之。” “白忌说的?”胡迟疑惑地偏头去看白忌,也正好对上了白忌的视线,那视线看似和平常也并没有什么区别。胡迟也就没再深究。 毕竟他这种不慕名利的人,大概一些识相的总能看出来。 “其实今天救了你们的也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们最大的恩人还是要感谢罗家三小姐。”胡迟说,“若不是罗家三小姐看出来了那是个死阵,我对奇门遁甲之道接触甚少,可能也不会及时带你们离开。” “罗家三小姐?”秦书微微回忆一下,倒是想起之前在背后看到胡迟和一个普通的凡人女子在一起行走的画面,“她似乎并非是修道之人。” “有那么一种人总会得天地眷顾。”胡迟并没有多说。 秦书自然知道这世间总有一些人被称作是天道之子,胡迟没多说他也就没多问,只是点头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也自然会去向那位三小姐道谢。” “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起来一件事。”一直尽职尽责当着背景板的罗信也开口道,“三小姐当时在看那个阵法的时候好像是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我注意到她走动的时候身边的灵气似乎都聚集在她身上……” “瞎想什么。”白忌平淡的看了罗信一眼,小师弟立刻闭嘴一言不发。“罗三小姐家中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你身为她的兄长,自然要尽心尽力的关心帮忙善后,而不是去琢磨别的东西。” “三小姐?我?兄长?”罗信太过惊讶,这惊讶甚至压过了他在心中对自己大师兄的敬畏。 与之对比的就是白忌声音平静:“师傅和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是知道父亲和罗家有些联系,但是……” “没有但是。”白忌打断了罗信想要说的话,“你和罗三小姐的血缘关系哪怕再淡薄,你们仍旧是亲人,罗家出了这种大事,只剩下两个瘦弱女子,你难道以为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修道不是把你最基本的道义都给修没了,你知道吗?” 罗信垂头可怜巴巴地说:“大师兄我知道了。” “我说白忌你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秦书有些不理解的解围,“我看你这个小师弟明明就没有你说的那样。” “我只是在教他,并非是完全的就事论事。”白忌随手安抚性地拍了拍罗信的肩膀,话却是对这秦书说,“他本来就是师傅的独生子,在师门中也是排行最小年纪最小,平时就总是被宠惯着。遇到事情想的并不多。我是担心他再这样下去会走歪,况且这次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历练,罗府出了这种事情,我这种外人不方便插手,而他也能借此机会磨炼自己,学会自己成长。” 罗信小声抱怨着说:“……你就从来没宠过我。” 白忌看了他一眼,他就又不敢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胡迟却觉得白忌在说完那么一番话之后好像是看了他一眼。 ……看他干嘛?他想干嘛? 胡迟再抬头的时候,白忌却是看向别处,似乎是从来没有把视线往他这边移过一寸的模样。 想也知道白忌应该不会看到他盖在衣服底下的乾坤袋里面的东西。 胡迟自己吓唬了自己一通,却仍旧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直到白忌他们一行终于要走了,胡迟他才想起来,以前在不知道哪一世的时候,他似乎大概也许和那时的小白忌说过类似的话。 所以——胡迟看着白忌回头对他道别——这是个什么情况? “白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叫住了白忌。 不仅仅是白忌,秦书和罗信也是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这么被六双眼睛看着突然压力好大的胡迟硬着头皮说:“……我有点儿话和你单独说。” 白忌却表情如常的让罗信他们先回客栈,然后跟在胡迟背后又回到了那个书房。 胡迟先是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去书房一个角落翻翻翻,边翻边说:“你今天送了我一把剑,我想了想也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哦。”白忌十分扫兴的应了一声。 装作在那里很认真翻找但实际上在自己储物袋里折腾的胡迟:“……你难道就不好奇是什么?” “哦,”白忌从善如流地说,“是什么?” 胡迟叹气:“……你这种人真的是太无趣了。”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顺便还不忘记把那柄断剑塞到了最里面。这才站起身装作无意地说:“不过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解释,还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白忌却出乎他意料的反问:“不然你认为我经常教训罗信,他现在却丝毫不厌恶我的原因是什么?” 胡迟微愣。 “因为我会直接和他说,我是在教他,而他也知道我是为他好。”白忌坦白,“对他好的事情总总要告诉他,免得他生出什么不必要的狭隘心。” 白忌的这一番话却突然让胡迟意识都自己之前想多了。 他从前的确是和小白忌说出那么一番话,但是那番话不过是依葫芦画瓢。把从前帝君教育他时候说过的话,原封搬过来而已。 毕竟他在上重天的身份可不是和白忌这个小师弟差不多? 这颗心一放下,胡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26 迟也就没再多想,他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也把手心的东西递过去:“送你的回礼。” 当看清胡迟手上是什么东西之后,白忌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恐怕是胡迟第一次看到白忌情绪外露是什么模样。 认真说起来,那恐怕是爱酒者看到世间最醇香的美酒,药师看到世间最珍贵的奇药,绣师看到世间最精美的绣品…… 剑修看到世间最心动的剑。 第18章 那是枯骨剑。 剑鞘通体漆黑,并无多余的花纹,只留下制成剑鞘的玄铁在切割时的粗糙纹路。然而那杂乱的纹路看在白忌的眼中却好似犀利的剑意迎面而上。他看得出来,这剑鞘是由一位剑道大能随手从一块玄铁上割下再漫不经心的粗糙成型,每一道划痕都带着那位大能的剑意,强大到值得让每一位剑修折服。 这还仅仅是剑鞘。 饶是白忌看到都变了脸色,他并未伸手,只是盯着那把剑,声音不自觉压低:“这是……” 胡迟有点儿肉疼,却偏偏装作是不在乎的模样:“这剑名枯骨。” 白忌看向胡迟,表情复杂:“那你……” “我对剑这一道从小就喜欢,但没什么天赋,拿着这把剑也是根本就舍不得用我半桶水的剑术去糟蹋。”胡迟把枯骨剑往前递了递,“况且我们才见过没几面你送了我一把剑,我也没什么好还礼的,我看那把剑你一直都挂在身上,枯骨剑比起那把剑应该也算是平分秋色?” 虽然胡迟觉得枯骨剑肯定不是那种挡一下丹药的死阵就断个四分五裂的货色。 然而想到这不过就是物归原主,他也没什么伤感的了。 “我那把剑不过是普通的剑。”白忌表情更复杂了,“就是下山之前在山脚下打的,二两银子。” 胡迟:“……那不是你的本命剑?” 白忌摇头:“我还没有本命剑,没找到合适的。” 这个事实让胡迟觉得自己一晚上的纠结歉意就是个笑话,他甚至都没法控制自己的音量往上走:“那你给我的那把剑就值个二两银子?那你也好意思送给人?” 白忌平静的解释:“那只是让你防身。” “那算了。”胡迟忙把手收回来,宝贝一样的抱着枯骨剑,“既然才二两银子我就给你点儿别的回礼好了。” “我本来就没想要你的回礼。”白忌无奈道。 “不行不行不行。”胡迟倔强,“我们才刚见过没几面,我不能收你二两银子那么贵重的东西。” 知道胡迟这是在故意那话头,白忌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态度这么奇怪,不过既然胡迟一定要还他点儿什么,他也就顺势说:“你要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可以把枯骨剑……” 胡迟刚听过‘枯骨’两个字就忙摇头:“不行不行不行。” “……借我一观。”白忌不被他打扰的,把话说完。 胡迟看着他眨眨眼,干咳一声挺直身体大方的把手伸过去:“随便看,你还能摸一摸。” 白忌因为他迅速转变的脸色,眼中带了笑意,却还是推拒了:“今天太晚了,以后有机会吧。” “说实话,”胡迟冷漠地把剑重新抱在了怀里,“你这样让我很暴躁啊。” “早点休息吧。”白忌没接这个话,他走到门口才问,“你是要一直在这里吗?” “过几天要走。”胡迟摇头,把枯骨剑重新放回了乾坤袋里,“我身份也差不多被罗秀秀猜到了,再在这里可能不太好。况且活神仙给我的那本功法是从什么人给他的,我也想去找一找。” “活神仙那本功法可能是出自玄雀谷。”白忌对他说,“京城国师是玄雀谷出身,他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胡迟还以为玄雀谷是什么养鸟的地方。 “我和国师早年有过一面之缘。”白忌接着说,“这一行或许能帮到你什么。” “那……”胡迟停顿一下,有些犹疑地说,“多谢?” 白忌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胡迟的这个表情都是情不自禁想笑,他摆手道:“举手之劳,自然不及子规的救命之恩。” 原谅胡迟在那个瞬间想了想‘子规’究竟是谁。 然后莫名其妙有种奇怪的感觉。 胡迟默不作声,白忌也没去深思,他走到门口说:“不多打扰了,子规情留步。” “……哦。”胡迟点点头。 一直看着他离开之后才挂上门锁,摇头皱眉地走进了主屋。 主屋一开,依旧是仙池红树,仿若另一个世界。 胡因今日脸颊的金色图腾淡了许多,此时趴在树下抱着树干睡得正香。 他到底还是树灵,如果胡迟不在的话他是很不愿意睡在床上,大多数不是在趴在树下便是爬到树上。 胡迟走上前轻手轻脚地把他抱起来,胡因开始还眼皮微颤就要睁开,后来感知到了熟悉的人,便放松自己还往胡迟怀里是挤了挤。他这么一动作,怀里一本翻开的红皮书便露出来了一角。 也不知道胡因这么摊开这本书睡了多久,书页上都折出了印子。 普天之下能用姻缘簿盖肚子的这恐怕也是头一位了。 胡迟叹气,却见胡因睡得那么沉也不忍叫醒他在责罚,只能从他怀里抽出来这本书册,想要合上重新好好放起来。 “庆安元年,京城红碎楼八月姑娘……” 胡迟看着姻缘簿上翻开那页愣了愣,那页的字迹暗淡,只在末尾处有一个新添的‘断’ 字,那断字外围还用墨色画了个圈。 帝君龙归最后一次轮回时的身份便是庆安帝,庆安元年便是他登基那年的年号,也就是说据此至少有了三百年。三百年对于普通人来说至少也轮回了三载,这个八月姑娘从姻缘簿上的记载来看也就是普通人。 胡迟先是把胡因放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才坐在桌边看着那一页。 “庆安元年,京城红碎楼八月姑娘偶遇江湖游医莫问,心生欢喜,结相思线。” 姻缘簿上面只有寥寥数笔,毕竟这世间的姻缘上万万,总不可能逐字逐句的记录。 胡迟的手指点在了‘八月姑娘’这个名字上,从姻缘簿上便缓缓地浮现了一个清秀人影,身上穿着一席紫色衣裙,上面绣着华丽的大片牡丹,头戴数只艳丽金钗,眼尾用朱砂点成一痣,妆容夺目耀眼,可谓是难得的美人。 让胡迟惊讶的却不是这女人的美貌,而是这女人竟然和他在罗俊良记忆中看到的那个女魔修竟有八分相像。 另有两分也大概是那女魔修身上的血气煞气罢了。 这么看来,这位八月姑娘大概就是那女魔修入魔之前的身份了,然而她的相思线却到现在才断,不知为何让胡迟想到这女魔修最后放饲养兰花时的景象。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27 莫问,游医。 胡迟点了点那个莫问的名字,浮现出来的俊秀公子温文尔雅,嘴角未笑便带着三分笑意。胡迟想了想还是两三笔在一旁的白纸上勾勒下来这个人的轮廓。 他的画技了得,大概也是这与生俱来的天赋。 画成之后,他轻轻吹干墨迹,仔细放到一旁。白忌似乎在这方世界认识不少人,倒是也可以让他看看究竟认识不认识此人。 这人或许和罗家发生的事情有关系。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胡迟就被门口的叫嚷声吵醒。 他先是眼神放空地看着头顶,然后才极其不情愿地醒来,缓慢地洗漱穿衣,稍微清醒一会儿便走到门口推开门。 这房门一开,就是那简陋的小院。 门外的带着哭腔的吵嚷声也变得越发响亮。 胡迟皱着眉打开门锁,看着门口的一众表情复杂的邻居和聚集而来看热闹的百姓,这才对着正站在门外的少女无奈道:“三小姐,你这又是做什么?” “胡先生……”罗秀秀看到胡迟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真佛天子,她也顾不上什么男女礼节,两只手握住了胡迟的手臂,“胡先生,我求求您,我求求您救救我母亲!” 胡迟脸色未变,只是不着痕迹地挣脱了罗秀秀的手,示意她,“进来再说。” 大庭广众之下,罗秀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可能会给胡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强收着眼泪,跟着胡迟进到院子里。 胡迟在她进来后忙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些好奇的视线。 这才无奈道:“三小姐,二夫人若是病了,你自然是要去请大夫,我对望闻问切一道是真的一窍不通。” “整个北阳城的大夫我都已经请遍了,都说是已经无力回天。”罗秀秀刚开口眼泪就再也止不住,“我求您了胡先生,我知道你们这种仙人都会有什么灵丹妙药……” “三小姐。”胡迟面上表情淡了不少,“生老病死是世间常态,我不过就是个摆摊算姻缘的,没有起死回生的神通。” 罗秀秀自然看出了胡迟的态度,但是她现在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继续求胡迟:“是我口不择言,但是胡先生我现在没有办法了,母亲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我……” 胡迟打断她的话,“三小姐,二夫人近期是否过分乏力,又畏冷食欲不振?” 罗秀秀眼眶含泪地看着他,表情却是怔然。 胡迟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继续说道:“并且你可知道二夫人为什么如此急迫的想要给你说亲?按理说你并未到令长辈担忧姻缘的年纪,但是二夫人却对此急不可耐的模样,你有曾细细想过?” 罗秀秀这时却是连哭都忘了,只呆愣地说:“母亲只是偶感风寒……” 是的啊,她的母亲向来强势,这次也不过是因为偶感风寒才虚弱了几分,平素里她去母亲房内,母亲也是面色红润看起来并无大碍啊。 但为什么那些大夫都说,母亲是陈年旧疾发作,现在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立flag是什么感觉。 那大概就是我昨天一本正经的说了更新时间,然后今天家里就停电从早停到晚上将近八点。 吃完饭就拼命写更新,也还是到了现在。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19章 一夜醒来,北阳城的最大富商绸缎商罗家就出了大事。 听说是地动了,把罗府上下毁了个七零八落,罗老爷和二少爷当即丧命,三夫人受不了这打击命不久矣,只剩下那待嫁的罗三小姐,孤苦伶仃的,看那脸色,唉,也是可怜。 罗秀秀好似听不见这些议论声音,只是麻木地跟在胡迟身边走着,面容呆滞,一声不知。 胡迟看到她那番模样,除了叹气他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罗府铺子早就关了门,店里的伙计也只留下两位嘴严手脚勤快的,看到是自家三小姐回来了,这才忙打开门迎进去,又立刻再关上门隔绝了门口旁观者的视线。 “三小姐,”开门的伙计低声说,“您走之后又来了几个人,一个自称是大夫,还有一个自称是您亲戚,还有一位冷着脸也不说话的。我也不敢善做主张,就让他们去后院等您回来。” 一听这个描述胡迟就知道是谁了,他看了一眼明显不在状态的罗秀秀,还是说:“那几位是我朋友,你也见过。” 听到是胡迟的朋友,罗秀秀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对那伙计说:“请他们进来!” 她想的很简单,胡迟对诊病既然一窍不通,那他的朋友呢?况且听说里面还有位大夫…… 罗秀秀到底还是没放弃希望,不然也不会求胡迟和她过来了。 等伙计带人进来的过程,罗秀秀把胡迟请上了二楼正中的房间。房门打开就能闻到苦药味,而桌子上也放着一碗熬好的药汁,却是一滴未碰。 “娘。”罗秀秀差不多七岁以后就没再这么软绵绵地唤自己母亲,这次却是小声对着床榻上闭目的女人温柔地说,“娘,我带胡先生过来了,还有他的朋友。” 胡迟哪怕是只站在门口,都能看出来二夫人身上的死气和毫无血色的面容,她似乎能听到罗秀秀说话,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先缓缓露出一个虚弱的小声,微不可闻地说:“替我谢谢胡先生。” “二夫人不用这么客气。”胡迟上前走了两步,“您好好保重身体。” 虽然胡迟清楚自己这一句也只能是客套话,昨晚的风波让二夫人受了惊吓伤了身子,她本身还带着病,情绪上的一紧一松,到这时已经是无力回天的情况。 至于这声谢谢,也很显然不仅仅是谢谢昨晚的事情。 二夫人明显自己也清楚,待罗秀秀扶她靠坐在床上,这才勉强睁开眼,对着胡迟笑了一下。 罗秀秀眼眶通红,并未察觉到自己母亲和胡迟的眼神,而是坐在床边轻声道:“娘您想吃什么?我吩咐人去给你买。” 二夫人摇摇头,双手摸着罗秀秀放在身侧的手,那手上还有昨日偶然间的划痕。她从罗秀秀出生之后就从没让人伤到她一分一毫,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照顾的从未吃过一丁点儿苦,丝毫不比那大门大户的贵女千金差。她一直想着,秀秀就应该是有个体贴能干的相公,让她这辈子都被人护着,不用去操心生活琐事,自由自在。 而经过昨晚,她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为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必懂的乖女儿长大了,哪怕没有自己在外为她塑造一个安稳的生活,她也可以让自己过的快乐。 门被人打开,罗信在外面露出了一个脑袋,看到胡迟低声叫了一声:“胡大师?” 胡迟回头招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28 招手,罗信这才完全把门打开,先让白忌和秦书进来,自己最后再进来反手关上门。 “罗三小姐好。”秦书首先开口,他早就了解了情况,这时也并不多说,直接干脆道,“我是秦书,也是位大夫。” “秦大夫,”罗秀秀忙站起身,“还麻烦您看看我母亲。” 二夫人脸色虽然不好,却也并不抗拒求医,或者说她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多一个大夫少一个大夫也都是一样的情况。 秦书并没有犹豫,他甚至都没有把脉,只看二夫人的脸色就知道这的确是无力回天的将死之症。 “二夫人早年忧思过度又从未加以调理,这一次虽只是普通风寒却带动了从前的病根,再加上大惊大悲后又陡然放松,所以……”秦书垂首道,“请见谅。” “我啊早就知道我的身体。”二夫人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并不见失望,她缓缓说道,“就是我这个女儿是个不死心的。” “秦大夫,你真的不能救救我母亲吗?”罗秀秀却正如二夫人说的那样不死心,她固执地看着秦书,眼底却满是恳求,“秦大夫,我知道你们都是神仙,你是神医,我母亲又不是疑难杂症怎么可能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呢?” “秀秀,”二夫人无奈道,“不要为难……” 她话音未落,便看到秦书点了点头,缓慢道:“……有。” 然后就见秦书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古朴木盒,这木盒昨夜同样被他拿出并推到了胡迟的眼前。 只听秦书沉声道:“这是阴阳两魂丹,据说有起死回生的奇效。但此药近百年都无人识也无人知,从来没人知道这药服下后会是什么情况。不过由我的经验来看,任何猛药都会损人身体,二夫人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这奇药也并非不可能夺人性命。” “我……”罗秀秀看着面前这个木盒,却是犹豫了。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只见二夫人极其缓慢地对她摇了摇头。 可是……母亲现在这种情况,既然所有人都说已经是无能为力,那为什么不去试一试? 罗秀秀还是对着秦书深深一鞠躬:“还请秦大夫用药。” 秦书不着痕迹得躲开了她的这个大礼,微微皱眉,还是和罗秀秀强调道:“从来没有普通人用过这药,我并不清楚用药之后的情况,但是我清楚二夫人现在的身体状态,她或许并不适合用药。” “但是这也不过是可能?”罗秀秀却决心已定。 秦书虽然并不清楚阴阳两魂丹给身体嫉妒虚弱的普通凡人使用有什么后果,但常年从医的直觉,令他不免心存怀疑。这时也不免恼怒自己为什么为了尽快还了这个人情,而把阴阳两魂丹拿出来了。 他还在犹豫,却听见床榻上的人竟然是急得咳嗽了起来,二夫人费力摆摆手,急迫地说:“这药,我不用。” “娘!” “我的身子要是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治好的话,也不会到现在的地步。”说完这句话,二夫人却仿佛喘不过气来一样粗喘,秦书忙掏出一粒对身体并无大碍的清心丹示意罗秀秀为二夫人服下,二夫人这才慢慢放缓呼吸。 那清心丹本就是凝神静气的东西,二夫人服下后外人都能看出表情缓和了不少。 罗秀秀看到不过是普通的丹药都能有这种妙处,忙低声劝说自己的母亲,“娘,这药或许也并不会……” 二夫人反而拉着罗秀秀的手,轻声道:“秀秀,我想歇一歇了。” 罗秀秀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我这个病,秦大夫也说的没错,忧思过度,从前也没好好调养,旧疾复发。”二夫人嘴上说着,脸上却依然带着浅淡的笑容,“二房就剩下我们母女,你父亲去了之后,我一个女人不得不手法强势抛头露面的做生意,那时候你才刚满周岁,我每次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看到你就好像又有了无穷的力量。我那时候想着,我女儿还这么小,又没了父亲,也就只能让我撑起这个家,我也只能拼尽全力护着你长大。” “别人都只知道罗家大房的绸缎庄,却不知道那绸缎庄里我付出了大半的鲜血,就是想着让我们女儿在罗家的日子能好过点儿,让你别受了欺负。我每天都紧绷着,在外面不能让合作伙伴看出我的疲惫,免得他们嘲笑我一个守寡女人的经商手段,回到家后又担心你看出来什么不对,怕你伤心难过,病重的时候脸上也要涂着胭脂。我这辈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二夫人勉强抬手摸了摸罗秀秀的脸,只摸到一手的湿润,她带着笑意道:“哭什么?替我委屈?” “是我……是我没照顾好娘,是我……”罗秀秀握着二夫人的手,紧紧得贴在自己脸上,“要是我能多关心关心娘……” “你也知道我这些年来过的有多委屈,这好不容易能够解脱了,你还要让我再继续遭罪。”二夫人笑道,“你想想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家里的铺子庄子也都要重新管理,你对这方面又是什么都不懂的,我一想到要到了那样就闹心。还不如把铺子都卖了,给你点儿钱让你在外别委屈了自己……本来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昨晚我却突然发现我的女儿长大了。” 二夫人轻轻叹气:“就是还没找到个如意郎君……” 胡迟注意到白忌看了罗信一眼,罗信连忙走到床边,看着二夫人含笑看向他的模样,原本想好的台词却说了一个磕磕绊绊。 “二夫人……不对,那个我也姓罗……” “我知道,昨天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和我家秀秀。” “其实我和三小姐也是有点儿亲戚关系,”罗信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长命锁,“我父亲是罗老爷祖父的表弟……虽然可能关系差的比较远,我就是想和二夫人说,我会照顾三小姐的。” 罗信说完摸了摸鼻子补充道:“虽然我可能按辈分来说是三小姐的祖父辈,但我会像哥哥一样保护她的。” 二夫人接过长命锁,看得出来这个长命锁是很久以前的老样式,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边角花纹被磨得看不清楚,她从未见过大哥的祖父,自然不知道罗信身份的真假,但是一个老挂件能被这么常年在手上拿着,那心也是有的。况且她自认为看人从未看走眼过,这位罗小公子,是个有善心的好孩子。 “好。”二夫人把长命锁坏给罗信,笑道,“怪不得我看到你就觉得熟悉,希望你这个当哥哥的能好好对我的女儿。” 她这话不过就是客套,却看到罗信郑重地点头:“您放心。” “娘……”罗秀秀握着二夫人的手,依旧是满脸泪水,“你别说这种话。” “胡先生,”二夫人却看向罗信的身后,“请您过来说话。” 胡迟点头,在罗信让开之后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29 ,站在二夫人面前,“您说。” “胡先生,”二夫人突然双手用力握紧了胡迟的衣服,声音似乎竭力而有些沙哑,“我这辈子活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就是希望我女儿能有一段好姻缘,别让人负了她。您就当做是我这将死之人的逼迫也好,是位母亲的苦苦恳求也罢,这件事真的拜托您了!” 说完,二夫人就好似要下床给胡迟磕头一般! 胡迟忙抬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一边迅速地说:“我答应,我答应您。” 这话听在了二夫人耳朵里,就好像是完成了她自己的夙愿,竟是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娘!”罗秀秀跪在床边握住二夫人的手,声嘶力竭地喊出这个字之后却好似失了声。 “秀秀……”二夫人仿佛瞬间苍老一般,脸色都泛着死灰,她睁着眼睛却看不清罗秀秀在什么方向。罗秀秀握着她的手,看到这里当然明白了刚才母亲的表现哪里是那枚丹药的原因,分明就是将死之人回光返照。 二夫人握着罗秀秀的手,眼中的迷惘才散去,眼神柔和下来:“我想你父亲了。” 罗秀秀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自己母亲的手。 二夫人却是自顾自地说:“等我见到他啊,我要和他说,我们的女儿长大了,被我养得又乖又懂事……” 二夫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直至无声。 胡迟看到,她是嘴角含笑地闭上了眼,面容安详也带着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长虽然没什么攻受互动,但罗秀秀也算是第一女主角了。 其实这章最开始想了另外一个版本,就是二夫人把阴阳两魂丹吃了,然后七窍流血身体骤然膨胀,就炸了。 写的时候又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好。 我还是让世界充满爱吧。 第20章 胡迟一直等到二夫人过了头七之后才决定告辞离开。 临走之前那一天他去见了白忌,白忌自然还记得自己说要帮胡迟引见国师的事情,听到这个时间也并不意外地点点头。 大概是被罗府的一片萧瑟和惨白感染,胡迟和白忌只说了这么两句话就回去休息了。 这几日白忌倒是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完全没管自家小师弟忙前忙后忙左忙右的样子。不过现在能明显看到罗信从手忙脚乱到把事情勉强整理地井井有条的改变,胡迟甚至发现他修为都有突破的迹象。 也怪不得这些修真的人总说要常在外历练,人情世故果真是比呆在山头一门死修要磨练人。 胡迟离开那天算是近些日子里难得的艳阳天。 他也没什么可拿的,红纸红布红线红木桌子,都是放到一个固定的乾坤袋里贴身收好。他和门口卖糖人的李师傅告了别,李师傅却是一脸了然,毕竟他们这条巷子的买卖人都认为胡迟就是过来体验生活的小少爷,早晚都是要走的。不过虽然这样,知道胡迟要走附近相熟的街坊邻居也都送了他些吃的喝的,尤其是些上了年纪的女人更是对胡迟嘘寒问暖。卖馄饨的张嫂甚至还送了他一只不过手心大的小鸡仔,也只是记得她家养得小鸡刚孵仔的时候胡迟蹲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胡迟虽然拿着这么一只小鸡哭笑不得,但还是不好拒绝张嫂的好意。 只是送了她两只红绳编的吉祥结手链,女人不管多大的年级也总是喜欢这些小东西,张嫂为这两只手链都乐得合不拢嘴,直夸真好看。 本来手中空无一物出了家门的胡迟,出城的时候却是买了辆马车。 过了头七,最忙的那段时间也就过去了。原本也一直留下帮忙的秦书也在这一天和他们一起出城,他和白忌站在城门口,远远看到一辆马车驶来的时候还根本就没太在意,等那马车走近之后他才注意驾车的车夫原来是胡迟。 秦书这一看连惊讶都没来得及倒是先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过修士去京城是坐马车的。” 胡迟拉着马缰绳从马车上蹦下来,疑惑道:“京城怎么了?” 秦书笑着解释:“京城分南北城门,因为国师的原因,京城散修或者历练的世家子弟不少,北城门是专门为修士开的,相当于把京城分了两半,一半就是修士的地界。” 胡迟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却皱着眉,他听说过有专门是修士的城池,却没听说过凡人的君主能把京城让出一半给修士的,这不是容易出乱子吗? “京城是这世界的龙脉之眼所在,灵气浓郁。皇帝若是不这么做,很难说会不会有修士做出屠城的事情。而龙脉之眼若是被人强行夺去,整个天下都会生灵涂炭。”胡迟的疑问没有说出口,他不过刚皱眉,白忌就把他心中所思所想都解答了。 老实说这种两人仿佛心有灵犀的默契让胡迟很是受用。 白忌说完了那番话之后,却是看着胡迟的手心,犹豫着问:“你手里……” 胡迟恍然地张开手,刚才驾车的时候没太注意,把小鸡仔原来蓬松的暖黄色绒毛给挤扁了,现在这小鸡仔躺在胡迟的手里时不时用嘴戳戳胡迟的手心,证明自己还不是一只死鸡。 “走的时候被热情邻居送的,还有这一车,光是自己家酿的酒就有五六坛,更别提干粮了,有些是我用东西换的,有些是对我说京城路途遥远让我在路上吃的,人缘太好了没办法。”胡迟说着自己都笑了,“对了,罗信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一会儿。”白忌微微弯腰看着胡迟的手心,头也不抬的简单回答。 秦书看着胡迟还是有些迷惘的样子,对他解释说:“罗信去陪罗秀秀见铺子的买主了,罗秀秀自己去罗信不放心。” 胡迟感慨:“这还真是有点儿当哥哥的样了。” 秦书却是一针见血:“也就是当着罗秀秀的面吧,本质上还是他大师兄一个眼神就能使唤的可爱小师弟。” 胡迟笑了,下意识看向白忌。白忌却好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眼盯着他的手心,甚至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小鸡仔的头。 胡迟把手向上抬了抬:“……你喜欢?” 白忌没回答,却是又摸了摸小鸡仔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还要给它取名?”胡迟愣了,“叫小鸡……鸡?” “咳咳!”秦书没忍住,边笑边咳。 胡迟无奈道:“我就是把它当成储备粮,谁还给要吃的东西取名啊?” “可不能这么说,”秦书故作严肃,“那菜谱都是怎么来的?” “你这么说也很有道理啊!”胡迟也跟着他装模作样,“这样的话也是应该给它取个名字。” “这小鸡仔既然是食物,”秦书故作思考,“那就干脆叫鸡腿好了。” “红烧鸡翅似乎也不错。”胡迟深沉点头。 那躲在他手里的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30 小鸡仔完全不知道自己可怕的命运,还在转头对胡迟的手心戳戳戳。 当然,或许这是它知道自己的悲惨命运做出来的无力挣扎也没准? “闭嘴吧。”白忌直起身子,眼神却还是往胡迟的手心里看,“一只小鸡你们都欺负。” 胡迟用手指头点了点小鸡的尖嘴巴,“我可没有。” 白忌看着那只不及胡迟手心大的小毛球在胡迟的手指下翻跟头的可怜模样,叹气道:“给我吧。” “嗯?”胡迟挑眉道,“你原来喜欢小鸡?” “帮你养。”白忌无奈,“这小鸡一看就是刚出生没多久,你手上要是没个轻重一捏就死了,也就等不到你吃红烧鸡翅的时候了。” 胡迟之前还是疑惑,现在就是惊讶了,他从上到下好像重新认识白忌一样打量了一遍,“老实说,你小师弟知道你关心一只小鸡仔都比关心他多吗?” 胡迟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有人小跑过来,边跑边问:“我知道什么?” 白忌依旧是平常的脸色看着这几日略显疲惫的罗信,平常的语气说:“没事。” 讲真,胡迟现在确定他分给罗信的温柔不及对一只小鸡仔的一半。 罗信并非是自己来的,在他身后还有快步走也没跟上他的罗秀秀,罗秀秀换了一身方便出行的素色衣裳,背着一个小包袱,大概是走到急了,这几日没休息好而有些憔悴的脸色也泛着红,倒是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她先是叫了胡迟一声,然后对秦书和白忌点点头。 白忌看向罗信。 罗信果然就如秦书所说,在自己大师兄一个眼神之下就无所遁形,忙不迭地解释:“秀秀把家中铺子都卖了,这伤心之地她也不想多呆,而她也再没有别的亲人,我想就让秀秀跟着我们……” 白忌皱眉打断他:“你想?” 罗信还没回答,罗秀秀就开口承认:“是我求表哥让我跟过来的。” 自从罗信被二夫人承认是罗家人之后,罗秀秀便叫罗信表哥。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跟着我们几个大男人走算是什么事?”秦书也摇头道,“白忌的小师弟,你这次做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你们在顾忌什么,我也不怕什么流言蜚语。”罗秀秀向后摸了摸包裹,却是走到了胡迟面前,“而且我想请胡先生收我为徒。” 罗秀秀这句话说完,胡迟感觉自己除了惊讶的表情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了。 而另一边罗秀秀却是看着胡迟一脸坚定:“我知道我和你们不一样,但是这几日除了忙着家里的事情,我也把那本书研究了透彻,现在对书中的内容说不上是融会贯通,但也了解了八分,一定不会给师傅您丢脸。” “不是……”胡迟摆手摆得手腕都疼,“我不能收你为徒。” “因为我是女儿身,还是因为我资质低下?”罗秀秀早就知道胡迟不会轻易答应,自然也是想好了应对之策,“这几日表哥也给我说了一些修真界的事情,我也知道这世界修真人士众多,也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有些糊涂了。但是我虽然资质低下却也并不是不能走这条路,而且我手上还有那本阵法,我相信,如果胡先生您愿意收我为徒,我一定会认真修炼。” “不是这个原因。”胡迟想到了罗秀秀会和他们一起走,但却是怎么也没想到罗秀秀竟然会想要拜她为师,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也让胡迟有些措手不及,“因为我对你修行的那一道仅仅只会略通一二,你拜我为师又有什么用。” “而且胡迟的师门单脉相传,在上一任掌门将死之时才会找徒弟。”白忌这时也淡淡开口,“胡迟若是收你做徒弟,除非他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 罗秀秀还未从二夫人的死讯中真的走出来,这时听到‘将死之人’四个字只觉得通体发寒。 她听罗信说,修真一路最开始都要找一个师傅才算是入门,不过一般的修真门派拜师都是要四五岁的孩童,从小开始教导。她这般年龄的少之又少,至少罗信他们的那个门派是不要的。 这才想着能拜胡迟为师,却不知道胡迟的门派规矩反而更加严苛。 她现在已经卖了罗府在北阳城的一切,执意想要修真除了想要离开这里之外,也是因为她对那本奇门遁甲的阵法之书十分感兴趣,并且感觉这些东西就好像本身就是她脑中的一样,有些简单的她甚至能够演示出来。 她认为自己能遇到胡迟这些人,又遇到那夜看不清面容的中年男子送她这本书,就是上天注定让她走这条路。 既然如此,她是怎么也不会放弃的。 “胡先生,”罗秀秀深深鞠躬,“刚才是我唐突了,还请你告知修真界中有哪门哪派是以阵法而著名?我还是想去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好友毛绒控已上线。 话说,我其实是真的想让胡迟给这只小鸡仔起名叫小鸡鸡的,不过我不知道会不会和谐,和谐之后就名字变成小口口了。 那样还不如红烧鸡翅。 第21章 也是巧了,京城国师出身的玄雀谷,便是以术数闻名,这术数的其中一道便是奇门遁甲之道。罗秀秀的万阵之法就对应奇门遁甲一道的奇门。据说国师也同样是修行奇门遁甲中的太乙一道,罗秀秀若是想在奇门这一道学得精细,恐怕最应该去的就是玄雀谷。 罗信不放心罗秀秀一个人,胡迟身上还肩负着给罗秀秀找亲事的重任。更何况罗秀秀和胡迟怎么也算是秦书白忌的救命恩人,白忌两人再怎么觉得不妥,最后还是让罗秀秀上了本来还被秦书嘲笑的马车。 有罗信这个小辈在,自然是不能让胡迟赶马车,胡迟本来还觉得靠在那坐着挺好的,耐不住罗信这个勤快的小师弟,最后只能和秦书白忌又买了三匹马,顺着林路并驾而驱。 他们这一路并不赶时间,也就偏挑着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走走停停,反正胡迟马上的吃喝都不缺,这才走了不到半日,这一行人就下了马找到一清澈小溪边喝酒吃肉好不自在。 罗信酒量不行,农家人自己酿的米酒不过喝了一小杯就有点儿醉相,竟然没大没小地指着白忌说道:“师兄……你这手里是握着什么宝贝啊?” 胡迟听到也顺势看过去,果然白忌手上还是握着那只小鸡仔,这时候白忌竟然一手捧了些溪水喂那小鸡喝。胡迟这才想起来自己上马的时候随手把小鸡仔递给了白忌,之后也忘了有这么一回事,却没料到白忌骑了一路的马,仍然护着这个小鸡仔生龙活虎的,胡迟把手伸过去的时候那小鸡仔水不喝也不忘了用小尖嘴戳他。 胡迟用手指沾了些酒水要去碰那小鸡仔,被白忌躲开了。 “……你还真是把它当儿子养啊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31 ?”胡迟摇头,用溪水洗了手,也不管不顾地要躺在草地上。这才不过四月份,地上青草还泛着潮气,白忌看到他那样微微皱眉。 在胡迟将要躺下的时候只感觉一股柔和的力量撑着他的腰背,他没顺着那个力道起来,反而是有些得寸进尺地闭着眼睛感叹:“骑了一上午的马,还是这样靠着最舒服。” 说完胡迟就警惕着白忌撤去灵气让他摔个结实。 哪知道白忌却好像没听到他说什么一样,还是自顾自地给小鸡仔喂水,喂完水之后还用灵气给小鸡仔暖肚子。 真是二十四孝老父亲啊。 胡迟在心里想到,又向后面那柔和的力道靠了靠,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 可能是和他原型有关系,置身在这种景色也说不上多好的荒郊野岭中在胡迟看来却是比红砖绿瓦里要舒服太多。虽然闭着眼他的神识却更能感觉到周围一切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秦书是个酒虫,现在抱着一坛子酒靠在树边睡得正香,说是睡或者是在没什么姿势地打坐,天地灵气顺着一个固定的轨迹进入他体内大穴中,胡迟甚至能看到他的灵府中那个和他一般模样的小人也在闭眼调息。他的因果线或多或少都与他们四位相连,甚至深浅粗细均不一致的姻缘线也由四面八方连接到他身上,而他那条从心脉到手心的姻缘线却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对着四处勾引的姻缘红线视若不见,爱答不理。 胡迟笑笑,早在看了秦书第一面的时候他就知道秦书这人是个多情的风流人,这天下的仰慕者众多,果然是姻缘线缠身的可怜模样。 罗信这个一杯倒此刻正躺在马车边上,嘴里还不知在吧唧着什么,睡相真是一言难尽。这位是真睡着了,甚至还小声打着鼾。他身上盖着一个披风,可能是罗秀秀给他披上的。胡迟倒是没想到罗信这个看起来有些没头脑的小师弟,身上也由外界连过来几根姻缘线,而罗信自己的那根却是摇摇摆摆,对着每根姻缘线都点了点头,似在犹豫不决。 真是人不可貌相,胡迟无奈摇摇头,不过这也还真是符合罗信的性格。 罗秀秀也下了马车,此刻正围着两棵树练习那书中的阵法,她一会儿这边放棵石头一会儿那边前前后后走两步,胡迟能看到随着她的动作,那两棵树周身也被一层灵气虚虚地围绕,但是最后还是因为罗秀秀本身的灵力不足而消散殆尽。罗秀秀深呼吸,却是没有停顿地再次继续。她就好像是不知疲惫的重复着这些动作,每一次坚持的时间都会比上一次多出那么几瞬。 罗秀秀的坚持胡迟自然是早就看过,在罗秀秀想把那本书给他的时候,胡迟明明看到了她那个连接着不知名对象的姻缘线已经微微暗淡下去。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是更加耀眼粗壮的连接在他们行走这条路的远方。 其实胡迟这个时候要是用分神去碰触那根姻缘线,自然也能知道那姻缘线的另一头扯着什么人,甚至他翻看姻缘簿也能知道,但是他还是没有这么直接插手。 胡迟把视线转了一圈又收回来,在白忌那边停留了一下。 白忌的修为或者说他的帝君血脉让他周围的灵气亲近地贴在他身边,胡迟摇摇头,除了灵气,他在白忌身上什么都没能看到,毕竟以前几世也差不多都是同样的……咦? 胡迟又仔细看过去,竟然发现白忌和他手上的小鸡仔之间连了一条因果线?然后从小鸡仔的身上也伸出来一条因果线连在他的身上,然后他和白忌之间也连了一条……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胡迟看着从自己心口连到白忌心口的那条非常非常细但是又确实存在的红线。 他伸出手碰了碰,那姻缘线就从他碰的位置慢慢消失,而不一会儿又会重新连接在一起。 亲情线是和姻缘线一样都是红的吗? 突然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哪怕胡迟从出生就玩姻缘线玩了几千年,也不曾遇到过这种姻缘线消失又出现的情况。 更何况之前的几世他没有一次能看到白忌的因果姻缘,现在这不仅能看到,而且他还和白忌连在了一起?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个疑问哪怕在众人都休息够了重新上路的以后,胡迟都没有答案。 他一路骑着马一脸深沉的看着白忌,别说是白忌,就是到了下个城就要和他们告别的秦书都看出来他的不对。 秦书骑马走到胡迟旁边,颇要搞事地说:“按理说要走的是我,胡迟你这一路真是连个眼神都没给我。” 胡迟终于把视线从白忌脸上移开,认认真真的从头到脚看了秦书一番,最后深情地说:“好走不送。” “哎呦这个差别待遇。”秦书干脆骑到马车旁边对着罗信抱怨,“你说胡大师这么严肃认真的看着白忌,会不会是想要给你找个大师嫂了?” 罗信一脸迷惘地看着他:“……大师嫂?”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总被白忌欺负了。”秦书无奈地摇头,敲了敲马车的窗户,“车里的小姐你说是不是?” 罗秀秀揭开帘子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又把帘子放下了。 “你们这一大家子啊……”秦书叹气,慢悠悠地晃到了白忌的另一侧,重重地又叹了一口气。 白忌单手握着马缰绳,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有事?” “昨天你小师弟掉了个东西,我不小心捡到了之后呢,你小师弟说那是你的东西。”秦书从怀中拿出来一个东西直接扔到白忌怀里。 白忌松开握着缰绳的手接住,这才发现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长条形木盒。 “我捡到的时候它正好是打开的,我就看了一眼。”罗信看了看白忌,又看了看眼神虽然看向这边但是明显在发呆的胡迟,笑道,“我们修士呢,是不会过分讲究阴阳调和这一套。” 白忌皱眉:“嗯?” 秦书却是没解释,反而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好了,这一路陪你们游山玩水也真是爽快,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快点儿赶路回师门。” “还有,胡大师车上那几坛农家酒真是味道甘烈,”秦书在马背上微微后仰,对胡迟笑着说,“不知道能否送在下两坛?” 胡迟点点头:“那自然没问题。” 胡迟和秦书下马去马车上取酒的时候,白忌他们也都下了马等在周围。 那车上还有□□坛花酿米酿,秦书一手抱着一坛,下马车的时候却好像随意地说:“胡大师今日束发的木簪样式倒是独特。” 胡迟下意识摸了摸头,早起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那根在罗府门口用相思扣换得木簪,也就随意拿过来束在头发上。听秦书这么一说,虽然不知道他没事关注自己头上的木簪干什么,但还是点头道:“多谢。”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32 秦书也不知道是就等他这两个字还是别的什么,当下就笑着道:“我还是真期待喝你们那杯喜酒的时候。” 原谅胡迟完全没听懂他到底是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只笑笑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笑笑不说话。 和编辑商量好确定是明天v啦,明天更新会在上午十点左右~届时会有三章肥厚更新哦~ 希望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感谢,抱抱~ 第22章 日落西山了, 胡迟才看到临北城的城门。 然而这座城不过是从北阳城去往京城的路上, 最靠近北阳城的那个。 胡迟已经懒得管他和白忌之间的那条细线了,他现在半个身子恨不得都趴在马背上, 大脑放空只觉得自己是一只死狐狸了。 甚至还比不过在白忌手心里面抖毛的那只鸡。 胡迟任由马带着他往前走, 有气无力地问:“还有多久能到京城啊?” 凭白忌能把那只鸡都照顾的生龙活虎的模样,白忌自己更是腰背挺直驭马而行,看不出一丝疲惫。 听到胡迟的话,白忌没有一丝犹豫地开口:“以修士的腿脚,大约一个时辰。” 胡迟这口气还没松下来, 就听白忌接着说:“若是按你的脚程来算,可能还有一个月。” 感觉自己被嘲笑了的胡迟:“……我怎么了?” “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吃吃喝喝,”白忌低头算了一下,“一个月的时间恐怕也比较紧。” “……你之前怎么没说?” “嗯?”白忌不解的看着他, “你着急?” ……不着急我也不想骑马骑一个月啊道友? 然而胡迟没说,他只是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城门:“吃顿饭睡一觉我们明早按修士的脚程走行吗?” 白忌没意见地点头:“随你。” 临北城看起来要比北阳城热闹富有一些, 胡迟他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一家人摆喜宴, 城南到城北摆成一排, 听说还要大宴三日。 胡迟牵着马和白忌并排走, 找了家略显得有些空荡的客栈落脚。 罗信去一趟一趟搬东西搬得不亦乐乎的时候, 胡迟没事干就靠在柜台边随口问店里的记账先生,“这是哪家娶媳妇, 这么热闹?” 那记账先生年纪不大长得文质彬彬略显秀气,就是冷着脸没什么笑意,回答的时候拨弄算盘的手指都没停顿一下, “知府家。” 这时候刚好从记账先生身后那扇门里走出来一位浓妆艳抹的美艳女人,她还未开口就带着三分笑意,从那房间走到柜台这边顶多五步,她却走得身姿摇曳,步步勾人。 奈何一厢风情对上了一位长得比她好看的……俗人。 “这位公子你也别见外,”那女人看到胡迟的时候眼前微亮,染着大红色蔻丹的指甲敲在胡迟面前,暧昧地点了三下,“我家阿真是个呆子,看到公子这么俊俏的小哥羞得脸都不敢抬。” 那位被称作阿真的记账先生依旧头也不抬,仿佛没听到这女人在说他。 胡迟把目光从阿真的头顶收回来,看着那美艳女人笑道:“这么说,姑娘您看来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了?” 那女人夸张地笑着,另一只手虚虚掩在唇角:“公子您可真会说话,我自从成亲之后可再也没听到这小女儿称呼。我夫家姓冯,一般人都叫我冯娘。” 胡迟恍然:“倒是我看走眼了。” 冯娘听到这话,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冯娘完全和那冷脸的记账先生不同,虽不是临北城出生但是嫁到临北城近十年还在临北城开了间客栈,对临北城的大大小小事情可谓是万事皆知。 “娶亲的是知府的大儿子,嫡出的贵公子和京城杜家的偏支成了喜事,对于这小小的临北城可是件大事,知府大人慷慨散金为城内乞丐摆三天流水宴。”不知为何,冯娘说起这看似值得称颂的事情表情却反而带着嘲讽,“知府大人可是一世清廉,摆三天流水宴恐怕要吃糠咽菜了。” 胡迟只是笑着没说话。 凡人间的琐碎事情他除了扯扯红线点点鸳鸯谱也没什么能够参与的。 白忌从楼上房间里下来,就看到胡迟在柜台面前和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有说有笑。胡迟似乎对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有种特殊的吸引力,这个梳着妇人头的是,罗家二夫人是,还有那送他小鸡仔的街坊邻居。 可能那些女人在胡迟身上都能感受到儿子的温暖? 毕竟按理说,胡迟那张看起来太过年轻的脸,没有谁能够对他有母爱之外的奇怪想法吧? 胡迟背对着楼梯,冯娘却是一眼就看到那盯着胡迟背影看的男人,忙示意胡迟说:“那位英俊小哥是公子您的朋友吧?” “嗯?”胡迟转身,没看出白忌身上有什么不对,只是奇怪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下来。“罗信和罗秀秀呢?” “罗信今天累了,给他带点儿宵夜回来就行。罗小姐说不饿,在房间休息不出去了。”白忌走到他身边,对看着他笑得有些轻浮的冯娘点点头,又看了眼不知何时正抬起头看他的记账先生阿真。阿真和白忌对视一眼,就垂下头面无表情地继续拨动算盘,就是手指不知为什么有些发抖。 胡迟点点头,一只手肘抵在柜台上,侧身笑着问道:“冯娘,不知道这临北城有哪家酒馆菜品味道还不错?” “我家大厨也是有一手好厨艺,更重要的是价格公道味美价廉。”冯娘话音一转,“但若是手脚大方的,那来到临北城自然一定要去临江楼尝尝那招牌三两肉。” 临江楼是临北城最高的酒楼,四面都挂着牌子,大红砖瓦十分显眼,也省去了胡迟他们问路。 不过从客栈出来去往临江楼的那条路,也是那知府摆流水宴最热闹的地方,不仅是城内乞丐,还有一些看起来穿着打扮都并不俗的人也在其中,明明吃一样的食物,面对乞丐的时候他们依旧是面露厌恶。 倒也是人生百态并无什么值得意外的地方。 胡迟一路看着满街的喜庆红色,却是感叹道:“这临江城果然是人杰地灵。” “从庆安帝开始至今,这国家内的隐匿在凡人间的修士就越来越多。”白忌似乎永远都能知道胡迟没头没脑的那么一句话究竟是在说什么。“妖修在其中比人都更像人。” “这倒是。”胡迟想到之前在客栈里,笑道,“冯娘比那只冷着脸的蛇更像是没骨头的。” 白忌看了胡迟一眼,冷淡地说:“那老板娘倒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你喜欢这种?”胡迟惊讶地停下脚步,“不过冯娘年纪虽然大了些,面容长相却都是上等,打扮也妖娆不俗气。就是冯娘明显对阿真有些微妙的暧昧心思,这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33 倒是没什么难办的,不过我看是冯娘心底好像是另有……” “不喜欢,别瞎想了。”白忌打断他,“你想吃什么?” 胡迟立刻说:“鸡。” 白忌表情复杂地看着他,被他毫不在意地盯回去。 身为一只狐狸他想吃只鸡难道有错吗? 当然白忌是不可能说他做错了,只是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在他前面。 就是中途一位混在乞丐群中的化形鼠妖修抢了半只鸡腿往后跑的时候险些撞到白忌,这一幕被胡迟看了个正着,那妖修在离白忌还有一尺距离的时候就好像被吓到一样险些手脚并用地爬回去,甚至蹲下身子爬到了桌子底下看着白忌瑟瑟发抖。 也怪不得刚才在客栈那条小蛇看到白忌之后会变成那样。 胡迟经过的时候扔了一枚金珠给那只敢露出一双吊三角眼的可怜妖修。 真龙血脉的威压可不是这些刚能化形的小妖修能够抵抗的。 想当初他看到帝君的时候,也是缩在剑道尊者的怀里哇哇哭。 唉,不过短短几千年后他都已经敢和帝君当面叫板了。 临江楼正好建在江边,听说那条江是引的京城护城河里的水,江水略微显得有些浑浊,但江内有一味临北城的特产名叫三江鱼,三江鱼肉嫩刺少,尤其以腹部三道白色斑纹处最是鲜美。但三江鱼却是牙齿尖利甚至能食人血肉,普通渔网对它来说毫无用处,自然捕捞困难。 而临江楼的毛老板却是捕捞此鱼的好手,并且配有秘制的酱料烹饪那鱼腹嫩肉,便成了临江楼的招牌——三两肉。 “两位客官也是巧了,”临江楼可以去说书的店小二最后笑道,“我们老板每旬只会下厨一天,这三两肉也只供应七桌,两位客官刚好就是这第七桌。” “哎小二!”坐在胡迟两人身后那桌的客人却是不满了,“我们之前要点那三两肉,你不是说已经卖完了吗?” “让我们老板亲自下厨的客人要看眼缘。”那店小二却是不恭不敬地应道,“这两位客人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我们老板看着就心生欢喜,自然就有第七桌。客人您要是想尝这三两肉,可以下次赶早来。” “你!”那客人一听这话险些掀了桌子,却被同行的友人拦住,低声凑在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胡迟耳力超群,自然是听到了那友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临江楼背后有临北知府撑腰? 这清廉知府还真是有趣。 店小二对这一幕似乎早有料到,并没有过分关心那一桌客人,而是对着胡迟二人笑得谄媚。 “客官稍等片刻,我去厨房给您催催,马上就好。” 白忌自然是懒得说话的,胡迟笑着摆手:“不急。” 白忌抿了一口茶水后就放下那青瓷小杯,却听到身边人看似在看外面的风景,实际上却是对他传音道: 【这知府是个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也不知道胡迟究竟是哪来的自信认为他会知道这种事情,虽然实际上他也的确知道。 【普通凡人来头。】 【那今天与知府公子成亲的那个杜家小姐,又是个什么来头。】 杜家小姐? 白忌看向并没有回头看他的胡迟,他们两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从这个地方像窗外看刚巧能看到是江边两岸,一面是繁华商铺,一面是深山翠林,风景雅致值得赞叹一番。而胡迟便是在其中装模作样的好似真在看什么风景。 而不是在想别人家的小姐。 还是已经成了亲的。 【修真界有一世家姓杜。】白忌冷淡的回应。【但是我并不确定是否就是和知府结成好事这一家。】 胡迟疑惑地转过头看着白忌。 【修真界和凡人之间姻亲的很多吗?】 白忌却是卖了个关子。 【等你去了京城就知道了。】 胡迟还想再问什么,却听到了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好似有人摔了杯子。 “又没有?老子就为了吃你一顿三两肉等了一个月!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耍老子!” “这位客人,”回话的这位听声音就是刚才招待胡迟两位的店小二,“我们临江楼每天从早到晚能有几百桌的客人,等我们老板那道‘三两肉’的至少有八成,客人您才等了一个月,要知道从京城过来的饕餮为了我们掌柜的这一手都等了整整半年。” “京城?我呸!京城有什么了不起的!京城嫁过来的贵族小姐伺候不好她男人不还是一样被人休了?” 这客人说的那件事似乎临北城里无人不知,只听他话音一落,胡迟身后那桌客人就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偷笑,表情猥琐难看,就好像那被休弃的女子和勾栏院里面的小红小绿一个样。 不止是胡迟身后的那一桌,楼下的情况更甚。 听到这些人越来越低俗的话语,不仅是胡迟,连白忌都拧起了眉。 正当白忌将要起身的时候,只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怒喝:“把这些惹事的都给我赶出去!” 那声音内蕴含这扎实的真力,普通凡人听到正如胡迟身后那两人,当即就吐了一口血水。 那声音继续粗着嗓子冷斥道:“弄脏了店里的桌椅,别忘了让他们把赔偿吐出来。” 之前还放声嘲笑的那些人在外人看来就好似被这两声怒喊吓傻了,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大腿比他胳膊还细的店小二一手拎着一个拖出去甩到门外。不多时门口就多了个小人山,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一奇景都在一旁指指点点。胡迟注意到其中的几个乞丐抱着吃食却在一边偷偷向这人山吐口水。 里面便有那看了一眼白忌就被吓倒在桌底的小老鼠。 把那些人赶走之后,临江楼也就剩下了几桌客人,且多在二楼,互相看到的时候都微笑着点头示意。 毕竟这些人恐怕本来也不想和那一类低俗无赖凑在一起吃饭。 “这位客人,您要的三两肉和红烧鸡腿。”之前招呼他们的店小二一手端着一盘子送过来,盘子中间还放着一壶酒,他弯着眼睛笑道:“今天我们酒楼害客人您受了惊,这是咱家老板特别送给客人们的一壶陈年梅花娘,当做给您陪个不是。” 酒刚被放到桌上,胡迟就眯着眼睛深嗅一口,赞叹道:“好酒。” 店小二听到这话笑得就好像是胡迟刚才在夸他一样:“一看这位客人您就是行家。这酒是我家老板亲自酿的,绝不外售,只送有缘人一品。” 胡迟觉得有些好笑:“你老板做事倒是比说话文雅。” 从楼梯上走上来一人,听到这话大笑出声:“在下不过一大老粗,哪谈得上什么文不文雅。” 单看这个人的相貌身材,也的确是配得上大老粗这个自称。 身高看似比白忌都要高上几分,并且相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34 当的壮实。穿着件黑色短打,袖子挽上去能看到结实的肌肉。 好吧,这拳头看起来能打胡迟两个。 尤其是那老板走到胡迟面前的时候,胡迟感觉整个人都能埋在他的影子下面。 也多亏这老板脸上的真诚笑意做不了伪,不然胡迟很难说自己能不能忍住打他。 “冯娘说两位现在下榻在她处,让我招待两人点儿好的。”这老板不带着真气的说话也震得桌子上的空茶杯一颤一颤地,就是笑起来一下就缓和了长相中带着的凶气,反而有些憨厚,“我这人也没什么优点,就是掌勺的手艺还算是过得去,也不知道合不合两位的胃口。” 白忌微微点头,胡迟却是连忙赞叹道。 “合,就是再有个清爽小菜,那我能对着这些菜吃上三碗白米。” “那还不好说!”老板忙对着店小二挥手,“去给我拿上几根之前腌的酸黄瓜!不是我自夸,你别看这酸黄瓜好弄,我敢说全天下都没有人能比我弄的酸黄瓜好吃,保准你吃了这顿根本懒得想三两肉那个噱头。” 胡迟拉开凳子让老板坐下笑道:“我可听这三两肉是咱临江楼的特色?” “拉倒吧,那就是食材难弄了点儿,吃个新鲜。”那老板也不推拒,坐下之后听到这话忙摆手,这只感觉能徒手捏断人脖子的手那么一摆,胡迟下意识离白忌近了一点儿。“要我说,就是最平常的清粥小菜,做得好了,那才是这个!” 那老板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那我今天可真是有口福了。”胡迟笑道,在桌子下面捅了捅白忌。 白忌先是看了他一眼,也对着那老板点点头。 惹得老板哈哈大笑,说什么也要陪他们喝上一杯。 白忌似乎就是有这种能力,明明是面无表情不怎么说话,但是却丝毫没让人觉得轻慢。哪怕就是点个头,都有人奉他为知己。 老板单姓一个毛字,这之前店小二已经介绍过了。但是他本人却是不喜欢别人叫他毛老板或者毛掌柜,非让胡迟叫他老毛。 胡迟也只好哭笑不得的应了。 “我本来也不是非要开这么个酒楼,我懒得每天重复给别人做这做那,没劲。”老毛又让店小二拿了两坛陈酿,他吃饭喝酒时却并不是如他本人这般豪爽,喝酒必是小口轻抿,吃饭也一定细嚼慢咽。不像是吃,更像是在品。“要说我厨师就是要到处走走,厨艺不能拘泥于一处,这世间的食物你才见过几种?你这辈子难道就只靠这几道菜活着?那算是哪门子的厨师?” “要不是怕没了我,这酒楼恐怕也没人能撑得起来,我也懒得定一旬一道菜的规矩。”老毛说到这却显得有些低落。“要不是为了冯娘,我才懒得管这些东西。” 胡迟小心地问:“您和冯娘是旧识?” “旧……唉那真是旧得不能再旧了,”老毛叹气,比了一只手的大小,“她还巴掌大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小时候就觉得这小丫头长得真丑,又红又瘦像只猴子似的,我长得五大三粗的,正好娶这么个小瘦媳妇疼。” 老毛停顿一下,猛地把酒杯里的酒一口气灌进肚。 “后来她长大了,出落的真好看,又有一肚子的鬼心眼,谁都喜欢。我就是个厨子,配不上她。给她说亲的那么多,这家的公子那家的少爷,都是有钱又有学问的,我大字不识一个,哪能配得上她?” 老毛擦了把脸,沉声道:“谁知道那人娶了她却不珍惜,竟然还敢干出那种事!” 说到最后他声音中已经含着愤怒,隐隐还带着控制不住的真气外泄,不仅是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甚至还让桌子都裂开了一条缝。 胡迟忙把还未吃完的菜放到安全的位置。听到这里,差不多也知道冯娘恐怕就是刚才那无赖口中说的那位被休的京城贵女了。 “我恨不得把她放在手心里面疼,她却被人践踏到那种地步。”老毛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时候竟然是没忍住痛哭号啕起来,“我要不是为了照顾她,也不会卖了全部家产到这里开个酒楼,甚至还答应给知府大人每月八成的盈利,就为了让人欺负不了她。那知府也是个心黑的,用我的钱给他博什么美名,还不是想要京城里的人给他说两句清廉的好话,我呸!” 胡迟和白忌对视一眼,差不多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她喜欢那个文文静静的小账房也挺好的,”老毛那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在被胡迟插科打诨了一顿之后,已经差不多平静下来,只是眼眶泛红,然而这一点从那张长期被烟熏火燎的黑脸也看不太明显。 只听他叹气道:“反正她喜欢就好。”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漫天星辰,胡迟和白忌一人手上拎着一壶酒拿着带给客栈内两人的夜宵,披着月光沉默地往客栈走。 “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料到是白忌先开口,“子规你似乎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倾诉。” “嗯?” 胡迟看着白忌的侧脸,却发现白忌的面容在月光下映着更白了,表情仿佛也柔和了几分。 怪勾人的好看。 “老毛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在外人面前哭成……”白忌有些难以形容,“那番模样的。” “还有当初的罗秀秀,一个女子心悦上梦中的仙人这种傻事,一般人恐怕都不会对外人说吧。” 白忌转头看着胡迟:“感觉他们都特别信任子规,哪怕只是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也是缘。”胡迟笑道,“那你呢?” 白忌轻微勾了下嘴角,避开胡迟的眼神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我不是那种随便带人上京城的闲人。” 胡迟看着白忌不知是月色还是其他原因而泛着淡粉色的耳根。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愉悦的想在天上飞。 他快走两步跟在白忌身侧,笑道:“我这倒是没注意。” “毕竟带着外人游山玩水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白忌说,“况且我没觉得和你是一面之缘,我感觉我们似乎早就已经认识很久了。 胡迟一愣。 却发现白忌似乎只是随口一说,连脚步都没有一丝停顿。 哎,想不明白就别想了。 胡迟摇摇头,快速跟上去。 刚来客栈的时候,说自己累疯了吃夜宵就好的罗信小师弟,现在已经坐在门槛上望眼欲穿。 “这位小公子要是饿了,我吩咐厨房给你做点儿什么先垫垫肚子。”冯娘在柜台前笑着对满脸委屈的罗信说。 “不不不不用麻烦了。”罗信满脸通红地不敢往冯娘那边看,“我师兄会给我带吃食的。” 这话说的没有什么底气不说,说完之后那肚子抗议了一声,更是让罗信恨不得把头埋在地底下。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35 冯娘看到罗信羞红的可爱表情就觉得有趣,当下就笑道:“少吃一点儿不要紧的,你那大师兄不在,你不会连一口饭都不吃吧。” 早就过了辟谷期的罗信,第一次恼恨自己为什么在下山的时候要吃了那不能辟谷的丹药,本来不过是想要认真体会普通凡人的饥饿困倦,哪知道还要附赠因为饥饿困倦而带来的尴尬? 一直在客房里没有出来的罗秀秀这时才走出来,她明明在屋内休息了两个时辰,但是表情看起来却比刚来时还要疲惫。此时她手肘抵在二楼的栏杆上,轻声对冯娘说,“这位姐姐,我想要壶热水。” “稍等片刻,”冯娘对罗秀秀笑着点头,这才对这下午对完账就进屋没有出来的阿真喊到,“阿真,给楼上这位小姐拿一壶热水。” 罗秀秀轻微扯了一下嘴角,自从她家里出事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就始终是这般轻淡。却仍旧柔缓地说:“谢谢这位姐姐。” “不用不用。”冯娘笑道,“这位小姐一人在屋内无聊的话,可以下来和我们聊聊天,我这个客栈可是好久没有这么精致的美人了。” 罗秀秀看了一眼在门边正对她傻笑点头的罗信,有些无奈地摇头。柔声对着冯娘应了一声:“那就不用热水了,麻烦泡壶茶吧。” 胡迟两人回去的时候,就看到楼下桌子上坐着的四个人,罗秀秀和冯娘亲密地坐在一起说着什么。罗秀秀多数情况只是简单的开口应和,但是看她的表情明显要比之前精神很多,有时候冯娘说到什么趣事,两人还会不由自主地露出什么笑容。 这和谐的场面与对面罗信和阿真两人的相处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对比。 罗信一直在说,而阿真给他的回应只有两个,一个是冷脸沉默,一个是冷脸喝茶。 胡迟看到这一幕不由凑近白忌悄悄说:“我觉得罗信能到现在还会有凑过去和阿真说话的勇气,都是和你这个大师兄在一起培养出来的。” 对此白忌却只是点头:“多谢。” 胡迟手上拿着东西,只能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知道我并不是在夸你吗?” “哦?”白忌疑问的语气和陈述回答好似根本听不出来,“现在知道了。” 胡迟还没来得及深入研究白忌的厚脸皮,就被罗信无意看过来的视线给吓了回去。 他以前真没发现罗信的眼睛还这么亮,亮闪闪的。 “大师兄!” 阿真和白忌明显是存在区别的,这一点从罗信看到白忌回来之后的表情就能知道。 如果不是因为白忌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地威压,罗信这扑过来的动作肯定会把他抱个满怀,而不是单纯地抱住白忌的手。 以及手中的吃食。 白忌对于自己小师弟近乎泪流满眶的亲近,能给出的回应只是微微皱眉。 “胡大师!”罗信把白忌手上的东西都移到自己手上之后,忙起身看着一边的胡迟,“我来帮您拿!” 胡迟看着他满满的双手,笑道:“不用,我自己就行。” “来来来我帮您!”罗信热情地说,“您跟我还客气个什么?” “我真没和你客气。”胡迟张开手臂一脸无辜,“我怕你摔了这上好的酒。” 罗信手忙脚乱地似乎想把自己双手的东西挪到一只手上,以此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搬运工。就是这个证明还在过程中,就被白忌冷哼了回去:“不饿?” 罗信维持着之前的动作,被白忌吓定了格:“……饿。” “那就转头把东西放下,吃饭。” 看着罗信听话地按着白忌的声音回头,胡迟对这个始终站在食物链最低端的小师弟抱有一眨眼的同情,一眨眼过后就迈步准备进屋。 没成功。 ——被两只手挡住了。 胡迟顺着那两只骨节精致的手向上看去,对上白忌的面无表情。 胡迟脑袋顶上冒出来了一个问号,疑惑道:“……这是要干嘛?” 白忌没说话,视线扫过他的手。 “什么意思?”胡迟把手张开,无奈道,“有什么话等我把东西放下……” 他突然顿住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白忌的手,试探性先把手上的酒坛放在白忌的手心。 白忌握住了,另一只手对他勾了勾。 “……你要帮我拿东西你说话啊。”胡迟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应该哭笑不得多一些还是惊恐多一些,他把手上的东西顺势都堆给了白忌,“你这样让我有点儿怕怕。再说这都走到门口了,你现在献殷勤也晚了点儿吧。” 白忌没说话,就是不着痕迹看了冯娘那边一眼。 胡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阿真刚坐下。 ……看来之前罗信在门口闹了这么一通,那边还以为他们东西拿不了要过来帮忙。 而明明是同样的东西,拎在白忌的手里却并不让人觉得忙乱。 胡迟看了看自己的手。 难道是因为白忌比他高吗? 也不过就高了那么一丢丢而已吧。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两人进去之后,冯娘笑着说,“再不回来估计这位小公子喝水就喝饱了。” “没有没有!”罗信忙对着白忌辩解,“我不怎么饿,真的大师兄,我一点儿也没着急。” 白忌把东西放下,每个油纸包都打开,扑鼻的香气让罗信觉得自己再说话口水都要淌出来了。 倒是冯娘看到这满桌子的菜有些惊讶,她站起身认真看着这些菜,这菜色味道对她来说自然是熟悉不过,不由说道:“老毛看起来真是挺喜欢你们,他一般可并不轻易下厨。” “我们这也不过就是沾了冯娘的光。”胡迟打开酒坛的封口,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冯娘和阿真的脸色,“老毛听说我们要带点儿夜宵,忙亲自下厨多做了好几道菜。冯娘和阿真哪怕已经吃过了可也要再吃点儿。” 冯娘表情却有些犹豫:“这……” 而阿真却是站起身说:“我去厨房拿碗筷。” “我去帮他。”胡迟笑道,“我们这么多人,我怕他拿不过来。” 胡迟刚走了一步又转头对似乎还想说什么的冯娘道:“不过冯娘你厨房我能不能进啊?” “厨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冯娘本来还有些迟疑,在听到胡迟这句话之后就洒脱地笑了,“我不在意这东西。” 正如冯娘所说,这客栈的厨房并不大,厨子应该不住在这,现在恐怕都已经回家休息了。 胡迟进去的时候阿真正弯着腰在那数筷子。 他站在身后笑着说:“六个人。” 阿真并没有回头,只是数出来了六双筷子又去拿碗。 胡迟看着灶台旁边小坛子里腌着的小嫩黄瓜,似乎无意地说:“冯娘对你有点儿好感,小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36 蛇。” 阿真动作停顿了一下:“你身边那个修士告诉你的?” “可是你不喜欢她。”胡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他微笑道,“你谁都不喜欢。” 阿真那张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皱眉的动作,哪怕是这个本应该不自觉的动作,在那张脸上看起来也有些许不自然,这个皱眉便显得十分僵硬。 “在这一方面,没人能骗过我,喜欢谁不喜欢谁。”胡迟看着他,缓缓收了脸上的微笑,“临江楼的老毛喜欢冯娘,你应该也知道吧?” 阿真还是维持蹲在那的动作,仰头看着胡迟,那个僵硬的皱眉已经收回去了,变回一贯的面无表情。 “那你应该也知道,冯娘心中并非是没有老毛,他们之间或许是存在着什么原因而变成现在这样。老毛说,冯娘跟着你挺好的,但是我认为冯娘跟着你才是一个悲剧的开始。”胡迟微微弯腰看着阿真,却注意到阿真的眼神里并没有愤怒,更多的却是不解和茫然。 胡迟有些了然,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化形多久了?” 阿真眼睛的瞳孔微微放大,那是惊讶和恐惧。 “感受不到正常的七情六欲,没有表情主要是因为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很少说话是因为你不知道要说什么。”胡迟越说,阿真的眼神就越震惊。“你这一副模样,不像是刚化形,倒像是被强制化形。” 阿真的眼神告诉他,他猜对了。 妖兽修出灵智之后,便有可能化形成人。这个过程很复杂,几千几万年都有可能,这其中有忍受不了漫长等待的妖兽,便会用那强制化形的法子。 然而强制化形既然缩短了等待的时间,那也要付出多种代价。 有些妖兽化成人时会五感尽失,有些便是天生无手无脚,有些则是痴痴傻傻。并且这种法子多数只能令妖兽化成人形,却并不能让那人形再度转换为妖兽。 久而久之就逐渐失传了。 阿真应该就是用了强制化形的法子,现在丧失了对七情六欲的感知能力,不会快乐也不会难过,也感受不到别人对他的喜欢,他并不是听不懂,只是不能理解那种他并不知道的情感。 “你既然不知道,那么为什么要呆在冯娘身边?” 阿真看着他,似乎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胡迟却并不着急,他在等,并且有耐心等。 而且天生仙体的九尾天狐的身份,哪怕他什么都不做,这种普通妖兽都不自觉产生服从心理。 “我是一条特别小的蛇,几百年都那么小。”阿真缓缓开口,这些话说出来对他来说有些困难,时不时便要停下来思考,“有个人给我一颗丹药,说能让我像一个人。他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我陪在冯娘身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让我这么做,但是我既然答应了,就要陪在她身边。” “那你知道你这样和正常人很不一样吗?” 阿真没说话,眼神中却有一些难过。 胡迟看着阿真的表情,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这样吧,我帮你变成一个正常的人,你和我走吧。” 胡迟和阿真从厨房出去的时候还没想好说怎么解释,就听到罗信一手拿着鸡腿一手说:“胡大师你现在好点儿了吗?” 胡迟挑眉,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我大师兄说你喝醉了,在厨房醒酒呢。”罗信这点就是好,你疑惑的地方他永远都能给你解答了。 胡迟看向罗信身边拿着一杯酒轻酌的白忌,从白忌脸上他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白忌肯定是听到他和阿真说什么就是了。 虽然让白忌听到也没什么。 是的,完全没什么,又能有什么,怎么可能有什么? 可是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虚什么。 当然,很快他就知道了。 比如当他坐下伸手就要拿身前的那坛酒时,那坛酒就被一只手半路截走动作自然。 胡迟瞪着放在白忌身侧的那坛酒,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瞪的是正主。 “别喝了。”白忌面无表情地说。 胡迟到口的疑问还没来得及吐出口,就听到罗信这个长耳朵嘴里含着东西模糊不清的附和:“对,胡大师你还是别喝了,你刚才都喝多了。明早我们还要早起,你再头疼。” 罗秀秀也劝道:“胡先生您还是别喝了,身体重要。” 冯娘也笑道:“说的也是,老毛自己酿的酒喝的时候可能没觉得,但是后劲很大。” 甚至连那个阿真都抬头看了胡迟一眼,点了点头。 号称上重天千杯不醉的宝宝,胡迟有点儿心累。 尤其是看到美酒就摆在他的眼前,他却连伸手都要被人指责。 心痛。 【我的酒量因为你而被人质疑了。】 白忌听到这句满含悲愤的传音控诉,只是又给自己的酒杯里面斟满了一杯。 他这幅若无其事的模样让胡迟只能更用力地嚼着酸黄瓜。 作者有话要说:  三章合一,万字肥厚更~ 感谢支持正版的小天使~抱抱~ 第23章 别人自然是看不到胡迟的满腔酸苦只能自己咽到肚子里。 冯娘也夹了一块酸黄瓜放在嘴里:“这酸黄瓜的味道我怎么都腌不对。” “我在厨房也看到了一小坛腌黄瓜。”胡迟想到这事笑着说, “冯娘也在学着做啊。” “我都学了几年了, 明明就是一样的方法,但是酿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冯娘提起来也笑了, “从小到大就这样, 一样的东西一样的方法,老毛做出来的味道就是要更美味一些。记得以前的时候我不服气啊,就让他给我洗菜切菜,我就是意思意思吵了两下,就这样出来的味道也还是不一样, 老毛那时还骗我说都一样。” 或许连冯娘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的笑容有多么怀念。 因为惦记着明日还要早起,再加上胡迟这个‘醉鬼’和罗信那个酒量浅的,吃完了带回来的夜宵大家就准备散了。 早在晚间刚回来的时候胡迟就注意到整间客栈除了他们这些客人之外再也没有别人,由此想到在临江楼里面听到的话, 也能猜到被夫家休弃的冯娘在临北城的日子没有她美艳外表看起来的那么艳丽。 胡迟上楼的时候冯娘又做回到桌边,在笑着劝阿真早点儿休息, 阿真刚站起身, 就听到头顶有人咳嗽了两声。 “胡先生您着凉了?”在他身后的罗秀秀关心地问到。 白忌一只手扶着已经睡过去的罗信走在最前面, 听到这话回头看了胡迟一眼。 “没事。”胡迟摆摆手, 笑得有些微妙的尴尬, “嗓子刚才有点儿不舒服。” 胡迟向下随意看了一眼,阿真已经重新坐回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37 到了冯娘身边。 他忙扶着额头皱眉道:“我困了, 我先去休息了,明早见。” 说完就两三步走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罗秀秀看着胡迟的模样有些奇怪,但是她也没想太多, 只是对白忌点点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可能是因为罗秀秀一直都不知道当初跟在胡迟身后一起去罗府的那个小厮和白忌是同一个人,所以她在面对白忌的时候还是有些拘谨,并不多言。 而白忌是在平凡琐事的废话上对谁都并不多言,面无表情地点头回应之后就单手架着罗信进了罗信自己的房间,把罗信扔床上顺手扯了被盖上之后就出了门。却并不是回他的房间,而是在半路一拐就敲了胡迟的房门。 第一声刚落,白忌手还没放下就被屋里的人迅速打开门拽了进去。 “小声点儿。”胡迟把食指竖在唇前,无声说道。 白忌这才注意到他似乎在和谁说话。 “我没事。”冯娘看着阿真笑道,“你回去休息就好。” 阿真却是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直看到冯娘心底有些疑惑的时候,才听到阿真冷着脸开口:“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若是别人被阿真这么冷脸看着肯定是浑身发毛,但是冯娘却知道阿真一直都是这样。她认识的阿真似乎从来都没有笑过,话虽然不多但是让他做什么手脚却很麻利。 “嗯?”冯娘喝了点儿酒,笑眯眯地把尾调上杨,这若是被寻常男人看到恐怕会心生杂念的模样看在阿真眼底或许和这泛着油光的桌子没什么区别。 阿真沉默一会儿,才冷脸说道:“我要走了。” “走?”这个字眼让冯娘清醒了不少,她坐直身子看着阿真,“怎么突然说要走?” “我想了很久。”阿真依旧是停顿一会儿再说话,“我不能一直在这里,容易让别人误会,对你不好。” “误会?”冯娘笑了,这次却是完全的冷笑,“我在临北□□声本来就已经这样了,我还怕什么?就算我们两人之间清清白白,他们说我们闲话的还会少吗?更何况我本来就心悦你。” 阿真面无表情的看着冯娘,就好像是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表白,或者是明明听到却并不在意。 只是依旧沉默一瞬才开口:“毛掌柜喜欢你。” “老毛啊……”冯娘垂下头低声道,“老毛是个好人,我不值得。” “我也不值得。”阿真直白地说,“我不喜欢你。” 大概连冯娘也没有想到阿真会这么不留情面的说,这要是换成了普通的女人现在恐怕已经恼羞成怒了,哪怕是冯娘现在脸色也说不上好看。 “我一直以为阿真你是个呆子,”虽然仍旧是笑着,但语气能听出来她情绪并不好。“但没想到还是这么一个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心的无情呆子。” 屋内的胡迟拍了一下额头,他也真是没料到阿真那张冷冰冰的脸加上冷冰冰的语气说上那句冷冰冰的话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然而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也没理由到这里再前功尽弃。 更何况阿真恐怕也并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胡迟这句教鹦鹉学舌的话刚说完,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他抬头看了眼正好也在看他的白忌,也不知道是不是解释的无声解释了一句:“我让阿真问的。” 白忌没说话,或许他其实根本就没多想。 都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乱七八糟的。 啊,有点儿丢人。 胡迟忙又收了视线假装认真听楼下两人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了他和白忌之间连了一条红线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整天都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疑神疑鬼。 有毒。 那线有毒。 “喜欢?”胡迟听到冯娘的声音有些游离,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见到你的吗?”冯娘却并没有打算听到阿真的答案,自顾自地说着,“本来我也不是什么大家大户的小姐,母亲就是在京城杜府里面的一个打杂丫鬟,我从小就是跟在杜家小姐身边做个玩伴,夫人也是个仁慈的,在母亲过世之后许我做了义女,这才有他们传来什么京城贵女的傻话。” “如果真要是个贵女,又怎么能被嫁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冯娘苦笑着说,“还不就是个能随意打发的。就像今天嫁到知府家的那个,恐怕和我也就是同样的命运。” “被寻着一个无所出的由头被夫家休弃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无所谓。我以为我会为我失而复得的自由而欣慰,但是我没有,我心底全是恐惧。”冯娘向后靠在凳子上,这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这一晚上的触景生情,还是喝多了酒,醉意上头。本来不过是想和阿真解释,但到头来却变成了自己毫无意义的自言自语。 “我怕别人的眼光,鄙夷嘲讽指指点点,我害怕被他们戳着心窝打骂,也害怕那些无赖的下流举动。”冯娘的视线似乎穿过了时间停留在了那个冬天。 她是一大早连人带衣服被扔到了后门,身上还有一张墨迹未干的休书。这休书上还有女人的脂粉,想也知道是她那个名义上的夫君不知在哪个软香红帐里挥笔写下的。她身上只有三文钱,几件样式老旧的首饰,那首饰都是她亲生母亲留给她的纪念,不值几个钱。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那一刻她似乎除了死,什么也不想。 “路上听到有人说,我这种被夫家赶出家门的女人在他们那地方就应该被绑着石头沉了江,于是我就跳了江。” 临北城唯一的一条江,便是临江楼附近的那一条。 冯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收了脸上的自嘲,坐起身看着阿真说道:“阿真,如果我掉到江里了,你会去救我吗?” 阿真没说话,或者说,是胡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段往事胡迟是不知道的,但是凭他对阿真这种缺少七情六欲的妖兽的了解,阿真的选择很有可能是不会。 【阿真,你实话实说。】 阿真听到胡迟的传音,有些疑惑。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胡迟为什么不教他应该怎么回答,但是他也没有深思,仅仅是认为这可能是个并不困难的问题。 “为什么?” 阿真面无表情地说。 阿真回答完之后,冯娘的表情就变了,似乎是想笑但却像是在哭。 “那条江里有食人的恶鱼,陌生人有谁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一个自己找死的人?”冯娘笑着笑着却流了泪,“我为什么到现在才明白?” 冯娘那时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就是坐在她旁边的阿真,她身下是厚被褥,身上盖着一件毛皮披风,怀里还抱着一个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38 温热的热锅子,身旁有一个小炭炉。若不是衣裳还泛着潮气,她恐怕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跳下江去。 然而冬日江水的冰冷和在濒临窒息的时候被一双结实臂膀抱起来的感觉却做不了假。 那时候阿真穿得很单薄,满脸疲惫,时不时打一个哈欠裹了裹身上薄衣。却始终让她身边的小炭炉热着。 “你救了我?”冯娘哑着嗓子看着阿真。 阿真只是在小炭炉里加了一块木炭,并没有说话。 “这些东西都是你准备的?”冯娘裹着毛毯勉强坐起来,看着面前依旧毫无表情似乎听不到别人说话的少年郎。 然而当冯娘要踉跄着离开的时候,阿真却是一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 这一跟,就到了现在。 冯娘那时不知为何便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然而现在认真回忆起来,却意识到阿真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这一点,甚至阿真当时的头发都未曾湿,还有那在她昏迷之前感受到的结实臂弯。哪怕现在,阿真的胳膊都不能用结实来形容。 那当时她却为什么对此深信不疑? 就好像是陷入了一个被人编织的梦境里,平素里莫名其妙的深信不疑,深究起来却发现处处都是漏洞。 “你走吧。”冯娘对与过去看起来并无二样的阿真说,她就好像是突然拨开了记忆中的那层浓雾,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胡迟轻轻闭上眼睛,能看到原本从冯娘心口处连接在阿真身上的那根半透明的浅红线已经消失了,而另一根从心口延伸出去的姻缘线颜色却更加艳丽,甚至还微微泛着金光。 那些金光似乎是感应到了胡迟,从冯娘心口不间断地涌到了胡迟身边,慢慢渗透胡迟体内,附着在了胡迟脊柱处微微发光的仙骨上,又慢慢与仙骨融合在一起。 “那条蛇真的要走了。”白忌神识感知到了阿真就这么离开了客栈,“你不是要带着他吗?” 胡迟并没有说话。 白忌叹气,继续说:“之前我刚说完我不是那种随意护送人去京城的闲人,你马上就又捡了个累赘。” 胡迟依然没有说话。 “这次就算了。”白忌无奈地回头看他。 却发现胡迟周边的灵力正快速地涌入他头顶大穴,近乎是要把此处灵力掏空的趋势! 而胡迟就坐在这灵力圈子的中心,双腿盘膝,双目紧闭,双手放在身侧掐着奇怪的法诀。 他竟然就在刚刚那么短瞬之间,入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章有两个小细节。 1.冯娘并不是千金小姐 之前老毛提到过和她青梅竹马,老毛一个厨子和哪门子的千金小姐青梅竹马? 2.冯娘从前落水看到阿真打哈欠 因为阿真是条想要冬眠的蛇。 最后白鸡不喜欢阿真,主要因为阿真没有毛。 这几章也有一个仙君继承人~其实应该比较明显吧 毕竟有狐狸的地方,就有倒霉的神仙。 年前到初七这段时间更新时间比较随意【望天 比如一更两更三更四更五……【pia! 第24章 四月已过, 五月刚出。 冯娘换去了身上的艳色衣裙, 取而代之的是轻薄的素色绣荷花长裙,脸上未施粉黛, 看起来比第一次见到竟然还要年轻几分。 她手上端着临江楼店小二送来的饭菜, 走到二楼角落的房间敲了敲门。 门应声而开,白忌站在门口,半个身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挡住屋内的情况。冯娘也没去好奇,只是把手中的餐食递给白忌之后,轻声问道:“那位公子还没醒吗?” 白忌摇摇头。 “这已经大半个月了, ”冯娘叹气,“那位公子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会一睡不起?” “无大碍,”白忌强调道,“不用担心。” “希望那公子能早些醒来, ”冯娘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老毛说什么也要请那位公子吃顿饭, 他总觉得我能跟了他, 都是那位公子上次临走前送他了根什么红线。” 白忌听到这话脸色也有些缓和, 沉声说:“他的确是位姻缘算师。” “怪不得。”冯娘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吃过饭还是向从前一样放到门口就可以。” 白忌点头,在冯娘离开之后才关上门。 他把食盘直接放在桌子上, 就转身坐到了床边,也差不多就是他刚坐下的时候,就听到角落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灰皮额头上带着一缕白毛的小老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 鼻子抽动着爬到了桌子脚下。 那老鼠闻到了香气,先是戏很足的摇头晃脑,然后又用两只后爪站起身转了一圈面对着白忌,两只前爪像是人一样对着白忌鞠躬作揖。这一系列做完之后,那老鼠才拱起身子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只听到极其轻微的一声‘嘭’,原本的灰皮小老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褴褛灰衣的乞丐。 胡迟这时候若是醒着,大概能认出来这个乞丐就是那个在街上被白忌吓得躲在桌子底下的那个。 那乞丐并不多言,只是埋头就顾着吃,就好像一停下来他就能钻桌子一样。等咽下最后一口饭之后,他甚至来不及打嗝就又转了一圈变回了小老鼠。 顶着一缕白毛的小老鼠打了个饱嗝,结果吃得太饱一仰头直接在地上打了滚。 他好不容易才撑着胖肚子站好,刚要对着白忌作揖离开,就听到这个从来没和他主动说过一句话的剑修开口了。 那剑修说什么他还没听见,头上的毛就下意识防备性地竖起来。 一只老鼠的恐惧白忌还没放在心上,他只是皱眉好像遇到特别难办的事情低声问:“你们妖修,有没有什么时候是突然变回原型的?” 老鼠歪脑袋,“……吱?” 白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人话。”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的都是修为不稳定。”小老鼠维持着兽形,打量着白忌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或者是像话本说的那样,被打……打回原型?” 白忌眉间挤得更紧了:“如果没受伤,但是在修炼的时候突然变回原型昏迷不醒,是因为什么?” “昏……昏迷不醒?”小老鼠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我修炼很慢……大概是修为到一定境界以后返璞归真?” 这个他胡扯出来的理由却好像是让白忌深思,他站在一边害怕想走又不敢开口,只能无意识地用后爪挠着地。 白忌最后也不知道是自己想明白了什么,这才舍得看了老鼠一眼,挥挥手,“你走吧,明天不用来了。” 小老鼠四只爪子维持着即将逃跑的动作僵硬的回了头,呆愣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39 的看着白忌。 “我今晚就走。” 哦。 虽然这个剑修看起来有点凶,浑身的气势也有点吓鼠,但是人还是不错的,还给鼠吃那么美味的食物。 他突然要走了也不知道鼠这种有些轻松又有些难过的感觉是什么?吱。 “你要是手脚勤快,可以去临江楼找毛掌柜,在他店里做个店小二。”白忌接着说,“我临走前会和毛掌柜说一声,应该比你做乞丐要好。” “吱!”小老鼠猛地从地上蹦起来,头上那缕白毛也跟他心情一样左右摇摆。 他不停地对白忌作揖,一直到白忌要赶他的时候才四只爪子抓着地迅速离开了。 离开的路线还扭成了波浪形。 白忌把被老鼠吃完的残羹剩饭放到门外,这才掀开了床榻边的帘子。 只见那帘子后面并不是本应该在打坐的胡迟,而是一只一人身长的狐狸。那狐狸通身火红,皮毛光泽艳丽,与寻常狐狸最大的区别就是他那九条蓬松的毛绒大尾巴。其中五条被抱在怀里,只露出泛着金色的尾巴尖,剩下四条中有三条紧紧裹在身上,只有一条耸拉在身后。 躺在床榻上就像是一团毛绒绒的火。 白忌盯着那条耸拉在身后的尾巴看了好一会儿,才深呼吸收回了视线。 他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原本盘膝而坐的胡迟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一只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的火狐。 身后长了几条尾巴。 白忌看着那几条尾巴来来回回数了好几圈才确定是九条。 狐狸,白忌并不少见,雪狐火狐甚至妖兽三尾雷狐在修真界都只是寻常物,雪狐天性高冷火狐多美艳妖娆,三尾雷狐虽然是上阶妖兽,但长得最丑,浑身皮毛漆黑尾巴却是细长如猴尾,并且未开灵智性子残虐。 白忌从前历练的时候这种三尾雷狐多是他的剑下魂。 但是如胡迟这般九尾火狐却是他为所未闻,而且寻常火狐中皮毛颜色这般艳丽夺目的更是前所未见。最要紧的就是那九条蓬松密实的尾巴…… 白忌转过头,把之前写好地传音符捏碎,等着师门的回答。 胡迟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的最开始是他刚出生不久的时候,司乐仙君双手抱着他像是哄孩子一样摇晃,一边对司礼仙君感叹道:“咱们的小狐狸长得真好看。” 身为一只总被世间传为狐狸精的狐狸已经够可怜了,偏偏他还是公的这个事实总是被这两姐妹忽略。胡迟生气地用两只前爪去推司乐仙君的胸口。 他的小挣扎却并没有被司乐仙君放在心上,她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想让胡迟更轻松一些。 自听到她摸了摸胡迟的鼻子,轻声道:“小狐狸快快长大吧,上重天的未来还要靠你啊。” 胡迟没听明白。 上重天有剑道尊者的剑,玄算子的脑袋,帝君的真龙威压。他一只狐狸还是老老实实谱着姻缘簿守着姻缘树看着天下儿女的爱恨情仇。 再来只烧鸡就更好了。 也不知道白忌把没把他的小鸡养肥养大。 可能是因为想到了白忌,前一秒他还和司乐仙君软绵绵的胸口做斗争,后一秒他就站在了乾坤殿门外听帝君说话。 帝君那是第一次去渡情劫回来,虽然身上没有伤甚至修为还提高了几分,但是他却看起来满身疲惫。胡迟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他,那时候他才刚刚要蓄起胡子来掩盖自己外貌上的‘缺陷’,但可能是天生的原因,这胡子蓄了近千年才勉强有个形状。 “你在上重天也呆太久了,是该下去看看了。”胡迟都不记得那时候帝君的声音这么沙哑,“上重天下重天修真界,都比不上凡人间的情感真实。” “不都是那些生老病死,痴男怨女。”胡迟满不在意,下凡历练的几十年对他无穷无尽的生命来说就像是一场短暂的出行。“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怎么会不放心你?”帝君笑着咳嗽了两声,“谁不知道想要谱写好姻缘簿,首先要做的就是无情。” 胡迟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帝君接着说:“我在凡世间有位儿子,我离开的时候他才刚满岁,懵懵懂懂孤苦伶仃,你要是没事,就去陪他过了百年。” “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让我去帮你照顾儿子。”胡迟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草屑,浑然不在意的往轮回池那边走,“我小时候你照顾我,现在我肯定能把你儿子养得白白胖胖。” 胡迟从来不知道刚周岁的孩子那么小。 他下凡找到白忌的时候,白忌正裹着一个小被子放在破旧寺庙的稻草堆上,他闭着眼睛,白皙的脸蛋上不知怎么蹭得都是脏污,不哭不闹看上去有些过于安静了。 胡迟伸出手指头轻轻戳了戳他的脸,他拧了拧眉,这表情和帝君皱眉的时候如出一辙。 这种仿佛帝君变小任他揉搓的既视感让胡迟从心底觉得有种舒爽感:“以后你就归我养了,小东西。” 他说着两只手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别扭地学着从前司乐仙君的模样搂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让那孩子拧眉撇嘴看起来就好像要哭了。 “……你别哭啊?”胡迟慌乱的调整姿势,一边撑起面子指着一个周岁孩子说。 也不知道是他抱着孩子的姿势对了,还是那孩子听懂他说的话了,总之那孩子依旧皱着眉,却一直没哭。 那时候胡迟还觉得养孩子也还是挺简单的。 他在这荒庙附近的村子里买了村民不住的空屋子落脚,好心的村民还送了他一套被褥和几斤干柴。胡迟主要把床铺收拾了一下,把小孩儿放在中间,好奇地看着。 他忘了那时候自己给白忌取了一个什么名字,但是在梦中他看着那缩小版白忌的脸,在心底就管这个孩子叫了白忌。 白忌这一天都不哭不闹,也没睁开眼,一天唯一证明他存在感的就是皱眉。 胡迟也没动作只盯着他看,越看越觉得他长得可爱,以后自己肯定是要给他许一个好姻缘的。 然而天刚黑白忌就开始哭了。 人那么小,哭起来也那么小声的哼唧哼唧,然而听在胡迟的耳朵里就好像是一枚炸雷。 “怎么了啊?”胡迟小心地点了点他的眼睛,“别哭了。” 他不说还好,说完之后那孩子反而哭得更厉害了,连身子都在轻微地一颤一颤的。 胡迟吓坏了,慌乱地给他抱起来左右摇晃,蹩脚地哄着,“不哭不哭。”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还是隔壁的邻居来给他送上自己家煮的饺子,这才听到屋里还有个孩子哭声。 “哎呦,这娃娃是怎么了?”那邻居是前年刚生了个女儿,走近一看就知道了,“你这是多久没喂他奶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40 了?” “……奶?”出生就是辟谷仙君的胡迟一脸茫然。 邻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你看看你把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 “……饿了?”胡迟恍然,“我忘了。” “你啊!”邻居低头凑近看了看孩子,“这孩子多大了啊。” “刚满周岁。”胡迟也低头看过去,大概是哭累了,孩子在胡迟的怀里时不时地颤一颤,拧紧了眉。 “那也吃不了稀饭。”邻居忙摆手,“你快去老杨头那讨一碗羊奶给你弟弟喝,就在西头第四家。你家大人都去哪了,怎么能让你来带孩子?你就是个半大孩子哪能照顾好这么小的?” 胡迟抱着孩子往外走的脚步一停,头也不回的对邻居说:“我就是他大人,我能照顾好他。” 说完,他也不管那邻居在说什么,一边往老杨头家走,一边把孩子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一些。 低头碰了碰把那孩子有些发凉的鼻子尖。 轻声说:“我能照顾好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全家总动员大扫除,可怜我空有一颗日更一万的心。 胡家奶爸初长成。 下一章应该还有小半章第一世轮回回忆。 然后好久没梦到红衣男的白忌,也该做梦了。 第25章 胡迟发下了伟大的誓言。 只可惜实现的时候有点儿困难。 白忌太乖了, 尤其是胡迟每天按时按点记得给他喂羊奶之后, 他就再也没哭过。 然而没哭过也每笑过,面无表情地瞪着大眼睛跟着胡迟转, 连句话也不说。 按时吃饭也没见到他长一点儿肉, 还是和胡迟刚看到他的时候一样,瘦瘦小小的,唯一有点儿肉的就是脸颊两侧了。 隔壁邻居说这么点儿的小孩最容易生病,胡迟就每天去给他烧热水洗澡。烧热水是一门技术活,或者是自从下了凡人界做什么对胡迟来说都是技术活。 然而养孩子这么大的技术活胡迟感觉自己都能干得不错, 烧个热水被烫被烟熏都被两次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你怎么还不说话?”胡迟用绸布沾着水给他擦脸,他还知道懂事地闭上眼睛,“隔壁的大婶家女儿,听说五个月就会叫爹娘了。我也不指望你叫我爹, 你就算是说个别的什么也让我开心开心。” “这天也越来越冷了,他们说南方风景好气候好, 等过了年我带你去南方吧。”胡迟笑着给他擦干身上用被裹起来, “隔壁家还想和你说个娃娃亲, 她女儿那么丑咱才不要。” 白忌洗完了澡白白净净地裹在被子里, 看着胡迟脱衣服用他剩下的水随意淋了淋身上, 再擦了擦重新披上衣服。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儿肉啊?”胡迟躺在床上侧身看着他,迷迷糊糊说道, “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变得白白胖胖的啊。” 白忌看着他,费力地把小手从被胡迟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伸出来,费力地去拽胡迟的手。 等两只手握住了胡迟的食指之后, 才闭上了眼。 白忌已经三岁了,他们还是在这个村子里,没去南方,那个胡迟嫌弃丑的小丫头还是他们的邻居,甚至有事没事也过来看他的小弟弟。 白忌虽然还是不太说话,但却很聪明,走路比那个小丫头还稳。 邻居大叔最近每天一大早都来找胡迟去砍柴,胡迟虽然不缺钱但是对砍柴这件事情的热衷是那大叔都预料不到的,毕竟胡迟长得白嫩像个富家公子,哪知道砍得柴却丝毫不比他这个中年壮汉砍得少。 胡迟走之前掏出一枚铜板放到白忌的衣服夹层里,这算是一个老习惯了。 从胡迟第一次要让他自己在家,白忌就握着他的手抢了一个铜板,以后胡迟每次离开之前都会给白忌一个铜板,让白忌乖乖在家等他回来。 “你这个弟弟可真懂事。”邻居大叔笑道,“我家那个小崽子我要是一走恨不得就要上房揭瓦。不过也就是小,等他七八岁的时候你可要愁死喽。” “没事。”胡迟背着筐往外走,“大叔,今晚的柴钱我能换几个煮鸡蛋吗?我弟弟他脸色不太好,让他吃两个鸡蛋养一养。” “这小事,”那大叔摆摆手,“等我回去让我媳妇给你煮几个热乎的。” 胡迟是在下午回来的途中碰到特意跑过来找他的村里人,那人跑得很急,见到胡迟还来不及歇口气就忙喊道:“胡家小哥!你弟弟昏过去了!” 是心疾。 胡迟摸着白忌的额头听着旁边村里大夫叹气。 “这么小的孩子,唉。你还是带他去城里看看吧,我这边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白忌是想要去接他的时候跑了两步,便脸色发青地晕倒在地上,也幸好隔壁的小丫头虽然长得黑但嗓门很大,围在白忌身旁边哭边喊,这才发现的及时。 心疾很难治,而且孩子又这么小。 胡迟在梦里都听够了那些老头的摇头叹息。 他带着白忌从村子离开去了临近的城,又一路打听着所谓神医的名字到了京城,神医没找到,江湖骗子赤脚大夫倒是遇到了不少。 最后还是白忌拽着他的手摇摇头,小声地对他说:“我们回家吧。” 白忌那时候身高还不到他的腿,仰头看着他的时候,那双眼睛只让胡迟觉得心酸。 他觉得自己是个仙君,却救不了被自己养大的孩子。 这种轮回历练原来并不是要他去经历生老病死,而是让他看遍生老病死。 胡迟满心满脑的心酸还没来得及深入感受,那梦中的场景却又变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坐在熟悉的姻缘树下,却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哭了这么久,好受了吗?” ……咦? “我难受。”胡迟还来不及反应,却发现那声音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才十七,就在我面前脸色发青的闭上眼。我一直没照顾好他,他却不说不抱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说个好媳妇儿,结果我这么一个给天下人说媒的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 胡迟在梦中不受自己控制的说出这些话,边说边好像是和梦中的自己融合在一起了,竟然觉得满心酸苦和绝望。 “轮回太难受了,不得不看着身边的人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梦中的胡迟麻木地说,“我不想轮回了,我不做仙尊了,你再去找别人吧。” “没有别人了。”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半蹲在他面前,透过红肿的双眼,胡迟才发现那是帝君。帝君看着他表情,表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严肃和无奈,“你将是上重天未来的一代,要经历世事才能肩负重任,也才有能力保护天下万民。” 胡迟看着帝君,抹了一把脸叹气道: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41 “你这个上位者太可怕了。” “我这个上位者还能教你,”帝君按住胡迟的手放在了姻缘树的树干上,“有些难以承受的感情就暂时寄托在别的地方。” 寄托在……别的地方? 胡迟看着从自己手心处涌出的金光星星点点地渗透进了姻缘树的树干里,随着姻缘树的逐渐发亮,这个梦境也渐渐模糊,最终彻底崩塌。 无道山的大师兄才步入辟谷期之后就离开了内门弟子统一的住处,在无道山的半山腰处开辟了一个洞府,到他上个月踏入合体中期,那个洞府已经依山傍水有模有样,被无道山掌门亲自赐名为寻常谷。 不过这寻常谷虽然是白忌的住处,白忌一年到头在谷中的次数却寥寥无几,他常年在外历练,每次回来无道山的外门弟子差不多都会换过一批,然而这次他却在寻常谷住了三载,虽从不见客,但每位无道山弟子谁不想能看一眼这个传说中的大师兄? 罗信抱着臂膀看着那个在自己深浅鬼鬼祟祟猫着腰的身影,在那人刚想要抬头看一眼那寻常谷里面的模样时,被罗信一脚踹在了屁股上。 那人抱着屁股转身怒瞪,却在看清身后人是谁的时候满脸的怒气都变成了心虚。 “小师兄……” “屡教不改!”罗信压着嗓子训斥他,“知道这是哪吗你就敢随便看?那一砖一瓦上都是大师兄的剑气,瞎看瞎看,看瞎你的眼!” “小师兄我错了……”那位无道山上的寻常内门弟子双手紧张地交握,眼神却小心瞄着罗信的脸色。 罗信小师兄虽然不及白忌在无道山弟子心中的臻华至神的地位,但是他素来性子好,嘴硬心软不拘小节,虽是掌门之子却是无道山上众多师兄师姐中最能和山中弟子打成一片的。 他是三年前和白忌大师兄共同下山历练,却是比大师兄提前了一周回来,回来的时候身边带了一个大家从未见过的表妹,那表妹一回来就颇得掌门的宠爱,不仅在内门弟子住处中给她找了一处静雅的院子,更是由掌门自己亲自教导,使得无道山上上下下还以为那是掌门内定的儿媳。 不过后来说这话的都被罗信手下不留情的给打了。 这三年内罗信不光是修为进步巨大,就连脾气也沉稳了不少,但嘴硬心软的毛病却始终改不了。 就像这个时候看到这位师弟的表情,他皱眉摆摆手:“趁着大师兄还没发现,你赶快走!” 那弟子点点头,却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听说三年前大师兄带回来一位红衣美人……” 罗信一听这话就恨不得缝上面前这嘴贱师弟的嘴! 下一秒果然听到从寻常谷中传来的冷冽声音:“回去抄写门规五遍。” “快回去抄!”罗信微微提高了声音,“还敢编排大师兄,罚你抄门规算是轻的!” 罗信恶狠狠的把那弟子吓走了,这才小心翼翼走到门边:“大师兄,从临北城传来的消息。” 他站在门外好半天,才听到白忌冷淡地说:“进来。” 罗信深吸一口气,这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打开门后他看着正在喂鸡的大师兄,虽然这一幕他早就经历过了,但是看着自己崇拜到感觉都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师兄冷着脸撒下一把谷米的时候,还是感觉心头一滞。 那鸡就是从前胡迟随手塞给白忌的毛绒小团,这过了三年,已经长成了一直又肥又壮的大公鸡。 这公鸡挺胸抬头的绕着罗信走了两圈,顶着那抖擞的大红鸡冠好像是在审视这个闯进自己领域的人类。 白忌扔了手上的谷米,问着被一只公鸡惹得满脸纠结的罗信:“什么事?” 罗信这才恍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传音符:“刚传过来的消息。” 白忌伸手接过来。 他离开之前曾经给冯娘和毛掌柜留下了一枚传音符,只要配以特殊的手法开始说话,说完话之后再捏碎,那话便能传到白忌手中的这枚同样的传音符中。 “我没听,”罗信看着白忌盯着传音符的模样,忙说道,“我发现有消息就马上过来的。” 白忌并非是不相信罗信,只是这个传音符连他都不知道要不要听。 罗信看着白忌的表情,难得脑袋转过了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胡大师还没出关?”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狐狸快醒了…… 最近可能会修一下前两章,信息量太大有萌新看不懂~不影响继续看正文 真正的更新时间还是在晚上八点半之后。 第26章 “哎呦这东西是这么用吗?……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见, 那个小胡和白兄弟, 我和翠儿,这月十八在临江楼办喜事, 都是自家兄弟也没叫多少人, 就你俩可一定要来喝这杯喜酒。好了,然后是捏碎对吧?是这么个……”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白忌把手上传音石的碎渣抖落到地上,把以为是什么新奇玩意想要过来尝一尝的大公鸡轻轻踢到一边,这才转头看着床上那一团火红。 “你听到了吧?”白忌对着那一团睡着的火红轻声说, 说到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胡迟维持这九尾狐的原型已经三年,整个无道山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大师兄回来的时候抱着的不是什么红衣美人,而是披着红衣裹得严严实实的火狐。 他也去问了同为妖修的朋友,大多数都是说他大惊小怪罢了, 他们妖修在修行的时候还是以原型最为舒服。况且修真人士一次闭关没个几十年都不好意思出去,这才三载, 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忌知道他们说的的确在理, 但是把寻常妖修和胡迟联系在一起他却是不怎么愿意。 他总觉得胡迟和寻常要妖修不一样。 比如这异常夺目的红。 比如这异常蓬松的尾巴。 比如这抱着尾巴酣睡地模样。 直看得人心头发软。 想摸一摸, 唉。 白忌把视线从那条垂在床边仿佛在勾引他一样时不时甩一下的尾巴上移开, 径直走到他认为的安全距离去打坐调息。 他还是时刻谨记着这是他朋友子规, 而不是可以任由他随意去抱着摸摸的小狐狸。 胡迟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颇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迷惘错乱感,他明明记得自己吸收了那些金光之后不由自主开始修炼, 修着修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进入了第一次轮回的梦里,看到了第一世身患恶病的白忌,他哭爹喊娘求天告地的, 白忌还是没能活过十七岁。然后他太难过了,帝君就教他把那难过的记忆锁在了姻缘树里。 他竟然做了一个一生一世的梦。 太奇怪了。 胡迟揉着脑袋坐起身,身上的红衣触感让他微微皱眉。 这红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42 衣不同于胡迟之前穿的那些,这衣服料子极其顺滑,随着胡迟的动作甚至能看到隐约的金色纹路,那纹路中蕴含着天地法则,寻常人不得细看。让胡迟皱眉的却是这衣服是他本体所化,一般情况他不会穿在身上。 除非……之前他化回了原型。 胡迟一边在心中惊讶一边打量着周围,这房间装饰简单看起来也好似少有人气,但认真看过去屋内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世间罕有极其珍贵。比如那漆木桌子,是由万年一生的黑鳞木制成,那黑鳞木异常坚硬不惧水火永生不腐,并且伴有不为人察觉的香气,那香气避蚊驱虫可解迷障。与红凤木并称为世间奇木之首,哪怕在上重天也仅仅有两棵黑鳞木两棵红凤木,其中一颗红凤木还被胡迟砍了一半下去做了凤凰姻缘桌。 再说桌上的笔墨纸砚,笔尖是上阶妖兽三头凶狼的最长的那根尾毛,一匹狼只有得一根尾毛且不说要做成这支笔要多少匹三头凶狼,笔杆同是黑鳞木。墨是万年墨石研磨,万年墨石虽不常见,但研磨费力传说百年可研出一滴,不过研成的墨汁漆黑泛亮色光泽永不褪色,并伴细微的墨气清香。更不用说纸砚,哪怕胡迟在上重天见惯了好物,看到这些东西都不免有些发愣。 还不要提他现在身下坐着的炎阳暖玉床,炎阳玉成亮红色中间仿佛缀着流动的金线,常年温热,可凝心敛神,是闭关修炼时的一大助力。平常只是巴掌大小都有价无市,现在胡迟却躺在这样的一张床上。 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上重天。 直到从门外扑楞着翅膀进来了一只…… 鸡? 胡迟有些发愣地看着那只和门槛抗争的鸡,那尖嘴里时不时还叫着‘咯咯哒’,让胡迟看着它脑袋上肉嘟嘟的鸡冠,眼神有些复杂。 这只会学母鸡叫的公鸡终于从门槛上蹦了进来,抖着翅膀歪歪扭扭地跑到胡迟面前来,对着那个比它高出两倍的床显得有些焦急,一边急得直扑棱翅膀,一边对着胡迟叫‘咯咯哒’,场面颇有些滑稽。 老实说,胡迟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接受到一只鸡急迫的想要‘亲近’他的心,这让他的胃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这鸡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分明就是这间屋子并不寻常的主人养的。 胡迟看着这只鸡死活蹦不上来的蠢样,有点儿纠结。 但是那只鸡对上了他的视线可没感受到他的纠结,只是翅膀扑棱的更用力了,咯咯哒叫的也更欢实了。 整只鸡仿佛都举着牌子写着‘求吃’。 “哎,”胡迟叹气,“你别白费力气了,我是……” 他话没说完,那只鸡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洪荒之力,竟然飞过来扯着脖子戳了胡迟手心一下。 胡迟愣了愣。 感觉上一个戳他手心的好像也是一只鸡。 巴掌大小,浑身都是毛绒的软毛,像一个奶黄色的小球。 胡迟又看了一眼这只公鸡。 那公鸡满脸期待的模样:“咯咯哒!” 胡迟:“……” 说好的小毛团呢? 不过小鸡在这的话,那…… “我不是让你别……”面无表情的白忌皱着眉进了屋,却正好和坐在床上的胡迟对上了眼。 胡迟眨眨眼睛。 确定白忌的眼神中扫过一丝惊喜。 又惊又喜。 然而那惊喜也只是转瞬即逝,白忌很快就恢复了面如止水的模样:“你醒了怎么不叫人?” “我不知道这是哪。”胡迟笑了笑,“这是你住的地方?” “这是无道山。”白忌走近看了看胡迟的模样,下意识拧了眉,“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我怎么会来无道山?”胡迟愣了一下却没在意白忌后面说的话,“我记得我不是在临北城?” “你突然入定后又昏迷不醒,无道山上灵气充沛也比较安全,我就带你过来了。”白忌忽略了胡迟化为原型的情况,“也正好你现在醒了,老毛这月十八要办喜宴,还特意邀请了我们去。” “喜宴?”胡迟眼前一亮,“他和冯娘修成正果了?” 白忌点点头。 “那太好了!”胡迟笑着说,“这样我可要准备一份大礼。” “你……”白忌犹豫了一下,“感觉怎么样?” “好得不能再好了!”胡迟抻了抻胳膊,“神清气爽。” 白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去准备一下。” “对了,”胡迟突然想到什么,忙指了指依旧站在床下仰头看着他的公鸡,“他是那只小鸡对吧,你给他吃什么了他怎么长得这么大了?” 刚准备离开的白忌又回过头来看他,无奈地伸出了三根手指:“你入定了三年。” 他说完就转身迈出门。 也没能看到胡迟仿佛瞬间疲惫的模样。 胡迟用双手抹了把脸,这才松了口气。 白忌每一世的脸都没有变过。只不过现在的白忌看起来比第一世的他临死之前都要成熟稳重。胡迟感觉自己做了个整整一世的梦,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在看到白忌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分清楚梦境和现实。第一世白忌因为心疾离开时脸上的痛苦仿佛还在胡迟的眼前,以至于他醒来看到白忌之后竟然险些没忍住。 怪不得帝君让他把痛苦的回忆都埋在姻缘树里,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靠什么能经历这六世轮回。而不会在每一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呆怔痛哭。 他一个大老爷们那样可真是太丢人了。 胡迟平复一下心情,从储物戒里换了件衣服,这才走出了这看似简单但又处处仔细的屋子。 想也知道这是白忌在无道山上的住所,胡迟在门上的把手上还能看到一些略显得稚嫩的剑痕,不由想到了他记忆中白忌的小时候。 白忌此刻正背对着他站在门外和罗信说话,准确说一直都是罗信不知道说些什么,白忌好半天才能冷淡地应了一声。 “胡大师?!”罗信瞪大眼睛惊讶道,“胡大师你出关了!” 胡迟虽然刚知道自己三年未醒有些惊讶,但是他也知道在其他修士看来闭关三年恐怕并不少见,倒是没想到罗信看到他竟然会是这么一个表情。 他对罗信露出一个笑容:“怎么了?” “你是修为晋升了吗?”罗信也顾不上胡迟身边还有那昂首挺胸地大公鸡,忙走近来仔细大量着胡迟,“胡大师好像是长大了一点儿。” 胡迟挑眉。 “也不是,就是看起来更像是个大师了,哎呦我也说不清,胡大师您自己看吧。”罗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幻化出了一面水镜,胡迟也顺势望过去。 便也知道了罗信在惊讶什么。 镜中人的五官还是他的五官,脸部线条却不似那么稚嫩,也算是微微有了些男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43 人的样子。 至少这张脸在外,可没有人会觉得他的胡子好笑又可爱了。 也难怪罗信会觉得他长大了一点儿。 胡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面上平静地点点头,眼中却是有没藏住的笑意。 要知道原本顶着那张显得有些雌雄莫辩的少年脸,对他来说在上重天的日子这张脸就是他最大的折磨,有时候他都恨不得打张凶神恶煞的面具带着。万万没想到他这张脸还有长大的一天,还长得这么符合他的胃口。 啊,感谢。 他果然应该给冯娘和老毛送上一份大大大大的礼。 胡迟脸上的云淡风轻没让罗信看出来什么不对,却没能瞒得过白忌。白忌看着胡迟那模样,感觉都能想象到胡迟尾巴在身后得意地甩啊甩。 蓬松的毛绒绒的大尾巴。 “咳。”白忌轻咳一声,引过来另外两人的视线。“我去和掌门说一声,我们即日出发。” “大师兄!”罗信顾不上长大了的胡大师,双眼发亮的看着白忌。 “不行。”白忌连犹豫都没有就拒绝了,“你和罗秀秀都要留在无道山。” “可是……”罗信还想努力争取一下。 胡迟却在这时候插口道:“罗秀秀也在无道山?” “对,胡大师!当初你突然闭关身边无人照应,我大师兄不放心就改了去京城的计划,直接回来守着你!秀秀自己无人引领自然不能见到国师,我也就带着秀秀回来。”罗信忙开口说,“你闭关这些日子大师兄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我们无道山的弟子还以为大师兄把自己道侣带回来了呢。” 白忌冷声打断他:“我是不是也应该罚你去抄门规了?” 第27章 “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还是更会和你大师兄站在一条线上啊。”胡迟耸了耸肩膀, “他不让你去, 我能有什么办法?” 迂回政策好像用的不是个地方,罗信叹气。 自家小师弟在他身上碰的灰也不少了, 白忌看到罗信愁眉苦脸的样子也懒得去安慰。甚至就好像身边并没有这个人在一样, 自顾自和胡迟说话。 “还有个人也在。” 胡迟疑惑地看着他。 白忌接着说:“我把他放到外门去了。” 胡迟却猛然想到是谁了,不由对这个事事考虑周全的小白忌露出一个笑容。 “不是,”罗信御剑跟在白忌身后,着急道,“大师兄, 虽然胡大师是我们的朋友,但是他毕竟不是无道山的人,这带他去外门是要和掌门请示的。” “不是让你去说吗?”白忌不管他在说什么,边御剑边和飞在他身边的胡迟介绍无道山的风景, “那边是无道山的藏经阁,算是无道山的禁地, 旁边那个金顶楼是藏宝楼, 一般无道山内门弟子的法宝都去那领。” 胡迟身法特殊, 不用借助法宝就能够自在飞行, 他顺着白忌的指点看过去, 突然意识到白忌那把二两银子的剑被他不小心弄断之后,白忌似乎没有什么武器可用, “你的剑……” “那里面没有适合我的剑,不如留给其他师弟师妹们。”白忌依旧是从他的几个字中就能猜到他想要说什么,“剑道一道在心不在外物, 如果没有适合的,我用一根树枝也可以。” 合适的? 胡迟想到了自己那把枯骨剑。 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帝君那个混蛋坑了一次。 “我把枯骨……” “那边就到了。” 胡迟差不多和白忌同时开口。 白忌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交错围绕在一起的院子,隐约能看到有人在互相玩闹切磋。 “你刚才说什么?” “啥?”胡迟假装听不懂,“我们就这么过去呗?” 白忌也没有深究,点点头便向着那处院子过去。 大师兄来外门了! 还带了一位俊美的前辈! 一身红衣! 好像就是大师兄半步不离贴心照顾的那位道侣! 等到大家都涌到门口面露兴奋的时候,外门院子里面也不知道传成了什么样子。 而他们看到大师兄对那位红衣男人面色‘温柔’说话‘温柔’甚至还偏头俯身认真听那红衣男人说话的时候,更是觉得自己离真相大差不差了。 “阿真在哪?” 噢噢噢噢那个红衣男人说话了。 “阿真?” “哪个阿真?” “谁叫阿真?” 胡迟看着这些丝毫不见沉稳模样的外门弟子,一个接着一个扭头问,不由觉得这些孩子还挺可爱的。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高喊一声:“不爱说话的阿真被樊璐师姐叫走了!” 樊璐? 胡迟扭头去看白忌。 白忌低声解释:“我的三师妹,是个愿意玩毒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性子有些骄纵。” 而胡迟跟着白忌到了那个三师妹的院子,才算是了解到了这个所谓性子骄纵是什么意思。 比如最开始还跟着他和白忌御剑或者用其他方式过来的那些弟子,在离三师妹的院子两丈远的时候就不肯再往前一步,甚至白忌也只是站在院门口并不进去,还不忘拉住胡迟不让他擅自行动。 胡迟心下还在纳闷,却听到屋内似乎有个女人的不耐声音。 “我不过是要你的一滴蛇毒,又不是要剥了你的皮,你冷着脸是不服气吗?” 胡迟能听到的,白忌自然也能听到,他当下就沉着脸,运上真气唤了一声:“樊璐。” “大师兄?” 而那个三师妹却丝毫没听出白忌声音中的不满,她几乎是惊喜地跑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了,这个三师妹也是一身红色长裙,配了一条缀着红色宝石的黑色腰带,扎了一头俏丽的小辫子,面容艳丽娇俏,看到白忌的时候面露娇羞。 哦,娇羞。 胡迟微微皱眉,虽然这个三师妹看起来容貌上等但是听着她刚才野蛮的话,就知道这人不是一个好相与的,白忌要是娶了这么一个骄纵放肆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况且白忌看起来是对自己这个小师妹丁点儿暧昧心思都没有的。 就好像是面对少女的娇羞,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冷声问:“你在和谁说话?” “对了!”三师妹提到这个事情就满脸兴奋,“大师兄,我抓到了一条千年的蓝纹毒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开了灵智还能化为人形,要知道那毒蟒的毒液是这世间至毒之物,更不用说千年的蛇胆和妖兽内丹,还有那一身蛇皮蛇骨蛇肉!就是性子怪一点儿,死活不肯变回原形。” “胡闹!”白忌这次真是生气了,甚至挥手把远处山头的一棵树砍断了一根粗枝。 虽然胡迟自己也是对这个拿妖兽看起来并不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44 当回事的三师妹没有什么好感,但却没想到白忌脾气还有这么大的时候。 “你凶什么啊!”这个三师妹大概也是个肆意妄为惯了的,被白忌这么一凶就红了眼眶,“你一年都不在山门呆一月,好不容易回来,这么久就来看我一次还是为了凶我!我有什么错!那条毒蟒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化形潜在外门弟子里,我不过是为了师门着想!” “他是我带回来的。”白忌停顿,“朋友托我照顾。” 胡迟下意识看了白忌一眼,白忌却是皱眉看着三师妹,表情不虞,“樊璐,你肆意妄为的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要怎么样!”樊璐红着眼睛喊回去,“我又不知道他是你带回来的,况且我不过就是想要他的一滴毒液,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忌却是不想和她多说:“去把人带出来。” “我不!”樊璐大声吼道,“有本事你就自己带他出来。” 白忌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胡迟却是伸手拉了他一下,然后向前迈了一步,对着双眼通红的樊璐笑着开口:“这位姑娘,你口中的毒蟒是我的人,不知道你能不能请他出来?” 樊璐皱眉看着胡迟,表情不满:“你又是谁?” 胡迟依旧是笑脸:“我是白忌的朋友,名胡迟。” “有本事,”樊璐让开门口的位置,不屑地说道,“你就自己把他带出来。” 胡迟表情似有些犹豫:“我自觉下手没个轻重,要是不小心毁了这院子里的花草毒虫……” 樊璐嗤笑一声:“不敢就直说,我看在你是大师兄朋友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樊璐!”白忌冷着脸斥道,被胡迟扯了一下手臂。 胡迟对他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胡迟这个笑容完全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一种,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的恶意。 胡迟不知道他这个随意的举动看在樊璐眼中是什么样子,至少在樊璐看来自己一直倾慕的大师兄从来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哪怕是掌门师傅都不能近了他的身。 而这个男人的动作大师兄却仿佛已经熟悉到并不在意了。 樊璐想到之前听到那个大师兄已经道侣的传闻,双目之间闪过恼色。 胡迟迈进樊璐院子的动作很随意,至少在别人眼中就是如此。 他就好像是看不到那些窸窸窣窣向他而去的毒虫毒碟,就云淡风轻地走在其中。 “我就知道!”离得远远的那些外门弟子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位前辈是大师兄的朋友,自然不是寻常人物!” 樊璐冷着脸瞪向说话的方向,那一处的弟子自然是眼不看头不抬,谁都不说话。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胡迟就仿佛是没事人一样走到了樊璐的房间门口,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樊璐说:“不知道我能不能进了姑娘的闺房?” 樊璐冷哼一声。 胡迟本来也就是故意气她,也没打算真听到什么回答,这边问着那边就推开了门。 这一路脸上挂着的笑容在看到屋内情况的时候就沉下去。 阿真比他之前见过的时候要瘦了一些,现在双手双脚被绑在凳子上,额头上有一块乌青,嘴边也带着血迹,更可怕的是双臂的刀痕。听到有人进来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抬起头,见到是胡迟之后那张冷淡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但眼神却始终看着胡迟不动。 “真是……”胡迟本来还想着那是小白忌的师妹,好歹也要给人小姑娘留点儿面子,现在却真是觉得不把这个院子毁了他是不能消气了。 究其原因除了看到阿真这模样的愤怒,主要还是那个樊璐对妖兽的残忍态度。 身为一只九尾天狐,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对这些妖兽负责。 好歹这些开了灵智的妖兽从大方面来说都是他的亲后辈。 胡迟把绳子给阿真解开,能看到绳痕已经深陷到了皮肤里面,发青发紫。 “她什么时候带你过来的?” 阿真好半天才开口:“前天。” “有没有教过你不要和陌生人走?”胡迟皱眉道,“你就不怕被人扒了皮吃了肉?” 哪知道阿真却是认真回答:“没人教过。” 胡迟突然就被他这个回答给噎到,不知道在说什么才好。 “你一直没来,三年。”阿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在陈述这个事实,丝毫没有抱怨或者不满的意味,“那个人给我安置在那里也没在过来,我的身体不能修炼,他们的功法我用不了。” “好了好了。”胡迟被他这种平平淡淡的语气说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挺愧疚的,只好粗着嗓子说,“我这不是过来了吗?” 阿真突然说;“谢谢。” 胡迟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谢谢。”阿真重复了一遍。“得到别人的帮助不是要说谢谢? ” 胡迟看着他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懂的样子,慢慢点点头。 胡迟打开门出来,身边一同的是面无表情看起来除了稍微有些虚弱但并无大恙的阿真。 樊璐看到他们出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她既然看着胡迟能一点儿事都没有的进了屋,自然就知道他能一点儿事都没有的回来,嘴上也就没再逞强。 哪知道回来的胡迟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偏往那毒虫毒碟密集的地方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和阿真的身影就被毒障掩住了。 白忌皱眉,不自觉的向前迈了一步。 他还没来得及再有什么动作,胡迟和阿真就从那毒障中走出来。 “不好意思,”胡迟的表情看起来还真像是有那么一点儿歉意,“我虽然注意了,但是身边带着这么一个累赘,下手还是没轻没重了一些。” 樊璐之前若只是因为胡迟完好无损的走过了她的百毒阵而不满,现在则是气得脸色发白。 只见那毒障慢慢散去,地上已经满是毒虫和毒碟的尸体。 还有一些艳丽花朵的残枝败叶,花花绿绿竟看起来有些好看。 胡迟更是一点儿道歉诚意都没有的保持微笑。 “你!”樊璐被胡迟气得发抖,指尖微动竟是要祭出本命法宝来! “算了。”白忌皱眉道,“别胡闹。” “我胡闹?”樊璐瞪大了眼睛,“大师兄,我的百毒阵被他毁成了这个样子?你竟然说我胡闹?你这心未免也偏得太厉害了吧!” 白忌呵道:“技不如人,你是还嫌不够丢人吗?” 胡迟难得看到白忌摆出大师兄的架势,这才意识到白忌真的对罗信这个小师弟太好了。 最起码罗信从来没被白忌说哭过。 胡迟看着那个眼眶红了一路终于还是没忍住哭出来的三师妹,尤其感慨。 美人落泪,白忌却是面不改色地对胡迟说:“走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45 吧。” “哦,好。”胡迟也十分自然的就跟上白忌的脚步,阿真在胡迟身后同样面无表情地跟随着。 待这三人离开之后,罗信本着自家师兄妹的情谊颤巍巍地凑到樊璐身边:“三师姐,那个……” “你走开!”樊璐猛推了罗信一把,驭起飞行法器直接前往无道山主峰。 那里是历代无道山掌门和长老所住之地。 也是巧了,白忌去往的方向也是这边。 第28章 “你的三师妹……”胡迟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了一本书做法器, 现在正盘腿坐在书上仰头看着身边御剑的白忌, 他身后是面无表情的阿真,头不动眼不眨面朝前方十分尽职的忽略自己的存在感。 胡迟好像也真没注意他。 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忌:“这叫有点儿骄纵?” “我差不多快有两百年没见过她。”白忌连解释的语气都是那么正经, “她师傅是无道山上唯一的女长老, 平素里对她过度宠溺,那万毒阵就是女长老在她筑基后送的。” 有外传言樊璐是女长老的亲生女儿这件事白忌倒是没说。 “算了,这要不是你师妹……”胡迟扯了一个没什么诚意的笑容,过了这个话题看向不远处的那个金碧辉煌的主峰,“你是要去找你师傅辞行?” “嗯。”提到了养他长大的师傅, 白忌脸上的表情倒是缓和了不少,“师傅待我如亲子。” 哦,可是你待他亲子如儿子。 胡迟看了白忌一眼没说话,毕竟从自己曾经养大的孩子口中听到他说别的养父, 胡迟心里有些不舒服。 烦躁。 这种又想摇着他脖子让他知道自己才是最把他当儿子的人,又觉得这一世错过了白忌的养成历史没权力说出这句话。 让胡迟有些心塞。 两人虽没再交流, 但是速度却没慢下来, 转瞬就停在了主峰门口。 主峰到底是和其他地方不同, 并没有外门弟子的喧哗吵闹, 除了守在门口的四位金丹期修士, 一眼望过去竟再也没有别人。 “我在门口等你。”胡迟收了法器看着白忌。 他反正是不想去看那个养了白忌这么多年的老头。 白忌却是不知道他的心思,本来他是想带着胡迟见一下掌门师傅, 毕竟当初他带胡迟回来也是经过了掌门师傅的批准。不过他看到胡迟的表情想了想还是点头道:“也好,我很快就出来。” 那四位守在门口的金丹修士早就看到了这位隐匿很久的大师兄,只不过是看在大师兄正在和别人说话才没有打扰, 现在看到大师兄走过来更加挺直了腰背沉稳问候:“大师兄好。” 白忌点头,进了主峰之后还回头看了胡迟一眼,胡迟却是侧身对着他不知道在和阿真说什么。 那条蛇…… 白忌转身进了主峰中最中间的掌门居所。 大师兄进了屋,守在门口的四位金丹修士才好意思的好奇打量着胡迟。 自然也听到了胡迟和身旁那个冷脸道友毫不掩饰的对话。 “你恐高?”胡迟不在乎地捏了捏阿真有些僵硬的手臂。 阿真没说话,甚至都不去看胡迟。 他这模样就算是不回答胡迟也知道了他想知道的结果,当即就笑出了声,“身为一个修士,你竟然恐高?以后出门你是想要一路骑马乘轿吗?” 阿真依旧面无表情,胡迟却觉得逗这么一只呆头呆脑的蛇挺有意思,哪怕一只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也不亦乐乎。 那几位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胡迟一个视线的金丹修士互相看了一眼,越发感觉这位红衣男人和自己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师兄不似同路人。 不过大师兄交友甚广,或许这位能和大师兄同来主峰的男人只是大师兄众多好友中的一位。 正当他们天马行空的想着,只见远方一道红光疾驰,这几位守门的金丹修士忙在原地站好,正好看到同是一身红衣的樊璐立在门口。 白忌常年在无道山的时间短暂,对这位三师妹印象还停留在了稍显骄纵上。但是这几位驻守主峰门外的金丹修士却算是和这位三师姐朝面最多的,因此面上虽然不显,心底却是叫苦不迭。 只不过当他们看到一贯嚣张顽劣的三师姐此时却是眼眶通红眼底发狠,也是不由自主愣了神。 三师姐樊璐的师傅杜敏湖不仅是唯一的女长老,同时也是年级最小的,据传杜敏湖幼时容貌清丽颜色上佳,性子温和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可惜凭借一个纯阴之体被魔道中人拐走,掌门等师兄寻遍天下屠了数十个魔窟都不得其踪影,还是四年后才在一个乱坟岗找到了衣衫不整容貌尽毁的杜敏湖。 杜敏湖醒来后对那四年的事情一句不提,只是性情大变残虐凶狠,原本是学医的改学了毒,并且让抓来的魔修以身试毒,她的长老殿中经常能听到好似非人的惨叫。掌门和其他师兄自觉对她心怀愧疚,对于她用魔修试手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第二年杜敏湖不知为何离开了无道山,再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便是樊璐。 她对樊璐极度溺爱,并且从不把自己残忍的一面在樊璐面前有所隐瞒,就好似是她从前的经历让她觉得女人只有学会了狠毒才不会被别人狠毒的手段残害。樊璐自幼在杜敏湖身边长大,残虐的性情随了杜敏湖八成。自幼与魔修不共戴天,连带着对妖修也没有什么好神态。无道山上的诸位长老对此虽然觉得不妥,但每每看到杜敏湖的脸便一言不发只能叹气。 也因此让樊璐养成了肆意妄为的性子,却没想到会在今天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并且还在主峰门口碰到了那个害她颜面丢尽的人。 樊璐眼中闪过狠厉,在门外四位金丹修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对胡迟出了手。 只见一阵阴毒之气朝胡迟而去,并在胡迟眼前化为一条张开大嘴的血色长蛇,两颗淬了毒的蛇牙对准胡迟的喉咙便要咬下去。 樊璐虽然性子从小便被养歪了,但是她在无道山能排上三师姐的位置却并不仅仅是因为杜敏湖给她的百毒阵,还有她那一身狠毒致死的犀利功法。 那功法似魔非魔,诡异非常,败在她这一身功法之下的修士数不胜数,更不用说她现在一出手便是杀招。 几位金丹期修士不管是修为还是功法都不是三师姐的对手,事情发生的突然,眼见这位与大师兄交好的红衣男人便要命丧蛇口,他们竟是有些不忍去看。 他们却没见到胡迟眼中的讽刺。 就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在胡迟眼中就是小孩子玩意。 且不说论武连整个上重天也只有剑道仙尊是胡迟打心眼中的佩服和崇拜,其他例如帝君胡迟也对他的功法瞧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46 不上眼,更不用说这个连下重天边都没摸到的樊璐。 旁人只见胡迟面对那条下一秒就会咬断他喉咙的毒蛇连根手指头都没动,那条蛇就仿佛被吓到一样蜷缩着尾巴绕成一团,樊璐见到这一幕更是脸色大变,忙催动功法,可是那蛇却仿佛死了一般毫无反应。樊璐心底一狠,却是不管不顾要咬破舌尖,以舌尖血催动! 就在她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做的时候,胡迟终于动了,他只是微微转头看向樊璐,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 那一声冷哼哪怕距离他最近的阿真都不曾听见,却好似一声闷钟敲在了樊璐的心口,樊璐惊恐地看着胡迟的双眼,从那墨黑的瞳仁中看到了星点的金光,那金光夺目竟是让她生出了死意,就仿佛自己在那双冷漠淡然的双眼中不过就是毫不起眼的蝼蚁。 在那双眼睛漫不经心移开的同时,樊璐只觉心口一滞,竟是吐出了一口泛着暗淡金光的心头血。 而在不远处的主峰某个殿门内,一位带着银色面具的女人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家徒儿的命牌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谁……是谁!” 旁观的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丝毫不知那溺爱徒儿的杜敏湖正愤怒到发抖地赶来。他们先是看了一眼半蹲在前方连腰都直不起来的樊璐,又看向毫发未损的胡迟。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要扶起三师姐,还是拿下这位胆敢伤到三师姐的男人。 不过……要怎么拿? 他们看到那红衣男人不过是看了三师姐一眼,三师姐的那条蛇就灰飞烟灭,三师姐也吐出了一口心头血。 若那男人真的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害三师姐到这种地步,他们还要自不量力的做什么? 但那男人的修为真的到了一个眼神就能伤人的地步,那恐怕……整个无道山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三师姐这是怎么了?” “谁伤我徒儿!” “出什么事了?” 素来冷清的主峰大概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后来赶到的罗信瞪大眼睛看着嘴角还带着血迹的樊璐,原本想要迎上去的步伐却在看到一身黑衣带着银色面具的女人从长老殿中疾步走过来之后下意识躲到了胡迟身后。 胡迟:“……” 他不动声色的把罗信挡得严实点。 而和那女人一起过来的是一位面容清秀的中年男人,他浑身气质温和,不说话时眼中也仿佛含着三声笑意,他身后一步外是面无表情的白忌。 胡迟也就大概知道这个看起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中年书生恐怕就是白忌的师傅,无道山的掌门,万青。 万青是送徒儿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杜敏湖的怒呵,他对杜敏湖宠溺徒儿也有所了解,这才也赶过来一探究竟。却没想到杜敏湖的徒儿竟然伤得如此深。 呕出了心头血,便是修为也会跌落一阶,而万青听说樊璐本来已到了出窍圆满,差一步即将进阶化神,杜敏湖为了徒儿能够顺利进阶一年前便开始准备,颇为重视。然而现在的樊璐目露颓唐,竟然跌至了出窍初期,甚至这出窍出奇的修为都并不稳定。 这让原本以为不过是同门之间普通斗法的万青也不由严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新年快乐~ 第29章 白忌看到眼前这一幕倒是差不多猜到了八分, 在他看来现在的樊璐骄纵惯了, 也是应该好好教育一下,况且修真界奉行的便是弱肉强食, 樊璐修为不行有现在的结果也是对她的一个警醒。 一个百年没见的师妹和一个被他照顾了整整三年的九尾火狐, 更何况樊璐现在的性子让人不喜,而胡迟却是他的救命恩人。两人之间孰轻孰重他自己心里早有了打量。况且之前在樊璐的院子门口他就已经提醒过这个三师妹,技不如人就不要做这种害己的事,但是很明显他这个三师妹并没有放在心上。 白忌看向现在正坐在一边脸色苍白打坐调息的樊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遗憾没看到胡迟出手的样子。 如果胡迟是原型出手的话, 那几条蓬松松的大尾巴……咳。 “白忌,”万青看着没有什么表情的白忌。还在殿内的时候万青就从白忌口中知道他那刚出关的好友在门外等他,门外的陌生人是谁显而易见,万青又不经意间扫了樊璐一眼, 缓缓开口,“你觉得……”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 毕竟从守门的四位金丹弟子表情里也能看出害樊璐受伤的罪魁祸首, 十有八九便是白忌的好友。万青一直知道自己徒儿常年在外, 身边好友众多, 但是也并非每一位好友都是和白忌一样的性子, 这如果是那脾气暴躁的,或许和樊璐发生了口角出手伤人, 倒是也不算什么大事。 白忌自然知道万青未尽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惜从头到尾他都没考虑过这件事是胡迟做的不对。 也就没理由让胡迟留下来面对他师傅指责和六长老的怒火。 他对自己掌门师傅行了一个礼,说道:“师傅, 若无它事我就先行一步。” 万青微微皱眉,下意识看了仿佛旁若无人,正在笑着和身旁人说什么的红衣男人一眼。白忌这番话很明显是要保住自己这位好友,甚至是一句指责都不想让自己好友承受的那种保护。 一边是自己喜爱多年的弟子第一次对他开这种口。 一边是让自己满怀愧疚恨不得给她一切补偿的小师妹。 手心手背,他堂堂无道山的掌门倒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 万青的话头刚起,只听到身前一声沙哑的怒喝:“宵小小人!你害我徒儿至此!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白忌考虑到了自己师傅总是有些软和犹豫的性子,却没考虑到这个同样近百年没见的六长老杜敏湖的态度。 竟然是如此的蛮不讲理。 从这凭空传来的一句话,胡迟差不多知道了樊璐一言不合下死手的性子随了谁。俗话说的好有其徒必有其师,看这个师傅话都没让他说一句,就在半空中祭出元神,那元神化作一道近三人高的墨色虚影,那漆黑尖长的指甲感觉都比胡迟他自己的头都要大,胡迟毫不怀疑哪怕是个元神,这么一爪子戳下去恐怕都能戳掉了他的脑袋。 从自己的角度里,胡迟很想让这个连解释都不听完全不分青红皂白的骄纵师傅去和她的徒弟做个伴,两人共同成长重塑金丹。 不过在人家大门口把人家徒弟打吐了血之后又把人师傅掀翻过去,似乎不太好。 毕竟这也算是白忌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这个师傅看起来是不怎么成样子,但还好白忌自身意志力高没长歪。最起码在白忌没辟谷之前这里管他吃住,从白忌那个寻常谷的布置中中也能看出来白忌还真是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47 把这里当成家了。 胡迟眼睛好似看着那即将戳掉脑袋的手指,这可能马上就不是他的脑袋里面却想的根本不是什么逃生大法。 可是这一幕看到了别人的眼中却变了味道。 杜敏湖是谁?那可是衍峰大世界第一门派无道山的六长老! 她平素虽然只待在自己的长老殿中,但无人会对她有一丝一毫的轻慢。更何况她已经是渡劫期的大能,离飞升也不过寥寥岁月。 胡迟虽然轻描淡写就化解了樊璐的攻势,但面对这种几乎只在传说中的人物,哪怕那四位亲眼所见他之前出手的金丹修士到此也对他并不看好。 他总不能同样一个眼神就让六长老也吐血吧? 他若是有这种修为早该飞升天界了。 不过那四位虽然这么想,但也不认为这红衣男人会是被这一只手就吓得不能动弹的人物,哪怕现在那红衣男人真像是傻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就连那杜敏湖,再了解自己徒弟情况后,也并不觉得自己会如此轻松地一招得手。 她另一只手虚空捏了一个手诀,已经是做好了两手的准备。 正当那手指即将碰到了依然纹丝不动的胡迟喉咙时,在场的气氛已经凝滞到了极点。 他们几乎屏住呼吸看着接下来究竟是一个脑袋飞出去,还是那红衣男人又什么逆转的招式。 却听到一声铁物碰撞的闷响,那手指就抵在了胡迟额前却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抵挡它的却不过是一柄普通弟子所配的长剑,那剑上现在已经有了斑驳的裂痕,发出濒临崩溃的尖锐剑鸣声,但却一直很稳,正如握着那把剑的手,以及握剑的主人。 “六师叔。”白忌单手握剑挡在胡迟面前,沉声道,“六师叔修为已臻化境,欺负小辈恐怕让人看了笑话。” 辈分比这里人加起来都大的胡迟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你这小子……”杜敏湖怒极反笑,那冰冷的银色面具下只露出一双带着血意的眼,那双眼正死死地盯着白忌,白忌却站在胡迟身前一步处,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地变化。 “很好。”杜敏湖嗤笑,“既然你们两个小辈修为不凡,我便是杀了你们恐怕也没人敢看我笑话!” 说完,那根抵在寻常长剑上的手指便要往下压去! “敏湖!”看到此刻,万青忙在她身后唤道,并同时出手把她拦下。 万青虽然是一副文弱早衰的模样,但既是掌门又是杜敏湖那辈的大师兄,渡劫巅峰的威压散去,莫说是杜敏湖便是胡迟也感受到了那种气势。 当时便见那半空中的墨色虚影缓缓消散,杜敏湖的身形出现在主殿院内,与万青不过一丈距离。 而此时此刻她却没看到万青,只是遥遥盯着胡迟和白忌。 在杜敏湖退了身之后,白忌手上的那把剑也彻底化作万千碎片,就连握在他手中的剑柄都不曾幸免。 他把手背在身后,对杜敏湖微微鞠躬,说道:“谢六师叔手下留情。” 这话说的倒是很有味道,长眼睛的都看到了杜敏湖是真的对他起了杀心,也都知道最后是万青掌门把她拦下,但是白忌不感谢救了自己的师傅反倒是先感谢了想杀自己的杜敏湖,那接下来杜敏湖除非是不顾自己渡劫期长老的脸面,不然定不会随意出手。 “掌门师兄,”杜敏湖听到这句话,眼底一暗,她虽然依旧看着胡迟和白忌,话却是对着万青说,“今日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你这个宝贝徒儿一回。但是另一个,我还是希望您能给我做主。” 哦,臭不要脸的极致了吧。 胡迟翻了个白眼,这要不是白忌在他身边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单是看到白忌手心中渗出来的血迹,他都能把这整个无道山给掉过来。 那没脸见人的老妖婆要是再说一句让他本来就不开心的心情雪上加霜的话…… 还有白忌那个看起来短命的师傅…… 胡迟眼角扫到万青的时候,略微收了表情。 万青并没有注意到胡迟的那个眼神,他对自己这个小师妹的性子早就清楚,杜敏湖从来不肯吃亏并且睚眦必报,当下若是不让她满意了恐怕白忌那好友离开了无道山她也会让他的寝食难安。只好无奈开口:“不知道师妹你想让我怎么做主?” “自毁丹田,给我徒儿跪地道歉。” 杜敏湖的话一出,那些本来只是听过她传言的弟子一片哗然。 他们是知道六长老性子狠毒,但事出有因,大家更多的是对她的同情和敬畏。却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让一个修士自毁丹田那可是吐十口心头血都不能相提并论,更何况还要跪地道歉。 讲道理,大家都看得到是你徒儿不自量力先动手的。 哪怕是轮回了六世的胡迟都重新刷新了自己的人生观。 在一旁静心调养的樊璐却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到自己师傅对自己的宠爱,更不用说她刚刚知道自己的修为竟险些跌出了出窍期,此刻恨不得扒了胡迟的皮,哪怕是让他自毁丹田在樊璐看来也还是太便宜他了。 樊璐这张脸上的凶狠表情在一众表情莫名的无道山弟子中,尤为显眼。 一时间众人都不由自主离樊璐远了两步。 “这……恐怕不太好吧?”万青皱眉,这个要求在他看来就是无理取闹,但提出这个恶劣要求的是杜敏湖,是他自小乖巧却受了那么多苦难的小师妹,哪怕这个要求再无耻,万青也只能委婉的提出。 熟不知他这个态度让哪怕早就知道他性子软和的白忌眼底都有一分叹息。 更何况是恨不得把白忌当做儿子养的胡迟。 “不好?”杜敏湖冷笑,“我倒是觉得我留他一条命已经是仁至义尽。” “那我还真用不着你留我一条命。”胡迟再也听不下去,他从白忌身边走出,位置对换反倒让白忌站在他身后一步外。胡迟也不顾在他身后死活没拽住他的罗信,轻笑道,“你家徒弟那半瓶水的修行,也不知道是磕了多少的丹药才能那么杂乱无章,我帮她一把让她重新开始,没让你跪地给我一杯感恩酒已经是看在你人老珠黄的份上。既然你和你徒弟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也无话可说。” 没拦住人的罗信双手捂着脸,哪怕杜敏湖带着面具,他也不敢去抬头看。 估计要气死了吧。 这肯定是要气死了吧。 杜敏湖也的确是恨不得要撕烂胡迟那张嘴,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真是好口才,若说我之前还想给你一个痛快,现在我倒是很想请你去陪我那些可爱的宝贝儿们。” “我倒是没那个兴致去陪你那些恶心的虫子。”胡迟摆摆手,对方越是生气,他反倒表情越是愉快,“不过这个好口才,我倒是不敢当。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48 我自认为,自己这口才肯定是比不过三日前在山脚下如意客栈上房中的,哄得您年轻两岁的,少年郎。” 杜敏湖当即变了脸色,虽然是带着面具无人看到,但是离她最近的万青却是清楚看到她周身的气势虽盛,其中却夹着惊慌。 他犹豫道:“若是敏湖你有了道侣,我们无道山的门规也并不古板……” “闭嘴!”那知道杜敏湖却是怒喝道,手中竟是驭出了本命法宝,四兽鼎! 那鼎上四周绘制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大神兽,在斗法时那四大神兽的虚形便会以四个方向攻击敌人,神兽之力堪为渡劫期。四位渡劫期大能围攻,单是想象也知道逃出其中的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的不稳定恐怕要一直到元宵节。 初四初五两天要出门,应该不能更新。 明天去姥姥家,更新还是在深夜。 初三就把这对师徒解决了,虽然恐怕还不能领便当。 第30章 可惜这么一个堪称仙器的上阶法器, 却碰到了天仙之体的胡迟。 莫说是那传说中的四神兽, 哪怕在这上天入地的万万种妖兽中,面对天仙之体的九尾灵狐也只有跪地臣服的道理。若是那个小鼎里面装的是帝君龙归, 胡迟脸色说不定还会变一下。 也因此, 这足以摧毁五位渡劫期大能的法宝飞向胡迟头顶的时候,他非但没有惊慌,反而还让白忌他们后退两步给他留下主战场,在这期间也不忘去和在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解释道:“这位大妈虽然暂时没有入魔,但人若是狠下心来, 要比魔残忍千倍百倍。” 没有人知道,这时候的胡迟虽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杜敏湖的方向,但是他的眼前却并非此刻恼羞成怒的女人,而是那如意客栈房中, 在少年怀抱里缓缓摘下面具的……少女? 据他了解,杜敏湖面容被毁之后万青和其他的师弟寻遍天下也不曾找到能使她恢复容貌的法子, 至此杜敏湖的脸上始终带着银色面具, 常年居在长老殿内并不出屋。 而胡迟看到的这个少女却是面容姣好, 可谓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只要胡迟想, 或者说是掌缘仙君想, 费些精力都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姻缘线路,从与意中人相遇到相知相守相恋, 都会在他脑中投射出来当时的情形。若不是早在杜敏湖出现之前胡迟就注意到她整个人的功法诡异似魔非魔,留意了一番那在往常胡迟看到定会惊喜的粗壮红线,也不会发现这个事实。 这位据传早已容貌尽毁的女人, 面具之下却是一张精致少女脸。 面容白皙,丝毫没有听说的那种皮肉绽开的利刃之伤。 既然如此,胡迟也只好摘了她的面具一看真假。 万青虽想对自己徒儿的好友出手相救,可惜杜敏湖虽然实力较他弱上一分,但同是渡劫期,再杜敏湖手上有四兽鼎的前提下他也没有百分百的胜算,也因此他在出手的瞬间就知道自己晚了一步。 那四兽鼎在万青的阻挠下仅仅微微晃动,却还是向着胡迟的头顶而去,只要这鼎盖在胡迟上方,胡迟受到的便是四方神兽加注在他身上的威压。到时候便是万青也阻止不了。 白忌在那鼎飞来时便想上前一步与胡迟并肩作战,却两手分别被两人拉住。 罗信几乎是抱着他的手臂哭求:“大师兄,你这是要去送死啊?” 而阿真虽然扯着他手臂的表情有些冷淡,但用力却比罗信还要重上几分,他只是平静地说:“他说你上前会让他碍手碍脚,耽误正事。” 身为一个尽职的传话筒,罗信把胡迟对他传音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 就好像是并不知道他当着无道山的弟子面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白忌本想挣脱,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放弃了挣扎只是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胡迟。 之前在罗府,他和秦书被困在众多修士中间,胡迟隐在其中悄悄下黑手。因为速度极快,连他都看不到胡迟的身影,更何况当时也有与渡劫期一步之遥的大能,但无人知道在他和秦书中间还有一人。 胡迟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白忌所想,在那四兽鼎即将立于他头顶时,只见他身形微动,那动作的细微若非是白忌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恐怕都不会注意到。而在那细微的动作之后,胡迟就消失了。 连万青都感知不到胡迟的具体存在,就好像是什么地方都有胡迟的身影,但那身影一秒钟仿佛能移动到上百个地方,他甚至有一个瞬间在半山腰上白忌的寻常谷中也感知到了胡迟的停留。 主殿,藏书阁,寻常谷,外门……胡迟仿佛无处不在,又仿佛哪都没有。 那四兽鼎本身就是由杜敏湖的感知控制,她的感知自然是比不过万青,四兽鼎也随着杜敏湖找不到胡迟的身影而前后左右晃动着,场面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滑稽。 正当杜敏湖耐心用尽之时,她听到耳边一阵风声,那风声带着一个若有若无的嗤笑让她当时竟完全不能动弹。 那一刻的时间仿佛被无限的放长,她甚至觉得自己眼睁睁看着一只手,一只指甲看起来泛着粉嫩地修长手指,缓缓地揭开了她的面具。 不! 她在心中叫喊,身体在奋力地挣扎。 然而现实就是她只是微微瞪大了眼,夹杂着恐惧的怒喊没有从她紧闭的双唇中吐出,她的身体仿佛被束缚住哪怕一个指尖都不能颤动。 当她看到了万青脸上惊讶的表情,这才发现那仿佛折磨了她很久的漫长时光不过仅仅眨眼而过。 因为卸了力而砸在地上的四兽鼎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 而胡迟便是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鼎上,手上那精致的银色面具被他随手扔到了鼎里。 失去了面具的伪装,传说中那因为魔修而尽毁的容貌便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了阳光下。只见那张脸毫无血色,却异常娇嫩柔美。 大家还在震惊,却看到那守门的四位金丹修士中,最角落的那一位瞪大了眼,指着杜敏湖的脸,因为惊恐而忘记了自己正指着的人是他们素来尊敬的长老之一。 只听他用颤抖的声音说:“这是……林家幺妹……” 原来这金丹修士早就心悦山下那林家幺妹,林家幺妹虽是个杂灵根没被无道山收入门下,但她长相动人性子可爱,早些日子这位金丹修士下山去寻她的时候听说她拜了一个散仙师傅出门游历了,走前还给这金丹修士留下一封信,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那林家幺妹的喜悦,信上最后还说等到她过了筑基期,就要和金丹修士结为道侣永世不离。 这位金丹修士每日每夜在幸福中期待着,却没想到林家幺妹的脸竟然会在自己崇敬的长老脸上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49 看到。 他当即红了眼,几乎是颤抖地问:“……易容丹?” 这话开口后,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若仅仅是易容丹,杜敏湖又为何要用面具挡住,为何要隐瞒不说? “独活丹。”万青看着杜敏湖那张陌生又年轻的脸,以一个能够瞬间擒住她的姿势站在她面前,几乎是绝望地说,“师妹,你是不是用了独活丹?” 独活丹乃是禁药,顾名思义就是服下此药二人取一。此法残忍遭禁的原因就在于,若要炼制此药,背弃的那个人定要置于炼丹炉中受高火七七四十九日,并前四十八日不得死,只在第四十九日火化成丹。 届时服下此丹药,便会拥有那背弃之人的面容。 与易容丹的短暂不同,服下独活丹的人从今以后就会拥有那背弃之人的面容。 这丹药大多为魔修所有,尤其是那些作恶多端被寻常修士下了追杀令的魔修改头换面之用。 万青却没想到,向来对魔修恨之入骨的小师妹却会用了这独活丹。 而眼看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了,杜敏湖反倒没有了之前的慌张。她摸着自己这张光滑娇嫩的脸,轻笑道:“师兄,我难道不好看吗?” “师兄,你还记得我之前的长相吗?那时候整个师门乃至整个大世界谁不说我杜敏湖这张脸?可我偏偏要受到那种折磨!” 哪怕是再美的美人,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都会让人觉得可怕和丑陋。 杜敏湖仿佛是没看到万青的防备,她一步步走近万青,缓缓说道:“我不敢照镜子不敢见人,甚至不敢闭眼,我总担心我睁开眼后自己还在那阴森恐怖的乱坟岗中,周围都是孤魂野鬼的哀鸣。我的痛苦你们又何曾感受过一分?你们这些人表面上对我关心,实际上却连我的脸都不敢看!” “小师妹!”万青痛苦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和你最憎恶的魔修有什么两样?” “是啊,我手段残忍。”杜敏湖冷笑,“我简直就像是一个魔修。掌门师兄,这就是你对我这个一直宠爱的小师妹说的话?这就是你对我的宠爱?” 她看着万青的手,上前凑近一步,这时她和万青的距离不过一臂。 “怎么?你是想杀了我清理门户吧?来啊!” 万青看到杜敏湖仿若走火入魔的模样,竟是偏过头不忍去看。 ——就在此时,谁都没有料到杜敏湖会突然出手,她五指成爪,狠狠地抓向万青的心脏! 血肉溅了她一脸。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的情况,后脑却突然受到了猛烈地敲击,当即就倒在了地上。 胡迟把手上那和他差不多高的四兽鼎仍在一边,只见那处被砸出了一个大坑,他却不管不顾忙从储物袋中拿出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丹药,因为手指颤抖,想要找到去腐生肌的疗伤药却总也拿不起来。 而自己逃脱一劫的万青则神色莫名地看着以一臂挡在自己胸口处的白忌。 只看到白忌的右肩硬生生被抓去一块肉,鲜血淋漓甚至能看到□□在外的白骨。杜敏湖指缝间都藏着剧毒,眨眼间的功夫那块白骨就泛着一层黑色,并且那黑色还有逐渐加深的趋势。 “徒……”万青嘴唇微微颤动,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哪怕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却仅仅只是皱眉的白忌,那手臂刚抬起来便被一只手狠狠打落。 胡迟手上捧着三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药瓶,他用牙齿咬开其中两瓶,反手把白色和青色的药粉倒在伤口处。 万青皱眉:“你……” “我要是忙完还能看到你,杀了你。”胡迟头也不抬地把第三瓶药递给白忌,冷声冷语地说,“吃两粒。” “我没事。”白忌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却不是去拿胡迟手上的药瓶,而是揉了揉胡迟的头发。“你别哭。” “我哭个屁!”胡迟哑着嗓子怒声道,“把你那铜墙铁壁从老子脑袋上拿下去,给我老实吃药!”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天没有更新。 这章我应该没卡的你们心慌吧。 第31章 也不知道胡迟给白忌吃的那是什么药, 在白忌的感觉就是入口即化人事不省, 在罗信的眼中看到的就是大师兄突然晕倒生死不知。 所以在寻常谷里照顾生死不知的大师兄时,罗信的感觉有点儿复杂。 尤其是胡迟满脸觉得大师兄晦气地说着死不了的时候, 他只觉得自己瑟瑟发抖。 “别看我。”胡迟坐在床边翘着腿咳瓜子, 时不时还给在脚底下转悠的大公鸡两颗,不用对上罗信的视线就一脸不耐地说,“看着你大师兄还死没死。” “大师兄只是被杜……”罗信自觉掩去了那个名字,“被她伤了肩膀,应该是死不了吧。” “哦, 那个老太婆的指甲那么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手,谁知道有多脏?”胡迟冷笑,“说不定你大师兄有洁癖受不了就去了呢!” “你!”被别人这么说自己大师兄,罗信当即就不满地抬起头, 然而对上胡迟似笑非笑的视线之后,就又怂地弓了腰, 只小心地抱怨道, “大师兄也是为了救我父亲。” “罗万青应该庆幸白忌是为了救他。”罗万青为万青掌门的本名, 只是后来修真名录上记录了他万青剑的名头, 众人多忘了他的本姓。而胡迟看似年纪轻轻却叫了无道山掌门的全名, 这在其他人眼中已经就是极度的不尊重。 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所谓其他人只能是罗万青的亲儿子罗信, 而罗信的反应也如上所说。他瞪着眼睛似乎想要和胡迟理论什么,却看到胡迟瓜子也不嗑了,此时正冷冷地看着他说:“一个渡劫巅峰的大能, 在别人要对他下死手的时候还一脸天都要塌了的绝望,就这种人飞升的时候两道天雷就能劈得他魂飞魄散。” “那是我父亲……”大概是知道这句话对胡迟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罗信皱眉高声继续道,“还是从小把大师兄养大的人,大师兄待他如同亲父……” “所以你大师兄就要为他送命?”胡迟打断他,同样厉声道,“我都怀疑罗万青把白忌养这么大的用心是不是就想关键时刻让你大师兄为他抵上一命?更可况那是你亲生父亲,你为什么不去挡在前面?” “你胡说!”罗信红着眼,依他的胆量能对一直尊敬的胡迟说出这种话,已经是不知道从何处借来的勇气。而此刻大师兄生死不知,胡迟还用那种言论污蔑自己的亲生父亲,这对罗信自己来说已经不是勇气的问题了,而是必须要讨一个说法,“我父亲怎么可能会这么想,他不过是因为杜姨的事情而震惊,杜姨出手的突然……” 他猛然停顿。 杜姨出手的突然,父亲会躲不了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50 吗? 父亲的修为哪怕是杜姨出手果决毫无防备,周身自带的罡气也不会让他受伤,至少不会伤到大师兄这种地步。 如果大师兄没挡在父亲面前,父亲难道会死吗? 罗信从来没想到父亲会毫无防备的被杜姨杀死,杜姨拼尽一切和父亲动手,在他看来不过是最后不堪的一击。他想向胡迟反驳,自己修为不高,自己赶不过去,自己过去就是送死。 都是借口。 父亲向来有个念旧的软肋,他对上曾经一贯宠爱的小师妹会毫无防备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师兄考虑到了,他只是担心师傅会受伤,却没考虑过他的师傅修为可能根本不会受伤。 因为有了一个可能,所以大师兄宁可自废一臂,也不敢赌。 他一直以为父亲是他后背的天,却不知道父亲优柔寡断的模样更需要被人照顾…… “别自责。”胡迟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爹和你,经过这件事情应该都会长大了吧。不然白忌这块肉可就白白浪费了。” 罗信看着胡迟,干巴巴地应道:“我知道了,胡大师,我会好好修炼。” “其实你也没错。”胡迟看着他,视线却好像看着别的地方,“每个孩子应该都会觉得自己父亲无所不能。” “胡大师,”刚才和胡迟那么一顿争吵之后,罗信一面仍旧是有些尴尬,但又觉得终于吐出了憋闷他一整天的那口闷气,感觉好像和胡迟像是不打不相识一样更亲近了。“你父亲应该是真的无所不能吧。” 帝君和剑道尊者还真都算是无所不能吧,胡迟扯了扯嘴角,“真正无所不能的父亲肯定是会有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吧?” 罗信揉了揉鼻子,“那胡大师看起来不像。” 不像是不经世事?胡迟在心底苦笑。 罗信果然还是年少。 他养得那个孩子,哪怕养了六辈子也没能让他有过一次不经世事的经历。 胡迟只觉得大概是最没用的那个‘父亲’了。 白忌大概是好久没睡这么熟了,日日夜夜的打坐调理,这种什么都不用管只要闷头熟睡的时候太少了。 就是他睡觉之前胡迟好像还是在生气,也不知道自己不管不顾睡过去之后,他会不会在自己床边骂上几个时辰。 不过虽然如此,白忌还是觉得心底有些开心。毕竟胡迟是在关心他,甚至每一个听起来都不算好话的字眼,都是在关心他。这种感觉对他这个无道山大师兄来说,有些难得,难得到让他觉得胡迟就这么一直骂他也没关系。 好像是睡觉的时候想到什么就会梦到什么,白忌在看到那抹红色的时候感觉自己应该露出一个吓坏了罗信的笑容。 那身红衣仿佛就垂在他的身前,颜色是最好的染坊都染不出的亮丽,是只有胡迟能驾驭得起的颜色。金丝线绣着云纹的袖口就在他的眼前,从袖口里露出的一截莹白的手臂此刻却是在瑟瑟发抖。 原来在他的梦中胡迟还是这么生气啊? 白忌看着他紧紧握在自己衣襟的双手上,看起来白得过分的手背正因为过分用力而青筋暴起。 看起来在梦里更可怕,胡迟这是不光要骂他,还要打他。 “我没事。”白忌开口就愣住了,这并不是他的声音,这声音比他的声音要稚嫩太多,也更虚弱无力。 他抬头看去,只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却丝毫看不到那个男人的面容。 直到这时白忌才意识到,那个他仿佛很久没有做过的梦,又来了。 而也是在这一刻,他仿佛又变成了局外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永远也看不清长相的红衣男人。 “我没事,”白忌听到那个和他相似面容的男孩这么说道,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还是带着一抹安慰的笑意,“真的,我一点儿都不疼。” 那个红衣男人没说话,只是感觉双手好像握得更紧了一些。那男孩衣服上都被他拽出了再去抹不平的褶皱,可是那个男孩还是笑着的:“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啊。” “你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是什么样吗?”那红衣男人终于带着哭腔开了口,“你现在就像是一个死人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男孩仍旧笑着说,“可是我本来在那个破庙里的时候就该死了,我能活到现在是你给我偷来的十七年,我当然开心。”他似乎不能说太久的话,这句话最后说的时候都带上了喘息。 但是他一直笑着,一直在笑。 就仿佛自己真的觉得这十七年的日子是偷来享福的,从来都不曾后悔。 “可是我不开心,我很不开心。 ”那个红衣男人哑着嗓子喊道,“我想让你活得长长久久,我想看你娶妻生子,我想看着你头发花白还能陪我喝酒吃烧鸡。我不想让你还什么都没来得及享受就离开了!” “我一直在享福。”男孩表情认真地辩驳道,“你一直都让我享福啊,我过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每天喝完苦药还有人喂糖果,我从来没过过一天苦日子,我还有你这么一个亲人。” “我很幸福。”酷似白忌的男孩平静地说道,“非常幸福。” 然而他的这一番话可能在红衣男人耳朵里算不上是安慰。 甚至红衣男人仿佛听到了最令人难过的话,最让他想要崩溃的声音。 那直接挣断了他的紧绷神经,让他直接痛哭出声。 “可是我难过啊,我怎么这么没用啊……我说过让你白白胖胖的,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白得吓人瘦得可怜,我连这么一点点的事情都做不好……我不想让你死不想让你死,可是我能怎么办啊?我还能怎么办啊?” 白忌从来没听过红衣男人哭得这么伤心的样子,绝望而痛苦。 他见过太多太多的人生百态,听过战争时丧父的婴儿啼哭,饥荒时干瘦的流民无泪嚎哭,身患绝症者临死前的绝望痛哭……太多人的眼泪让他能够从容应对,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自己想用一切换他一个笑容。 他想伸手摸一摸他的头,想安慰他说。 “胡迟,你别难过。” 那红衣男人抬起头,那张熟悉的脸,还是他第一次在西路口见到的模样。只是现在眼眶通红,眼角还湿润带泪。 白忌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他仿佛觉得自己在西路口听到胡迟这个名字失控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每每出现在自己梦里的是谁。 “你别难过。” 白忌和那个病危的小白忌同时开口。 “我会一直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啊急死我了。 明天奶奶过生日,还是深夜。 第32章 大概因为无道山是颇负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51 盛名的第一门派, 又有与魔修不死不休的旧事, 历年都会有魔修潜伏进来再被发现。 也因此无道山上也有衍峰大世界中最大的刑堂,而此时此刻杜敏湖就被好生安置在此处。 七长老为恢复容貌以收徒为名用活生生的年轻少女来残忍入药, 事情败露之后对万青掌门动了杀心, 幸得大师兄挡住那致命一击。 这对于门规严整向来平静的无道山可是一件大事。 而上一次引发这种轰动的还是大师兄守着一位红衣美人守了三年。 “其实这件事里面,还真有那位红衣前辈的故事。”说话的弟子可没有那个本事去见到七长老,听到这种事情之后只觉得那人残忍该死,对她被制服也是满脸痛快,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顾忌。“要知道, 揭穿七长老的人就是那位红衣前辈,而在最后也是这位前辈以一招制服了七长老。” “甚至我听说啊,”这位弟子说到这的时候却低下声来,“当看到大师兄受伤的时候这位前辈还把掌门都给训斥了。” 人群中陷入了一片冷寂。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口, 轻声叹道:“怪不得啊。” 怪不得什么,胡迟是不知道的, 他现在正在白忌的陪同下去往刑堂。 老毛和冯娘的亲事就在这几日了, 按理说他也不是无道山的人, 审问和惩戒杜敏湖的事情也轮不到他, 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尤其是看到白忌肩头那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疤时。 “我还有话想要和她说。”白忌醒来之后他和白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而白忌也是一句话不说就点头应了,听说为了这件事他还和罗万青起了争执, 丝毫不像是为了掌门师傅宁可不要自己性命的人。 具体发生了什么胡迟是不知道,但是最后他还是走在了去无道山刑堂的路上。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胡迟觉得白忌自从睡了一觉醒来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两步远外的阿真, 又看了看和自己并肩而行的白忌。 白忌感受到他的视线,同样转头看着他,轻声道:“怎么了?” “你……”胡迟拧了拧眉,“你是不是不喜欢阿真?” 白忌看也没看阿真地说:“还好。” 还好?那你这一身真龙威压释放的还真是‘友好’啊。 胡迟还没想说什么,白忌又接着说:“你是要把阿真收在身边吗?” “他跟着我,我也是要对他负责。”胡迟无所谓地说道,“等什么时候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妖修再说以后的事。” “他不是妖修吗?”白忌的声音平稳看似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问出这句话的本身就和从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他一般不会追问,甚至有时候都不会有疑问。 然而胡迟倒是没察觉到。 “他现在顶多算是妖修中的残次品。”胡迟笑着说,下巴轻挑对着刑堂的门,“开门吧。” 胡迟没想到能在刑堂门口见到罗秀秀,也没想到曾经的那个大家闺秀现在穿着方便行动的男装面色严肃地和刑堂门口的弟子说着什么。 “刑堂是无道山阵法最精巧的地方。”白忌似乎看到了他的不解,解释道,“罗秀秀主动要求在这边。” “她这个脾气倒是个肯对自己狠的。”胡迟简单发表了一下感慨,就脸上含笑的走过去。 罗秀秀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那一瞬间眼神中的惊喜做不了假,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恭恭敬敬地对胡迟行了一个礼:“胡先生。” 胡迟受了这个礼,在罗秀秀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提前开口:“等办完临北城的私事之后,我就带你去京城。” 罗秀秀听到这话,眼睛笑得弯了弯,感激地说道:“多谢胡先生。” 罗秀秀和胡迟的话,刑堂门口的那些弟子都听到了,而胡迟的一身红衣和身边白忌的相陪他们自然也能看到,当即就知道了这人是谁,眼中的好奇和敬重并有。 毕竟这是一招就能制服渡劫期的七长老的前辈啊。 还和大师兄的关系如此不一般啊。 也因此胡迟说要进去和七长老说话的时候,他们看到大师兄点了头,就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 在无道山上的这些弟子眼中,白忌的威严甚至要比掌门还要高上几分。 “不过……”罗秀秀引他们进去的时候轻声说,“三长老的徒弟也在。” 刑堂也是要有一个负责人,因为刑堂的特殊性注定了这个人不能是心思柔软的掌门,必须是个不顾私情秉公执法的人。那便是三长老。 而三长老的徒弟则是白忌的二师弟玄钟,一个面上带笑的笑面虎。 “掌门师伯说了今日大师兄会来,我便早早就在这等着了。”那笑面虎一身浅色白衣看似无害。他肩膀上立着一只歪着头看向他们的雄鹰,那雄鹰眼神扫过阿真的时候微微停顿,片刻后把翅膀展开好似伸了一个懒腰。阿真依旧面无表情站在胡迟身后,对一只鹰的恶意冷漠相对。 “哦?”那只鹰的状态自然瞒不过这只笑面虎,他挑眉看向自己的肩膀,那只鹰侧头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 玄钟转头笑道:“赤羽倒是难得这么喜欢你们。” 他这句话在刑堂里说出来,听起来的确是有些不怀好意的感觉。 只有胡迟的脸色有些复杂,他看了眼阿真,确定阿真还是那种无爱无恨的模样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 那只鹰的红线还真挂在了阿真身上了。 这简直,太可怕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胡迟对这位未来刑堂的传承人还多了两分好奇。 “这位便是……”玄钟笑着面向胡迟,“那位前辈吧?” 靠着七长老的本命法宝把七长老一下砸晕的那位前辈,玄钟微微鞠躬,说道:“久仰大名。” “你知道我的大名吗你就久仰?”胡迟故意板着脸说,“虚伪。” 玄钟却并没有露出尴尬或者恼怒的表情,只是依旧笑着说:“是小辈我虚伪了。” “二师弟。”白忌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我和胡迟接下来还要下山。” “放心。”胡迟在玄钟开口之前拍了拍白忌的肩膀,“我不过就说几句话。” “七长老在这边。大师兄和……”玄钟看向胡迟,笑道,“胡前辈,还有这位道友,请。” 胡迟他们走过去的时候,胡迟特意后退了两步悄悄和阿真说:“你记得离那只鹰远一点。” “嗯。”阿真点头,根本就不在乎为什么。 这点胡迟喜欢,听话。 白忌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杜敏湖过得不错,锦衣美食屋内装饰精致奢华,除了没有窗看不到外面,她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52 就好像依旧和在长老殿中一模一样。 丝毫没有阶下囚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都知道了,她再也没带面具,正顶着一张陌生的少女脸在装饰着华丽宝石的琉璃镜前给自己描眉。 “这不是你第一次这么做吧。”胡迟站在她门外,说是门外,则是像一个牢笼一样竖起的玄铁,使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在胡迟说完这句话之后,杜敏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而玄钟却是收了脸上的笑容。 他已经派人去山下问了最近有没有失踪或者被散仙收了徒的年轻少女,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当初也是这个人先掀开了杜敏湖的面具,而今天他的这一番话难道是他还知道这其中别的细节? “你喜欢的那个人应该也知道,或许说,那个丹方就是他送给你的吗?” 丹方?! 独活丹本是禁药,那丹方她是怎么得到的? 不止是玄钟,这一次连一直沉默的杜敏湖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右边的眉才画了一半,抬头看过来的时候那张本来觉得娇嫩俊俏的美人脸竟然带着些许令人惊恐的阴气。 “你似乎知道很多。”杜敏湖身上的修为已经被万青锁住了,但是她从桌边走过来的时候玄钟和白忌都摆出了戒备的姿态。这模样让杜敏湖看到不由笑出声,“放心,我对你们的脸皮没有兴趣。”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冷冷盯着胡迟说:“你既然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那男人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胡迟对她的眼神并不在意,“丹方是你从无道山的藏经阁中偷看的,在你对他情根深重的时候,偏偏看到了这个能让你拥有美貌的丹药。你难道还觉得是上天都在帮你?” 杜敏湖的表情不变,然而玄钟还是注意到她的双手在颤抖。 而胡迟却接着说:“你觉得他什么都不知道,觉得自己这才是真的爱上了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却不知道他接近你就是一个阴谋,他始终都是冷眼看着你对他日渐加深的爱慕。” 杜敏湖的手突然狠狠握在了那玄铁制成的栏杆上,她的表情很冷,让人觉得她如果能出来,必定会咬断胡迟的喉咙。 “不服气?”在这种情况下胡迟却笑了,“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就是当初拐走你的那个魔修。” 杜敏湖的表情瞬间变了。 “这不可能。”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滚开。” 胡迟却是自顾自地接着说:“樊璐,应该是那个男人口中的亲戚吧,你爱屋及乌把她抱回来养着,却根本不知道她就是你和当初那个魔修的亲生女儿。” “你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亲手扼死她应该都不能平复你心中的愤怒吧?你从他的手中逃出来,他自然要把你们的孩子送回来让你心甘情愿的教养。” 胡迟看着杜敏湖的表情,后面更直白的话还是没忍心说。 “这不可能。”她依旧是重复着这句话。 眼中却是一片灰暗。 她为什么会信? 因为胡迟没必要说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对奶奶的祝福哦~么么哒~ 第33章 玄钟送胡迟他们走出刑堂的路上, 时不时看着胡迟欲言又止, 他每次眼神复杂看向胡迟的时候,肩膀上那只叫赤羽的鹰也同样歪着脑袋瞅他……身后的阿真。 这让胡迟夹在中间感觉有点儿尴尬。 他真的很想像是那种恶婆婆一样地说我家蛇是不可能和你家鹰在一起的滚滚滚滚滚! 一只连化形都不会的低智商鹰! 简直疯了。 胡迟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那只鹰上, 反倒是没关心玄钟的状态, 而白忌却在即将迈出刑堂的时候停下脚步。 “二师弟你有话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玄钟,“我们要走了。”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玄钟依旧是笑脸待人,“我只是比较好奇胡前辈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毕竟胡前辈之前应该一直在闭关。” 并且还是在大师兄你的地方闭关三年。 这句话玄钟没说出口, 只是用一个笑容代替。 “大概是因为我比你们聪明?”胡迟没听出他的未尽之言,反倒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要知道我是个姻缘大师,男女情爱这种事情我只要看一眼, 就能知道谁动了心谁又无情无义。” “那能说出这其中的具体细节,恐怕也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吧。”玄钟虽然还是在笑, 但是这笑容里面的咄咄逼人可一分没少, “前辈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亲身经历……” 他话还没说完, 胡迟就摆手打断他, “你爱慕你四师弟很久了吧。” 玄钟瞪大了眼。 “听说你四师弟是个佛修呢, 最近被邀请在外讲佛法,好像六根干净没有要找个道侣的意思。”胡迟却好似根本没注意他的表情一般, 装模作样地揉了揉额角,“这事情很难办啊,他如果要是知道你去年夏天偷偷看他洗澡……” “胡大师!”玄钟高喊一声, 险些给他跪下,“您大人有大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洗枣,那枣应该挺甜的对吧。”胡迟微笑道。 “甜甜甜。”玄钟担心胡迟再说出什么话,忙应和道,连一贯的微笑都吓得有些僵硬。“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干什么这么客气。”胡迟摆摆手,理所当然地走在前面推开门,刑堂无窗但也一直有法阵照明,可是外面的阳光仍旧感觉有些刺眼。 他眯了眯眼睛,状似无意地说道:“春天到了,你的那个兽宠可能有些不对劲。我建议你还是给它找个伴,利于和谐。” “……啊?”玄钟没太听懂他说什么,但也没敢再问,只是敷衍道,“好好好。” 又是个春天。 闭关之前是春天的末尾,醒来之后竟然是冬雪刚融绿意渐起。 胡迟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这倒是一个新的开始。 “要带阿真一起去?”白忌和他往传送阵的方向走去时,看了一眼依旧跟在他身后的阿真,“你不怕老毛看到不开心?” “这有什么,”胡迟倒是不在意,“并且阿真这一次是为了祝福他们的,对不对?” 这最后三个字就是对着阿真说的了。 早就知道这次回去是为了冯娘的亲事,阿真在胡迟的指导下还特意准备了礼物,听到这句话就点点头,不言不语。 得到了阿真的表态之后,胡迟继续说:“等参加完他们的喜事之后,我就要让阿真恢复原形重新修炼了,他吃的那颗化形丹并不寻常,只能毁了因化形丹带来的容貌改变。” 白忌皱眉:“那要很久?” “谁知道呢。”胡迟摊手,“反正也没什么关系。” 毕竟他早就想到了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53 好主意。 临北城一如三年前,不过这一次没有那长街百席,原本放着席桌的位置换上了各式各样叫卖的小贩。胡迟他们先是到了原来冯娘的客栈,明日老板娘的大喜事,这客栈自然是关门大吉。 周围的邻居看到这店门口站着几位容貌出众的外地人,都主动说:“这家店已经在外兑了,老板娘恐怕要去做新嫁衣了!” “新嫁衣?”胡迟疑惑,在他听到白忌转述的那封信时,他还以为老毛他们不愿意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而这些街坊邻居却是听错了他这个疑问的意思,忙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听说还是临江楼的掌柜呢,两人青梅竹马都怪那杜家强撸去让冯娘嫁了那家王八蛋。” “可不是!那家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幸好太子明察秋毫,把他们一家都下了大狱!” 太子? 胡迟和白忌对看一眼,白忌向前询问:“这京城离临北城也是要快马加鞭十余日才能到,太子怎么?” “哎呦,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说话的街坊惊讶道,“那这事可真是说来话长。” 说起来这也要是到最开始冯娘嫁的那户人家,那户人家其实是临北城知府的连桥,但是比起百姓认为的清廉知府,这户人家可就算是流氓行径,他们的独子更是被宠得无法无天,冯娘新嫁三年连新婚之夜都不曾见过自己的夫婿可见一斑。 “也幸亏冯娘逃出了那家的魔掌。”那街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曾经嘲笑过冯娘的人没有她一样。 后来又一位京城杜家女嫁到了临北城,那女子可不是冯娘这种被挂在名下抱养的,她是正经的庶出,听闻那京城杜家还是官宦之家,哪怕是个庶出嫁到了临北城知府中,也是当之无愧的主母。 “当时那流水宴摆了三天三夜,都说知府大人娶了一个有钱儿媳妇,那几日临北城的热闹你们没赶上也真是可惜。” 胡迟轻咳一声,对上白忌视线的时候笑弯了眼睛,转过头则是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说说’的好奇。 “结果那位杜家女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她原来是京城杜家安置在我们临北城的眼线,京城杜家和外面那些人已经勾结起来了。听说啊,知府大人的那位连桥可就是外面那些人在临北城安插的暗桩。” “嘘!你这可要小声点儿。”别人听到了这位街坊的话,忙低声斥道,“那些人可是无所不知。” “那些人……”胡迟也压低声音凑近他们问,“难不成是蛮荒野蛮人?” 街坊看了看胡迟的脸,犹豫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我说的这些话你听听就够了,比别瞎说。” 胡迟瞪大眼睛更凑近他们,点点头。 “那些人他们……其实不是人,是恶鬼。” “他们无恶不作,吃小孩的肉,扒少女的皮,能飞天遁地杀人抢掠,还怎么都死不了。”那街坊说道这自己都打了一个寒颤,“那位杜家女和知府的连桥串通消息之后,能用特殊的方法瞬间传递消息给京城杜家。听说那杜家女绣出来的蝴蝶都会说人话,还有人说杜家女面若十七,实际上早就是七十多岁的老太婆了。” “当今天子年过半百,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是因为杜家呈上了这长生不老的法子,才一夜之间位列丞相。” “幸亏太子微服出巡小心查探,去年终于让他找到了京城杜家和临北城那些人的联系,他当场斩杀了知府连桥一家人,听说那些人死后立即变成了白骨,分明就是死去多时被恶鬼占了身子。” 胡迟和白忌并未说话,这些人却是东说一头西说一头越说越激动。 “杜家和恶鬼牵连,意图统治我们国家,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幸亏太子及早发现了他们的密谋,一纸诏书让京城杜家入了大狱择日处斩。当今天子因听信小人而险些酿成大错,当众写下了罪己书,去寺中为国祈福,到今天算起,太子已经监国六个月了。” “这里面也多亏了国师大人。”只听那街坊这么说完之后,众人皆是感慨。 “有了国师大人才是万民之福啊。” 胡迟挑眉:“早就听说这位国师大人的大名,也不知这里面又有什么说道?” 说起这位国师大人,这群人可没有刚才说到‘那些恶鬼’时的遮遮掩掩,那激动的模样好像不知道国师大人的事迹是多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当今沉迷长生之道,国师大人劝诫他非但不听,反而还把国师大人赶出皇宫贬为普通百姓。也幸亏太子殿下英明,亲自三请国师大人。当国师大人算到外面那些人会引起天下大乱的时候,他不忍百姓受难,宁愿折寿也要算出他们的暗桩所在,也就是我们临北城。” 胡迟完全不知道他说出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脸上究竟是在得意什么。 然而他的表情却好像是听的一脸入迷。 “当太子抓到知府连桥与外面那些人勾结的证据时,嫁过来的杜家女本想逃跑,都在半空中被突然赶到的国师大人一招斩杀了,杜家更是有国师大人在才被连根拔起。” “得国师大人真是国之幸事。” 一位好像是穷酸书生的人如此说道。 也真没想到刚来临北城,就听到了这么一件大事。 胡迟走在去临江楼的路上也有些感叹:“这三年我要是没走,说不定也能一览那位国师的风采。” 白忌摇摇头。 他倒是觉得如果胡迟没走,这九尾火狐的模样,恐怕也要被当地的百姓认为是那些人的同伙了。 “你也觉得那些人是……”胡迟感叹的时间也就是自顾自的说完就算了,他继续走继续好像随意地轻声说,“扒少女的皮,我还真是不由想到了另一个姓杜的人,倒也是巧。” “真巧。” 白忌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聚会回来晚了。 啊,晚安大家。 第34章 临江楼早在半个月前就在门口贴着红纸, 整齐黑字上写着挂牌休业, 这看到三个干干净净的外地人走过去准备叫门,附近摆摊的小贩忙阻止。 “临江楼不开门了, 要是想吃那三两肉两位可真是白来一趟喽!” 小贩好心, 胡迟也笑着回应:“我们和老毛相识,过来打声招呼。” “这样啊。”那小贩点点头,别人来见朋友那他也没必要说什么了,他也就不在意地准备继续整理摊位上的小玩意招揽客人。 低头的时候却是不小心看到那一行三人中的最后一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之前他只注意到了前面两位,这后面跟着的这一位倒是总被他忽略过去,但是这么一看却发现这位公子长相在临北城人中也颇为出众,仔细看过去还有些眼熟。 这小贩犹豫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54 着慢慢收回视线。 到底是在哪…… 小贩犹豫的时间里, 胡迟和白忌已经上前叫开了门。临江楼门外虽然挂着休业的牌子,门内却能听到嘈杂的声音, 来来往往的店小二都不知道在布置着什么, 门梁屋顶也都被缀着红布, 剩下的再想看就看不真切了。 门只打开了一个小缝, 露出一双三角鼠眼, 那眼睛盯着前面的胡迟看了一圈,压着嗓子地问:“找谁?” 胡迟看着面前这个成精的小老鼠, 笑着说:“老毛请我们来观礼。” 这小老鼠却是很警惕,丝毫不放松地问:“你们?你和谁?” 胡迟微微让开身子,露出身后白忌的半张脸。 那小老鼠的眼神刚在白忌身上扫过去, 原本微微眯起的双眼立刻瞪大,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后退进了屋里,声音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都尖锐地走了调。 “贵客请进!” 胡迟被他吓了一跳,请进是没请进去,反而向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到了白忌的胸膛。 他就维持这么一个动作仰头看着白忌正好垂下来的眼:“你吓唬他干嘛?” “我没有。”白忌冷静的为自己辩解。 也不知道是第一次听白忌离自己这么近的说话,还是因为他贴在白忌的胸口处从而白忌一说话他的后背都能感受到白忌胸膛的震动。 连白忌那毫无起伏的声音都好听了不少。 “白毛你又瞎叫唤个啥?”刚才那小老鼠的声音可不仅是吓到了胡迟一个人,只听见门内有个浑厚的嗓音不满道,“开什么门,这个月不迎客不知道啊?” “掌柜的!贵……贵客到了啊!”小老鼠指着门外不停跳脚,“是贵客!贵客!” 只听那浑厚嗓音冷哼道:“贵客?就算是门口堆着金山银海,老子我也不可能下厨!” “不是,哎,不是!”小老鼠急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说实话,胡迟觉得这个小老鼠哪怕都急成了这样也没想着给他们把门打开,也是挺有防范意识的。 简直让他哭笑不得,只好自己动手推开了门,看着正板着脸从厨房走过来的老毛,笑道:“我可没有什么金山银海。” 老毛看着门外的人,先是愣了两秒,在看到胡迟身边的白忌时又猛地再看向胡迟。 “大兄弟!” 老毛在二楼给他们清出来个桌,正好就是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坐的位置,只是这一次可不仅仅有他们三人,得到消息的冯娘和跟在胡迟身边的阿真也坐在这桌子旁。 “阿真这三年倒是一点儿也没变。”冯娘看着阿真的模样有些感慨,从前她对阿真的好感在这几年已经彻底变成了看弟弟的感觉。 老毛切了一块卤牛肉递到阿真前面,粗声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细胳膊细腿的,多吃点儿肉!” 阿真看着那块比自己脸都要大的卤牛肉,沉默了两秒钟,还是点头道:“谢谢。” 哪知道这再平常不过的两个字听在了老毛的耳朵里差点儿让他切到了手:“哎呦这怎么没变,以前他可从来没这么和我说过话。” “你少说两句吧。”冯娘瞪了他一眼,老毛立刻憨厚地笑了笑,把刚切好薄层牛肉蘸了酱汁放到冯娘的碗里。 冯娘本来还想板着脸,看到他的模样反而没忍住还是从嘴边泄出了一抹笑意。 “他就这样,”冯娘转过视线看着阿真,“阿真你可别介意。” 阿真摇摇头。 冯娘打量着他这一身绫罗绸缎,不由起身对胡迟两人行了一个礼:“我还要感谢两位公子,阿真这几年真是劳烦你们照顾了。” 胡迟忙扶她起来,避开这个礼,说道:“阿真平时也不用我们照顾,你这个新娘子这么做可是折煞我们了。” 白忌也点头认可。 反正这几年胡迟都睡着,也就在临走之前对阿真照顾了一下。 哪怕这一下毁了一个渡劫长老,伤了一位出窍少女,恐怕在胡迟眼中都什么也不算。 两人互相客气了一下的功夫里,老毛已经切出了一盘的牛肉,他把牛肉摆在中间,这才看着胡迟笑道:“不过胡小兄弟你可是大变了样儿。” 提起自己这章终于有那么一点儿感觉的男人脸,胡迟还是有些得意:“挺好。” “真是不错,你之前一直待在客栈里没醒,白公子可是日夜担心。也幸亏就是长相变了那么一点儿,不然这要是伤了身体可不好。”冯娘又想到了上次两人离开时的情形,“你们走的时候胡公子都没醒,我和老毛还担心你们别遭到了外面那些人的黑手。” 冯娘提起外面那些人的时候可不像是之前的街坊邻居那般小心翼翼,她虽然对那群人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无畏。 这种变化让胡迟上了心。 “说起来我们刚来的时候也听说了外面那些人的事迹,”胡迟满脸好奇地说道,“听说他们无恶不作还被人叫做恶鬼。” “恶倒的确是一群手段狠辣的恶徒,但也不足为惧。”老毛听到这话却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那菜刀一挥就能砍翻他们一片。” “别胡说。”冯娘皱眉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又开始逞强。” “我这不是逞强!”一贯对冯娘言听计从的老毛这一次却是强硬反驳,“我老毛今天就放下话了,他们要是敢伤你,来一个我砍一双!” 冯娘看着他那不容置疑的模样,不由叹气。把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向下握住了他的手背。 冯娘的手虽然因为早些年的客栈经营有些粗糙,可最近三年被老毛宠着几乎什么活都不沾双手已经仿佛是少女的娇嫩白皙,这样一只手放在那能够把她整只手都包裹起来的黝黑大手上,却是意外的贴合。 这两人的感情,也不愧是能酝酿出使胡迟都闭关三年才得以吸收的仙元。 胡迟看着两人交叠地手,笑道:“你们两位的感情也真是令人羡慕。” 冯娘被他这么一说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想把手拿开就被老毛反手握在了手心。 对于冯娘小幅度的挣扎,老毛还是一脸的满不在乎:“老夫老妻牵个手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话说的也是,”胡迟笑出声,“不过我也好奇老毛这菜刀砍一片的本事是怎么来的?” 白忌看了他一眼,胡迟这种假装好奇的样子来套话还真是不顾念熟人情分。 不过就老毛的性格,哪怕是知道恐怕也没觉得有什么。 “也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世间有一种人能御剑而行,腾云驾雾,就像是那天上的神仙……” 老毛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冯娘打断,冯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人家这两位公子就是那种神仙,你不过就是被国师批了个命还把你给得意成这个样子了。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55 ” 冯娘这话说完,胡迟愣了,他侧头看向白忌,却发现白忌脸上反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似乎这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注意到胡迟的表情,冯娘开口解释:“你也应该知道我在京城的时候被杜府大夫人收做了干女儿,就知道了些事。比如有个修真界,里面的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京城杜府就是那修真界一个杜姓世家的分支,所以杜府的孩子从小便要去测灵根,若是那灵根好的就被送往修真界拜师学习。所以京城杜府虽然大,但是留在身边的儿孙却是不多,所以大夫人这才愿意收养这么多的异姓孩子。” “不过就是这异姓孩子也要去测灵根,我就是那种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年龄到了就被嫁到这边的冯府。”冯娘这句话说的平常,但是老毛周身却是围绕着低气压,若不是握着冯娘的手,这时候恐怕应该握菜刀了。 “我是在太子殿下和国师过来的时候才知道,杜府早就和修真界中的某个魔修门派勾结起来了,冯府那里的人都是那个魔修门派的小人物。之前杜家把收养的没有灵根的女孩送到冯府中,任由那些魔修玩弄,从而标明自己依附那群魔修的态度。也幸好我这个大张旗鼓嫁进来的杜家养女让他们失了兴趣……” 冯娘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上带着些嘲讽,老毛脸色一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胡迟便摇头反驳:“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你和老毛情投意合,你们两人早就命中注定生死相连,而老毛身上的气息则是令那些魔修恐惧的,自然也下意识不敢近你的身。” 老毛本来是凶着脸,听到胡迟一脸严肃的说出这番话之后反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搓了两把脑袋,有些不太自在地说道:“我这还从来没听过有人夸我老毛都能夸得这么正气凌然的。简直比那个说我要是好好修炼能位列仙班的国师都夸张。” 听到老毛这番话,胡迟却是皱眉强调:“我这可不是夸张。” 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甚至到生死相连共生共存的地步,这种世间罕见的情况自然会带来的罕有的结果。 更何况—— 胡迟伸出食指微弓起,敲了敲老毛之前切卤肉的菜刀,刀身与手指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莫名说了一句:“这可真是一把好刀。” 听到胡迟的夸赞,老毛满脸得意地拿起那把比寻常菜刀要长上一截的刀,说道:“这可是我的传家之宝,我爷爷的爷爷当初就是用这把刀横扫天下得到了甚至得到了厨神的美誉!” 你爷爷的爷爷是不是厨神他可不知道,但是胡迟知道,自己面前这个魁梧大汉可是个真厨神。 刚才他因为偷吃,在老毛还片牛肉的时候偷偷拿了一块,手背正好敲在了那刀背上。 然后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饕餮之首,仙门归位。”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这个厨神的揭秘,大概过了半个月吧望天…… 这几天更新太晚了。 明天和闺蜜约好秉烛夜谈,如果明晚八点半没有更新,大概还会请假一天。 第35章 大概是胡迟明明是正经说的真话被老毛和冯娘当成了安慰他们的笑话, 两人之前的气氛又变成了温馨自然。 冯娘没再为以前那些烦心事拿到现在而闹心, 老毛也没总想着去拿桌上的祖传菜刀。 两人如出一辙地笑看胡迟,一脸‘我懂你都是在安慰我’的表情。 哦, 我都不懂你们真是又懂了。 冷漠脸。 “然而杜家这一次却并没有送给冯家一个女儿来表明态度, 反倒是来了一位监视他们的修士。”白忌突然开口,并且自动忽略了刚才胡迟的那番话,继续着冯娘未说完的故事说道,“看起来京城杜家的野心已经浮于水面。” “想从附庸的关系变成平起平坐的对等,结果条件没谈拢反而被一直关注他们的太子和国师一网打尽。” 这件事有了一个端倪, 剩下的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胡迟却是依旧好奇老毛的菜刀砍人事件,白忌就说了这么两三句话的时间,他就把兴趣又集中到了这里,接着问道:“老毛难道也是去上场杀敌了?” “嗨!老毛我那天可是威风了!”老毛憨笑着说, “那天京城杜府嫁到知府家的那个毛丫头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跑,逃跑之前还想把她做的那些事栽赃陷害到我家翠儿身上, 老子我菜刀一挥就把她砍成了两截!” “你威风什么?”冯娘听到他这么说还是没忍住给他拆了台, “当时明明是闭着眼睛乱挥一通, 看到人死了腿都吓软了, 还是国师大人来帮你善后。” 被冯娘这么拆台之后老毛的脸都涨得通红, 胡迟还在这种情况下火上浇油:“我听说的也是国师把想逃跑的那个女人一招斩杀了。” “那倒是国师设计的局。”冯娘这时却不给老毛开口的机会,“用了一个障眼法把一直肉鸡变成了那女人的模样, 后来那肉鸡还让老毛做了下酒菜。” “主要就是我和翠儿都是普通人,国师担心我们被那些人……魔修打击报复。”老毛憨厚的笑着,握着冯娘的手却不由自主捏了捏冯娘的手心, “有翠儿在我身边,那我可不就是过着神仙日子。” 这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有些没头没尾,但是胡迟和白忌两人对视之后,都看出了对方的了然。 国师肯定是看出了老毛的灵根潜质,说不定是说了要领老毛入门修行的话,但是因为冯娘这个普通人,老毛放弃了这个机会。 毕竟在别人眼中的长生不老飞天遁地,在老毛的心里还赶不上冯娘的一个白眼。 这比喻胡迟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好笑,但是看着老毛五大三粗的模样对着冯娘满是嫌弃的眼神都一脸憨笑,倒也是觉得他们两人之间自然有不足为外人道的乐趣。 “既然如此,我也就趁着这个喜事给你们送上一份好礼。”胡迟笑着摊开手,他那手心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冯娘和老毛却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看着,等着。 之间那手心处慢慢开始泛红,然后就好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一点一点地冒出了头。几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待胡迟手心中的东西微微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冯娘惊讶地捂住了嘴。 那是一棵不过拇指大小的树苗,只有一根枝丫和点缀在上面的一片红叶。红叶虽然小巧上面的叶纹脉络却清晰精致,在胡迟的手心微微摆动好似下一秒就能掉下来。 冯娘目不转睛地看着,赞叹道:“真美。” 她本就喜欢红色,那枚红叶的红更是她生平从未见过的鲜艳,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颗小树苗好似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甜,闻起来好似陷在了温泉里,温暖且身心愉悦。 其实她要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56 是再感受一下,或许能猜到她和老毛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胡迟不知从何处弄了一个红色小盆,盆里还带着泥土,他把手心上的树苗栽到了花盆中,伸出食指点了点那枚树叶,那树叶仿佛很开心一样左右摇摆。 “好了,”胡迟这才把花盆推到了冯娘面前,“恭喜你们喜结良缘,百年好合。” 老毛是个大老粗,他是看不出来那不过手心大小的花盆有什么稀奇,但是冯娘那模样明显是真喜欢,他也就跟着喜欢。 不得不说,那孤零零的小红叶也挺好看的。 “来观礼拜喜自然也不能空手而来。”白忌把目光从胡迟送给冯娘的小树叶上离开,对着老毛一拱手,“我的礼物可没这么有心思。” “你们两位肯来就够了,都是好兄弟还要什么礼。”老毛不怎么在意地摆摆手,“这次来就是吃好喝好,大家开心就好。” 白忌点头,反而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在一边的空地上。正如胡迟凭空拿出来的花盆,他也好像是凭空扔出来了一头闭着眼睛的巨大虎兽。这虎兽和平常知道的老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头顶处长了一根尖长的银角,看起来也比平常老虎大了两倍有余。 老毛脸色一整,仔细走过去才发现这虎兽是被一剑开膛破肚,那剑刃锋利,竟然连伤口周围都不见一滴血迹。 他先是伸手摸了摸这虎兽的皮毛,哪怕已经死了,这皮毛也丝毫不显黯淡,毛发光滑泛着光泽,这是京城最好的毛皮铺子都没有的好毛皮,更何况是这么完整这么大的虎皮。 “好!”老毛先是赞叹这一身好毛皮,然后又毫不顾忌的扒开这虎兽腹部的致命伤口,之间里面的肉质血红新鲜,他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绝对是珍馐美肉。不由再次赞到,“好!” “白兄弟!”老毛拍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这礼我可就不推拒了!今晚就让你们尝尝我老毛做的虎肉盛宴!” “那你还不赶快把它拿到厨房去!”冯娘嫌弃的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刚才扒开伤口沾到的血迹,“说的就像是你吃过虎肉似的。” 老毛笑着任由她给自己擦手,“等我把这一身皮给你做两个虎皮袄,可暖和了。” “你管好你自己吧。” 冯娘话虽然这么说,嘴角却是笑着。 那虎兽至少重八百斤,老毛扛着它下楼却丝毫不费力气,到楼下转身去厨房的时候,那虎腿还把想过来添茶的小老鼠撞得翻了一个跟头。 不仅让跟在老毛身后下楼的冯娘笑出了声,连在楼上看到的胡迟都有些忍俊不禁。 “也亏得你想出来送这么一只上阶妖兽,尤其是银角虎的肉可是世间美味。”胡迟说到这还吧唧吧唧嘴,“世间美味的肉配上了世间最好的厨子,光是想想就让人口水直流。” 白忌看了胡迟一眼,点点头。 大概是梦中的红衣男人和胡迟意外重合在了一起,胡迟说的每句话白忌却都能注意到其中的破绽。 比如这银角虎的肉质鲜美其实根本少有人知,不仅是因为银角虎难猎,而且要保持肉质鲜美其中的内丹必不能除。而银角虎的内丹价值上万灵石,寻常人怎么能有这种豪气只为了尝个肉鲜。 而白忌会知道这一点儿,却是因为梦中红衣男人曾经亲手猎过一只银角虎,只为尝一尝这世间美味。 “其实猎银角虎,用剑反而不如用绳子把它扼死。”白忌仿佛不经意地开口说。 胡迟也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小心思,摇头道:“扼死虽然没有伤口,但是银角虎挣扎的时候会损了皮毛,反而不好。” 那红衣男人在烤炙虎肉的时候也曾经叹气说过:“这身毛倒是可惜了,不然肯定能卖一个更好的价钱。” 白忌深呼吸,看着胡迟的侧脸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 他们是一个人。 白忌确定,他们就是一个人。 “而且你剑法高明,一剑致命并且还不见血,使血肉依旧被封在了银角虎体内,保留了它的肉质鲜美,更是不错。”胡迟转头看向白忌,弯着眼睛笑了笑。“你们剑修果然是厉害啊。” 这已经不是胡迟第一次说起剑修了,从他的字里行间白忌都能猜到他对剑修的关注。而这关注肯定不仅仅是因为白忌自己。 白忌垂头说道:“你还认识其他的剑修?” “我认识的剑修,唉。”胡迟那一刻的表情有着敬重和怀念,“他可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剑修。” “……是送你那把个枯骨剑的人?” 白忌说出这句话之后自己倒是微愣一下,而胡迟也隐约能从这句话中听出来那么一点儿意思。 “你原来还有这么大的虚荣心啊?”胡迟用手指戳了戳白忌的肩膀,白忌自顾自拿起一杯茶水完全没有看向他的意思,这个动作在胡迟看来可就是有趣了。 他弯着头去看白忌,继续笑着说:“其实学无止境,你这种行为对你接下来的修行可不好。至于那枯骨剑……” 枯骨剑是你爹送给我的哦少年。 胡迟反手从乾坤袋中把枯骨剑拿出来,随意看过去依旧是貌不惊人仿若寻常。 但不仅是白忌,连一直装成自己是透明人的阿真也都看过去。 “我就实话说,我认识的那个剑修哪怕你飞升之后可能都不及他的一半。”胡迟把枯骨剑送到了白忌眼前,“所以啊,你要是想见到他,可是要加倍努力。” 白忌看着那把剑,视线又从剑上看到了胡迟的脸上,“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就说过借你,我说话算话,正好你现在身边也没有顺手的剑,”胡迟趁着他发愣的时候把剑放到了他的怀里,“我这就是借你,你可别辜负了我的期望。” “……不会。”白忌缓缓地握住了那把剑,那剑上的剑意似乎已经能穿透他的手掌,他看向胡迟,认真地重复,“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有准时更新了。 呱唧呱唧! 虽然我是一个被抛弃的存稿箱。 第36章 老毛的手艺自然不容小觑, 那只银角虎身上最嫩的两斤肉硬是让他做出来了七道菜。几人换了一个大桌, 那叫做白毛的店小二也被老毛叫住留下来一起吃。 “这……”那脑袋顶上带着一戳白毛的小老鼠看着满桌美食咽了咽口水,眼神十分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已经把枯骨剑收起来的白忌, 还是非常有毅力地摇摇头, “不太好。” 至于他的那些小心思老毛自然是没注意到,反而看到他这么扭扭捏捏的模样不耐烦地拍了拍他肩膀:“不好什么不好,你以前不也是和我们一起吃,今天怎么就不好了!” 胡迟身子向后仰了仰。 他感觉就老毛的那两下力道,这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57 小老鼠还能顽强的站着真是不容易。 感觉好疼。 “怎么了?” 胡迟这个动作做的不由自主, 白忌却仿佛一直都在看着他一样突然问道。 倒是让胡迟差点就这么从椅子上仰过去,白忌扶着他后背起来,没说话就是有些……关心的看着他。 “我没事。”胡迟清了清嗓子,总觉得自己刚才那模样又傻又尴尬, 忙转移话题说,“你让那小老鼠过来坐吧, 它都馋成那样了还不敢过来。” “我?”白忌皱眉看了一眼不停往这边瞅但还是没松口的老鼠精, 几乎和冯娘同时开口。 “过来。” “老毛, 算了啊。” 老毛和那小老鼠都愣了一下, 但还是白毛小老鼠先一步反应过来, 动作流畅迅速地从老毛手掌底下钻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离白忌最远的地方。 坐下之后又仿佛是觉得自己这行为似乎不太好, 忙抬起头对这白忌露出一个咧着嘴的开心笑脸。 哪怕是对上白忌的一脸冷漠他也不在意。 毕竟白忌要是对他笑了,那他才觉得见鬼了。 不过白忌身边那个美男子却对他很贴心的笑了笑。 小老鼠的这个笑容更多了十成十的真心真意。 而冯娘看到这一幕也恍然大悟,她笑着看着胡迟和白忌两人:“我倒是忘了, 白毛当时去临江楼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自己是白公子介绍过来的。你们原来是旧识啊。” “有过一面之缘,”白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看了小老鼠一眼。那小老鼠原本正夹了一块烧肉,被这一眼一看,那块肉都快从筷子上抖下去了。白忌对他的表现看来也是不忍再看,只把眼神又放到了冯娘身上,“他手脚麻利,我觉得也是能做正事的。” “这你还别说,白毛他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干活却是利索,什么难活苦活都能干!”老毛说到这又哈哈笑着拍了白毛后背一巴掌。 白毛被他拍了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到饭桌上。 老毛因此也被冯娘拍了一巴掌。 “你注意点儿你的力气!你还真以为谁都能受得了你那个劲道啊!” “我这不是开心吗,”老毛憨笑着揉了揉头,“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肯定记得。” “老板娘,我没事。”白毛也笑着搓了搓自己那缕白发,“我身子板硬得很!” 冯娘给他碗里又多夹了两块肉,柔声笑着说:“多吃点儿。” 白毛傻笑地点头:“嗯!” 冯娘脸上的笑容未变,又看向胡迟他们那三人,“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们也不用客气,随意来,还想吃什么让老毛去给你们做。” “我还能吃到老毛做的酸黄瓜,就已经太满意了。”胡迟也笑着,“老毛的手艺那可真是百吃不厌。” 只要被人夸了老毛的手艺,冯娘脸上的笑容就带着几分毫不矜持的骄傲:“今年腌了好多呢,给你们多带两坛。” 胡迟面上露出连装都懒得装一下的得意:“我们这又吃又拿的,还怪不好意思的呢。” “吃的东西又有谁嫌多啊!”冯娘笑得更开心了,她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阿真,“阿真,你可也要多吃点儿,看着好像瘦了一些,但是精神还不错。” 一直在默默吃着的阿真停顿了一下,没说话也没抬头看向冯娘,只是点了点头。 比起三年前,整桌的气氛明显要更活跃一些,老毛和冯娘终于修成正果,全程偶尔的一个对视都让人看得面红耳赤。 只可惜这一桌里面有一个早就看惯的,有两个面无表情的,有一个傻呵呵的。 如果罗秀秀在这的话,那恐怕就要有些羡慕了。 这几日胡迟他们也帮着挂红福贴喜字,原本老毛和冯娘只是想随便弄弄,冯娘毕竟是已经嫁过人的,这一次连嫁衣她都没准备。结果在办喜事的前一天被胡迟知道了,胡迟也不知道把自己关在了屋里干了些什么,总之出来的时候,手上抱着两套嫁衣。 料子都是他身上衣服那种,红得耀眼。 “反正就随便弄弄。”胡迟把衣服递给老毛和冯娘,“怎么也是个意思。” “这也……”冯娘看着自己手上的新娘嫁衣,上面的刺绣仿佛都是金线,晃得她眼睛酸涩,“太贵重了。” “嗨,开心嘛!”胡迟满不在乎地笑着,“我托别人做的,也没用多少时间。快去试一试别耽误了吉时。” 巳时三刻,大吉,益嫁娶。 胡迟和白忌站在楼下,看着一身新郎嫁衣的老毛紧张的在门口绕来绕去。 这场亲事,没有别人观礼,除了两个店里的伙计就只有胡迟和白忌。 阿真被当做是娘家人,一会儿将会背着冯娘从房间里走出来。 “真好。”胡迟凑近白忌耳边,笑着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找个媳妇?” 白忌面不改色的转移了话题:“你给老毛做的嫁衣,好像是小了点儿。” “真的吗?”胡迟还真被他拐跑了,忙看过去,“哪儿?” 趁着胡迟在看老毛的时候,白忌一直看着他,听到这个问题连一秒犹豫都没有地说道:“肩膀。” “是吗?”胡迟皱眉,他怎么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按理说,他手底下那些小狐狸刺绣做嫁衣的水平在上重天都是竖起大拇指的水平,连尺码都没看准的情况应该是不能有吧。 白忌看着胡迟一直在皱眉思考的模样,在心底轻轻叹气,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叹气。 “没什么大碍,新娘子快出来了。” 被白忌这么接连两次转移话题的胡迟,早就忘了自己之前究竟问他什么了。 不过那也就是随口一问,白忌要是不回答,胡迟过了几秒恐怕自己都忘了。 “一拜天地!” 白毛今天也穿得正正经经的,衣服上甚至连每一个褶皱都熨得平平整整,这一只小老鼠严肃起来做这司仪,看起来也真是像模像样。 穿着大红嫁衣的冯娘没盖盖头,这时候和一脸傻笑的老毛对视一眼,也轻声嗔笑道:“傻样。” 然后和老毛对着门外的天地深深一鞠躬。 “二拜高堂!” 老毛和冯娘的高堂都不在了,那处不过就摆着几个果子和老毛那把祖传的刀。 对着这看起来可能有些滑稽的‘高堂’,两人的表情却始终是庄重的,这一鞠躬也是实打实的。 “夫妻对拜!” 大概是太激动,白毛的声音最后都跑得有些尖锐,全场都哄笑出声。 他脸色也涨得通红,却是连自己都笑起来了。 堂上这一对新人更是笑着互相鞠了躬,额头碰到一起的时候,连老毛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眼角都有些湿润。 这么久了,当初那个感觉也就他手掌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58 那么大的小丫头,竟然真成了他的新娘。 他的。 新娘。 “礼成!送……送入洞房!” 白毛激动地仿佛成亲的是他一样,在原地蹦了好几下,“快闹洞房!” 冯娘瞪了他一眼:“没个正经。” 这只怂老鼠忙捂着嘴,一边却对老毛不停眨眼。 “夫人大人有大量,你可别和他们计较。”老毛搂着冯娘的肩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媳妇儿你真美!” 冯娘羞红了脸,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看你那傻样。” “没事,我傻,媳妇你聪明就行了。”这么没出息的话,老毛不管是说的还是笑得都挺得意。 反倒是让冯娘不好意思了。 “当初我还以为冯娘把老毛吃得死死的。”胡迟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感慨,“没想到啊。” “我们也该走了。”白忌开口,“闹洞房这种事,坏人喜事,不好。” 胡迟被他这里理由逗笑了,“你说得对,不好。” 不过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观礼,礼观完了,也没道理还留在这里耽误这一对夫妻。他和白忌阿真刚上前一步,却看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了一只肉鸡。 这只被养得肥肥胖胖的大公鸡扑楞着翅膀跑到了新人面前,把右腿伸出来。 它右腿上绑着一个红布条。 老毛上去小心翼翼地给它解开,那布条脱离了公鸡右腿之后竟然自动飞到了半空。 大家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一个年轻男人的清亮声音。 “听闻喜事,略备薄礼,金银珠宝虽俗气,却也无人不喜,祝携手白头。” “另,大门已开,喜迎贵客到来。” 话音刚落,那红布便飘落到了老毛手上,原来是一份礼单,的确都是一些金银珠宝的稀罕物。 冯娘的神色也有些莫名,她看着那张礼单轻声道:“真没想到,国师大人还惦记着我们。” 她这一声也算是解答了胡迟的疑惑。 胡迟转头看向白忌,挑眉:“这么说这个贵客是你了?” 白忌摇头:“是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有点儿不太舒服,吃了片止疼药感觉好一点儿,就码了这一章~明后天的更新看情况 趁着写到成亲场景,感谢开文到现在大家的支持~ 感谢沙塔,一眠久梦不成书,桑梓,请君为我侧耳听,老张,一只小刺猬,微光,石头,流年纪雨的地雷~ 感谢每天不一样的沙发小天使~感谢我连字符表情斗不过的大家~ 好梦~ 第37章 胡迟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不告而别, 但也没用冯娘他们送。大喜的日子还不如留给小两口甜蜜甜蜜。 “那你们一路小心。”冯娘和老毛丝毫不在意外面人怎么看, 穿着大红喜服站在临江楼门口笑着胡迟一行人说。“有机会一定要回来,让老毛给你们下厨。” 白忌和阿真都是不愿意说话的, 这种客气话都是胡迟带着笑脸代劳。正如此时, 他站在冯娘面前笑着说:“一定一定,你们也回去吧,我们之间也不用这么客气。” 胡迟这句告别的话刚说完,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忙开口:“对了,我想问一下, 在京城杜家是否听说过杜敏湖的名字?” 冯娘凝神想了想,最后还是有些歉意地摇摇头:“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杜家祠堂里面倒是供奉着几位老祖宗,那里或许能找到什么。” 冯娘自然看出胡迟和白忌两人不同一般, 胡迟要找的人肯定也不是寻常人物。杜家在京城的分支不过是很偏远的一支了,而他们和主家的联系也只剩下不被他们这些小辈开放的杜家祠堂了。 “谢谢。”胡迟点点头, 反正他本来也没抱着什么希望, 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是意外之喜。 “我们走了, 后会有期。” 老毛仿若江湖人一样对他们抱拳, “后会有期。” 肯定是后会有期的, 毕竟老毛这个身份以后说不定会和他同处一地呢。 胡迟笑了笑,倒是没有什么离别的伤感情绪。他快走两步和一步外的白忌并行, 并不曾回头看一眼。 哪知道胡迟这三人刚走出临江楼不远,就听到身后有人迈着小短腿追过来。 那气息倒是熟悉,胡迟拉着漠不关心的白忌回了头。 并对着身后正喘着粗气跑过来的白毛小老鼠露出个笑脸, 他还未张口,就看到这小老鼠在距离他们三步远的位置停下来,毫无征兆地深深鞠了一个躬。 “谢谢。”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道谢怔在原地的胡迟没来得及反应,又看到那白毛小老鼠又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再追他一样,快速跑回了临江楼里。依旧在临江楼外看着他们的冯娘老毛两人看到这一幕也都露出了笑脸,最后远远的对他们摆摆手,在围观的街坊邻居中进了临江楼内,并重新关上门不迎客。 “他跑出来就是为了说声谢谢?”胡迟觉得有些好笑,他看向白忌调侃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好人好事?” 白忌一脸淡然,似乎并没有听出胡迟的语气有什么不同:“举手之劳。” “你这样还真像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模样。” 然而胡迟知道这值得让小老鼠跑过来只为一声谢谢的事情,在白忌眼中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情。 就像是临江楼内,冯娘看着桌子上随手放着的一小盒胭脂,也笑了。 这胭脂是她曾经惯用的那种,留下它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她认识了阿真那么久,这恐怕还是对方唯一送给她的东西,甚至并不是亲手送到她面前,而只是这么随意留下。 依旧和从前一样不懂人情世故。 却仍然让她感觉有些欣慰。 临北城城郊外的树林中有一处直通京城的传送阵。 传送阵外有不为普通凡人发现的迷障,要是普通凡人走到这就仿佛是遇到了俗话中的鬼打墙,久而久之这一片地方也就鲜有人来,胡迟他们进来的时候自然是没被别人看到。 “这地方我看不仅仅是普通凡人不来,恐怕连修真着也根本不走吧。”胡迟说着拨开身前及腰的杂草,传送阵由灵石启动,这地方的植物难免吸收了灵石中残余的灵力,虽然普通植物大多开不了灵智,但却不耽误它们疯了一样的生长。 胡迟刚才还看到了一丛伞盖比他脑袋还要大的野蘑菇。 “一会儿到了传送阵旁边,我想帮阿真恢复原形,帮我护法。”胡迟干脆快走了两步紧紧跟在白忌身后,借着白忌的身高优势来强迫自己忍住把这些杂草全踩扁的迫切愿望。 而阿真也不知道是不是蛇体原形的关系,走在这里面却如履平地,安安稳稳跟在胡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59 迟身后,连步伐都没乱过。 “快到了。”白忌手伸到后面拍了拍胡迟的手臂,“你把那条蛇变成原形,准备带着走?那可是蓝纹毒蟒,这世间也不仅仅只有樊璐一人惦记。” 胡迟握着他腰边的衣服,听到这番话则是意料之中地说:“我有地方安置他。” 等到最后穿过已经没过胡迟的草丛时,则终于出现了一块圆形空地,这空地中央有一块浮在半空中的浅绿色扁长匣子,匣子中央有三个不规则的洞口,便是放入灵石的地方。 胡迟抖了抖身上的碎杂草,感知到周围并没有别人,便对着阿真招招手示意他到面前来。 白忌也自发站在他们周围护法,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拿出来了枯骨剑。 按理说这种可谓是仙品的好剑都认主,但是白忌拿到这把剑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把无主剑,也就是说胡迟根本就不曾炼祭它。而胡迟就这么把一把不曾认主的剑仿佛路边随意的石头一样放到了他手里。 白忌看了已经让阿真盘腿坐好的胡迟一眼,深深呼吸。 毕竟胡迟对他的信任,恐怕比他的年岁还要长。 让阿真恢复原形,重新拥有七情六欲,在胡迟口中似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胡迟从自己不知道多少的储物袋中找到了一枚浅红色珠子,递给阿真,表情严肃:“含着它,一会儿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开口,哪怕死了也不能开口。” 对于这个哪怕死了的结局,阿真却根本不在意地接过那颗珠子,含到口中。 珠子在手中冰凉,含住之后却是温热。 阿真照着胡迟刚刚教给他的方法,打着手诀,慢慢闭上眼睛。 其实阿真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那颗陌生人的丹药,胡迟的想法很简单,只不过是把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然而说起来简单真正做的时候却是一步都不能错。 胡迟在阿真对面闭上眼,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阿真的每一条经脉上。 时间太久了,那枚丹药差不多已经和阿真融合为一体,而胡迟要做的就是从那几乎相容的经脉中找到那丹药的痕迹,这丹药完全逼到阿真口中的那枚浅红珠子上。 这在别人看来几乎是不能完成的事情,在胡迟眼中不过就是一个找不同的游戏,所以他才说简单。然而耗时耗力,在这其中他不能受到任何干扰,这也是胡迟让白忌护法的原因。 疼。 阿真的指尖在不自觉的颤抖。 化形时候的疼痛他以为已经是这辈子最疼的事情,然而这一次不过是变成原形,和那时候的痛苦却不相上下。 就仿佛是反复把每一根骨头打断,每一根筋脉撕裂。 他只能用力地咬着口中那颗珠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这种痛苦。 白忌站在一边,看着胡迟仿佛是睁着眼睛看着浑身发抖的阿真,但是仔细看过去就能发现他原本墨色的眼瞳此刻却变成了竖瞳的金色。这样单独看胡迟的眼睛,白忌只觉得有种令人警惕的陌生。 他转过头,握紧了枯骨剑,并没有再看。 炼制这枚劣质化形丹的人,恐怕不是寻常人。 胡迟小心翼翼追着那一缕灵活性极强的丹力,把它往阿真口中去,哪知道那丹药却仿佛知道前方有什么危险一样,硬是把自己藏在阿真的经脉曲折地。 大多数的丹药都聚成一团融入阿真口中的红珠子里了,只剩下这意外灵活的一缕。 胡迟把它从经脉上引下来,就已经颇费心思,现在这还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胡迟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他原本的想法是把所有丹药丹力引到那颗红珠子上,那样这枚红珠子就和阿真当初吃下的那一颗丹药别无二致,或许能借由这个办法找到炼制丹药的那个人。 但是看着这东躲西藏的最后一缕丹力,胡迟眯了眯眼睛。 “啊!” “啊!” 两声尖叫一声是出于已经化作原形的阿真之口,在他因为剧烈疼痛开口之前,胡迟已经接住了他口中的那枚珠子。胡迟看着那枚珠子,原本笼罩在周围的丹力因为丹力不完整而慢慢消散。 胡迟半蹲在地上摸了摸那条不过手臂长拇指粗的蓝纹小蛇,笑着说:“原来这就是一千年的毒蟒啊?” 那条小蛇疲惫地抬眼看着他,慢慢张开嘴露出两颗尖长泛蓝的毒牙。 就好像是向他证明自己真是毒蟒一样。 胡迟好笑地伸出手让阿真慢吞吞地攀在他的手臂上,这才站起身看向白忌。 “我送他去个地方,你去不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在乎另一声尖叫出于何处。 白忌的视线看着那藏在胡迟袖口里面的蛇尾,擦了擦枯骨剑的剑鞘,径直迈过身前刚从传送阵出来就被他砸晕的无辜路人。 “去哪?” 他把枯骨剑收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胡迟。 胡迟并没有卖关子,笑着说:“我的灵府空间。” 白忌一愣。 全程从头到尾都被忽略了个彻底的那路人醒来恐怕要哭了。 他没听师傅说过临北城的传送阵外还有土匪守着啊。 师傅明明说过临北城的魔修都被他打得魂飞魄散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路人,还真不是一个路人。 第38章 灵府空间是在出窍期后自发形成的一处不被人发现的秘境, 而修士飞升之后不得带走, 留下来的便是人人趋之若鹜的仙人秘境,仙人传承之类。 当然胡迟要带白忌去的并不是这所谓的灵府空间, 而是他在上重天的随身府邸,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白忌信。 哪怕白忌不信,他也会装作自己相信。 免得胡迟自己去找借口,真体贴。 不过无论是灵府空间还是随身府邸都是自己保命的东西,寻常时候不能给外人看去的常识没人不知道。然而白忌跟在胡迟身后眼睁睁看着胡迟进了那被他随手打开的空间, 反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无论是胡迟之前坦然的邀请还是现在毫无防备的举动,都让他感觉太过于理所当然了。 白忌想,自己如果这时候问胡迟为什么这么信任他,胡迟会对他说出梦中红衣男人的真相吗? 而胡迟又为什么要对他隐瞒? “怎么了?”已经进去的胡迟注意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 疑惑地挑眉。 算了。 追究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白忌把自己之前的考虑放到一边,平静地走进去。 反正胡迟始终信任他, 而他也永远不会去伤害胡迟。 上重天。 这上重天少了一位掌缘仙君, 对于众多的仙侍来说却并没有什么不同。在仙侍们互相的交流小聚中, 唯一能提起掌缘仙君的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60 恐怕就只剩下他离开前引入的这一批。 姚筠, 墨昙, 何不知。 “现在能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姚筠给墨昙斟上一杯酒,笑道, “我们三人中也就只有你最得帝君的看重。” 墨昙忙摆手,“哪有什么看重,两位前辈才是身处重位。” “谦虚有礼, 我们之中果然只有你性子最好。”姚筠看向何不知,“你说是不是啊老何?” 何不知似在发呆,姚筠叫了他两声之后,他才仿佛刚听到一样脸色发白地点头:“墨昙这性子倒是从未变过。” “你身子没事吧?”姚筠皱眉看着何不知的脸色,“怎么连丝血色都没有?” “昨晚南边好像是有钟声,”何不知浅笑,“没怎么睡好。” “有钟声?”姚筠和墨昙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我没听到有钟声啊。” 墨昙也摇摇头,“我也没听到什么钟声。” “大概是我最近没休息好,听错了。”何不知不太想提起这个话题,“最近新炼的丹在丹炉里一直敲着内壁,就像是钟声一样,我可能是听错了。” “那倒是也有可能。”墨昙点头,没有去细想追究,“那既然如此前辈你好好回去休息吧,别太累了。” 何不知并没有推就,笑着起身,“这次到是我扫了大家的兴致。” “我们三人随便聚一聚还说什么扫兴,”姚筠摆摆手,“你要真觉得愧疚还不如等身体好了之后再给我们买上好酒好菜赔礼。” “一定。”何不知拱手道,“那我便先走一步。” 他走得很快,几乎是说转身后便驭起了飞行法器离开,留下的那两位并没有看到他脸色阴沉的模样,只以为他真是身子不舒服。 何不知现在在丹房也算是占据了一席之位,原本可以从药山后面的那个小窝棚里换个住所,但他却是说喜欢这个地方,也就一直没走。 而此时他降到那窝棚外,还未走到门口便吐出了那口一直闷在胸口处的浊血。 血液溅到了药草上,瞬间便被吸收,不留一丝痕迹。 何不知的脸色却丝毫没有好转。 他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看向南边,那处昨夜又响了钟声,那些仙君们疾驰而去面上带着喜色而归,怕是又不知道哪个尊者归位了。 帝君龙归轮回七世不曾接回一位尊者,这不过几千年的小狐狸却是个有本事的。 也是个手段狠辣的。 何不知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整理了一下衣裳,推门进了屋。他看似云淡风轻,手指却是紧握成拳。刚才那一缕神魂被硬生生烧灼灰飞烟灭,可真是疼。 倒是他考虑不周,白白地把一位尊者送到了天生仙体面前。 天、生、仙、体。 何不知的手按在桌子上,却硬生生把那桌子按出了一条裂缝。 上重天的日子乏味得很,胡迟在这下界风生水起的,还真对那上面没什么想念。更何况上重天上若是有谁想要找他,就在上重天的姻缘树上挂封信,每次他回来胡因就双手捧着信讨好地看着他。 说起来他也是很久没回来了。可能是因为他长相变了的原因,胡因也从三四岁的孩童变成了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性子却没怎么大变,看到胡迟回来了忙张开双手跑过来。 却是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气息猛地停住脚步。 而刚迈步进来的白忌,却也在看到面前少年的时候愣在原地。 这张和胡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蛋,穿着个华丽的金色衣服和迎上去的胡迟就好像是父子俩。 父子? 白忌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最近倒是挺乖。”胡迟摸了摸胡因的脸,脸颊上的金色花纹还在,但是却似乎因为长大了而没有曾经那么看起来蛊惑人心。 胡迟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金色花纹就是从前他锁在了姻缘树里面的六世记忆,在胡因化形之后便留在了胡因脸上。 胡因看了眼胡迟身后那个陌生人,又看了看胡迟,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胡迟的袖子。却感觉手背被什么滑溜溜的东西擦过去—— 被那种触感吓了一跳的胡因猛地松开手跑到了胡迟身后,闭上眼睛尖叫:“哥哥!虫子!” 不管怎么说胡因都是树,哪怕他不是普通的树,身边也没有虫子,但是在他还是一棵树的时候就跟着胡迟看那些杂七杂八的话本,对这种能咬他的东西都抱有一种要命的妄想恐惧。 而现在,他就觉得自己刚才被一条虫子咬了。 又凉又痒。 他肯定是被咬了啊呜! “没事没事没事。”胡因这么一喊,胡迟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跟着抖了抖,他一边引着阿真爬出来,一边安慰地揉着胡因的头。“摸毛不吓不吓不吓。” 胡因委屈地眨眼看着他,小声说:“哥哥你拿虫子吓唬我。” “那不是虫子。”胡迟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送给了胡因,他蹲下身子让阿真从他手臂上下来,示意胡因去看,“这是条蛇,他叫阿真,他受伤了,要住在这里养伤。” 胡因对于蛇倒是听说过,上重天上化为人形的蛇类妖兽也有,但是他从来没见过蛇的原形。 明明就是条小虫子的样子。 胡因蹲下身,低头凑近了这条蓝色小虫子。 好像是不会咬树的样子,胡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你不咬我吗?” 刚刚化作原形的阿真勉强抬头看了他一眼,吐了信子。 “啊!”胡因忙把手收回来。 胡迟看着这两个大龄儿童的相亲相爱,揉了揉额头,摊手放弃了。 “阿真,这是我弟弟胡因。”胡迟摸了摸阿真的头。 阿真转头看着他,慢慢点点头,然后转过头用尾巴尖轻轻点了点胡因的手背,被胡因躲开了。 这才是别人家的乖巧孩子和自己家的傻孩子。 “等他伤养好了就可以陪你说话了。”胡迟拍了拍胡因的脑袋,“阿真不咬你,你不能欺负阿他。” “可是他有牙。”胡因还是离阿真远远的,指着阿真的嘴,“我看到了。” “我也有牙,我也不吃你。”胡迟忙招手让白忌过来,“这位哥哥也有牙,他也不咬你。” 白忌慢慢走过来,对着蹲在地上仰头看他的胡因,轻微点了点头。 这位之前让他觉得警惕的哥哥在他发现胡迟带过来的虫子之后已经完全被胡因忘到了脑后,这时候不过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和阿真对视。 仿佛是费尽力气,胡因才小心的把手伸过去,轻声说:“你好。” 阿真的回答是把头放到了他的手心蹭了蹭。 胡因咬着牙闭上眼睛,确定手上只是有些凉凉的麻痒感觉,并没有被咬断树枝的疼痛。这才小心翼翼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61 睁开眼,对上了阿真泛蓝的眼睛,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意。 而终于看到他笑起来的胡迟,这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向后退去和白忌站在一起,面露欣慰。 “这是你……弟弟?”白忌侧头轻声问他,“简直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胡迟笑着说:“是吧,还挺可爱的。” 大概是这颇有迷惑性的长相,白忌并没有注意到胡迟其实根本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只是有一种爱屋及乌似的感觉看着面前小心翼翼和阿真相处的胡因。 这大概是一只像是胡迟一样可爱的小狐狸。 “蓝纹毒蟒是世间至毒,你弟弟这样没事吗?”白忌有些担心,虽然从他语气中只能听出来疑问。 “他百毒不侵。”胡迟满不在意的回答,把视线从和一条蛇玩的一棵树上收回来,看向白忌,“我们也走吧。” “现在?”白忌觉得有些突然,“不和你弟弟说一声吗?” “和他说了他该不开心了。”胡迟摆摆手,转身往外走,“还是没长大,粘人。” 他这话却是让白忌停下脚步。 胡迟这话明显是真心话,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弟弟粘人起来让他不耐烦。 那是不是说明胡迟从前养大他的过程中,也曾经觉得他不耐烦过。 “你……” 白忌看着胡迟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开口。 “怎么了?”胡迟露出一个笑容。 看着这个笑容,白忌面上却平静的问道:“你喜欢孩子吗?” “孩子?”胡迟向后看了眼还未察觉到他离开的胡因,认为白忌这不过是随口一问。他既然随口一问,那胡迟也就随口一答,“乖巧懂事长得好看活得长的,自然喜欢啊。” ……活得长? 梦中那个小白忌,可不是活得长的命。 而胡迟会把这一点提出来,那恐怕也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都让他不开心。 算了,果然不提起前世是正确的。 “你和罗秀秀说了吗?”胡迟一脚迈出了自己的随身府邸,并没有注意到白忌的情绪变化。当然,白忌的情绪只从面部表情来看恐怕也没人能看出来,“我们今天去京城。” “她早上和罗信一起走的,这时候恐怕已经到了。”白忌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三枚灵石,放到了传送阵那绿匣子里面。只见绿匣子泛着浅绿色的光芒上升到空中,与地面形成了一个绿色的圆阵。 胡迟迈进传送阵的时候,看到被白忌打晕的那个人还躺在原地,不由低声说:“他怎么还没醒?” “我有分寸。”白忌也同时迈进传送阵里,“最迟晚上就醒了。” “感觉他有点儿无辜。”胡迟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他身上衣着干净精致,长了一张很显小的娃娃脸。这张脸显得他整个人‘大’字型躺在那处反而更可怜了一些。 白忌只是简单说了一个事实:“那是化神初期的修为。” 然而化神初期的修为被人一剑鞘打晕,也还是挺可怜的。 作者有话要说:  达成双更成就x1 第39章 罗秀秀上次来京城还是五六年前, 当时她陪同母亲谈生意, 心思却始终在金砖红瓦满街灯火窗前走过的高傲小姐身上那精致绣裙上打转。 直到现在,她对京城的印象也多是京城的繁华庄严, 京城少女的华丽衣裳。 而绝对不是…… “七颗灵石?阵前老儿, 你这可是趁火打劫!” “哼,爱走不走,你要去那蛮荒野地,七颗灵石都是便宜的了。” “阵前老儿,去焰山怎么算?” “五颗灵石, 童叟无欺。” 罗秀秀躲开身边肩抗一人高巨斧的男人,却险些撞到了身后带着兜帽的女子。 “对不住。”罗秀秀忙对她道歉。 却听到一个声音沙哑的老人笑道:“没关系。” 罗秀秀未抬头,因为低着头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刚才说话的那不及自己大腿高的矮小老人。他手上牵着一根牛筋绳子,绳子另一头则绑在他身后那兜帽女子的手腕处。 也因为老人的动作, 罗秀秀这才看清那手腕已无血肉,只剩下森森白骨。 那兜帽下哪是什么女子!分明就是一副已死的女人骨! 罗秀秀强行压下了到口的惊呼, 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让开了路:“您请。” 她这个动作倒是让那矮小老人笑意更深, 却并没有说什么, 只笑着对她颔首。 当那女人白骨从她身边仿若正常人走过之后, 罗秀秀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也真是一脚迈进了修真界的门槛,她才知道曾经以为这世界都是腾云驾雾的仙人那想法有多么可笑。 “秀秀!”置办完客栈的罗信看到站在传送阵外围的罗秀秀忙边跑过来边高声喊道, “这京城的客栈竟然差不多都满了,我找了□□家才找到三间客房。” 罗信说完人也走到了罗秀秀身边,看着围在传送阵外围的人群也不由感慨:“这京城到底是热闹地方。” 他这话却被身边一书生打扮的修士听到了, 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笑道:“两位是从其他大世界过来的吧,他们这可不是热闹,是逃命去了。” “逃命?”罗信和罗秀秀看着前方,那边少说也有五六十人,人群嘈杂中隐约还能听到一些人的争执叫骂,怎么也不像是同需要去逃命的一批人。 罗信态度谦逊地对面前这书生打扮的人说道:“这位道友,不知这究竟是……” “你们这是第一次来京城吧?”那书生摇头无奈道,“你们也真是胡闹,这京城皇帝今日驾崩,太子即位,这天怕是要乱了。” “皇帝驾崩太子即位?”罗秀秀在一边插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那太子身上却没有人间尊者的真龙紫气,这可是国师金口批下的帝王命。没有真龙紫气的皇帝镇压皇城,整个京城必有大灾。”那书生说到这也不由感慨,“太子现在已经囚禁国师,意图登基称帝,等到他真的登基了,恐怕我们想跑也跑不了了。” 罗信却还有不解,“这皇帝登基不是凡人间的事情,和我们这些修士又有什么关系?” 他这话问出口,却让那书生诧异了:“你们师门让你们出来,却没和你们说起这世间的事?也不担心你们惹了麻烦?” 这话说的可让罗信有些羞愧了,之前下山的时候父亲倒是和他说了不少,但他全被这出门的喜悦给冲昏了脑袋,一句有没记住。而这次来京城的时间也正好是杜敏湖长老那事情暴露,父亲失魂落魄倒是一句也没交代。 这么一看,离开了大师兄,他在这凡间界也真是寸步难行。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62 也幸好是遇到了好人。 罗信拱手道:“也请道友多多指教。” 罗信坐在房间内喝了一口茶水,面对着自己大师兄和深不可测的胡大师,正准备将之前那书生道友说过的话娓娓道来:“这事情也就……” “此方世界便是一整条龙脉,皇城为龙眼所在,由历任皇帝镇守。”然而他的话刚开了一个头,就被白忌打断。白忌打断还不算,打断完之后还冷眼看着罗信,“这些话我难道没和你说过吗?” 罗信咽下口中的茶水,颤巍巍的把茶杯小心放回桌子上。 “而龙脉使这方凡人世界风调雨顺日日平安不得外敌入侵,同时也使这世界灵气充沛,京城最佳堪称上品灵脉,引来众多修士聚集在此地,使皇城以凡人和修士一分为二不得干扰。”白忌越说,罗信的头便越低,“这回记住了吗?” 罗信不敢说话,只是点头点头点头。 “这世界对修士来说便是取之不尽的上品灵脉,无价之宝。为防止有心之人硬夺龙脉引起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玄雀谷每百年派一位弟子下山来做国师一职,寻有真龙紫气的人镇压在龙眼处,便成了这世间最强大的防御阵法。”白忌说起这番话的时候,却更像是对着胡迟解释,“如果国师所言不虚,没有真龙紫气的太子即位后,那些早就觊觎龙脉的人恐怕便会趁虚而入,这个世界倒时候都保不住了,世界里面莫说凡人修士都难逃一死。” 胡迟听到此处,却是点头道:“怪不得魔修会和京城杜家合作。” 那便是把京城杜家当做是替罪羊,待对方篡位之后便过河拆桥抽了这世界的龙脉。 而后来的两败俱伤恐怕也是因为魔修那边的想法被杜家主家有所察觉,因此合作破裂被国师一网打尽。 只不过杜家主家的这个察觉究竟是因为担心民不聊生还是想要独吞龙脉? 胡迟冷笑,若真是担心民不聊生,那临北城的魔修恐怕早就销声匿迹了,哪用得着国师出手的好戏。 胡迟虽然想的多,但是说出口的不过就这一句话,白忌却是回答到:“杜家家主,半步成仙。” 半步成仙,便是对渡劫巅峰大能的尊称。 而渡劫巅峰大能若是想要稳扎稳打飞升天界,那便是少不了灵脉。 白忌这话也算是对上了胡迟在脑中的怀疑,两人这方面的默契胡迟自己都已经不会再多惊讶了,杜家既然有人能够用得上这灵脉,那魔修中应该也有人对此志在必得了? “魔修中渡劫巅峰期有十三人,其中七人已经闭关预备突破,还剩下六人。”这次胡迟还没开口,白忌便说出了答案,而当他想要把这六人一一列举的时候,胡迟却是摆摆手。 “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在见到国师之后才能有定论。” 若说对京城杜家与魔教勾结的了解最深的,恐怕就只有国师大人了。 “但是国师现在被太子囚禁了。” 一直没开口的罗秀秀突然说。她来到京城便是想要找到国师然后拜入玄雀谷门下,使手中的阵法书册能更全面的被她所吸收。 也因此胡迟和白忌或许是想要找什么心怀不轨的魔修,她却只想要拜师。 罗秀秀的想法从未隐瞒,也一眼就能让人看透。大概是因为她母亲临终的话与在无道山上的那三年,她似乎从未想过报仇雪恨。 而胡迟也从未与她说过,那枚生于她家的阴阳两魂丹可能并非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转过脸假装没看到罗秀秀看过来的眼神,“比起国师被太子囚禁的这个结果,我倒是跟想知道以国师的本事为什么会让自己被囚禁?” “而且凭借国师在百姓中的威信,这个消息按理说应该是秘密行事不得被泄露的,现在却闹得人人皆知,倒是有点儿故意为之的感觉了。” 在胡迟仍旧皱眉思考的时候,白忌却是云淡风轻地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看?”虽然说闯一个小小的皇宫内院对于胡迟来说是没有什么压力,但是如此理所当然真的好吗? “我也不是空口无凭就去。”白忌对上胡迟仍旧显得有些迷茫的视线,仿佛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了他的头顶,“是国师邀请我去。” 邀请? 胡迟恍然:“贵客!” “这倒是个方法。”胡迟点点头,“那我们准备一下稍后便明目张胆的进去找国师。” 胡迟说完便准备起身,却被白忌按住肩膀重新坐下。 “不是我们,是我。” 白忌沉着说。 这件事情正如胡迟所说,看起来疑点重重。 若不是因为白忌与那国师早年间有些交情,恐怕都会怀疑这是他和太子共同设下引那觊觎龙脉人现身的圈套了。 若说别人倒是可能设计这种把自己穿在刀尖上的陷阱,然而对于那位事事谨慎全天下都不及自己命重要的国师大人,却永远不可能如此行事。 那喜迎贵客的口信,怕是求救信。 如此看来这普通凡人的皇宫内院,大概已经设下了连修士命都能要去的阴谋诡异了。 “我先去看看。”白忌在胡迟皱眉的空当继续说,“你在这边看着他们两个小孩,我和国师认识,也好说话。” 胡迟看着眼巴巴看着他的罗信和强做镇定的罗秀秀。 出门在外就是不应该这么拖家带口,叹气。 白忌看出他态度的软化,趁热打铁:“让你照顾他们我放心,不然现在外面修士太多了,他们的修为你也知道。” “唉,说不定我一个转身没看到,他们就被人给碾死了是吧?”胡迟无奈道,“为了让我同意,也真是难为你说了这么多个字。” “你同意就好。”白忌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嘴角,“事不宜迟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胡迟不耐烦地说,却在白忌起身的时候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注意安全。】 白忌微愣,看着面上满脸让他快走的胡迟。 也传音道。 【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怕死的国师可能就出来了。 然后那可怜的路人应该也回来了。 第40章 因为京城的特殊原因, 皇宫内由玄雀谷精通奇门阵法的弟子亲设防御阵, 隐藏了身形的修士在这阵法面前也是无所遁形。 然而早些年白忌和那国师大人交好的时候,却是得知了这个阵法的缺陷, 也是那国师大人最终的保命之法。 他挖了一条从国师府一直到城外的暗道。 堪称费时费力耗尽心血, 每到雨雪季节还要去加固松散的四壁,天灾地动的时候更是要谨防坍塌。为此听说这国师大人还收了一位专门去给他看守暗道的单灵根天才徒弟。 只不过今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63 天他这个徒弟可能是玩忽职守了。 白忌四处观察没人,便也没深究原因,握紧了手上的枯骨剑弯腰钻进了暗道。 不得不说这个暗道很宽,白忌在弯腰走过前面狭窄的地方后便可直起身子正常行走。暗道两旁点着凭借灵石燃烧的不灭灯, 在视线越来越广阔的时候,那不灭灯的光芒照射着四周奢侈的碧玉墙砖,也照亮暗道尽头宛若寝宫的布置,已经坐在书桌前正在读着山野杂谈的男人。 男人大概是刚沐浴完, 散着发,发丝处还沾染着水汽。一身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白色衣袍自然垂下, 顶端接近喉结的扣子也扣得严严实实。两手腕间锁着一根拇指粗细的玄铁铁链, 此时正随着男人翻动书页的动作轻轻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到有点儿像是那颇具风骨的阶下囚。 让白忌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去打扰他。 这时候这位国师大人又翻过了一页, 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 把书倒扣在桌上, 手肘抵在桌上轻声叹气,非常不经意的转头, 正好对上单手握着剑面无表情的白忌。 那一刻白忌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呼吸停滞,也看到了他紧握着椅背的手,指尖过度用力泛着无血色的惨白。 这副吓惨了的模样一直到白忌不耐烦地上前一步才有了变化—— 比如国师大人猛地起身后退顺便带倒了身下的椅子。 用具体行动展示了什么叫做胆小如鼠。 白忌除了用一贯的冷脸来表现自己并没有嘲笑他之外, 一句话都不想说。 国师有些尴尬地捋了下头发,若无其事的把椅子扶起来,面对白忌露出一个浅淡的惊喜微笑:“当日一别,还真是许久未见。” 白忌却并没有和他客套:“出什么事了?” “大概会要了命的事。”国师轻描淡写地说,一边给白忌倒了一杯白水,“此地简陋,贵客远道而来望不要嫌弃。” 那杯白水倒得太满,溢出在杯边,而这看似云淡风轻的国师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刚才倒水的手都在颤颤巍巍地发抖。 白忌看了一眼,但此时可真没有喝水的兴致。 “若这次凶多吉少。”国师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然而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声音中的颤抖,“从今以后,我那烦人的徒弟也就多劳你照顾了。” 提起徒弟,白忌倒是想到进来时发现周围并没有人。 “我在门口没看到你徒弟守着。” “那是自然,”国师一脸了然地点点头,“皇帝驾崩之后,我就让我徒弟去临北城找你……什么!” 看着终于面露惊讶的国师,白忌也疑惑道:“没有人去找过我。” 国师拧着眉,在原地紧张地踱步,也忘了维持自己的国师架子,“我给临北城去过礼之后,皇帝驾崩太子预谋篡位,当时我便算到会有大灾,就让我徒弟去找你们来保住一命,也是保我一线生机。” “但是没有人找过我。”白忌确定地说。 只从白忌的语气上,国师便知道他并没有说谎,自己那个傻徒弟恐怕是不知道走到哪里和他恰巧岔开了。 那这下…… “完了。”之前还一脸无所畏惧大义凌然的国师这下却瘫软在椅子上,“这次我恐怕真是难逃一劫了。” 太子所谓的囚禁,对于国师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他要是想走自然随时都能够离开。 “但是我走不了,”国师把之前给白忌倒的那杯水一口喝干,无奈道,“太子是皇帝的长子,也的确有政干之能,却野心太大,多年来更是一直处心积虑的筹谋,到现在若不是我拦下,他要即位恐怕就是一呼百应,朝堂之上无人反对。到时候这方龙脉没有真龙紫气的镇压,生灵涂炭的后果我自然要承担,千千万的百姓冤气,我走到哪,那功德簿上难道还能放过我这一笔?” 国师双手捂脸叹气:“比起被天雷劈死,我还不如被太子一刀斩首给个痛快。” “那谁有真龙紫气?” “如果是原来,应该是皇帝未满周岁的长皇孙。”国师说到这里的时候,倒也把自己从要死的恐惧中勉强脱离出来,“其实最近的帝王命相我有些看不清了,在老皇帝出生的时候,我算出他身具真龙紫气是能够活到八十八岁的长寿帝王,在他驾崩之后便会传位给已经年至三十的长皇孙。” “而皇帝真实上却只活了五十八岁,便是提早了三十年离世,这时的长皇孙还是个襁褓里面的娃娃。”国师叹气,“帝王天相在皇帝宠信杜家,沉迷于长生不老的时候就变得混乱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能在那逆转天命顺便要了我的命。” 白忌对于谁要了他的命暂时并不关心,既然太子已经把他囚禁了,那现在或许已经在商讨登基的事宜,最要紧的是应该找出这时期究竟谁身具真龙紫气。 “原来你算出是长皇孙,那现在是谁?” “此事仅有一个转机,”国师看向白忌,“我那徒弟,算起来是庆安帝的侄子,本来就是一根骨极佳的修炼奇才,然而待他此行遇到贵客之后,便是身具真龙紫气的真龙天子。” 庆安帝。 这个名号白忌在和师傅离开走向修真这条路之后,就再也不曾听到过了。哪怕这世间流传下来对庆安帝的记载也不过寥寥几句。开国皇帝庆安帝在人们眼中就像是个迷。 大家只知道他年刚三十便力竭而死,后宫虚空只有体弱早亡的皇后一人,皇后曾为他诞下一位皇子,但似乎未能养大便夭折了。 甚至连这位皇子的名姓都不曾留下。 久而久之,若非有人提起,白忌自己恐怕都不记得他还是个皇亲国戚。 不过这都是些太久远的往事,白忌也只是想想就算了。至少在他开口的时候国师不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分毫的情绪。 “你和你徒弟互相怎么联络?” “我让他子时前必须回来。” 国师微微闭上眼,脸色苍白。 “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不到两个时辰。” 他还是第一次把生命全部托付给自己那个小徒弟身上,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接近。 白忌回到客栈的时候京城的明灯花火已经点燃,好一片繁华世界,谁也不知道这繁华还能维持多久。 走之前他已经打听出来太子将在三日后正式登基即位,国师准备在太子这边拖延时间,而这三天中白忌却要找到他徒弟并要提防那背后的大能在此时出手抽出龙脉。 更困难的是要在太子即位之前,拥护国师的徒弟上位。 这么算起来,国师的徒弟恐怕还是他的弟弟。 知道在这个世间还有另外的一个亲人,白忌却发现自己没有多大的感慨。 可能是因为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64 ,他身边已经有胡迟这个陪伴几生几世亲人了吧。 想到了胡迟,白忌面上的表情似乎都显得柔和了一些。 也不知道这一下午胡迟没在他身边有多无聊。 结果他一脚刚迈进了客栈的门,眼尖的掌柜就忙喊道。 “这位客官,和您一起的那位公子让我给您捎句话,”掌柜赔笑道,“他和之前那两位小姐公子出去逛夜市了,让您回来去找他们。” 明明是自己外出,却感觉被所有人抛下的白忌沉声道:“……夜市在哪?” 掌柜忙说道:“不远不远,就是传送阵旁边的那条街,夜里很是热……” 他话还没说完,白忌便转头匆匆而去。 “……闹。” 眨眼就没了人影。 这京城的夜市,比起白日的热闹喧嚣丝毫不减。 甚至还有另外一种别致。 “连花楼的姑娘都比北阳城热情几分,”胡迟从那一条热闹的花街出来时,身上已经挂着七八位姑娘的硬塞给他的香囊和手帕,“小师弟,你说是不是?” 早就面红耳赤的罗信正狠狠擦着脸上被强蹭上去的胭脂,听到这句话恨不得捂住耳朵,“胡大师,秀秀还在这呢!” “罗秀秀可比你要镇定的多,”胡迟嗤笑道,“你那样看起来就是个没开荤的毛头小子,也不怪这些姑娘一个个都爱耍弄你。” 罗秀秀也在一旁掩着唇轻笑。 “……我年纪还小呢,不及大师你见多识广。”罗信低声抱怨着,“再说我大师兄也还没那什么呢。” 这话题扯上了白忌,胡迟就反驳了:“你大师兄那是洁身自好,再说了,你大师兄什么修为,他整天修炼哪有时间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你知道些啥?” “我知道胡大师你的心都要偏到天门外去了。” 这个现实版的差别待遇让罗信翻了个白眼。 “我还真是对你好了是吧,让你这么和我没大没小的,”胡迟作势就要去踹他,罗信忙躲到了罗秀秀身后。 然而胡迟这一脚到底没踹下去。 罗信弓着身子从自己表妹肩膀上露出来了个脑袋,胡迟却是略微有些疑惑地看向前方。 那地方站了一位有些脸熟的娃娃脸。 这人不是刚去临北城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庆安帝是帝君的最后一次轮回的身份,之前有说过哦。 还有一个提示,胡迟可真的不是单纯去逛花街的。 大家元宵节快乐哦~ 第41章 身为国师的徒弟, 开国皇帝庆安帝的侄子, 化身初期的修士,白文林的脚踏出了传送阵踏进了熟悉的京城地界, 整个人才从一脸懵逼的状态勉强回来。 却马上又想到了曾经被师傅怒火支配的恐惧。 心塞塞。 虽然太子殿下看起来有文韬武略是国之幸事, 但是他师傅说若太子即位便是民不聊生国家倾覆之相,师傅说的永远是对的,所以太子当上皇帝那就是要完。 在这个危急存亡的时候他被师傅赋予重任去请救兵救命,却没想到刚到了那临北城就挨了一闷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师傅说的那家酒楼,却得到救兵已走的绝望消息。 还险些被那欲求不满的壮汉拿菜刀砍了头发。 外面真可怕。 知道那么多外面事的师傅真厉害。 “喂!” 白文林迷茫地抬头看了一圈,除了正巧往自己这个方向看过来的陌生男女,并没有其他人。 唉,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还是早些去见师傅。如果师傅知道自己这么没用恐怕又要抱怨当初是一时眼瞎才收了自己为徒。 虽然知道师傅只是随口说但是他的玻璃心还是有些难过。 “嘿, 那小鬼!” ……今天传送阵的人很多啊, 师傅那么有善心的人, 肯定是将要完蛋的消息告诉大家了, 大家都在忙着跑路, 只有师傅坚守在最后一刻,誓与国家共存亡。身为师傅唯一的关门弟子, 他怎么可以退缩! 白文林终于说服了自己勇敢地抬头—— “啊啊啊啊——” “哎呦我的天!” 被突然的尖叫吓了一跳的胡迟皱眉拍了下仍然在尖叫的白文林的肩膀,“收声!” 白文林:“……” 他维持着张大嘴的姿势,眼睛瞪得更大了。 师傅!好可怕啊!这人拍了他一下他都不能说话了!在自己家门口在京城脚底下!太嚣张了太嚣张了太嚣张了师傅我好害怕啊嘤。 胡迟看着面前的娃娃脸, 确定这就是被白忌一剑鞘砸晕的可怜孩子,语气也就稍微柔和了一些。 “你刚才喊那么大声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白文林:“……” 恶人!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突然出现在我前面!师傅他好凶啊,我害怕。 “看来你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胡迟欣慰地点头,“一会儿不要大吵大闹,街上这么多人呢,大家都在看你丢人。” 白文林:“……” 他委屈,这个恶人在威胁他。 凶巴巴的威胁。 一看长成那样还留了两撇胡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胡大师,这……你认识?”罗信慢一步走过来,看着一脸愤恨瞪着胡迟的陌生人,犹豫着说,“仇敌?” “小小年纪眼睛是怎么长得?”胡迟把手搭在白文林的肩膀上,“我们看起来很像是仇人?” 罗信刚想点头,在看到胡迟挑眉的时候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我一看到这小孩就觉得心里舒服,”胡迟拍了拍白文林的肩膀,“你去临北城干什么去了?” 临北城? 知道自己能说话了刚想喊救命的白文林愣住了,这个人怎么知道他去过临北城? 难道是师傅交代给他的神秘任务暴露了? 当务之急白文林只好蹩脚的解释:“我没……” “子规。” 哎呦。 胡迟抽了抽眉角,明明白忌之前叫他胡迟叫得挺顺口的,这突然就改成了子规,还真是有些亲昵地让他牙酸。 不过当初也是他让白忌叫的,那就随便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白忌叫完了胡迟的名字后,就已经出现在胡迟的身边,他看了一眼和胡迟距离似乎有些过于密切的娃娃脸,不着痕迹地皱眉:“怎么了?” “你回来的正好。”胡迟自然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他还扶着白文林的肩膀让他的脸正好对这白忌的视线,“看我见到了谁?” 继自己的声音不是自己的之后,又开始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白文林表示这些事情习惯习惯就好了。 于是他认命地抬头。 头一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65 抬,就吓到了。 这个恶人的朋友,怎么和师傅让他找的那个救兵长得一模一样? 而相比于白文林的惊恐,白忌的表情则平淡很多,他只是把视线从胡迟身上挪到了白文林脸上一瞬间,又回到了胡迟身上,微微不耐烦地说:“他找你麻烦?” ……为什么救兵一开口就是这么一个颠倒黑白的认知? 白文林委屈的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边这个恶人抬高了音量惊讶道:“白忌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他明明就是一见……” “前辈救命!” 胡迟瞪大眼看着白文林,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都被这声嘶力竭的救命吓没了。 甚至罗信和罗秀秀都被这意外的求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由此看来面色如常甚至看都没看白文林一眼的白忌在这其中便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的气质。 “一见什么?” 在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白忌和白文林两个人身上的时候,白忌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样只看着胡迟,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一见什么?” “一见什么……”胡迟也不知道自己说话为什么这么没底气,“一见如故?不然还一见什么?” “哦。”白忌点头。“也是。” 突然之间感觉就活过来。 胡迟和罗信那对兄妹交换了一下视线,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一样的松一口气。 “走吧。”白忌在问完那个在胡迟看来没头没脑的问题之后,就好像是解决了什么人生大事一样,看着胡迟说,“这次去见国师也有些发现,回去说。” 连带着态度都软和的让罗信有些诧异。 虽然这软和不是对着他。 罗信看向并未察觉到这种变化的胡迟,摇了摇头倒是也没有在意。 白忌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背着白文林,在听到这个叫白忌的前辈提到了自己师傅的时候,白文林脸上的激动兴奋紧张简直难以形容。 “国师是我师傅!” 白忌没理他,反而是胡迟挑眉看他。 “国师真是我师傅。”白文林小心翼翼地说,“我叫白文林,是国师路子宣的关门弟子。” 对此,胡迟十分怀疑的问身边唯一和国师有过接触的白忌:“传说中翻手云覆手雨的国师大人,收了这么一个……颇有个性的徒弟?” “传说不可靠。”白忌也侧头在他耳边轻声说,“真正的国师胆小怕死又会装相,明天带你去见他。” 感觉有点儿幻灭啊。 胡迟突然不知道说点儿什么才好。 而另一边,大概对于自己国师徒弟的身份遭到不止一次的质疑,白文林对于如何证明自己却是轻车熟路,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没有任何图案的椭圆形玉佩,上面坠着用红线编制的平安结,平安结的一半被白文林握在手中看不真切。并不是修真界的法宝灵器,只是凡间的上等好玉。玉色纯粹看起来是经过了长时间佩戴在身上的温养,从内透出一种柔和的光泽,隐约能看到右下角处有一个微微凸起的‘白’字。 “这是哪来的?” 胡迟惊讶的看着突然开口的白忌。 白忌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了对于这个国师徒弟的毫无兴趣,而对方不过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普通玉佩,他的态度立刻就有了转变。若说是因为那个国师,下午说要去见国师的时候白忌也表情平平,看不出来丝毫仿佛现在这样迫切的模样。 是的,迫切。 而且是毫不掩饰的迫切。 “这……这是我父亲给我的,祖传的。”白文林双手握着玉佩就好像是担心被人抢走,警惕又有些紧张地说,“这是我的,我刚才想拿师傅送我的弟子牌,但是没找到,可能是下午走得太急了然后……” “去找你师傅。”白忌打断他,强硬地看着他重复,“现在,立刻去找你师傅。” “对,师傅还说让我深夜前必须回去找他。”白文林因为到现在才想到这个方法而有些懊恼,他忙把玉佩收起来,挺直了腰背看着他们,“我带你去找我师傅,不过他们……” “少废话!”胡迟严肃起来连罗信和罗秀秀都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更不用说本来就有些怕他的白文林,“马上走!” 白文林被逼迫这走在最前面,罗信和罗秀秀走在他的身后,胡迟则和白忌走到了最后。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白忌状态的不对,或者说罗信可能看出来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不敢问,也只有胡迟小心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怎么了?” 白忌反手握住胡迟的手,力道不轻,但却有些轻微地颤抖。 他开始并没有说话,胡迟也没去逼迫,只是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胡迟这拙劣的安慰起了作用,在胡迟感觉自己左手都快麻木的时候,白忌才微微松了力道,缓缓开口:“那块玉佩,我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是我母亲给我佩在腰间的。这都是我很小时候的事情了,按理说我不应该记得,但是自从和师傅开始修行剑道,以前发生的事情便很容易清楚的记得,甚至还有……” 白忌捏了捏胡迟的手,绕过了这个话题。 “那玉佩是我父亲亲手做的,一共两枚,一枚给我,一枚给比我小一岁的弟弟……他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玉佩和他葬在一起。”白忌轻轻闭上眼,用仅够他和胡迟听到的声音说,“葬在了皇陵里。” 晴!天!霹!雳! 直接就给胡迟劈醒了。 他和白忌相处的这么融洽,险些就忘了白忌的父亲就是帝君的第七次转世! 帝君第七次转世的时候的确有两个孩子,除了七世父子缘的白忌,另一个意外的生命在刚出生时便夭折了。帝君在上重天对那个儿子从来没提起,但是从白忌的语气中能知道,他当时还是很期盼那个孩子。 但是既然帝君选择了对一个人从一而终的九世姻缘,钻法则的空子,就总要付出些什么。 比如与妻子不能白头偕老,不能养育儿子长大,每生每世都要在青壮年的时候悲惨死去。 “我父亲便是开国皇帝庆安帝。”白忌轻声说,声音中却并没有胡迟以为的漠不关心或者愤懑不满,认真听起来甚至也不是他一贯的冷静。 此时罗信他们已经站在了那个地道入口处。 胡迟两人则与前面的大队伍拉开了一段距离。 而现在胡迟对那所谓的国师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更想知道,白忌对于帝君究竟有怎么样的评价。 “他是位很好的皇帝,丈夫……”白忌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嘴角,“和父亲。” 在见到那枚玉佩之后,似乎很多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事情,又清楚的出现在了脑海里。 他刚出生没多久而母亲又再次怀孕的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66 时候,庆安帝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回来了一块白玉,用锋利的刻刀小心翼翼又显得十分笨拙地打磨,这个过程中那块等人高的白玉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最后才成了两块巴掌大的椭圆形玉佩。 母亲在一旁抱着他,又心疼浪费的玉石,又觉得庆安帝灰头土脸的样子好笑。 庆安帝当时还拿着那两块玉佩对着未满周岁的他得意的笑。 当时还说了这么一句话。 “最后再让他给你打一个平安结,到时候我儿子一定能平安长大。” 白忌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胡迟,毫无征兆的叫了他的名字:“胡迟。” “嗯?”胡迟略微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会用红绳打平安结吗?” “会啊。”胡迟坦然开口,全然不知白忌的试探,“要知道我系出来的平安结,全天下都没有人能比得上,你喜欢我回去送给你。” 白忌笑了,这一次并不是从前那样微不可见地勾着唇角,而是发自内心的开怀。 胡迟看到这个笑容都不由自主想要跟着笑。 “好。”白忌笑着点头,“真好。” “一个平安结而已。”胡迟摸了摸鼻子,也跟着翘起唇,“很简单,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要知道我可从来不收徒。” 胡迟露出的破绽太多了,多得胡迟自己恐怕都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和他编出了什么样的谎话。 什么只收一位徒弟的神秘师门,还传承一个名字。 从头到尾不过就是一个人罢了。 前面三人并没有进入地道,却并不是白文林那个国师徒弟阻拦,而是有人挡在地道门口。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胡迟忙拉着白忌向前走了两步。 正巧听到罗秀秀惊讶地说:“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狐狸的马甲差不多都要被白忌扒干净了。 猜猜罗秀秀看到了谁。 我猜你们猜不出来2333 第42章 矮小不及她腿高的老人和蔼地笑了, 他手指微动, 身后那带着兜帽的白骨女身形灵活地向前行了个礼。哪怕是罗秀秀早有防备,看到了这一幕也都不由屏住呼吸, 更不用说本来胆子就不大的白文林, 此刻已经恨不得退到了白忌他们身边。 “鬼老。”白忌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倒是好久不见。” 鬼老眯着眼睛看过去,在看到白忌的时候微怔,过了一会而才露出一个感慨的笑容:“真是好久不见,白小侄。” 胡迟看着那笑起来仿佛无害的老人, 视线挪到旁边的女人白骨上,了然。 而很快白忌也验证了他的想法。 “鬼老应该是这世间所有鬼修的前辈。”白忌对着鬼老微微颔首走过去,一边和其他人解释,“只是不知道鬼老来京城又有何要事?” 鬼老笑而不答, 视线在胡迟身上微微停顿便看向另一边不知何时躲到了白忌身后的白文林。 “应国师的邀请,来讲一个陈年往事。” 白忌看向被鬼老的白骨女挡在门口的地道, 嘲讽道:“他又躲起来让别人收拾烂摊子?” 鬼老并未辩解, 只是意料之中地说:“看来白小侄是已经知道了, 如果未寻到国师, 怕是要去皇陵一探究竟吧。” 白忌沉下脸没有说话。 鬼老却好像没有看到白忌的态度一样, 依旧是个笑眯眯的慈祥小老头模样:“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移步到皇陵再慢慢聊。” 皇陵, 已经夭折的孩子,鬼修。 胡迟又一次看向白文林。 他遇到白文林的时候并没有熟悉的感觉,帝君的孩子身边必然会带着真龙血脉, 而白文林却只是一个寻常修士,除了性格有些傻里傻气,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帝君只有白忌一个儿子。 他很确定。 凭在场修士的脚程,去皇陵也不过就眨眼的功夫。 从开国皇帝到现在也不过三百年,也只是刚刚驾崩的皇帝雨露均沾留下来一堆正值青壮年的皇子和一群嗷嗷待哺的皇孙,剩下的几任皇帝都以庆安帝做榜样,子嗣凋零。偌大的皇陵显得空空荡荡,哪怕因为今日留下来的侍卫军兵众多,纪律严明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除了增加上几分肃杀,也完全不能掩饰那冷清分毫。 鬼修这边正要领着他们进去,却听罗秀秀低声制止道:“等一下。”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迈出了一步,前方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感觉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空中的风都有些扭曲的从大家头顶上方吹过。 “谁!” 只听下面的侍卫军都拔出了佩剑,神色一致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那视线带着上过战场的军人身上的血腥冰冷,就算是躲在了鬼老设下的浓雾之中,知道他们不过是普通凡人不可能看透,罗秀秀也依旧握住了罗信的手臂,两人一起屏住呼吸。连带着罗信的衣袖被白文林紧紧攥在手里,罗信都没顾上说什么。 “都在这喧哗什么?” 这边他们紧张的心还来不及放下,就看到皇陵内里有一个挺着肚子的胖太监颤巍巍地小跑过来。看到那半抽出的剑身忙吓了一跳,低声斥道:“收起来都收起来!冲撞了太子殿下和国师大人,要了你们的脑袋!” 胡迟感觉自己手心被轻轻捏了捏,他反手握上也捏了捏那指腹带着薄茧的手心。 最开始发现异样的侍卫被身边的同伴轻轻推了一下手臂,他才微微皱眉把剑收回剑鞘中,视线却依旧盯着这里。 “看什么看什么!”胖太监不满地说,“玩忽职守,要了你的脑袋!” 那侍卫看了这狗仗人势的胖太监一眼,胖太监被这一眼吓得猛后退一步,哪知道这一步却踩到了一枚碎石上,就在众人的视线中张开手尖叫着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你们!”胖太监看着周围居高临下的冷漠视线,咽了咽口水,却还是恨恨地说,“早晚要了你们的脑袋!” “福公公这是想要谁的脑袋?” 从皇陵中走出来一人,一身黑发用白玉发冠束起,白色衣袍外披着一件同色的坠地披风。当他缓缓走出,站在月光之下的时候,身上的威压不由让福公公呼吸一滞。 这个胖太监也顾不得什么,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跪在了这人面前,惶恐地八把额头抵在了碎石之上:“国……国师大人……” 【装模作样。】 胡迟正在感慨这太监的变脸招数,却听有人在他身边如此传音。 想到白忌之前对国师的评价,不由好笑地回应。 【我倒是觉得还挺有我想象的国师样子。】 胡迟说的倒是真心话,同样是算师,这一位至少比上重天的玄算子要好上十万八千倍。不过被囚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67 禁的国师和即将篡位的太子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皇陵中?胡迟刚一思考,只看到那国师的视线同样向这边看过来,表情冷淡好似随意一看,然而胡迟却注意到他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随后便扭头看向之前怀疑的侍卫,他什么都没说,侍卫却是解下了佩剑单膝跪地。 “吵。”国师沉声道,话音中并没有什么厌烦或不满,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然而这个字说完,之前还推过那侍卫手臂的同伴便一声不吱地把这个侍卫带了下去,也不知道带去什么地方,又要做些什么。 而太子便是在此刻走出来,一身朝袍未换。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只神色莫名地看着国师:“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兵竟然对国师您言听计从。” 国师则非常出色的表现了一个对篡位逆贼的不齿,别说是回应了,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很好。”太子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这皇帝我当得不当得。” 说罢,他对着默不作声的侍卫们喝道:“国师感怀,自请在皇陵为先帝诵往生咒,你们可要好心照顾,别怠慢了国师。” “是!” 太子看着仍旧面色冷淡的国师,终是咬牙甩袖而去。 那原本跪在地上的福公公也忙站起来,弯着腰垂着头,衣服上的沙石也不敢去抖掉,小跑着跟在太子身后。 在经过国师身边的时候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一把年纪了腰也弯得更低。 太子还未走远,国师便转身走进皇陵,在进入之前手掌好似无意的挥动了一下,除了在不远处浓雾中的几人,那些侍卫并未察觉到。 还是鬼老低声对罗秀秀说道:“不知现在还有什么不对?” 而罗秀秀却好像没听到一样,很半天才缓过神,第一反应却不是去试探那阵法,而是转头看向胡迟。 胡迟也正巧在看着她,轻轻点了头。 罗秀秀捂着突然猛烈跳动的心脏,看着前面,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没问题。” 是那个人。 曾经出现在她的梦里。 令她魂牵梦绕的人。 有了鬼老的帮助,他们正大光明经过门口守护的侍卫时根本就无人察觉。 “怎么了?”白忌依旧和胡迟走在最后,然而这一次两人的角色却仿佛有了变换,白忌看了眼最前方,沉声道,“和罗秀秀有关系?” 胡迟扭头夸张地说:“这你都能看得出来,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国师还是太子?”白忌没理会他,自顾自地问。 唉,和太聪明的人说话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无趣。 胡迟摇摇头,跟着大部队慢慢往前走,“国师年纪不小了吧。” “和我差不多。”白忌回答,并且恰到好处的来了一个反问,“你觉得大还是小?” 胡迟瞥了他一眼,白忌在他心中哪怕八千岁了也都是个襁褓里的孩子。 不过这么说来,自己也没什么道理用年龄来说话,毕竟他的年龄能抵得上白忌十个。 在修真界年龄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国师修行资质不行到现在仍旧是出窍期,甚至不及他那徒弟,但是专研太乙一道,和罗秀秀倒是有些相似。”一如往常,胡迟未开口的话白忌似乎总能猜得到,“我不清楚国师有没有心上人,不过应该没有吧。” 胡迟点头。 毕竟要装作一个合格的国师,无情无欲似乎是多数人通常的想法。 他和白忌并没有再继续讨论国师的心上人。 胡迟是觉得反正见到真人之后再仔细看看就好,而白忌却是不愿意和胡迟过多的讨论别的男人。 因此他自然的挡在了胡迟前面,也挡住了罗秀秀频繁看过来的视线。 罗秀秀再一次回头却只能看到白忌冷漠的面容后,习惯性转头继续往前走,脚步刚刚抬起来,就停顿在半空中。 走在她身边的罗信也随着她停住了脚步,罗信先是疑惑地看向周围,完全看不出什么,只好疑惑地低声问道:“……怎么了?” 罗秀秀没有开口,她放慢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脚收回去,却并未完全踩实。 “虽然这皇陵冷清,但到底是一国之主的陵墓。”白忌从后面走过来,不同于大家的警惕,他十分冷静地走到了罗秀秀身边,认真看过去就会发现他的脚尖与罗秀秀脚尖的位置并成一条直线。“任何陵墓建造的时候,都少不了陷阱暗器。” “胡迟。”白忌侧头叫了一声,刚准备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胡迟停在原地。 “嗯?” “向左三步,后退一步。” 胡迟也没犹豫,应声向左走了三步,又后退了一步。 “向左一步,后退两步,向右两步。” 胡迟依次这般走着,并随着白忌之后毫不停顿的声音继续走在那个位置上。罗秀秀越看则眼睛瞪得越大,胡迟走过的每一步都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每一步之间仿佛以线连接在一起,越来越玄妙莫测,让她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左三进一右二……”白忌看着胡迟的步子,慢慢收了声音。 而胡迟却好像无师自通,后面应如何走都记在了脑袋里,甚至走得比白忌指挥的时候更加顺畅。 从前在上重天,玄算子就靠着这么一个诡阵把他锁在了西边的荒凉区整整三年,还美其名曰是在和他玩游戏,最后他恨不得把西边的土都翻过来,玄算子才过来把他领出去。 领回去的时候故意走了一遍,还贱兮兮地告诉他,其实这个阵法很容易破,只要走出一个形状…… 胡迟恶狠狠地迈下了最后一步。 几乎是同时,罗秀秀轻声喃喃道:“狐狸。” 在她的视野中,那一条条看似杂乱的线最后却仿佛活了一般,围成一个形状。那是一只通体火红好似在燃烧的火狐,却长着异常耀眼夺目的九尾,那双眼是她从未见过的黑,待那火狐微微偏过头的时候,眼中也似有金光浮现。 美丽而强大。 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 “小心。” 有人轻轻托起她的腰,罗秀秀这才猛地从之前的幻境中清醒过来,她在看向前方的时候哪还有什么火狐,只是胡迟慢悠悠地走过来和迎上去白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你要摔下去了。” 扶住她腰的人慢慢说到,声音毫无起伏,仿佛把手放在罗秀秀腰间的另有其人。 罗秀秀这时才发现,从她和白忌的脚尖位置往前,那一块看似平常的地面这时已经凹陷下去,形成了一阶阶深不可测的台阶,而她半只脚踩空,若不是有人搀扶,这时恐怕已经掉了下去。 她慌忙上前一步,这时候也生出一些后怕来。 罗秀秀慢慢平稳呼吸,当她双脚站在实处的时候,虚放在她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68 腰间的手就已经放开。她转过头,真心实意对身后救了她的人道谢。 “多谢……” 却是在抬头的时候愣在原地,那扶住她的人,赫然就是之前远远见过的国师大人。国师大人站在她身侧,面色如玉,嘴唇略薄,此刻微微抿起泛着毫无血色的苍白。 “无事。”大约是见惯了这样的目光,国师只向着罗秀秀微微颔首,便缓步从她身边经过,走到了鬼老面前。 “师傅!”一路上感觉自己脑袋都悬在刀刃上的白文林,这时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忙哭叫着扑过去,“师傅,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国师对待自己徒弟看起来却是比任何人都态度和缓,面对他这么吵吵闹闹也不过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不准大喊大叫。” “国师怎么会从下面出来?”胡迟笑着看了一眼那白色披风衣摆处沾着的灰尘,“本以为国师就在前面,这样出现倒是让我们有些意外了。” “对啊。”白文林傻呵呵的就被胡迟带歪了话题,“没想到师傅你这么厉害,竟然悄悄躲到了下面,那下面看起来好黑啊。” 白文林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忙把视线收回来,打了一个哆嗦:“好黑啊,师傅我害怕。” ……为师也怕得要死还以为自己真要葬在这了。 内心虽然在打哆嗦,但国师路子宣面不改色很能唬人。 他看向胡迟,又看着胡迟身边的白忌,点头道:“人既然聚齐了,那便随我来。” 说着他又郑重的对鬼老点头道:“鬼老,也还烦请您到时候能开口解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情人节,基友说应该开个车。 然而我家这两个孩子可能还没到拿驾照的时候。 我只能微微粗长一下来应景。 不过解完惑,选个新皇帝,差不多就可以认真逛花楼了。 第43章 由开国皇帝庆安帝亲自设计建造的皇陵, 内里有阵法九九八十一套, 暗器三千二百种,白忌也不可能每种都有印象。 而刚才的阵法他会记得, 也是因为庆安帝那时笑着提起过。 “借了一位老朋友的阵法玩, ”庆安帝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头,话是对着当时正抱着白忌的娴雅女人说,“这要是被他知道了,恐怕又该恼了。” 白忌一直以为这个老朋友和庆安帝口中的‘他’为一个人,但是……他看了一眼身边虽然笑着但明显情绪不高的胡迟, 大概也能知道胡迟并非是父亲说的那个老朋友。 但两人的关系从父亲的态度上来看,却带着一种亲昵。 不过白忌却并不想问,并不仅仅是因为问了胡迟恐怕也只是继续编出漏洞满满的谎言,还有他内心深处的那种排斥。 他那神秘并且有一群稀奇古怪朋友的父亲, 让他不想去深思。 “刚才那个阵法,若非没有秀秀和大师兄, 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罗信现在想到那个一直延伸到黑暗中的台阶仍旧有些后怕, 连带着对引他们进来的国师态度也十分冷淡, “也不知道国师明明邀请我们入内, 为何对这个阵法却没有一句提醒。” “皇陵内结构复杂, 我与太子也不过仅在门口停留。”国师目视前方面不改色,“我们现在却不得不深入皇陵内部, 找到皇子陵墓。” “皇子?”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的罗信当即停住脚步,“我们闲的没事为什么……” “罗信,闭嘴。”白忌皱眉打断他。 罗信却还有有些固执的想要知道其中的原因:“大师兄, 这……” “你这个孩子。”一旁的鬼老笑着摇摇头,“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大师兄就是皇子?他是庆安帝的大儿子。” 鬼老说完这话,除了早就知道的胡迟和国师,在场的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罗信扭头看向白忌的时候都差点儿把自己的头给扭下来,他张大嘴看着白忌,好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一个子。 白忌并没有解释或者直接承认,他微微扬起下巴对着罗信:“好好看路。” “我大师兄,不是,”罗信拧着眉,满脸纠结,“我大师兄怎么能是皇子呢?他明明从小就被我父亲收养在无道山上长大……” “庆安帝膝下仅有两子,”鬼老慢悠悠地解释,“大儿子三岁因体弱多病,便被游历到此的剑修收为徒弟,至此走上了修真一途,与凡尘世俗再无联系,而二儿子小他一岁,却在出生不久后夭折。” “在小皇子夭折而大皇子又离家之后,皇后忧思成疾重病不起,庆安帝在当时广招天下名医,许下了丰厚的报酬,我那时不过是个胆大妄为的金丹鬼修,就想着我如果能让皇子死而复生,说不定皇后这病也就不治而愈。” 鬼老想起了那时的荒唐想法,也摇头轻笑。 “我把这一切也想得太简单,人死哪是那么容易便会复生,更何况当时那小皇子的魂魄也早就入了轮回根本找不到。我也就动了个歪脑筋,引了一个去世不久的孩子魂魄,入了小皇子的身。” 鬼老说到这的时候,微微停顿。 他当时以为庆安帝不过就是个凡间皇帝,哪怕被世人再如何称颂也不过就是一介凡人,自己这种引魂入身死而复生的功法在修真界都无人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然而当他抱着哇哇哭的小皇子去了皇宫,却被庆安帝一眼识破。 “假的就是假的。”当时庆安帝不知被谁献了一命换命的法子,虚耗了心头血,脸色惨白。说出来的话却是沉稳而有力道,“我总不能为了一个皮相,便如此自欺欺人。” 当时鬼老还参不透庆安帝这么一番话的意思,一直到他夫人意外离世之后,他才真正明白。 鬼老握住身后那白骨女的手,隐去了这其中的故事,只轻描淡写地说:“后来被庆安帝发现,他把那孩子过继到了同姓兄弟名下,成了王爷的儿子。” 白文林猛地停下了脚步。 鬼老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一样,伸手推开面前金漆已经暗淡的大门,侧身让开了位置:“应该是这里了。” 皇子的陵墓和皇帝并不在一起,但也总归是金银碧玉陪葬,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陵墓却与他们想象中的不太相似。 很大的墓室里面,却只有一个小小精致的木棺。 “你还要去看看吗?” 胡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的时候,白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那墓室门口,而白文林则已经走到了木棺旁边,国师在他身后一步远静静地看着。 “算了。”白忌摇摇头,“本来也没有什么。” 他之前还猜想过白文林会不会真是他弟弟,不过现在看来那小小夭折的孩子,早就已经不知道投胎到了谁家。 胡迟拍了拍白忌的肩膀,他也不知道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69 为什么,总觉得白忌现在应该不怎么舒服。虽然没提起,但是从当初看到了那枚一模一样玉佩时候的激动能猜出,他应该很希望自己的弟弟还在世。 “那样看起来傻呵呵的弟弟,其实我们不要也罢。”胡迟焦急地思考安慰的话,“再说了就算没有弟弟,你身边不是还有很多人关心吗?啰里啰嗦的罗信啊,你那个不怎么靠谱的师傅啊,养了只鹰的师弟啊,一堆我没见过的师弟师妹啊……” “有时间会让你一一见的。”白忌拍了怕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什么,轻声有些遗憾地说,“不过我在这世上再也没有真正的亲人了。” “胡说。”胡迟脱口而出,却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闭上嘴。 “难道想说你是?”白忌轻笑,依旧是嘴角微不可见的一个小弧度,转瞬抹平,“我现在若还能有的亲人,恐怕只剩下道侣了。” 胡迟抽着嘴角:“……道侣个胡说八道。” 你亲爹还在上重天看笑话,你养父!老子是站在你面前养了你六世的养父! 还道侣。 胡迟把手从白忌的肩膀上拿下来,和另一只手抱在一起。 道侣。 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呸,忘了爹……呸,哪来的媳妇! 难道白忌这是想找媳妇……不,道侣了? 哦。 胡迟斜着看了他一眼,在白忌的视线中又缓慢地把眼睛摆正。 “你是不是……” “我当皇帝?这怎么可能!” 胡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文林的喊声打断,他便和罗信他们一样疑惑地看过去。 白忌依旧在这个时候表现了他的格格不入。 “你刚才想说什么?” “什么什么?”胡迟耸耸肩膀,“我没想说什么,他们这对师徒是怎么了?” “太子没有真龙紫气镇不住龙眼,国师算出白文林身上有真龙紫气。”白忌没再深究胡迟之前说了一半的话,反而是解释起现在的情况,“我开始以为是因为他是我弟弟,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胡迟想了想:“那国师之前也是怀疑他是你弟弟?” 白忌回忆了一下之前他和国师见面时,国师曾经说过的话,摇头道:“应该不是,我之前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只是说他那徒弟是庆安帝的侄子。” 这样胡迟就更疑惑了:“那他既然不知道,而且这真龙紫气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抓到一个人就有,那难道是仅凭算,怎么可能突然算出来?” “国师的太乙算国事,向来很准应该出不了错。”白忌平静地说,“至于原因……” 白忌突然停住,胡迟却仍旧一脸茫然,“什么原因?” “白小侄。” 白忌没回答胡迟的问题,转头看向说话的鬼老。 鬼老依旧是微笑的模样,哪怕对上白忌的面无表情他也没有觉得尴尬。这时候更是对着白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国家兴亡时刻,也不知白小侄肯不肯为自己父亲打下来的江山尽上一分精力?” 胡迟从白忌身后冒出来一个脑袋,好奇地问:“难不成还要白忌做皇帝?” “早年间,我偶然得知一门阵法。”回答这个问题的却是正看着白文林的国师,“这门阵法虽然上不得台面,但这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大概是看到了白文林被他的目光吓到了,国师这才转头看向白忌,沉声道:“这阵法为借气运之法,只可借直系血缘亲人,只借三十年,三十年后皇长孙正好到了可登基的时候。” 国师微不可见的错过了白忌的冷淡目光,继续说:“白道友乃是这世间,真龙紫气最为富裕的贵客。” 国师话毕,所有人包括胡迟都在等待着白忌的反应。 白忌却只是轻声说了三个字:“怪不得。” 怪不得这个国师在初次见面之后便处处与他交好。 这位他曾经以为是朋友的人,却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有他身上那乱七八糟的什么紫…… “那个阵法有危险吗?” 胡迟突然开口。 “会死人吗?你徒弟或者是白忌,会因为这个阵法死吗?” “……我从未试过这个阵法。”国师差点把脸上的疑惑暴露出来,在外人面前毁了他一世云淡风轻面不改色的形象,“但这个阵法除了借用一些白道友身上的紫气,并无大碍。” “哦,”胡迟撞了一下白忌的肩膀,“那你借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腰疼,感觉像是被人一斧子砍成了两半,我妈一定说是我坐床上打字的锅,让我每晚饭后一小时锻炼。 我锻炼完就只想睡觉,捂脸。 这周的更新时间应该不会准时八点半,差不多都是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么么哒哦爱你们哦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第44章 “反正吃两顿饭就补回来了, ”胡迟对于这件事情没有白忌想的那么多, 自然也没怎么纠结,“不过那个阵法交个国师我不放心, 还是要让罗秀秀来。” 罗秀秀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 本想下意识看向胡迟,却不知道怎么和国师看过来的视线对上了眼。 一时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那就这样吧。”白忌也无所谓地点了头,“尽快开始吧,之后扶持登基什么的事情,就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胡迟和罗信作为帮不上忙的两个人, 被关在墓室的外面眼瞪眼。罗信估计是憋了一肚子的问题,瞪着胡迟瞪了半天,险些瞪对眼了这才硬邦邦地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和谁说话呢没大没小的。”胡迟也瞪着他。 “不是,这太奇怪了。”罗信眨眨眼, “我这之前还以为就是找到国师,让国师帮罗秀秀引荐玄雀谷的人, 然后跟着大师兄游山玩水, 或者有可能再去玄雀谷看看。这一来就是什么皇帝驾崩太子篡位国师被囚禁的, 怎么感觉自从下山之后乱七八糟出了这么多的事啊。” 的确很多事, 几乎要比胡迟之前轮回的前六世加起来都要精彩。 先是罗秀秀家生出奇珍异宝, 家破人亡只剩下一只独苗。 再是临北城魔修猖狂,胡迟突然闭关反而错过了这个好戏。 然后又是出关发现了无道山上的长老杜敏湖暗中炼制魔丹, 手段凶残狠辣,被胡迟识破并制服。 到现在来到京城,皇帝听信与魔修勾结的杜家奸佞, 突发疾病驾崩,没有真龙紫气的太子意图即位,却个偏偏国师手上有了什么阵法,而身上真龙紫气都要溢出的白忌又来到了此地。 若说这这一切都是巧合,那恐怕也巧合的诡异。 胡迟双手背在身后转着圈,轮回的地点每次都是由玄算子来定,之前几次都是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70 为了考虑要照顾被帝君丢下的白忌,所以他轮回的地点都不会离白忌太远。但是这一次轮回晚了三百年,要是为了白忌,他应该在无道山山下的庄子里。 而却是在离得不近的北阳城,摆摊的地方也巧合的就和那个假神仙相邻。 然后碰巧遇到了白忌,然后就是罗秀秀家里的事。 说一句脸皮厚的话,如果没有他的话,很有可能白忌秦书罗秀秀都会受伤。罗秀秀要不是在那个时候被神秘摊主引开,别说她现在那本奇门遁甲的书,恐怕连命都能没有。 再有临北城,若是老毛没和冯娘在一起,且不说冯娘能不能对阿真动了真情,就在那魔修意图用冯娘做替罪羊的时候,老毛极有可能不会当场赶到,那群魔修可不会给你时间,很有可能就那么一秒钟冯娘便会命丧当场,而没有了冯娘,也不知道老毛会做出什么傻事。 再有就是杜敏湖做下的那些事,杜敏湖的身份是无道山的长老,白忌的那个师傅也是个优柔寡断的,其他长老看起来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白忌常年在外游历。如果杜敏湖越发猖狂了,时间一长,很有可能整个无道山都会遭殃。 还有现在,事情一环套一环让本应三十年后才驾崩的皇帝短了寿命,如果没有白忌……不过如果这件事情只是针对这白忌,假借真龙紫气的说法来…… “砰!” “什么声音!”罗信听到那声重响吓了一跳,忙个抬头看向胡迟,“胡大师你听到什么声了吗?” “我没聋。”胡迟皱着眉,几乎在这三个字从口中吐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猛地推开了墓室的门。 原本高高在上符合胡迟心中一切国师形象的路子宣此刻却有些灰头土脸,被他挡在身后的罗秀秀更是脸色惨白,而白文林却早就吓得坐到了地上,脸上一贯带着笑容的鬼老也沉下脸紧紧握着身后白骨女的手骨。 “白忌呢?”胡迟看了一圈没看到白忌的人影,当时就变了脸色,“我问你们白忌去哪了!” “……白前辈,”好不容易勉强恢复的罗秀秀颤巍巍地用手指着墓室中间的那个棺材,“是我没注意,那个阵法有缺陷。” “我的问题。”国师再怎么怕死,也没想过把事情全让一个女人揽到身上,“那阵法出现了意外……” 胡迟早就懒得听他们说什么,他几乎是瞬间就到了那个棺材附近,不过这棺材大大小小就这么一点,连个人影都没有。 “白忌到底在哪!”胡迟冷着脸,狠狠地拍了一下那个小棺材,“白忌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胡迟。” 胡迟‘我’之后的话就被这一声吓没了。 他几乎是扭动着生锈的脖子看着小棺材好像刚刚被他一拍露出的缝隙,现在那个缝隙中间有一只小手,用力地推着那个缝隙。 胡迟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就这么看着那只不过二三岁孩子的小手用力地推着棺材盖,竟然丝毫没想起来自己可以去帮忙。他可以说是一动不动看了个半盏茶的时间,看着那个缝隙可以从伸出一只手到伸出两只手,最后推开了一大半。 一个白嫩的孩子坐在棺材里仰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没事。” 脆生生地说。 要命。 他有些受不了这样。 胡迟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低声说:“白忌?” “嗯。”白忌,看起来还没有胡迟胳膊长的白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然而从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做出这样的动作,还能有几分威慑力,现在这张孩子的脸上面无表情,胡迟只恨不得把他抱起来搓一搓。 唉,如果这里面不是住了一个三百岁的白忌就好了。 胡迟裹着那些现在对白忌来说过于庞大的衣服把白忌抱起来,原本是想一直抱着的,后来犹豫了一下三百岁,胡迟还是一手把棺材盖重新盖好,一手把白忌放在上面站着。 虽然就算这样,他也到不了胡迟的胸口。 “阵法出了问题,”白忌微微皱眉,大概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种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他有些不满,“我当时站在了棺材旁边,阵法启动不久我就被不能控制的移动到了棺材里,不过这也是阴差阳错救了我一命。” 胡迟看着脚下的碎石坑,如果白忌毫无防备来了这么一下,即使要不了命,恐怕也会被扒掉一层皮。 这么想着,重见小白忌的小兴奋刚冒出头就被愤怒压了回去。 “这个棺材可能是庆安帝当时设下的保护阵。”鬼老有些感慨地说,“只不过我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思,小皇子还没来得及下葬的时候,我就把他偷了出来。这么看,小皇子夭折的时候可能和现在的白小侄差不多大……” 鬼老看着胡迟的眼神,后面的话也便越说声音越轻,最后一句话竟然好似是含在口中。 胡迟从开始到刚刚,都始终和白忌走在最后,偶尔开口的时候才能让人注意到那过分出色的外表,但是当他严肃起来的时候身边的气场比起剑修白忌竟然也丝毫不显得逊色。 哪怕鬼老见多了出色的青年才俊,面对胡迟的时候也失了半分底气。 比起白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胡迟更在乎的是怎么办,他看向国师和罗秀秀问:“能恢复吗?” “我尽量找到方法。”罗秀秀表态,“或者可以拜托秦书前辈。” 胡迟看向白忌,询问他的意见。 然而低头看到那么一丁点的白忌仰头看着他认真点头的模样。 感觉全身都变得软绵绵的了。 “那真龙紫气究竟借没借到……算了。”胡迟看顺势看了白文林一眼,刚进来的时候他满心满脑都担心白忌出事,现在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也就看到了白文林身上那淡淡一圈的龙气,白色像雾一样在白文林周身环绕着,隐约成了龙形,懒洋洋地看了胡迟一眼便消散。 而哪怕白忌现在不知为何变成了两三岁的孩子,身上的龙气也都聚集在周身厚厚一层,金光闪烁,龙头搭在白忌的肩膀上,连龙须都清晰可见,对上胡迟的视线后微微抖动,仿佛在点头问好。 “此次多谢有白道友鼎力相助……”国师对着白忌行了一个大礼,胡迟和白忌都不曾躲开,硬是受了这个礼。国师深呼吸直起身子,“引罗秀秀入玄雀谷的事情,我会竭力而为。” “罗秀秀于奇门遁甲一道天资聪慧,”胡迟可没想让他用这么一个人情就算了,“你们玄雀谷能收她为徒,也是烧了香。” 胡迟这番话可不怎么客气,但是国师却并没有生气,而是点头道:“罗秀秀的确很好,这次若非是罗秀秀,我可能也酿下大错。不过这件事有蹊跷,我也希望胡道友能够不计前嫌,我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71 们共同找出幕后黑手。” 果然,能做一国的国师,路子宣也并不是只会装模作样的胆小鬼。他甚至比鬼老都能更快的认识到了这件事情其中的诡异。 胡迟点头,“那好,等你处理好让你徒弟登基的事情之后,我们再细聊。” 他说完,对着白忌张开了手臂。 白忌看着胡迟的这个姿势保持沉默。 “哎,那我们现在就回去了吗?”中间胡迟和国师说了什么,罗信听了一句没听懂就自觉把耳朵给闭上了,现在看到胡迟的动作,忙凑过来,“我来吧,我大……大师兄我照顾。” 白忌默默地把手放在了胡迟的手臂上,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胡迟抱了起来,一只手还托着他的屁股。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面对任何事情都能面不改色的白忌,还是破罐子破摔地把头埋在了胡迟的肩膀上。 有点儿丢人。 好吧,很丢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次打白忌都打成了吧唧…… 吧唧默默地想:我这次丢的人以后都会讨回来的。 白忌不会变成小孩儿太久的。 最后等秦书到了再刷一个副本,走完一条支线,就可以开婚介所了。 开婚介所的时候,会遵循文案。 按照现在的发展,前方有一大滩的高能狗血。 第45章 “秀秀?” 眼看着自己大师兄被人抱……和胡大师一起回去的罗信忍下心中的惊恐和诧异, 忙跟着上前两步, 却发现身边应该跟上的人却并没有动。 罗信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还站在国师身后的罗秀秀, 他皱眉又叫了一声:“秀秀, 该走了。” “嗯。”罗秀秀应了一声,但没有立刻追上罗信,而是仰头看着国师的侧脸,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半天才给自己勇气开口, “我……” 哪知道她刚从口中挤出来了一个字,国师反而像是刚想起来一样,垂头看着她沉声道:“这次是我大意了。” “不是不是……”罗秀秀忙摆手。 “若不是我自大没看出那阵法上的缺陷,也不会变成这样的境地。”国师突然后退一步对着罗秀秀拱手道歉, “之前对罗小姐口出不逊,也请你不要介意。” 罗秀秀吓了一跳忙躲开, “我没有怪罪国师你的意思。” “好了你还和他说什么呢!”罗信这次直接走过来拉住罗秀秀的手臂, 一边走还一边不满道, “秀秀, 我们快回去吧, 大师兄要是走远了我们说不定就出不了这个皇陵了。” 罗秀秀向着身后看了好几次,这才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告别离开。 国师收回视线, 白文林站在他身前不远的位置上低声委屈道:“师傅……” 国师的眼神却并没有看向自家可怜的徒弟,而是面向鬼老,“这次也多亏得鬼老您。” “我也没说什么, 就是讲了个故事。这些话本来也憋在我心里挺久了,这次说出来倒也是浑身轻松。不过,”鬼老眯着眼睛看向国师,“这事情是你早就知道的,还是那天象真能看到这些?” “我修为不精,也不过就能知道此劫唯有鬼老您,白道友,还有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弟能解。”国师沉声道,“不过天命复杂神奇,我们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或许根本就瞒不了天道。” “怪不得都说功德罪孽在天道手上都有一支笔,不过这也是,”鬼老笑着摆手,“我们也就是做到问心无愧就好,我也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你们了,剩下你应该也能做好。” 国师点头,便看着鬼老和白骨女离开。 整个墓室也只剩下他和白文林两人。 “师傅。”白文林小心翼翼地凑到路子宣面前,看着路子宣没有反应,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师傅我不想当皇帝,我什么都不会,坐在龙椅上我都能吓死。” “是啊,吓死。”路子宣沉声重复道。 “对啊对啊!”感觉好像是一个机会,白文林忙趁热打铁,“那就别让我去了。” 路子宣突然挺直了身子,虽然他一直都是身形板直,但不知道为什么白文林就是觉得他又把自己绷紧了,只听到他缓缓开口:“白忌没事吧?” “……应该没事吧。”白文林想到那个站在棺材上都显得那么小的孩子,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底气,“看起来没伤到,那就是没事吧。” “没事就好。”路子宣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不同,但身体却明显放松下来。 吓死了,白忌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无道山能拼命吧。 吓死了吓死了,差点就没命了。 幸好幸好。 而被迫趴在胡迟肩膀上的白忌,却根本就没想到国师大人在皇陵暗戳戳地担心,他现在只想着能快点儿回去,不然总觉得在外面很多人都看着他。 所幸这些也都不过是错觉,当胡迟迈进客栈门的时候,白忌才终于松了一口…… “客官您回来了!”这么晚了,掌柜的却依旧精气十足,“您的那位朋友去找您了,哎,这好像没看到。” 胡迟觉得握着自己肩膀的两只小手更加用力了一些,忙笑着说:“没事没事,我看到他了,他还有些事要办,这几日就不回来了。” “这样啊,”掌柜的没有深思,只是看着胡迟肩头的孩子有些意外,“这是……您家的公子?” 罗信扯着罗秀秀把脸转过去假装看月亮。 胡迟却是连发愣的时间都没有,听到这话就笑出了声:“没错,这是我养的儿子。” 说完就感觉肩膀上被人抓了一下,没用力,简直就像是挠痒痒。 胡迟笑得声音更大了。 那声音传到了白忌的耳朵里,白忌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燥得慌。 果然还是太丢人了。 胡迟和这么小的‘儿子’自然是住到了一间客房里,胡迟选的房间只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床大。 被放在这么一张大床上的时候,白忌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胡迟毫不在意开始解衣的时候,他才仿佛猛地惊醒一样。 “你……”刚开口听到自己脆生生的声音,白忌就闭了嘴。 不过这一声也让胡迟想到了什么,他手下动作一停,看着白忌笑着说:“爹爹来搂你睡觉?” 白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了,你这么小也不占什么地方,我和你一起住要是有什么意外我还能及时照应。”胡迟依旧是笑着,之前停下的动作也继续,边脱下外衣边随口说,“明天去买两件小孩穿的衣服,你也不能一直裹着这件衣服拖拖拉拉的。” 白忌瞪着眼睛看他解开了腰带,腰带一抽,白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闭上眼。 结果却是闻到了一阵劣质的浓香,白忌一愣,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72 下一秒就听到胡迟有些惊讶道:“我倒是把这些东西忘了。” 什么东西? 白忌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粉色的手帕飘啊飘到了他的身前。 这是…… 他低头看着那张粉色的手帕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一个黄色的手帕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阿嚏!” 胡迟看着床上的小人,没忍住大笑起来。 “阿嚏!” 白忌被那浓烈的香气熏得又打了一个喷嚏,抓着头上的帕子就扔到了一边,瞪大眼睛看着仍旧忍俊不禁地胡迟,冷着声音说:“……扔掉。” 然而红彤彤的小鼻头让这个语气里面的情绪减弱了八分。 胡迟拿着手上的香包晃了晃,故意说:“那可不行,这都是小姐姐们的心意。” “什么心意都是为了让你花银子。”白忌表情更冷,他伸手把床上的手帕都扔到了地上,自己裹着现在对自己来说已经过于肥大的衣服到了墙边的位置躺下,背对着胡迟,“扔掉!” 像是个孩子撒娇。 胡迟摇头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了,扔掉扔掉都扔掉。” 白忌没理他,依旧没说话。 好半天才又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先帝驾崩三日后,新皇登基。 “真没想到那个傻小子还真登基了。”胡迟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手里摆弄着一旁的空茶杯,“也是国师大人面子大,让堂堂太子做了摄政王。” “大概是太子知道修士的本事吧。”白忌站在椅子上,两只手抱着茶杯,一本正经地说。说完之后看到了胡迟脸上的笑意,干脆就闭上了嘴。” 白忌面子薄,每次自己奶声奶气说话的时候都会觉得难堪,胡迟逗了他两次知道他真的会生气也就不再拿这事开玩笑了。 “国师给我传信说明日来见。”胡迟脸上依旧是笑着的,“秦书那边也有了回信,他还要先翻一下医书,有破解的法子了会马上通知我们。” 白忌点点头,眼睛不去看向胡迟。 哪知道胡迟却突然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笑道:“好了,一整天板着脸。” 这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白忌茫然地看向胡迟。 “变成孩子有什么不好,愁眉苦脸的。”大概是觉得手感不错,胡迟又想上去捏一把,这一次白忌却有了防备,看到他手伸过来的时候就偏过头躲开。 以前的时候让人随便捏揉都不会生气,胡迟在心里叹气。 明明就是同样的一张脸,现在这个和他可是疏远了不少。 “我不说了不说了。”胡迟摊手无奈道,“我要睡一觉,你躺会儿吗?” 白忌身子一僵。 这几日的时候胡迟都是和他睡在一起,胡迟倒是心大的,他却不能因为自己变成了孩子就真拿自己当个孩子。躺在胡迟身边听着胡迟的呼吸,总让他想起来曾经这么看着胡迟睡觉的时候,胡迟还是只抱着蓬松毛绒尾巴的九尾火狐。 而现在胡迟没有尾巴抱,竟然抱着他。 他本就没有睡意,身体虽然变成了孩子但是修为却不曾降低,大半夜突然被搂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别说睡觉了,他根本就连修行都忘了,就这么僵着身子到了天亮。 连续三天,身子也僵硬了三天。 尤其是今天早上,他没忍住推了推胡迟的手臂,哪知道胡迟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亲在他额头上。 亲在他额头上。 亲…… “你这么站着累不累啊?”胡迟张开手臂看着他,“我抱你去床上。” “不用。”脆生生的,听起来就像是个孩子,白忌抿着嘴,盘腿坐在了椅子上闭着眼,这是要打坐的意思。 胡迟也没多想,打着哈欠就扑到了床上,随意笼着被子就闭上眼。 没过多少功夫,呼吸就放缓睡着了。 似乎胡迟在他身边从来都不曾设防,永远都是想睡就睡。 为什么? 是因为梦中的红衣男子,因为梦中他对自己的照顾而养成的习惯。 那自己又是因为什么? 白忌睁开眼,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跳下椅子,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胡迟身边。他现在才刚刚比床榻高了半个头,只能看到胡迟仰躺着睡的半张侧脸。 胡迟亲了他,他不会不高兴,只会觉得心底发麻,仿佛被谁轻轻挠了一下。 他不是孩子,也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他知道,自己就想这么看着胡迟意味着什么。 不是对长辈的崇拜或者尊敬。 哪怕在知道胡迟就是梦中对他一直关照的红衣男人之后,这感觉也从未变过。 他早就知道是因为什么。 是欢喜,心悦,和舒服。 喜欢。 他想一直陪在胡迟身边。 也想胡迟能一直陪着他。 然而现在。 白忌叹气,皱着眉手脚并用的努力爬上了床榻,喘着气躺在了胡迟身边。 他刚躺下,原本平躺着的胡迟就翻了个身,正好把他揽到怀里,嘴里还喃喃道:“早就说了,这么小修炼什么,还不如好好睡觉,长得白白胖胖的。” 白忌失笑,无奈的双手抱着胡迟的隔壁,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白忌的心思应该并不突兀。 毕竟之前他就默不作声的捏手心啊握手啊捏肩膀啊啧啧啧。 然而他本质还是这么害羞正直。 今天更新太晚了我的锅,我看了一本点家女强文,望天 第46章 路子宣在举行完登基大典之后便请辞了, 他守了这个皇城这么多年, 所谓的历练也早该结束了。况且他这一走,太子恐怕也拔了一根眼中钉, 也不至于太针对傻呵呵的白文林了。 白文林倒是又想哭又想闹但是什么都不敢, 最后在听到自己师傅以后一定会回来找他的时候才憋屈着脸穿上了龙袍,和太子,哦不应该是摄政王同坐在龙椅之上,颤巍巍地看着百官齐跪高呼万岁。 这场面真可怕。 白文林坐在龙椅上如坐针毡。 想到还要被这针扎上三十年,他就浑身发抖。 “真可怜啊。”胡迟把腿搭在桌子上一边吃着路子宣带来的御厨糕点, 一边夸张的抱怨,“你那个小徒弟啊,真可怜啊。” “是啊。”路子宣坐在他右手边,认真看着胡迟刚刚递给他的白玉晶石, 他今天穿着一身扣子恨不得系到脑袋顶上的淡蓝长袍,罗秀秀坐在后面目光就一直都没有移开。 真可怜啊, 路子宣从进门就没有看过她一眼。 “是玄雀谷的修行功法。”路子宣放下手上的白玉晶石, 也是严整了脸色, “玄雀谷的不传秘法, 也只有内门弟子中的师兄弟能知道。” 倒是和他预料的差不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73 多, 胡迟吃了一手的渣子漫不经心地问:“那它现在出现在我手上,你认为能是什么原因?” 路子宣却是毫不犹豫地开口:“玄雀谷内门有人背叛师门。” 这下连坐在床边的白忌都看过去。 “外人盗窃不可能, 且不说玄雀谷内多是奇门遁甲一道的天才,玄雀谷的辛密也向来是重中之重的被保护着。”路子宣低头看着那略微有些被磨损的白玉晶石,“只能是被自己人拿出来。” 这倒也是。 胡迟刚刚坐直的身子又软了下去, 有些提不起力气地说:“你认为是谁?” “谁都有可能。”路子宣摇头,“自己亲自动手还是和外人勾结都说不准,而且这个功法是被人重新记录下来的。” “……外人记录?”罗秀秀却突然开口,在大家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的时候,不由红了脸,低声说,“我知道一个阵法,或许能够显示出记录功法人的模样。” “一厢情愿。”胡迟在罗秀秀和路子宣出去单独讨论那阵法的时候,翘了翘椅子脑袋后仰看着白忌,“你又板着脸。” 白忌看着他,低声说:“你不是早就知道罗秀秀这次情缘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知道是知道,但我也答应会帮她。”胡迟翻身从摇摇晃晃的椅子山下来,“帮她之前我也要看看这件事情中的可能性。” 白忌冷淡的问:“多少?” 胡迟惊讶地看着他:“你竟然会关心这种问题?” 白忌这次没回答。 胡迟却也笑着没追问:“一半一半吧,国师大人最怕死,等他知道了罗秀秀的本事,自然就会主动结交,这种事情我也没办法过多的参与,现在为止也只能这样了。” 白忌点点头,却是问:“你最怕什么?” “我?”胡迟失笑,看着白忌小孩模样的大人姿态,笑出了声,“我也怕死啊。” 怕你死。 怕那个小小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成长,就笑着离开。 只是想想,他都害怕地发抖。 路子宣和罗秀秀去研究阵法,胡迟也不能真的就什么都不做,这中午刚用过膳胡迟就去了这客栈被路子宣包下来的后院。 罗秀秀正在一步一步缓慢地学习着那阵法中的手势,时不时回去去看路子宣,哪怕得到路子宣的一个点头,转头之后脸上的羞涩让胡迟都有些不忍细看。 “罗秀秀你先停一下。”胡迟微微抬高音量喊,“我和国师说点儿事。” 这就是回避的意思了,罗秀秀点点头,也没问原因就先走了出来。 路子宣在罗秀秀离开之后,这才对胡迟有些无奈地说:“胡道友也不用再叫我国师了,我现在不过就是平民百姓。” “我喜欢。” 胡迟三个字就让路子宣哑口无言。 不过胡迟来找路子宣可不是仅仅为了噎他一句话,他左右看了看,小心凑到了路子宣身边,甚至还示意路子宣倾耳来听,“其实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京城有没有一个叫做红碎楼的地方?” 听到红碎楼三个字,路子宣就变了脸色,看着胡迟瞪大了眼。 “我就知道你肯定清楚。”胡迟勾起嘴角,声音更低,“在什么地方?我在花街那边没看到。” ……花街! 路子宣犹豫着,低声开口:“你不怕白忌生气。” “是有点儿。”胡迟想到白忌,想到白忌那天晚上还和他发脾气,也皱了眉。不过哪有带着小孩去逛花楼的,况且他也不太想让白忌去到那种地方。“我早去早回,你帮我瞒着。” 路子宣的身体一下就僵硬了,他几乎是用口型说:“我帮你瞒着?” “不然呢?我是去逛花楼,和小孩子说不太好,又怕他生气,罗信我是信不过,也就只能你帮我瞒着。”胡迟完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哪怕他说的话都快把路子宣吓晕过去。 路子宣几乎是从牙缝中说出来:“那你为什么偏要去?” “我为什么不去?”胡迟惊讶地看着他,“我来到京城就是为了这个红碎楼,不然你还以为你多大面子我为了你吗?” 他是没觉得自己有多大面子,他只不过是以为自己还能有几分薄面。 不过这些话说给胡迟听也没用,反正不过就是一个花楼,胡迟要是真去了白忌应该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应该吧。 路子宣无奈道:“红碎楼是条花船,京城最大的花船。” 白忌坐在房间里打坐一刻钟,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脚有些叹气。 秦书倒是每日都能来一条消息,不过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消息就是了。 “大师兄!”罗信手上端着晚膳,用肩膀撞着门进来,把饭菜在桌子上摆好以后,白忌才注意到只有一双碗筷。 说来也是,胡迟从中午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胡迟去哪了?”白忌从床上蹦下来,用从地上蹦到了椅子上站着。 见识过了如此活泼的大师兄,罗信总感觉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杀人灭口。 既然如此也只能好好地讨好大师兄了。 “胡大师留在国师那了。”罗信扯着笑容说,“之前我去找过,说是不回来吃饭了。” “你去找过?”白忌拿起筷子的手又放下,看着罗信重复了一遍,“胡迟说不回来了?” “啊……不是不是,”罗信忙说,“是国师说胡大师不回来了,胡大师看国师和秀秀演练那个阵法,太无聊了都睡着了。” 太无聊睡着了,倒是胡迟能做出来的事。 白忌点点头,没再追究。 然而一直到屋内都点上了烛灯,胡迟都没回来。 白忌坐在床上都能听到了掌柜的招呼伙计关门的声音了,胡迟也始终没回来。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了房门边打开门走出去,他对着路子宣罗秀秀和罗信的三个房门停顿了一下,还是直接下楼找到了掌柜,双手张开挡在他路的前面。 “呦,是你啊!” 白忌长得精致可爱,这几日胡迟若是有时间也多会带他下来吃饭,掌柜更是对来往的客人记得清清楚楚。这时候看到白忌一个人跑下来忙蹲下身问:“你父亲呢?怎么就你自己?” “你看到他了?”白忌面无表情地说话,奈何说出来的话总是脆生生的带着奶气,只让人觉得可爱那还顾得上他的表情。 “你父亲这么晚还没回来,你生气了啊?”掌柜笑着说,“我下午看到他出去了,可能是还没回来,你放心,他回来敲门我让伙计听着点儿。” 白忌点点头,有小跑着上了楼,进了客房。 掌柜笑了笑,也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抬手招呼了一下守夜的伙计:“听着点儿,留着胡子的那个漂亮公子要是叫门记得给他开。”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74 伙计点点头,反正这伙计也就是晚上打坐修炼,也不耽误什么。 掌柜的刚回屋,伙计刚准备把最后一道门栓挂上,就看到了一个淡蓝衣服的男人跟在那孩子身后走出来。 “我和他出来走走。”那蓝衣男人面容冷淡,但是说出的话去让人不由自主地心底畏惧和胆颤。 伙计握紧了木板,喉咙吞咽,低声略带着颤抖地说:“这么晚了,还,还出去走走啊?” “小孩子闹,”不知道为什么,伙计感觉蓝衣男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也有些紧张,“我陪他逛逛,不要紧。” 伙计下意识看向白忌,白忌对他点点头,这明明就是个两三岁的孩子,不过对他点了点头他竟然就放下戒心。伙计又重新把门打开,小声提醒着:“还是要早点儿回来啊。” 路子宣僵硬着身体跟着出了门的白忌,只恨不得把迈出门槛的脚收回去再马上回房锁着门。 然而看到白忌走出几步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只能一边在心中幻想,一边认命地跟了上去。 “他在哪?”白忌没动,哪怕是仰头看着路子宣,路子宣都有些不敢直视这样的眼神。 “我不知道。”路子宣无奈道,“他就说要出门瞒着你。” 胡迟出门为什么瞒着他? 还用路子宣去瞒着他? “京城的花街怎么走?” ……可怕。 路子宣差点儿被吓得一口气没上来。 他脸上是写着纨绔子弟寻欢作乐几个字吗? 为什么去花楼去花街都问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补昨天的更新。 给大家早上问好【望天对手指 第47章 普通凡人这边的京城, 也别有一番风味, 甚至比起对面专门为修真者分出来的领域,这里反而更要奢华。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咱们红碎楼吧。” 胡迟看着身边面容娇美的粉裙女子, 姿态并没有刻意放低, 也没有显得过分清高,倒是维持了一个令人觉得舒服的距离。 他笑着点头,这红碎楼里的老鸨都快比得上对面花街里的花魁了。 看到胡迟的笑容,那女子却也微微晃神,她出生在红碎楼自幼跟着楼里的老妈妈见识了不少的客人, 也不是没接待过王公贵族,却没有一人能有这位公子的风姿。 尤其是一笑起来,简直像是要把人魂魄都勾走了。 “柳叶姑姑,这又是哪家的公子爷啊?”柳叶抬头, 胡迟也顺着声音看过去。 面前的女子眉角用朱砂画着红梅,身上一席紫色绣牡丹长裙, 裸|露的半截肩膀上披着一件白色薄纱衣, 走动时那纱衣轻薄晃动, 莹白的肩头若隐若现。从上层走下来的时候, 轻而易举便夺得了楼下所有人的视线。 大约是看到了胡迟的目光, 那女子本就艳丽夺目的面容更是笑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真是位可爱的公子爷,”女子笑着走上前, “也不知道公子是想看舞还是听曲,或者做些风雅之事?” 胡迟笑了,他摇头说:“我找人。” “找人啊。”那女子仿若没看到柳叶姑姑发青的脸色, 径直走到了胡迟身边,不着痕迹挤开了柳叶的身子,轻笑道,“是找女人吧。” “我找八月姑娘。” 胡迟话一落,整个红碎楼仿佛都安静下来。 其实也不是,周围弹琴说笑的都在继续,只是柳叶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八月姑娘。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你来花楼找姑娘?”那紫衣女人一愣之后笑出了声,“我们这个楼里可没什么清倌大姑娘。” “有没有,还是要这位姐姐说了算。”胡迟同样笑着,却是看向被那紫衣女人不知道是否有意挡住一半的柳叶,“柳叶姐姐,我想问一下红碎楼里面有没有过一位八月姑娘。” “红碎楼有没有我还不知道啊,”紫衣女人分毫不让地挡在中间,“这位公子真是外地人啊。” “小九。”柳叶轻斥了个那紫衣女人一句,在小九心不甘情不愿让开之后,柳叶向前一步,对着胡迟的态度也比他刚进来的时候疏远了不少,“不好意思这位公子,红碎楼里没有这位八月姑娘。” “柳叶姐姐说没有那就没有了。”胡迟满不在意的笑了笑,就好像他不过是随口一问,“那我和这位姐姐说会儿话吧。” 原本满脸愤懑的小九突然看到胡迟的视线转向她,勾着嘴角看似十分友好地笑了笑。 小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恼羞成怒的哼了一声:“公子要是想找人陪,这里这么多漂亮姐姐排队等着你,小女子病了,咳咳,不见客。” 胡迟咧着嘴笑了:“我觉得姐姐你边装病边翻白眼的模样都特别迷人。” “你——”小九羞红了脸瞪着他。 “好了,公子若是来找乐子我们红碎楼自然欢迎,”柳叶勉强提起笑脸,“但若是找麻烦也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哦。”胡迟摸出来一粒金豆子放在柳叶手心,“给姐姐的见面礼。” 然后又同样把一粒拇指大小的金豆子递给小九,“唱首歌吧,花魁姐姐。” 哄女人的伎俩对胡迟可谓是信手拈来了,姻缘簿里面要是认真看过去,那学习到的知识可谓是无穷无尽应有尽有。 胡迟坐在桌边吃花生,含含糊糊地对着另一边举着酒壶的小九说:“你和柳叶关系不错?” “套我话呢?”小九和胡迟上了船进了顶层没一盏茶的功夫,她之前对着胡迟的满腔恼怒早就烟消云散,这时候毫不顾忌地举着酒壶往嘴里灌,“你这酒味道不错。” 胡迟往嘴里扔了几颗花生,也没再追问,只懒洋洋地说:“慢点儿喝,这东西你要是喝了延年益寿得道飞升了怎么办?” 小九嗤笑,更是猛灌了一大口,用帕子抹了抹嘴唇有些挑衅地说道:“一壶酒罢了,小气。” “这可不是寻常的酒,千金难求。” 胡迟叹气,这都是好不容易从老毛家厨房里搬出来的呢,喝一壶少一壶。 这么想着,他伸手把酒壶从小九的手上夺下来,抱怨道:“一句实话都没有还想喝我的酒。” “你知道我是谁?”小九去够,大概是喝得有些迷糊了扑过去的时候差点儿栽倒在桌子上,胡迟忙抱着花生捧着酒壶向后挪了挪。 幸好小九一手扶着桌子又摇摇晃晃地坐起来。 胡迟没理她,随口问:“柳叶是不是认识八月姑娘?” “你真以为我喝醉了就能口吐真言了,”小九眯着眼睛口齿含糊地笑道,“我告诉你整个京城,还没有人能把我灌醉的。八月姑娘,八月姑娘那个大美人可不是你们这种凡夫俗子能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75 见识到的。” 啧啧啧,胡迟配着花生米喝了一口酒,这老毛酿的酒怪不得起名叫神仙醉。 “八月姑娘美吗?” 耳边仿佛有人在轻声问,小九眯着眼睛只能看到一抹亮眼的红。 八月姑娘美不美,她是没见过的,只不过她母亲从前倒是一直把八月姑娘挂在嘴边。 那是红碎楼的第一个花魁,一支舞能跳得人神魂俱灭,也是因为八月姑娘,她们这些红碎楼的花魁都穿紫衣,戴牡丹。 她也是唯一的一个清倌花魁,却没想到…… “怎么了?” 怎么了? 是啊,一个清倌还怎么能有了孩子? 胡迟剥着花生的手一顿,看向醉醺醺的小九。 只听小九的口中还含糊道:“怎么就有了孩子呢?” 哪怕是要入夏了,这夜里也依旧这么冷。 柳叶站在红碎楼的花船前,看着远方一片漆黑的湖水,双手抱着胳膊打了一个寒颤。 脑中似乎还是那个俊美公子说过的话:“你认识八月姑娘吗?” 八月姑娘。 她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了。 “白忌,胡迟说不定已经回去了。” 柳叶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岸边有一人在说话。 “我都陪你把整个京城的花街都走遍了,你说你现在……好好好,胡迟他自己有主意,再说了血气方刚的大好——好了,还是回去吧?” 整个岸边只能听到他一个人说话,也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样子。 不过这世上哪有这种自言自语的人? 柳叶摇摇头,便想进船舱里。 转头的时候,对面的人也正好走出了灌木丛来到了空旷的地方,柳叶也就无意间看到了和那个人对话的人。 竟然是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那孩子也刚巧看到了她,冷着脸指过来,沉声道:“这是哪?” 路子宣应声看过去。 只觉得晴天霹雳。 “带孩子来花船?”柳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忌,在被忽略了之后又看着路子宣。 “我们来找人。”路子宣平静地说,只是眼神不自觉得看向白忌,仿佛看着这么一个孩子能给他多大勇气一样,“红衣,留着两撇胡子,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路子宣这句话说完,多想听到对面这个女人能像是之前去过的那些花楼里面的老鸨一样,讽刺地说‘找男人您可应该去小倌馆’之类的话。 然而天不遂人愿。 柳叶一脸平静地说:“我要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才能带你们去见我的客人。” 不知者无畏啊,路子宣只觉得自己有些腿软,却因为白忌还站在面前不得不提起精神说:“我们是他的朋……” “儿子。”白忌冷硬地打断,“我是他儿子。” “……他是那客人的儿子,我是他朋友。”路子宣瞬间变了要说的话,面上也没有一分一毫的尴尬。 比起死,尴尬算什么,他尴尬了难道就不会被打吗? 这对父子简直太欺负人了! 太欺负人了! 门被敲响的时候胡迟刚把醉倒的小九放到床榻上,听到敲门他还以为是柳叶不放心,也就没怎么在意地说了一声:“进。” 柳叶让开门口的位置,白忌丝毫没有犹豫地推开了门。 就看到胡迟在床边俯低着身子不知道干什么。 那天那些人给他手帕香囊他都来者不拒,这时候和花楼里的花魁在一个房间他怎么就不能顺势干点儿什么? 白忌周身的气势愈发冰冷,甚至到了连柳叶都有些察觉到的地步。 “你在干什么?”白忌开口的时候,路子宣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和他保持了距离。 “嗯?”胡迟却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地起身回头,在看到白忌的时候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白忌身后恨不得连一个衣角都没露出来的路子宣。 这个眼神在白忌看来那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这么晚还不回去你在这干什么?”白忌一边往里走,一边又重新问了一遍。 抬脚却踩到了什么东西。 白忌低头看过去,才发现是一个薄到不能遮住什么的白色纱衣。 胡迟也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白忌再抬头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恐慌。 吓死人了板着脸。 明明自己对这些胭脂水粉过敏还非要过来。 还摆什么脸色啊? 胡迟走过去,先是把掉在地上的纱衣捡起来搭在了椅子上,然后蹲下身看着白忌:“回家?” 白忌平静地说:“你的事情做完了?” 然而那也是奶声奶气的。 胡迟笑着把他抱起来:“你都来了,没做完也要回家啊。” 不然你再打喷嚏红鼻子的。 “哦。”白忌点点头,伸手主动环住了胡迟肩膀,“那是我打扰你了吗?” ……有些听不懂。 胡迟扭头和白忌对视,白忌精致可爱的小脸蛋几乎蹭到了他的鼻尖。 可能还是因为胭脂味道让他情绪不太好。 自我确定了这个原因,胡迟笑着把白忌抱得紧了一点儿:“好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白忌皱着眉还没来得及说话,胡迟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也就是单纯表示友好安慰的唇碰脸。 然而三百岁的白忌却被亲得忘了自己本来是应该生气的。 险些把手挡在了脸上避免血腥战场的路子宣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以后应该重新找一条大腿抱了。 胡迟真厉害。 他看着就这么呆傻地被胡迟抱出门的白忌,再次确定。 果然还是胡迟更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啊,莫名心疼吧唧 第48章 这都已经第几天了。 柳叶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公子, 以及公子怀里面那个冷着脸的孩子, 一直挂着的笑脸也有些维持不住。 “公子您三番两头来我们红碎楼里找人,怕是不合适吧。”柳叶这次没让胡迟进门, 只是在船舱外笑着对他说, 语气可真是不怎么客气。 “我就是想和你聊聊。”胡迟微微停顿,感觉白忌好像在他的脖子那抓了一下,他低头看过去的时候,白忌依旧是冷着脸不闻不问,也就没怎么在意。只是看了遍周围低声说, “八月姑娘自杀了,你知道吗?” 柳叶猛地抬头看着他:“怎么……” 然而在看到胡迟嘴边的笑意之后,又冷静下来,沉声道:“八月姑娘早就死了。” 说完就关了船舱的门, 这下可真是一点儿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不过这情况也算是在胡迟的意料之中,他抱着白忌刚准备离开, 那花船上层的某一间窗户就打开了, 随之响起的是小九高喊的声音:“公子, 才来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76 就要走啊?” 胡迟回头的时候, 小九依靠在床边手里拿着青瓷酒杯冲他微微抬起, 娇笑道:“我还等着陪公子你喝酒呢。” 胡迟刚想着礼尚往来的笑回去,抓着他脖子的两只小手更用力了, 让他有一种错觉,若是他再多和小九说上几句话,恐怕那两只小手都能掐断他的脖子。 也只好露出一个浅笑, 对着小九微微颔首便毫不留恋地离开。 离开了红碎楼,胡迟把白忌平稳地放到了地上,蹲在地上看着他。 故意板着脸说:“就因为你,柳叶都不让我进去了。” 白忌看着他,平静而认真地说:“那是嫌你太烦了吧。” “……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胡迟站起身,照顾着白忌的步子慢慢在京城明火辉煌的街上晃荡着。一边随口和白忌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瞎聊。 “听说摄政王暗中批下杜家满门抄斩的时候,当今圣上吓得差点儿晕过去。”胡迟想了想那个傻孩子,也不知道真让他在龙椅上做够三十年,他能被吓成什么样。“不过也算是知道了这个京城杜家和杜敏湖有些关系,就是不知道和魔修的联系是靠杜敏湖牵线还是上面那个杜家。”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可以去修真杜家一看究竟。” 白忌每次用这种脆生生的声音和他说话,胡迟都会莫名其妙走了神。然而再想起来这个孩子现在已经三百岁了,就会有一种自己养大的儿子不属于自己的感伤。 胡迟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伤心事了,就和白忌随意提起今早从占康药谷传来的消息:“秦书说是有些消息,不过他还要再验证一下,到时候我们可以在杜家那边见。” 白忌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他:“红碎楼的事情怎么办?” “红碎楼这边,”胡迟轻笑,“应该很快就有答案了。” 八月姑娘自杀了,你知道吗…… 你恨我吗…… 八月姑娘自杀了,你…… 我的宝贝女儿,睡吧睡吧…… 八月姑娘自杀了…… 你要好好的…… 八月姑娘…… “啊!” 柳叶突然坐起身,睡在外间的丫头忙喊道:“柳叶姑姑你怎么了?” “我没事。”柳叶捂住胸口呼吸急促,好半天才轻声说,“做恶梦了,你睡吧,没事。” 外间的丫头应了一声,重新躺下,没过多久柳叶就听到了她平缓的呼吸声。 是的,平缓的呼吸声。 柳叶把双手捂住脸,仿佛这样才能够给她几分勇气。 胡迟把手从白忌的脑袋下面慢慢收回来,从睁开眼之后憋着的那口气也终于放了下去。 大概是天还不怎么暖和,白忌小小的又很热乎,连续几天胡迟都能发现自己是维持一个紧紧抱着他的姿势醒过来。这要是真是这么小的白忌就好了,也不至于让他因为这么一个习惯胆战心惊。 胡迟用食指指尖点了一下白忌的小鼻子头,白忌闭着眼有些不耐地抽了抽鼻子,吓得他忙向后退了一步扯过外袍披上。 幸好白忌只是皱着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胡迟看着因为他翻身而掀开了一截的被子,有些好笑。 果然不管三百岁的白忌还是三岁的白忌,睡觉的时候都没那么乖。 白忌眼皮微颤,感觉到胡迟帮他盖好被子顺便掖了掖被角,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走出门。 他放开神识,能‘看’到胡迟出去之后敲开了路子宣的房门。 路子宣大概是早就已经起来了,很快就衣冠整洁地打开门,看到是胡迟了然地点头,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请胡迟进去。关门的时候胡迟不知道是有意或者无意地看向白忌所在的位置。 露出了一个笑容。 明明知道胡迟哪怕是猜到他了也看不到他的模样,白忌还是把神识收了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脑袋也埋到了枕头里。 好像最近总是做这种丢人的事。 白忌干脆扯了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起来。 昨晚又是没睡好。 趁着胡迟这么早不可能出门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免得胡迟又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他还要追出去找。 胡迟和路子宣在房间里还没喝完一杯水,就又有人敲门了。 路子宣放下水杯,打开门的时候没有意外看到了面容稍显疲惫的罗秀秀。罗秀秀看到路子宣露出了一个微笑,刚往屋内迈了一步的时候,看到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的胡迟,反倒停下了脚步。 胡迟举了举水杯,调侃道:“看到我很意外?” 罗秀秀的失神也不过就那么一瞬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反而也笑了,“大概是看到只有胡先生一人觉得有些意外,白忌前辈没和你一起啊?” “可能是变成现在的模样对他还是有些影响吧,”胡迟也微微皱眉,“他最近的确是有点儿嗜睡。” 这么一说,罗秀秀不免也有些担忧:“秦书前辈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陆陆续续有几个消息,不过到现在都没有准确的消息。”胡迟摆摆手,“不提这件事了,没有方法只能瞎想反而更闹心了。我听国师说,你们那个阵法研究的差不多了。” 罗秀秀点点头:“应该能显示出当初记录功法那个人的模样,不过也只能显示那么一瞬间。” “这好办,”胡迟在桌子上扔了一枚留影石,“一会儿你俩摆阵,我把那个人的样子记录下来。” 这个阵法并不难,却是耗费心血,路子宣在罗秀秀动作的时候便准备好了滋养的灵药,并且在一边配合熟练的为她护法。 罗秀秀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个仙位,还是那本书,哪怕是普通的阵法,只要她动作起来的时候都会抓住人的视线,摆阵就好像是凡人间传说的那种连接天地的大巫。 不过玄雀谷这一门,听起来也和所谓的大巫差不了多少。 胡迟这边胡思乱想着,眼神却始终盯着罗秀秀看,在罗秀秀右手食指微弯的时候,他不用路子宣在一旁提醒,就用灵力开了留影石。 从被摆在中间的那枚白玉晶石里飘出了一丝仿若雾气的白烟,白烟凝实,缓缓化成了一个男人模样。 在看到那个男人之后,胡迟愣了一下,而就这么一下的功夫,那丝白烟就这么消散。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中间的那枚白玉晶石瞬间裂成几块。 “别碰!” 胡迟拉住想要上前一看究竟的路子宣,而这个时候那个白玉晶石已经彻底变黑了。 就好像是被魔气染黑的。 “这是个魔修?”路子宣皱眉,若是魔修,不管是魔修和玄雀谷的弟子勾结还是玄雀谷的弟子入魔,对玄雀谷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胡迟却是摇摇头,“这个人不是魔修。” 胡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77 迟说的肯定,路子宣和罗秀秀倒是都疑惑地看向他。 “他叫……叫什么我忘了。”胡迟从储物袋中掏了半天才掏出来了一张人像画,仔细看了一遍点点头,“对,就是这个莫问。” 路子宣接过那张画,虽然和之前出现的那个男人穿着不同,但明显能看出这是同一个人。 “这个莫问?”罗秀秀看着这个人,问向胡迟,“胡先生认识?” “如果我没猜错,罗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胡迟用食指点了点这张纸,“就是这个叫做莫问的游医。” 不过胡迟隐下了一个疑问没说。 最开始从白玉晶石里面出现的那丝雾气,却是和天界下重天洗仙池上围绕着的雾气差不多。 这件事难道还和下重天的修士有关? “进。” 听到敲门声,白忌坐在床上沉声道。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缝,胡迟便这个缝里露出来了一个脑袋,小声和白忌说:“逛花楼,你想不想去?” 白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最后轻声叹气从床上蹦下来,迈着小步子跟着胡迟出了门。 出门之后,胡迟还不忘叮嘱道:“你还对胭脂水粉味道过敏吗?要是不舒服的话不用逞强,就和他们一起回去。” 白忌看了一眼‘他们’。 敷衍着换了一身男装的罗秀秀,面不改色的路子宣,就像是被逼为娼的罗信。 胡迟这次真是放肆了,简直可以当做是拖家带口去逛花楼。 “你把房钱都结清了,还回哪去?” 听到白忌的回答,胡迟笑了笑:“那你不舒服就和罗信在外面逛一逛。” “好啊好……”罗信的迫不及待还没来得及说完,白忌就打断他。 “京城我早就逛了八百遍了。” 白忌这话说完,连罗信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先是看着舒舒服服坐在胡迟怀里的白忌,又看了一眼面上带着好似无奈笑容的胡迟。 “大师兄?”他疑惑地问,“你这是起床气吗?” 白忌哪怕现在身高不足半米,看向罗信的时候都仿佛三米八。 罗信自觉闭了嘴,走到了罗秀秀的另一边。 第49章 “又是你啊?”小九站在红碎楼的花船舱外, 看着胡迟一行人似笑非笑, “带孩子来就算了,你还带着女人来玩啊?” 胡迟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 只笑着说:“柳叶没在?怎么花魁亲自来招揽客人了?” 听到这话, 原本还带着揶揄笑脸的小九直接沉了脸色,她抬起手腕挥了挥手,神情有些不耐地说:“柳叶姑姑生病了,公子您还是请回吧。” “那也是巧了。”胡迟从怀中拿出之前又重新临摹过的画像,叠起来递给小九, “我就是来给她送灵丹妙药的,保证药到病除。” 小九没接,反而劝阻他说:“柳叶姑姑不想见你,你还是别浪费这些心思了, 我们红碎楼也没有你要找的人。” “你把东西给她,”胡迟脸上仍旧带着笑容, “告诉她我在那边的岸上等着。” 说完, 胡迟就再也没和小九纠缠, 招呼大家下了船, 却真的没走, 好似对柳叶会出来见他胸有成竹。 小九原本想直接把那张破纸扔掉,但看到胡迟这样子, 鬼使神差就拐去了柳叶所在的房间。 柳叶的房间在整个花船最偏僻的地方,拐过一个弯,大厅中的嬉笑喧哗慢慢淡去, 最后等她走到了柳叶房间的时候,四周竟然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音。 饶是小九胆大,这时候也莫名有种胆怯,敲门的声音听在耳中仿佛也震耳欲聋了。她深呼吸,才轻声开口说:“柳叶姑姑,你在房间里吗?” 中间短暂的几秒钟停留让小九不由裹紧了身上本来就挡不了什么轻薄纱衣,这地方的风水可能不太好,透着一股阴冷寒气,也怪不得柳叶姑姑三天两头总是生病。 “小九?”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小九感觉自己已经冻得浑身发抖的时候,才听到屋内柳叶虚弱的声音,“进来吧。” 小九这才推开门,柳叶穿了一身素色碎花长裙正靠在床头半坐着,脸色苍白嘴唇却鲜红似血,对在门边的小九招了招手,露出一个看起来十分勉强的笑容:“你怎么过来了?” “柳叶姑姑你怎么病得这么厉害?”小九看到她的模样都忘了自己过来的初衷,忙走到桌边把那张画像放下,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照顾你的丫头这么不在?你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没请郎中过来看看啊?” “没事。”柳叶一手接过杯子,笑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小九的额头,“都是老毛病了,过两天就好了。” “这怎么能拖着啊?”小九不满道,“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像是没事?不行,我现在就出去请郎中过来。” “不用。”柳叶忙拉住将要起身的小九,“真的不用。” 然后她在小九眉头紧皱刚要开口的时候抢先岔开了话题,“你来找我是前面出了什么事了吗?” “前面有我照看着能出什么事,就是那个男人又过来了,这一次带了不少人我还以为他是要砸场子呢。”小九伸手把自己刚刚随手放下的画像拿过来递给了柳叶,“他这次倒是没说要找人,就是说让我把这个给你。” 柳叶接过那张纸却并没有立即打开,她现在脑中似乎都能听到那个男人之前说的那句话。 八月姑娘自杀了,你知道吗? 她握着那张纸的手微微颤抖,勉强维持声音中的平静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什么说你看完这张纸就能药到病除什么的,”小九摆摆手明显不相信胡迟说的话,“他难不成还以为自己是神仙啊?柳叶姑姑,这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这纸上没写东西,只是画了一个男人。 五官并不出众,但是笑起来的模样十分俊秀,很容易就让人放下警惕心生好感。 八月姑娘当初恐怕也是看中了这张脸上的柔情蜜意。 柳叶握紧了那张纸,画纸的一角都已经起了褶皱,她的声音却很冷静:“他现在在哪?” “他说在船外等您,哎,柳叶姑姑!” 小九话音未落,柳叶已经下了床,大概是身子还虚弱着,下床之后鞋子还没穿好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却也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真是!”小九手上握着柳叶搭在床边的披风,抿着嘴跟了上去。 胡迟手里拿着半斤炒栗子,栗子两头轻轻一按便剥出了一个完整的栗子仁,他随手喂到了白忌的嘴里,也没注意到白忌的脸色,笑着对卖栗子的老伯说:“您一直在这摆生意啊?” “小伙子这话可是瞧不起人嘞!”老伯嘴上这么说着,脸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78 上却是笑了,“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这老了老了才在京城脚下摆个小摊卖些小食,也不是非要赚着几个零花,就是闲得慌。” “这也挺好的,”胡迟对着那老伯了然地眨了眨眼,“毕竟这卖小食是假,没事看看漂亮姑娘们也是个享受。” “你这小子这般没个正经!”老伯听到这话就板上了脸,“我和家里婆娘好着呢,你教坏你家娃儿我管不着,但可别败我名声。” 胡迟笑了:“您再帮我称两斤栗子消消气,我就是随口一说,这外面的美人再多哪比得上家里的贴心?”他说完捏了捏白忌的脸,问白忌,“你说是不是啊?” 白忌听到这话扭过头没理他。 胡迟也没指望他能回答这个没什么营养的话题,接过老伯手上的栗子随手递给了身后数蚂蚁的罗信,看了眼不远处那个花火辉煌莺歌燕舞的花楼,随意问道:“对了老伯,这红碎楼的柳叶姑娘,听说最爱吃您家的炒栗子?” “那你肯定是记错了。”老伯摇摇头,“那楼里面别的姑娘倒是会时不时来我这买上半斤尝尝,您说的那个柳叶我可从来没见过。” “老伯你再好好想想,柳叶可是红碎楼的嬷嬷,她总是要经常出门的。”胡迟又剥开一颗栗子随手喂给了白忌,“您家栗子这么好吃,她竟然从来都没来买过,那可说不过去了。” “这有什么,又不是人人都愿意吃。”老伯被胡迟这么正义凌然,模样逗笑了,又多给他装了半斤,“你要是愿意吃就多吃点儿。” 胡迟接过这送的半斤栗子也笑了,刚要把栗子递给罗信,就看到了红碎楼的花船里有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地跑过来。 走在前头的柳叶面色难看,果然如小九所说是生病了。 这短短几步她跑过来,视线直接就对准了胡迟。 “你……” 胡迟打断了她还带着粗重喘息的话,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栗子,“柳叶姐姐吃栗子吗?” 胡迟一行人和柳叶慢慢向着红碎楼走去的时候,那老伯的视线才从柳叶身上收回来,低声喃喃道:“真是像啊。” “像谁?” 老伯下意识回答:“她母亲。” 回答完之后他才吓了一跳,忙看向之前说话的人,是之前买栗子那位公子他们一行人中的一位俊秀公子,他之前一直都没说话,老伯也都把他给忘了。 “怪不得。”路子宣轻声自语后,从兜里摸出来了一两碎银子递过去,“老伯,再来一斤栗子。” “哎呦,这也太多了。”老伯没收他的银子,“你要是想吃我再给你称半斤,这栗子放不住,你们一行这么多的人买这么多吃不了也都是白白浪费掉了。” 路子宣有趣地看着老伯都送他的一袋栗子,他来京城倒是特别久了,但是也从来没这么主动来买过什么,更没有被人送东西的时候,还是这种普通的炒栗子。 他刚把栗子接过来,身边就有一只看起来过分瘦弱的手递过去了十几枚铜板,耳边便是那熟悉的女声:“老伯,这您就收下吧,我们也没有拿了再拿的道理。” 老伯这才接过铜板对着罗秀秀笑了笑。 罗秀秀回了一个笑容,看向路子宣,“他们已经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 路子宣点点头,和罗秀秀并排走了才两步,便把手中的栗子递过去:“送你。” 罗秀秀脚步微顿,却还是伸手接过来,学着之前胡迟的样子剥开了一颗栗子,这栗子仿佛裹了厚厚的一层蜂蜜,甜的人心软。然而罗秀秀嘴上却是说:“我付的钱,却被你拿来送人情。” 路子宣笑了,却并不是因为罗秀秀说的话,而是罗秀秀这种熟稔地语气,“这样挺好的。” “嗯?”罗秀秀嘴里咬着栗子,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你我之间也不用太过客气,”路子宣解释道,“毕竟将来都是一门师兄妹,不用那么生分,等到这边白忌恢复了,我便带你去玄雀谷见掌门师叔,你对阵法了解透彻,颇有天分,做玄雀谷的内门弟子毫无悬念。” 她可能是吃到了一颗坏栗子。 罗秀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嘴里甜到发苦。 慢慢来吧,路子宣既然已经看中了她的阵法一道,那总有一天她会让路子宣真真正正地看到她这个人。 胡迟他们在顶层的船舱中,小九守在门口,看到了路子宣和穿着一身男装的罗秀秀,撇了撇嘴让他们进去。 而船舱内柳叶虽然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但仔细发现便能注意到她的紧张,当她手指碰到了水杯的时候看到了里面温热的白水因为手指颤抖而激起层层水波时,她才把手放到了桌下双手握紧,轻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男人?” “应该是和我知道八月姑娘是一个道理。”胡迟却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听小九说,柳叶姐姐你生病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胡迟问完这句话的时候柳叶的脸色仿佛更糟糕了,她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老毛病了,不碍事。” “说实话,我有些失望。”胡迟无奈地说,“毕竟我以为柳叶姑姑肯来找我,是已经做好坦诚相待的准备了。” 柳叶一顿,没有底气地说:“我不太清楚公子你在说什么?” “那我就开门见山好了,这个男人,”胡迟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柳叶的脸,“就是你父亲吗?” 胡迟话毕,原本好好坐在一边白忌抬头看向他。 然后又看向柳叶,柳叶脸上还挂着笑容,不过这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和恐惧。 而胡迟却是继续说:“八月姑娘和这个男人——莫问,相识在庆安元年,当时八月姑娘是红碎楼的清倌头牌,与这个自称为游医的莫问暗生情愫,后不知为何莫问离开,八个月后,八月姑娘诞下一女。” “八月姑娘诞下一女后,女儿被红碎楼的老板暗中带走,隐瞒了消息。除了当年红碎楼的人,无人知道八月姑娘有身孕的事情,而在十年后,八月姑娘却突然消失不知踪影。那女儿因容颜与八月姑娘极为相似,也被红碎楼看中,以头牌培养,继承了八月姑娘的位置,花名为碎柳。” “也就是你,柳叶姑姑。” 胡迟这一番话说完,别说柳叶,便是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一头雾水。 “相识在庆安元年?”罗信满脸不相信地说,“既然相识在庆安元年,距今应该又三百多年了吧,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八月姑娘的确是有位女儿,说句不好听的,那恐怕也已经入土为安了。” “罗秀秀,”胡迟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看向罗秀秀,“你还记得罗大老爷买回那盆兰花是什么时候吗?” 罗秀秀仔细回忆了一下,才犹豫着开口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79 :“四年前从京城买回去的。” “也是买回兰花的那一年,罗府出了件大事,罗大老爷罗成武遣了不少人离开,对吗?” “……是。”这件事情本来是家丑,罗秀秀并不想说,但是又想到现在连家都没了,还说什么家丑,也就放下了顾忌,“是因为我那位二哥的原因,其实大伯父四年前不止在京城买了盆兰花,还领回来了个女人。听说那女人说个苦命的孤女,大伯母去世早,我和我母亲也并不反对大伯父再娶一个续弦,也就对那女人素来关照有加。不过时间长了,我母亲总觉得这个女人不是寻常人,倒像是花街柳巷里面出来的,她有心提醒大伯父,但是……”罗秀秀微微停顿,她到底是从小被当做名门闺秀培养,哪怕现在年纪不小,有些话却还是说不出口。 然而都说了这么多,这最后一句怎么也不能舍下,只好硬着头皮说:“但是却发现那个女人躺在了二哥的床上。” 柳叶手上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她却好似毫无察觉,只是沉默地看向罗秀秀。 一女同侍二夫,还是父子。 想想罗二夫人的强势态度,这女子自然不可能留在罗府。 “但是我二哥不同意,”罗秀秀越说越觉得当时的情况历历在目,“我母亲本想把这女子远远的嫁到别的地方,大伯父当时得知这件事也觉得耻辱,二话不说便同意了,但是二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平时对大伯父虽说没有言听计从却也很有分寸,但是这一次却是挡在那个女人面前,还说出要娶她为妻的话。” “当时大伯父和我母亲苦口婆心他却仿佛中了邪一样怎么也不听,大伯父没办法才把他关在了房间,意图悄悄送那个女人离开,哪知道当晚那个女人便死了。”罗秀秀又连忙解释,“这件事绝对不是大伯父和我母亲所为,我们罗家虽然算不上是大门大户,却也不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情。” “我知道,”胡迟出言安抚她,“她是自杀,我们都知道,国师也知道。” 路子宣虽然不知道胡迟在这时候扯上他做什么,但在罗秀秀看过来的时候还是点点头。 罗秀秀定下心神继续道:“所以那晚之后大伯父就遣了不少人走,想把这件事情大事化了。不过也是在那女人头七的时候,二哥便开始有些不正常,他开始是想要大伯父从京城带回来的那盆兰花,不过当时大伯父也不过是看那女人卖兰花可怜才买下,为了避免二哥陷在这件事中无法自拔,便厉声拒绝了。” “再后来……”罗秀秀深呼吸,“二哥疯魔了,罗家也完了。” “我有几个问题,”胡迟并没有让罗秀秀再去体会家破人忙的痛苦,而是严肃地问,“你二哥在那个女人去世之后,有什么悲痛的表现吗?” “这……好像没有?”罗秀秀这时想起来也有些疑惑,若是二哥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女人,甚至想要娶她不惜和家人作对,在得知那女人去世之后,怎么也会难过两天,但是…… “二哥第二天听到那女人自杀也只是摆摆手,然后就赶到大伯父那里去讨花?这样想起来还真是不合情理。” 胡迟却摆了摆手:“这件事情究竟合不合情理我们先暂且不谈,但从这样看来你二哥应该对那盆兰花十分喜爱,甚至最后那段时间他想做的就是砸碎了花盆让那株兰花种在地上,对吗?” “没错!”罗秀秀点头,“所以大家都认为他是失心疯了。” “说是失心疯其实也没错。”胡迟点点头,“不过引他失心疯的根本,却在于你二哥是个情种。” 罗秀秀疑惑地看向胡迟。 却听到白忌突然开口道:“因为那株兰花,就是那个女人。” 胡迟笑着揉了揉白忌的肩膀补充:“或者说是八月姑娘,欺骗你二哥,她就是那株兰花。” 作者有话要说:  大章! 当做是补上昨天的更新。 明天再有一点儿,罗家的事情就彻底结束了。 然后就要去杜家找事了。 第50章 “也就是说, ”罗信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个被罗家老爷从京城带回来的女人,其实根本没有死?” “现在是死了。”胡迟看向罗秀秀, “之前没和你说是担心你对这些事情接受不了, 罗家的确是怀璧其罪从而家破人亡,但是这个‘璧’却是别人有意陷害,那个女人便是其中的一环,却也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他这句话说完却是面向了仿佛被大家忽略的柳叶,柳叶垂着头, 身体却仿佛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 “柳叶姑姑这样长生不老,隐瞒世人,也不轻松吧。” 柳叶抬头,双眼泛着红血丝, 再也没有一贯的笑容。 “莫问。”胡迟敲了敲桌上男人的画像,用了柳叶能够理解的字眼来说, “他能活很久, 而你是他的女儿, 寿命比起正常人更要长。红碎楼的幕后老板,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 应该就是红碎楼的第一任花魁,八月姑娘。” “我会猜到你和八月姑娘的关系, 原因只有一点。”胡迟在柳叶开头之前边笑了,“你和八月姑娘容貌极为相似暂且不提,但是当我向你问起八月姑娘的时候, 你的第一个表现不是疑惑而是警惕。” “三百年前的人若非是印象深刻,寻常人总要回忆一下。因此当一个人询问起三百年前的人,一般来说被问的人都是要疑惑。更何况连小九都知道八月姑娘是谁,自然是有人在她面前多次提起过,为什么会经常提起一个三百年前的人?只能说这个人和八月姑娘关系非比寻常。更何况当我问起八月姑娘的时候小九的态度明显是在护着你。”胡迟本想喝口水,抬手拿杯子的时候却发现白忌正站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的给两个杯子倒水。 白忌若不是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就是已经猜得到他想说什么。 哪怕变成了孩子也依旧没减少半分的默契。 胡迟轻笑,继续说道:“若是我没猜错,八月姑娘其实一直没有死,她担心不老的面容能让人生出疑虑,便和你轮番照看着红碎楼。所以红碎楼能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花楼到今天京城最大的花船。” “不是。”柳叶突然打断胡迟的话,认真而坚定地反驳,“她并没有和我一起照看红碎楼,她眼中除了这个男人,什么都没有。” 柳叶把那张画像缓缓地揉成了一团。 “什么女儿,什么红碎楼,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 她紧紧地握着那团画像,眼中仿佛是含着一把火,却转瞬消失殆尽。 庆安二年腊月。 柳叶出生,稳婆把柳叶抱给虚弱的八月姑娘看,“简直和姑娘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美人。” “我出生时的哭声很小,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80 别人都说我是个养不活的。”柳叶低声说,“却也磕磕绊绊地长成了,花楼的姑娘若是生了父不详的孩子,少说也要吃些苦头,更何况她对外还是个清倌,连什么时候与人珠胎暗结都不清楚。但是她始终没受什么委屈,我才知道有人已经为她把红碎楼买下来了。” 和多数花楼姑娘对自己孩子的父亲多是讳莫如深不同,柳叶从记事开始,便总能从八月姑娘口中听到那个男人。 “你父亲大概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八月姑娘抱着她,轻笑着说,笑容中满满都是对那个男人的爱意与思念,“他还不知道有你,等他回来之后看到你这么乖巧懂事一定会很惊喜。” 十岁之前,柳叶就这么一直活在对父亲的期待中,却也随着年岁的增长而越来越失望。 那时候每当容颜依旧的八月姑娘抱着她轻声诉说以前和父亲如何相爱的时候,她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觉得悲哀。 为了担心父亲找不到她,八月姑娘一直都住在红碎楼不曾离开,她把一个花楼当做是心上人为她编织的囚笼,在这个囚笼里面编织着与心上人的美梦,不仅囚住了她自己,也锁住了她的女儿。 “我十岁的,见到了那个男人,透过紧闭的衣橱门缝隙。”柳叶的声音麻木而平淡,仿佛说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身边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的确和我娘说的一样,貌美温柔体贴幽默,笑起来的时候仿佛你是他的此生挚爱,动动手指便轻而易举让你沦陷。” 然而柳叶看到那个笑容却觉得浑身冰冷,看到那张能够露出最温柔笑容的嘴唇轻描淡写便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孩子?为什么要说这个?”那个男人轻微挑眉,似乎有些为难,“我不想要孩子。” 八月姑娘脸上的笑容微滞,抓着男人的手也想要松开。 却听到那个男人低声说:“我身患绝症,会遗传给孩子。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孩子痛苦,我已经在找药了,等我找到那味药治好了自己病,我们再要个孩子好不好?” 好不好? 八月姑娘的回答是紧紧地抱住他,踮起脚尖稳住了她的唇。 柳叶那次被锁在了衣橱中两天两夜,阴暗寒冷,让她生出了那两个人恐怕永远不会回来的错觉。 “之后那个男人每年都会出现,这个每年让我娘欣喜若狂的日子,便令我痛苦和恐惧。”柳叶姑娘嘲讽地笑着,“我学会了在这个日子里主动离开,在外面游荡漫无目的地游荡几天,直到有一天我好奇地偷偷跟着他们,发现我一直以为的京城,原来还有这么另一个模样。” 胡迟他们了然,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八月姑娘就已经是魔修了。 后面的事情大概应该和胡迟猜想的差不多,八月姑娘为了那个叫做莫问的男人带着阴阳两魂丹潜入罗家。 却听到白忌突然开口脆生生地说:“你最后一次见到八月姑娘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 其实自从柳叶看到了那个完全颠覆了她固有印象的京城之后,就很难再见到自己母亲了,而最后一次见她就是在四年前。当八月姑娘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只觉得惊讶和陌生,哪怕她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 那时候的八月姑娘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便匆忙离开。 “你父亲已经找到医治你的药了,现在只差一味药引。”当时八月姑娘的手似乎想抚摸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有些尴尬的笑笑收了回去。 那是柳叶最后一次见到八月姑娘,她的生母。 再然后就是胡迟到来,说出八月姑娘自杀的事情。 “既然她不是因为那对父子自杀而亡,那你说又说她自杀……”柳叶抬头看向胡迟,“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以血祭花。”胡迟并没有隐瞒,“那花中有一枚丹药,虽然药性强烈,但据说可医治百病,起死回生。” 白忌在下面扯了扯胡迟的衣摆,胡迟这才想到什么猛地捂住了嘴。 “原来是这样。”柳叶点点头,好似并不怎么在意,“你们来找我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我的身世吧,总不会因为我得了不老的绝症便要把我当做是怪物扭送到官府去吧。”她说完,似乎也觉得好笑,竟然低头轻笑出声。 “要想找到这个男人,需要身为他女儿的你的三滴血。”胡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透明的不过拇指大小的小瓶子,“这个男人很久之前便开始设计让罗家家破人亡,他接下来很有可能还会祸害别人,我想找到他。” 柳叶看着那个小瓶子。 她一直都不喜欢那个男人,怨恨那个男人的虚情假意。 但是那个男人却是母亲这一生最爱的人。 胡迟说是要想找到那个男人,但是找到那个男人之后呢? 结果不言而喻。 柳叶犹豫了。 “柳叶小姐。”罗秀秀却是开口,“我知道你的顾忌,你犹豫并非是因为和这个男人的亲情,而是为了你的母亲。” “但是我希望你,”罗秀秀地声音带着沙哑,“我希望你知道,你母亲爱着的那个人,不过全都是他想让你母亲看到的假象。他从前能够眼睛都不眨地毁了我全家,能说着虚情假意去欺骗你母亲,你还有必要为这样一个人去隐瞒吗?若是你母亲知道他的真面目,恐怕只会悔不当初。” 柳叶看着罗秀秀,她虽然外表和罗秀秀仿佛是同龄人,但是内心经过这么多年已经苍老麻木了,看着罗秀秀就像是看着小九一般,只觉得这还是个孩子。 一个年纪轻轻不应该遭受这种无妄之灾的孩子。 “三滴血就够了吗?” 她伸出手腕,看着胡迟。 针尖扎在手指上的刺痛让柳叶下意识缩了缩手,同为女子的罗秀秀动作微顿,小声问道:“疼?” 这才不过是三滴血。 “要把所有的血流干,会多疼啊。”柳叶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喃喃自语。 她母亲这么做的时候心里会想着谁? 是那个男人,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想到了她? 胡迟把沾着鲜红血液的瓶子仔细收好,看着柳叶犹豫着开口:“你最近觉得身体不舒服,其实是寿元将尽了。的确有人可以永生不老,但是没有人能够真的长生不死。” 按理说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应该诧异的柳叶却表现的很冷静,她甚至仿佛松了一口气,轻笑道:“原来我也会死啊,那样看来我并没有什么绝症,真好。” “其实我这里有……” 胡迟话还没说完,柳叶便摆摆手。 “其实这么多年了,我每天都感觉自己活得战战兢兢,守着这么一个花船,说实话也的确是有些腻了。我其实没有什么绝症,我母亲再也不会回来找我,我便可以摆脱身上的枷锁,好好去外面看看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81 。若是小九想留下来那就让她接管红碎楼我也放心,若是小九想走,那干脆把楼里的姑娘都散了,也好大家都过自己的日子。” 她明明生着病,但是说起以后的期盼,脸色却是越来越好,甚至因为解脱了心中的负担,整个人的状态都变的不一样了。 “你们走吧,”柳叶说,“也希望能够有缘再见。” “对了,”胡迟抱着白忌在将要离开之时,突然开口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八月姑娘提起过杜家的事情?” “杜家?”柳叶微愣,“是那个以下犯上被满门抄斩的杜家吗?” 胡迟点头:“没错。” “杜家少爷们倒是有来过红碎楼的,不过我母亲倒是从来没和我说过杜家的事情。只是……”柳叶皱眉,“曾经有一段日子,我母亲伪装成红碎楼头牌的时候,杜家二老爷倒是她的入幕之宾,不过杜家二老爷早就已经去世了。” “你们要是想知道杜家的事情不如去问小九,在杜家出事之前,杜家的小少爷和小九关系亲密,恐怕能和她说些什么?” 小九被关在门外冷落了很久,胡迟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在那生着闷气不满,一听是杜家的事情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怎么?我和朝廷重犯从前是来往密切,你这是还要上报圣上砍了我的头?” 胡迟也不知道小九这一身刺究竟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这女人本身的性格,只好耐住性子解释:“我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字是说的这个意思。” “哦,那就是我冤枉你了啊?”小九嗤笑,“要我对你赔礼道歉?” 对方这么没法交流,胡迟也就只能顺着她来:“行,你要是说出杜家小少爷之前有什么异常,那就算是和我赔礼道歉了。” 小九反倒是被胡迟给气笑了:“行啊,那我要不要再把他在床上和我说过的那些话都说给你听啊?他叫我小乖乖,说我真贴心,他就喜欢我又湿又……” “行了。”白忌冷着脸突然开口打断她,面无表情地搂紧了胡迟的脖子,“胭脂味。” 之前在柳叶那里还好,出来之后这花楼的胭脂味估计又让白忌受不了。 他下意识拍了拍白忌的后背,只觉得白忌因为嗅到了胭脂味而浑身绷紧的僵硬着,不由顺着白忌的背向下安抚地捋了捋。 效果甚微。 “你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胡迟转头就要走,“不想说就算了。” 小九看到胡迟真的要走忙提高了声音道:“他除了抱怨还能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胡迟果然停下了脚步。 “谁不知道杜家能管事的男人都死光了,留下了一个没什么人情味的老太婆,那老太婆更是收了一堆的干女人,杜家这些小辈的男人根本就没什么地位。”小九撇了撇嘴角,“那个没本事的怂货除了在我这骂那个老太婆还能干什么,就知道耍些嘴皮子功夫。哦对了,杜家出事之前他还来我这发了好一通脾气,说那老太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个姘头,对那个男人可真是无微不至就差要照顾到床上去了,为这事砸了我不少值钱东西。” “是这个男人吗?”罗信忙有眼色的把莫问的画像拿出来,这画像胡迟给他们了人手一张,就担心被柳叶直接扔了也能再补上,没想到这时候又派上了用场。 “我哪知道是什么男人?”小九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应该不是这个,当时那怂货说是个特别漂亮的男孩,看模样都能当那老太婆的孙子了,还特别嚣张,用他的话说,那是一看就知道从什么小倌馆领出来的头牌。” 年轻,漂亮,男孩。 胡迟想到之前看到的,和杜敏湖交好的男人。 他忙抽出一张纸,随手便画出了那男人的模样,墨迹未干就举起来给小九看:“这个男人你觉得像吗?” 小九虽然态度不满,但看得却是认真,“我虽然没见过,但是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人。” 果然。 胡迟把画像收回去,虽然小九话不好听,但是她这一次怎么也算是帮上了忙,便对着小九道谢:“谢谢,我知道了。那现在也就不碍着您的眼了,我们还要赶路,走了。” “你们男人都这样,用完就丢。”小九摆摆手,“走吧走吧,道谢都不知道说点儿好听的话。” 然而等胡迟他们刚走出红碎楼的花船,就听到有人再叫他们。 或者是不指名不道姓的叫着胡迟。 “喂!那个红衣服的!”胡迟回头,小九就在她房间的窗户边喊他,看到他回头之后扔下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本花魁送你的告别礼,好生收好了。” 那是个绣工不忍直视的红色荷包,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九字,里面很薄,并非是寻常的干花香囊,而是一张叠好的符纸。 “你可别以为那是我为你特别做的,那东西我之前被柳叶姑姑逼着学女红的时候绣废了一整箱,这就是随便给你的。”小九难得说了这么多话解释,“那是个平安符,我看你这模样就是个遭天谴的,认识一场,保你平安。不用太感谢我,下次过来的时候多拿几壶好酒孝敬就行。” 胡迟被这个小丫头逗笑了,抬手晃了晃荷包。 “哼。”小九嘴上说着,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胡迟把荷包握在手里,“我走了。” “你……”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小九到底还是把后面的话给隐去了,只忙胡乱地招了招手:“行了,你赶快走吧,大晚上的别冻到你家孩子。” 胡迟对她一笑,便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开。 当他把荷包放到储物袋里的时候,脖子上又被狠狠地抓了一下。 “我这一晚上脖子都快被你抓掉了。”胡迟无奈道,“你是不是应该剪指甲了?” 白忌把手从胡迟的脖子上松了松,正当胡迟以为他要放开手的时候,脖子上的两只手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抓得更紧了。 罗信有幸看到了这一幕,低声对身边的路子宣笑道:“我觉得大师兄真像是胡大师的儿子,这么护着爹,防着任何可能当他继母的女人。” 路子宣没附和他的话,甚至不着痕迹地离他更远了一点儿。 果不其然,罗信这番话刚说完,白忌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冷声道:“我是有多久没教育你,让你觉得说我坏话可以肆无忌惮甚至都不用传音了?” 罗信再也没敢说话,默默地剥开一颗栗子狗腿地递到自己大师兄手边。 “不吃,”白忌眼皮微垂看了他一眼,“太干。” ……您之前不是这样的大师兄啊。 难道是因为他没学到精髓? 罗信把栗子举起来放到白忌的唇边。 白忌看了眼栗子,又看了眼谄媚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82 的罗信,启唇—— “滚。” 作者有话要说:  罗信:我不该膨胀地认为我能够比得上胡大师的一根头发丝。 今天……不,昨天。 我没睡懒觉,只是被妈妈拉着看了一个恐怖电影。 但是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答应大家罗家一小段就结束,所以我只能增加字数证明那就是一小段。 感觉自己棒棒哒。 快爱我一次~ 第51章 离开了红碎楼, 也得到了胡迟想要的东西, 就仿佛是把蒙着黑布的秘密揭开了一角。 他们一行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也幸好京城春季的夜晚如他们一般的人不在少数。 胡迟依旧是抱着白忌, 正剥着已经放凉的栗子习惯性要往白忌口中放, 却在看到罗信哀怨的目光之后转了一个弯塞到自己嘴里。 的确是有点儿干,但是味道还不错。 “秀秀,”他转头问着始终垂头看着地面的罗秀秀,“你知道自己家破人亡并不是意外,并且还知道谁是你的仇人, 你会想要报仇吗?” “我想。”罗秀秀并未抬头,只是轻声说,“但是我母亲一定不想。其实我并不怪你,胡先生, 你若是最开始便告诉了我这一切,我恐怕就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妄图以卵击石, 也不会好生的活到现在。” “若是真想报仇, 你如今最关键的还是提升修为。”路子宣开口沉稳地说, “既然在京城的事情也办完了, 我可以现在带你去玄雀谷,正好我们也可以调查一下是谁和外人里应外合盗走了玄雀谷的秘法。” “这样不错。”胡迟倒是赞同路子宣的话, “这样我们正好分成两路,我和白忌去杜家看看究竟,国师和秀秀会玄雀谷, 也免得我们走在一起打草惊蛇。” “那我呢?”罗信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又窜上来问,“我去哪?” 白忌看也没看他,直接说:“你回无道山。” 罗信一下子就垮了脸,“啊?” “让你回无道山是有重要事情交给你,”胡迟看到他那模样笑眯眯的解释,“你回去看着杜敏湖,向你那些师兄问一下杜敏湖身上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我知道你打听事情很拿手。” “真的?”罗信眼睛一亮,转头看着白忌又确定了一遍,“大师兄这是真的啊?” 白忌没理他。 但是罗信却根本就习惯了他的冷淡,一扫之前的无精打采,恨不得现在就飞回无道山。 “你什么时候去找莫问?”同样想快点儿回去的不仅仅只有罗信一个,已经不是国师的路子宣也想尽快回到玄雀谷,“需要我们帮忙吗?” 胡迟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你们要不然就回去吧,反正修士的脚程回去也不过就几个时辰的功夫,莫问计划周密他的时间本来就比我们早了几百年,现在我们只能尽量不打草惊蛇,我这个找到他的法子,有可能会惊动他。” “尽快分开做事,也尽量多为我们积攒一些时间。”胡迟站住看着大家,“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小心警惕总是对的。等我们做好的充足的准备之后,我也好去找他。” 路子宣沉思片刻,点头道:“倒是也好,那大家现在就分开吧。” “那大师兄你……”罗信看了眼白忌,原本想说的话转了个弯,“你和胡大师也要多加小心。” “放心。”白忌脆生生地说,原本还比较严肃的氛围突然就多了几分喜感。 白忌抿着嘴板着脸,死死抱住笑得开心的胡迟。 别人有了方向,告别之后就都各自散去,只剩下被胡迟放到地上自己走的白忌和胡迟一前一后慢悠悠走着。 白忌径直走在前面,身后就是剥栗子的声音,声音其实没多大,但是他就是觉得听起来有些刺耳,而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也就是身后这个没心没肺吃得开心的人。 “你怎么知道八月姑娘是以血献祭?” 听到这个脆生生的声音之后,胡迟愣了一下,看着前方头也没回的白忌,想了半天才知道他问这句话的意思。 当时他的一缕元神是悄悄跟着白忌进了罗少爷的记忆里。 他有些蹩脚的解释:“因为那异宝是阴阳两魂丹,怎么养出来的阴阳两魂丹我自然也……” “说谎。” 白忌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的打断他。 哪怕他有些生气胡迟做事的方式,当时的情况要是有什么不对,胡迟必定会遭到反噬,元神反噬要是说得严重那就是直接要了命。 但是看到胡迟现在每天笑眯眯的模样,他又觉得自己后知后觉的关心根本就没有意义。 “好了,白忌。”胡迟无奈的把手中的栗子壳都扔掉,快走两步蹲下身握住白忌的肩膀,“我承认错误,我是说谎了……” 被胡迟硬是拽过身子的白忌打断他,强调说:“屡教不改。” “……好。”胡迟叹气,“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冲动,不过我真的就是之前刚见到你的时候骗了你这件事,没有别的了。” 白忌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 “我有点儿累,今天不走了,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吧。”白忌转过头,换了个话题。 胡迟看到他这样反而松了口气,握着他的肩膀说:“那我去找个客栈?” “不用了,我知道一个地方。”白忌伸手往前指了指,“城郊有个庙。” 京城城郊寺庙很多,但因为之前有国师在,这些寺庙也都不是特别的繁盛。 只除了一个地方。 胡迟看着大写着‘姻缘庙’三个金字的红底牌匾,脸上挂着的笑容也再挂不住。 “这里,好像有些太简陋了吧?” 胡迟死活不上前推开这个门。 白忌倒是惊讶地看着他:“你在乎这个?” 他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这里。 京城百姓曾经给他修过一个庙,白忌在两人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就提过这个庙,他只想着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王朝都变换了几任皇帝,这么一个求姻缘的庙早就应该破旧不堪了。 哪知道这模样哪像是破旧不堪,只是门槛有些磨损,其他地方根本就像是在一直好好的维护。 光是见了一个牌匾都让他脑袋疼了,打开门之后他该不会就直接落荒而逃吧? “这里面修了几个房间,被褥都是晒过的。”白忌在他还犹豫的时候,小小的手就直接推开了门,像是逛自己家后花园一样熟悉的走到了后院。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胡迟也没办法再推脱,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后院的确是想白忌说的那样,建了一小排房子,白忌在其中一间屋子门前站立,出乎胡迟意外地掏出了一把钥匙,直接打开了门走进去。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83 没一会儿胡迟就在外面看到了里面点上了烛灯。 胡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屋子里面的确很干净,床榻上放着一床干净的被褥。胡迟犹豫着问:“这都是你弄的?” “嗯。”白忌踮脚把油灯放在了桌子上面,“不过是一个洁净术法,也不麻烦。” “那你……” 为什么做这些?胡迟神色有些莫名,看向白忌的目光也很复杂。 “我从小被师傅养大,”白忌摆正了油灯的位置,又小胳膊小腿地去铺褥子,就是不看向胡迟,“但是随着修为的增长,我却越觉得师傅并不是那个把我养大的人。” “我总是做梦,梦境里面也越来越清晰的看到一个红衣男人陪着我,直到不久之前,也就是你闭关的那段日子。”白忌的双手按在被子上,小小的身体绷得很直,“我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剩下的话他没再说,胡迟也没问。 “那我们其实也都是八斤八两,”胡迟笑着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白忌,“你也骗过我,什么是你师傅的游记,你师傅崇拜我。老实说你师傅那种人崇拜我我还真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你说出这些话我还总算是松了口气。” “那不一样。”白忌看着他,“我是主动说,而我要是不问,你永远都不会和我说。” ……好像说的是有那么些道理。 胡迟难得有些心虚。 “睡觉吧,明早还要去杜家,秦书明天恐怕也能到了。” 白忌脱了鞋上去盖着被,弓起身子背对着胡迟。 烛灯的光有些昏暗,裹着被子像是把自己藏起来的小白忌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越发可怜。 胡迟到底还是伸手拍了拍白忌的后背,声音放缓:“有些事我其实不能和你说,主要是说起来也很匪夷所思。我的确是照顾过你很多年,从你还是个比现在还小的孩子开始,到你最后死去,这个过程我经历了整整六次。” 他能感受到白忌的身体微颤,但是那个小小的身体还是没转过身。 养孩子的经验他的确丰富,但是哄孩子的时候就比较少了。 白忌一直很乖,平时他说不定还要白忌去耐着性子哄他,从前自己任性的后果就是遇到了这种事情变得手足无措。 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对策的胡迟到最后却是无奈道:“其实你只要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就够了,从前的事情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我喜欢你。” 白忌闷声说。 他身子因为紧张而僵硬紧绷着,但是心情却个仿佛没有了那块一直压着他的石头,松快得让他有些头晕。 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怕是担心胡迟会直接了当的拒绝,白忌更是马上接着说:“所以我在乎的不是从前,而是隐瞒。” 并且这个行为哪怕到现在胡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像他在听到白忌的喜欢之后,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轻笑着回应:“我也喜欢你啊。” 哄孩子的态度,以及对孩子的喜欢。 然而听到这句话之后白忌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担心胡迟会听到他的心跳声。 兴奋的在整个身体中活蹦乱跳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  兴奋一下就长大了 第52章 “其实你要是对以前感兴趣的话, 我可以和你说啊。”之前的喜欢就这么被胡迟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 或者说是根本就没被胡迟放在心上。 胡迟也躺下,扯了扯白忌身上的被子, 原本不过是随口一说, 现在却突然真的来了兴趣。 “其实你一直都特别乖,我每次捡到你的时候你都不哭不闹的,特别可爱。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不会说话,小小只。”胡迟想起那时候,也不由有些怀念的笑了, “你那时候饿了也不说话,就是哭……也不是总哭,就是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哭。” 白忌好像是更沉默了。 胡迟摸了摸鼻子,暗自给自己掌嘴。 现在还是别掌了, 欠着。 “我有一次碰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六岁了,整个人比现在还冷漠……我不是说你冷漠, 就是看起来板着脸没什么表情, 万事都不关心, 好像是没有什么能让你上心。” 胡迟为自己这一番弄巧成拙的解释, 默哀。 正当胡迟觉得这个话题恐怕进行不下去的时候, 听到背对着他的白忌突然开口说:“我以前长大了什么样?” 白忌,长大了什么样? 胡迟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那个十七岁脸色苍白的少年, 随后而来的就是压抑不住的悲伤和绝望。 “你长大了还能什么样?”胡迟看着面前背对着他的一个小鼓包,语气轻松,“也就和你现在这样好看。” “好了, ”胡迟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这么晚真是困死了,快睡吧。” 胡迟很少用元神的状态去见灵府空间。 他先是去了卧房,胡因已经睡着了,被子又被踢到了一边,手上缠着一条闭着眼已经到了手腕粗的蓝纹长蟒,那长蟒的头贴在胡因的耳侧,身上的蓝色斑纹与胡因脸颊上的金符竟有些相得益彰。 胡迟给胡因重新盖好被子,这个动作让阿真猛地惊醒,那犀利的眼神在对上胡迟之后又仿佛松一口气一般又重新闭上。 阿真这样的表现倒是一个好兆头。 说明他原本缺失的七情六欲正在一点点回来。 看过了胡因,胡迟才去了姻缘树脚下,姻缘树的树干寻常人看着或许和那万年古树没有区别,但是在胡迟的眼中,尤其是以元神的状态来看,那里面都是在不停滚动的金色字符,每时每刻都不停记录着世间生灵的爱慕眷恋。 而在树心的位置上,却有一群仿佛被捆绑在一起的金色字符,它们并非是死气沉沉,更像在奋力地挣扎想要逃出。 尤其当胡迟的手心触碰到树干的时候,那团金色字符反而挣扎地更凶狠。 这是他的记忆。 他觉得难过悲伤绝望的记忆,颜色却比他想象中还要绚烂夺目。 然而他到底是没把这些记忆拿回来,仅仅是为了想回答白忌那个他长大什么样的问题,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跑过来一趟已经够傻了。 帝君既然让他把记忆关在姻缘树里,也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想明白了,胡迟也就没有犹豫地收回手,坐在姻缘树下凭空拿出了纸笔,啰里啰嗦地问候了一下上重天的每位仙人,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发现下重天洗仙池痕迹的事情,又仿佛流水一样说了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人好事,好容易写完了,也就把信挂在了姻缘树的树枝上。 上重天若是有谁去姻缘殿看过一番,就能在上重天那棵一模一样的姻缘树上发现这封信。 胡迟一夜没睡,却仍旧懒得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84 睁眼。 这个姻缘庙的窗户朝东,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脸上,照得他甚至想就这么睡一个回笼觉算了。 所有白忌推了他一下的时候,他瞬间就把白忌扯过来,习惯性地亲了一下他额头。 ……触感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 胡迟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面前表情呆愣的白忌。 白忌。 真正的三百多岁的白忌,而不是小小只能让他抱在怀里的白忌。 所以问题来了。 他刚才好像大概也许是耍了个流氓。 胡迟吓得两只眼睛都睁开了。 “我……”胡迟不着痕迹地身子后倾,“那个啥……” 白忌却微微皱眉,只说了一个字:“手。” “手?”胡迟疑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正巧看到自己的手压着白忌的小臂,也怪不得白忌半靠在床上,脸离他特别近,轻轻一碰就能碰到—— 胡迟的视线集中在了鼻梁以下的位置。 白忌的嘴唇长得真好看,透着嫩嫩的粉红,和他耳尖的颜色倒是很像。 胡迟手心下的手臂动了动,他这才仿佛刚反应过来似的忙抬起手。 白忌也因此终于能坐直了身子,他活动了一下手臂。这个要打人的基本前兆让胡迟向后挪了挪。 “我和秦书联系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杜家,还报了名字被杜家请进去做了上……你怎么了?”白忌转头看着已经挪到了墙角处的胡迟,微微皱眉。 “我……我没事啊?”胡迟紧张又尴尬的笑着说,“我想离你远点儿能好好看看你的模样,什么时候恢复的?” “大约你起来之前一个时辰,可能只在京城有效,这边在城郊,已经快要出城门了。”白忌认真的解释,“我刚才看了一下,修为反而有所增进,再稳固一下大概能冲击渡劫期了。” “这么快?”胡迟皱眉,欲速则不达,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好事。 不过因为被白忌换到了这个话题,早上醒来之前的那件事的尴尬反而被胡迟忘到了一边。 心大的人就是如此没心没肺。 白忌暗暗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朵。 杜家是已有万年历史的修真世家,至今飞升得道的人数共计二百余人,三十年前杜家前任家主便是年仅五百岁成功飞升,当时天降九色彩霞,可见冲上云霄的登仙梯降下。 在场众人借此机缘当场闭关突破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可惜了那前任家主同为渡劫期的弟弟,在当时境界不稳的情况下引来了渡劫天雷,自然未能成功飞升,反而身死道消。 杜家一连经历了大喜和大悲,到如今新家主上任反而畏手畏脚,三十年不曾在出现一位能拿得出手的人物。 “尤其是在杜敏湖拜了无道山并且修为到了渡劫期之后,那新家主杜敏海更是成了众矢之的。”白忌和胡迟在去杜家的路上说道,“那杜敏湖是杜敏海的同胞妹妹,出生时不过双灵根杂根骨,在杜家这种地方,有一位嫡出的杂灵根传出去那就是修真各大世家的笑话,所以杜敏湖从小就被养在外面不闻不问。不过也因此机缘巧合的结识到了我师傅。” “那杜家的脸色肯定特别有趣。”光是想想当时的场景,胡迟都觉得好笑,“不过那个杜敏海也是倒霉,自己妹妹又不是他赶出去的,最后反而是他要被众人嘲笑。” 这些话白忌明明没有说,但是胡迟却仅仅凭借那么两三句话就猜得到其中的诡秘,白忌看着胡迟不由赞赏地点点头:“杜敏海虽然是单灵根,却耳根子软性子懦弱,本身根本不适合修行杜家的功法,但因为他叔叔渡劫失败,身为杜家修为最高的也就被赶鸭子上架。现在杜家的情况莫说是在外人眼中对他评价不高,恐怕在杜家内部,他也没什么威慑力。” 正如现在。 “那贱婢真是死有余辜!” 杜家的议事堂早就一番混乱,杜敏海坐在最上头的主位上,虽然有心说点儿什么,但每次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下面乱糟糟地打断。 “与魔修有染,真是丢尽了我杜家的脸面!” “无道山大义灭亲,这亲灭得好!” “也多亏了无道山先来悄悄通知我们,也给我们杜家留了些脸面。” “我早就说那贱婢留不得,留着她只能给我们杜家丢脸!” 杜敏海揉了揉额头,看着下面这些长辈们气得面红耳赤的模样,一口一个贱婢的叫着,恐怕早就忘了最初知道杜敏湖拜入无道山的时候,一个个恨不得把她供奉到天上去的模样。 真丑啊。 “闭嘴!” 杜敏海被近在耳畔地怒斥吓了一跳,他忙看向脸色不虞的何不惠,何不惠容貌平常,属于湮没众人那一类,不说话时谁都能把她忽略,而当她一开口,便让杜敏海找到了主心骨。 他轻声唤到:“夫人。” 何不惠仿佛没有听到,只冷眼看着下面因她开口而一片安静的人。 此时白忌和胡迟也已经看到了杜家的大门,到底是万年传承的修真世家,说这是府邸,还不若说是一座城池。 不过杜家的身份地位在此也称得上是个皇帝。 “那杜敏海虽然拿不上台面,但是他的结发妻子却是个硬角色。”白忌停下脚步提醒道,“不然凭着杜敏海自己,可是根本就站不稳这个家主的位置。” 胡迟挑眉:“你怀疑这个女人?” “应该是任何人,都怀疑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嫁给杜敏海那样窝囊的男人。”白忌平静地说,“若是没有感情,那就只能是利益驱使了。” “这我看看就知道了。”胡迟笑道,“她要是喜欢谁,那可瞒不过我的眼。” 白忌露出微不可见的笑容,上前叫门时这个笑容便烟消云散。 杜家大门很快被打开,只看到一个小厮皱着眉看向外面的人,待看到白忌和胡迟打扮看似寻常但衣服料子都非同一般时,脸上原本不屑的表情就个迅速变了个样。 “两位公子不知道要找谁?” 白忌沉声道:“无道山白忌,来见杜家家主。” 哪知道自报家门后那小厮却表情奇怪。 胡迟好奇地向前走了两步问道:“怎么了?” “这……不瞒两位公子,就在前一脚,也有无道山上的贵人来见我家家主。” 作者有话要说:  吧唧面无表情:不提,害羞。 第53章 “突然知道这个消息, 家里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还望玄道友见谅。”何不惠对坐在下首的玄钟颔首说道,“我们虽自小便于杜娘生分, 但这勾结魔修害人性命之事关乎我杜家的脸面, 其中的具体细节也还烦请玄道友解释,免得家人不清不楚传出什么瞎话,惹来麻烦。” 何不惠说着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85 用眼角轻瞥向堂下众人,原本还大吵大闹的杜家人在这个眼神中却都不由自主垂下头面露尴尬,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这一切玄钟自然多看在眼里, 心中诧异面上却是理解地点头:“那是自然,出了这种事情我们无道山也是心有戚戚,我师傅也难过的闭关在屋,若无确凿的证据, 我师傅以及各位掌门师伯又怎么能信。” 玄钟这番话说完,抓着他肩膀的鹰也仿若听懂一般煞有其事地点头, 得到玄钟安慰性的抚摸颈部地细毛。 “此事说来话长……” 才刚开口玄钟就话音一顿, 只看到有一个脚步匆忙的小厮走到何不惠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时不时还神色莫名地看向玄钟。 何不惠表情不变, 只在小厮说完话之后微微点头, 并示意即将离开的小厮站在身后。 “不知道无道山是否只让玄道友你一人来到我杜家?” 早在刚才玄钟就猜到那小厮说的事情恐怕和他有关,但听到这句话也着实摸不清对方的来路, 只斟酌道:“师傅的确只派我一人前来贵府告知这个消息。” “哦。”何不惠点头,“那您的大师兄恐怕并不是与您一路的对吗?” 大师兄? 玄钟还在疑惑,何不惠已经招手把刚刚那个小厮叫到身边吩咐道:“去在秦神医附近准备两个清雅的房间好生照顾着, 别怠慢了贵客。” 那也就是说不用白忌过来和自己师弟叙旧了。 “且慢。”玄钟却是叫住了何不惠,在对方微微皱眉透着不耐的眼神中笑道,“我大师兄要是来了那就更好了,毕竟当初杜敏湖的事情也是大师兄挑明并制服的。” 虽然这些事都是大师兄身边的红衣男人做的,但是那红衣男人毕竟也是大师兄的朋友,说是大师兄做的也没错。 “这事情我想若是让我大师兄来说,恐怕也能将当时的具体情况一一呈现。” 说实话,玄钟自己也比较好奇那个不善言谈的大师兄究竟会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杜家真不好进啊。 胡迟和白忌先是被恭恭敬敬领到了门内等候小厮去通传,然后又被那小厮恭恭敬敬地带到了一处景色优雅空无一人的地方,换了一个穿着比之前小厮要精致不少的管家带路,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大门紧闭的院子。 门上写着三个大字——议事堂。 “我怎么感觉这像是要把我们一刀解决的架势?”胡迟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那管家说,“可别我们前脚进去,后脚就身死道消了。” “公子你可真会说笑,”哪怕听到这样的话,那管家也不羞不恼,只笑着推开了院门请他们进去。 也不知道是搞什么名堂。 胡迟和白忌对视了一眼,然后胡迟就看到白忌几乎是和他目光刚对上就径直走在了前面。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白忌有些不太对劲。 胡迟皱眉,反正他也想不明白就干脆跟在白忌身后走进去。 那管家并没有跟上来,而是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守在了门口。 胡迟正疑惑的时候,内厅的门由内拉开,最前面走出来了一相貌平常的女人,她看到胡迟两人脚步微顿,站在原地好像是在打量着什么,那时间很短,胡迟还来不及不舒服就看到这个女人面朝着白忌行了一个平辈礼。 “白道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勿见怪。” “杜夫人。”白忌也对她拱手,“真是好久不见。” 何不惠也有些感慨,她之前见到白忌的时候才不过三十年前,现在白忌的修为却整整上升了一阶。而她也仍旧没迈上渡劫这个门槛。 “大师兄。”走在何不惠身后的玄钟也在这个时候走到白忌面前恭敬说道,面对胡迟的时候也含笑做足了礼数,“前辈。” 在玄钟开口之后何不惠仿佛才看到胡迟一般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知这位是……” 还不待胡迟开口,玄钟便介绍道:“这位是胡大师,当初便是胡大师同我师兄一起仅一招便制服了杜敏湖。” 一招! 跟出来的杜家众人均露出了诧异和怀疑的表情,杜敏湖那可是渡劫期的修为,还善毒,如果一招就能制服一位渡劫期的大能,这人的修为岂不是半步成仙?众人又看向胡迟的容貌,这般相貌的大能若是在这修真界怎么可能从未听过? “用了巧计才勉强得手。”白忌冷静地解释,“倒是没有二师弟说的这么简单。” “英雄出少年。”一直未开口的杜敏海倒是笑着说,“白道友也不必谦虚。” “并不是谦虚。” 白忌刚张开要说话的嘴闭上,只听到身边人说道:“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少年。” “这……”杜敏海微愣,直到把胡迟后面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脑中转了一圈,这才了然,“倒是我固执了。” 讲道理,胡迟觉得这个杜家家主人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那个长得一般修为不行的女人看不上他呢? “两位远道而来,却还要因为家务事把你们直接请过来。”杜敏海站在胡迟身侧,有些羞愧地说,“不过这其中毕竟关乎我杜家的名声,也还望两位海涵。” 已经从玄钟的口中简单了解到现在情况的胡迟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是我们冒昧打扰。” 听到从胡迟口中竟然能说出这句话的玄钟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被他回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也就忙转过头走到白忌身边,白忌刚落,看了直接就坐在他身边的玄钟,微微皱眉。 胡迟倒是没注意到这个插曲,玄钟既然坐在了他的位置,他自然就坐在了玄钟之前的位置,也就是何不惠的下首。 何不惠对他微微颔首,便看向白忌的位置,说道:“杜娘虽早年离家,但终归是我杜家人,也烦请白道友能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何不惠倒是对自己丈夫的妹妹颇为关照。 【你就实话说是我说的,杜敏湖对一位魔修情有独钟的事情。】 白忌还在斟酌着字眼,就听到胡迟对他传音道。 而这个过程中坐在主位上的杜敏海以及何不惠的表情都是对此毫无察觉。 胡迟还对他说过谎,他倒是忘了。 说什么没有他的修为高,能相信这句话的自己恐怕就是个笑话。 听到传音的白忌微不可见地点头,然后简单解释了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其中自然隐去了胡迟和杜敏湖徒弟樊璐之间的过节以及模糊了胡迟最后用杜敏湖的本命法宝把杜敏湖砸晕的事实,其中杜敏湖行为败露以及被掀开面具的过程却是如实道来。 这段话说完,杜家这些人注意力早就没集中在杜家和魔修有染的事情上了,反而是不是便看向胡迟的位置。 单单是凭借白忌说的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86 过程,几乎一切都是面前那个一身红衣的俊美男人独自完成的。 连何不惠看向胡迟的目光都如其他杜家人一般莫名。 他们的情绪玄钟可并不陌生,毕竟之前他还怀疑过这一切都是胡迟的阴谋设计,哪有这种看一眼便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的怪人。不过面对这些表情复杂的杜家人,玄钟可没有什么同命相怜的感觉,反而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得意。 也因此他假装看不到杜家人的复杂表情,继续白忌的话说:“后来我亲自去了无道山脚下的集镇,的确少了很多妙龄少女,也多是以散仙收徒的名义被从带走,甚至在集镇上也有很多人看到过杜敏湖身边跟着各种各样的少女。而这一切杜敏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 “这次来杜府,一方面是因为杜敏湖的问题,另一方面是则是为了整个修身界。魔修猖狂,这一次竟然敢把手伸到了我们无道山,若非发现及时也不知道最后能酿成什么大祸。我师傅派我前来便是以无道山的名义希望得到各位的帮助,从而能够揪出魔修中的害群之马。” 玄钟的话音一落,莫说是在场的杜家人,就是白忌也看向他,微微皱眉。 其实这一段话对杜家来说并不陌生,早在多年之前,同样的地点,只不过说话的人并非是眼前的少年,而是现在的无道山掌门罗万青。 那时候罗万青和他的万青剑并未如今日这般出众,而杜敏海当时也不过是站在堂下的众多杜家人之一。 当时罗万青便是含着泪说出了这番话,却不如今日这样底气十足,而是用恳求的语气,求杜家人能助一臂之力,求他们能帮忙找到他的小师妹杜敏湖。 而那是哪怕杜敏海是杜敏湖的双胞哥哥,也没有权力在当时的情况下说出一句话。 哪怕只是简单的四个字——救救妹妹。 也真是因缘巧合。 无道山在这一次还是说出了这番话,而起因却也和杜敏湖有关。 巧合的让杜敏海险些失笑。 “这件事我们也还需要商议。”在堂下的杜家人交头接耳的时候,何不惠平静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毕竟征讨魔修的话说出去,哪怕我们的本意不过是想抓到作乱的魔修,但不知情的人恐怕会把所有的魔修都作为敌人,那才真是我们修士的浩劫。更何况说出这话的是无道山……” 说到这,何不惠看向了白忌与玄钟,微微停顿继续说道:“我这话说出口恐怕会让两位小道友不满,但是无道山向来对魔修奉行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规矩,若是无道山带起头,恐怕就不是我们想看的效果。” 妙啊。 若不是因为白忌的关系,胡迟都想为何不惠这一番话鼓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月我决定吃完晚饭之后不假寐了,捂脸~ 第54章 这种挑大梁的事情无道山不好出面, 那杜家也就要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吗? 也幸好他早有准备。 “以无道山的名义的确不好。”胡迟慢条斯理地开口, “如果大家不嫌弃的话,我倒是愿意身先士卒。” 何不惠皱眉看向胡迟, 这才明白之前为什么无道山把功劳都推在了这个人身上, 原来对方早就做好了打算。 “也不是说我带领大家去剿灭魔修,而是大家可以用我的名义去做,我在修真界默默无名,也不担心会让魔修那边乱了阵脚反而使真凶浑水摸鱼。” 胡迟这番话说出口,堂下的杜家众人仍旧有些犹豫。胡迟注意到这其中多半人都心神不定的看向何不惠, 而真正的杜家家主却被他们晾到了一边。 何不惠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对这些人的犹豫原因一概不知,只垂目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而这个过程中,终于有人站出来, 语气怀疑的问向胡迟:“这位道友,你也知道你默默无名, 那又怎么能一呼百应?” 胡迟挑眉:“为什么要一呼百应?我们明明就是为了揪出来潜入无道山勾引杜敏湖的真凶, 这种事情瞒着还来不及, 又怎么能大肆宣扬?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另一人也站出来说道:“不是你们无道山说要剿灭魔修吗?” 胡迟则更是惊讶了:“难道不是杜夫人说不能打草惊蛇的?” 刚才何不惠的那番话虽然说的是这个意思, 但是为什么听起来却觉得这么奇怪? “好了。”何不惠仿佛睡醒一觉, 这时才抬起头面色不虞地看向堂下的杜姓子弟,“既然是杜娘被魔修引诱犯下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们自然要同无道山的道友们一起捉到真凶,也好圆了杜家的声誉。” “夫人果然明大理。”胡迟起身笑道,“我们该做的该说的也都做了说了, 剩下贵府的私事也就不便插手,还是就此告辞了。” “房间也都收拾好了,”遇到了这种事,何不惠依旧对胡迟露出了一个笑容。“万事不用客气。” 胡迟果真是不客气的应下:“那就叨扰了。” 被那守在门口的管家恭恭敬敬地带到了住所,白忌先去叫隔壁的秦书,而留下来的玄钟看向胡迟的神情也更加复杂。 “你是早就猜到了我师傅的主意吗?” “这根本就不用猜。”胡迟靠在外间的软塌上,懒洋洋地嗅了一口房间内的茶香。不得不说杜家待客之道的确不错,上好的茶搭配着精致小巧的点心,茶水温热真是刚好入口。 而这一番好精致玄钟却没什么好欣赏的,他皱眉逼问:“为什么不用猜?” “因为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你师傅他们之前能为了杜敏湖而掀翻了无数魔修的老窝,自然也会费劲心力找到利用杜敏湖的那个魔修。”胡迟斜看了他一眼,“连动动脑子都不会,我看你还赶不上你肩膀上的那只鹰。” 玄钟看了眼正在舒展翅膀的鹰,皱眉强调道:“这是赤羽。” “我管他什么羽毛。”胡迟摆摆手,“你和我说点儿正经的,我和白忌出门这段日子,无道山怎么样?” “也没出什么事。”玄钟边回忆边随口说道,“杜敏湖依旧被关在那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若如果不是她睁着眼我都会怀疑她入定了。哪怕我把她的罪行都和她说了,她也就是点头认下,关于那个男人一个字都不曾提。” “这也是正常。”胡迟了然地点头,拇指粗细的姻缘线扯上了,也不是这么三天五天就能断的。 “你还真是什么都正常。”玄钟几乎是挑衅地说,“那在你眼中什么不正常?” 胡迟自然不会被他的态度激怒,不仅没激怒,他还认真回答了玄钟的问题:“杜夫人,就很不正常。” “杜夫人?”玄钟想到之前在议事堂里面,杜夫人不过一抬头一说话,那嘈杂的议事堂瞬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87 间安静得仿佛一片死寂。他不由点头,“杜夫人的确是奇女子。” “而且你没觉得有些奇怪?”胡迟也不指望玄钟能像是白忌那样一点就透,甚至不点就心有灵犀,“杜夫人和杜敏湖两人却有几分相似。” “我说胡大师,”玄钟摆摆手,“你这可别开玩笑了,杜夫人和杜敏湖?我可没看出来她俩有什么地方像了。” “胡迟说的像不是外表,而是气势。” 说谁谁到,白忌正好在这个时候迈进了门。 “杜夫人性格强势,而杜敏湖也同样。相比起来,杜家家主杜敏海则好似所有事情都不操心,若是比喻杜夫人和杜敏湖是战场杀敌的女将,那杜敏海则是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 “你们两人果然不愧是知己好友,我从前自称是白忌的朋友,到现在看来也只好甘拜下风。”走在白忌身后的秦书也进门笑道,“胡迟恩人,多年未见甚是挂念。” 秦书这么恭维的好话,说出来还真是无法让人生出一丝不满。 白忌身边也总算是有了这么一位聪明人。 对待这种聪明人,胡迟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不少:“之前本想和你说白忌恢复了,却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害你白走一趟。” 这话说的…… 秦书看向目不斜视的白忌,挑眉。 也不知道胡迟自己究竟知不知道这话中的亲昵,这明显就是把白忌当成了自家人,或者是把自己包括在了白忌的家人中。 看来这几年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 虽然脑中这么想着,秦书却是面向胡迟笑道:“我反正也是没事,要不是白忌给我的这个机会,也不知道再过几十年才能和胡大师见上一面。” 胡迟笑着没说话。 仿佛是终于得了空,白忌趁着这个时间也把玄钟介绍给了秦书,两人互相打了招呼,这才都围着桌子坐好。 “我听你们之前是在说杜夫人的事情?”秦书低声开口,眼神看向了门口。白忌朝他点头,他才放心的继续说道,“我比你们早来了一日,也大概知道有些有关这个杜夫人的事情。” “杜夫人父家姓何,并不是什么有名的世家,她母亲原本就是杜家的婢女,被许配给了何家。那婢女只有两个孩子,一子一女,相差八岁,原本凭借杜夫人的身世是不可能嫁给杜敏海的,却没想到她那个哥哥让她走了这番好运。” 说到这,秦书更是压低了声音:“因为她哥哥不过四百岁便得道飞升了,而三十年前杜家飞升的家主也全是靠她哥哥这一番机缘才能成大道。” 胡迟放下刚拿起来的糕点,脸上的笑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淡去,只打断了秦书的话,问道:“她哥哥叫什么名字?” 姓何,飞升天界。 秦书虽然不解,但还是直接回答:“何不知,杜夫人名为何不惠。” 何不知! 胡迟突然站起身,他记得何不知,也记得当初是他亲自带何不知去的上重天,并且也察觉到了何不知身上的不对劲。 何不知的妹妹是杜家的夫人,杜家分支和杜敏湖都曾经和魔修勾结过,还有那块活神仙给他的功法上面出现的下重天气息。 这一切看似毫无关联,然而却好像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何不知是炼丹师。 丹药…… 罗家灭门便是因为一枚丹药。 阴阳两魂丹。 这一切看似能解释通,但何不知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胡迟?”白忌疑惑地看着他,“你认识这个何不知?” 胡迟扯了扯嘴角:“我希望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何不知。” 不然何不知现在去了上重天,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而帝君他们现在是否来得及防范。 白忌还想问什么,胡迟却是按着他的肩膀,对更是摸不到头绪的秦书说:“这个何不知是个炼丹师吗?” “胡迟你果然认识他?”秦书惊讶道,“他天资聪慧颇得前任家主的喜爱,也就传给他杜家的功法,杜家向来是以药毒两派划分,毒为主,相比之下药弱了不少。何不知原本学的是药,后来自己研究了炼丹术法,因颇有成就最后大家反而更记得他炼丹师的身份。” 果然。 “他是不是还做成过一件大事?”胡迟深呼吸,心中急迫想要知道答案,却又担心知道答案,最后只是咬牙缓缓道,“庆安帝曾广寻天下名医,寻求医治皇后的药方。” 秦书摇摇头,因为当时更多关注在何不惠的身上,他对何不知还没来得及调查这么细致。 胡迟也并非是真的要一个回答,只是借由问话的方式缕清楚自己的思路:“后来有一个医者说自己有份药方,便是每日以庆安帝的心头血做引,虽不能让皇后药到病除,但是可以延长皇后的姓名。” “心头血做引?”秦书本身也是医者,听到这话就皱起眉,“这根本就是害人的方子,哪会有医者开出这种药方?还每日都用,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听到这番话胡迟却没有什么义愤的表情,只是强调:“那是开国帝王的心头血。” “开国……”秦书脸色变了。 他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本古医书,开国君主便是一国运道,取此君主心头血,待心头血取尽之时,这一方国家的运道便也尽了。 国家的运道尽了之后,一国要想维持,便需要强夺百姓的运气。 但那不过是古籍,还不知真假。 更何况自庆安帝以后已经三百余年,一直都是国泰民安。 “我和白忌来的时候,遇到了路子宣。”胡迟看着秦书的表情,轻描淡写的说了之前在京城发生的事。 秦书的脸色愈发难看。 “若这是这的,那真是……心思歹毒。” 这的确是心思歹毒。 然而这心思歹毒之人已经飞升天界,还入了上重天。 他预谋了这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但凡没有发生,便不会有一笔冤孽记在他的头上。 而飞升入天便是脱凡胎塑仙骨重写功德簿,在之后这修真下界发生的任何事情也都与他无关。 这就是何不知想要的吗? 成功步入上重天,安稳平淡的生活? 他既然预谋了这么久,上重天难道就是他的终点? 不知道为什么,胡迟只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一直等你们问我何不惠这个名字呢,对手指。 今天更新早一点,之后的更新应该都是我在捉虫…… 第55章 “果然不简单。”玄钟手上拿着一封信急匆匆赶到胡迟的房间, “小师弟从无道山传来的消息……大师兄呢?” 胡迟正倚靠在桌边站着, 手上已经拿着一封展开的信在看,听到这话头也不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88 抬地说:“你大师兄闭关了, 无道山怎么了?” 闭关?这种时候还有心思闭关? 玄钟腹诽, 却还是先把信放到桌子上,简单口述了一下:“无道山附近的村镇半月前发现少了数十人,今天上午发现了第一具尸体,死相惨烈伤口因染着魔气而溃烂。 ” “倒是和玄雀谷的消息差不多。”胡迟晃了晃手上的信件,“近一周每日都有三两魔修闹事, 开始不以为意如今却不得不重视下来。” 玄钟坐在椅子上,面露不解:“玄雀谷和无道山向来都是魔修的死地,如今从哪冒出来了这么多猖狂之徒?” “是啊。”玄钟话音刚落,秦书就刚巧从门外走进来。他手上也拿着一封信, 此刻脸上却带着无奈的笑容,“魔修猖狂到连我们占康药谷都敢闯了。” 与玄雀谷和无道山的正道不同, 占康药谷却是立在正邪之外, 属于中立派。 更何况药谷外的毒障也不是无道山上樊璐拿出的那种小货色, 哪怕是白忌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 “我师兄弟传信说, 那不过都是些金丹期的小魔修, 嚣张肆意看起来像是不知为何修了魔的散修。”秦书摇头把信扔到了胡迟的桌子上,“若一次说是巧合也就罢了, 无道山玄雀谷和占康药谷都出现这种事情,那可不是巧合能说的通了。” “这怎么不算巧合?”胡迟却笑了,他把手上的信件也扔到一边, “我们前脚刚和杜夫人说完要师出有名的去找到引诱杜敏湖的魔修,后脚这些魔修仿佛我们看不到一样都冒出来作死,难道这还不够巧?” 玄钟和秦书的脸色瞬时大变,胡迟这意思不就是说魔修和杜家勾结? 而说出这番话的胡迟却仿佛没看到玄钟和秦书的脸色变化,只是问玄钟:“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杜敏湖什么时候被押回来?” 杜敏湖既然没被从族谱上除名,犯了这种大错必须要回到祖宗面前请罪,请罪之后才可去讨要一个说法。 一个月前何不惠靠这么一句话就把胡迟几人留了下来,本来胡迟留下是想看看何不惠究竟有什么阴谋,但没想到这一个月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倒是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 杜府中的大事小事几乎都要何不惠点头许可,平日里和胡迟他们也见不到几面。反而是挂着家主名字的杜敏海经常过来,一周前胡迟靠着从老毛那顺过来的好酒把这杜敏海灌醉了,也知道了一些何不惠的私事。 从杜敏海的口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女修罗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可怜人,为了扶持起整个杜家,她不得不一路靠着丹药迅速提升修为到渡劫期,原本稳固的修为被打垮扶上了虚无的高架上,可以说是就此放弃了飞升的机会。杜敏海最后只知道哭喊这是杜家欠她的,是他欠她的。 胡迟看着他哭得可怜,却只是面无表情。 如果何不惠也觉得这是杜家欠的,那她一定把自己应该得到的讨回来。 倒是让胡迟更加深了对何不惠的怀疑。 至此之后的一周,胡迟房间内的信件就不曾断过,只是他每日回到灵府,却始终没有上重天的消息。 也不知道玄算子那个不靠谱的算没算出来何不知这个劫数? “大概还有两日吧。”玄钟开口打断了胡迟的沉思,“杜敏湖修为被封,现在与普通凡人一般无二,从无道山到杜府也自然慢了些。” 秦书听到这话嗤笑了一声:“要我说,你那个掌门师伯真是优柔寡断,杜敏湖害人证据确凿她也供认不讳,这时候更是应该把她彻底变成普通凡人,而不是仅仅像是普通凡人。” 秦书这番话说的不客气,玄钟哪怕这几日和他混熟了一些,扯到无道山他还是皱起眉:“掌门并非是心软,只是杜敏湖还挂着世家的名,到底还是亲人处置更合适一些,也免得被外人传出无道山心狠手辣的闲话。” “亲人处置?”秦书却对此嗤之以鼻,“要知道杜敏湖的修为如今和她亲哥哥杜敏海相差不多,杜家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么一个人物更是要被供起来好生侍奉着。现在说的大义凌然的,如果知道杜敏湖完好无损的回来,他们还会和之前说的那样处置吗?一群杂灵根的小人物和能助杜府的大人物,孰轻孰重,你真以为这些世家会分不清?” 玄钟皱眉冷声道:“正是如此,一个人和一个世家的声望孰轻孰重,杜家人要是有些理智,自然能分辨出来。” “好了你们。”胡迟不满地拍了拍桌子,“你们这些话还是等杜敏湖能活着到杜家再说吧。” 玄钟一愣,疑惑道:“胡大师,你是说……” “让罗信看好杜敏湖,别出事了。”胡迟这番话也就是承认了玄钟的疑问,他拿起桌子上放的小瓶,不过拇指大小,里面装着血红色的液体。“我出去办点儿事,你们也别总是互相吵了,好好提升修为才是大事。” 胡迟把白忌关在了自己的灵府内整三天。 当然胡迟觉得这不算是关,也就是给他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闭关。 而白忌对此也毫无疑问,胡迟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听话得很。 “哥哥哥哥!” 胡迟刚进去,已经到他肩膀的胡因就迅速跑过来,刚可以化成人形的阿真跟在他身边,仍旧是面无表情但是眼睛时不时就看向胡因,注意着他脚下。 胡迟忙扶着扑到他身上的胡因,笑道:“你再吃胖一点儿我就抱不动你了。” 胡因脸上的纹路越来越浅,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开了的原因,眉眼仍旧和胡迟有几分相似,但是却不再是一模一样,而且胡迟总觉得他的鼻子长得越来越像阿真了。 可能是亲近谁就长得像谁吧。 “白忌呢?”胡迟搂着胡因的肩膀,看向阿真问道,“还在温泉那边练剑?” 阿真点点头,哪怕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他也不愿意多说两个字。 对此胡迟也已经习惯了,他揉了揉胡因的脑袋说:“我过去看看,你和阿真好好修炼。” 他话刚说完,胡因就笑着和阿真去了相反的方向。 胡迟把枯骨剑给了白忌之后,白忌一直都没有时间去好好打量这柄剑,也就是这两天才得了机会。何不惠明显有事瞒着,加上近几日越来越多的魔修出现在各个地方烧伤抢掠,哪怕胡迟没说透彻,他也能猜到现在的形势严峻。 白忌深呼吸,仰身靠在温泉池壁上,拿起放在一边的枯骨剑准备起身。 “白忌!……哎?” 刚走过来的胡迟愣了一下看着温泉里渐起的水花,疑惑地问:“大白天的你在沐浴?” 水花散去,温泉池的水面归于平静,胡迟看着空无一人的温泉反而更疑惑了:“你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89 藏在水里干嘛?今天又有信来了,我过来和你说正事。” 白忌屏息,等着心跳恢复正常了才从水底露出了头,头虽然露出水面,但还是背对着胡迟说:“出了身汗,洗一下。” 下界的修士还会出汗啊? 虽然不知道但胡迟还是点头:“那你边穿衣服我边和你说,杜敏湖大概这两日就能到杜府,如果她平安到了还好说,要是没到你就用闭关的名义回无道山……你怎么了?” “没事。”白忌还是把身子沉到水底,仅有一个头在外面,“你怀疑魔修坐不住了吗?” “暂时还没有,魔修不是那种团结的人,在没看到好处或者必死的危机之前,他们不会联合在一起。而这种散乱的小分支,无道山玄雀谷包括占康药谷都能应对。”胡迟回答完,还没等白忌松了一口气,又继续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你怎么了?” “没……” 白忌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溅起的水花打断。 胡迟身上一贯的红衣被打湿,他却浑不在意地抹去了的脸上的水,站在白忌面前,俯视着坐在那里的白忌。温泉水清澈,让他不仅看到了白忌诧异的表情,也看到了白忌身上到如今还渗血的伤痕。 “被枯骨剑伤的?”胡迟手指点在了水下白忌的胸膛上,那里靠近胸口的位置有两道极深的剑伤,此刻虽然在这可疗伤的温泉中缓慢愈合,但从那处散开的血色中也知道效果不显。 而白忌身上除了胸口处的两道剑伤外,这身上近几日留下的伤疤也不少。 胡迟的手指刚刚抚过锁骨上的一道浅浅的伤疤,手指还未抽离就被白忌握住。 他没把手指抽出,只是轻抬下巴看着白忌。 白忌的表情柔和,甚至还轻轻捏了捏胡迟的指尖,柔声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完全驾驭枯骨剑,强行把枯骨剑驯服成本命法器是我的错,是我着急了,被它伤了两下反倒能清醒过来。” “你现在还没到渡劫期,驾驭不了枯骨剑也情有可原。”胡迟点头,虽然他面上表情仍旧难看,但白忌还是觉得自己之前提到喉咙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去了。 “既然现在敌暗我明,除了让各个门派都做好准备之外,提升修为的确是大事。”胡迟微微皱眉,“你身为无道山的大师兄,这样的修为也真是不像话。” 白忌眼中含笑,也没反驳。 “这样吧,”胡迟突然开口说,“双修。” 第56章 “罗信说今日下午就能到。”玄钟把手上的信件放下, 看着胡迟仍旧在摆弄那个拇指大小的瓶子, 瓶子里面的血红色液体也晃了晃去,晃得人眼晕。“胡大师, 我大师兄还在闭关啊?” “昨天就回来了。”胡迟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说, “在他房间里考虑呢。” “考虑?”玄钟愣了一下,把椅子挪到了胡迟身边,凑近他轻声问,“考虑什么啊?” “和你有关系?”胡迟挑眉瞅了他一眼,“有那时间你还不如盯紧了何不惠, 向秦书学习,他可是天刚亮就出去打探消息了。” “他太勤劳了,我可比不过。”玄钟耸耸肩膀,惹得在他肩膀上睡觉的赤羽不满地啄了他一下。被他好顿安抚才跳下他的肩膀, 站在胡迟手边继续闭着眼。 “你这鸟长得像我送给你大师兄的那只鸡,”胡迟用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赤羽的头, “那只鸡好像还没名字呢, 要不就叫红羽, 凑个亲戚。” 玄钟无奈道:“您老真是拿我开玩笑没开够, 还要拿我家宠逗乐。” 胡迟勾着嘴角刚准备说话, 门外就走进来个人,刚进门便沉声道:“无道山的消息, 樊璐跑了。” “樊璐?”胡迟坐直身子,“是自己跑的还是被人拐跑的?” 白忌的目光看向胡迟,然而视线刚碰到又急匆匆地逃开, 对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回答:“自己跑的,好像是听说了杜敏湖要来杜府,就引开看守的人追过来了。” 胡迟好笑地说:“这还真是师徒情深。” “我已经传信给罗信,让他注意樊璐的行踪。”白忌仍旧不和胡迟视线相对,“樊璐一人脚程应该很快,应该能在杜敏湖到杜府之前就赶到。” 玄钟的目光从忍俊不禁的胡迟身上移开,挪到了眼神恍惚的白忌身上,犹疑地开口说:“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没事。”白忌赶在胡迟说话之前开口,在玄钟还想问什么的时候皱眉打断,“你要是没事干就去接罗信。” “……那我去了。”反正玄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敲了敲桌子,赤羽眯着眼睛飞到他肩膀上站好,“反正你俩只要在一起就这么奇怪。” 秦书刚从门外回来就看到玄钟一边逗鹰一边慢吞吞的往外走,忙凑过去问:“你怎么舍得出来了。” “屋里,”玄钟努努嘴,“嫌我碍手碍脚呢。” “那两人?”秦书瞪大了眼,小声贴在玄钟耳边问,“他俩干什么呢?” 玄钟翻了个白眼,离秦书远了两步:“谁知道他俩干了什么,你离我远点儿,光天化日凑这么近想干嘛啊?” “对啊!”秦书好似没听明白玄钟口中的意思,了然道,“大白天的那两人把你赶出来是想干什么啊?” 这话听得玄钟皱眉,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大师兄是个正经人。” “可是胡大师不是啊。”秦书也故作严肃道,“胡大师可不是个正经人,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我看出来你胡说八道了。”玄钟摆摆手懒得再和他说话。 结果原本要进屋的秦书反而跟着他出来,并且丝毫不顾及的跟在他身后。这么走了能有一盏茶的时间,玄钟无奈地停下脚步,看着面带笑容的秦书,“我有正经事。” “我没事。”秦书笑道,“我可不敢去打扰他俩,你有什么事我帮你啊。” “你不是天刚亮就出门了,回去歇着吧。”玄钟叹气,“真不用劳烦您了。” “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你也不用和我客气。”秦书自顾自地说道,“按理说,这种情况下不要钱的苦力你应该欣然欢喜的接下,然后说再来一打。” 玄钟干脆撞了一下秦书的肩膀,被迫接受了这个苦力:“走吧,再啰嗦我小师弟都到杜府门口了。” 让玄钟出去之后,白忌就后悔了。 之前玄钟哪怕在这没什么存在感,在他心中也比就这么单独面对胡迟要好。 自从胡迟在温泉中说完那句话而白忌差不多落荒而逃之后,他就一直没和胡迟这样单独相处过,甚至一看到胡迟脑中就自动重复着胡迟轻描淡写说的那两个字。 双修。 双修。 双修。 “哎?秦书和玄钟出去了?”透过窗户胡迟看到那两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90 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勾肩搭背地离开,“那看来占康药谷那边是没出什么事。” “玄雀谷那边罗秀秀已经被收为内门弟子,今日闭关了。”既然胡迟没再提起,白忌也顺势忘掉,只和平常一样说着别人的事情,“闭关之前她和路子宣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玄雀谷内部却并不相信会有大范围的魔修入侵。” “这也正常,”胡迟理解地点头,“要不是因为你们相信我,我想换成任何别人说出这种话你们可能都不会相信。” 胡迟刚说完自己也笑了,“也不对,主要还是你相信我。” 白忌抿了抿唇,微不可见的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还未消散,就听到胡迟好像刚想起来一样很随意说起:“我之前说的你考虑好了没有?” 那笑容差点儿僵在脸上。 “这种事情……”白忌到底还是转过头,勉强维持理智的面向胡迟说,“不是玩笑。” 胡迟听到这话皱了眉:“我本来也不是开玩笑。” “那你知不知道双……究竟是什么意思?”白忌沉声道,“我们……我们要做什么你知道吗?” “废话。”胡迟完全不知道这种好事情让白忌有什么犹豫的,“我自然……” 他话没能说完。 只愣愣地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面前的白忌。 而且还凑得这么近。 近到他甚至看不清白忌的眉眼。 近到双唇紧贴。 近到他甚至感觉自己要对眼了。 直到白忌湿热的舌尖从他的唇边划过,然后缓缓分开。 胡迟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却第一次头脑一片空白。 “我们要双修,做的事情会比这过分的多。”白忌的鼻尖温凉,蹭在他的鼻头上,声音和一如既往的低沉不同,带着几分沙哑,“你知道吗?” “你……”胡迟一开口被自己比白忌还哑得过分的声音吓了一跳,忙转头干咳了半天才觉得舒服过来,“我觉得我们对双修的理解可能出现了一定的偏差。” 白忌从原本半蹲在他身边的姿势,慢慢坐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 “我说的双修,是仙……灵气在体内往复三周天后,在经由元神相传到对方体内继续往复三周天。”胡迟给自己倒了杯水,“此举必须是完全信任的两人才可以做,成功之后就是对双方都有益的好事。用不着交……那样。” 呸! 胡迟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尴尬得要命。 却又好像不仅仅是尴尬。 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好半天才听到身边白忌仿若无事的平淡声音:“哦,这样。” 哪怕知道白忌说话的一直都是这种语气,但胡迟有不知道就现在是哪根筋不对,只觉得有些个烦闷。 “是我刚才唐突了,”白忌说,“那你亲回来吧。” “……算了算了算了。”胡迟干脆趴在桌子上,把脑袋埋在了胳膊之间,闭上眼深呼吸说,“是我没说清楚,你误会到十万八千里也很正常。况且我这个法子虽然不用像是欢喜佛那样……身灵交融,但也很亲密。” 他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胡迟尴尬的弹了弹面前的红线…… 红线?! 胡迟忙集中了神识看着自己的胸口,由他的心口处的确是生出了一条泛着金光的红线,红线的另一头……就扯在了白忌的心口上。 之前他就知道白忌和他之间连了一条红线,但那时候那红线仿佛是虚无的,他的手掌就能从红线那穿透。但是这一次——胡迟又拽了拽那根红线——的确是凝成了可以直接碰到的实体。 从他,掌缘仙君的心口处会凝成一条红线!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东西他见得多了,但从来没见过从自己身上长出来的。 有点儿新奇,也又有些疑惑。 “胡迟?”白忌看着趴在桌子上明显不愿意见他的胡迟,耳尖通红,只觉得紧张和懊恼。也都怪他想了太多乱七八糟的,倒是强迫自己忽略了胡迟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这时候叫胡迟的名字时他都小心翼翼不知所措,“我还是先回去,再好好钻研 枯骨剑上的剑意。” 胡迟看着心口的那根红线被扯动,忙一把拽住睁开了眼:“等一下。” 白忌已经站起身,胸口却仿佛被谁拽了一下,猛地一个踉跄差点儿倒在胡迟的怀里。 这一幕被胡迟亲眼看到,也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向后侧了侧身子。 同样的动作看在白忌眼中却是别的意思,白忌勉强解释道:“我没站稳。” 胡迟扯了扯嘴角,视线却总看向白忌的胸口处。 只是这么寻常看过去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抬头时对上白忌疑惑的视线,也只好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白忌松了口气:“去秦书那边用了药,今早连疤痕都浅了。” “秦书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确实好用,”胡迟点头,“那你好好修炼,双……我之前说的那件事你也再考虑一下。” “好。” 看着白忌走出了他的房间,拐头就去了隔壁房间顺便关上了门,胡迟这才把房门关好,扑到了床上,自己脑袋里现在不是一片空白了,但是被挤满了乱七八糟各种东西。 他从手中凭空拿出了姻缘簿,翻找着自己的姻缘走向,不出意外仍旧是一无所获。 唉,他竟然还生出了一条没有姻缘簿记载的红线。 第57章 杜府家主居住在凌沧院, 杜夫人书房在凌沧院东侧, 近几日里因为无道山的贵客到来,每日都是人来人往纷纷乱乱。而隔壁杜敏海的书房却仿佛空无一人, 杜府众人似乎都忽略了这个位置。 刚送走了一批询问杜敏湖如何处置的长老, 何不惠抬手关上了门,这是还未到午时就预备不再见客的做法。何不惠的书房内简陋空旷,除了一桌一椅一个简单休息的床榻便是半间屋子的书架,上面每一本书都被人尽数翻过,丝毫不染灰尘。整间书房若说是比较奇怪的地方, 就是围绕着桌子上方的两扇窗户布满了指甲大小的铜铃,此刻铜铃无风自动,敲出了清脆杂乱的响声,那响声又渐渐统一成一声脆响, 听到耳中让人不由心底发慌。 何不惠合上手边的书,耳边的这个铃铛声, 让她难得露出了三分欣喜的笑意。 “惠惠。”门外不知何时走来了一道身影, 轻声唤道, “我炖了安神汤, 你最近晚上不是总觉得心底发慌?” 听到这个声音, 何不惠那三分欣喜便成了七分嘲讽,她抬手抹去了铜铃的响声, 这才打开门。 杜敏海手上端着一个瓷碗,何不惠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笑容,而她却只是面色平淡, 如同对待每一位让她心情愉悦的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91 小厮,伸手接过瓷碗,轻声道:“辛苦了。”却并没有让自己丈夫进去的意思。 “那我就先回去了。”杜敏海对此也早就习惯了,甚至何不惠肯接过那个瓷碗就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你也别太累,注意休息。” 何不惠颔首,转身就关上了门。 半天才听到门外杜敏海走开的声音。 “真是绝情绝义。” 原本仅何不惠一人的书房里却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而何不惠却没有丝毫意外,甚至镇定自若地坐回到书桌前,重新翻开那本书。 “故人相见,你这样可是伤透了老朋友的心。”一位穿着深紫衣衫的男人从床榻上坐起身,他面容精致俊美,眼角斜长带笑,唇上像是染着胭脂一般艳红,长发由一根金簪束起,随着他摇头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他这幅祸乱人心的容貌与何不惠的平平相貌却并不违和,反而相得益彰。 若是胡迟在这,立刻就能认出这个男人就是从前和杜敏湖在无道山脚下幽会的男人。 “铜铃声起,我自然就知道你来了。”何不惠头也不回地说,“你既然来了,事情应该也办妥了。” “你被困在这一小方天地,真是苦了在外奔波的我。”男人刚才还在床榻上,现在就出现在何不惠的身后,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这几个门派似乎都有所察觉,我为了掩人耳目也费尽周折。” “的确不是泛泛之辈,”何不惠点头,“不仅仅是那个大师兄白忌,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多了一位胡大师,每次见到他我都觉得不太舒服。” “等我去和他打打交道,摸摸他的底细。”男人微微眯起双眼,从怀中摸出两瓶丹药,“你最近还是闭关躲一躲,杜敏湖失踪,怕是无道山会把视线集中在杜府。” 何不惠轻挑起眉头:“可怜的杜娘死在了乱坟岗,都是惨无人道的魔修做的,与我,与杜府又有什么关系?” 男人轻笑,并不言语。 杜敏湖在距离杜府十里外的地方失踪,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杜府。 “先是樊璐突然出现引开了我的视线,”罗信一脸懊恼地坐在了胡迟的房间里,“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一群魔修,至少百人,修为皆在金丹期以上,其中还有一位渡劫期大能牵制住了二长老,最后就让他们拐着杜敏湖逃了。” 胡迟皱眉:“樊璐呢?” “樊璐被我伤了,后来我去支援杜敏湖的时候,再回头她就不见了。” 罗信修为原本比樊璐低上两阶,然而樊璐被胡迟打出心头血的时候修为再不如从前,罗信能伤了她也是情有可原。 白忌突然开口问:“你说那些魔修是突然出现?” “应该是早有埋伏。”玄钟回答,“我和秦书赶到的时候那群魔修已经和小师弟他们交上手,看到我们出现便急匆匆地逃走,他们手上应该有瞬移的法宝,我和秦书也都没能抓住一个活口。” “而且二长老和那位渡劫期大能两败俱伤,现在已经回无道山闭关修养,二长老的修为已经是渡劫巅峰,却和那位不知名的魔修不相上下。现在已知的魔修门派中,这种人物都应该是掌门或者长老的人物,谁都不可能过来只为抢走杜敏湖一人。” “你们离杜府不过十里,”白忌却是沉声道,“两位渡劫修士争斗,杜府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 白忌这么一说,胡迟倒是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也刚巧秦书急匆匆地走进来:“何不惠请你们去议事堂。” 议事堂的阵容与上个月无差,但是这次胡迟一行人走进去时却是一片死寂。 何不惠依旧和杜敏海同坐在主位上,看到胡迟他们进来便先请他们坐下,胡迟这次坐在了白忌的下首。待他们坐好之后何不惠才开口说:“杜娘被魔修拐走一事,我们也略有耳闻,魔修猖狂至此,自然容不得他们如此放肆。此次请几位无道山的贵客来这里,便是我们杜府想和无道山就此时来商讨接下来要如何做。” “杜敏湖和我师妹失踪对无道山来说是个大事,我需要回无道山与掌门师傅商议,才好决定。”白忌沉声说。 “这是自然,但是……”何不惠的目光环顾一下在场的杜府众人,她目光所至杜府众人都垂下了头,“听闻那些魔修修为不低,我认为这件事情还是公告天下为好。毕竟这次已经不仅仅是无道山和杜府的事情,而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门徒众多修为皆不凡的魔修门派,若是隐瞒下去难免下一次不知道是哪个正道修士遭此魔手。” 何不惠的话音刚落,议事堂的众人就仿佛被说动了一样三言两语便讨论起来。 “对啊,那可是渡劫期的修士。” “连无道山的长老都招架不住,听闻已经重伤回去修养了。” “也不知道从哪出现的魔修?当真可恨又可怕。” 胡迟听着他们自觉小声的碎语,却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轻声叹道:“果然。” 他声音极低,但下一刻何不惠却指名问道:“不知胡大师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胡迟摇头,“毕竟这件事情变成整个修真界的大事之后,我也没必要出那个头,到不若好好提高修为,也免得被这个神秘的魔修门派打个措手不及,丢了脸面。” 何不惠好像没有听到胡迟话中的意思,只轻声道:“胡大师说笑了。” “事不宜迟,”白忌站起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挡住了何不惠看向胡迟的目光,“我们也不在这里久留了,等把此事禀告给掌门师傅后,再做打算。” 何不惠送他们到了杜府门口,看到秦书与他们一同离开时也并不意外。 只在人都走远后才收了脸上的笑容转身进了书房,留下一句:“我将闭关,一切事务由家主处理。” 而杜家的家主……无道山的人都走了,杜敏海才打着哈欠走过来。 杜府众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原来何不惠一直都在打这个主意,”去往无道山的时候,玄钟那只名为赤羽的宠物便是几人的坐骑,“把那个魔修高高捧起,毕竟杜府和无道山都开口了,这个魔修门派在所有修士眼中肯定是非比寻常。而且最近各个门派被魔修骚扰的事情要是也和这些魔修扯上了关系,发动各个门派围剿此魔修的人,简直就和凡人武林中的盟主差不多。” “那个魔修门派能被捧起来,自然也有它值得的地方,”白忌却是很平静,“没有哪个魔修门派会用渡劫期大能来做诱饵,他们藏起来躲天劫还来不及,哪敢随意露面?” 白忌这番话简直让玄钟和罗信跌破眼镜,他们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师兄这是心情不好? 总不能是因为二长老被重伤了不开心吧?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92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秦书皱眉说,“何不惠既然这么说,自然也是为了杜府的声名,杜府现在的状态想要出这个头也是情理之中。那何不惠和魔修勾结的事情反而有些说不过去,杜府要是想要声名,那必定会全力剿灭魔修,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或许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胡迟随意说,“也许何不惠根本就不想让杜府有这个声名呢?我不是她,我怎么知道她想什么。” 而他们到了无道山之后,也都来不及去想何不惠这么做的道理了。 “大师兄二师兄小师兄,”无道山门外的守门弟子在看到赤羽的时候就已经快步上前迎接,“掌门说,请你们回来就上主峰掌门殿议事。 ” 三位师兄互看一眼,未从赤羽上下来,就往主峰的方向行去。 胡迟对万青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和秦书在半路白忌的寻常谷停下,不准备去凑那个热闹。 而向来冷清的掌门殿这次却是挤满了人,除了受伤的二长老和原为六长老的杜敏湖之外,其余的几位长老以及各自的关门弟子都在场。 “来。”万青对白忌招手,“过来看。” 白忌应声上前,面前是一块留影石,而里面一个女人正低着头被锁在水牢中,身上遍体鳞伤。不用万青说,白忌也能认出这就是失踪的杜敏湖。 “随留影石送来的还有一封信。”万青把那封已经拆开的信递过去,“你看看。” 白忌伸手接过,身后玄钟和罗信也凑上前去。 “再许你们百年逍遥自在,百年后的今日,万魔窟文颂请白忌一战。” 这信上的字迹犀利潇洒甚至最后的战字收笔处隐约可见剑修的剑意,白忌伸手仿若轻松地抹去那抹剑意,把信重新递给了万青。 万青接过信,放到一旁,只看着白忌问道:“你怎么看?” “敌暗我明,只能等。”白忌冷静回答,“这期间我会闭关修炼。” 其中一位长老却是难忍怒火:“信上虽然写着白忌,但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无道山而来,简直太过嚣张!” “这还只是他们嚣张的开始,”白忌沉声道,“而既然信是为我来的,那不如让天下人见证。” 这封信仅仅三日便被整个修真界所知。 然而在比信的内容更早知道的却是一个叫做万魔窟的魔修门派,和一位叫做文颂的渡劫期魔修。 作者有话要说:  启动时光机模式 第58章 胡迟摆着那久不见天日的姻缘凤凰红木桌, 懒洋洋地坐在路边, 一袭红衣和一张红幡十分惹眼,却除了惹眼之外招不来任何生意。 “胡大师!”罗信一路喘着跑到他面前, “又出事了。” “你没从你大师兄身上学到一丁点的沉稳。”胡迟打了一个哈欠, “又怎么了?” “望渺宗被屠了,满宗四百零七人,一夜之间全被吞了内丹毁了元神。”罗信接到消息之后和玄钟一起去望渺宗看过,现在回忆起来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还萦绕在鼻尖,“……死状很惨。” 望渺宗是在北阳城附近, 当初胡迟能和白忌相遇和这个望渺宗也有几分关系,听说这个宗门惨遭毒手,哪怕近日这种消息都听了不少,也依旧有些叹息。 “还是万魔窟做的?”胡迟把自己赚钱的家当收进乾坤袋, 起身边往无道山走边问道,“文颂亲自去了吗?” “……在望渺宗宗主脸上留了字, 带着他的剑意。”罗信跟在胡迟身边, 愤恨地说着, “我觉得那个文颂一定是长得特别丑, 才有这种恶心的喜好。” 从文颂和白忌百年后约战的那封信开始, 万魔窟这个魔修门派中十个有九个都是的大俗名字就仿佛一夜之间传遍了大江南北,从同为修真世家的金家长孙神不知鬼不觉死在自家门口, 到如今那些依附在无道山玄雀谷甚至占康药谷的小门派一个个被屠尽满门。 再也没有人会觉得文颂对白忌的战书是一个笑话,甚至都没有人敢大声说出这个名字,因为之前有一个小门派就是一位外门弟子对文颂及其无恶不作的万魔窟厉声批判, 当夜整个门派便被屠个干净,那外门弟子身首分离,头被高高挂在了大门上,死不瞑目。 各个门派和修真世家已经把剿灭万魔窟放在首位,万青没有出头的想法,最开始和万魔窟接触的杜家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其中的领导者,杜家一时出尽了风头,连素来不被其他人看入眼的杜敏海也得到大家的刮目相看,不过二十年,甚至大家都要忘了那个曾经支撑起杜家现在不过是在闭关的何不惠。 但是二十年啊。 “胡大师,”胡迟经过的一个蔬菜摊子,摊主笑着递给他一筐菜叶子,“拿回去喂鸡。” 胡迟对着罗信侧头,罗信便接过来,道了谢。 二十年已经足够这无道山脚下的村镇百姓认得他熟悉他。 当然,那只被胡迟取名为红羽的公鸡也果真不负他所望,也不知道白忌从前喂了它什么给它延长了寿命,现在张开翅膀扑楞着,一个不留神都能把罗信扑倒在地。 胡迟对罗信被那公鸡缠住时的求助眼神视而不见,径直拐到了寻常谷后侧的空旷场地,还未走近就听到了剑鸣声。 白忌前年成功突破渡劫期,然而文颂的修为却绝对不仅仅是渡劫前期,白忌便每日每夜无休止的练剑,上个月修为稳定在渡劫前期,甚至有些要突破到渡劫中期的征兆。 却总是差一点机缘。 剑鸣声止,胡迟这才向前,白忌听到声音收起枯骨剑,看到他时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下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罗信和我说了望渺宗的事情,就没什么心情了。”白忌刚练完剑,身上还带着残留的剑意,大概是他的剑意多半是从枯骨剑上悟到的,也就带了几分剑道尊者的感觉。 那个文颂好像也是个剑修,反正胡迟从罗信还有其他外人口中听说过文颂的剑道修为极深,剑气剑意如何了得,这种话别人或许心有顾忌,但胡迟却根本不相信下界剑意能敌过白忌的人,那个文颂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山沟沟里面出来的,会摆弄两下剑就敢称作是剑修了,真是笑话。 哼,我家孩子最棒啦! “万魔窟凭空出现又猖狂至此,肯定是预谋已久。”白忌随着胡迟往房中走,“昨天秦书在占康药谷中斩杀了数位挑事的魔修,但并非是万魔窟的人。” “万魔窟肆意妄为,恐怕其他魔修也已经坐不住了。”胡迟了然点头,“要有一场血战了。” 这浅显的道理不仅只有胡迟和白忌明白,玄雀谷内也正在谈起这个问题。 玄雀谷掌门头发花白却是鹤发童颜,他早就应该飞升天界,却始终压制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93 着修为不提。此刻他坐在蒲团上,抬眼望着跪坐在身边的弟子,叹道:“子宣竟还没有出关吗?” 在他下首的玄雀谷大师兄答道:“子宣师弟暂未出关。” 路子宣正在突破渡劫期的关键时刻,玄雀谷掌门点头,又问道:“秀秀怎么也不在?” “小师妹随二师弟去望渺宗了。”大师兄垂头回答,“恐怕明日才能归来。” 罗秀秀现在是玄雀谷掌门的关门弟子,排在十三,修为刚过出窍中期,却因为精通奇门遁甲之法,无需当面对敌便可与化神期修士一战。近年来在修真界算是小有名气,在玄雀谷中备受照顾,此行她说要去望渺宗,玄雀谷二师兄不放心一定要同去。 “外面太乱了。”玄雀谷掌门闭目轻叹道,“怕是要出大事。” 他话音刚落,身边弟子均俯身额头贴地,齐声说道:“愿为天下效命。” 身首异处的尸体随处可见,罗秀秀紧抿着唇别开脸,视线错过了面前惨死的妇人,却又看到了身体被拦腰截断的青年。 均是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仿佛和多年之前被血腥沾染的罗府重叠在一起。 “秀秀?”二师兄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那万魔窟行事高调手段残忍,若是师兄我遇到了他们,定然会尽数斩杀。” 罗秀秀脸色苍白,听到这话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人身边,蹲下身子缓缓阖上那满含恐惧和愤怒的双眼。二师兄虽然觉得做出这种无用的事情都不过是小女人的多愁善感,但他本就心悦罗秀秀,此时也无事要做,也转身去了另一边做出同种事情来。 罗秀秀刚要起身,却听到有人仿佛紧贴在她耳边说:“你这个情郎倒是姿态十足。” 她身形一顿,下意识就看向周围。然而在场除了望渺宗的死人,就是离她不远的二师兄。 “就凭你的修为还想找到我?”那声音轻笑,“也未免太不拿我文颂当回事了。” 文颂! 罗秀秀瞪大了眼睛,下一刻便要从怀中拿出师傅送给她的拂尘,这个动作刚起就被人察觉到,下一刻她便感觉有一个冰冷的身体紧紧贴在她身后,一双手按住了她的双手,遏制住了她的动作。 耳边温热,只听那人笑道:“我不想太过招摇,你也别逼我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动手。” 双手被禁锢着,不远处背对着她的二师兄却毫无察觉,罗秀秀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只强忍着恐惧和愤怒低声说:“……你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不杀你。”文颂漫不经心地说,“我听说你和那位胡迟有旧缘,想请你为我引荐一番。本来这望渺宗是送他做礼的,但是他却没出现,让我很是失望。”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境界压制。 罗秀秀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比渡劫期压制到动弹不得的地步,对强者的恐惧让她浑身发抖,甚至说不出一个字。 文颂松开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不远处仍旧无所察觉的二师兄,轻声说道:“我一失望了就会很生气,我生气的时候容易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 他抬手—— “不!” 罗秀秀瞪大了眼,眼中的恐惧和愤怒与这地上躺着的所有死人一样。 玄雀谷二师兄在望渺宗被文颂一剑碎了元神,至今生死未卜。 这个消息是和罗秀秀一起到的无道山,由万青掌门亲自过问。 罗秀秀一言不发,动作僵硬,端着茶杯的手因为抖得厉害,险些把这杯热茶都倒在身上。 “秀秀?”罗信半蹲在她身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文颂。”罗秀秀嘴唇微动,几乎听不见她说了什么,“我……我见到……” 站在一边的玄钟突然开口:“大师兄来了!” 罗秀秀猛地站起身,几乎是立刻跑到门口,却只看到了白忌一人。 “胡迟!”罗秀秀抓住了白忌的袖子,带着哭腔说,“胡迟在哪?我要见胡先生,求你带我去见胡先生。” 白忌的眼神扫过她的模样,敛去了眼中的神色,沉声道:“你跟我来。” 胡迟也没想到再一次见到罗秀秀会是这样。 罗秀秀眼中仿佛失去了神色,哪怕在罗府灭门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这种绝望的姿态。 “出什么事了?”虽然在问罗秀秀,胡迟的眼睛却是看着白忌,白忌摇头,他也是刚得到消息,具体出了什么事恐怕只有罗秀秀自己才知道。 “文颂……我见到文颂了!”罗秀秀抬头看向胡迟,仿佛在一瞬间就找到了主心骨,“文颂说要见你,下个月初三在无道山下的客栈里,他说你知道那个地方。” “哦,他啊。”胡迟毫不在意的态度让罗秀秀的情绪也好像被安抚下来,对文颂神出鬼没,以及一击致命的恐惧,在也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却让她想哭。 和以前一样,和刚与胡迟认识的时候一样,她崩溃绝望的时候,胡迟只要一句话就能让她平静下来。也和以前一样,她没有丝毫的进步,遇到事情除了去找别人之外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二师兄被人伤到如今的地步,她除了大喊大叫,除了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没用的自己让她觉得厌恶。 “罗信,你带你表妹下去休息。”胡迟对着罗信招招手,“给她吃点儿安神的东西,好好睡上一觉。” 罗信点头应下。 “你也别想太多,”胡迟在罗秀秀勉强站起身的时候对她说,“还是那句话,你不强大,就顾好自己,别把别人的事情强行加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了,”罗秀秀脸色苍白地对胡迟弯腰行礼,“谢谢胡先生。” 她还能变强吗? 还有机会变强吗? 她觉得身体冰冷,寒意渗入了骨缝中。同样的一句话,在罗府灭门的时候给了她勇气,但是在见识到了修真界的以强者为尊之后,这句话却让她觉得心寒。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杂灵根,比起修真界这些数不尽的天才修士她已经属于天资愚钝的那一类。 在这里,天赋到底是比努力强上百倍。 作者有话要说:  时光机直接走了二十年。 第59章 屋子里就剩下了胡迟和白忌之后, 胡迟也就不顾忌什么, 直接和白忌说:“文颂应该就是之前和杜敏湖有关系的那个人,那也就是最开始拐走杜敏湖并毁去她脸的魔修。” 白忌对文颂是谁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他只是沉声问道:“你要去吗?” “为什么不去?”胡迟反问, “我说不定也能毁了他的元神成为拯救修真界的大英雄呢?” “他既然让你去,肯定就会有埋伏。”白忌皱眉,“你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94 自己去我不放心。” “让别人和我去我才不放心,”胡迟轻笑,上前拍了拍白忌的肩膀, “他既然留着罗秀秀来给我送信,也能轻而易举要了罗秀秀的命。” 罗秀秀是上重天的仙者啊,胡迟可不敢就这样让罗秀秀死了。 “你也别太担心我,我修为很高的, 那个文颂根本就入不了我的眼……” 胡迟话还没有说完,白忌就打断他:“你之前说的双修, 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对不对?” 胡迟眨眨眼, 感觉自己好像是听错了什么。 自从二十年前在杜府提过一次之后, 白忌和他都仿佛失忆了一样对双修这件事情连提都不曾提, 白忌只是加倍努力的修炼, 胡迟亲眼看到他跨过了渡劫期的门槛,也就没再说什么。 哪知道再次提起这件事情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而且听白忌的意思还是为了他? 说实话,胡迟之前虽然说过是对两人都有好处,但是白忌毕竟还是下界的修为, 若是在修为上想要帮助他那效果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但是难得白忌主动提起来,胡迟还是点头说:“对。” “那就今天吧。”白忌立刻说,“不,还是现在吧。” 虽然胡迟口中的双修不用像是欢喜佛那样,但其中两者灵气交融,必定也少不了快|感。 胡迟把方法告诉给了白忌之后,两个人谁都不动,那这个气氛也就有些微妙了。胡迟侧过头轻咳一声,明明这是个纯洁而正直的事情,但为什么他却感觉有些面红耳赤,像是他俩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而且见不得人……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感觉还能听到外面的公鸡在扑楞着翅膀到处撒欢的声音。 咯咯哒咯咯哒咯咯哒—— “我们……去床上?”白忌的声音有些干哑,说完这句话就偏头咳嗽了两声,耳尖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咳嗽的还是燥的。 床……床是暖玉床,两个人睡自然绰绰有余。 而且最近这些年里,他和白忌大多数时候也是一起睡在这张床上,床上面现在还有两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胡迟向来比白忌起来的晚,而且一般他都不会主动叠被子的,就算是偶尔有那么两天良心发现也是叠得乱七八糟。 两人并排坐在床上的时候,胡迟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清了清嗓子说:“我们要不还是躺着吧。” 然后两人又并排躺在一起,都睁着眼睛看着头顶。 接下来要怎么做? 是要在体内灵气循环三周天然后再开始交换。 反正他知道的就是这样,但是知道归知道,他也是第一次实践。 书上也没说,实践起来会这么难为情啊?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一下子就全部清了空。 胡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同时看到白忌握着他的那只手。白忌肤色和他比起来略深,手掌大概和身高的关系,比他要大上一圈,掌心有常年持剑的薄茧,轻轻捏着他手指的时候能感受得到。 一直前所未有的踏实。 “灵气在体内运转三周天。”胡迟反手和白忌交握,闭上眼睛轻声说,“然后我引导你。” 白忌的灵气进入体内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一团凌冽的冰,经由自己的周身大脉缓缓融化,到最后暖和和的一团,舒服得让人觉得飘飘然了起来。 轻飘飘地好像是飞…… 飞? 胡迟猛地睁开眼睛,只看到一望无际的蓝天与其上点缀着的白云。 “倒是这么快就醒了?” 这声音—— 胡迟僵硬地偏过头,却看到了面带笑意的玄算子以及他身边同样眉目含笑的帝君。 玄算子的目光和他一触及分,转头笑嘻嘻地和帝君说话:“小狐狸醒了,我这就去和剑道尊者说一声。” 帝君颔首,玄算子恭敬行礼后便匆匆离开,那模样与其说是想快点儿去和剑道尊者说,倒不如是想赶快逃跑免得殃及池鱼。 胡迟皱眉,直接坐起身打量着周围,的的确确是上重天的熟悉景致,要是他没猜错恐怕是帝君议事的乾坤殿后院。 他不是在寻常谷和白忌在……怎么睁开眼睛就回到这里了? “你和我儿在下界的日子过得自在,我看在心里也很欣慰。”帝君看胡迟只是皱眉却不像他性子那般直接问道,只好主动说,“这次不得已让玄算子召你回来,也是因为上重天恐要出事。” “上重天?”胡迟这才抬头看向他,“上重天要出什么——难不成是何不知?” 帝君赞赏地点头:“你一贯是聪明的。我一直没和你说,这其实是你出生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天界内乱,上重天以心魔尊者和万丹之首为主,妄图统治三界。后来失败后,心魔尊者当场灰飞烟灭不入轮回,万丹之首却是打入凡界永生孤苦不得入天界半步。” 这些事情从来没有人和胡迟说起过,胡迟自然瞪大了眼。 “心魔主掌生灵的七情六欲,灰飞烟灭后七情六欲便是世人自己控制,久而久之修士就容易生出心魔阻挡飞升之路,因此上重天仙人也提拔不上来,到如今仙位仍有很多空缺。玄算子更是在你下界轮回时算出将有天地大劫,当时你在下界风生水起事事化险为夷我们也放下了心,我和玄算子以及剑道尊者也在上重天注意着何不知,并且怀疑他就是万丹之首的传人,或者就是被万丹之首夺舍之人。” 这番话让胡迟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按照帝君的意思,他们早就知道他在下界的那些事什么罗府浩劫什么京城大难,并且也知道这些事都有何不知的手笔。 那为什么还留着何不知?这种人不是早些清除掉比较好? 帝君仿佛是知道胡迟在想什么,耐心解释说:“天地运势能被窥看已经费尽力气,要是想要扭转却不是那么简单,甚至可能弄巧成拙。倒不如占尽了先机从容应对。”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胡迟点头:“那你们把我叫上来做什么?” “你这只小狐狸,”帝君好笑地看着他,“你是在万丹尊者陨落后出生的,何不知来到上重天后你又立刻下界,他对你了解的甚少,你自然就是对付他的主要人物。” 胡迟撇撇嘴还想说什么,帝君却整了表情说:“下界大难算来便是在此时不久,白忌体内有了你的仙元,想来此番过后境界便是和下重天的修士无差。你本不是下界的人,贸然插手不一定就是好事。” 对此胡迟却不以为然,要是按照帝君那么说,他早就插手过很多次了。 不过那句白忌体内有了他的仙元却让他羞红了脸没去反驳。 帝君自然看到了他的模样,眉眼微弯,却没去拆穿,只沉声道:“况且白忌是我的儿子,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95 以后也定然就是上重天的仙者,这次劫难对他来说或许是个机缘,也是个磨炼的机会。” 白忌以后说不定会继任帝君。 胡迟犹豫着,这件事情他可能真的不应该插手。 但是那位文颂他还不曾见过,要是也是何不知这种人,也不知道白忌能不能讨到好处。 他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全被帝君看在了眼里,哪怕知道他与自己的儿子有姻缘,这时候帝君却仍旧想说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 上重天的劫难不比下界轻松半分,这小狐狸还满脑袋都想着下界。 “天地劫难万万没有只保全一方的说法,若是上重天无恙,下界也自然能够相安无事。” 这话算是把胡迟心中最后的疑惑解释清楚,胡迟仰头看向帝君,小声嘟囔着:“那你们也不能把我强掳来,我怎么也要和白忌说一声吧?”他不等帝君说什么抢先继续说,“而且白忌是你的儿子,他早知道一天晚知道一天也没什么差别,对吧?” 说来说去都是白忌。 帝君摆摆手无奈道:“早去早回。” 胡迟笑着闭上眼睛隐去了身形回到寻常谷。 帝君看着他消失,这才摇头准备出去继续布置上重天的事情,却一转头就看到了剑道尊者靠在门口默不作声,剑道尊者的修为在上重天之首,帝君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出现也是理所当然。 “怎么来了也不和胡迟说两句话?” 剑道尊者的视线从胡迟消失的位置移开,冷淡地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倒是一直都这个性子。”帝君轻笑,向他走了两步却突然察觉了什么,“你该不会是因为胡迟没问到你,心里不痛快吧?” 剑道尊者转身就走,并不搭话。帝君却觉得被自己猜中了,只在身后笑着调侃道:“说来也是,胡迟可是一直和你亲近,这次回来想的却全是我那个儿子,你肯定不舒服。” “你也不能只想着自己,胡迟本来无情无爱好不容易历经了七世轮回才把这些东西找回来,我们作为他的长辈自然都要为他高兴,对吧?” 帝君嘴上这么说,眼中却全是得意的笑容。 剑道尊者停下脚步,面向他说:“白忌是个剑修,对吧?” 帝君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却看到剑道尊者得到了答案直接就走。 等剑道尊者都走出了五步远,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追上去:“我儿子是要继承帝君位置的!这世上剑修那么多你别和我抢!” “你听到没有啊,我儿子不会继承剑道尊者仙位的,你别想着能撂挑子不干了!” “喂!老剑,贱贱?” “滚。” 作者有话要说:  时光机又走了不知道多少年。 这两天身体不适,哭。 第60章 罗秀秀一大早就等在寻常谷门口, 快到了和文颂约定的时间胡迟还没出来, 她不停仰头看着太阳,心底焦急也不敢催促。 好不容易看到白忌从房中走出来, 她几乎是立刻就围了上去:“白前辈, 胡先生他……” 白忌面无表情的冷声打断:“他不去了。” 罗秀秀表情凝固,她之前等不到胡迟的时候的确猜想胡迟会不会不去,但是胡迟真的不去了,她反而不知道如何应对。文颂的修为境界绝非她能堪破的程度,如果他因为这件事而迁怒无道山或者玄雀谷…… “你在想什么?”白忌看着罗秀秀, 表情严肃,“你在害怕?害怕区区一个魔修?” “不是的大师兄。”一旁的罗信看出了情况不对,忙上前阻止事态恶化,“秀秀她一个女孩, 遇到那种事情自然有些心慌意乱……” “闭嘴。”白忌冷眼看着罗信,“她现在的样子你觉得很好看?” 罗信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对上白忌的视线后还是畏缩地后退了一步, 却在看到身边面容有些呆滞的罗秀秀咬牙想要上前。 “就是这样。”他的动作白忌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却让白忌眼神更寒, “什么事情你们都把她护在最后, 无道山不用说,师傅的性子恨不得把这个表亲宠上天, 你也一样,自称为她的表哥便处处为她着想。玄雀谷也因为女弟子少,事事照顾她, 就如这次被文颂毁去元神成了痴傻儿的那位道友。要是在平常时候,你这么照顾她我不说什么,但是现在,且不说魔修在外蠢蠢欲动,便是我们内部与魔修接应的人仍然没有找到,这时候你们能顾好自己我就不用这么操心。” “罗秀秀,我知道你天赋异禀也足够努力,但是你手上握着别人一生都不会有的优势,却仍旧事事都躲在背后。”白忌看着仿佛有些崩溃的罗秀秀,到底还是缓和了语气,“修真界弱肉强食的法则我认为已经经历过家族灭门事情的你能够明白。” 白忌话音未落,罗秀秀就仿佛站不稳一样跪倒在地。 罗信忙去搀扶她,却被她挥手赶开:“前辈说的对,我总不能连站起来都需要别人扶。” 她能说出这番话,哪怕是带着哭腔,白忌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不管她此刻是真的想通了还是强着一口气,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文颂那边不用去了,”白忌并没有再看罗秀秀一眼,而是看着罗信说,“反正早晚都要撕开脸皮,没必要去和他谈什么。我回去了,你们自愿。” 白忌转身进了屋子,还关上了门。罗信犹豫着还是看向罗秀秀低声说:“我大师兄平时不会说这么多话,他只有在对谁好的时候才会说这么多,你……” “我知道。”罗秀秀站起身,眼眶红着,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的确是没用,嘴上说着要变强,但其实还是在用身世来博得你们的同情。前辈说的话是为我好,我明白。” “但是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罗秀秀对着罗信敷衍地摆摆手,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了几步,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忙退回来,对着紧闭的房门行了一个大礼。 的确,白忌说的话她都懂,时间紧迫,把那层她一直不敢面对的真相撕开在她面前,虽然会有些难以面对,但总会好的。 总会让这房间的人有朝一日能够对她刮目相看。 房间里的人却进了屋就没再去管门外的人,知道罗秀秀心中还有那么一种执拗,也就不枉费他说了那么多话掩饰胡迟的行踪。 原本和他同床共枕的胡迟,在他睁开眼睛之后就变成了——那尾巴恨不得占据了一床九尾火狐。 这一幕真是熟悉的不得了。 上一次胡迟在打坐闭关,一觉之后就成了只狐狸。 这一次胡迟口中的双修与闭关修炼也没什么区别,胡迟仍旧是变成了一只狐狸。 只不过上一次他摸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96 了摸胡迟的尾巴尖都是小心翼翼,这次却坐在床边给胡迟的尾巴顺毛。 ‘顺毛’这个词可能是多此一举,这九尾火狐的毛色亮丽光滑,尾巴蓬松的微微一握就软绵绵地贴在手心,温暖又有些酥麻。 和上次一样的事胡迟虽然没醒,但却像是睡着了一样,紧紧抱着几根尾巴,呼吸扫过尾巴尖,上面蓬松的毛就轻轻地顺着呼吸的方向吹来吹去。 仍旧有一根散落的随着呼吸轻轻在身后扫来扫去,白忌便是摸着那根尾巴,无奈地看着胡迟这幅模样。 也不知道胡迟醒过来之后知道他的原型被自己看破了,会是什么表情? 白忌这么想着,刚漏出来了一个笑意,却又慢慢淡下去。 “也不知道你这次能不能又睡上三年?” 睡什么三年? 胡迟神魂刚归位就听到这句喃喃自语,忙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一片红色。 随后就是一声:“阿嚏——” 白忌一愣,忙松开胡迟的尾巴看着胡迟微微眯起的眼睛,原本以为要过上几年才能醒的人却突然睁开眼,他满脸的欢喜都来不及隐藏。 胡迟松开引着自己打喷嚏的尾巴毛,也没有要隐瞒白忌的意思,趴在床上就恢复了人形。 “你尾巴挺好看的。”白忌眉眼带笑地低声说。 “尾巴有什么好看的,”胡迟撇撇嘴,却是从身后展开那九条尾巴,在白忌面前晃了晃,“看吧看吧,让你看个够。” 胡迟的尾巴铺在床上,九条展开就好像是一张毛绒的床垫子,光是看着就觉得异常舒服。 白忌没忍住的伸手摸了摸其中一条的尾巴尖,那尾巴却好像被吓到一样忙被胡迟抱在怀里。 大概是觉得自己尾巴这种反应实在是给自己丢人,胡迟红着耳朵几乎是咬牙说:“……痒。” 那模样更是让白忌忍俊不禁。 “对了你修为怎么样了?”胡迟坐起身看着他,“你是不是还没个打坐稳固?” 胡迟突然就睡着了,他还哪记得什么修为。 但是听完胡迟的话,白忌还是坐好,认真梳理从胡迟那边得到的灵气。 那团灵气火热却不灼人,只感觉从头到脚都仿佛泡在了温泉里,暖洋洋的。白忌集中注意力,从那团灵气中认真谨慎地慢慢分出去几缕,经过浑身经脉慢慢沉入丹田。那团灵气不过才梳理了一半,白忌就感觉一直以来卡在渡劫中期的那扇门有了松动,顾不上诧异,那团原本安稳在经脉中缓慢移动的灵气却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一般,不受白忌控制涌向丹田。 原本的温暖渐渐变得灼烫,哪怕是在一旁守着的胡迟都看出白忌的难熬,却连碰也不敢碰白忌一下,免得打扰到他。 他身上是纯仙仙体的仙元,本身就比下界的灵气浓厚,但是之前帝君知道这件事时的口吻却漫不经心,想来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胡迟也只好抱紧自己的尾巴眼睛都不敢眨的看着白忌。 这一看就是七天七夜。 白忌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又打坐稳固了两个时辰,这才睁开眼。天色已暗,白忌眼中泛着的一圈金光就更加明显,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还是让胡迟看了个清楚。 渡劫巅峰甚至不逊于下重天飞升修士的修为。 原来自己的仙元那么厉害啊。 胡迟心中暗自点头。 “什么时候了?”白忌自然知道自己现在的修为,心底惊骇却又有种理所当然的复杂感觉,然而看到胡迟之后这些情绪也就都放了下去,尤其是胡迟现在这一副抱着尾巴目光灼灼看着他的模样。 想亲一亲。 胡迟用手指比出:“七天。” 白忌看着他轻声说:“那你肯定是忘了文颂。” 文颂? 胡迟想了想才想起来有什么事。 “算了,我饶他一命了。”胡迟摆摆手,斟酌着语言想着应该怎么把现在的情况告诉白忌,这么一说势必要扯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知道白忌会怎么想。 “出什么事了?”胡迟的纠结白忌自然看在了眼中。 胡迟看着白忌,想了想还是全盘托出,上重天七次轮回龙生九子以及现在的天地劫难,也不管白忌究竟能不能听懂,几乎是硬着头皮一口气说完。 白忌果然愣住不出声。 胡迟垂头数自己尾巴尖上的毛。 半天才听到白忌开口说:“你是天界的仙君?下界来照顾我这个帝君的独子?” 胡迟点头。 “然后天界要有大乱,我们之前遇到的事情都是那个心怀不轨的仙侍搞得鬼?所以你要回去应对天界的劫难,我需要好好面对下界的大灾?” 胡迟再点头。 “你要走,觉得对不起我所以要和我说?” 胡迟继续点……哎? 他抬头看着白忌,一脸茫然。 白忌却是微不可见地笑着:“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胡迟坐直身子,把尾巴收回去,转过头干咳了好几声。 “你有你的职责,回去吧。”白忌揉了揉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有心就足够了。” ……我有什么心?你又知道了啥? 胡迟瞪大眼睛看他。 白忌明明看到了他的表情,但还是表情正经地说:“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我让帝君做主我们成亲吧。” 胡迟毫不掩饰,整张脸上就写了三个字: 什——么——鬼? “之前我因为无父无母,你对师傅的态度我也知道,就一直没提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帝君是我的父亲,也一直很喜欢你,我们两个就算是门当户对,自然可以成亲。” 我只知道你是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胡迟扁扁嘴,原来还比较纠结担心之类的情绪全被白忌这两句话给吵乱了。还成亲……他的婚事虽然从小照顾他的帝君是能够做主,但是修士成亲又不是什么凡人婚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白忌是挺好啊,他也不是不喜欢白忌。 但是那个喜欢和成亲的喜…… 一瞬间和白忌唇齿相依的记忆就一股脑的涌出来,让胡迟哪怕是想想都觉得失了底气。 “回头再说吧。”白忌看出他情绪的变化,也趁好就收,免得胡迟真是恼羞成怒说出拒绝的话,“天界那边要准备的应该很多吧。” “我不知道。”胡迟摇头,嘴上乖乖的回答,脑中却还是白忌说的话,“反正我只要人到了就好,帝君让我早去早回。” “那你回去吧。”白忌点头,“我这边和文颂也必有一战,正好需要时间稳固一下修为。等我飞升之后……” “等上重天的事情解决了,我就下来找你。” 胡迟抢在他之前开口,免得让白忌再说出什么成亲之类的话。 “我先走了。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97 ” 白忌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眉眼弯起,神情柔和。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五六章,胡迟就当老板开婚介所了 第61章 上重天。 掌缘仙君渡劫归来, 修行圆满升了一个品阶, 现在已经被封做掌缘仙尊了,也是上重天年龄最小的仙尊。 一时间姻缘殿门口前来拜谒的仙者数不胜数, 却都被胡迟以调养身体为由闭门不见。玄算子却是其中的特例之一, 他只在姻缘殿门口个停留,就立刻有引路的小仙狐恭恭敬敬地迎他进去。 胡迟正翘着二郎腿靠在姻缘树下假寐,被他从下界带过来的阿真自觉攀在姻缘树的树枝上,不怎么见人。 玄算子这次来也没和胡迟插科打诨,只是低声道:“我听帝君说你手上有何不知女儿的三滴血?” 胡迟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本来是为了找出柳叶姑娘的父亲莫问,但是自从怀疑了何不知之后,他担心打草惊蛇就没再动作。 得到了胡迟的回答,玄算子忙伸手:“给我用用。” 胡迟从怀中把那个小瓶子掏出来扔他怀里, 全程没有睁开眼甚至还打了一个哈欠。 玄算子仅看一眼就知道这的确是何不知的血脉,仔细收起来之后看到胡迟这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还是没忍住上前踢了他一脚:“我们在背后忙得脚都停不下来, 你倒好, 从回来了之后就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 “干啥干啥你!”胡迟在玄算子的脚踢到他身上之前躲开, 睁开眼睛不满道, “我闭着眼睛你还真以为我在睡觉啊,再说了我看这上重天和我离开之前也没什么区别, 也没见你忙到哪去。” “呦!仙尊您老眼中还有正事呢?”玄算子故意讥讽他,“我还以为你想成亲都想得神魂颠倒了。” 胡迟被他说恼了,“你们好歹也是上重天的老祖宗了, 没事别总偷看别人的隐私!” “害羞了?”玄算子笑道,“有生之年我能看到掌缘仙尊害羞的模样,真是不枉此生。” 胡迟懒得理他,直接从他面前消失离开,去了剑道尊者那躲清净。 玄算子说他们都忙得停不下来,这个他们估计也没有剑道尊者,毕竟剑道尊者对于这种在背后设局的事情向来懒得做,他依靠的就是绝对的实力。 胡迟过去之后,从飘在半空中的万把宝剑中随手抽出来一把,走到剑道尊者面前一顿乱砍。 砍得剑道尊者不忍直视却也不想浪费口舌。 胡迟喜欢剑,但是也真的对剑道毫无天赋可言。 看着胡迟砍了半个时辰还没有收手的架势,剑道尊者只好无奈道:“你是故意来我这丢脸的吗?” “哎,”胡迟把剑扔回去,深呼吸后才说,“舒坦。” 剑道尊者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编写手中的剑谱,没再说话。 胡迟也不是为了和他聊天才来,他就是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 想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的灾难,想想看似没有破绽的何不知准备怎么做,想想天地浩劫,想想白忌。 然后再想想白忌。 最后还想想白忌。 成亲? 和白忌? 胡迟干脆闭上眼睛看着心口那条从小指粗细到现在已经拇指粗细的红线,摸一摸拽一拽,弹力十足还可以编上蝴蝶结。 简直就是给自己的最好回答。 白忌正在指点无道山的师弟们,却突然觉得一阵心悸,动作也就微微停顿。 正被他指导的罗信自然看出了他的不对,维持着出剑的姿势小心翼翼开口:“大师兄?有什么不对吗?” 白忌回过神,低声说:“无碍,自己好好揣摩。” 说完之后却是不再看他,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寻常谷内。 “大师兄怎么了?”玄钟凑到罗信身边,哪怕大师兄已经没了人影,他开口的时候仍旧是有些忐忑不安怕被发现。 罗信放下已经举酸了的手臂,边揉边摇头道:“看不出来,要是胡……” 他自觉收了口。 胡迟走了,虽然大师兄说他还会回来,但是这五十年来胡迟就好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没有人能找到他的消息。大师兄表面上并不在意,每日却都不停的练剑练剑,到现在整个人都仿佛是一柄剑,之前突破渡劫期的路子宣来找他的时候都不敢靠近。 还是秦书过来不知道和大师兄说了些什么,大师兄这才慢慢收敛,也不常常一人一鸡的待在寻常谷中,有事没事的时候还会来指点一下他们的不足。 但罗信还是有些想念和胡迟在一起时候的大师兄。 玄钟拍了拍罗信的肩膀,并没有继续这件事,而是说起最近修真界的情况。 “自从万魔窟凭空出现之后,其他魔修也都不安分了。”玄钟本身就是和二长老管理刑堂的,这种事情他最清楚不过,“无道山脚下这个月就有六次骚乱,都不是万魔窟的人。” “自从那次没去见文颂,万魔窟都一副我们无道山怕他的模样,偏偏他行踪不定,根本就找不到。”罗信想到文颂在背后放肆的屠村,他们却只能跟在对方后面去找,就满是愤懑。 “不过百年之约也到了,”玄钟狠狠地说,“文颂如此嚣张,届时他定会出现。” “到时候自然让他有去无回。” 万魔窟文颂与无道山白忌的百年之约到底是如期到来,地点被白忌定在了雾障森林,属于三不管地带,也免得伤及无辜。 白忌虽然是孤身一人前往,但刚出无道山便有数以百计的正道修士跟在他身后,更不用说雾障森林外密密麻麻的人。 文颂已经到了,他手中握着一把近一人高的巨剑,没有剑鞘,剑身通体漆黑泛着赤红的暗光,一眼望去扑鼻的血腥味道就迎面而来,白忌身后的正道修士都紧皱眉头握着自己的法器。 “我还以为无道山的大师兄是个人物,没想到也是个被人簇拥在中间才敢出门的废物。”文颂嗤笑道,雌雄莫辨的脸上勾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他仅仅一个人站在正前方,却没有谁敢小瞧。 这种激将法还不足以让白忌变了神情,他手中握着未出鞘的枯骨剑,面无表情地说:“总比阁下的人藏头露面不敢见人的强。” 此话一出,跟在白忌身后的人均是脸色大变,他们中间不乏有修为精湛的人,但除了文颂之外并没有感受到其他魔修的气息。若非白忌提醒,那些魔修要是偷袭恐怕会让他们大受损失。 “果真是卑鄙无耻!” 人群中不知有谁高喊一声,文颂轻笑,“承让承让。” 他话音未落,便见一道剑光直冲说话人的方向而去,说话那人不过是出窍期的修为,剑光速度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98 就要命丧当场。 “啪!” 一柄貌不惊人的墨鞘古剑挡在他额前,致命的剑光四散而去,在正道修士中引发一片慌乱。 文颂本在看戏,哪知道白忌并不顾那四散的剑气,瞬间便袭击他的命门!文颂忙提剑去挡,这一击虽然挡下但也难免显得狼狈。 “好!”文颂怒极反笑,挥剑便与白忌斗在了一起。 两大渡劫巅峰的剑修招招致命,旁人莫说是近身,连他们的招式都看不清楚。那些正道修士自知自己实力不足,便搜查起那些藏起来的魔修,不敢去打扰白忌。 于此同时,凡间北阳城正一片慌乱。 “救命啊!”一位健壮的青年抱着一个哇哇啼哭的婴儿满脸慌张地在城中奔跑,他一路喊着声音都嘶哑了,却没有一人回应。原本繁荣热闹的西路口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新鲜的瓜果蔬菜被翻倒在地狠心践踏过,若是认真看去甚至还能看到斑点的血迹。 青年已经跑不动了,他感觉自己已经闻到了身后的血气,听到了身后不怀好意的笑声。 他们村子里的人已经都死了,只有他带着自己的幺子逃了出来,却发现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罢了。 “……救,救命……”青年绝望地喊着,声音却仿佛含在口中再也吐不出去。“救……” 身边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伸出一只苍老瘦弱的手猛地给他拉了进去,并迅速捂住了他的嘴。 青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老者,一瞬间竟是无声地哭了起来。 老者对他点头,蹲着身子躲在门缝处看着门外的情况。 不过转瞬,就看到几位手上不知拿着什么东西的黑衣歹人嬉笑着出现,他们踢开面前来不及收拾的摊位,如纨绔子弟散步一般走着,嘴上却说着骇人听闻的话。 “等抓到了那个婴儿,挖了他的心,我那百魂幡可就练成了。” “这我可要提前恭贺前辈飞升了。” “等我成功飞升那日,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青年紧紧捂着怀中婴儿的嘴,随着这些人嬉笑着走近,已经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他看着怀中不足满月的婴儿,狠心对肯帮助他老者低声说:“我去引开他……” 他刚一开口,就听到那些人得意地笑道:“原来是在这!” 说着,拿着手中的东西就要砸向他们躲避的门! 巨大的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青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命丧当场。 下一刻,撞向他门的却是一颗脸上还带着狰狞笑意的头颅! “谁!” 剩下的两个人都变了脸色看向身后,头还没完全转过去,就和之前那人一样身首分离。 青年透过门缝,只看到一个表情冷漠的女人缓缓走近,她手上拿着一根仿若透明的丝线,经过那三具胸膛仍有起伏的躯体时,熟练地把丝线捅入胸膛,直接搅碎了还在跳动的心脏。 “没事了。”女人没打开门,只是站在门口轻声说,声音柔和,与她之前的血腥举动全然不符。“知府大人在吗?还麻烦你召集一下北阳城的百姓,魔修猖狂唯恐他们再来,我需要给你们集中设一个保护阵法。” 青年看向那老者,老者犹豫着,在那女子耐心的等待中,颤颤巍巍地打开门。 那女子这才好像是注意到还有一个孩子,她表情微愣,忙对着面前这三具尸体扔了什么,只见那尸体瞬间燃烧起来,眨眼间就消失无踪。 若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的淡淡血腥味,刚才险些让他们丧命的危机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孩子饿了吧?”女人有些好奇的看着青年怀中的已经没力气哭泣的婴儿,“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吃的,还是快把他安顿下来……” 女人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那个青年突然跪在地上以头抵地。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不知何时,西胡同内躲在家中的人都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此刻和那男人同样跪在地上,齐声哽咽道:“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你们……”女人微愣,忙去扶同样跪地不起的知府,“你们快起来啊,一会儿那些魔修要是再过来我一人恐怕不能护得你们周全!” 听到这话,知府大人忙对着北阳城的百姓说:“大家快起来吧,别给仙人添麻烦!” 北阳城中还幸存的百姓都被集中在了一起,那保护阵法也在大家的配合下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设好了。 “其实我不是什么仙人。”女人面对大家又一次的感谢无奈说道,“我其实也是北阳城的人。” 有个七八岁的孩子喊道:“北阳城可没有你这么漂亮的姐姐!” “我真是北阳城的人。”女人抿嘴轻笑,“我叫罗秀秀。” 百年时间,北阳城早就忘了当初的首富罗家,忘了那场灭门之灾。 罗秀秀看着他们迷茫的眼神,只是微笑,转过头守在阵眼的位置,并不过多的解释。 她曾经看着自己家破人亡却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如今——罗秀秀握紧了手中的丝线——她身后是一整个北阳城地百姓。 她能护他们的周全。 她能守他们的家园。 她能守住自己的故乡。 以罗秀秀为中心,整个北阳城仿佛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金光,无人能破,坚不可摧。 第62章 临北城的情况并不比北阳城要好。 老毛的祖传菜刀已经很久没有切菜了, 现在的日常就是砍人, 一砍一个准皮开肉绽灰飞烟灭。 他和冯娘寿命比普通凡人要长,担心引人非议, 两人成亲五年后就把临江楼兑了出去, 游山玩水四海为家。若不是白忌来信说了现在的情况,恐怕等他们什么时候想要回到临北城看看,恐怕也早就没有了临北城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看着面前这些卑劣残忍的恶鬼,老毛手上动作愈发狠厉, 一时之间竟无人敢靠近。 “翠儿!”老毛用手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血滴,转头看着仅仅贴在他身后的冯娘,“怕不怕?” 冯娘依旧穿着她最爱的红色衣裙,仰头对着老毛露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不怕!” “好!”老毛大笑出声, “等我宰了这群恶鬼,再给你做份三两肉, 吃个痛快!” 冯娘抬起袖子擦了擦老毛额头上的汗, 眼里心里全是这一个人, 丝毫不顾周身的危机。 “哎呦我的老板娘!”一斧子直接从头劈开面前的魔修, 仍旧瘦瘦小小的白毛看到这一幕忙拿着斧子捂着脸, 嘴角却含着笑意。 老毛憨笑地把冯娘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着菜刀直接把面前两个魔修横砍成四份。 刀工精准, 若是拿去称量,这四份定然一般重量。 然而这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99 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这边几乎是追着砍杀魔修, 顾及不到的漏网之鱼便恼羞成怒地去袭击未被老毛等人护在手中的普通凡人。 这群魔修虽然修为不高,但对上普通凡人还是绰绰有余,他们人多势众,一时之间竟也占了上风。 “啊——” 一个杀红眼的魔修奸笑着从来不及躲避的凡人堆中揪出来一个年轻妇人,他拽着那年轻妇人的头发把她拖到了道路中间,看着被其他魔修阻挡住脚步的老毛。 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看着吧!”这魔修沙哑着声音高喊,面色狰狞,“我看看你能救得了谁!” 老毛瞪大着眼睛,手上的动作几乎快到看不清,那群魔修却铁了心不让他靠近。 手举弯刀的魔修眼底阴沉,手中弯刀猛地向下一沉! 那年轻妇人已经被吓晕了过去,自然没看到那弯刀离她不过几寸的时候硬生生停住。 一只手握住弯刀的刀背,同属于一个主人的另一只手却埋入了那魔修的头颅。 手的主人很轻松的拿过那柄弯刀,另一只手抽出的时候干干净净,不沾一点儿血腥。 周围百姓骇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凭空出现的少年,少年面无表情地抱着那晕过去的妇人,把她置于一旁瑟瑟发抖的家人手中。 看着这些人眼中的惊恐,少年有些不自然地说:“没事了。” 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却意外的令人安心。 冯娘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年,惊讶道:“阿真?” 阿真抬头和冯娘遥遥相对,轻轻点了点头,并未过多寒暄,直接说道:“我带来了一个法器,可以护住整个临北城百姓的安全。” 上重天的乾坤殿中,帝君等人看着面前的银河星图,上面金色的星星点点逐渐亮起,隐约可见是个龙形。 “只剩龙眼了。”帝君抬手指向龙眼处的那颗稍显暗淡的星。 胡迟凑过去看,龙眼所在便是京城,京城的情况复杂,凡人修士都不少,前往那里的魔修自然不是临北城和北阳城这种低阶修为。 “要不我去京城吧?”胡迟主动请缨。 帝君看了他一眼:“下界的事情天界仙者不能插手。” 胡迟翻了个白眼:“等龙眼点好了有什么用?” “这条龙是帝君创造的凡界。”玄算子解释说,“也就是说这条龙要是受到了损伤,帝君也会被反噬,因此我们必须要保住这条龙完好无损。” 一直沉默的剑道尊者看着面前的银河星图,沉声道:“龙眼点好之后,封天梯。” 帝君点头。 这次不等胡迟询问,玄算子就开口对他说:“凡界龙脉保住之后,何不知那边一定会得到消息,封天梯是避免何不知逃跑。” 胡迟似懂非懂地点头,虽然他并不认为何不知准备这么久,会如此简单的逃跑了事。 不过有一件事胡迟还是搞不明白。 “你们怎么知道……”胡迟犹豫着说,“何不知会在最近动手?” 因为后日是白忌渡劫飞升的日子。 帝君之子如果成功登入天界,对何不知来说会是难以对付的阻碍。 他一定会扼杀白忌飞升的可能。 玄算子看向并不准备开口的帝君,在心底叹气,面上却是轻松的回答:“天机不可泄露。” “装神弄鬼。”胡迟撇嘴并不纠结这个问题,只看着面前的银河星图,“我怎么感觉龙眼那颗星好像是亮了一些?” 龙脉之眼,京城。 白文林抱着刚满四岁的小皇子躲在龙椅后面,这位小皇子即将成为自他退位后的第三位皇帝,身具真龙紫气的守城人。 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绝望和痛苦的求救声,白文林浑身发抖地抱紧面前的小皇子,整个人恨不得埋在土里。 “国师,你在害怕?”小皇子却是冷静地看着他,低声说,“你为什么害怕?” 白文林捂住小皇子的嘴,几乎是用气声说:“你难道不怕他们进来杀了你吗?他们那种手段……根本就不能称作是人。” 小皇子力气很大地掰开了白文林的手,皱眉道:“那难道躲在这里就不怕了吗?外面是孤的子民,孤哪能这般苟且偷生,任由孤的百姓在外受苦受难!” “我的小祖宗啊!”白文林险些被他这番话吓得魂飞魄散,“你能不能安分一点儿,你这么小你能干什么?你还没走出大殿的门就被他们连皮都扒了!” 小皇子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地开口:“我知道父皇死了,被他们割下了头颅挂在了皇城门外取笑。我很难过,也很害怕。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除了与父皇的百姓共生死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很没用,还要国师你在这里保护我。” “国师,你走吧。” “我知道没有我这个累赘,你逃出皇城很容易。” 白文林看着面前几乎是他看着成长的孩子,此刻却是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可能是白文林自己从来不曾有过的表情。 他怕死,简直怕死了的怕死。 但在这个四岁的孩子面前,从这个四岁孩子的话里,也不知道是为了争一口气还是什么,竟然把小皇子藏好,然后站起身。 “我去看看,你千万要小心,不准偷跑。” 小皇子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就知道国师为国为民,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白文林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大殿门口,迎面就是一把沾着魔气的黑扇扫来! 到口的尖叫因怕吓到龙椅后面的小皇子而咽了下去,闭着眼睛手忙脚乱地拿出路子宣给他法器抵挡,等一顿乱打之后小心翼翼地睁开眼,面前那个魔修死不瞑目浑身是伤地倒在他的眼前。 “国师真棒!”小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龙椅后面露出个小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挥了挥拳头。 白文林吓得声音都个变了调:“你赶快给我藏好了!” 小皇子吐了吐舌头,把脑袋缩了回去。 白文林深呼吸,把那具魔修的尸体拖到了门外,关紧了大殿的门。 他手中是师傅送给他的法器,许久未用,握在手中的感觉都有些陌生。 而从陌生到习惯,只要多杀几个魔修就好了。 他动作依旧是滑稽,但再也不会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从那些魔修惊恐的表情中一点点消除内心深处的恐惧。 路子宣就站在屋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反手一挥就令身后妄图偷袭他的魔修灰飞烟灭。 “真丑。”路子宣看着白文林的动作,摇头叹气。 眼中却满是欣慰。 整个京城已经布好了法阵,这群魔修此刻就好似瓮中的鳖,留给小徒弟练手倒是刚刚好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00 。 龙脉已成。 若有人从上向下的俯视这方世界,就能看到一条泛着金光的龙,好似要从睡梦中醒来。 何不惠从梦中惊醒,看着外面一片漆黑的天空,唤到:“什么时辰了?” 睡在外间的婢女声音中带着睡意回答:“还未到卯时,夫人要起吗?” “阴天啊。”何不惠披上一件披风走到窗边,窗外乌云密布隐约可见雷光闪烁,她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要下雨了。” 她的视线从天空中收回来,看向依旧灯火通明的书房:“老爷还没睡吗?” 婢女早就清醒过来,听到问话忙应道:“老爷在和长老们商讨事情,恐怕是还未——” 她剩下的话没说完,只惊愕的看着面前抵在她额头处的笔尖。 那不过是一支寻常毛笔,笔尖上的墨滴正欲垂落,那婢女却不敢移动身形,只颤抖着说:“夫……夫人……” “你跟我也有十多年了。”何不惠拢了拢衣领,目光并未过多关注那婢女和正浮在半空中对着婢女额头命门的毛笔,“我自认为对你虽未交心,也算不得亏待,却没想到你会背叛我。” “我没有……”婢女脚下一软直接跪在何不惠面前,“夫人明鉴啊,我没有背叛夫人我没有。” “是啊,你没有。”何不惠轻笑,手下一沉,半只毛笔直接捅入婢女的额头,笔尖穿透后脑,墨迹混着血液滴在地板上,“只可惜现在你有了。” 何不惠眼神淡漠的从那已死的婢女身上移开,打开门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严肃愤怒: “来人!府中混入了魔修贼人,关门闭府不许任何人出入!”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婚介所应该还有四章,努力取个吉利章数吧 第63章 杜府的一个婢女奸细在这乌云遍布的早晨就如同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 开始并不引人注目, 慢慢那荡起的波纹才一圈一圈的蔓延,一直蔓延到整个修真界。 修真界传承数千年的修真世家有十七个, 每个世家中都或多或少隐藏着魔修的奸细正道修士的叛徒。继魔修屠杀凡界未果后, 修真界开始了全盘自我清洗。 玄雀谷排行十七的内门弟子在午夜偷袭师兄弟共七人,五人重伤二人元神尽毁当场死亡。他借机盗走谷内不传功法,在玄雀谷外四十公里处被三师兄和六师兄合力斩杀。 占康药谷服侍谷主三百年的药童袭击谷主未果,死前自爆毁去近半灵植。 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件件传到了无道山上,掌门殿内除去杜敏湖外的五位长老齐聚, 对比其他门派的纷乱,无道山显得格外冷静。 “现在看来,万魔窟的手早就伸到了各个门派中,”二长老面色苍白神情虚弱, 是之前的旧伤还未痊愈,“杜敏湖应该就是我们无道山的奸细, 也幸好被白忌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大祸。” 掌门万青在一旁毫无主见地点头。 “但是我们也不能把奸细定为是杜敏湖一人, ”四长老犹豫着说, “还是应该和其他门派一样封山好好盘查一番。” 掌门万青依旧拿不定主意地点头。 他这幅模样也不是一天两天, 大家也都没准备他能端起掌门的架子出个主意。 然而事情发展的速度快到超过他们的想象。 “谁?”罗信看着急匆匆跑上来的外门弟子, 抬手拦下他,“你说你看到了谁?” “好多……好多魔修!”那外门弟子脸色惨白地指着身后, “还有杜……杜……” 这位外门弟子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罗信皱眉径直向山门外走去。 未走几步,就看到路两边倒在地上的外门弟子, 脸色发黑七窍流血,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 杜敏湖。 罗信握紧手中的剑。 当他们还担心杜敏湖被魔修掳去的时候,杜敏湖竟然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到了无道山。 带领着魔修直接打上山门。 他看着慢慢走近的女人,依旧带着那遮盖面容的面具,仿若是走在自家后花园一样悠闲。 不过这也确实,无道山从来都把杜敏湖当做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也从来没想过这个家会被亲人亲手带着敌人进来。 “我今日定会为无道山,”罗信缓缓抽出手上的剑,“清理门户!” …… …… 短短一个时辰,杜府已经烧了三批尸体。 其中多是侍奉何不惠和杜敏海的小厮婢女,也有一些是上不得台面的马夫厨子,这么一清理,杜府过半的家仆都化作灰烬。 众多长老看着面前似乎燃不尽的黑烟,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蹊跷。 死去的家仆中不乏有在杜府伺候百余年的,要是都是魔修奸细,那数目之众怎么可能隐瞒这么久这么好?并且何不惠对待这些家仆的手段也未免太残忍了,根本就没有审问的环节,就好像是随便指了一个人说他是叛徒还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那人就当场丧命。 “我说敏海,”长老中资历最深的小声对着在一旁根本不插手的杜敏海说,“你夫人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 杜敏海摇头微笑:“这不是在找奸细,您也知道最近魔修猖狂,自然是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 长老皱眉,表情有些难看:“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她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杀人的话,未免也太令人寒心了吧。” “惠惠不在乎那些,”杜敏海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而且和魔修自然没有道理可谈。” 长老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何不惠的目光看向他,那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令他下意识提起了戒备心。 “大长老,”何不惠抬手指向他,“也该您了。” 此话一出,杜府众人一片哗然,目光在何不惠和大长老之间犹疑着。 “荒唐!”这平白无故的污蔑令大长老气得涨红了脸,“简直荒谬!” 何不惠却并不准备与他多谈,抬手就是杀招! 她闭关刚出来不久,谁都不知道她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地步,直到她对大长老出手而大长老竟然好像全无反抗能力的时候,这些人的表情才变了。 “砰!” 一把扇子展开挡在了大长老面前,也挡住了指向他喉咙处的致命一击。 “惠惠,”手持扇子的杜敏海满脸无奈,“大长老为杜府效力的时间比你我的年纪都长,这次你可能真是搞错了。” 被杜敏海救下的大长老来不及后怕,竟是捂着喉咙高喊:“何不惠!你难道是要造反吗!” 杜敏海那一瞬间的表情有些烦躁,却仍旧带着歉意的安抚道:“惠惠也是心急才误会了大长老,也请您别放在心上。” “她要杀我!”大长老却丝毫不领情,甚至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01 表情狰狞的看着何不惠,恨不得这个妄图杀了他的贱人去死,“早就知道这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狼子野心!根本就留不得!” “你废话太多了。”何不惠面色微沉,仿若看着死人的视线从大长老身上挪开,看向挡在前方的杜敏海,“你也要拦我,斩杀奸细?” “呸!”大长老厉声呵斥,“我看你就是在贼喊捉贼!你才是那魔修奸细!” 何不惠神色阴郁刚想动作,只见杜敏海反手持扇一挥,大长老的喉咙便割出一道血痕,大长老捂着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杜敏海,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这么硬挺挺地倒下。 竟是死了。 “胆敢质疑家主夫人,这就是下场。” 杜敏海表情淡漠,是从他继任杜府家主位置之后众人从未见过的模样。他一直以来给大家的印象都是沉默温和毫无存在感,哪怕在何不惠闭关期间不得不依靠他做决定的时候,他也是随大家说什么都好。 手段干脆。 这四个字从来没有想过会安在他的身上。 包括何不惠,在此刻都不能控制面上的疑惑与惊讶。 “好了,”杜敏海说出那句话之后,便面带笑容地看着何不惠,“惠惠,你看现在还有谁是魔修派过来的奸细?” 他这是什么意思? 在发生之前的事情之后,何不惠看着杜敏湖脸上的笑容都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这番话是威胁还是挑衅?他已经怀疑起她的身份了吗? 那为什么还故意做出这种表情这种神态? 一直以来的计划因为未能料到杜敏海这个变数而僵滞在原地,让何不惠不得不改变思考应对的方法。 然而她的沉默并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杜敏海的动作已经让在场的诸位长老面色难看。 “杜敏海,你这是什么意思?”长老院中与大长老交好的四长老脸色铁青,“你难道还真的以为杜府如今的地位只靠你一人就能办到吗?大长老为杜府效命的时候的你父亲也不过是个几岁稚童,你莫不是还想把整个杜府的老人都杀了吗?” “大长老对惠惠不敬,也就是对杜家家主不敬。”杜敏海脸上的笑容依旧腼腆,却已经没有人会真的以为他就如同表面这样无害,“更何况他与魔修勾结,已经是犯了我的杜府家规的大忌,理应毁去元神永世不得轮回。” “与魔修勾结这番话不过就是何不惠她的片面之词!”四长老简直要气笑了,“你问问何不惠从早上到现在都干了些什么?指谁谁就是魔修,你倒不如指着我,看看我是不是也是个魔修!” 杜敏海看向何不惠,那表情似乎在说何不惠若是点头,他反手就会割破四长老的喉咙。 “这真是反了天了!”四长老双眼通红,抬手成爪就对着何不惠抓去,“我今天倒要看看你面皮下究竟是何人能让你这般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四长老虽然是渡劫后期的修为,但他寿命过半正值衰老,何不惠还不曾把他看在眼里。不过若是他主动凑上前来找死,她也会好心的成全。 天边的雷声滚滚,乌云几乎就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暴雨却仍旧在酝酿着情绪。 “你们一个个来,时间恐怕就来不及了。”何不惠眯起双眼,双手凭空一抓,两把晶莹如冰的短刀便带被她抓在手中,刀身上布着雷光,应和着天气仿佛威力更要强上三分。 她声音虽不高不低平平淡淡,听在这数十位长老耳中却仿佛是个炸雷,一时间人人都拿出擅用的法器,表情愤懑。 “早就说你狼子野心!” 四长老首当其冲,双手仿佛凭空长出了五爪利刃,对着何不惠的心口而去! …… …… 随着白忌到来的正道修士已经顾不得那半空中剑影不断闪烁到现在已经是第几日了。 斩杀不断的魔修越来越少的伙伴,让他们除了麻木地抬手挥剑控制法器之外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关心其他人其他事。 而上空白忌和文颂的剑气交错,碰撞时火花四溅仿佛引着云层中的闷雷隆隆作响,仿佛下一刻就会直接劈下。 这并非是寻常暴雨前的征兆。 白忌清楚,文颂脸上越发肆无忌惮的笑容更是说明他对此心知肚明,哪怕险些被白忌一剑砍断了肩膀,他脸上也不见一丝痛苦。 “你说有多少人在等着这一刻?” 文颂手中的巨剑到底是经受不住几天几夜的厮杀,剑刃不再如同往常那般锋利,甚至微微打了卷。白忌与他相比并不好上多少,因为持剑太久虎口处被磨伤,沾着剑柄血迹斑斑。 然而挥剑的动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那是日夜练习而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天雷阵阵,越来越频繁的隆隆响声,白忌一直避免去相信的情况果然发生了。 这并非雷雨,而是飞升天劫。 文颂的手中再也拿不住那柄巨剑,他仰头看着那隐含雷光的黑云,大笑出声:“这百人共同飞升的场面,便是今日我送与你们的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  白忌:然而我爹把天界的门都给关了,呵呵哒 第64章 无道山可谓是倾巢出动, 袭击无道山的这些魔修在任何魔修门派中都能被奉为上宾的修为, 罗信却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只会奉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万魔窟? 在长老甚至掌门万青都过来之后,以罗信还未到渡劫期的修为只能在一旁斩杀一些金丹或者出窍期的小魔修, 视线却始终集中在被那些魔修紧紧包围或者说是保护着的杜敏湖身上。直到现在杜敏湖都不曾出手, 她就像是置身事外一样冷眼看着如今的情景,看着这被血液浸染的土地,看着这些残肢血肉。 那模样让罗信气得肝疼。 直到天空中的一道响雷炸在他的耳边把他吓了一跳。 不止是他,魔修和无道山的弟子都下意识顺着雷声看去。 只看到一个手臂粗细的雷电直接劈在一颗千年老树上,直接把那棵足够三人合抱的古树劈成了碎木屑。 这一幕带来的冲击让他们完全忘了现在应该做什么。 太可怕了。 寻常的雷电能有这般威力吗? 不会吧。 “天劫。” 人群中不知何人喃喃道。 天劫? 罗信脸色猛地变了。 无道山算上掌门在内, 修为在渡劫巅峰的有四位。 又是一道天雷劈在了不远处,无道山的弟子都知道那是长老殿的位置。 然而现在无道山的长老都在这里,那长老殿还有谁在? 有谁? 罗信看着因为突如其来的雷劫,魔修中到了渡劫期修为的人也为了避免被波及而四处躲避, 原本被包围在中间的杜敏湖反倒是成了落单的那位。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02 出了这种事情,这个女人恐怕是现场最冷静的, 到如今依然默默站在原地。 挥剑斩杀了妄图偷袭他的魔修后, 罗信一咬牙, 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剑向着杜敏湖的位置高呵一声:“去!” 那柄剑脱手而出, 径直飞到杜敏湖面前, 全然没有阻挡地刺进了杜敏湖的胸膛。 杜敏湖的脚步微微踉跄,却依然没有反抗。 罗信有些疑惑, 他手指微动,那柄剑从杜敏湖的胸膛抽出,却没沾上一滴血迹。他控制着那把剑打掉了杜敏湖面上的面具—— 底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双目涣散明显已经死去多时的樊璐。 万青等人赶到长老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半跪在地上的女人,她脸上没带着面具,那张陌生的少女面容一眼看过去甚至让万青没想起来这是谁。 “……杜敏湖?”二长老惊讶道,“你在这儿,那山脚的那个人是谁?” 杜敏湖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她冷笑道:“有那个时间在乎这些事情,你还不如想想要怎么应对接下来的雷劫。” “你的修为明明不够引飞天天雷的程度,”从刚才开始万青就在压制着身上混乱的灵气,勉强说出这么一番话后就已经脸色苍白,“你又用了什么禁术?” “禁术?”杜敏湖轻笑,她手抵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们喂了我几颗暴增修为的丹药,逼我提前飞升,我没得选择。” 正说着,又是一道手腕粗细的天雷狠狠劈下! 杜敏湖的本命法宝已经在上一道天雷劈下的时候化为灰烬了,这才是第二道,她肯定是抗不下去了。 杜敏湖闭着眼,等着自己如同那法宝一般化做焦土。 预料之中的天雷却没有劈下,杜敏湖睁开眼,一口滚烫的鲜血就溅在她的侧脸。 万青脸色惨白,嘴唇却红得不像话。 “你疯了!”杜敏湖猛地推开他,“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担心会飞升,近百年来一直压制着修为。”万青被她推了一个踉跄,却是笑了,“这次倒也算是一个契机。师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师兄妹之间有一个防御功法?” 被万青一说,原来还在一边勉强压制着修为的其他长老,也不由停下了动作。 无道山开山之祖曾经留下一个关键时刻能够保命的功法,必须由他们六人共同协力完成,谓之世上最强大的防御功法,师祖曾经还笑谈说这个功法面对七七四十九道雷劫都会毫发无损。 乌云已经压在了头顶,隐约能看到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雷光。 “时间来不及了。”二长老板着脸站出来,“这恐怕是我们唯一的方法了。” 杜敏湖嘴唇微微蠕动,到底还是一个字也没说。 挡不住的。 这次雷劫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引来的。 无道山上即将历劫飞升的魔修少说也有数十位。 杜敏海猛地跪在地上,呕出的鲜血已经泛着金光。他的身后是全部死于非命的杜府众人,面前是被他护在自己本命法宝中毫发无损的何不惠。 “你快死了,”然而何不惠却冷眼看着他狼狈的模样,面无表情地说。 “是啊,”杜敏海抹了把嘴角的血迹,仰头看向何不惠的时候脸上却是笑得明媚,“我快死了,你开心吗?” 开心? 何不惠感觉自己好像是听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却还是让她没什么诚意的露出一个笑容:“你是死是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也对。”杜敏海轻笑,扶着地面慢慢站起身,“杜府你不在意,那些长老你不在意,我……你也根本不在意。我以为你想掌握杜府决策权力,以为你想安心闭关修炼什么都不用操心,以为害你到如今地步杜府灭门你会开心,然而这些看来都不是你想要的。” 何不惠的视线从他满是血污的衣服上移开,冷声道:“自作聪明。” “没错。”杜敏海笑出声,“我就是个傻子,我们成亲了这么久,我却没能从你那边拿到哪怕一丁点的感情。” 这番话大概是在何不惠意料之外,她第一次认真打量着杜敏海的神情。 杜敏海一如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瘦弱腼腆不善言谈,像是个废物。 而她就要为了这个废物,放弃一直以来修行的功法,不得不依靠丹药维持着家主夫人的修为,更不用去奢求飞升天界,得成大道。 “我恨你们,”何不惠注视着那双显得过分明亮的双眼,平静地说,“却又觉得不值得。” “我哥哥,你们可能也忘了。”提起何不知,何不惠的神态都与往常不同,“他是真正的天才,他飞升前说过我一定会再见到他,他从来不曾说谎。而这一天,我等了四百年,终于等到了。” 雷声从远方传来,越来越近。 杜敏海看着何不惠脸上过分诡异的表情,只得提起一口气。 他怎么也要挡在夫人面前,而不是让她满怀希望地去送死。 这是第三道。 白忌深呼吸,体内的灵气运转已经没有那么顺畅了。 而文颂却没能扛过第二道天雷,浑身骨头都被劈了个粉碎,现在躺在一边粗重地喘息。更不用说被波及到的修士,不论正魔,都或轻或重地受了伤。 若是白忌还能动的话,大概会跑远一点,那样可能受到波及的人会比较少了。 现在也只求他们识相的躲远一点儿,自求多福了。 文松的那柄巨剑已经碎成三段,白忌看着身前微微跳动的枯骨剑,这把剑面对雷劫迫不及待的模样只让他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胡迟知不知道这把剑虽然看着挺沉稳的,但却异常活泼好动。 不过胡迟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这么有趣的东西他可能就不会这么轻松的送给自己了。 白忌摸了摸枯骨剑的剑身,它好似回应一般发出清脆悠长的剑鸣声。 “我要是能渡过这几道天雷,胡迟肯定会嫁给我的。”白忌轻声说,“毕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对不对?” 雷声滚滚,声音越来越大,转瞬间比白忌整个人还要粗壮的巨闪猛地劈下—— …… …… 封天梯的过程并非是剑道尊者上嘴唇碰到下嘴唇那么容易。 “何不知,”帝君看着死去的七位仙侍,面无表情地看着守在天梯处的何不知。“残杀仙者,永坠畜生道,你刚到上重天的时候,司礼仙君应该给你说过规矩。” 何不知看着帝君这么一副模样却笑出了声,他抬手一挥,那七具仙侍的尸体就化成尘土,随风飘散。他向前走了两步,笑着摇摇头:“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是这么一副惹人烦的假正经模样。” 帝君看着他,轻轻开口道: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03 “丹祖,这具凡人躯体用得舒服吗?” 何不知张开双手左右看看,满意说道:“还不错,帝君你其实也应该试试。” “那真是可惜了。”帝君对着胡迟招手,让胡迟过来,“上重天来了位新朋友,恐怕是不能见识到那痴迷整个上重天的容貌了。” “掌缘仙君我自然是认识的,我能来到上重天也多亏了他。我那容貌比起掌缘仙君也真是相形见绌了,”何不知却完全没被帝君两句话干扰,“哦对了,现在应该是掌缘仙尊了吧。说实话,仙尊您可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胡迟看不过何不知和帝君的言语交锋,他皱眉看着被何不知挡得严严实实的天梯所在。直接了当的问出口:“我们要封天梯,丹祖您老站错位置了。况且我相信上重天的万丹之首应该不是会打不过就逃跑的小人物吧?” “逃?”何不知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他看着胡迟身边的帝君一行人,恍然大悟,“难不成你以为封天梯是担心我逃跑?掌缘仙尊你竟然会说出这么好笑的话!真是笑死人了。” “帝君他们肯定是没和你说封天梯的具体原因吧?”何不知笑道,“封天梯不是为了天界的人往下界逃,而是为了下界的人上不得天界,他们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和你说,那么自然也不会告诉你下界此刻有谁在渡劫飞升吧?” 胡迟下意识看向帝君,帝君只是冷漠地看向何不知,完全不曾解释。 谁在渡劫飞升? 下界有谁能是在此刻渡劫飞升的? “那个人你应该很熟悉,”何不知脸上的笑容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恶意,“帝君的独子,白忌。” 胡迟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而何不知却是故意继续说:“论心狠,我可真是不及帝君分毫。自己的亲儿子都能挡在天界之外,我却是舍不得天界的未来就这么断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三天有个日更一万的活动,我和基友一狠心,决定要为此努力一下。 虽然结果很有可能是我们被一万给日了。 照着今天会有三更的节奏下去,婚介所明天就能开了。 第65章 “你不用假惺惺了!”胡迟深呼吸把心中的慌乱压下去, 这才看着何不知皱眉道, “这上重天最舍得让仙者陨落的就是你,恬不知耻地说出这种话你也不觉得好笑吗?” 何不知脸上的笑容缓缓淡下去, 并没有反驳。 “罗秀秀你应该知道吧?”胡迟却也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当然这种还没有飞升的小人物你或许也个并不关心,但是为了这么一个小人物你用阴阳两魂丹做引使得罗家灭门,你是不是很得意,甚至连丹药都不用你亲手炼制,自然有对你死心塌地的人肯心甘情愿的为你去做。” 阴阳两魂丹他自然是记得, 何不知的表情显得漫不经心,那个胡迟口中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他也有些印象。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花伶,柔弱的仿佛随意就能被碾死。 还不如为他做些事情, 也算是死得其所。 “所以你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吗?”何不知轻笑,“你刚才说的那个罗秀秀, 我这么做你难不成是以为我在害她?” 胡迟冷哼一声。 “我其实是在帮她, 上重天的仙者我如今看来也是越来越少了, 品质也越来越差。”何不知的目光有些不屑, “凡人之所以脆弱就是因为他们有七情六欲, 仙者至高无上,那些情感除了让他们被拉下神坛跌入泥古之外, 毫无用处。” “亲人,朋友,爱人, 都是致命的弱点,我们既然担任着天道的角色,就不能有弱点。”何不知对着胡迟说出这番话的语气竟然有些苦口婆心的感觉,“就像是你,你本来就是没有爱恨嗔痴的,因为那些情感对于仙者来说,就是无用的,应该丢弃的。” 胡迟下意识后退一步。 何不知说出的话,说出这些话的语气,都让他胆战心惊觉得恐惧。 若是没有了情感,那和机器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有人喜欢做这种毫无人性的机器? 仙者和凡人有必要分得如此清楚吗?上重天制定天地法则为的不就是维持整个天地的秩序,为了这天地的生灵更好的生活。 何不知竟然会觉得仙者比凡人高贵? 无稽之谈。 既然何不知是这种态度,那他的人生目标应该是把整个天界和整个修真界的仙者修士都搞死才算完吧。 这时候挡在天梯面前又是为…… 胡迟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猛地抬头看向帝君。 “下界出什么事了?” 帝君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想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但是严峻的表情令那个笑容中的安慰大打折扣。 玄算子呢? 胡迟看向周围,下界发生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了玄算子,玄算子知道了那帝君肯定也清楚。既然上重天的人都知道,那为什么要偏偏瞒着他? 而何不知…… 胡迟看向前方,他肯定也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是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实话实说。 心底对于未知的惶恐不安让胡迟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颤抖:“何不惠,是你妹妹吗?” “何不惠?”何不知眯着眼睛想了想,“可能是吧,这个人我真是记不清了,是嫁到杜家去那个小孩吗?这么说起来,她当时真是又哭又闹不想去杜家,我被烦得不行才说她好好在杜家当夫人,以后一定能让她飞升。” “也是好笑,被丹药强制性提升的修为,本就不是什么有天赋的根骨更是被毁了个七七八八,就这种资质还想着能飞升入天,白日做梦。” 原来如此。 怪不得何不惠对杜府毫无感情可言,只不过是因为何不知的一个随口说出的谎言。 “比起何不惠,我倒是又想起来了一个人。”何不知仿佛来了兴趣,就好像是个孩子得到了一个新玩具迫不及待的和外人炫耀,“文颂,这个人也不知道你回来之前见没见过。” “他可是我最得意的一枚棋子,我把我能教给他的东西都一股脑地塞给他,他竟然也能全部接收。”何不知摇头轻叹,“本来我是觉得让他就这么死去真是可惜,他如果能成功飞升天界,也不失为我的一大助力。不过现在想想他要是能把帝君之子拉下水……” 何不知脸上的笑容一僵,显得十分尴尬地说道:“一不小心好像是说漏嘴了,这可怎么办?” 然而他眼中的笑意却愈加明显。 文颂这个人胡迟并没来得及去见,但是从罗秀秀口中以及他知道的种种事情中看,文颂的修为很有可能是到了渡劫巅峰距离飞升只差临门一脚。他本来就是罪孽簿上恨不得填满的魔修,这种人飞升的时候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04 天劫比寻常修士要重三分多三道,而他偏偏约在此刻和白忌一战,  飞升天劫以二合一…… “说起来杜敏湖也应该渡劫了,”何不知偏偏在此刻故意为难的开口,“你说要是无道山上那些老不休的也不小心摸到了天界的门槛,都选择在这个时候飞升怎么办?” 怎么办? 胡迟现在就想把何不知从天梯旁边掀下去然后关上天梯止了飞升雷劫! “别动。”帝君似乎看出了他的情绪,好像没用多大力气的按住了他的肩膀,立刻就让他动弹不得,“再等等。” 再等等三个字是传音入耳,他和帝君都是天生仙体,这种传音其他人不论多高的修为都听不到。 【还要等多久,再晚白忌……】 【等。】 帝君打断他的话,声音平静仿佛要承受天劫的并非是他的儿子。 数十人的飞升天劫合一,甚至还要更多。哪怕是大罗金仙都受不住,更不用说白忌…… 白忌他又要死了吗? 又和之前那几世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孤苦伶仃,不曾成家。 “我不疼,你别哭。” “我早就该死了,这段日子就好像是偷来的,现在也不过就是还回去,没什么难过的。” “我很开心你能陪我,特别开心,非常开心,死而无憾。” “我死了你可别难过啊,你难过我舍不得死了怎么办?” “你一定很好看,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俊美的人。” “你总不能让我死了都放不下你。” 胡迟感觉自己好像是出现了幻觉,他眼前没有何不知,没有帝君,甚至也没有了上重天。 只剩下白忌。 脸色苍白孱弱年幼的白忌,嘴边满是咳出的鲜血却对他笑着的白忌,眉目张扬看起来意气风发的白忌,半身残疾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对他颔首的白忌,双目无神对他伸出手的白忌,面上总是带着散不去的悲伤的白忌…… 以及。 胡迟紧紧无助胸口,眼中都不眨的看着面前种种形态各异的白忌慢慢糅合成了他最熟悉的模样。 “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就成亲。” 白忌看着他,微不可见得勾起唇角,掩盖了他内心深处的小心翼翼。 好。 胡迟点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好。 慢慢竟失去了意识。 从姻缘树上源源不断涌出的金光穿过姻缘殿,穿过半个上重天,准确无误的围绕在了胡迟的周身,慢慢渗透进胡迟心口。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帝君更是直接抬手去碰胡迟的肩膀,满脸诧异与惊慌:“胡迟!” 那手却仿佛被周围金光的柔和力量阻挡在外,让帝君根本就不能近胡迟的身。 “这是要……进阶了吗?”何不知喃喃道。 “剑尊!”一直未出现的玄算子却突然赶来,剑道尊者与他并行,手中的无名剑已经出鞘,“现在!” 玄算子的话音未落,剑道尊者便整个人都化成一道剑光直直刺向何不知的心口! 何不知早在之前就反应过来,用手中的双枪挡住这致命一剑,看着剑道尊者的眼神却是残忍而愤怒。 “这一剑,我等了很久了。”他毫不犹豫刺过去,“做梦都想还给你!” 双枪的箭头淬了毒,紫黑色的剧毒能够腐蚀仙体,沾上便是一块发黑的血肉。 剑道尊者对此却是不屑一顾,他对于手下败将,向来都是连一句话都懒得去说。 无名剑的剑气成一片莹白,与那紫黑色的暗光交错,甚至无人看清那被笼罩在其中的两人。 玄算子这才急匆匆赶来,他来不及做那些虚礼,表情严肃的对帝君说明下重天的情况。 一片狼藉。 “守天门的将士可能快要顶不住了。”玄算子沉声道,“有些原本在下重天观望的中立修士,这个时候也坐不住了。” “下重天现在已经反了。”玄算子看了一眼哪怕是与剑道尊者厮杀时都不曾离开天梯一步的何不知,狠心说,“您不能犹豫了,上重天仙者已经损失大半,守天门的阵法被万丹之首的余孽破坏,若真被下重天那数以万计的修士冲上来,天界不保,下界更是生灵涂炭。” 帝君的双手缓慢地握成了拳,紧紧抿着唇。 那个‘好’字,却始终不能说出口。 多久了,下界的那场雷劫,这时候应该劈下第几道了? 他的儿子……他甚至从来都没有亲眼看着他长大,现在却要亲手让他去死吗? “帝君。” 这个声音…… 帝君龙归猛地看向胡迟的方向! 胡迟已经恢复了意识,因为强行中断仙品进阶,他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周身的金光每渗入到他的心口一道,他为了压制脸上的痛苦便会加重一分。 却还是站直了身体对着帝君翘起嘴角。 “我去封天梯,”胡迟笑着说,“你是上重天的帝君,叛乱的大事自然需要你去拿主意,不过是封天梯这种小事,我来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一千的手速,早晚药丸,哭泣。 还有一章今天的一万应该是没问题了~ 不过不要因为还有三更,这一章你们就不理我了啊【对手指 第66章 若是单单论无名剑对上双枪, 剑道尊者碾压万丹之首根本就不成问题。然而万丹之首的优势本身就不在双枪, 而是药毒丹丸。这种小东西拿出来虽然伤不到剑道尊者,但也是烦不胜烦。 一时之间两人也分不出什么胜负。 玄算子就是个只靠脑袋的战五渣, 这情况他帮不上忙, 还不如和帝君一起去守天门抽着时间把那阵法补上。其实帝君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由胡迟去平乱,毕竟掌缘仙君的仙号下重天要更了解一些,然后剑道尊者拖住万丹之首,帝君趁机封天梯,然后以二对一绞杀何不知。 却没料到胡迟会在这个时候进阶, 险些全盘皆输。 也真是如何不知所说,有了七情六欲就有了弱点。 胡迟压下口中的腥甜,慢慢走到一边仔细看着何不知的破绽。 就像是剑道尊者短时间内奈何不了他一样,论武本就敌不过剑道尊者的何不知也不可能在这种生死对决的时刻分神, 胡迟只要抓住他的破绽,迅速封住天梯, 便大功告成。 何不知向来谨慎, 更别提短时间内会让胡迟找到破绽。 胡迟却是等不了了。 白忌现在命悬一线, 眨眼的时间都会改变结局。 既然何不知身上没有破绽, 那他就去制造破绽! 帝君曾经说过, 胡迟还是适合去做个手无寸铁的小少爷,别人拿剑是侠客, 他拿剑就是劈柴。最擅长的那些东西也都是红线红绳红布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05 红纸,明明就是个喜庆媒人,一点儿也不适合动刀动枪。 这大概就是天性优势, 就像是剑道尊者天性擅剑术,他胡迟的天性大概就不适合打打杀杀。 到了这个时候却没有办法了。 胡迟捂着心口,周身的金色光芒却直接穿过了手背。 早不来晚不来。 胡迟勉强压制住体内的过分活跃的仙元,缓缓直起身子双手掐算着法诀,随着他动作越来越快,天界蔚蓝无际的天空慢慢涌来了一层层乌云,不过转瞬就黑沉沉地压在了头顶,甚至连呼吸都不甚顺畅。 玄算子曾经说过,他是掌缘仙君,却并不仅仅只是掌控世间生灵的姻缘,更是万物的因果缘分。 凡是生灵,就免不了要承担因果。 何不知对凡人的不屑一顾,却忘记了他早就和凡人建成了因,得了果。哪怕他从不在意,这一笔却是要被天道记下。 一本巨大的书缓缓出现在胡迟的身后,姻缘簿上烫金的两个大字‘姻缘’却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给抹去,那不被人看到的手重新提笔,下笔时金光璀璨映射着阴暗如墨的乌云,显得如此耀眼。 ‘因’字刚写了一半,一直注意着何不知的胡迟立刻发现何不知动作微顿,似有些好奇地在这边扫过一眼。 就是现在! 胡迟猛地向着天梯的位置而去,手上原本的指决掐了一半立刻换成了新的手法,他速度极快,何不知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胡迟穿过了剑气布成的死阵,双手就要按在那天梯之上! “找死!” 何不知大怒,哪怕是以毫无防备的后背对着剑道尊者,也一定要拦下胡迟。 无名剑狠狠刺进了何不知的心口,那沾着剧毒的双枪也猛地刺进胡迟的腹部! 胡迟却是笑了。 他的手掌已经按在了天梯之上,他最后的意识就是那泛着一圈白光的天梯慢慢合拢,湮没在云层之中。 白忌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身了。 第四道天雷直接劈出了一个足有一里的大坑,他就像是祭奠这个坑一样,满身是血的趴在其中。 枯骨剑围着他转了一圈,似在询问。 银白的剑身也被染得焦黑,它精神却很好,就如同毫发无损一样,这四道天雷也多亏了枯骨剑引去一部分,不然他现在恐怕也如同其他人一样化作灰烬。 他本想抬手摸一摸这把剑,却别说抬手,他甚至没有力气去睁开眼睛。 第五道天雷蓄势待发,白忌到底是顺从心意闭上了眼。 这一道,他熬不过去的。 胡迟要是知道他死了不知道有多伤心,不过这次胡迟没在他身边,不用眼睁睁看着他死去,说不定还会好受一些。 闭上眼睛之后,一切的感触更加明显。耳边的雷声仿佛渐渐远去,枯骨剑有剑背拍着他脸颊的冰冷,阳光照拂在脸上的温暖…… 阳光? 白忌费力地睁开眼睛,天色蔚蓝,阳光公平地洒满这片土地。 洒在已经死去的修士脸上,洒在血污之中,洒在这一眼望去数不尽的残肢断臂。 只剩下这一切来提醒白忌之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并非是虚幻的噩梦。 上重天历时三个月才能勉强恢复正常状态,玄算子擦着汗感觉自己忙成了陀螺,一天恨不得能掰开十八个时辰去用。这种感觉在面对躺在姻缘殿内的胡迟时尤其严重。 “小狐狸到底什么时候能醒?”玄算子看着那九条软趴趴的尾巴,“原本都要进阶仙帝的修为了,又被降到了仙君,他醒来会不会伤心的哭了。” “他说不定还松了口气呢,帝君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小狐狸才懒得去凑那个热闹。”同样过来看胡迟的司乐仙君说,她一只胳膊在之前下重天造反的时候被砍断,新生的仙骨还没长好,现在只是垂在一边毫无知。然后她脸上却是看不到一丝痛苦,“不过那个姻缘树的树灵倒是哭成了一滩水,明明就是一棵树怎么这么多眼泪啊,好不容易才把他给哄好。” “还不是被个胡迟给宠的,”玄算子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胡迟养孩子就一个办法,宠宠宠,这个还只是哭哭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更是直接让他肚子上被开了两个洞,甚至还打回了原形。” 司乐仙君好笑地看着他:“我记得你对小狐狸和帝君结亲是很赞成的啊,又怎么说变就变?” “小狐狸要是没有那个平安符可是差点就死了。”玄算子说到这里也还是心有余悸,“剑道尊者差点儿把帝君打出上重天去,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哪敢赞同?我又不想被剑道尊者踹出去。” 司乐仙君摸着胡迟脊背的软毛,笑而不语。 墨昙在每日清晨来姻缘殿伺候胡迟,他与姚筠和何不知都是最后一批由胡迟引入上重天的修士,平日里也素来和何不知交好,发生了这种事情虽然帝君没明说,但是他和姚筠却是知道其中的罪魁祸首就是何不知。甚至他俩也曾经被何不知利用,成为了破解守天门阵法的帮凶。 帝君并没有惩罚他们,他们却不能原谅自己。 姚筠主动请缨去守天门,他不善武,还是帝君开口让他来姻缘殿,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你不要给我浇水了。” 墨昙忙放下手中的水洒,不敢去细看面前的树灵,只垂头行礼,应声:“是。” “你每天给我浇水,我都变成一个哭包了。”因为胡迟受到了重伤,与他共生的姻缘树也难逃此难,胡因原本长成了十四五岁的少年郎,现在又变成了三四岁的奶娃娃,“我都听到司乐仙君嫌弃我了,我想要哥哥醒过来,哥哥不在他们都不喜欢我。” “不是的。”墨昙嘴拙,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重复着说,“仙君们没有不喜欢你,你不要这么想。” “你说谎。”这不过才说了两句话,胡因软绵绵的声音就带上了哭腔,“你和我说话都不看我,你们就是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 “不是!”墨昙忙看向他,目光刚看向胡因就又垂下头不敢再看,“是我的身份卑微,不好直视——” “我倒是奇怪了。”身后有人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道,“在我的姻缘殿里竟然还有人说身份卑微?” “哥哥!”胡因双眼一亮,迈着小短腿跑得比兔子还快,在墨昙反应过来的时候胡因已经挂在了胡迟的脖子上摇摇晃晃,“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哎哎哎哎哎!”胡迟拖着他的屁股,“小弟弟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差点儿勒死你哥哥我了。” 刚露出笑容的胡因嘴巴一下子就瘪下去了:“哥哥才不会死!” “你哥要被你喊聋了……我的亲老舅爷,你快别哭了。你是哪个山头的小狐狸,赶快让你妈把你领回去吧?” 胡因瞪大眼睛,眼眶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06 中还带着泪水,看着就惹人疼。 小心翼翼说出的话更是让胡迟心软的一塌糊涂:“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我是想要你啊,”胡迟抱着他,小声说,“但是我是天生仙体,无父无母一根独苗,我去哪捡了个你这么大的弟弟啊?” 胡迟抱着胡因看向墨昙,笑着说:“你是哪个院子的?这是你院子中的小仙君吗?” 墨昙一愣,看向胡迟的目光都忘记回避。 掌缘仙君似乎还是那张脸,但没有了那两撇看起来有些好笑的小胡子,面容也不是墨昙初次见到的青涩,反而添了两分成熟稳重。 大概是墨昙沉默的时间太长,胡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墨昙猛地惊醒,忙施礼道:“回掌缘仙君,是帝君让我来姻缘殿伺候。” “帝君?”胡迟挑眉,“他怎么把手伸到我这儿来了?我去找他问问。” 墨昙还来不及解释,就看到胡迟抱着小树灵已经没了身影。 “你还记得七世轮回劫吗?”玄算子眼睛都恨不得趴在了胡迟的脸上,“还有帝君的九子劫?” “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迟抱着胡因向后靠了靠,“你别离我这么近,我尾巴都要炸起来了。” 事情是如何发展成这样的,胡迟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他明明来找帝君,结果变成了在乾坤殿内被围观。 “天地浩劫你受了重伤被打回原形昏迷不醒。”剑道尊者也站在一旁皱眉,“医祖,掌缘仙君的身体有没有大碍?” 医祖收回手,也是一脸不解:“掌缘仙君的身体无事,这失去记忆的事情大概是压制进阶带来的反噬,对身体却并无影响。” “什么进阶?”胡迟一愣,“我要进阶为仙尊了?” 没人回答他。 “好了啊,不就是进阶失败有什么大不了的,”胡迟摆摆手这件事听过就算了,被他扔到了脑后。“你们刚才说我失忆了啊?嗨,不就是失忆,我又不是死了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的。” 剑道尊者冷声道:“白忌,你还记得吗?” “什么鸡?好吃吗?”胡迟随口说,顺便摸了摸怀中胡因的软毛,“这么说胡因是姻缘树的树灵,说是我弟弟也没什么错了,那我就领他去姻缘殿了啊。” “没错。”剑道尊者点头,万年不变的冷漠表情竟是微微有些柔和,甚至好像还带着一抹笑意,“很好。” 帝君原本还想说什么,被剑道尊者的‘很好’两个字给直接砸到了肚子里。 他可怜的儿子。 为了你爹,请这么继续可怜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啪啪啪!啪啪啪! 完结!【pia飞! 明天就是下卷婚介所。 我需要去吃个菠萝吃个梨吃些草莓喝点儿水再看个电影放松一下。 当然在婚介所之前,狗血出来了!狗血!失忆!哈哈哈哈哈哈! 在上重天都喜闻乐见的时候。 还等着娶媳妇的白忌一口血吐了出来。 为了纪念这个时刻,这章给宝贝们发个小红包吧~么么哒~~ 下卷·婚介所 第67章 婚介所01 三百年前的事情, 对于幸存的修士来说就是一个绝不能提的禁忌, 只知道修真界那时发生了一场从未有过的飞升天劫,死伤大半。无道山的六位长老就是在那时候陨落, 玄雀谷掌门也不幸离世, 甚至曾经无限辉煌的占康药谷也是因为那件事而销声匿迹不复从前。 “我还听说啊,当时修真界有数十位传承千年的世家,竟此一战后有八位世家就此衰落,其中那杜姓世家最是惨烈,满门皆亡。” 说话的年轻修士一阵唏嘘。 “还有啊, 我听说三百年前渡劫大能满地走,每年都有修士飞升入天。哪像如今,元婴期都可做门派长老了。” 在他们隔壁的桌子,一位身着青白长衫的修士放下筷子, 拿起手边看似普通的墨鞘长剑。 “结账。” “来喽!”手脚麻利的伙计堆着笑脸走过去,“客官, 三枚灵石。” 那姿态不俗的修士从怀中摸出三枚灵石, 转身离开。 “客官您慢走!” 店里伙计直到看不见人影之后才笑眯眯地收回视线。 之前说话的年轻修士忙抬手招他过来:“小二, 那人是谁啊?” 刚才还满脸笑容的伙计面对别人就变了个神态, 看向这些年轻修士的时候表情有种高人一等的得意:“连那是谁你们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三百年前?说出来真是吓死你们!” “那可是无道山的白忌, 这天下渡劫第一人,唯一一个从那次天地浩劫中活下来的半仙修士!” 白忌从临山楼出来后, 就又不知道要往哪去了。 这临山楼的掌柜就是老毛,开在无道山脚下也有百年,不过掌柜却整天带着老板娘游山玩水, 生意都丢给白毛做。今天白忌大概是来得不巧,白毛去和一些外来的修士谈妖兽肉的生意了,只有那个说话咋咋呼呼的伙计在。 自从掌门和长老相继陨落后,无道山的确陷入一段时期的低迷,然而现在看到无道山山脚下的这些来来往往热闹非凡的场面,看得出来罗信担任掌门的确把无道山打理的很好。 “嚯!” 白忌抬头,前面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围了一群人闹闹哄哄的,白忌站在最后看不到究竟,也就不往前凑那个热闹,转头欲走。 “这是酒馆吗?” “哈哈哈我怎么感觉像是小倌馆!” “小哥你是老板还是老鸨啊!” 这话说的难听,白忌停下脚步微微皱眉。无道山自从和各地贸易往来之后就总有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来往往,暂时却也没法子阻止。这件事倒可以拿来做一个契机。 哪知道白忌还没来得及动手,一个人影就伴随着众人的哗然声砸在他身前。 随着人影与地面碰撞的重响,只听到一个清亮的青年声音不屑说道: “我是你大爷!” 白忌猛地转头,视线刚好对上青年的侧脸。 比他记忆中的模样少了胡子。 不过这张脸现在已经没必要用胡子来增加男子气概了,曾经稚嫩时的女相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意气风发的青年郎。 然而胡迟的视线却并没有看向白忌这边,他面上的不满在面对围观百姓的时候已经褪了下去,笑容和气地说道:“各位兄弟姐妹也知道,小本生意最怕的就是这种没事找事的,多耽误买卖。” 胡迟本来就长得讨喜,只要笑着说话,别人可能都不会在乎他说了些什么,就先点了头站在他那边。 白忌看着他不过三言两语就哄得这些人乐开花,自己嘴角都不自觉地向上翘了翘。 “我这不是酒馆也不是花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07 楼,”胡迟指着刚刚挂上的红漆牌匾,“这叫婚介所,也就和凡界中的媒人差不多,在特别远的蝌蚪文地域特别盛行,我们这边我可以说是三界独一家。” “那不就是媒婆吗?” “我可不是寻常的说媒,”胡迟仰头,略带得意地说,“凡是我撮合的道侣,必定是天赐良缘。” “你这话说的,”人群中明显有人不信,“就和那临北城的伙计非说自己老板是天上的厨神一样。” 这种质疑声胡迟自然是不放在心上,他只笑着说:“我自然是童叟无欺。” 他说完就不再理会这些人,转身便要回屋。白忌心底一急,刚要走过去就听到在对面同样有个人惊讶地喊道:“胡大师?” 那是玄钟。 白忌刚刚抬起的脚又不知为何收了回去。 大概是因为胡迟既然过来了,却不去找他反而是不知何时在这边盘下了一个店面。 为什么? 是因为走之前他说过要和胡迟成亲? 种种原因让白忌并未向前,反而是藏在一边看着玄钟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胡迟面前难掩激动地上下打量着。 “胡大师你没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玄钟恨不得把胡迟整个搂在怀里,肩膀上的赤羽也跟着一起兴奋地扑腾着翅膀。然而他动作刚起就看到胡迟皱眉躲开,甚至保持了一段距离。 就仿佛是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下,玄钟动作微滞,甚至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 “其实就是很久没见,有些想念。”玄钟有些僵硬地说,“咱俩是不怎么熟,哦对了,你回来我大师兄……” 胡迟却直接打断他,看着他的目光没有熟悉只有些疑惑:“你认识我?” 嗯? 玄钟料到胡迟可能会对他冷嘲热讽一番,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当然了!我们就算不怎么熟可怎么也相处过一段时日。你虽然把胡子刮了看得让人更舒服一些,但是身上的气息却一点儿也没变,不信你问赤羽,赤羽对你的热情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胡迟的目光看向直勾勾看着他的这只鹰,表情有些复杂:“问你的鸟啊?” “不是,我就是这么一个例子。 ”玄钟面红耳赤地看着他,“胡大师,你快别拿我开玩笑了。” 胡迟也无奈道:“我真不认识你,你也不要和我套近乎了。” “是是是,我小人物您老不放在心上。”玄钟叹气,“那我大师兄你总记得吧,白忌你总知道是谁吧?” “白忌?”胡迟思考着,“好像是有些耳熟。” “你就消遣我吧,”玄钟根本就不相信胡迟会不认识他不记得大师兄,“那会只是耳熟,你俩好的都快睡一张床上了。你也不知道,你走之后我大师兄茶不思饭不想就是拿着你送给他的剑整日借物思人。” 胡迟是真的被面前这位养着一只鹰的修士逗笑了,“你回去和你大师兄说,让他把我忘了吧。哥哥我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为了我这么一个人,不值得。” 玄钟是一脸不解还带着半分怒气回到无道山,原本要直接拐去寻常谷向白忌诉说被胡迟狠狠耍了一圈的委屈,却在半路转了个圈去找了罗信。 罗信现在是无道山的掌门,平日里在那些弟子面前故意端着,那些新收上来的弟子各个见了他连声都不敢出,感觉还不如在白忌身边被白忌骂的团团转自在。 这时听到玄钟过来,当着几位小徒弟的面差点儿失态。 “好了,你们下去吧。” 玄钟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罗信这一幕紧绷的模样,看到曾经的小师弟受苦受难,他被胡迟折磨的痛苦也就莫名其妙的缓和了八分。 终于没了外人,罗信伸胳膊伸腿的活动筋骨,要是平时这肯定少不了玄钟的一番嘲笑,哪知道今天玄钟却一个字都没说。 “怎么了?”罗信看着他沉默的模样,感觉今天连赤羽都异常沉默,“出什么事了?” 玄钟装模作样地叹气:“出大事了。” 罗信还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哪知道玄钟说完了这四个字就没了下文。不得不逼问:“二师兄,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玄钟左右看看,凑近罗信耳边低声说:“你猜,我在山脚下遇到谁了?” “山脚下你能遇到谁?难不成是秦书来了?”既然都是猜了,罗信就在一边瞎扯,“或者是四师兄,说起来四师兄外出讲佛法也快回来了。” “都不是!”玄钟直接给他投了一个炸雷,“我看到胡迟胡大师了!” “谁?”罗信惊得都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二师兄你别是眼花了?” “你才眼花了呢,我不仅看到了,还和他说话了。”玄钟翘着腿靠在桌角,“他在山脚下盘了一个店面,开了一个什么婚介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应该就是给人说媒的,这不正好就是胡大师的老本行。” 罗信猛地站起身:“那胡大师回来了吗?大师兄知道这件事了吗?他……” 玄钟不耐烦地抬手制止他:“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还没和大师兄说……” 他话还没说完,罗信就急了,“胡大师回来了,这件事情你应该第一时间和大师兄说,怎么……” “我没说是因为我觉得胡迟有些奇怪!” 玄钟高喊着压过罗信的声音。看着罗信呆呆地看着他不再插话,玄钟这才把之前在山脚下发生的时候和他说了。 罗信听完还有些莫名其妙:“那二师兄,胡大师为什么不认你啊?” “我怎么知道?”玄钟冷嗤,“我怀疑可能是和大师兄有关系,当时胡迟走得匆忙,只有大师兄知道原因。说不定两人其实是吵架了,割袍断义互不往来什么的。” 这话根本就是破绽百出,罗信皱眉道:“那胡大师应该离无道山远远的,怎么可能会在山脚下开个店啊?” “你问我啊?”玄钟翻了个白眼,“那就是胡大师想和大师兄和好,但是拉不下脸面,就在这等着大师兄去向他道歉。” “你这么说好像是有些道理。”罗信点点头,眉头却还是拧紧,“不过他们为什么会吵架啊?” 玄钟坐直了身子揶揄地看着他:“不如你去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一万的第二天! 心疼白忌一秒钟。 第68章 婚介所02 掌缘仙君的婚介所开在下界的第一天, 围观看热闹倒是不少, 但正经进来做生意的却没有。 胡迟打了一个哈欠,双腿交叠搭在凤凰桌子上, 对着看啥啥好奇的胡因招招手。胡因就像个小兔子似的直接蹦到他怀里, 笑眯眯地看着他,软绵绵地没完没了地喊着:“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行了行了行了行了,喊一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08 遍我听到就行了啊。”胡迟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兴奋?我从前把你关家里不让你出来啊?” “以前我脸上有伤,”胡因笑着指了指自己现在光洁摸起来又滑又嫩的脸, “一大片,不好看,不能出门。” “我看看啊,”胡迟抱着胡因往后仰身, 装模作样地打量着,“我弟弟真是长得英俊潇洒又可爱。” 胡因被他逗得笑个不停。 白忌躲在门外都能听到他俩的笑声, 他也不自觉挑起嘴角, 却还没来及绽放一个笑容那弧度就消失殆尽。他只要转身向左边迈出一步就能出现在胡迟的面前, 这一步却不知道为什么总也迈不过去。 他想了想还是先转头回了寻常谷, 却正好和乔装打扮的玄钟罗信错过。 听到有人进来, 胡迟抱着胡因偏头看过去,看到是那个肩膀上养着一只鹰的修士, 也就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懒洋洋地说:“怎么了?你这是带着你大师兄过来找我了?” 玄钟对着罗信耸了耸肩膀,意思是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罗信看到胡迟这副模样也有些不确定, 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那个胡大师,我是罗信。” “哦,”胡迟拍了拍胡因的肩膀让他自己去玩去,终于肯仔细看了罗信一眼,罗信还来不及紧张就听到胡迟用完全陌生的语气说:“不认识。” “啊?”哪怕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罗信听到这三个字还是愣了一下,“胡大师我真是罗信啊。” 胡迟被他逗笑了:“我不知道你是真罗信还是假罗信,反正哪个罗信我都不认识。” 罗信皱眉说:“那我大师兄……” 胡迟摆摆手,笑着指了指玄钟:“你大师兄不会是和他大师兄一个人吧?我之前都和他说了,我不认识你大师兄也不认识他大师兄,我就不认识什么大师兄。” 这一连串的大师兄差点儿把罗信绕晕了,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都要被胡迟推出去了,忙扶着门框快速说:“我大师兄一直都在等你,胡大师你要是生我大师兄的气,这都三四百年了也该消气了吧,不然你怎么在无道山脚下开个店——” “这么和你们说吧,我受了重伤早就把你们包括你们的大师兄忘没了。”胡迟稍微一停顿,“你刚才说你大师兄惹我生气了?” “……没有吧。”罗信忙看向玄钟,玄钟别过头逗鹰逗得不亦乐乎。 胡迟看到这一幕也就□□成认可了这句话,了然地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以后要是想找道侣就过来照顾我生意哦,给你们熟人价。” 罗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回到无道山上的。 胡大师是因为受伤才把他们都忘了的啊……那也能说的过去,可是大师兄要怎么办啊?这件事究竟要不要和大师兄说啊?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又不想打坐又睡不着。 不过胡大师看起来健健康康地回来他是很开心,既然这么开心的话就应该快点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想好了就做! 罗信忙起身,衣服都没穿好就走到桌子面前拿纸笔磨墨。 天色刚蒙蒙亮,这几封信就从无道山飞出,到了四面八方各个地方。 胡迟在这个时候也才刚准备睡觉,胡因已经乖乖地躺在床榻里侧睡得脸颊通红。胡迟原来想不明白帝君为什么以他在上重天碍手碍脚的理由放他出来散心,还好心给他盘下来一个位置极好的店面。 果然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今天那两个口口声声说是认识他的修士肯定就在帝君的意料之中。 就是不知道帝君脑袋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阴谋诡计。 而且白忌……这个名字似乎是真的有些耳熟。 虽然开了个店看起来像是做生意的模样,但是这几日胡迟整天就是陪着胡因满街转悠,胡因第一次出门,对什么东西都好奇,看到有卖品相不错的树根时眼睛更是亮晶晶地,哪怕走了之后还时不时回头看过去。 “哥哥,我的树根比他漂亮多了。”胡因牵着他的手边调皮的前后甩着,边自豪地比了一个特别大的圈,“又大又好看,至少能卖上……嗯,二十枚灵石!” “好,”胡迟完全就是跟着他走,全然不去考虑方向,“等我吃不上饭了我就把你给卖了。” “……那我们还是回家吧。”胡因扁扁嘴牵着他的手迈着小步子往家里走,“你快点儿赚钱,别把我卖了。” “傻。”胡迟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我现在的钱够用了,不用卖了你换钱。” “不行不行,”胡因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你这样入不敷出,早晚就该卖我了。” 胡迟好笑地看着他的后脑勺:“谁教你的啊,还入不敷出。” 前面的胡因却突然停下脚步,低声疑惑地说:“白忌哥哥?” “嗯?你去哪又认识的哥哥我怎么不知道?”胡迟笑着抬头,正好就看到站在自己店铺门口的男人。 他穿了一身淡青色绣翠竹的长衫,一条墨绿色的腰带配着,更衬出修长身姿。及腰的长发浓密黑亮,被一根朴素至简的黑色木簪束起,棱角分明地面容就更加清晰地展露在胡迟眼前。他的右手正握着一把剑,漆黑朴素的剑鞘,看似内敛沉稳,然而从这人的手缝中露出的几缕剑气却说明这剑绝非普通。 拿着一柄好剑,胡迟首先就给这人加了五分好感。 拿剑的姿态有模有样,剑气犀利不带一丝一毫的邪气,剩下的五分就被胡迟直接加满。 “这位……客人?”胡迟目光好不容易从他持剑的手上挪开,笑着走过去,“你是求姻缘还是买红线?” 胡迟自认为自己这句话说的诚意满满,但是面前的男人却微微皱起眉头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些复杂。 一头雾水的胡迟刚想询问,就被胡因拽住手扯了扯,并且小声地提醒道:“这是白忌哥哥。” “哦,”胡迟自动摆上了一个了然的表情,“这就是教你入不敷出的那个……白忌?” 他一愣,低头看向胡因又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小声对着胡因说:“你认识他啊?就是那个白忌?” “他就是白忌哥哥啊,”胡因握住他的手指向男人,“就这一个白忌哥哥,还是哥哥你带他认识我的呢。” “我带他……”胡迟把后面的话咽下去,看向男人的时候表情就有些尴尬,“那什么我这个……” 白忌却好像是并不在意,只蹲下身子看着胡因,语气柔和地轻声询问着:“胡因的脸已经好了啊?” 面对任何除了胡迟之外的人,胡因都不会表现的太过亲密,听到这句问候也只是轻轻点点头:“好了。白忌哥哥,哥哥之前受伤差点儿死了,好不容易醒来却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09 连我都忘了。你不要生他的气,他不是故意的。” 白忌猛地抬头看向胡迟,正好对上胡迟向下看过去的视线。胡迟大概也没想到胡因会对着别人说出这种话,笑得就有些不太自在:“胡因他就是小孩子,你也别和他一般计较。” 这话说完胡迟就想撞个什么地方清醒一下,他这都是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你之前受伤差点儿……”白忌到底还是没说出那个字,“很严重?” “没那么夸张,”胡迟揉了揉鼻子,打着哈哈,“胡因关心我,我受一点儿小伤他都被吓住了。” “不是!哥哥那时候真是差点儿就死了,全身都是血,都不能恢复人……唔!” 胡迟捂着胡因的嘴直接把他抱起来,笑容尴尬:“那个你要是不求姻缘就算了,我这边还有点儿事就先不招待你了。” 白忌没说话,或者说胡迟也没想得到白忌的回答,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抱着胡因慌乱地打开门,逃到了屋里。 全然不知白忌一直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有些模糊的背影。 “以后你不能再随便和别人说我受伤了什么的。”胡迟一脸严肃的看着胡因,“你突然说了那些话,我都有些尴尬了。” 胡因眨了眨眼睛,委屈地噘着嘴,刚要说话眼泪却先出来了。 他一哭,胡迟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只好先认输,放软了姿态把胡因搂在怀里,“我又没个凶你也没骂你,你怎么就又哭了啊?” “我难过。”胡因小手抓着胡迟的衣服哭得更厉害了,“哥哥就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前几天玉牌都碎了个裂缝,他们都不知道。” 胡迟好笑地哄着他:“我受伤这么丢人的事情还要让别人知道啊,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不帮我瞒着还要广而告之,你就这么想看着我出丑啊。” “不是不是不是……”胡迟感觉自己衣服都湿了一片,胡因这越哄越哭,越哭越厉害,“我就是害怕,我以后不说了,哪怕是白忌哥哥我也不说了。” 胡迟拍了拍他的后背,犹豫着问:“那个白忌,你和他很熟悉?” “我和白忌哥哥就见过几次,”胡因眼泪汪汪地抬起脑袋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哥哥应该和他很熟,每次哥哥和他在一起都很开心,还开酒窖的酒给他喝。” 那大概真是关系还不错的熟人。 胡迟点点头,却突然又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看着胡因:“你怎么知道我开酒窖的酒给他喝?你怎么知道酒窖在哪?” 胡因的脑袋一下子就埋在了胡迟的臂弯里,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只露出两个通红的耳朵尖。 “嗯?”胡迟这次却没轻易地放过他,“你是不是偷着喝酒了?” “不是我!”胡因在他臂弯里摇头闷声闷气地说。 “说谎?” “……我就喝了一点点,”胡迟小声嘟囔着,“而且不仅我喝了,阿真也喝了,阿真喝得比我还多呢。” 好吧,这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罗·猪队友·信 胡·神助攻·因 感觉满世界都是陌生的熟人,胡迟一脸冷漠。 第69章 婚介所03 胡迟一大早开门迎客, 不出意外又看到了手里拎着早点的白忌。他自然地让开位置请白忌进去, 随口调侃道:“都是辟谷的修士了,你还整天拿着这些东西来饱腹?” “临山楼的手艺, 尝尝味道也挺好的。”白忌坐在一边把早点摆在桌子上, “他们老板老毛和妻子出去游玩了,过一阵回来可以去他那边蹭饭。” “老毛?”胡迟煮了一壶茶水,“早就听说临山楼老板的手艺天下难得,那我这次算是借你的面子才有这个口福了?” 白忌动作微顿,摇摇头说:“他其实和你交情更深一些。” 提到以前这样我们就没办法交流了朋友。 胡迟吐出一口气, 没再说话,却也知道这件事和白忌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老实说,白忌比他的那两个师弟要令人舒服多了,至少不会追着他问认不认识这个认不认识那个认不认识我认不认识他的。看看, 同样都是被忘了的,白忌的表现就是云淡风轻重新开始, 从那次偶然相遇到现在小半个月的时间, 白忌从来都没主动说以前的事情。 这次提到老毛也就当做是怪他自己好了, 没事奉承什么奉承, 奉承到自己脸上去了吧。 “最近生意不太好啊?”吃过早点, 白忌看着空旷的屋子,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白忌这句话问的还是比较委婉了, 胡迟开业近一个月,根本就是没有开张的状态。按理说这个店面的位置特别好,原来是个法宝行, 自从开业那就是金钱滚滚来,被胡迟高价盘下之后他都觉得那个法宝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法宝能把属于他店面的利润都带走了。 无人问津啊无人问津。 要卖胡因了要卖胡因。 不过表面上胡迟还是充满自信的模样:“主要这一行讲究一个缘分,总会来的。”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来,门上挂着的铃铛叮铃响了两声。巧合的不可思议。 果然天道是不会让上重天的仙君丢脸的。 胡迟假装满不在乎的笑着起身:“我就说该来的总会来的……”一抬头,那笑容就僵住了,甚至还带了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怎么又是你啊?” 自以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的罗信还是高估了自己,被胡迟这么一问差点儿刚进来就又要退出去,好半天才咽了咽口水说:“我是来……” 原本坐在胡迟身后的白忌不知道为什么走了出来,正好面无表情的看着罗信。 罗信瞪大了眼睛,之前想好的说辞全被自家大师兄一眼给看没了。 “怎么了?”胡迟打了个哈欠站在他面前,“你是要自己走啊还是要我送你出去啊?” “不是,我……”罗信忙摆手,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其他原因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是来求,求姻缘的。” 那声音含糊不清,若不是修士向来耳聪目明,胡迟根本都不知道他在那边究竟动没动嘴唇。 不过害羞是正常的。 原本要把罗信推出去的手就直接热情的把罗信拉了进来,被按在那个凤凰桌面前的时候,罗信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都快把他烧起来了。更别说旁边还有大师兄在看着他,一想到大师兄听到了他说的那番羞耻的话,罗信巴不得转头就走。 再想想身后给他出这个损主意的人,罗信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坐好一动不动。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们修士找道侣那是天经地义,你要是一直都没想着找道侣才是要出问题。”胡迟看到他那样,也不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10 知道是不是为了这第一个客人,先不忙着看他的姻缘仙,反而苦口婆心地劝他放松心情,“而且你竟然能遇到我,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罗信现在就是全身的温度都涌上了脸颊,根本就不敢去看向胡迟,更别说敢去看白忌了。 这招没用,胡迟在脑中记下来,也不再和罗信说这些废话了。他随手一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出来了一本红色的小册子,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那小册子便浮在虚空中自己翻动着书页,明明速度并不快,但是里面的内容罗信却完全看不清。 这从未见过的一幕也让他忘了尴尬,看着胡迟有些呆愣地说:“我看以……那些人不是要用生辰八字什么的吗?” “凡人有凡人的法子,修士也有修士的秘宝。”胡迟轻轻抬起下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道侣?” “啊?”罗信感觉脸上刚刚褪下去的温度又上来了,“有……有什么样的啊?” 这些胡迟可是张口就来:“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百步穿杨的江湖侠女,小家碧玉的豆腐西施……你想要什么样的?” 罗信羞得更是不知所措,完全没有主意。 “胡大师,你不是有那个天赐良缘什么的?” “哦?”胡迟兴味的看着他,“你原来是想要命定道侣啊?” 罗信没说话,脖子都微微泛着红。 胡迟怕再逗就把他逗跑了,笑着说:“那报酬可比较贵。” “没事,”大概是觉得自己反正也丢脸丢到家了,罗信开口竟然就是胡迟那天说过的话,“你不是说有熟人价吗?” 难道少年你没听说过一个词叫做宰熟吗? 胡迟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天真青涩的孩子,左手食指敲了敲桌子,对罗信说:“伸手按在书上。” 罗信伸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手指距离那本书越近,他心底越是恐慌,并不是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而是面对绝对力量时收到的压迫感。 不过这也同样是正常的。 姻缘簿要是谁都能碰谁都能看还要掌缘仙君做什么? 罗信的手指尖刚刚碰到了书页,也就是轻轻一点,原本浮在半空中不停翻页的姻缘簿就缓缓停下,慢慢落在桌面上。 罗信也凑过去看,原本什么内容也看不到的纸张上慢慢出现了一行清晰的墨色字体,就仿佛是虚空中有一个人慢慢写下的那行字,是罗信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剩下的内容罗信刚想继续看下去,一只手就直接把下面的挡住,只听到胡迟似笑非笑地说:“你再看下去就不要命了?” 仿佛突然被惊醒一般,罗信这才的恍然地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竟然头晕目眩甚至还留了鼻血。 “不该看的东西就别看。”胡迟挥手,一个普通的白手帕就扔到了罗信怀里。 这种东西他最起码备了一箱,就是为了防止像罗信这种状况出现。这将近一个月了,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看到罗信止住了鼻血,胡迟这才低头继续往下看去。 上面记录了罗信突破金丹后期之后就会遇到命定道侣,并且与命定道侣有三次劫难,其中两次都已经有惊无险的过了,还剩下一次。 倒也是奇怪,这都过了两次劫难了,罗信还不知道自己的命定道侣是谁。 胡迟摇摇头,抬手在那张纸上轻轻一抹,一行除他之外无人能看到的金色字体就浮在那之前留下的黑色字体之上。 ——花溪,京城人士,五百一十二岁,金丹后期修为。 ——烟竹阁阁主。 下面便是这位名叫花溪的画像。 胡迟抬手抽出一支笔在上面虚空描绘了几笔,便对着捂着鼻子的罗信招手示意。 罗信犹豫着,还是凑上前去。 就看到仿若在镜中的一个娇美女人,她身上披着一件艳丽厚重的墨绿长裘走在江边,一边是江水奔腾壮丽,一边是满路望不到尽头的桃花锦绣缤纷,这女人走在其中却维持了两面截然不同景色的和谐。如此恰当毫不突兀。 镜中好像是不知道有谁在唤她,她转身时长裘内的白色绣桃花绸裙扬起一个勾人的弧度,与她唇角的那抹笑意相得益彰。 明明知道这女人只是在看着镜中的别人,但是罗信还是感觉她就像是在看着自己一样,令他心跳加速。那两边脸颊处深深凹陷进去的可爱酒窝更是让罗信移不开眼。 直到这人影慢慢消散,罗信也依旧没能反应过来。 胡迟把姻缘簿合上,消失在掌心之中,看到罗信依旧呆愣在那好笑地说:“帕子捂紧了,鼻血又出来了。” 罗信打了一个哆嗦才回到现实,他忙去用帕子捂鼻子,这个动作刚做出来才意识到胡迟刚刚是在开他的玩笑,就有些不好意思。 “美吗?”胡迟笑着凑近看他,低声说。 罗信轻咳了两声,别开视线。胡迟本来也没打算得到他的回答,向后退了两步刚要说话,就看到罗信脸颊通红,慢慢点了点头。 “真有意思。”胡迟转头看向白忌,“你这个小师弟真是又纯情又可爱。” 白忌对这个评价不可置否。 “这样吧,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过两天——四日后吧,你来找我,我们去京城帮你说媒。” 大概是看在酬金的面子上,胡迟现在看着罗信要顺眼很多了,亲自送他到了店铺门外,又和他强调了一下时间,甚至还在门口看着罗信失魂落魄地走远。 罗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其实那个女人的模样在修真界并非是倾城佳人,但是他就是不受控制地想着她,想着她脸颊上绽放的那个笑容,想着那两边可爱的酒窝,想——啊! 罗信瞪大眼睛看着把他拉到一个小胡同内的人,看清是谁之后到嘴边的尖叫才咽下去。 “成了没?” 秦书的眼神仿佛带着光在略微阴暗的胡同中异常耀眼。 作者有话要说:  达成日一万成就*2 罗信的老婆你们应该是猜不到的。 因为她从来没露过面。 但曾经却给过罗信某样东西。 第70章 婚介所04 无道山上的掌门住所又来了位新客人。 这已经短短几日内第二次守在门边的内门弟子被掌门请回去休息了。也幸好罗信这么做了, 不然第二天就会传出掌门被人可怜巴巴地堵在门内接受批评教育。 “我真是有那么一句话想要对你说, ”秦书靠在门边对着罗信满脸无奈,“……算了, 我现在一句话也不想和你说了。” “小师弟也不是故意, ”玄钟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再说谁能想到大师兄在那啊,他这几日每天都回寻常谷哪知道他会悄悄的和胡迟联系。” 秦书没理会玄钟,他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11 现在针对的目标就是罗信一个人,“就是白忌在, 你就照着我教你的话说,效果一定更好。” “你让罗信去求胡迟给白忌找道侣?”玄钟冷哼一声,“你觉得你说出来的话是句好话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师兄对胡迟是什么态度,胡迟现在不记得他已经够难过了, 你还非要在他伤口上……” “你给我闭嘴。”秦书实在受不了了,扭头指着他, 一字一顿地说, “你懂个……算了我和你说话还不如和罗信说。” 玄钟本来憋着的一口气现在出也不是憋着他还难受, 最后干脆就这么瞪着秦书的后背好几秒, 才狠狠地摔门而去。 门猛地被砸上的声音吓得罗信打了一个寒颤, 他看了眼表情不善的秦书,又瞅了一眼苟延残喘的木门, 视线在这两者中来回游离。 这才被早就注意到他小动作的秦书阻止:“看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玄钟的态度,秦书的语气中带着毫不隐藏的不耐烦。 罗信却没注意到或者说他注意到了也并不觉得怎么样,他甚至还凑过去问:“你和我二师兄吵架了?怎么你俩这次一见面就感觉针锋相对的?” “我和他?”秦书啧了一声, “我和他难道很熟吗?你连你大师兄的事情都没办好,这就还想插手管我了?” “我可没有。”罗信又向后挪了两步,不说话了。 秦书本来也没有迁怒他的意思,看到他在那种蘑菇不由换了一个相对来说轻松一些的话题:“你去胡迟那边求姻缘,结果怎么样?” 罗信还是没说话,但是这两次沉默可明显不是一个意思,换秦书凑过去问他:“说说吧,你看你自己笑得那么荡漾。” 罗信忙抬手捂住嘴,捂住了笑,可捂不住从指缝间透出来的红脸颊。秦书更是揪了揪他的耳朵,那耳朵整个被燥得火红。 “其实现在还没一撇呢,”罗信假装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的语气说,然而听在别人的耳中,尤其是秦书,却只觉得那里面满满的都是炫耀,“胡大师说让我四日后去找他,他要陪我去京城,说……说媒……” 这个速度简直让秦书叹为观止,他其实一直都无法想象胡迟说媒的模样,他总是会在脑海中自动加上一颗痣。 “胡迟究竟是说了什么让你直接就红鸾星动了?”秦书对此特别好奇,“难不成他给你施了什么幻术?” 罗信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缓缓开口:“你不懂。” 他这三个字刚开口秦书的拳头就顶在了他的鼻尖。 那拳头晃了晃,拳头的主人冷笑着说:“你还真是当了个掌门就没大没小啊,忘了当初叫我前辈我还在你大师兄面前护着你的时候了?” “记得记得记得记得。”罗信伸出两根手指头挪开眼前的拳头,狗腿的笑着,和从前毫无二致。“前辈你从前多么文雅有涵养,一言不合就动手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你这种风姿能做出来的事。” “你快得了。”秦书也没再追问他姻缘的事,“这么说来胡迟这方面真的挺厉害,那要是让他给白忌找道侣,说不定还真能被他找到。” 罗信疑惑地问:“那不是挺好的?” “这有什么好的?”秦书摇头道,“你又不是没看到你大师兄这几百年的模样,都快把那把剑当儿子养了,他肯定是对胡迟情根深种,那万一……” “什么!”罗信直接打断他后面的话,瞪大眼睛看着秦书,“我大师兄对胡大师?情情情情根……” 秦书皱眉看着他:“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而且我还看得出来胡迟肯定对你大师兄也有感觉,这俩人就这么吊着吊着看看现在完了吧,绳子都断了。” 罗信还沉浸在这么热辣的消息中无法自拔,喃喃道:“我大师兄和胡大师,对啊,我怎么就没发现……怪不得以前大师兄和胡大师只要在一起,我过去那一定就是备遭嫌弃。” 罗信这么一副怀疑世界的模样,秦书也不好在刺激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恭喜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那我完了!”罗信突然转头握住秦书的手臂,“前辈,我今天去找胡大师的时候我大师兄也在那边,他们是不是再过二人世界又被我给打断了?那我会不会被大师兄灭口啊?” 估计这孩子是被吓傻了。 秦书自然十分好心地叹气道:“所以我说让你在问完自己的姻缘之后,顺便悄悄的替你大师兄求一下姻缘,如果你大师兄的姻缘就是胡迟,皆大欢喜,你大师兄说不定还会夸夸你。” 罗信不停点头,却突然想到什么又继续问:“那如果不是怎么办?” 不是? 秦书觉得这种可能性简直就是万分之一都没有,单单就看白忌那个样子,就算最开始不是,过了这没有胡迟的三百多年他都能硬生生把自己掰成是。 玄钟他根本就不懂,还有脾气都他甩脸子? 那人整个就是一个大写的笑话。 胡迟今天开门营业的时候,首先映在他眼前的却并不是熟悉的早点,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坐在他门口的罗信。 罗信一直靠在门边坐着,胡迟打开门的时候他没了支撑差点儿直接摔到了门后,吓得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罗信直接就清醒过来。 当然,胡迟受到的惊吓丝毫不比他少。 “你怎么来了?”胡迟看了看天,他向来开门比周围的店铺要晚一会儿,这时候附近已经都陆陆续续响起了叫卖声,那罗信坐在这的模样也不知道都被多少人看了去。胡迟皱眉,拽着罗信的手臂把他拉进去,“进来再说。” 罗信大概也才意识到这么做多么引人注目,只得闭着嘴装成老实模样小步跟过去。 进了屋里,胡迟也就不在乎什么了,稍微有些不耐烦地说:“不是说好四天后吗?这才刚过了一夜你眼巴巴地跑过来干什么?” “我其实过来不是为了我的事,”和秦书对了一夜的口供,罗信最起码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不会断断续续结结巴巴,“是为了我大师兄。” 胡迟轻笑,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双腿自然地交叠,“怪不得你大师兄今天没来,原来是让你过来当说客了?我还以为他就那么沉得住气从来没问过我呢。” “不是不是!”这话越听越不对劲,罗信忙摆手说,“是我故意把我大师兄拖住的来见你的。” 这说辞胡迟对其中的真实性不做评价,只似笑非笑地问:“那并不能代表白忌的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单独和我说?” “其实我大师兄今年已经渡劫后期了,按理说他早就应该飞升了不过之前出了件事他修为跌了几阶,”看到胡迟不耐烦地揉了揉额头,罗信忙说到正题,“他今年已经七百多岁了,却一直都没有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12 道侣,别说道侣他身边连个心仪的对象都没有。” 哎? 胡迟终于提起了一些听下去的兴致。 “经过了昨天,我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才是求姻缘一道的顶尖水平。”罗信大概是溜须拍马的次数多了,此刻做出的崇拜表情满满的都是真诚,“我大师兄肯定是想要身边有个人陪的,要是别人到了他这个年岁那可别说是道侣,恐怕孙子都能有了。我大师兄是个正常人,真是各方面什么都好,就是脸皮不行,他自己肯定是拉不下来面子主动和您说,但是您要是主动提的话,那他这个顺水推舟……对吧?” 那个白忌还真没道侣啊?不会是哪方面有什么问题吧? 趁着胡迟犹豫的时候,罗信趁热打铁说:“而且胡大师您看看您开业这么多天,占着这么好的店面却连个客人都没有,多闹心啊。还不是因为您是外地人,又是开了这么一个前所未有的店面,大家都不认识不了解。” 这倒是实话,胡迟点头。 “我大师兄和你那就是正好相反,现在整个修真界谁不知道我大师兄啊?你别看他平时低调,但是一提白忌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罗信越说越激动,哪怕只有一个听众,他的模样也比那酒馆中的说书先生还要热情,“如果这个闻名天下的白忌的道侣,那是胡大师给说的媒,到时候你这边还愁没有生意?恐怕还要再多请几个小厮才是正经事。” “看不出来你说话还挺好听?”胡迟最开始在门外看到他的不耐烦早就在罗信的激动中抹平了,“你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不就是想让我给白忌找个道侣吗?” 罗信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您……” 胡迟拍了一下桌子,笑着说:“做了!” 罗信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照着秦书的意思来说,胡迟不仅没有生气还痛快的答应下来了。 “那我就先提前谢谢胡大师了。”罗信对着胡迟深深地施了一个礼。 胡迟没躲没闪,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个礼。 作者有话要说:  讲道理,我一直认为秦书和玄钟是很隐蔽的。 万万没想到。 第71章 婚介所05 白忌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站在一边和胡迟有说有笑的罗信还愣了一下, 但是他表情的变化向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胡迟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他如同往常一样拎着早点熟练的摆在桌子上。 看到白忌,罗信就怂了。他对着胡迟使了一个眼色, 然后装作自己就是过来拜访一样, 故意扯着嗓子和胡迟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胡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走到桌子前捡起一块水晶糕塞嘴里,并没有提罗信来做什么,只是随意问:“你今天来得晚了一点儿。” “有个朋友到了,被缠了一会儿。”白忌敛去眼中的了然。 怪不得秦书一大早就堵在寻常谷门口非要和他谈心, 原来是和罗信商量好故意为了支开他。 这主意肯定是秦书想出来的,罗信那个傻子八成又过来被人拿来挡在前面。 “对了,”胡迟喝了口水,转头就又把罗信卖了, “我听你小师弟说,你一直都没有心仪的人?” 白忌动作稍微有些僵硬, 下意识抬头看向胡迟。胡迟正专心致志地吃早点, 时不时还递到胡因嘴边, 并没有看向他, 就好像对刚刚自己提到的问题丝毫不在意。 白忌本来以为这个认识会让他有些难过, 但实际上更多的却是果然如此。 胡迟忘了他,忘了他整整七辈子, 能说出这种话也都是理所当然,说不定下一句就是要给他找个道侣找个媳妇找个妻子。 都是套路。 白忌却不按套路出牌:“我有喜欢的人。” 哎? 一个七百多岁的渡劫修士一直没有心仪的对象,胡迟自然是觉得这个人不正常。但是听到白忌说他竟然真的有喜欢的人, 胡迟又觉得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之前我都要成亲了。”胡迟明显从这句话中听到一丝遗憾,白忌无奈道,“却差了一点儿。” 胡迟小心翼翼地问:“她……不同意啊?” “我不知道。”白忌抿了抿唇,“我没来得及等到他的答案。” 这个没来得及,不知道为什么听的胡迟心底发寒。 “那她是……” 死了? 白忌没说话,只是露出了一个遗憾而苦涩的笑容。 “哦。” 自以为自己不小心掀开别人伤疤的胡迟只吃饭不说话了。 “枯骨剑好像快要修出剑灵了。”还是白忌打破了这个沉默,他把手中的剑递到胡迟眼前,“这把剑还是你曾经送给我的。” 胡迟眼前的那把剑就是他第一次看到白忌的时候眼中都快长到上面的墨鞘长剑。不过就算他对这把剑是挺喜欢想要抱着亲一口的,但白忌这个动作和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不记得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拿着它。”白忌轻笑,“倒不如物归原主了。” 胡迟犹豫着,伸手轻轻握住枯骨剑的剑柄,枯骨剑小幅度的在他的手心微微跳动着,发出一声短暂而清脆的剑鸣声。 的确是有灵性。 胡迟笑着把剑推回到了白忌怀里,“那我再送给你一次,就当是你这段时间为我带早点的报酬。” 白忌眼中却并没有惊讶,他从善如流地收下,轻轻露出了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那你可是赔了。”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胡迟和白忌就都没有再提道侣的事情。 如往常一样,胡迟在一边逗着胡因,白忌坐在另一边翻看着不知道写什么的书,偶尔他会抬头看向胡迟那边,胡迟若是刚巧注意到,就会笑着对他微微颔首。 岁月静好。 白忌每次都会恍然,这或许就是他和胡迟成亲之后的模样。 去京城的时间几乎一眨眼就到了,胡迟牵着胡因走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我们这是要去说亲还是去抢亲啊?” 胡迟的目光从白忌身上一掠而过,看向明显经过了一番打扮的罗信,以及罗信身后的亲友团。 熟悉的带鹰亲友团一号,以及从未见过的玄衣亲友团二号。 “我是白忌的朋友,秦书。”亲友团二号笑着对他行了一个礼,“说起来胡迟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过我现在应该也不用再报恩了,对吧?” 白忌的朋友? 胡迟下意识看向白忌,白忌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胡迟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一众人,“我们难道是进京游玩吗?罗信啊,我丑话可说在前面,这次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可是完全不负责。” “青冥道人的秘境再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13 过半月就要开了,从无道山过去正好路过京城。”秦书笑着说,“这几年白忌为了那剑中的剑灵,这些秘境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去看一看。” 这下界动不动就是这个仙人的洞府,那个大能的秘境,在胡迟看来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但是青冥道人他却是略有耳闻,是在他出生后才到了上重天的仙卿,品阶不高听闻是之前陨落的仙尊传承人。那样说不定他遗留在下界的洞府里真的会有什么好东西。 白忌也并不否认秦书的话。 那这么说罗信就带了一个亲友配着一只鹰。 胡迟也就不再多说。 如今的京城和三百年前大有不同,自从有位女修被封为皇后之外,凡人与修士各占一边互不干扰的传统就被打破了,现在这些原本的普通凡人与飞天遁地的修士相互结亲早就不分彼此。 原本说好只是顺路的秦书和白忌,到了京城之后却和胡迟他们一起停下,美其名曰要去看一看京城的老朋友,并邀请胡迟一起去。 “我?”胡迟疑惑,“我在京城还有朋友?” “而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崇高。”秦书看到胡迟怀疑的眼神,使出了这一路上他的口头禅,“不信你问白忌。” 胡迟当时就看向白忌,做出这个动作之后他自己都笑了:“那我去看看吧,就当做是认识一下这个地位崇高的朋友。” 然而明明是去见朋友,胡迟却意外发现他们先不去客栈,而是直接到了皇城,皇城守卫自然森严,看到他们之后直接就持枪拦下,厉声问道:“什么人!” 那声音仿佛是直接砸到了脑中,虽然对他们毫无影响,但若是寻常百姓免不了要受到重创。 没想到皇城的守卫兵竟然都是筑基期的修士。 白忌抬手拿出一枚铜制国师引,只看了一眼,这几位之前还凶神恶煞的守卫就立刻单膝跪地,恭恭敬敬请他们进去。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辆奢华高调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内人抬手放下了车窗的帘子,也遮住了那半张白皙精致的面容。 “去查查。” 守在马车外的带刀侍卫应声道:“是,殿下。” 身着纯色长裙的侍女急匆匆走进了国师所在的辰星殿,对着内殿的一等女官说了些什么,那女官才摆手让她退下,恭敬地对着内殿说道:“国师大人,有贵客持国师引来拜见。” “国师引?”开口的却不是国师,半天才从内殿的屏风里走出一人,他赤着双脚,踩过地上散乱着的衣服和笔墨纸张,漫不经心地把随意套上的衣服拢好,“可知道是谁?” 女官垂目对面前的一切视而不见,语态平静地说:“一行共五人,其中有白忌尊上。” 殿内有人惊呼了一声:“白忌前辈?”随后就是重物落地的撞击声和隐忍的呻|吟。 刚出来的男人脸色一变,忙快步走进去,女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耳边是两人的细微的私语声。 “你急什么啊,笨手笨脚的……摔疼了没有?” “疼疼疼,我就说这个榻太窄了,一翻身就摔下来了。” “那我抱你去床上?” “……你还是扶我起来,白忌前辈来了我总要去见见。” “白忌前辈又不是外人,你怕什么?穿袜子!不用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两人才打扮整齐从屏风内出来,白文林脸上还泛着淡淡的粉红,“白忌前辈现在在哪?” 一走进辰星殿,胡迟就暗暗点头。 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谁布置的,那些看似寻常的花瓶宝石其实都是上品法宝,不过令胡迟惊讶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这里的每一个物件的摆放都极为讲究,相互制约又相互依从,使得这个前殿成为了一个活的传送阵法。 “请贵客们稍等,国师马上就到。”之前去传信的那个白裙女子替他们斟上灵茶后,并不多言,安静站在一边等候。 胡迟看着那女子,侧头对白忌说:“我觉得我的婚介所里面也可以找两个这种举止优雅的婢女,平时没有客人的话看着也舒服。” 因为胡迟提了,白忌才勉强看了一眼那女人,不过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也靠近胡迟道:“这么说你平时没有客人的时候看到我就不舒服?” 胡迟难得从白忌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认真想了一下还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也不知怎么就笑出声:“我没有那个意思。” 白忌垂头轻轻吹了吹灵茶的热气,好似没有听到。 胡迟好笑地看着他说:“我就是随便说说,我现在入不敷出,哪还有闲钱去养婢女。” 借着茶杯的遮挡,胡迟自然没看到白忌嘴角的笑意。 胡迟还想再说什么,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终于来了,胡迟只看到一个身穿白色暗绣莲花长衫的娃娃脸男人并一席墨绿色绣孔雀修身长袍的男人一同走来。 那墨绿色孔雀对着婢女摆摆手,婢女屈膝行礼无声无息的退下。 “白忌前辈!” 娃娃脸首先看到了白忌,刚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在看到胡迟的时候就变得有些僵硬:“胡、胡、胡……胡迟前辈?” 墨绿色孔雀似乎也没料到这一幕,当下就站在了娃娃脸旁边,看向胡迟的视线就有些警惕。 对此一无所知的胡迟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先是一脸疑惑的看向白忌,白忌对他微微摇头之后他才对着娃娃脸无奈地说:“我们以前有过节?” 娃娃脸把头摇得差点儿都把脸颊那两块肉摇下来了。 胡迟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你这么怕我?” 娃娃脸下意识就点了头,之后看到胡迟的神色又立马摇了头。连他身边的墨绿色孔雀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白钰搂着白文林的肩膀,低声问:“那是谁?” 那是个好可怕的人。 白文林委屈的看着他。 他对胡迟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皇陵的时候,因为白忌意外变成小时候的模样,当时胡迟的脸色能令他做上三天三夜的噩梦,现在想起来都浑身打哆嗦。 早在听到白忌过来的时候他就要想到肯定会有胡迟,这一下迎面见得太突然了,他差点儿都跪地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徒弟的道侣就是那个被他塞在龙椅后面的小皇子。 不用你们猜,我就告诉你们了。 第72章 婚介所06 老实说, 胡迟觉得自己是被秦书欺骗了。 不是说好是来见位高权重的好朋友吗?怎么就感觉他是个恶霸突然过来讨债的。 然后把娃娃脸国师小媳妇吓得嘤嘤嘤。 自动代入了一下那个场面, 胡迟忙喝口茶水压压惊。 “多年未见,白忌前辈看来还好?”白钰坐在主位, 握住身边死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14 活不往胡迟身上瞅但是时不时还控制不住自己一定要去瞅一瞅的白文林的手。 与笑容大方得体的白钰相比, 白文林气质上就要弱了很多,不过因为有修为上面的优势,两人坐在一起的气场倒是相合。 胡迟点点头,这对姻缘看起来还不错。 然而白文林不知道他突然点头是什么意思,一顿胡思乱想之后握住白钰的手更紧了一些。 “你们成亲那日我也未能亲自到, ”这一切白忌似乎并未察觉,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借着灵力的运转将那枚小盒子推到了白钰身边,“你修行太过急切, 未尝是好事,这枚固魂丹对你有好处。” 白钰原本要推辞的话便压了下去。 他不过就是普通凡人体魄, 为了和白文林在一起才刚刚步入修行, 到如今也不过才金丹期修为, 这还是因为他曾身为天子, 身具真龙紫气的缘故。 白文林因与他成亲建立天地契约, 因缘果报寿命共享,原本渡劫期的修为也跌至了化神中期。为了能和白文林永生永世的在一起, 他只能努力修行,却也如白忌所说,太过急切险些走火入魔。 “没想到我还和你老祖宗想到一起了。”秦书也笑着拿出一个盒子, “你们成亲之后我才知道,也没来得及送什么礼。小国师应该对我不怎么熟悉……” “秦书前辈,”白文林忙起身行礼,“我曾听师傅提起过。” “托白忌的福,我和你师父大国师勉强算是有几分交情,”秦书把手中的盒子扔到白文林怀里,“这盒凝心丸也就勉强算是我送你们的贺礼吧。” “多谢秦书前辈,”既然有了‘一’,这个‘二’白钰也就没再拒绝笑着接受。 罗信和玄钟当初在两人成亲时代表无道山来道贺的,互相自然熟悉。他们和白钰说了几句客套话,也各自拿出了准备好的小礼物。 然后就到了胡迟。 白钰面向胡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小辈白钰,见过胡迟前辈。” 胡迟上下打量他一番,而白钰却始终弯着腰姿态不卑不亢。 果然举止不凡。 胡迟轻轻抬手免了白钰的礼,好奇地问:“我刚才听秦书说,白忌是你老祖宗?” “他就是那个小皇孙。”之前一直保持安静的白文林突然开口,还是和刚才把他吓得要命的胡迟说话,“就是那个太子的儿子,我之前就是替他守着这个皇位。” 胡迟一脸懵逼:“……哦。” 这孩子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小皇孙又和白忌有什么关系? 白忌是皇帝吗? 白忌是皇帝的祖宗? 【我父亲是开国皇帝庆安帝。】 胡迟瞪大眼睛看着白忌,白忌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看向别处。 不过这句话让胡迟不用去管什么皇孙太子的,知道了白忌和面前这个叫白钰的男人有稀薄的血缘关系就足够了。 “那我也送你们个贺礼好了。”胡迟对着白钰和白文林招手,这两人虽然犹豫,但还是小步靠近过来。 胡迟从怀中掏出了两根细长的红线,手指灵活的打出了两个死结,像是哄小孩一样的一人一个递过去。 白钰看着手中的结,又看了眼同样迷茫的白文林,小皇孙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 “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胡迟这句话刚说完,握着红绳的两个人才察觉到了不对,他们自从拜过天地缔结良缘之后对另一人的感知就比从前更清楚一些,但是都不及这个时候来得透彻。白钰感觉自己和白文林仿佛瞬间合二而一,白文林对他的依赖和保护无比清楚的印刻在他的脑中,那种猝不及防的喜悦和爱慕仿佛让他停滞的修为都有些松动。 白文林的感觉并不比他要差多少,因为他的修为是直接跌落下来,再要提升可不像是之前修炼那么简单,他对此虽然没有怨恨却难免有些遗憾。尤其是每次体内灵气运转不顺畅的时候,与他双修的白钰也会感觉得到,也难免会自责。 然而这一刻,握着一个普通的红绳,胡迟也不过是说了一句寻常的祝福,他体内灵气的运转便顺畅的不可思议,甚至比起和白钰双修…… 到底修为要高上一筹,白文林首先清醒,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堪的反应。而一边的白钰更是把手从他的长袍底下伸进去。 白文林忙握住他的手,皱眉小声地说:“这还有人……哎?人呢?” 他们依旧辰星殿的前厅,身边却是空无一人,落日的橘色光芒洒在他的脸上,也洒在白钰的指尖。 “早就没有人了,我的国师大人……”白钰轻笑,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笑着缓缓伏在他的身上,声音低哑却听得白文林燥红了脸颊,“我突然想起来那个胡迟前辈是谁了,白忌前辈修过一个姻缘庙,应该就是为了胡迟前辈修的吧。” “胡迟前辈是个神仙吧,他刚说完我们会长长久久,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很长……” “……这太荒唐……唔……” 离开皇城的时候胡迟牵着胡因和白忌走在前面,剩下的三人都远远跟在后面,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一脸茫然。 “胡大师应该只是说了八个字吧?”罗信感觉自己现在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支配着走路,“就八个字,就这么入定了?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你们呢?” “太可怕了。”秦书心有余悸地说,“不仅仅是入定,你难道没看到他们两人的修为吗?周遭的灵气都快被他们耗尽了。” 玄钟点头:“那前厅的法宝都暗淡了,这次他们醒来之后,说不定白文林能直接突破合体期,甚至回到渡劫期也有可能。” 秦书接着感叹道:“而且那个小皇子的修为也至少能提高到出窍,他们还是道侣,双修过后对双方的好处更是数不胜数。”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感觉涨修为就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罗信叹气,“你俩还记得你们的修为已经卡在了渡劫初期三百年了吗?要是真这么神奇趁着胡大师这次还在,你们就结个道侣被他说上八个字,直接一起飞升了那多幸福。” 秦书下意识看向了玄钟,玄钟却正好在此刻也看向他,两人意外的对视互相都愣了一下,还是秦书先淡漠地转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这要是在三百年前,修为提升不就是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这话也算是说到了禁忌。 令三人都沉默下来。 后面的絮语不停到突然沉默都被白忌听在耳中,胡迟应该也知道……不过白忌在看到胡迟笑着和胡因说话的侧脸时,就觉得他应该没有那么无聊去听别人的闲话。 “我就送几位尊上到这里了。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15 ”辰星殿的女官恭敬行礼,“我还要赶着回去和国师说上一声……” “哎!”胡迟摆手制止,“你们国师现在很忙,最近这七七四十九日你们还是不要去打扰。” 女官不解。 “反正听我的就对了。”胡迟干咳一声,担心这女官继续问忙抢先问道,“京城有个烟竹阁,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这问题让女官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不太自然。 胡迟还没来得及细想她为什么这样,就听到她强装镇定地说:“烟竹阁是京城有名的花楼。” 哦。 胡迟表示了解,肯定不是卖花的楼。 他本意是真的不想让这女官太过尴尬,谁知道会弄巧成拙。 当然女官回到辰星殿处理完事情之后,已经夜色浓重。她犹豫着经过了紧闭的前厅,没料到听了一耳朵喘息和难耐的呻|吟。再想想胡迟说过的四十九日,整个人都不好了。 到底还是浪费了胡迟的苦心,虽然胡迟并不知道。 他们离开皇城的时候刚过午,都是修士自然还没有饥饿感,但被胡迟一日三餐养刁了的胡因却扯了胡迟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他。 胡迟无奈,只好看向白忌他们,“京城有什么好地方吃饭?” 这可真是把白忌问住了。 剩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也看不出来什么。 论吃的,尝过老毛的手艺之后,那些都是糠了。这突然要找地方吃饭还真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 “这位公子!” 胡迟转头,说话的是个中年人,衣着文雅不似普通仆从。 胡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圈‘公子’,疑惑地问:“你在叫哪位公子?” 那中年人笑了笑,笑容亲切自然又不过分谄媚:“我家少爷听到公子您要找地方过午食,便想邀请公子和您的几位朋友去佰食楼用膳。在京城若是想满足这口腹之欲,必定要去那佰食楼尝尝鲜。” 中年人笑着指了指自己后方的马车,那马车及其宽大,四面用纯金打造的镂空边缘,别致又豪华。 从马车就能看出,这家少爷本身就是大写的四个字。 有钱,来宰。 作者有话要说:  论语言的魅力。——来自胡迟。 三更成就*3 明天没有三更。 这三天感觉自己已经废了。 第73章 婚介所07 陌生人的马车哪怕看起来再舒服, 胡迟也不会坐的。 更何况他们腾云驾雾无所不能, 可以跟在马车身后的边飞边聊天,就这么一路诡异的到了佰食楼。 佰食楼说是个酒馆, 但不如说是自己的宅院。那辆马车在门外速度不减, 守在门外的两个带刀侍卫远远看到便打开了大门,对着疾驰而过的马车单膝跪地行礼。 之前和胡迟说话的中间人却没有跟着过去,而是对着胡迟等人做出一个‘请’的姿态,请他们进去。 都到这时候了胡迟自然看得出来哪有什么佰食楼,明明就是这位少爷不知道在哪买的宅子, 他也没遮遮掩掩,直接就对着那中年人说:“你家少爷原来是个开酒馆的。” “我家少爷好口腹之欲,家中养了百位厨子,”那中年人也不羞不恼, 笑眯眯地说,“他好客广交知己, 一传十十传百, 家中便得了这个佰食楼雅名。” 胡迟刚想说什么, 就被身后走出的白忌按住了肩膀, 只听到白忌沉声问:“你家少爷是平白无故请人做客, 还是想要什么?” 白忌站出来,那位中年文士就不由在心底赞叹。 相由心生, 白忌长相俊美却不失刚毅,单单是站在那就仿佛千军万马的肃杀之气袭来,让人不敢轻举妄动。而这样一个人却始终站在面前那红衣俊俏的公子身后, 仿佛为他撑起了一把巨伞,阻挡一切风雨恶意。 中年文士这才能勉强理解为什么少爷要邀请这几位做客。 “我家少爷只是想交个朋友,并没有什么恶意。”中年文士的声音带着连他都未曾察觉到的恭敬,“餐食正在准备,宴上还请了几位烟竹阁的舞姬助兴。” 烟竹阁? 胡迟眉头轻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听到他当初问那女官的话,来准备投其所好。 不过这位文士也好,身边的带刀侍卫也罢,包括那缩在马车中不曾露面的少爷都是普通凡人的体质,若真是出什么事,该担心的也不是他们。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见见这家少爷?”胡迟扬眉看着白忌,白忌也并未拒绝,虽然他觉得这个男人的目的肯定不是这位中年文士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胡迟开心,那就随他去吧。 这宅院内还真有一个佰食楼,顺着一条幽静的小路径直走,尽头便是。 中年文士姓陈,自称是这个宅院的管事,说话风趣,没有几分钟就和秦书称兄道弟起来。不过主要还是秦书一口一个陈兄,那边的陈管事就一口一个不敢。胡迟在前面听得好笑。 却被白忌看到,疑惑地问:“笑什么?” “笑秦书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架势,”胡迟轻声说,“他这些处世之道应该都是从前行走在凡世间学到的吧。” 至少一般的修士对凡人可不会有这种自然随和的态度,正常如玄钟,此刻正目不斜视地逗着肩膀上的鹰。 听罗信说那鹰有个名字叫做赤羽,和白忌养在家中的一只公鸡名字略有相似。 也看不出来白忌还会有这种恶趣味。 胡迟脑袋里转了这么一圈,早就忘了之前他说的话,突然注意到白忌摇头的时候还有些愕然:“怎么了?” “秦书一般不出门,他为了找灵植,经常去的地方就是些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白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神,只是凑近他小声说,“所以他现在看起来这么能说会道都是见不到人说话憋的。” 这种辛密的事情让胡迟直接笑出了声:“我听说长时间不说话会口舌笨拙的,还没听过能舌灿莲花的。” “大概就是种天赋。”白忌小声说,还小心翼翼向后看了秦书一眼。 秦书也不知道正在和陈管事说了些什么,两人原本还在前方,现在已经落到了最后。原本领路的陈管事时不时看向他们还有些着急,下一刻就被秦书拽了回来难掩激动的讨论。 哪怕修士与凡人已经和平共处了,像是陈管事这种凡人也很难和什么正经修士搭上话吧。 毕竟凡人对修士虽减弱了恐惧但消除不了好奇,有时候难免就说到了什么禁忌之处。 玄钟又一次下意识看向了身后传来笑声的位置,秦书似乎是丝毫不顾及什么,连那陈管事提出的让人觉得滑稽的问题秦书脸上也不见丝毫不满。 还真没想到他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16 会和凡人这般交好。 再一想到这一路上除了离开皇城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眼,剩下的时候明明就走在身边,秦书面对他就好像是面对哑巴一样一言不发。 真是无理取闹。 本来又不是他的错,他还…… 玄钟紧抿着嘴唇甩开了罗信刚才握住他手臂的手,态度不耐地说:“怎么了?” 罗信却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双手还维持着握他手臂的动作。 活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勾走了魂魄。 他们已经到了这条路的尽头,站在了佰食楼的门下。 门口是从另一边小路上刚好要走进去的舞姬,在一众穿着的粉装罗裙娇姿美人中,那一席清透白裙外罩着淡紫色外衫的女人就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烟竹阁的阁主到了。”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前面的陈管家脸上也难掩惊喜,“烟竹阁阁主名为花溪,同你们一般也是修士,向来姿态高傲不愿接外出的帖子。我家少爷早年和她有一棋之缘,这才能请她来助兴。” “那我们还真是有福气。”胡迟笑着说,眼神不找痕迹地扫过到现在还有些失神的罗信。 果然缘分到了就是挡也挡不住。 花溪本要直接进入佰食楼内,她金丹期的修为从前或许不值一提,但如今却是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人物。数不尽的帖只求与她吃一顿饭或者喝一盏茶,她都通通拒绝。也只因和高平王白望有旧缘,她才偶尔肯来。 今日帖子下得急,她本想让身边别人过来,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原本的四位花魁娘子突然都犯了头晕,而这边高平王的马车在催,她也来不及换衣裳就匆匆赶到。 高平王好客,他招待的客人也各有千秋。若是平常花溪就直接进到佰食楼内,对那些客人的模样并不好奇。这一日听到身后的说笑声,她仿佛被谁勾了一下心弦,竟是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向后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她还记得在京城修士与凡人还分居两地互不干扰的时候,烟竹阁不过是修士所居那边寻常花楼中的一所,没有善于揽客的妈妈,也没有容貌倾城的花魁,落魄不堪。她是三岁时在城外的姻缘庙中被老板捡到,老板是个悲天悯怀的萧瑟女子,整日里弹着那些凄凄惨惨戚戚,不过二十就白了发。阁里的姑娘也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平素里阁内不闻笑声全是凄惨,一众青楼的花女却都是卖艺不卖人的清倌,说是花楼还不如说是庵寺更为恰当。 她那时正好是少女含春的好时光,烟竹阁虽然收养她长大成人,但是却让她觉得压抑不安。她准备着细软正要去隔壁整日莺歌燕舞的妙妙阁,却幸好遇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并非一人,而是有一男一女陪同,来到这几乎从未待过客的烟竹阁时,那眉目含笑的俊俏面容仿佛连一直蒙着灰尘的梁壁都焕然一新,熠熠生辉。惹得周围向来清冷甚至带着自卑的姑娘们都不敢上前。 他大概也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只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楼里的姑娘都会对外扔香囊和帕子,走在门前的时候却没收到,便想上来讨要一个。” 周围姐姐们都不动,她却不知道是起了什么心思,拿出身上的纯白色手帕递过去,伸手的动作小心翼翼,看向那人的目光却是并不躲闪,反而好奇的打量。 不过待那人接过帕子之后,她又有些羞怯。帕子不是什么好料子,上面干干净净也没学着别人绣上花,也没洒上香料,就是个普通帕子。 那人却是看着帕子笑了,又递还回去,笑着说:“我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她知道那个人恐怕进楼说的那句话是担心让楼里姐姐们觉得紧张,根本就不是真的要对花楼女子讨一个帕子。 不过这个帕子她收回来又觉得羞恼,还回去又担心难堪,一急之下就扔到了身边那个仰头看向四周面露尴尬的男人怀里。 “我不是送给你的,”她羞红了脸说,“我是让你递给他的。” 被她强行塞了手帕的男人面露惊讶,之后听到这番话更是比她一个女人脸还要红,拿着那块帕子手足无措的杵在那,连她看到都觉得有趣,那人更是大笑出声。 “接着吧,你接了小姑娘的帕子,以后可别伤了小姑娘的心。” “我……她……”那脸红的男人拿着帕子瞪大了眼,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样连她第一次送男人东西的羞涩都淡化了八分。 “你放心吧,”她不知怎么就仰头对着那人信誓旦旦地说,“我以后不会让他伤心的。” 这一次连那人身边那个女扮男装的女人都笑出了声,看着更不知道说什么的男人表情揶揄。 那人笑着说她这张嘴说出来的话真是可爱。 却不知道她那是第一次在陌生男人面前说出这种不顾廉耻的话。 那感觉并不难堪,只觉得痛快。 原来只是说话就会这么愉快,逗得这个男人面红耳赤的感觉原来这么有趣。 后来她把收拾好的首饰又摆放回去,对着烟竹阁的老板放下狠话。 她会让烟竹阁成为京城最大的清倌花楼。 哪怕时隔近三百年才终于实现。 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当初那心血来潮的初衷,却在看到那红衣男人之后便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在看到那人身边依旧如她第一次见到那样傻气的男人之后,更是绽放开来,露出两枚可爱的酒窝。 作者有话要说:  罗信的未来媳妇男友力max+十级撩汉技能。 罗信一脸懵逼:所以呢?我情感道路上的第三劫就是我老婆喜欢我大嫂? 第74章 婚介所08 “这就是你的命定道侣?”玄钟在罗信耳边轻声问。 当然这是句废话。 看罗信那失魂落魄的表情, 就是最好的答案。 玄钟又看了眼那个白裙女人, 见那女人回头看了一眼之后竟然真的就这么直接走过来,他忙撞了撞罗信的肩膀, 免得他一会儿面对命定道侣表现得太过丢人。 花溪走过来, 最惊讶的还不是玄钟或者罗信,而是陈管事和花溪身后的那些歌姬舞姬。 陈管事受宠若惊,他在高平王年幼时就来到王府做了幕僚,那时候烟竹阁就是京城最大的清倌花楼,阁主花溪那张百年不老的面容更是被凡尘世人追崇夸赞。他因为高平王的关系能和花溪说上两句话就已经被好友艳羡不已, 哪知道今日不知是走了什么好运,花溪竟会亲自来迎他一个小小的管事? 他面上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忙往前走了两步拱手就要迎上去:“花……” 花溪径直从他身边经过,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他。 然后就到了他身后的贵客面前,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17 弯腰俯身,声音脆亮娇嫩:“不知是故人到, 花溪失礼了。” 罗信愣了一下, 目光先是看了一眼身边笑得娇俏的花溪, 那左边深深陷进脸颊的酒窝就正对在他的眼前, 却不是为了他。 罗信深吸一口气看着让花溪露出笑容的对象, 满脸悲愤。 胡迟原本还是笑着打量着宅府中的景色,花溪过来的时候他还不曾觉得惊讶, 直到她站在了自己面前对自己行礼微笑后,胡迟才后知后觉有些茫然。 先不说罗信看着他那个楚楚可怜的眼神,就是身边白忌看向他的目光都让他心底发寒, 连那被遗弃的陈管事和他脚边的胡因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胡迟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你认识我?” “公子风姿卓然,哪怕有一面之缘也不肯忘记。”花溪似乎察觉不到胡迟的不自在,说完话微微抬头看向胡迟,又仿佛是羞怯一般忙垂下去。 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上面纹着一株艳红的桃花。 胡迟感觉这件事情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的良心恐怕是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府邸。 罗信现在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对着他嚎啕大哭控诉一番。美人因一面之缘而记得你,自然是件佳话趣谈,但是这个美人可不要是他给别人找的命定道侣才好。 胡迟笑容有些僵硬:“也还望花溪阁主提醒一二,” “四百年前,新皇登基之前。”花溪也并未隐瞒,“公子历经烟竹阁,我曾以帕相赠。” 却也是说一半留一半。 然而她就算是全说了,胡迟都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这个时间段罗信却是想起来了,他想起了曾经被胡迟骗去花街沾了一身的胭脂味捡了一怀的手帕和香囊最后还大半夜的被不足他腿高的大师兄呵斥一番——的委屈。 白忌也有些印象,胡迟一抖衣服全是染着刺鼻胭脂味的手帕和香囊。那个味道光是想一想他脸色就发沉。 不过现在胡迟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还是挺有趣的。 最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才好。 白忌向前一步,手自然的搭了一下胡迟的肩膀,对着花溪点头,然后看向仍旧有些茫然的陈管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膳食?” “哦,对对。”陈管事忙应声,“几位贵客真是久等了,请跟我来!” “陈管事。”花溪抬手,手腕上碧玉手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润,“您先去厨上看看,几位客人由我招待便好。” 陈管事何德何能,花溪来过王府数十次,这是唯一一次主动和他开口说话。 却是为了面前这人。 不行不行,他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才好。 这么想着,陈管事也就对着花溪行礼,满脸歉意道:“那就有劳花溪阁主了。” 花溪手指轻摆,在陈管事小步退下后便主动走在胡迟的右侧,笑道:“王府的厨子虽然只做些凡间的小食,比不上灵植妖兽肉,尝个新鲜却还是不错。” 花溪右手边就是罗信,她却是连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他。 罗信的目光灼热,与他这么一对比,胡迟觉得花溪的笑脸都有些冰冰凉了。 不过他更惊讶的是:“这是王府?” “嗯?”花溪眼中有些疑惑,却马上就释然,“你们应该是从别地来的,高平王白望喜欢结交知己,满京城不论凡人修士都知道。不过他想要结交的人却很少有第二次来到王府的。” “那你不是经常……”罗信没忍住开口,在花溪看过来的时候却哑了声。 他那模样让花溪轻笑:“我又不想嫁与他,我为何不能来?” 白忌却是明白了一些,低声和胡迟说:“虽然说现在修士和凡人关系融洽,但是一般修士和凡人交好都是有所图谋。这位高平王虽不是储君但却也有皇族血脉,有个说法就是修士与皇族血脉交|合之后会增长修为压制心魔。” 被科普的胡迟了然,却不知道想到什么凑近白忌说:“那你不找道侣也是因为这个吗?” 白忌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多可怜的小剑修啊,胡迟叹气。 不过是提起道侣就这么落魄伤神。 进门的时候花溪先请白忌等人进去,罗信自然等在了最后,而对此花溪却也一句话没说。 玄钟进去之前看了罗信一眼,摇摇头也不知说什么好,干脆就什么都不说直接进去。 那些歌姬舞姬早就进去准备了,这下佰食楼外面可只剩了罗信和花溪两人。 罗信深呼吸,刚想要说什么就听到对面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是这么有趣。” 罗信酝酿了半天的情绪还没反应过来,身边就是一阵极淡的桃花香,映着那若隐若现的桃花纹身,仿佛令他陷入了一场梦境。 “怎么还不过来?”花溪走了两步才发觉身边没有跟上,偏头轻笑着问,“还要我牵你走吗?” 几人被安置在二楼的一个雅厢中,楼下便是烟竹阁的歌舞。 陈管事过来歉意地说高平王还未到,请他们暂时随意。 “那王爷不就在隔壁?”胡迟撇撇嘴,“他们是不是有些过分低估了修士的听力。” “大概是在观望吧,”白忌对此却并不在意,“免得我们突然生气把他的王府砸了。” 胡迟懒得理会这里面的事情,不过看着正在为他斟酒的花溪,以及正在看着花溪斟酒的罗信,总感觉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怎么就一起进来这两步,罗信的眼中就没有悲愤也没有他了? “这是三月花酿。”花溪将小盅青瓷酒杯推到胡迟面前,笑着说,“不是什么灵酒,却也醉人。” 佳酿胡迟喝过不少,他酒窖中也有很多珍藏,这凡人酿的酒若是精致费心起来也不比仙界的差到哪去。 胡因用手撑着桌子,露出了半个脑袋,大眼睛弯起看着花溪,笑道:“姐姐,我也要。” “你?”花溪弯腰看着他,“你想饮酒,那可是要先问过你的父亲。” 胡迟:“……” 这个父亲说的是我吗? “公子,”花溪果然看向他,“小公子他……” “他是我弟弟。”胡迟笑着打断,“他要是想喝你给他斟一杯就好,不碍事。” 花溪一愣,看了眼与胡迟肖似的胡因,也洒脱地笑道:“真是我唐突了,我还以为公子已经娶亲生子,没料到小公子是公子的弟弟。” “他不曾娶亲。”白忌垂目说。 花溪的目光看向胡迟与白忌之间,了然道:“看我今日真是眼拙了,一会儿我自罚三杯。” “你不用……”罗信酒量不佳,听到这句话就忙阻止,“胡大师也不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18 会介意。” 秦书侧头免得自己笑出声。 罗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满脸通红恨不得埋在桌子底下。 “胡大师?”花溪却没有笑他,只是笑着说,“公子姓胡?” 胡迟点头:“在无道山脚下做个小买卖。” “早就听说无道山如同是修仙者的圣地。”门外有人轻声说,声音中因中气不足而有些发颤,却又好像说带着笑意,“却未曾去过,真是人生的遗憾。” 花溪起身,对着门口的人微笑招呼道:“高平王。” “花溪阁主。”高平王白望对她微微颔首,胡迟惊讶的发现,他这个动作做出来竟与白忌有几分相似。 而当他面向大家时,连白忌都不着痕迹地皱了眉。 也不怪大家惊讶。 只第一眼看去,白望的容貌与白忌像了八分,然而仔细看过去后又发现两人的天壤之别。 白忌更像是一柄笔挺的剑,而白望却如同一棵竹。 一方坚毅一方优雅,五官面容更是无一处相同。甚至白望的容貌要更加俊美精致一些。 那第一眼他们的感觉难不成是幻术? “我交友甚广,却还不曾见过无道山的贵客。”白望走近之后,胡迟才意识到他是个跛脚,右腿好像不能用力,走起路来很麻烦。 注意到了胡迟的目光,白望并不在意地解释:“从娘胎带来的老毛病,不碍事。” 胡迟到也没有什么意思,同情怜悯什么的,他就是因为白望走路姿势有些奇怪才看了一眼,结果反而被白望郑重的解释显得有些尴尬了。 气氛突然就变得有些沉默。 跟在白望身后的陈管事忙笑着活跃氛围:“好了好了,午膳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说完他就替白望拉开主位的椅子,哪知道白望却摇了摇头,慢慢走到了花溪身边,轻声说:“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在这边占下一个位置?” 花溪的左手边就是胡迟。 他这个要求一提,花溪也愣了一下。 “本就是邀请贵客来用膳,身为主人自然要好心照料。”白望抬手,陈管事就把椅子加在了胡迟与花溪之间。 既然如此,花溪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纠缠,便离得罗信更近了一些。身边的桃花香气混着桌上的酒酿,罗信险些筷子都拿不稳。 “他真可爱。”另一边白望看着小胡因,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午膳我特意让厨房准备了几道甜食,小孩子应该都喜欢吃个甜食吧。” “其实他不算什么小孩子。”胡迟把见底的酒杯从胡因面前拿走,抬头看了眼白望,“若是按年龄来算,他大概都能称得上是你的老祖宗。” 白望一怔,反应过来之后却突然笑出声。 “我倒是忘了你们是长生不老,容颜永驻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听在胡迟的耳中却总感觉有些奇怪。 第75章 婚介所09 除了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和白忌有些相似的王爷之外, 这顿饭胡迟吃的还是不错的, 有歌有舞还有酒。 胡因更是吃饱了学着胡迟的样子瘫在椅子上,一副享受的表情。被胡迟捏了脸。 白望放下手中擦过嘴角的帕子, 笑着对胡迟说:“不知道几位是否要在京城呆上一段时日?府中虽然简陋, 但庭院很多,若是不介意几位可以在府上暂住。” 胡迟看了一眼花溪,倒是有些犹豫。 在王府中自然是方便,花溪常来常往也不会有多么引人注目。反正他们是不可能直接住到烟竹阁的,还不如留在这里, 透过陈管事打听些消息也挺好的。 他刚想点头,身边人就先沉声开口:“好。” 咦? 胡迟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白忌。 白望自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他的表情却是很惊喜, 招手让陈管事过来,吩咐他叫人收拾好房间。自己也说并不打扰了, 便先走一步。 没有了外人, 胡迟才问白忌:“你们不是要去那个劳什子秘境吗?” 白忌轻描淡写的回答:“不急。” 然后那视线仿佛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秦书。 秦书了然应道:“对不急, 还有大半个月呢, 从京城到那处也不过几个时辰, 再说京城还有传送阵能直接到。” “你们这是要去哪?”一直留下来的花溪好奇地问。 却谁都没回答。 花溪收了好奇,倒是也并不在意。刚准备起身告退, 却听到身边小声传来了一个声音:“他们是要去青冥道人的秘境。” “太没出息了。”胡迟恨铁不成钢地低声和白忌说,“你这个小师弟之前没觉得啊,这时候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了。” 白忌看了他一眼:“可能是真喜欢, 才这么小心翼翼吧。” “是男人就要直接点儿!”胡迟对此颇不以为然,“现在又不是让花溪去求亲,你没看陈管事那个态度,这京城想取花溪的肯定是成山成海,你小师弟再这么下去恐怕就要打光棍了。” “那……”白忌再瞅了他一眼,胡迟可能是正咬牙切齿的看着现在说话像个姑娘一样的罗信,对白忌时不时的目光并不在意,“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生米煮成熟饭最好。”胡迟随口道,说完却自己笑了,“不过我这是开玩笑的。最起码说话也不要这么瑟瑟缩缩的,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丑事,自然要让对方知道。” “这样啊。”白忌应声,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进去,或者说是他到底听进去了哪一句。 不过这次胡迟还真是说错了,花溪还就是喜欢罗信这个调调。 她看着罗信说话也不敢直接瞅她的模样,就好像是又回到了四百多年前,她还是那个无所顾忌随心所欲的少女,面前还是那个接了她的帕子之后羞恼的脸颊泛红的少年。 一直未变。 曾经令她觉得心悦的纯真,到现在让她有些羡慕的纯情。 面前这个人却令人嫉妒的一直都拥有。 而当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给他的…… 花溪笑着看向罗信,问道:“我长得不好看,所以你说话的时候一直不敢看我吗?” “不是!”罗信忙抬头辩解,却看到了那两枚小酒窝可爱地在他勉强摇来摇去,忙又低下头,又想到花溪说的话想抬头,这么来回纠结着,胡迟都想帮他再拧出来一个头。 “好了好了,”胡迟走过去拽着秦书和玄钟,“一大早上赶路你们也该困了,都快点儿去休息,护送花溪姑娘回去的重任就交给小师弟了!” 花溪微怔,笑道:“不用麻烦了,马车就在门外,烟竹阁离王府也并不算远。” 还在发愣的罗信感觉膝盖被什么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19 东西砸了一下,毫无防备让他差点儿就摔地上。 耳边是胡迟仍在和花溪说话。 “现在外面虽然太平,但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也不太安全。平时我们不知道也就算了,今天遇到了自然要好好护着你的周全。” 又是什么东西砸在他背上,这次力道不小,直接让罗信一个踉跄撞到了桌子。 胡迟指着他笑了:“你看,我小师弟一听要送你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罗信站直了身子看着花溪,半天才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那幅度让胡迟都想再对着他的脑袋砸一下,“我送你回去吧。” 幸好最后的结果没辜负了胡迟的苦心。 罗信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边,烟竹阁的马车也是别具特色,走在路上特征明显,一看就能看出来。烟竹阁在京城向来名气大,陪同的罗信也自然占了大片目光。 “这莫不是花溪阁主抢了一个压寨夫君吧?” “我看那是仰慕花溪阁主已久的裙下臣。” “小相公眉清目秀,说不定还真是阁主在外养的小情人。” …… 这种话听得罗信面红耳赤,又想看看马车中的花溪究竟是什么态度?不过就算他再怎么偏头去看,也只能看到厚厚的帘子,车中人的轮廓都看不见。 他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花溪说话,也只好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到了。” 马车停下之后,花溪才掀开帘子对着车外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的罗信说了第一句话,“公子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罗信却犹豫着没走,而是上前两步帮她掀开车帘,伸出手臂让她扶着下来。 花溪动作微顿,却也没什么,只是笑着把手搭上。 “我叫罗信。”罗信低声说,却不是担心别人听到,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信念的信。” “好。”花溪点头,小酒窝在看着他。 “那我……”罗信的脸又泛起一层红晕,“我明日能来找你吗?” 花溪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一直看到他脖颈都漫上羞红之后才笑着开口:“你记得你,我送给你了一个白色帕子。” 说完,她就在众人的迎接下,往烟竹阁内走。 罗信眼巴巴地看着她的身影快要从面前消失,也不顾上别的,冲着那背影高喊了一声:“我明日能过来吗?” 花溪回头,颇为无奈的对他笑了笑,未说话,直接转身进了阁内。 罗信快走了两步想要跟上,被经过身边的两个舞姬拦住:“不能乱闯!” 罗信只好踮着脚尖往内看了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知道他不会乱闯,拦他的两个舞姬才松手往内走。 “真是个呆木头。” “那倒也是傻得可爱。” 傻啊。 罗信垂头丧气的牵着马往回走。 那花溪肯定也觉得他这样很傻吧。 “人走了吗?”花溪坐在暖厅内,身边围绕着各种莺莺燕燕,烟竹阁四位之前还头疼脑热的花魁现在都打扮地花枝招展坐在花溪身边。 最后进来的那两个舞姬点头应是,其中一位还说:“而且走的时候满脸不舍活像被阁主抛弃了一样。” 她说完之后这整个暖厅里的姑娘都笑出声。 花溪脸上也是带着笑意,她摆摆手对着其他的人说:“明天他要是过来了,你们可不能这么调侃他。” “可不是吗?”四位花魁中一位穿着嫩黄色罗裙名为云瑾的对大家眨眨眼,“这可是我们阁主的心尖尖,我们可不敢随意调戏。”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花溪抬手点了点云瑾的额头,却并未反驳。 这个认识可让烟竹阁的姑娘们开了眼,有人惊讶地问:“难不成阁主还真看好了那个蠢小子?” 花溪挑眉:“说句话就红了脸的模样难道不可爱吗?” “对啊。”云瑾笑着趴在花溪的臂弯上,“我们阁主难得对这个人有兴趣,我们烟竹阁自然是抢也要把人给抢回来给阁主暖床。” 一同去往高平王府的舞姬说:“说起来阁主先迎上那位红衣公子,谁能知道阁主竟然看上了旁边的毛躁小子?” “胡公子的确俊美,为人亲和有趣。”花溪轻叹,“奈何身边有个罗刹守着,真是可悲可泣。” 这一日在多数人眼中都过得极为丰富精彩。 白望在午膳用过之后就没再出现,晚膳是由陈管事作陪,他说话风趣在桌上也不讲究食不言的规矩,倒是让胡迟更自在了一些,甚至还许了胡因多饮了一杯酒。 几人暂住的庭院离着王府内院并不远,白望没有妻妾通房,甚至身边服侍的丫鬟都少。这次因为胡迟等人的到来更是把王府的丫鬟都遣到了这边,当然,中午刚发现的时候就被几人十分尴尬的给请了回去。 胡因沾酒就嗜睡,胡迟看到他睡得那么香,自己也在身边打了一个哈欠。 不经意看向窗外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住在隔壁的白忌从窗边经过。 他看了看时辰,这么晚了白忌怎么还要出去? 也正巧,他还未来得及出门好奇一下,罗信就满脸疲惫地从屋中走出来,对上白忌的时候脸上也是难掩的惊讶。 “大师兄你这么晚要去哪啊?” “随便走走。”白忌冷淡地回答,“你做贼去了?” “不是……”被白忌的话题带走的罗信一脸尴尬,“我就是想找一个帕子。” “对啊,找一个帕子。”秦书打着哈欠走出,“我听你的动静还以为你的帕子藏在了人家王府的墙壁里呢。” 也多亏月色暗淡,这时候也没人注意到罗信羞红的脸色。 “要我说你就别找了,你把乾坤袋都翻个底朝天,找不到那肯定就是没有了。” “花溪说她从前送给我一个帕子……” “那你还记得从前什么时候见过她?”秦书翻了个白眼,“要是我说,那从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女人啊,等你们真在一起了,她再问你当初为什么去花楼,你就是百口莫辩。” “可是……” “秦书公子对于这方面是个行家,”同样未睡的玄钟推门出来,“教你的都是生活经验,你听着记着,对你有的是好处。” 玄钟出来说了这么一番话,秦书表情就有些不好看,他却没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罗信看了眼半张脸都掩在黑暗中的玄钟,小心翼翼地开口:“二师兄你和秦书前辈……” “什么事都没有,你接着找你的帕子吧。” 玄钟开口打断他,也不理会罗信直接关上了门。 罗信怔怔地看着左右的方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大师兄呢?” 他不止没看到他大师兄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注意胡迟房间的门是什么时候打开又是什么时候关上的。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20 第76章 婚介所10 胡迟悄悄跟着白忌,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大半夜没事跟着白忌干嘛。 大概是好奇。 好奇白忌为自己在这个时间去了王府的住宅, 敲了白望的房门…… 哎?敲了白望的房门? 夜黑风高孤男寡……男? 白望打开门的时候衣着整齐,明显是还未要休息或者说已经做好了外出的准备, 看到门外是白忌的时候也并不意外, 十分熟稔地说道:“你来了。” 白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并没有任何表示。 白望却也不在意,只是跛着脚慢悠悠地反手关上门,轻声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走得很慢,白忌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跟在白忌身后的胡迟更是慢慢往前挪。 这个王爷和白忌是从前认识的吗? 应该不会吧…… 那为什么两人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就结伴而行了? 看着白望越走越偏,白忌还没什么表示,胡迟反而皱了眉。 白望最终在一个看起来稍显荒凉的院子前停住了脚步,他深呼吸, 仿佛里面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鼓足了勇气才拖着那只坡脚迈进去。 “谁?”院子的偏房中走出来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 她手中抱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 面露警惕。 在看到白望的时候那个婆婆明显愣了一下, 半天才说:“世子……不是, 王爷您怎么这时候来了?” 白望轻笑, 声音却是发紧:“我带着朋友来见夫人。” 那婆婆这才注意到了白忌,却在看清白忌长相的时候, 手中的木棍都因为过度惊吓而失手掉在了地上。 那声音并不大,在寂静的夜中不过就是个转瞬即逝的插曲。 婆婆瞪大了眼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望故意忽略了她的失态, 慢慢走上前笑着问:“夫人睡了吗?” 婆婆动作僵硬地转过头看他。 白望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对着身后的白忌说:“年纪大的人就是受不了惊吓,不过是掉了一根木棍,就吓成了这样,你也不要太在意。” “这么晚了,”这是白忌这晚上第一次和白望说话,“府上的女眷我就不打扰了。” “没关系。”白望笑着看他,“房间的灯还没熄,夫人这个时间一定还不会休息。” 那白忌一个外人大半夜跑到女人的闺房里究竟成何体统? 胡迟皱着眉,恨不得把白忌从那地方拉出来! 而白望却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他未关上门,在外面能听到他小声地说着:“母亲?您一直想见的人在外面,我让他进来好不好?” “您见一见他,好不好?” 他的声音小心翼翼甚至带着诱哄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说服了,只听到那个夫人在房间内轻声低喃的重复:“我想见的人?” 刚要转身离开的白忌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 他呆在原地,身后是那个女人温柔的絮语:“我要见谁,我想见谁……” “你不是一直想见你的儿子?”白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的体贴笑意还在,“你不是说你的儿子被人带走了吗?我把他找回来了。我把你的亲生儿子,找回来了。” ……什么意思? 胡迟完全不知道白望究竟在说什么的,什么亲生儿子?他不是在叫那个夫人为‘母亲’吗?难道他堂堂一个王爷还是被随便捡的不成? 更重要的是,屋里的女人不过就说了两句话,为什么白忌整个人的魂就好像是被人抓走了? “夫人想见你。”白望走出房间,看着在夜色下白忌的背影,“进来看看她吧。” 白忌感觉自己的脚步虚浮,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过去。 大概是因为那个声音,那个曾经抱着他温柔地哼唱着安睡小调的声音。如同刻在骨血中,让他只是听到,就被拉回到那个时光里。 而屋内的女子,就仿佛和那个时光融合在了一起,让他分不清今夕何夕。 “你是谁啊?” 女子看着他,眉目带笑,神态温柔,昏黄的油灯晃着她鬓角的白丝,让白忌有些不忍去看却也不舍得移开视线。 “我儿子要是长大的话,应该和你差不多吧。”女人看着白忌,对他招招手,“我想凑近一点儿看看你。” 白望站在白忌身后,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哪怕那女人从头到尾,都不曾给他一个视线。 一如他活到现在这十九年。 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吗? 完全相似。 外貌,品性,甚至说话时的语气,习惯性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白忌半蹲在她身前,看着她的手指在虚空中描绘着他的轮廓。 “你的眉眼和我很像,嘴唇和鼻梁倒是有些像你父亲。”女人收回手,笑着看他,“你到底是谁啊?” 白望已经退出了门外,却并未离开。 那婆婆眼角含泪的走到他旁边,低声说:“那个人长得和夫人画过的画像真是一模一样,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夫人找到大公子,真是……” “大公子?”白望轻笑,眼中却是一片昏暗,“我看林嬷嬷你真是照顾夫人照顾久了,也已经开始说上胡话了。” 林嬷嬷吓得脸色煞白,猛地跪在地上对着白望叩头:“是老奴我说错话了,没有什么大公子,夫人只有王爷您一个独子。” 白望看着她的额头马上就渗出了血迹,却仍旧不为所动:“明日你还是去庄子上养老吧,你要是在外面也胡说八道,那可就真的没人能救你了。” 林嬷嬷抬头看向他,嘴唇蠕动,最终却只是叩头:“多谢王——” 她后面的话直接消了声,整个人就仿佛突然瘫软一样趴在地上。 白望感觉脉搏在那一瞬间吓得都停滞下来,直到身边有个人突然出现,并不耐烦地开口问:“屋里的女人究竟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白望也不知为何就松了口气,他看向一脸严肃神色的胡迟,语气轻松地说:“那是我的母亲啊,父王去世前母亲怀孕三个月,七个月后由皇宫请来的稳婆接生,生下了我。” 胡迟并不想听白望特意强调的这番话,他只想知道:“白忌和她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白望嗤笑,那笑容让他之前伪装的轻松全部支离破碎,“我也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白忌已经进去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胡迟也不知道自己心底的恐慌是因为什么,就好像是另一个人的情绪强行加在了他的身上,把他拉到了不属于他的情绪波动中。 他站在门口不自觉的迈着步,白望自从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垂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一言不发。直到屋内油灯熄灭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21 ,白忌打开门出来之后,他才看了一眼直接冲上前去的胡迟。 胡迟本来之前想问的很多,哪知道看到白忌之后就像是被谁封住了喉咙,张了张口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白忌有些迷惘的目光在看到胡迟之后才慢慢染上了真实的色彩,他甚至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笑容:“你来找我?” 笑得这么好看……看来是真有问题啊? “你……” 胡迟盯着点在自己唇上的食指,险些盯对眼。 白忌笑道:“回去我再和你说。” 胡迟忙点头,身子后仰躲开他的手指,还下意识擦了擦。 那动作刚做,他就注意到白忌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大了一些,他有些犹豫地放下手,连呼吸都放轻了。 ……哥哥你别笑了,我害怕。 当然白忌在看到白望之后,脸上早就没有了面对胡迟的笑容,如同他一贯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冷漠的不近人情:“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找个时间谈一谈。” 白望微愣,还是点头道:“好啊。” 白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胡迟忙快走了两步跟上白忌,低声问:“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神神秘秘……怎么停——” 胡迟话还没说完,就被前面突然停下的人猛地抱到了怀里。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还让他来不及挣扎,就听到白忌贴在他耳边带着些许沙哑的说道:“还好你是真实存在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胡迟原本要推开他的手,因为这一句话鬼使神差地摸上了他的后背,安慰地拍了拍。 论起真实存在的?胡迟觉得面前的白忌才像是假的。不过就去见了一个女人,怎么就变成了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唉,女人。 原来这个人也能因为一个女人而牵动情绪啊? 也怪他之前担心发现没跟太紧,不然也想看看那个女人是有什么天人姿态。 “屋里的人,”白忌的情绪被胡迟哄小孩一样的拥抱安抚下来,也终于从那紧绷的神经中抽出来一根去思考,哪怕他依旧抱着胡迟没松手,“和我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每一个方面,甚至说话的语气,都像是我的母亲。” “你母亲?”胡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背后发凉,“你不是开国皇帝的儿子?你母亲不应该是皇后或者皇妃……这个白望他老爹强娶皇帝的妃子?我知道这个秘密是会被灭口的吧。” 白忌身体一颤,胡迟就听到自己耳边有没忍住的笑声。这个笑声到底是正常了一些,就是笑得胡迟半边身子都有些发软。 他到底还是不自在的把白忌推开,白忌也顺势松开手。 “我就是开个玩笑,大半夜的,这故事总比你母亲死而复生变成了别人的母亲要好吧。”胡迟搓了搓手臂,“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忌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明天去皇宫问问国师,高平王的事情宫内应该是最清楚的。” 这倒也是,胡迟点头。 “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想要你帮忙。” 胡迟摆摆手,满不在意:“没事你就说吧,反正你都给我送了这么久的早点,凭咱俩的交情你也不用和我客气。” 白忌眉目柔和,又上前凑到了胡迟耳边。 胡迟不自在的躲了一下:“虽然说咱俩的交情我帮你点儿小忙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这说话非要贴在人耳边说的毛病……” “我想见帝君。” “嗝——” 胡迟吓得打了一个嗝,眼睛瞪大,白忌才注意到胡迟的眼瞳周围是泛着一小圈金色的,大概是受到了惊吓瞳孔如猫一般缩成一条竖线。 “我想让你把这个女人的事情告诉帝君。”白忌揉了一下他的头,“我是帝君的儿子。” 帝君,儿子? 胡迟咽了咽口水。 那个身边连个漂亮仙侍都没有的帝君,竟然有一位长得这——么大的私生子? 我的天啊,这能挂在三界做上几千年的头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论一只失忆的狐狸如何在得知这么多惊天秘密之后得以自保? 白忌:爹,用到你的时候到了。 第77章 婚介所11 胡迟这样算是外出散心, 对于上重天自然是想回就回爱咋咋地。 尤其是听到了这么重要的秘密, 他恨不得立刻就跑回上重天去问一问。当然在有白忌会照顾好胡因的承诺下,他的确立刻就走了。 听说因为之前发生的下重天谋逆事件到如今还有些漏网之鱼, 也因此天梯一直未开, 胡迟要是想从下界回去只好走守天门。 守天门换了守门人,比原本那个身高马大看上去就能一掌拍死人的山神要年轻很多,长相也比较符合世人对仙人的想象,而且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是气场十足。 ——比如直接就把掌缘仙君拦在门口什么的。 “掌缘仙君。”姚筠挡在正中间,对着掌缘仙君施了一个大礼, 身子却是一点儿也没让开。 虽然他的尽忠职守让胡迟很是敬佩想给他一个么么哒,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待遇,他现在只想快点儿去乾坤殿把帝君那老人家从床上拽起来问个清楚。 胡迟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既然认识我,那还拦我?” “不敢。”姚筠垂首弯腰, “因为前几日有下重天的余孽冒充上重天仙侍,所以上重天现在除非是仙尊以上品阶的口谕, 否则没有人能随意进出。” “冒充上重天仙侍?”胡迟感觉自己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仙侍的身份的确是上重天最低, 但上下两重天隔着真仙伪仙的遥远差距, 这怎么能是随便一个人就冒充得了?“你要是连真仙伪仙都分辨不出来, 我看你还不如换一个不用见人的位置。” 姚筠的腰弯得更低,却并不辩解。 “小狐狸你这可是冤枉他了。”玄算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笑着钻出来, 他对着姚筠摆摆手,“以后掌缘仙君回上重天不用拦着,这天下胆敢冒充掌缘仙君的人恐怕还没有。” 姚筠点头应是, 恭敬的站到了天门一侧。 被玄算子给解了围,胡迟的内心有些复杂。毕竟玄算子绝对不是平白无故这么做,可能他还未曾出了乾坤殿,整个上重天有头有脸的仙者都知道掌缘仙君被人关在天门外面了。 偏偏玄算子还把他的心机隐藏起来,边走边对他解释:“那次被冒充的仙侍是姚筠的知己好友,两人一起来的上重天,若不是姚筠守天门恐怕还真有可能让那人蒙混进来。” “估计还是万丹之首炼制的丹药,连仙侍的真仙之体都能短暂伪装出来。”玄算子拍了怕胡迟的肩膀,“你一会儿可别忘了对姚筠道个歉,他还是由你领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22 入上重天的,你这么说他让人家多伤心。” 胡迟抖着肩膀把玄算子的手甩下去:“……我就说了他两句?而且我那是在教育他,既然他是由我领进来的,我对他严厉一点儿怎么了?” “哎呦今天这个火气。”玄算子一脸暧昧地说,“这是在下界被谁欺负了?你说出来咱们娘家人都去给你出气!” 胡迟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漠地说:“你知道剑道尊者为什么懒得理你吗?” “他?”玄算子愣了一下,“他难道理过谁吗?” “我是有姻缘簿的。”胡迟反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肖想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人了,你说话再多,再来这么缠着我,剑道尊者除了觉得你聒噪,别的什么都不能有。你好好反思一下吧,我去乾坤殿了。” “失忆的小狐狸啊,这戳人心尖的话都非要听两次。”玄算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背影,摇头晃悠悠地转回去。 整个上重天的仙尊差不多都知道他曾经疯狂追求过剑道尊者,最后的结果是被剑道尊者冷着脸直接扔出了天门。他是知道这根本就没什么结果,但是连想都不让想小狐狸也太苛刻了。 帝君早就休息了,听到胡迟回来的消息虽然疑惑,却还是披上衣服坐在殿内等着。 等胡迟刚推开门,他就惊讶地问道:“怎么突然就回来……” 胡迟没心思和这个相识几千年的帝君叙旧,人还没进来就直接问道:“白忌是谁?” 帝君眨了下眼,停顿一下才开口:“你怎么突然就问起白忌了?” “之前剑道尊者提过白忌,我开始还奇怪呢,结果我在下界就遇到了个白忌。”胡迟关上门,直接坐在桌子前倒了杯酒,“后来我才知道你原来有个儿子叫白忌啊?” 帝君心底一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你们交情这么深啊,这种事他都告诉你了。” “废话,他要是不知道我是谁能和我说出这件事吗?”胡迟一脸不满,“我就说他为什么要在下界那么费尽心思一点儿也不像是讨好我的讨好我,原来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这肯定就是你告诉他的,不然我的铺子为什么就买在他家山头!” 帝君借着偏头的姿势掩盖了嘴角的笑意。 “你回避什么?”这个动作看在胡迟眼中明显就是心虚,“亏着我把他当成朋友,要不是因为他母亲突然出现了,我都不知道还要被瞒到什么时候……” 胡迟最后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发音,就看到帝君猛地看向他,表情严肃凌冽:“你刚才说白忌的母亲?” “……对啊,”胡迟被他这种严肃的态度搞得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些紧张了,“就刚才,白忌见到他母亲了,说是一模一样,好像还把白忌吓到了,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对劲……” 帝君突然站起身,拢了拢身上没穿好的衣服,赤着脚就要往外走:“你准备好姻缘簿,我去找玄算子。” 胡迟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说错了什么,让帝君这么如临大敌。 玄算子本来就在路边瞎溜达,被帝君一言不发地揪着胳膊拽到乾坤殿,看到胡迟的时候还以为胡迟真是生气跑来告状来了。 吓了一跳。 “我渡九子轮回劫的时候,你们都知道。”帝君搬了张椅子坐在中间,低声说,“我七世就渡完劫回来,是你和胡迟销了我那两世的姻缘。” 胡迟摇头一脸茫然。 知道帝君要说的可能是重要的事,玄算子也收了和胡迟玩闹的心思点头:“为了销那两世姻缘,胡迟当时还折损了修为,九世情缘肯定是成七世情缘没错。” 胡迟更是感觉自己在听别人的故事,“我改了姻缘簿,把九世情缘改成了七世?我是疯了吗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玄算子忙在他身边解释了一下,什么帝君的九子劫,什么两世双子,什么九世变七世。听得胡迟一愣一愣的,看向帝君的目光都变了。 “那这么说白忌是帝君最后一世轮回时的儿子,但是其实是帝君唯一的儿子轮回了七世?白忌的母亲也是一样。”胡迟慢吞吞的梳理自己刚刚接收到的消息,“但是七世之后帝君实际上就和白忌的母亲断了情缘,然而现在白忌却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其实这种情况也不是不会出现。”玄算子却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难以理喻,“因为白忌走上了修真的这条路,以他是庆安帝儿子的身份一直没变,而七百年过去了,当时庆安帝的皇后却有可能已经轮回了几次,虽然碰到的机会很小,但是也并非没有可能。因为本身的灵魂都是哪一个,所以行为习惯什么的大致相同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胡迟听了却是摇头:“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如果按照你那么说,白忌的母亲应该是早就断了和帝君的姻缘还有白忌的亲子缘,看到白忌的时候也只会当做是陌生人。但是我知道的却很奇怪。” “这个女人其实有一个亲生儿子,叫做白望。但是她却好像并不认为白望是自己的儿子,反而看到白忌的时候很怀念,而且我听有个照顾她的老嬷嬷说,这个女人之前好像还画过白忌的画像。” 这下连玄算子都脸色大变,他站起身,没等帝君吩咐就主动说:“我去轮回池看看。” 玄算子仙号为轮回尊者,除了管一下杂七杂八的事情之外,世间生灵的轮回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那我……看看姻缘簿?”胡迟小心翼翼地看着帝君的脸色,“白忌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帝君沉默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颜珍。” 问了这位颜珍做皇后时的闺名和生辰八字,胡迟这才拿出了姻缘簿,在未翻开姻缘簿上以仙元运笔,收笔时姻缘簿自己翻开,停在了一个位置。 上面的确记录着颜珍与帝君轮回的庆安帝那一段姻缘,并且也在胡迟的催动下慢慢显示了之前六世的结果。最终在末尾处有一个金色的印记写着‘七’。 的的确确是七世姻缘没错,胡迟点头。 他刚想和帝君说的时候,就看到原本终止在‘庆安帝崩,皇后三月后郁郁成疾,不得治,七世姻缘终。’这句话的七世情缘却突然被一只手擦掉最后那行字,重新书写到:“贵元十三年,高平王王妃孕三月,高平王薨,王妃忧思深重,颜珍死魂入活身,七月后诞下一子名白望……” 死魂入活身?胡迟还从未在姻缘簿上看到这样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还未来得及去和帝君说,就看到玄算子又匆忙回来,表情严肃。 “轮回池与凡界相连处有个缺口,应该是在那次事情之后发生的。”玄算子深呼吸,“现在缺口虽然补好了,但是不知道有多少将入轮回的死魂错生了胎。这件事是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23 我的疏忽,请帝君责罚。” “去查你的生死轮回簿,看看一共有多少死魂没有正常入轮回,还未投胎的就带回来,投错在死人胎的消去记忆根据原本的命数这一世或者下一世给予补偿,错投到生人胎……”帝君停顿,“找机会叫回来。” “帝君,”胡迟在身后叫了他一声,“颜珍与你的七世情缘还未尽,这件事你想怎么办?” 绝情一点儿,就像是他刚才所说的那样,直接把颜珍的死魂从现在那个高平王王太妃身上抓出来,重新入轮回,让一切恢复正轨。 这也是胡迟认为最好的办法,毕竟白望的母亲阳寿还未尽,越是拖着到最后反而会让她生魂受创,那时候哪怕颜珍脱离了她的身,恐怕也会落下病根。而这一笔却是会记在颜珍的身上。 帝君自然也知道胡迟的意思,他深呼吸后才缓慢点头:“她……我亲自去带回来吧。” 第78章 婚介所12 “我们阁主邀请胡公子到烟竹阁一叙。” 刚用过早膳,几位年轻漂亮的粉裙美人就来到了王府, 递上了烟竹阁的请柬。罗信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小薄纸目不转睛。 “麻烦转告花溪阁主, ”白忌开口道, “胡迟外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没事没事。”粉裙美人笑道,“本来就是我们烟竹阁冒昧邀请, 并没有强迫胡公子的意思。既然这样,不知道这位公子可有时间?” 罗信刚垂下头,猛地看到那张之前还遥不可及的请柬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时, 他还有些惊讶。一脸茫然的指了指自己:“你们家阁主还邀请我了吗?” “是。”烟竹阁的花姬忍着脸上的笑意, 将那请柬递过去,“我家阁主说曾经和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便想请公子到烟竹阁赏花。” 罗信打开那个请柬, 上面果然是用簪花小楷写着午后请他去烟竹阁赏花品酒。 上面还写上了他的名字。 昨日在午膳的时候他也忘了对花溪自我介绍一番,但是花溪大概是问了陈管事,真是有心。 他完全忘了, 那粉裙花姬的手上只拿了这一封请柬, 这上面既然写着他的名字, 那之前邀请胡迟又是个什么意思? 几位花姬回到烟竹阁的路上,其他人也问起了这个问题:“阁主明明说让我们邀请罗信罗公子, 没听说要邀请胡公子的啊?” 擅自说出邀请胡迟的花姬却不以为然:“这男人要是知道阁主对他有好感,那就开始自以为是了。我这样就是敲打他一下,免得他以为阁主非他不可呢。” 其余几位花姬对视一眼,觉得好像是有些道理, 回去和花溪禀告的时候也把这件事情放下没提。 胡迟不在,胡因也提不起精神,吃过早饭就会房间躺着,也不像是昨天非要让胡迟带着他在王府左右来回转悠。 白忌既然和胡迟说好要照顾他,也就真的跟在他身边,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模样抓心挠肝地想着要怎么安慰,想了半天才开口说:“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胡因趴在床上转头看了他一眼:“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白忌摇摇头,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白忌昨天说完想见帝君之后就觉得自己有些太毛躁了,胡迟明明是个仙人,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来到了这里,若是胡迟还记得从前的事情,他还能厚着脸皮说可能是因为自己。但是现在想想也可能是因为天界的问题,而他昨天提出了那个要求之后胡迟虽然答应的痛快,也不知道这件事究竟会不会让他觉得为难。 自从他知道他的父亲是帝君之后,也一直没生出想要见帝君一面的心思。而昨天看到了那位和母亲神似的女人后,他却不知为何就想要见一见帝君,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亲。 而见到之后要做什么要说什么,他一概不知。 如果仅仅就是因为他的凭空出现的一个想法而让胡迟为难的话…… “哥哥从来没抛下我。”胡因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房梁说。 他之前住在胡迟分出的灵府中,也就一直都被胡迟带着走。后来胡迟回到上重天,又受了重伤,那时候他就回到姻缘树的树体中守在姻缘殿。所以这还是胡迟第一次出门没有带上他。 虽然他知道胡迟一定不会抛弃他的,但是胡迟一声不吭就不见了,小树灵难免还是有些患得患失。患得患失的时候,也就想到了好久不见的好朋友。 胡因看着白忌,轻声问:“你见过阿真吗?” 白忌点头:“他出去历练了,等我们回到无道山说不定就能看到他了。” 胡因抿着小嘴笑了笑。白忌看着这张和胡迟有九成相似的面容,也不由勾起了笑容。 胡迟是在四日后回来的,就像他离开那样不引人注目的重新出现在房间里。 白忌送胡因回来的时候他正端着茶壶往嘴里灌水,胡因冲上去搂住他腿的时候他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被呛到。 “小毛躁精。”胡迟抹了把嘴,戳了戳胡因的脑门。胡因把脑袋都埋在他肚子上,就是不放手。 胡迟没办法,只能对着白忌抬了抬手:“帝君去见那个夫人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等一会儿吧。”白忌犹豫着说。 这样也好,胡迟拍了拍胡因的脑袋让他去旁边玩,毕竟有些事情他还是要提前和白忌说一声。 胡因大概是没离开他那么久,最后才勉强同意回到胡迟的灵府空间中。 “其实是这样的……”没有了胡因,胡迟也不知道为什么单独和白忌相处的话反而更不自然,他转过头,指了指一边的椅子,“你先坐。” 听到白忌拉开了身边的椅子,胡迟才没回头一股脑的把这几天差不多总结齐全的真相都告诉他。 “你母亲其实是应该转世投胎的,但是因为轮回池出了些小毛病,她才进入了白望母亲的身体。”胡迟摸过来茶壶,已经空了,“所以必须把她带走,不然最后变成了夺舍,那就麻烦了。” 夺舍这种事能在天道罪孽排行榜上排到前三。 “但是,她还记得我。”白忌有些迷惘,“我三岁离开她,她却能准确的画出我现在的模样。” “真正进入轮回池的人才能如婴儿般记忆一片空白,再次死后重新轮回之前,脑中记忆深刻的事情又会重新浮现,等到十几次甚至几百次轮回之后,从前的记忆才会慢慢被淡去,从此与前尘过往再无关联。”胡迟解释说,“她和帝君有七世姻缘,对帝君和你才这样印象深刻,但现在也已经懵懵懂懂了。就像现在她记得自己有个儿子,能想象出儿子相貌,却认不出你。” 白忌缓慢地点头。凡间其实总是相信先祖死后,其实还会在保佑着全家幸福安康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24 。但是过上了几百年,先祖其实早就忘了家中小辈,甚至可能都忘了自己最初的姓氏。 没有谁是会永远陪着你的,哪怕是至亲至爱,也总会有彻底忘记的一天。 他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胡迟的衣袖,倒是放开了:“我想去见见她,你陪我吧。” 白望也在那个院子里,因为跛脚,他站着的姿势有些别扭,却始终看着屋内。 听到白忌和胡迟的脚步声,他才回头轻声问:“屋里面是不是有别人?” 白忌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屋里面能看到那个女人侧着身子,却再也看不到别人。 而胡迟却能看到帝君听到白望问话的时候,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大概是和你们一样的人吧。”白望轻笑,并不在乎没有得到回答,“我等凡人自然不会看到仙人的仙姿。现在是要让我回避,好让你们母子叙家常吗?” 之前胡迟还觉得白望这个人阴阳怪气有些奇怪,现在知道了真相之后他反倒是对白望这种性格气不起来了。而且总觉得有些愧疚。 毕竟白望是王妃的亲生儿子,却因为颜珍上了王妃的身,反倒成了被后妈养大的孩子。 王妃要是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儿子受到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胡迟看到帝君对他点头,就对白忌摆摆手:“你先进去吧,人就在里面,我就在外面等你们。” 白忌虽然犹豫,但最后还是进了屋。而胡迟看着嘴边始终带着一抹轻笑的白望,轻轻叹气,指了指一边看起来有些陈旧的桌椅,“我们聊聊天?” “府中也没有什么仆从,倒是也没有人能服侍茶水,也是委屈胡公子了。”白望看了眼周围,笑道,“你要聊我,还是要聊我母亲?” 白望可能当天晚上就把那个嬷嬷送到了乡下,这个院子也就显得愈发荒凉。 “你其实直接叫我胡迟就好,”胡迟摸了摸鼻子,“我其实也没想问你什么,我们就是随便聊一聊,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我说。” “我见过很多修士,你或者说你身边的这些人,都和其他修士不一样。”白望轻笑,“我之前在皇宫外看到你们一行人走出来,就注意到了白忌。我在邀请你们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你们和国师大人相识,甚至白忌在修真界中身份响亮。但是他们却明显都以你为尊,而我认识的修士却从来没听过胡迟这个名字。” 胡迟也笑着胡扯:“因为我出身神秘,不方便多说。” “我信。”白望点头,“其实我小时候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就记得母亲不太愿意抱我,我身边永远都只有乳娘。我那时候还以为是因为父亲去世,母亲心情不好,没怎么在意。” 他神色微冷:“真正让我觉得有些蹊跷的是,乳娘和林嬷嬷在一起窃窃私语,说自从我出生之后,母亲好像就有些问题。林嬷嬷是母亲娘家人,从小便侍候母亲,我听到她说母亲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母亲是镇国将军家的嫡女,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善骑射,琴棋书画不过是略知一二,性格更是和大家闺秀摸不上边。因为长相酷似开国皇后,曾经险些被先帝娶进宫门,是我母亲宁愿抗旨也要执意嫁给我父亲,中间也多亏了国师帮忙,先帝才没有恼羞成怒。” “听说在大婚之后,母亲与父亲一直琴瑟和鸣,而母亲生下我之后,却从未提起过父亲的名字,甚至我刚出生不久,她还曾经对林嬷嬷说,我长得好像和她不太像。” “而家中老奴都说我的长相与父亲一般无二。真正不像的是她,行为举止与母亲无一处相似。我开始以为是因为父亲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可是后来的种种巧合让我觉得她并不是我的母亲。”白望闭上眼睛,声音颤抖,“她似乎就是开国皇后。” 第79章 婚介所13 白忌走进屋子的时候,只感觉一阵柔和的力道袭来, 让他不自觉躲闪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 原本只有那夫人一个人的房间中, 便出现了第二个人。 他离开皇宫的时候还太小,也是这些年来因为修行的原因才对小时候的事情记忆犹新。庆安帝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一个亲和的父亲模样,会对着他, 对着母亲微笑逗趣,时不时会拿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来讨他们的开心。 白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过了太久,自己对父亲母亲的模样有些过分美化。 不然为什么看到眼前这个表情严肃的威严男人, 会觉得有些陌生? 帝君只是微微对他点头, 视线却主要还是集中在颜珍的身上。他俯身看着颜珍的眼睛,轻声问:“你还记得我吗?” “你……”颜珍眉目柔和温婉,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抬头看着帝君, 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你看起来有些熟悉,我们是不是在滨水见过?” 帝君第三世转世就是在滨水的知府嫡子。 “是啊。”帝君缓缓蹲在她面前, “你那时候想吃石榴, 我还去请教了当地的农家, 好不容易种成了两棵石榴树。” 颜珍的眼睛亮了亮,她期待地看着帝君:“院子后面是不是还有一个溪谷?有一个特别漂亮的瀑布, 两边种着梨花。” 那是帝君第五世转世为武林盟主的时候,他们住在村谷之外。 颜珍还陆续说了几件事,都是这七世的事情,她把这几世的记忆混在了一起, 已经分不清楚了。帝君一直在她身边低声附和着,声音中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白忌站在帝君的身后,对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颜珍突然抬头看向白忌,她握着帝君的手指着白忌:“你看看他像不像是我们的儿子?” 她之前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像是记得她和帝君成过亲的模样,这么突然说起了自己,白忌都不由愣了一下才走向前。 “我觉得我们的儿子若是长大的话,应该也是这种模样吧?”颜珍嘴角带笑的看着白忌,话却是对着帝君说,“这么健康,这么高,这么俊,提亲的人肯定都能踩破门槛,对不对?” 帝君蹲着的姿势,让他只能仰头看向颜珍。一如之前的附和,他这次也同样轻声说:“对。” “啪!” 在屋外的胡迟听到这一声下意识向屋里看去,正好看到帝君微微偏头的模样。 他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我的儿子早就死了!我的儿子早就被你害死了!”颜珍厉声呵斥帝君,她脸上的表情是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柔和,而是让人心生恐惧的狰狞,“我早就没有儿子了,因为你,我的儿子还那么小……” 白忌忍不住上前一步,但是却看到帝君的手在后面轻轻地摆了摆。颜珍那一巴掌真的是用上了力气,白忌听到那个声音,都觉得胆颤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25 。帝君却好像并不在意,只是握住了颜珍因为愤恨而不自觉颤抖的双手,轻声地说:“是我的错。” 颜珍眼中的狠厉却好似被他双手的温度慢慢融化,她慢慢低头看着帝君,双手从帝君本就没有用力气的手上挣脱,小心翼翼地捧着帝君的脸。 “你怎么哭了?” 帝君没哭,而是颜珍眼中的泪水滚烫地滴在他脸上。 颜珍就这么一边流着泪一边心疼地看着他,一遍一遍地重复:“你为什么哭了?” 帝君看着颜珍,轻轻笑着说:“因为我难过,所以哭了。” “我想让你有一位能够白头偕老的夫君,一双能够健康长大的儿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帝君把手按在了颜珍的手背上,“你觉得好不好?” 颜珍的魂魄被帝君放到了一个特殊的纯银器皿里,他这才看向白忌。 真正站在面前的模样,的确比在上重天看到的要更英俊一些。帝君起身想要拍下白忌的肩膀,却意识到—— “你原来已经这么高了啊。” 直到他开口的时候,白忌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帝君自然看到了白忌表情中的犹豫,他收回手,表情和缓地说道:“你是不是在怪我?” 白忌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也就没有说话。 “我和你母亲其实本来就是一世姻缘的。”帝君把颜珍的魂魄小心收好,抬手便好像是有轻柔的力道扶上了那夫人的身体,带着她平躺在了床上,帝君还贴心地远远给她盖好了被子。“我当时没想娶妻却身为帝君必须要渡轮回劫稳固修为,也算是自私吧,就逼着胡迟把这段姻缘改成了七世。而一段情分被硬生生分成了七份,后果就是这几世我和你母亲都不得善终。这种事情重复了七次任谁在轮回池前想起都会痛苦不堪。” “你怨我甚至打我,我也无话可说。”帝君说到这里,往门外看去。胡迟依旧在和白望不知道说些什么,脸上的笑容灿烂。“按理说你也应该活不过三岁。” “也幸好有胡迟吧,虽然在对待胡迟的时候,我依旧自私了一回。”帝君摇头笑道,“剑道尊者向来看不惯我这种冷血无情的模样,等你飞升的时候恐怕要在他手上吃不少苦。好了,我的事情差不多也办完了,我刚才给这位夫人一枚固魂丹,一会儿她应该就醒了,不过若不是颜珍,她的阳寿本就还剩下七个月,按原来说她在七个月生子的时候会因为难产而亡。” 白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王府夫人,她呼吸平缓,脸色红润。 “这么说她七个月后还是会离世吗?” 帝君点头。 “她的亲生儿子白望,要怎么办?” 应该不会有什么补偿吧。毕竟若不是颜珍,白望出生的日子就是自己母亲的忌日。而现在他还能有和自己亲生母亲有七个月的时间相处。 帝君这一次却并没有给出一个答案,只是说:“这件事看胡迟想怎么做吧。” 白忌看着帝君,从帝君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胡迟的信任。 那么,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对胡迟…… “胡迟其实一直都散漫惯了,”帝君却好像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但是他哪怕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也依旧为你的事情跑前跑后地忙碌着。” 帝君看着他笑道:“我一直欠了他很多,到最后也只想着能把你赔给他勉强做个补偿了。” 白忌反倒是板着脸沉声道:“我想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补偿。” 帝君看他表情认真,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转身想要打开房门让胡迟进来。 却听到白忌在身后问:“你和我母亲在一起,真的就是为了渡劫?” 前方背对着他的帝君没再动作。 “你之前几世轮回应该没有天界的记忆,你并不知道你和妻子不会长久,成亲的时候你肯定是想着能够和妻子白头,能抚养儿子长大。而一次次的不得善终,难以接受的应该不仅仅是母亲一人吧?” “所以在你当上庆安帝的这最后一世,弟弟出生后你的劫难可能就到此为止了,你也就想起来了一切。于是你把我送去无道山,甚至不惜用心头血为母亲延寿,寻遍天下名医医治弟弟。” 帝君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摇头道:“那也是我自不量……” “我还活着。”白忌打断他,“我不会在三岁之前就夭折,也不会让胡迟照顾我到少年却还是身亡,我甚至有机会飞升天界,寿命长久。” “我很感激你。” 白忌为帝君行了一个大礼。 帝君轻轻闭上眼又睁开,轻描淡写地说:“别瞎想了。” 他打开门,门外的胡迟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真没想听。” 帝君好笑的看着他,揉了揉他的头发。 “然而不幸的是我还是听到了,”胡迟向后躲了一下,又装作无意的开口,“那么说你非要九世姻缘改成七世,也是不想再这么折磨颜……” “胡迟啊!”帝君微微抬高一些音量打断他,“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情瞒着你。” 胡迟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撇撇嘴:“你瞒着我的事还少吗?” “你失忆前其实是有婚约的,你知道吗?” 胡迟猛地瞪大眼看着他! 白忌也是脸色一变,他忙开口:“白望过来了。” 胡迟却是不在意,他只是看着帝君,惊讶地说:“你说什么?” 帝君看了白忌一眼,那一眼十分明显,明显到胡迟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白忌。胡迟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帝君转了话题:“白望的时候就交给你了,上重天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拿主意,我就先回去了。” “哎!你把话说清楚!” 胡迟也不顾什么身份了,当时就要拽着帝君把拦下来。却被白忌按住手,他还没来得及挣开,就听到白忌说:“他其实就是为了岔开这个话题,他要是不想说你肯定是问不出来。” 也就这么犹豫了一会儿,帝君就已经从面前消失了。 胡迟不管信不信,现在也是不能把他再拉回来问问了,也就甩了甩袖子,当做帝君在那边胡言乱语。 再转头看向白望的时候,胡迟已经把这件事压在了心底。 夫人是在晚上的时候醒来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白望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她看着白望的侧脸,愣了一下,小心用温热的手摸上他的脸颊,低声说:“王爷?” 白望被脸颊的触感惊醒,忙起身看向床头,他母亲半靠在枕头上,看到他的长相时眼中闪过迷惘和疑惑:“你是……” “母亲。” 白望看着她,轻声又小心翼翼地开口说。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加存稿箱了……吃饭锻炼敷面膜后猛然惊醒。 白忌:爹,你稳。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26 第80章 婚介所14 胡迟拿了两坛子酒扔给白忌一坛,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白忌手上正拿着一封信看, 接过酒坛的时候就把那封信放在一边。 胡迟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这就是现在国师的师傅给你的?” “嗯, 等他们到了之后你要是不想去也没事。”白忌打开酒坛轻嗅, 赞道,“这就是你藏起来的好酒?” “都被胡因那个小酒鬼喝了个七七八八。”胡迟仰头灌下一口,辛辣的味道一直从喉咙烧到了胃, 却烈得大快人心。 今天到夫人醒来那天正好是三天,上午的时候夫人还在白望的陪同下来亲自对他们道谢。对外都是说夫人重病,而他们就是治好夫人的名医,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知道高平王府中有位名医, 而高平王交友广泛便在这个时候看出来了,真有些人身上带着旧疾就厚着脸皮过来请。 也是巧了, 他们这里面还真有个名医无聊愿意去看看。 秦书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正好带来了这封信, 据说是他们共同的朋友。 胡迟已经差不多能够习惯他们动不动就说出这种以为他能懂的话。 信上说他们共同的朋友过阵子也会来京城,等他们从秘境回来的时候希望能够在京城继续停留两天,好久没见了, 正好能够趁着这个机会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还是看心情吧。 胡迟抱着酒坛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想。 “罗信今晚是又要歇在烟竹阁了?”他和白忌碰了碰酒坛, “要不我们也去那个闹鬼的烟竹阁看看?” 白忌看着他好笑地摇摇头, 没做声。 要说这几天京城有什么趣事,一件就是高平王的神医, 另一件应该就数烟竹阁闹鬼了。 说起烟竹阁闹鬼这件事最开始还是从烟竹阁的花姬口中传出来的,她说自己一大早就看到房间里面站着一位背对着她的华衣美人,那美人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惹眼, 结果一转头却是一张苍老的妇人脸。 当时就吓得这位花姬尖叫出声,哪知道那个鬼听到了这声尖叫却是消失不见了。 阁主花溪也就给高平王府递帖子,希望能让罗公子去护烟竹阁的周全。 这么一护就是几天几夜。 从此也没再听到什么闹鬼的传言,京城中人都把这件事当做是花溪阁主逗弄那位罗公子相出的新点子,只把它当做是件荒唐事听听。 胡迟也对此挺不以为然,毕竟就他了解,现在的修真界的修士若论起修为已经很难有超过罗信的。就算真有什么魑魅魍魉恐怕也伤不了罗信的身。 他刚才也就是随口提上一嘴,这种破坏小两口好日子的事情他这么有职业操守的神仙肯定是不会去做的。 “白望那边,”白忌喝酒虽然也是大口但是看起来就没有胡迟那么豪爽,要显得矜持优雅许多,“你要怎么办?” 白望并没有和王妃说明事实,只是用生病的这个借口来掩饰,而且也把她只剩下七个月寿命的事情也全部坦白了。而这个王妃却并没有在意寿命的事情,最近做的也就是尽量抽出时间陪着‘独子’长大的白望,整日还变着花样下厨。 当然从出生到现在身边伺候的人都源源不断的王妃,手艺自然比不上王府内供养的佰食楼。 但是白望却没顿饭都恨不得连盘底都倒碗里吃得干净,王妃在想着补偿他,他又何尝不是在补偿自己的母亲,今早更是陪着王妃挑了恨不得近百的丫鬟奴仆。 这时候胡迟和白忌走出门就能看到王府中清一色靓丽的翠裙丫鬟时不时出现,倒比他们刚住进来时候的冷清形成了天壤之别。 “……我和白望谈过。” 胡迟小心翼翼看着白忌的脸色 瞒着白忌去和白望见面,也是他为了照顾白忌的心情。不管这么说,王妃的醒来就代表着白忌的母亲颜珍消失。白忌那天见到母亲之后那说不清的模样,让胡迟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白忌心里肯定是很难过。因此胡迟和白望见面的时候也小心翼翼,却没想到白忌竟然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得到胡迟回答的白忌也好似没想到,他愣了一下才开口说:“你是为了我?” 虽然这个话仔细想一想也的确是这个意思,但是听到胡迟耳朵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让他莫名觉得躁得慌。 “我本来也应该和他说。”胡迟掩饰的喝了一口酒,用酒坛挡住了脸上的表情,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答非所问,“怎么可能是为了你?” 哪知道白忌听到这样的答案却笑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夜里白忌见过颜珍以后,就总是时不时在他面前毫不在意的露出笑容。有时候是勾了勾嘴角的轻微弧度,有时候则是看起来就很开心的开怀。 尤其白忌在外面的时候,哪怕面对罗信秦书之类的也还是和平时一样不苟言笑。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只为他一个人露出的笑容,从某些方面来讲真是容易让人想入非……呸! 胡迟掩盖着自己刚才的情绪,随口说:“你既然都是帝君的儿子了,那我帮你介绍一下上重天的仙人吧,要说上重天的最有风姿的仙人那肯定就要是荷花仙子了,我和你说啊……” 白忌脸上的笑容瞬间收去,他冷眼地打断胡迟:“我觉得你长得也挺好看。” 兄弟,你这样我们就没办法好好聊天了。 胡迟自然知道长得好看,甚至在上重天曾经还有人说他是天生的美人胚子。 然而身为一个纯爷们! 这张狐媚子脸有个屁用! 啊! 你觉得好看老子扒下来送你啊!送你送你送你送你送你! 白忌这个眼瞎的! 哼! 白忌就这么看着胡迟瞪着他一口气把剩下的半坛酒全喝了,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被他气到了,脸颊泛着醉人的酣红,衬托着那还沾着酒水的唇越发红艳。 就这么一瞬间,他刚才还提起的不满一下就烟消云散,只觉得自己完全就是自寻烦恼。 声音也就缓和下来,甚至带着一丁点儿不被胡迟察觉到的宠溺:“生气了?” “没有!”胡迟粗着嗓子说。 虽然他很嫌弃自己的相貌,但是一个大男人这么在乎自己的相貌这种话说出来他更嫌弃。 到头来也就只能憋着。 也幸好白忌识相没再揪着那个话题不放,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真可怕,这么仔细想想,他竟然都对白忌放纵到令他毫无办法的地步了。 不过到底是下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还是帝君的儿子,他身为长辈照顾一些也是正常的。 这么勉强安慰着自己,胡迟也就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27 :“白望最近因为王妃的原因不太想提这件事,我说过可以让他的双腿恢复正常与普通人一般他也笑着拒绝了。这阵子也就是和他母亲腻在一起,我也不好再提,等以后再说吧。” “也好。”白忌点头,“我和秦书后日就会启程去秘境,你要不要也和我们一起去?” 胡迟其实对青冥道人的秘境完全没什么兴趣,但现在眼看罗信和花溪的关系在顺风顺水的发展着,他觉得也可以出去散散心,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再选一个黄道吉日就能办成这桩喜事了。 “好啊。”胡迟到底还是同意了,“要不要去问问玄钟?” 这件事白忌却早就做好了打算,他说道:“秦书去了。” 玄钟打开门看到是秦书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看到秦书手中拿着的酒坛时则双眼微眯,犹豫了一下还是请他进了屋。 说到底,和秦书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起喝酒感觉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这个酒就是王府内的花酿,并不烈,也不容易醉人。 “白忌让我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秘境?”秦书替玄钟倒上一杯酒,这模样简直让玄钟受宠若惊。他甚至恨不得用两只手小心的捧着那只不过巴掌大的白瓷酒杯。 哪知道下一刻秦书就平淡地说道:“不过我根本就不想让你去。” 玄钟手抖了一下,酒水溅到了外面都不自知。赤羽低头啄了两下,大概是对味道还算满意,便跳到桌子上把嘴对着玄钟手上的酒杯一下下轻轻点着。 玄钟对此一无所知。 他只是看着秦书的侧脸,那表情漠不关心的刺眼。 玄钟是在修真世家杜家的时候才经由白忌认识了秦书,也是在那次无道山押送杜敏湖回到杜府的过程中与秦书真正开始交好。秦书这个人就属于对你好的时候恨不得让你感觉他在掏出他的整个世界。三百年前的那件事,无道山长老掌门一夜之间全部陨落,占康药谷近乎八成灵植被毁谷主也遭遇大难,也是这么无星无月的夜里,秦书拿了两坛酒,装作是路过的模样请他喝酒。 “所以你是想把我灌醉?”玄钟摸了摸赤羽的脑袋,“凡人间的酒没办法让我醉上两天。你之前拿来的酒还差不多。” 秦书手上的动作一顿,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玄钟,“你的四师弟呢?他知道你对那一天记忆犹新吗?” 玄钟的神色微冷:“我们两个的事,和他没关系。” “你心里喜欢他,又和我上床。”秦书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他脸上明明看不出喜怒,那酒杯却一半都陷在桌子里,“那这件事就有关系了。” “我让你上回来。”玄钟脱口而出,在秦书错愕的眼神中却仿佛是完成了一件大事,甚至让他松了口气。他语气冷静地重复道,“我让你睡回来。” 这种事情第一次还可以说是酒后没了礼数,犯了错事。哪怕那一宿秦书感觉自己差不多要被玄钟折腾散架。不过那时候他本来就对玄钟有些好感,也没怎么在意。 如果说玄钟在那次醒来后脸上的错愕和手足无措的道歉是给他泼了盆冷水。 那么今天玄钟说出的这句话,却让他心寒。 自己的喜欢在那人的口中就仿佛是一下子低贱到了尘埃里,甚至来用交|合做筹码。 “我对你没什么兴趣。”秦书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别高估了自己。” 他走出门,脚步沉稳随意。哪怕心中一直在尖叫着说要逃走。 玄钟大概是愣了一下,之后才猛地起身,大概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砰’的一声重响。秦书背对着他停住了脚步,玄钟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到秦书声音极轻地开口,说出的话仿佛还没到他的耳边就被风吹散。 “我希望你能对你喜欢的人好一点儿。” “别让我瞧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啊和妈妈看世界杯来着! 中国队赢了韩国嗷嗷嗷!把我妈激动的活蹦乱跳哈哈哈哈。 第81章 婚介所15 胡迟从白忌屋里刚出来,身上的酒气还没散去就看到自己房间门口坐着个无头人。 酒就被吓醒了一半。 走过去才发现是把脑袋埋在膝盖里的玄钟。 “这大半夜的你睡错地方了吧?”放下心来的胡迟打了一个哈欠, 走出去轻轻踢了他一脚, “别挡在门口, 快回去睡觉吧。” 玄钟依旧是维持这么个姿势,胡迟从他身边挤进去刚要打开门的时候他才哑着声音开口:“胡大师,你再帮我算一下吧。” 原本胡迟要迈进去的脚收了回来, 他看着玄钟弓起的背,到底还是无奈开口:“你的事我算不了。” 玄钟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的双眼周围泛着红, “为什么?” “因为你想要什么?”胡迟靠在身后的门框上, 漫不经心地说,“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来问我干什么?我没办法帮你选择。” 他留下这些话, 就再也没看玄钟的表情,推门进屋再关门,一气呵成。 这夜里注定并不普通。 “鬼老前辈, 后会有期。” 白钰和白文林两人站在皇宫门口看着面前这个身高不足膝盖的小老头和他身后的美人白骨。 白文林还看了眼天色, 拿出主人的风度邀请道:“这个时辰了, 鬼老您要不还是再这里休息一夜吧,国师殿中无人管这些事情。” “算了算了。”鬼老笑着摆手, “那样我也不自在,你们小两口就不用管我了。” 他说出这番话,也自然是说明他看出了白文林两人的修为提高明显。其中的原因……白文林觉得自己一细想就会面红耳赤。 鬼老也笑了,他并没有过多的寒暄, 牵着身后的美人白骨就转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鬼老鬼老虽然一直叫了近千年,但是如今他是真的老了。三百年前的那场灾难中他也不能完全幸免,修为虽还在渡劫期,但内里已经支撑不住,再有个三年两年他恐怕就会陨落。临走之前他就想再到处走走看看。 他的一生有近半的时间都耗在了京城,在这里娶妻,也在这里听到了丧妻的绝望消息。 鬼老轻笑着晃着步子,就这么随意的行在路上,再抬头时竟然意外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 这地方原来是他之前和妻子的住所,后来因为妻子在这处房子里去世后,他悲伤过度便把房子转手卖出。这些年来怕是已经几经周转,现在变成了一处精致宅院。 鬼老半眯起眼,看清了那宅院大门的牌匾。 ——烟竹阁。 “罗公子!”云瑾的衣裙下摆被花枝挂破了她都没注意到,只是快步跑到左厢房单独为罗信准备的房间里。罗信刚准备休息,听到云瑾的声音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28 忙披上衣服打开门。 云瑾来不及与他招呼,就忙说道:“阁主那边又出事了。” 罗信脸色一变,在云瑾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就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烟竹阁闹鬼的事情整个京城几乎无人相信确有其事。 而这个鬼,罗信却是亲眼所见。 花溪房间的那一片厢房已经灯火通明,大多花姬都衣着简单地站在门外,脸上还带着猛然惊醒的睡意。罗信红着脸垂着头不敢直视这些人,只硬着头皮走到了花溪的房间。 那房间里面有两个人,一位就是花溪,另一位则是罗信并未见过的舞姬。那舞姬背对着人群,时不时发出崩溃的哭嚎。 花溪原本在安慰她,转头看到罗信来了之后则对他招手。 这时候花溪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罗信甚至还注意到她的双手在不自觉的颤抖。他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忙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罗信的手干燥温暖,恰到好处的熨平了花溪心中的怒气。 “你一会儿陪我把她送到西苑。”花溪轻声说,“别让她太激动,也别让她照镜子。” 罗信点头,握着花溪的手心却有些汗湿。 当然不是因为花溪说的事,而是花溪凑近对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清淡花香的呼吸洒在他的颈侧,让他有些紧张。 若是往常花溪自然会察觉,说不定还会笑着逗弄他两句看他手足无措的表现,但是今日因为烟竹阁第三位花姬遇袭,再也忍受不了的愤怒让她对罗信的心态一无所知。 她停顿了一瞬,挣开罗信的手,缓缓走到背对着她们坐着的那位花姬那,低声说:“我们去西苑。” 遇袭的花姬都被送到西苑去,这是之前就定下来的规矩。那背对着她们的花姬身体颤抖地哽咽着,但还是站起身转过头。 饶是烟竹阁的人已经猜到了结果,那么一张脸还是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与手上细嫩的肌肤不同,脸上的皮肤苍老干瘪如树皮,眉目浑浊现在带着泪光的模样看起来更是渗人,一些从前与这位花姬交好的姑娘都偏过头不敢再看。她们的动作让这位花姬身子一僵,她低着头小心避开其他人。 “我明天回去请秦书过来。”罗信低声安慰着,“他是神医,或许能有些办法。” “秦公子去京郊出诊好几天了。”花溪缓缓摇摇头,“我现在有个想法。” 具体是什么想法花溪却没说,罗信也只好陪着她送那个花姬去了西苑。西苑现在虽然住了两个人,却投着一阵死寂。那名容貌突然变得苍老的花姬更是在一脚迈进了这个院子的时候就打了一个寒颤。 “没事没事。”察觉到她情绪变化的花溪忙搂着她的肩膀,低声哄着。 听到声音的西苑走出来两位头戴着帷帽的花姬,她们虽然遮挡住了容貌,但是漏出来的脖颈处却也如同老人一样瘦弱如只剩下了皮骨,看起来异常骇人。 她们看到花溪的时候也有些惊讶,沙哑苍老地声音唤到:“阁主……这是……” 当看到花溪身边的女人,她们都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却没再问什么。 “进屋点灯。”花溪也没寒暄,只是轻轻挑起下巴,失了笑容的表情严肃,“我有些话要说。” 罗信一直跟在身边,进屋的时候他也没有随意去看。就好像是面前并不是几位过分瘦弱与衰老的老妇,而还是那些花枝招展眉目张扬的妙龄少女。 “你们三位在变成这幅容貌之前,都看到了那个少女装扮的老人。”花溪坐在点着烛灯的桌子旁边,“当时你们可与她说过话。” 三人都摇了摇头。当时她们只觉得是做梦,惊吓还来不及哪还会和她说话。 “不过……”刚刚由花溪领进来的花姬却犹豫着说,“我当时先是看到了她的侧脸,恍惚间我觉得她竟然和画姐姐有几分相似。” 她口中的画姐姐就是第一位容貌变得苍老的花姬。 “这样差不多就对了。”花溪点头,“她应该是为了让自己容貌变得年轻所以吸收你们的精气,但是她却顾忌着什么,每次都是吸收一部分,否则你们现在全身皮肤都会与老人一般无二。而这个顾忌可能是担心天道因她犯下的冤孽而降罚。” 花溪说道这里的时候却是停顿了一下,她的目光仿佛不经意间看向了罗信,罗信不知为何心中一紧。 只听到花溪说:“我现在有个主意,就是我自愿用全身的精血与她交换,因为是我自愿,所以不用担心会受到天道降罚。那样也能令阁中的姑娘免于此难。” “阁主!” 和屋中三位花姬的声音一同响起来的是门外清脆的嗓音。 云瑾猛地推门进来,她眼眶通红一进来就扑到了花溪的怀里,哭着说:“你这样是以身犯险!如果这个承诺成了之后,你就会迅速衰老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恢复原来的容貌。” “你偷听了多少?”花溪提出的这个方法却不是心血来潮,她已经想了很久,这时候脸上也没有多少犹豫,“你难不成还想代替我?你修为不行,说不定把自己送进去也不能缓和这个矛盾。” “但你……”云瑾看向罗信,却到底没说什么。 而罗信自从听到花溪说的话之后就感觉一片茫然,他的茫然落在了花溪的眼中却是理所当然,虽然还是有些难言的失落。 容貌。 这世间恐怕不会有人不在意吧。 “我意已决。”花溪的视线从罗信身上移开,落在了面前哭得可怜的云瑾身上,“要是我……烟竹阁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们想走想留也都随意。” “阁主!”云瑾哭喊着,她双手用力拽着花溪的衣摆,死活不放手。 她原形不过是一只兔子,胆小爱哭。是被花溪带到了烟竹阁,刚开始的时候她害怕的要命,就只敢拽着花溪的衣袖躲在她身后,一点儿声音都会吓得她瑟瑟发抖。 而现在,她却又有了那时候面对的恐惧。 “没事。”花溪揉了揉她披散的头发,轻声说道,就如同刚把她带回来时候的温柔。 “你……” 罗信在这个时候才上前一步,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云瑾猛地推到一边去。 云瑾红着眼睛,指着他厉声说:“你给我滚!” 毫无防备的罗信被推了一个踉跄,他却没有如云瑾说的直接走,而是表情复杂地看着花溪,鼓起勇气又上前走了一步。 这下云瑾直接用了十成的力气,她虽然修行不行,但用上了灵力还是让罗信直接摔倒在地。 “我让你滚你听到没有!” 花溪轻轻叹气,却还是抬手制止了云瑾,轻声道:“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你也不用为难他。罗信,烟竹阁强留了你这么久,你要不还是回去吧?”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29 平常花溪要是说了什么,罗信简直就会奉为圣旨,根本就不敢拒绝。 而这次他却没有听,只是用手抵着地面,站起身之后仍旧是看着花溪,倔强地迈了一步。 “你到底想干什……” “我想娶你。” 云瑾的话还没说完就愣在了原地。 甚至花溪脸上也是难掩的惊讶,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不用同情我。” “不是不是!”罗信直接上前两步,半蹲在了花溪身前,他说出之前那句话之后脸上的羞红就没褪下去过,“我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你要是也喜欢……不是,你要是能看得上我的话,那个……”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花溪却是突然变脸,“我要和那个人定下天地契约,我会变得很老,那时候就不仅仅是面容,还有身体,我会彻底变成一个丑陋的老妇人……” “你不丑。”罗信严肃道,然而脸颊两侧的粉红和耳尖的通红暴露了他的情绪,“你就算是变成了老人你也不丑,你在我眼中不管是什么样都是最美的。” “你现在说的再怎么好听,也不过是因为我现在的容貌吸引你。”花溪却是冷静地说,“等我变成了老妇,你就会变了一副模样。” “我不会!”罗信猛地站起身,“我对着天道起誓,不论花溪是什么容貌,我都会爱她娶她至死不渝。如违此誓,身死道消灰飞烟灭永世不如轮回!” 花溪猛地推开他,斥道:“你疯了!” “我没疯。”罗信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我一直都想这么说了,也幸好出现这种事的时候是我在你身边,能让我占了一个这么大的便宜。” “你愿意……”罗信深呼吸,小心翼翼的紧张模样一点儿也不像刚才二话不说就起誓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才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你愿意与我结亲并且成为在天地见证下的一双受到天道祝福的道侣吗?” 云瑾捂住嘴,不敢哭出声打扰。 那三位花姬也互相握着手,紧张地看着花溪。 “……你是真的疯了。”花溪别过头,声音中却没有什么底气,“等过了今晚,如果你还确定的话。” “我确定!”罗信嘴角都快咧开到耳边了,他丝毫没掩饰自己的开心,“我明天一早就去找胡大师商量一个黄道吉日,他之前早就说过了,我们是天定的姻缘,他说话特别准,他说我们是天定姻缘,那我们肯定就会得到天道的祝福。” 花溪虽然没有当真,却也没打击他兴奋的心情。 等过了今晚,她变成了那丑陋到自己都不想再看的老妇人之后,再说剩下的一切吧。 哪怕这时候罗信口中说的话令她感动也令她心动,甚至发过了誓言。 她都只觉得那不过是一个男人为了证明自己的孩子气举动,当不得真。 如果到时候罗信还愿意娶她。 花溪深呼吸,别过头去。 “好了,我准备一下,你别在这边添乱了。” 她摆摆手,示意罗信赶快走。 罗信整个人都感觉走路的时候能飞起来,自然也没察觉到花溪的情绪。不过他脑袋不这么迷糊的时候,恐怕也不能看透花溪到底是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又晚又长。 因为我明天要断更一天。 望天。 第82章 婚介所16 在天道面前承诺,也不用准备太多东西。 一人一滴血, 蕴含灵气的符箓上面书写着两人的生辰八字。花溪自己的那部分已经都准备好了, 现在主要难的地方也就在于让那个藏在烟竹阁中的恶人主动出面。 花溪确定那个人修为高深, 并且一直都藏在烟竹阁寻找机会。 她并不急。 华裙女人在后半夜出现,那时候西苑其他的三个人都在担惊受怕中睡过去,云瑾也被花溪劝走。在烛火仿佛被一阵风吹熄的时候, 一直闭目修养的花溪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确是和见过的人描述的那样,仿佛像鬼一般没有生气,拖地的裙摆上绽放着一朵又一朵的血色莲花, 摇晃着曼妙的身材缓缓走近花溪, 在距离花溪还有两步远的时候,转过了身子。 露出那张看起来有些恐怖地面容。 尤其是脸颊的地方因为之前吞噬了烟竹阁花姬的精血, 白皙嫩肤与其他地方的苍老衰败形成严峻的对比, 更是令人不敢细看。 “你要来和我定下天道承诺?” 姑且叫她为老妇人,这老妇人声音粗哑难听,半眯缝着的眼睛因为衰老而成了一大一小, 这双眼睛警惕地看着花溪, 手指缓缓指着面前花溪已经准备好的东西。 她的手指却如同少女, 指尖粉嫩,上面还染着蔻丹。 待那只手收回去隐在了袖子下面的时候, 花溪才移开了视线,冷静的回答:“你可以拿走我的年轻和容貌,只要你不再伤害烟竹阁内的任何一个人。” “你的容貌?”老妇人嘲道,声音仿佛是两柄刀的刀锋摩擦一般让花溪不自觉皱了眉。“你的容貌也不过如此, 我要是想夺去自然轻而易举,还用和你这个小小的青楼女子定下约?” “但是你不敢。”花溪并未恼火,哪怕在她的声音中老妇人的表情越发难看,“你不敢害人性命,我不知道原因我也并不感兴趣,这次只是来向你讨一个承诺。” 老妇人恼羞成怒,当即就随手一挥,花溪下意识闭眼,看不到之后嗅觉似乎更加灵敏。她闻到一阵令人眩晕的恶臭味道,就像是腐烂的尸体令人作呕。 下一刻她勉强睁开眼睛,垂在胸前的浓黑长发却变成了银丝。 她看不清自己此刻的容貌,但是想必和之前遇难的花姬比起来并不算好。 “你既然来找我讨个承诺,”老妇人手中扔下那张轻飘飘的符箓,上面被花溪预留出来的空白已经填上。“我也就满足你早死的愿望。” 符箓并未落在地上,便自动燃烧化作灰烬。说明两人的约定已成。 花溪仰头,她自身的灵力仿佛被人封住一样在体内缓慢的运转着,就像是大限将至的衰老疲惫。 而面前那位老妇,原本满脸的皱纹就像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消失无踪,皮肤上黑色的斑点也同样褪去。 最后露出那张令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甚至还勾了勾唇角,脸颊上的两个酒窝都与花溪如出一辙。 “这张面皮虽然普通,但胜在细嫩。”老妇人顶着花溪的脸,还算是满意地打量着。她的声音也不复之前那般难听,虽然还带着沙哑,但对上了这么一张脸就多了几分风情的意味。 花溪并未应声,她垂下头双手握紧,视线盯着那符箓上的一小滴血迹。 “哦,我也并非是那种出尔反尔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30 的人。”老妇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你和我定下约,不能用你们活人的方式。因为我早就死了,我浑身上下只有鬼气,哪还有什么血液。” 老妇人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轻笑道:“我可是用了上千年修成的鬼灵与你承诺。” 修真界常说的鬼修,都是以人身入鬼道,而从未听说过以鬼身修行的。面前这位老妇人便是厉鬼身,曾经因戾气太重而被一鬼修招来做法器,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她从那鬼修手中逃了出来,暗中藏在了烟竹阁多年,靠吸食少女的精血维持身形。 平时她还注意着分寸,最近因为连鬼形都只能勉强维持,这才引起了烟竹阁的注意。 “你放心。”老妇人靠在桌子边上,从她的举止上能看出年轻的时候她必然是个艳丽的美人。“我明日就会离开。” 那自然最好。 花溪握紧双手,别过头去。 “衰老的滋味很不好受吧。”老妇人却笑着讽刺道,“我可是体会了近千年,不过你大概是不用忍受那么久,你现在与普通人无异,可能三年便会香消玉殒,真是可怜。” “你说你的那个小情郎看到你这幅容貌还敢娶你吗?或许是会娶了你,毕竟等你死后他很快就会再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你这个阁楼里面可是不少容貌……” “你不用说了。”花溪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的打断她,虽然容貌如同七十老妪,但是看向老妇人的眼神却没有愤怒,只有冷漠。“你心魔缠体,纵然是得到了年轻的容貌,也终究不能飞升,只能做个孤魂野——” “砰!” 花溪的身体直接从椅子上摔下,五脏六腑仿佛都挤压在一起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起身。 老妇人收回手,用不知道从何处拿来的手帕擦了擦。 “好好活过你最后这几年不好吗?”老妇人轻声说,把帕子扔在了地上,正好落在花溪的眼前。 “被试图激怒我,对你,对你阁里面的丫头都没有好处。难不成你还以为你的那个小情郎能对付我?”她脚上穿着的蓝面绣花鞋踩在了那个帕子上,“碾死他,我都不用脏了脚。” 花溪痛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看着这个顶着她容貌的老妇。 却也只能看着她轻笑着离开。 若是平时,花溪要是让他走,罗信自然是乖乖听话。今日花溪在屋里面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他自然是站在院子外寸步不离。 房间的灯熄灭之后他恨不得直接冲进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耐着性子等在门口。 里面却一点儿声音都没传出来。 等到后半夜了,罗信一眨不眨的眼中才看到从房间里出来了一个女人。 他忙快步走近:“花——” 女人关上门后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显出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 罗信的动作却是僵在了原地。 “怎么了?”女人笑着小步走过来,裙摆的莲花大朵大朵铺散开来。 这么一副美艳的装扮,却让罗信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他板着脸喝问道:“你把花溪怎么样了!” “小相公,”女人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我不就是你的心上人吗?” “别这么不要脸了!”罗信抽出剑,对着地啐了一口,“花溪才没有你这么丑陋不堪!” 女人的笑容变得狰狞,罗信心中警惕忙要出手,哪知道他的剑招才刚起手,那女人便突然逼近,他甚至来不及阻挡就被她扼住了喉咙。而他的剑却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仿佛是砍在了空气中。 “我现在是撕裂了你的这张嘴,还是给你一个痛快。”女人手上的力道加重,眨眼间罗信的脸便涨得通红甚至有些发紫。 女人的另一只手却变成爪状,整只手都笼罩着一层黑气,甚至还散发着腐烂的尸臭味道。 “少年的精气最是大补,挖了你的心吞吃,也不知道能不能有驻颜的功效?更何况饮了你的心头血,我怕也能抗住几道天谴。” 女人贴在他耳边的话音刚落,手就猛地抓向罗信的心脏! 罗信瞪大了双眼奋力挣扎,下一刻却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是女人痛苦的尖叫。 “啊!” 压制在喉咙处的力道猛然放松,罗信双腿一软,空气进入喉咙的刺痛让他不停咳嗽。 女人的袭向他心口的那只手却仿佛被烧焦一般,原本细嫩的双手更是泛着血黑色,万般恐怖,更不用说上面火烧的疼痛。 她握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看向罗信,却也因为刚刚受伤的恐惧而不敢向前,最后还是甩袖离去。 罗信好不容易觉得呼吸顺畅,也来不及去看那女人的行踪,只快跑到花溪所在的房间,狠狠地推开了门! 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花溪。 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大步走过去把意识不清的花溪抱在了怀里,小心放到床榻之上。 那一头银丝垂在他的臂弯之上,让他不忍去看。 花溪本就没有昏迷,这时候更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到是罗信,竟然下意识就想要挡住自己的脸,却不小心牵动了之前的伤,痛苦的低吟出声。 罗信忙阻止她的动作,一手摸向怀中的疗伤丹药,小声地劝慰道:“你先别动。” 花溪没有再动,却不是因为罗信的劝慰。她疑惑道:“你声音怎么……你脖子是怎么回事?” 屋中没有点灯,衰老的花溪此刻视线更是一片朦胧,然而罗信脖颈泛着血丝的青紫痕迹却直接印在了花溪眼中。 令她不由自主的愤怒和心疼。 罗信摸了摸脖子,无所谓地笑着说:“没事。” 他握着花溪的手臂,却并不意外的发现花溪体内的灵气衰歇,并且运转缓慢,连金丹都黯淡无光泛着死气。 “这是我从秦书那边讨来的,”罗信的表情并没有表现自己的分毫情绪,他依旧是用从前的目光看着花溪,“对你身体有好处。” 花溪并未拒绝,那丹药入口即化,几乎就是瞬间刚才被那老妇人打得那一掌的痛苦就消失无踪。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但罗信却是没错过这丝变化,也在心中松了口气。 “你的伤,”花溪低声说,一开口那苍老难听的声音让她不自觉别过头去,“……怎么样? “我没事。”罗信笑容重复了一遍,“我还把那个女人给打伤了,她以后肯定不敢再过来。再过来一次我打她一次。” 花溪勉强勾起嘴角,虽然没说话,但明显是不信的。 罗信也故作失望地叹气,“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我这次能从她手中逃出一命,全是因为这个东西。”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折好的符,符纸是红色,现在已经被染黑了一角。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31 “这是胡迟胡大师给我的姻缘符,没想到还是个护身符。”罗信笑着把姻缘符放在了花溪的手心,连同姻缘符和花溪的手一同握住。“等我明天回去再向胡迟去讨一个,顺便和他商量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娶你进门,好不好?” “……其实算了吧。”花溪手在罗信的手心中挣扎着,“我现在这个模样,恐怕也活不过几年。你也没有必要把时间耗在我……这个老太身上。” “我们成亲的话,外人说不定会说是奶奶找了个孙子,我这么爱面子的人,也不想到老了都这么丢人。” “不会有人这么说的。”罗信紧紧握着她的手,“我们成亲,建天地契约,寿命共享。” 花溪愕然地看着他。 “具体是怎么建立这个天地契约我还不知道,但是国师和他的道侣就是这样,你在京城这么久,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肯定知道。” “我们一定会比他们更幸福。”罗信笑着看她,眼中却满是坚定,“我只想和你过这辈子,要是没有你,我也不知道剩下漫长的生命要怎么去过。” “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与我成亲,好吗?” 胡迟一大早醒来,胡因精力充沛地早就出去撒野了。 之前他被白忌照看着,现在已经养成每天早上都去白忌那边学习剑术的习惯了。 果然遗传了他哥哥的喜好。 今天本来也没什么好做的,胡迟想了想干脆就去看看胡因究竟是学得怎么样。 刚走到白忌房间后面特意空出来的院子里,胡迟就听到了白忌耐心的声音。 “膝盖再稍微弯一下。” “对,手臂用力。” “胳膊向上抬,再抬高。” 胡迟挑眉,没出声小心在一旁看着。白忌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却十分认真,而胡因一板一眼的模样也挺像是那么回事。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白忌点点头,把胡因手中未开缝的剑拿过来。再抬头时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含笑看着他的胡迟,他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胡因顺着白忌的目光回头,看到胡迟就咧开嘴大叫着跑过去:“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哎呦!”胡迟半蹲下身把他抱起来转了一圈,啧啧说道,“我过来看你把没把你的小树枝砍断。” “我才没有那么笨,”胡因笑着搂住胡迟的脖子,“白忌哥哥都说我很聪明学得很快。” 胡迟抱着他,毫不顾忌地泼冷水:“你白忌哥哥那是在哄你。” “才不是呢!”胡因转头对着刚走过来的白忌说,“白忌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白忌揉了揉胡因的头发,应和道:“胡因的确很聪明。” “算了吧。”胡迟摇头笑着说,“我从小到大就没学会过一招剑术,胡因又能好到哪去?” “我教你。”白忌直接接口说,“我能把胡因教得挺好,自然也能教你。” “对啊!”胡因大眼睛亮晶晶地说,“白忌哥哥很厉害!哥哥你以后早起和我一起学,肯定能比我还厉害!” 胡迟用下巴顶了顶胡因的脑门,笑道:“我还是……” “胡大师!”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急匆匆跑来的玄钟远远对他喊道:“罗信回来了,要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我就开天窗了。 然后因为要拼命准备考试,从今天开始到五一就只能隔日更了。 望谅解。 第83章 婚介所17 罗信并非是一个人回来,他身边站着一位带着兜帽的女人。而在胡迟一行人过来的时候, 罗信身边的女人则好像是有些害怕一样微微后退站在罗信的身后。 其他人可能不太清楚, 但是胡迟则一眼就看出了那女人的真容, 他微微皱眉,示意罗信他们进屋,一边低声问:“这是怎么了?” 因为之前和花溪商量过, 听到胡迟的问话罗信也并未隐瞒,几人刚走进屋,对事情的经过也就一清二楚了。 “厉鬼?”玄钟惊讶道, “你们竟然是被厉鬼所伤?” “对。”罗信点头, “那女鬼大概是修炼有一定年头了,我的修为完全无法抗衡。要不是胡大师之前准备的姻缘符护我一命, 现在我可能就无法活着回来了。” “你们也是, ”玄钟拍了下罗信的肩膀抱怨道,“既然早就发生这种事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声?现在反而落了下风。” 听到这里, 花溪才第一次开口, “是我的原因, 毕竟是烟竹阁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想要麻烦大家。” “算了你们也都少说两句。”胡迟拍了拍桌子, “这件事也不是大事,你们此刻来找我恐怕也不是为了向那女鬼寻仇,而是想向我求一个黄道吉日,准备成亲事宜是吗?” 之前罗信还义愤填膺, 结果胡迟说出这句话他就变成了红着脸的闷葫芦,半天才从涨红的脸上挤出来几个字:“多谢胡大师。” “当了新郎官以后做事不能这么没有分寸。”白忌也靠在门边冷静地开口,“聘礼的事情你现在就去安排无道山准备,别整日游手好闲。” 罗信仰头大声喊道:“是!” “真没想到小师弟竟然会是第一个成家的人。”白忌这么说了,身为二师兄的玄钟也自然要有些表示,“正好过几日青冥道人的秘境要开,我也去看看给你们准备一份好礼。” 胡迟掐指笑道:“下月初八就是宜嫁娶的好日子,正好能从秘境中回来。你们可以即日便启程去无道山准备着。” 几人三言两语就把成亲的事宜定下,全然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然或者不对的地方。花溪兜帽下掩住了视线,却掩不住他们话语中的喜悦。 罗信要娶她,要娶现在这个满头华发苍老难看的女人,身为他的朋友和兄长,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其实我想现在京城办一次。”罗信不太好意思的开口,“因为花溪一直都生活在京城,她的朋友知己都在这个地方,去无道山要长途跋涉,很多人都不能走开。倒不如现在京城定下亲,办一个不逊于成亲的定亲宴。” 这一点胡迟可没办法做决定,他挑眉看向这里面唯一能称作是家长的白忌。 “这件事情你应该问花溪阁主,现在难道不是你们成亲?” “我就是担心不合规矩。”罗信揉了揉鼻子,笑着握住花溪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花溪低头看着罗信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嘴角的笑意扩散开来,她眨掉眼中的泪水,轻声说道:“我这般模样能找到以为好归宿,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然而有名医在,容貌却也并非就是一成不变的。 秦书回来的时候听到这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32 个好消息之后更是送上了一份好礼。 “这是换形丹。”他风尘仆仆甚至衣服还没换,就把一个小瓷瓶递到了罗信的手里,“虽然是如同障眼法一般的小玩意,但是除了渡劫大能外无人能识破。待你们成亲后,这换形丹怕是也再无用处。” 罗信自然是欣喜,对着秦书说上了一盏茶的好话,最后还是秦书受不了说要沐浴才把他赶走。 而花溪服用下那颗丹药之后两个时辰,铜镜中她的容貌就恢复如初,虽然知道这不过是蒙骗世人的假象,却还是抱着罗信亲了一口。 胡迟坐在屋顶上看着罗信今夕不知何夕的傻笑,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对着身边的白忌说:“你这个小师弟以后定然会被他媳妇吃得死死的。” 白忌的坐姿放松,明显也是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喜事同样有些欢喜。听到胡迟说的话,他轻笑着道:“这样难道不好?” 也不知道白忌最近是吃错了什么药,总是对他露出这种让他浑身都不自在的笑容,他别过头不去看白忌,清了清嗓子说道:“……夫纲不振,这有什么好?” “哦。”白忌点头,看起来颇为认同,“你这么说也的确是有些道理。” 这话虽然是在赞同,但胡迟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个寒颤。 他仰头看了看天,觉得大概是半夜不睡觉坐在冰冷的屋顶上,冻到了。 “那个厉鬼,你决定怎么办?”说到了正事,胡迟偏头看向白忌。白忌之前让罗信不用去管这件事,却并不可能是真的不管,只能说是这件事情他准备插手了。 果不其然白忌的脸色微沉,说道:“她意图害人性命又不加节制,早晚就会是一个祸害。而且她现在还顶着花溪阁主的相貌,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恶事。” 意思就是要杀。 胡迟也点头,那厉鬼自然留不得。 花溪与罗信的姻缘中有三劫,前两劫不知何时过去了,这厉鬼怕就是那第三劫了。 此劫过去之后,他们的姻缘才得以长久。 ——那他就能修为咻咻咻的涨了! 深夜便是京城花街的繁华之时,大红灯笼挂在金碧的房檐挂满了一排,灯笼下一位位衣着轻佻的少女们娇吟着召唤着客人。 双梅楼便是这片花楼中的一座,被称作双梅,则是因为这楼里面有一双面容一般无二的姐妹花做头牌。 而今日,那对姐妹花却坐在一旁尴尬的陪着笑脸,平日里把她们哄到天上去的老鸨却咧着嘴殷勤地服侍着别人,眼神看到这对姐妹花的时候也是透着不耐烦,竟是懒得再看第二眼。 这也不能怪老鸨,毕竟摇钱树还能摇钱的时候自然要好好捧着,但是有了一座金山,谁还要摇钱树? 老鸨谄媚的目光看向那只拿着酒杯的手,不由咽了咽口水。 “姑娘你可真是个美人,咱们好好合作,以后少不得成了京城中的第二个烟竹阁。” “烟竹阁?”女人嗤笑,她眯起眼睛看着老鸨,“我看起来倒是和那个花溪很相似,对吗?” 老鸨眼神一晃,刚才那种可能要命丧于此的恐慌也消失无踪。她看着女人的相貌,都不知思考就脱口说道:“姑娘虽然与那花溪阁主容貌有几分相似,但美人在骨,单单姑娘这身气质,挂出牌整个京城都会为姑娘你倾倒。” “你这人倒是说话好听。” 女人那张与花溪如出一辙的容貌却勾出了一个成熟风情的女人才有的笑容。 双梅楼今天可是下了大本钱,白日的时候就摘了牌子换了新匾。几十年没变过的双梅变成了长谷,惹得众议纷纷。 那招摇的老鸨更是换了一身紫色裙袍,刚入夜就主动迎在门口,笑着对来往找乐子的客人招呼道: “咱家新来了姑娘,那身子容貌可比那两株小梅花勾人的多。” “是啊,今日刚挂上的牌子见客,脾气大得很,这不,非要妈妈我换牌匾,哎呦真是个难伺候的主。” “难伺候也没办法啊,谁让妈妈我看到了那张脸就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啊。” 老鸨这么假装抱怨实则得意的说了两句,不到一个时辰,双梅……哦应该是改名后的长谷楼,底下的大厅就坐满了人。老鸨在门外看了两眼,对这一切暗自满意。正欲回去,就看到了一个老头手中牵着一位戴着兜帽看不清容貌的女人站在门口,皱着双眉。 老鸨虽也修道,但毕竟修为低微看不透面前人的虚实,也就语气不善地说:“老人家,您要是想找乐子那就要交钱进来我当你是课,要不然可还劝您被挡在门口耽误我家生意。” 鬼老看着长谷楼,那腐烂的恶心味道便是从这个楼里面传出来。 “你楼里今日可有什么怪事?” “怪事?”老鸨看他的打扮就不是来找乐子的客人,说话的时候也就阴阳怪气起来,“我楼中今日可是大喜事,你可别败坏了我家名声。” “什么喜事?”鬼老眉头紧皱,缺了一贯的和气笑容,这么板着脸还有几分不苟言笑的威严。 可惜不管什么威严在老鸨的眼中就什么都算不上,她挥了挥手,语气不耐烦,“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要是再说出这种晦气话,我可就把你赶走——哎呦!” 老鸨看着自己眼前的那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眼睛都直了,哪还在乎什么晦气不晦气。 “也怪我有眼不识金凤凰,客官您里面请!”老鸨眼睛盯着夜明珠不放,笑容谄媚却不让人烦躁,“我给您安排了个位置最好的雅间!” “您身后这位姑娘……” 鬼老冷淡地打断她:“无需你操心。” “好好好,”老鸨也不在乎,笑着轻轻拍了自己脸颊两下,“是小人多嘴。” 梅长谷没死之前,就是个名动全城的美人,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无一不精,虽然只是小门小户却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说亲的人能排到城外去。 她喜欢看众人看向她的时候,惊叹赞美甚至恍惚的目光,如众星捧月一般被高高在上的捧起。 就如同现在一样。 梅长谷轻笑,她画了花溪从不会画的浓妆,红唇勾起的动作就像是一把钩子抓在这大厅中人心尖上,让他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 “……这不是花溪阁主?”人群中有人小声地质疑道。 “这可不是那不施粉黛高高在上的烟竹阁阁主,”老鸨听到这话露出不乐意的表情,“这可是我们长谷楼的头牌,梅长谷!” 老鸨的话音一落,就听到人群的各个角落有人高声说着。 “也不仔细看看,这位娘子可比那花溪要漂亮的多!” “就是!花溪不过就是个没开化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有什么稀奇的!” “人家这头牌可比别人要艳丽的多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33 ,女人嘛,还是这样的讨人喜欢。我为她倾家荡产都值!” 老鸨脸上的笑容更重,这几位都是她早就安排好的,之前从梅长谷的语气中她就听出这位新头牌对花溪的不满,这种时候除了要勾起客人们对梅长谷的好奇心,也要把这座金山给讨好了。 她自觉做的天衣无缝,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脸上更是得意。 楼上的雅间却有人持刀走出,他看着梅长谷,声音如同没有灵智的傀儡一般毫无起伏:“我家主人请梅小姐屋内品茶。” 下面的人一片哗然,惊讶有,遗憾有,甚至还带着恐惧。 老鸨却是乐开了花,她忙去搀扶梅长谷,一边低声对她解释:“那是当今的亲弟弟,勤王。身份显赫,为人豪爽还没有什么怪癖,最是好伺候的。” 梅长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怕是因为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去跟前伺候吧?” 被拆穿的老鸨脸皮厚入城墙,当即也不羞不恼,只恭维道:“王爷这种天上的人物,怕是凡夫俗子入不了眼,也就只有姑娘这种绝色美人能得到他的青睐。” “你这张嘴还真是讨喜。”梅长谷笑道,经过楼上雅间的时候却感觉有人在窥看她。 窥看和欣赏的目光到底是不同,后者令她满足,前者则令她警惕延误。 她好似满不在意地开口:“楼上的雅间都有谁?” “今日的雅间人倒是不少,”老鸨掰着手指数了一通,“……还有一个出手大方的老头,那老头也真是好笑,一把年纪了还带着姑娘来逛窑子。” 那会是谁? 梅长谷轻轻皱眉,美人连蹙眉的这个动作都分外赏心悦目。 “你放心,今日你就把王爷哄好了,其他这些人我保证他们一个都不能打扰到你。” 梅长谷这次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说话。 反倒让那老鸨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老鸨药丸。后天见~ 第84章 婚介所18 罗信和花溪要成亲的消息早就在王府内传开了,王妃恨不得一天八遍的来院子里看这对新人, 态度热情的好像成亲的人是她儿子, 主动包揽了一系列的大事小事。 “这是我在金碧阁里看到的首饰, 不值什么钱。” 刚用过午膳,王妃又笑着过来,拉住花溪的手就把手上的珠宝盒子放上去, “我啊,一直都想生个漂亮姑娘,也幸好你们过来陪我, 看到你们这些年轻漂亮的小丫头我就心生欢喜。” 坐在她旁边的白望无奈地看了一眼与他同样被忽略的罗信, 笑着摇摇头说道:“娘,你整天过来都耽误小两口亲近了。” “没事没事!”王妃还没说什么, 罗信就忙摆了摆手, “我和花溪在这世间也没有什么长辈,王妃肯过来陪花溪说说话,我们开心还来不及。” “就是!”王妃对着白望撇撇嘴, “你看看小罗说话多好听, 那像是你天天嫌弃我。” 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白望委屈道:“我怎么敢?” 王妃哼了一声,又把视线放在了花溪身上, 脸上的笑容阳光明媚,“我听胡先生说他们明日有事要出门,我看这舟车劳顿,你们倒不如暂且留在府中准备成亲的事宜。” “是。”花溪的容貌可用换形丹掩去, 声音却始终沙哑。她第一次在王妃面前开口说话的时候还垂着头有些不太自然,待知道王妃并未对她产生偏见的时候,到如今也并不在意了。“今日要是王妃不提这件事,我们也本想拜托王妃和高平王且让我们多留两天。” “其实我也一直有个想法。”王妃笑着握住花溪的手,“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估计也是看不到他成亲生子。” 白望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就被王妃的视线打断。 “我这人喜欢热闹,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想认了你做女儿。”王妃看着花溪惊讶的表情,声音更是柔和,“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花溪从未想到王妃会说出这句话,一时之间完全无法反应。 “我觉得挺好的。”胡迟打着哈欠走过来,胡因拽着他的衣摆一路小跑。“这样花溪也就有娘家人了,以后罗信要是欺负你了,你找不到他哥就可以找你哥……哎这样的话白望应该是你弟弟吧。” 媳妇还没过门呢,罗信可不能让胡迟把自己的名声给败坏了,当即就表明态度:“我不会欺负花溪。” 胡迟敷衍地点头:“你不会你不会。” 然后也不去看罗信的表情,只对王妃问了好,坐在旁边的位置把胡因抱在了腿上。 王妃亲切的给小胡因剥了个橘子,胡因抱着橘子脆生生的道了谢,把王妃整个人都萌化了。 她不由低声喃喃道:“也不知道白望小时候会不会也这么可爱?” 她以为自己是在自言自语,殊不知这句话中的遗憾都被这桌上的人听了进去。 花溪是后来听罗信说才知道了王妃身上发生的事情,这时候再听到她口中说出的话,只有种感同身受的心酸。 一个是被人占用了身体十多年,一个则是被人拿走了百余年的寿命。 她现在一个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活的垂老妇人,又怎么可能会去做王妃的女儿? “我恐怕做不得王妃的女儿。” 花溪拒绝之后,王妃表情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没问什么原因,只笑着谈起了京城哪家店的新衣美哪家店的胭脂好,不着痕迹的略过了之前的话题。 罗信却看着花溪,微不可见的叹气后便重新露出笑容和胡迟说话。 “怎么只有胡大师你自己?”他的目光往附近看了一圈,“我大师兄呢?” “他和秦书出去置办些去秘境的东西。”那秘境在胡迟眼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自然是没什么要准备的,也就回来准备歇息一会儿,“你们定亲的日子就定在十天后了吗?” 罗信到底也不是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自己的婚事他还是日日尽心尽力的,“到时候你们正好也回来了,就请一些相熟的人小聚一下就好,不用大肆宣扬。” 相熟的人。 胡迟对这个词可是敬谢不敏。 “这把扇子看起来还不错,中品。”秦书展开那把扇子正反翻看着,撞了下白忌的肩膀,“你觉得怎么样?” “你不是有那串佛珠了吗?”白忌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法器在精不在多。” “我又不是和尚,整天拿着那串珠子以后娶不着媳妇怎么办?”秦书把扇子放回去,又绕着这家店内看了一圈,“我又没有个胡大师那样的真心伴侣,随随便便就拿出一把仙品好剑送人。” “给你你也不会用。”白忌握了握腰侧枯骨剑的剑柄,“你连一式剑招都使不出来。”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34 秦书满脸无奈的看着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你这样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就准备和胡迟这么下去?” 白忌看他。 “就是你什么也不说,他什么也不知道。”秦书手上颠了颠那颗雷光珠,吓得店掌柜双手放在下面眼睛也不眨的盯着看,“要我说就你这种性子想等他自己发现,恐怕等到你飞升入天都没有可能。” “……我不急。”白忌摇头道,“他虽然忘了一些事,但是现在仍旧和我亲近。” “你还真是容易满足。”秦书终于放下了那颗雷光珠,扔出了一袋灵石买了一小兜灵植种子,总算走出了这个店面。 “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他把灵植种子扔进了储物袋中,笑着低声对白忌说,“胡迟不是开了个劳什子婚介所,等到他说成了十几上百个亲事,见过了那么多新人你侬我侬相依相偎的模样,说不准就想成亲了。” “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秦书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额头笑着跟上去,这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位姑娘娇滴滴地喊道: “公子!” 秦书回头,就看到一位穿着嫩粉色坠地长裙披着一件白色绒袄的年轻少女笑着小步跑过来,“真是公子你们。” 前面走得白忌也回过头,看着站在秦书身侧的少女。 “我是烟竹阁的云瑾。”云瑾笑着说,“我之前悄悄的见过几位公子。今天我出来是为我家阁主置办些嫁妆。” 烟竹阁从来没有过这种大喜事,现在可不像是王府里面那些人那么悠闲自在,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所有家当拿出来。 到底是烟竹阁的阁主出嫁,可不能让别人瞧扁了去。 “那云瑾姑娘接下来是要去哪?”秦书面上带笑,“正好我们也要买些东西,不如同行?” “好啊。”云瑾大方地说道,“正好我想去首饰行给我们阁主打套头面。我修为不够,那些人总是用些普通凡人的东西敷衍我,要是有公子在,他们定然是不敢再骗我。” 白忌虽不耐烦陪着秦书逛东逛西,更不用说又多了个女人。但云瑾性格大方也不用他招呼,他也没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就这么跟在两人身后慢悠悠走着。 云瑾口中的首饰行是京城仅对修士开放的一家铺子,从样式精美小巧的储物手环到有防御作用的项链头饰,这种小东西在京城颇得女修们的喜爱。 云瑾看好了一套有凝心静气作用的蓝宝石头面,样式精巧大方,价位虽然昂贵却也算是物有所值。 “这套……” “这套头面我要了。”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就扔过来了一袋灵石。云瑾皱眉看向身后,只看到一个年过中年微微发福的女人,身边搀着两位年轻貌美但是透着风尘气的少女。 云瑾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这几人。 还是店家的伙计看出情况不对,忙陪着笑脸对那女人说:“梅妈妈,这套首饰是云瑾姑娘先看好的,您要不要再看看店里的其他样式?我们还有一套蓝宝石的,样式新颖。” “我这可是给我家头牌的生辰礼。”被称作是梅妈妈的女人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指甲,“就是这一套我一眼看着就喜欢,你不如问问烟竹阁的花魁娘子能否割爱。” 梅? 云瑾看着那梅妈妈身边的那两位容貌一般无二的少女,终于从记忆深处的角落里扒拉出来了个名字。 “原来是双梅楼的梅妈妈啊。”云瑾轻笑,“这套首饰我可是要给我们阁主添做嫁妆的,您老还是不要插手较好。” 双梅楼原本就是那花街中的一个普通花楼,在烟竹阁未搬走的时候,双梅楼还曾经依附着她们。这个梅妈妈贪财嗜堵,从前就让云瑾不喜,更别说之前见到她们还毕恭毕敬的梅妈妈却敢上前挑衅。难不成还真当烟竹阁里的人都是个吃素好欺负的? “早就听说花溪阁主要嫁人了,”梅妈妈啧啧两声,“真是没想到,花溪阁主果真手段了得,明明不是良家身却还是勾搭上了别人肯娶她进门,也不知道是做妾还是姬?可真是让人羡慕。” “你!” 云瑾气得脸色涨红,她扔下手上的首饰就要去制住梅妈妈,恨不得狠狠扇上几个耳光。自从烟竹阁在京城闯荡出来一些名气之后,哪曾听到过这种羞辱?更何况这个梅妈妈竟然敢当着她的面侮辱花溪,这时候就算是当场杀了她都不能平复云瑾的愤怒。 然而只见剑光一闪,云瑾还未曾走到那梅妈妈身边,梅妈妈的肩头就多了一柄半出鞘的长剑。 银白的剑身微微颤动,吓得梅妈妈一句话都不敢说。仿佛呼吸稍微重一点儿,下一刻那剑就会割断了她的喉咙。 白忌双手垂下,并无动作,仿佛是枯骨剑自发上前抵在了梅妈妈的脖颈处。 那梅妈妈不过是个普通人,这凭空多了柄意图害她性命的长剑,若非是担心闭上眼睛就会丧命,她早就能吓晕过去。 白忌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沉声对枯骨剑说道:“回来。” 枯骨剑则好像是不懂他在说什么,竟是微微用力在梅妈妈的脖颈处  割出一个拇指长短的小口子,还没见血,站在梅妈妈一左一右的那对姐妹花就尖叫出声。 梅妈妈更是再也忍不住,闭上眼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枯骨剑在她上方转了一圈,这才收回鞘中,乖巧的挂在了白忌的腰间,就当做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长剑。 云瑾看到这一幕,小步走过来经过梅妈妈身边的时候还踩了她肚子一脚,抬头看向白忌的时候面上却是带着温婉的笑意:“多谢公子。” “花溪是我弟妹。”白忌避开她的礼,“应该的。” 听到这句话,双梅姐妹花忙闭上嘴,互相惊讶地对视了一眼。还是妹妹先一步站出来颤巍巍地说:“这位公子……” 云瑾本来还想和白忌说些什么,被人打断面上就有些不耐。 被云瑾冰冷的眼神和白忌面无表情的模样吓到的妹妹,说话的时候更是结结巴巴:“这件事其,其实和我,我们都没什么关系。我们双……长谷楼里新来了一个花魁名叫梅长谷,与勤王关系匪浅,这梅长谷相貌酷似烟,烟竹阁的花溪阁主,妈妈为了讨,讨好她,才这般诽谤花溪阁主。这件事真与我们无关,还请公子您大人有大量,饶,饶过我们一回。” “梅长谷?”白忌皱眉,大概能猜出就是那个厉鬼。却没想到她遇到这种事情不躲起来藏好,竟然还如此招摇? “对对对。”双梅这对姐妹忙点头,自从多了一个梅长谷之后,她们在楼里面的日子就不太好过,每日每夜都睡不好,起来后脸色都有些难看。 而且不知为何那梅长谷十分邪性,每次看向她们的眼神都让她们觉得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35 她想要扒了自己的皮一样,令她们浑身发抖。 白忌回王府后的第一件事就去找了胡迟,胡迟正躺在床上看着白望给他的话本,听到声音眼睛懒洋洋的从话本边上露出来半只,看到是白忌又收了回去。 白忌也并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坐在了床边,直接说:“晚上去长谷楼。” “那是什么地方?”胡迟漫不经心地翻过了一页,头也不抬。 “花街的青楼。” 哦,花街的青…… “咳咳咳咳咳!”胡迟手上的话本都吓掉了,他忙坐起身瞪大眼睛看着白忌,“你这是在邀请我一起去逛窑子?” 第85章 婚介所19 从来不知道逛窑子还有这么多的准备。 比如首先去问了白望,关于那个勤王。 “勤王是与当今同母所生的十六皇子。”白望虽然领着闲散王爷的名号, 但皇宫内的事情却一清二楚。“我和他小时候倒是关系不错, 大了之后我一般就不怎么出门, 也就断了联系。到如今应该有四五年没见了吧。” 提到了勤王去长谷楼,白望直接就摇头说:“他不好女色。” 不好女色去逛什么花楼?还包下了头牌。 胡迟撇撇嘴,明显就是不相信的模样。 白望犹豫一下, 视线在胡迟和白忌之间犹疑,考虑再三才开口说:“他其实好男风。” 勤王好男风这件事情普天之下可能只有白望最是清楚,也因为这样, 他才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曾经对我有过非分之想, 这事在京城虽然隐秘,但是国师和高祖应当都知道。” “那他去长谷楼……”胡迟想到了什么, 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望, “莫不是他知道你和花溪交好,就故意去找一个与花溪容貌一般无二的来气你?” 白望被胡迟这个猜测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没什么底气地说:“这应当不会吧, 我和他已经这么久没有见面, 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胡迟还欲再说什么, 被白忌拍着肩膀打断:“别瞎想了,倒不如晚上去一探究竟。” “那我也……”白望抬头看向他们, 想说的话又被自己笑着摇头咽了回去,“那你们去吧,我还是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 “放心吧。”胡迟拍了怕他的肩膀,“你要是不喜欢, 我就把他对你的感情给抹去。” “不用。”白望摇摇头,“顺其自然吧,我倒是无所谓别人对我的感情,也不会被他们的感情所控制。” “白望倒是个挺有趣的人。”去长谷楼的路上,胡迟时不时就看向白忌那张平庸的面容,表情玩味,“说起来你这个易容丹倒是挺有趣的,这张脸真是普通的在人群中都找不出来。” 胡迟失忆了,自然不知道白忌现在的容貌就是第一次易容做他小厮去罗府时候的样子。现在到好像是轮回一样,他又易容成这幅容貌,又扮作了不引人注目的小厮,只不过这次去的不是罗府,而是花楼。 如此相似,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和当初在罗府时的惨案。 虽然这个想法来的毫无逻辑,但白忌还是不由握了握枯骨剑的剑柄,站得也离胡迟更近了一些。 “怎么了?”胡迟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白忌的动作他却看在眼里,想了想他有些疑惑地问,“你冷?” 白忌面不改色地点头应道:“是有一些。” 他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胡迟倒是一点儿怀疑都没有。 白忌的修为按理说应该早就到了不畏严寒酷暑的地步,难道那个易容丹不仅使脸变的寻常,还能掩去修为如同普通人一样怕冷怕热? 胡迟也不懂这些丹药的作用,看到白忌说完之后还有些发抖的样子也就自己在心里替他想好了这个说辞。他不再犹豫,把肩膀上披着的艳红色披风解下来递过去。 大概是九尾天狐族的血统原因,胡迟身材本就偏瘦,虽然并非是瘦到只剩下皮骨,而是精瘦漂亮的模样。但是厚重的披风褪下的时候,白忌还是觉得胡迟的肩膀窄小的可怜,仿佛一抬手就能揽在怀中。 “你穿吧。”胡迟看他没接,干脆直接就放到他怀里,“反正我也不……阿嚏!” 白忌哪还顾得上自己,一听到胡迟打喷嚏就忙把他硬塞过来的披风又给他穿回去,抬手隔着披风把胡迟搂在怀里。 “阿嚏!”胡迟揉了揉鼻子,觉得这情况实在是有些尴尬到让他不得不解释,“其实我根本就不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阿嚏!” “这件披风是你身上的狐狸皮幻化出来的。”白忌看到他现在的模样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你把自己的皮给了我,你不就相当于光着身子?” “那不过是尾巴幻化出来的。”胡迟抽了抽鼻子,“我的狐狸原形是帝君告诉你的吧?” “不是。”白忌想也没想就拒绝,“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我什么……”胡迟刚想反驳,突然想起来白忌之前就认识他,“那我之前应该和你关系很好,毕竟我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原形告诉别人。” 突然之间还有些小愧疚,如果关系这么好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突然不认识另一个了,要是放在胡迟自己身上恐怕是接受不了。但是白忌从来没主动提起以前的事情,也并不强迫他记起什么。 就如同现在。 “我们现在关系也不错。”白忌并没有顺势说些从前的事情,只在他耳边说,“同样很亲密。” 他要是不说,胡迟还不觉得他们的动作有什么不对。而他说完,胡迟还突然有些不自在,尤其是白忌放在他肩头的手,灼热的仿佛要烫破他的狐狸皮……哎? “你手怎么这么热?” 之前旖旎的气氛全部烟消云散,胡迟没犹豫直接把手从披风下面伸出来握着白忌的手,又顺势转上摸了摸白忌的脸颊额头。诧异道:“你是不是受凉了?” “没事。”白忌轻咳一声松开手,也不知道是发热的原因还是其他,脸颊两侧红彤彤的晕开了一片,一直蔓延到了耳后。 胡迟有些不太相信的绕着他赚了一圈,被他用掌心顶住了额头转过去面向他们要去的方向,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我真没事。” “那我就勉强相信?”胡迟偏过头看他,“你要是真生病了再拖我后腿,我可不能轻饶了你。” “放心。”白忌推了推他,胡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声音中的笑意。 长谷楼内,勤王又被老鸨热情的请进了包厢内。梅长谷正在画眉,听到声音不曾见礼也不曾回头。惹得老鸨焦急的叫了一声。 “无事。”勤王摆摆手,丝毫不拿自己当做外人一样坐在了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温热茶水却并不喝。 老鸨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36 有意在奉承几句,被他不耐烦地使了一个眼色,站在他身后的侍卫就冷着脸架起了老鸨的肩膀把她推了出去。 全程梅长谷都面带笑意,似乎没有什么比画眉更重要的事。 画完眉,梅长谷对着铜镜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这才想起来屋内还有一个身份尊贵的客人,转身笑着问道:“王爷今日要做什么?” “会沏茶吗?”勤王把那杯根本就没喝的茶倒在了地上,点了点茶杯,“沏杯好的。” 梅长谷也并不推拒,反而笑着拿过茶壶坐在一边,从怀中掏出某种勤王从未见过的茶叶,手指灵活的动作,每一个动作都显得赏心悦目,唯独勤王却是面无表情看着她。 这几日他过来从不曾碰过梅长谷一下,而对于他提出的要求梅长谷从未觉得头疼。琴音画技舞蹈到现在的茶艺,这女人就像是个神秘巨大的财富,总能挖出些宝。 却没让勤王觉得有半点儿惊喜。 梅长谷用热水浇洗了杯子,为了倒上一杯刚沏好的茶,两手持杯推到了勤王面前,声音莞尔动听:“王爷请用。” “你是京城人士?”勤王食指的指腹绕着那杯子转了一圈,那也不知道是什么茶,茶水透明泛青透着淡淡的茶香。 梅长谷好似看不出他的戒备,只笑着回答:“我并非出生在京城,是后期来投奔亲戚,这才到了京城。” “那怎么沦落到了这里?”勤王抬头,手也适时从杯盏上拿下来,自然而然地搭在了膝盖上。 “没想到那亲戚是看中了我这个人,我打伤了他连夜逃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梅长谷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狠厉,哪怕转瞬即逝也没被勤王错过。虽然当勤王想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那张脸上只剩下了笑容,“其实这里也没什么不好,若是多遇到几位王爷这样的客人,只怕这还会是我的福气。” “按理说,你这种相貌要是京城人士恐怕早就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勤王摇首道,他明明没喝酒,这个时候却仿佛有些醉酒后的力不从心,“也不知道你之前是否听说过烟竹阁花溪的名字,你们两位的容貌真是一般无二。若非是在气质上有天壤之别,恐怕我也会把你们二人认错。” “是啊。” 梅长谷说着便站起了身,勤王皱眉刚想要呵斥他,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软,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到了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那他也不用在当今圣上的眼皮底下活得如此潇洒。 “我说过你是我的福气。”梅长谷已经站在他身边,绣着莲花的裙摆从他的眼皮底下划过,带起淡淡茶香味掩盖下的恶臭。 勤王咬牙,费劲力气才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那茶……” “那不是茶,是毒。”梅长谷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脉搏上,身子前倾。另一只原本白皙柔嫩的手却不知被施了什么法术,手指上的血肉尽数褪去,形成一团散发着腐烂尸臭味的黑雾。 这一幕让勤王脸色惨白,却硬是没有一丝转头的想法。 “真龙血脉的确非同寻常。”梅长谷凑近勤王,表情十分享受的深吸一口气,“哪怕血脉很淡,味道也令人沉醉。” 她的那个动作不仅恶心到了勤王,还让勤王瞬间感觉身体中的一抹神气被带走,立刻就升上来了冷意。 这大概就是梅长谷口中所说的真龙血脉。 因为寒冷,勤王的嘴唇泛着青紫,他却用尽全部力气狠狠地咬着舌尖,一直没有闭上眼睛晕过去。 “倒是有骨气。”梅长谷轻笑,“然而没用的,我刚被人伤了手臂无法恢复,你这个真龙血脉就跳出来站在我面前,这难道还不是注定我该得的福气?再说我不过就是夺走了你的真龙血脉,并不伤你性命,你又何必反抗?” “你又为何作恶!” 从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梅长谷脸色一寒,她猛地抬头望去,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甚至连那张属于花溪的面容都恐怖的扭曲起来。 这个声音,这千年都回荡在她的脑海中,每每想起都让她恨不得吞了那人的血肉,砸了那人的骨头,抽了他的三魂七魄! 让他如她这般成为游荡在世间的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作者有话要说:  愚人节快乐~ 后天见 第86章 婚介所20 破门而入的男人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然而透过那层皮肉下的灵魂却令她万分熟悉。 那声在牙缝中藏着的称呼还未突破恨意的桎梏, 梅长谷却注意到了他眼神中的陌生——与紧跟在他身后那隐藏在兜帽下的森森白骨。 这个认知反倒让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鬼老这几日都会来长谷楼直到天明, 之前第一次经过时感受到的凶残鬼气曾经一度消失无踪, 甚至令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大限所致而产生了幻觉。然而就在今日他即将离开的时候,那鬼气再度出现,并且戾气更重。 没想到是一个夺人精血的千年厉鬼。 “我的祖宗啊!”跟在鬼老身后的老鸨没想到这个老头竟如此灵活, 她没能拦住,这顺势一眼看向屋里,没仔细瞅只看到了梅长谷压在勤王身上, 动作暧昧忙捂着眼睛就要关门, “哎呦真是打扰了,你们继——” 老鸨话还没说完, 鬼老突然抬手狠狠推了她一把, 她直接摔在了门外,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一缕黑气从她头顶飘过,前方每根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的木栏杆却被那黑气扫过瞬间腐蚀烂损, 连渣都不曾留下。 要是被那缕黑气缠住的是她…… 老鸨猛地打了个寒颤, 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边。 “当着我鬼老的面, 你未免太过嚣张了!” 这厉鬼露出来的这一手本事让鬼老脸色一寒,他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根银色拐杖, 那银色拐杖上雕刻着杂乱的图案,图案以朱砂混着万颗鬼灵填色,使得银色拐杖上布满了黑红色的纹路。 在看到这把拐杖的时候,梅长谷眼中的诡异瞬间布满了寒气, 她咬牙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万鬼斩。” 万鬼斩为鬼老的本命法器,明明并非是刀斧类的武器却被叫做‘斩’,自然有他的道理。 只见下一刻那拐杖就脱离鬼老的手,带着凌冽的杀气直面梅长谷! 勉强清醒的勤王只觉得迎面而来的不是一根拐杖,而是千万张嘶吼的鬼面,意图撕扯他的皮肉啃食他的灵魂。当那最前面的鬼面几乎贴上了他脸颊的时候,勤王再也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梅长谷更是直接扔下他,迅速向后退。她身形诡异,腰背扭曲成了人决定做不到的程度,竟是凭借一根手指的代价从万鬼斩的第一击中逃出。 她此刻如同一张纸一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37 样贴在了窗户上,一只手化作扭曲的黑雾暂且不提,另一只手如同常人一般,那被万鬼啃噬的食指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常。 鬼老脸色一凝,他已经是渡劫巅峰的鬼修,他的本命法器更是天生克制厉鬼恶鬼,却不曾想到面前这女鬼却能从中轻松逃出。 若是这一次不能擒住她,也不知道将来她会如何为非作歹! “你才是太过嚣张!” 万鬼斩再次逼近的时候,梅长谷一边躲闪一边脸色扭曲地大声喝道。 “想凭这么一根破棍子就能制服我,你未免也太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话音刚落,梅长谷却一反之前躲避的模样,竟是迎着那万张鬼面而去! 鬼老不知她用意何为,只得沉下心专注控制着万鬼斩,万张鬼面不过瞬间就把梅长谷淹没其中不见踪迹,万鬼啃食的声音难听刺耳持续了近乎半柱香的时间才慢慢弱下来。鬼老脸色泛着青白,他因为之前被万鬼斩反噬过,控制万鬼斩的时候总会出现心魔,更是比平时要费心费力,加上大限将至的原因,此刻体内灵力竟是消耗过半。 他却不敢放松警惕。 他长期游走在人鬼之间,深知鬼本就是人,狡猾程度更是堪破不透。 万张鬼面凝聚在一起又向四周散开显得有些茫然,那梅长谷似乎真被鬼面所啃食入腹,只余下地面破碎的华丽衣裙,裙摆上的莲花只余一半,鬼老只一眼扫过不曾细看。 气氛越是沉默,鬼老就越是觉得奇怪。那厉鬼明显已经有千年的道行,又怎么就会如此简单就被制服甚至被万鬼吞噬后不复存在? 可是这其中的确不见那恶鬼的踪迹…… 鬼老皱眉,只好小心翼翼地收回万鬼斩。万张鬼面从屋子内的四面八方被招回,融合扭曲意图重新变成那根拐杖。 变故就在此时产生! 众多鬼脸并未如同从前一般听话的乖乖回去,反而好像失去了控制挣扎着袭向身后的鬼老! 鬼老难掩诧异,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体内已经消耗过半的灵气更是源源不绝的由指尖引出!却不曾想他越是如此,那些失去控制的鬼面却仿佛越是嚣张,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与万鬼斩强行砍断了联系,张开满是黑气的大嘴猛地袭向鬼老的心脏! 而这些鬼面在此同时也融合成了一张脸,并且由这张脸生长出了双手双脚,原本模糊狰狞的五官也渐渐清晰,却并非是花溪的脸,甚至这张脸比花溪的面容要更加精致妖艳! 鬼老下意识闪躲之后看清楚了这个厉鬼的真容,原本流畅的灵气不知为何突然停滞了一瞬。他在修真界经历了千年,被人尊称一声鬼老,本应面对任何事情都会面不改色,这一次却是大变了脸色,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恐惧压过了杀意。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他未能察觉到那厉鬼本身就不是为了他而去,她的目标反而是鬼老身后一直没有动作的白骨女! 白骨女本来就是一个傀儡,被厉鬼挟在掌心时也依旧毫无反应。 鬼老下意识向前一步,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敢再继续往前迈上一步。 而白骨女的兜帽已经在被梅长谷挟住的时候落了下来,空洞洞的骷髅骨架被梅长谷捏在掌心,脆弱的仿佛她一用力就会折断。 “真深情。”梅长谷嗤笑。 花溪的那张脸皮已经被毁了,梅长谷现在已经恢复了鬼身,并且在有了勤王的真龙血脉和吞噬了那些小鬼的修为之后,容貌也变回了自己年轻貌美时候的样子。 同样的人,甚至是同样的动作。 鬼老感觉体内灵气运转不上来,这一幕就仿佛直接把他拉到了从来都不想回忆的深渊中去。 “你妻子早就死去投胎了,你却弄了这么一个傀儡来装模作样,难道你真的以为你妻子知道后会感动?我怕她是恨不得咬死你吧。” 梅长谷的手从那细弱的脖颈上拿下来,鬼老却并没有趁着这个好时机迎面逼上,反而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应该就是杀了你妻子。”她手中浮现一团黑气,黑气中隐约可以见到红色的血光闪现。“我不应该靠杀了她让她解脱,而是应该杀了你才能彻底解脱她,免得她到死后还要被你做成傀儡不能入土为安。” 梅长谷的手猛地按向了白骨女,只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不!” 鬼老一大把年纪,却好像是丢失了最重要玩具的孩子,一下子瘫软在地,悲泣出声。 体内的灵气因为完全陷入心魔之中,已经是杂乱无章的在经脉中穿梭,脸色青紫,就好像是要爆体而亡。 梅长谷抬起手,指尖泛着血气,眼神一凌猛地上前趁此机会意图抽了他魂魄! 哪知道凭空闪过的一道剑光险些砍断了她的手臂! 那把剑不知道是什么品阶的灵气,竟然能伤得了她本就虚无的鬼身。梅长谷却并没有就此停下,害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人就在眼前,哪怕是抱着两败俱伤的态度,她也必定要让这人付出代价! “冥顽不灵。” 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却并不比那袭向她心口的剑尖更早。 梅长谷看着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别多管闲事!” “鬼老与我是旧识。”白忌持着枯骨剑的手臂很稳,然而梅长谷心中清楚,她若是胆敢在继续上前一步,这把能伤得了她的剑就会直接穿透她的心脏。 然而若是让她就这么离开,她又怎么能甘心? “我与他有不死不休的宿怨。”梅长谷眯起眼睛看着白忌,“还恳请这位公子行个方便。” “很巧。”也不知白忌做了什么动作,梅长谷手中暗藏起来的鬼面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他的剑气刺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后就彻底消散。而白忌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握住枯骨剑的手臂也不曾移动分毫。 这分明就剑修修为到一定程度后,才能做到人剑合一剑气外放的地步。 梅长谷不敢小瞧,心中警惕地盘算着脱逃的路线。 鬼老已经因她的出现而激起了心魔,他本命法器万鬼斩中的万鬼也已经被她吞噬,那法器再无作用反倒会伤了他的心脉。他本就实力下滑大限将至……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将死之人毁去她好不容易塑造的鬼身。 这样想着,梅长谷虽然心底愤愤,却还是露出了一个虚假的笑意:“也不知道公子这个巧,究竟是什么意思?” “花溪是我师弟未过门的妻子,被你夺去容貌和寿命。”白忌手腕微微转动,枯骨剑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杀气,也兴奋的在他手中微微颤动起来,发出一声声悦耳的剑鸣声。 “花溪与我的交易是她心甘情愿,”白忌的杀意做不了假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38 ,梅长谷也收了脸上的笑容恶声说道,“你用这个为借口怕是站不住脚吧,难道你就不怕因此染上因果报应吗?” “你作恶甚多,该诛!” 算了算时间,白忌也没有和她再喋喋不休,眼色一沉便直接出手! “我的确作恶不少。”梅长谷也在瞬间放出之前被吞噬的恶鬼,鬼面直接就从她的身体中释放出来,那场面就反复是无数人头长在了她的身上,光是看到就心头发麻作呕。 同样这个动作就好像是硬生生地把自己体内的血肉抽出一般,对梅长谷来说也并不好受,“但论起作恶,这世间的恶人比我残忍的不知道多少,你也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正义凌然!” “的确,我只是护短。” 白忌手上的动作极快,不过转瞬就把那些被梅长谷逼出的鬼面一剑分割成数十份,鬼面嚎叫的惨烈声音连躲在角落中的长谷楼老鸨都受到了影响,她的身体承受不住那嚎叫带来的灵气波动,耳鼻不受控制地流血。 更不用说长谷楼内的普通人。 因为这个声音当场昏厥过去的不在少数。 也幸好胡迟在暗处设下的阵法抵挡了八分,不然此刻的长谷楼恐怕已经血流成河了。 胡迟站在窗边百无聊赖的等着,里面的鬼叫声自然是不能影响到他,他也不过抠了抠耳朵打了个哈欠。 他们到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白忌直接进去让他守在这边免得梅长谷逃跑。 讲些道理,胡迟就看着白忌唰唰唰那个练剑的动作,他都担心自己是不是更应该关心一下白忌别一个不留神真把那个鬼给捅死了。 那样花溪的容貌估计是再也恢复不了了。 就这么胡乱想着,他就听到白忌在屋内喊了一声:“胡迟!” 下一刻一个一团黑气的鬼影就从窗户里猛地飞出来,擦过他的掌心如同一阵风一般瞬间消失。 而胡迟却愣在原地,竟然没有立刻去追。 “怎么?”白忌也在下一刻从窗户里跃出来,看着胡迟的模样微微皱眉,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是责备。“她伤了你?” “啊?不是。”胡迟握了握自己的掌心,脸上的迷惘也消散而去,“我去追她,你看好别人。” “你——” 白忌的话还没说完,胡迟就瞬间失去了踪影。 他闭上嘴,站在窗外深呼吸了两次,这才回到屋中。 鬼老并未昏厥过去,他就仿佛是置身在自己的世界中,之前白忌和梅长谷打斗的过程中难免波及到他,他脸上也沾了血迹,但是整个人却仿佛根本就没有感知一样,目光只看着面前的地面。 地面上只剩下一件黑色斗篷。 白忌不知道之前这里是白骨女的骨灰,也就是他妻子被梅长谷击碎后剩下的骨灰。 那早就在白忌与梅长谷交手的过程中,消散无踪了。 “鬼老。” 白忌站在他身边不远处唤着他的名字,知道鬼老被心魔入体之后他不敢上前强制打断,到时候反噬害人害己。 而鬼老也却是听不到白忌的声音,他目光无神地看着那件斗篷,后来却不知是被心魔所扰看到了什么,忙直起身子表情惊恐,明明就离他几步远,他却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搂紧了那件斗篷。 嘴中喃喃道:“……死了,死了……” 按理说凭借鬼老的修为,不可能压制不住心魔。白忌皱眉,握紧了手中的枯骨剑,小心向前一步开口问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夫人她是被厉鬼伤了吗?” “……厉鬼?” 这两个似乎是个勾起了鬼老的心事,他仰头看着白忌,却是说:“不是厉鬼……是我。” “是我害了她。” “我应该去陪她。” 白忌看着鬼老抚摸着那件斗篷的模样,不知道为何觉得有种面对危险时的直觉,甚至连枯骨剑都有焦躁。 “鬼老?” 鬼老垂着头,只能看到嘴上的笑容,和他之前一眼看过去就和蔼可亲的模样完全不同。 白忌突然变了脸色,几乎是在他后退的同时,鬼老自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梅长谷就是之前害得鬼老妻子意外死去的厉鬼。 至于原因。 线索1 前面提到过鬼老从前年轻气盛颇自负。 线索2 梅长谷是千年厉鬼。 线索3 鬼老曾被法器反噬。 应该比较明显了吧。 问:胡迟为什么懵逼了一下? 第87章 婚介所21 “轰!” 花街本就是京城入夜后最繁荣热闹的地方,突然传来的一声巨响让整条街的花楼都惊慌的左右张望着。还是靠近原来双梅楼的花楼妈妈尖叫一声, 大声喊道—— “双梅楼塌了!” 刚刚换了百年来的牌匾, 双梅楼的风头还没出尽, 哪知道又有了被人传来传去的话柄。 胡迟追着那身形近乎虚无的厉鬼,不过刹那就走出了百里,自然不清楚花街那边后续的事情。 胡迟本就速度极快, 那厉鬼一路疾驰到了郊外早已力不从心,眼看就要被胡迟追上,她狠下心, 便突然转头意图与胡迟放手一搏。 哪知道她这动作却让胡迟猛地向后退了几步, 竟是没有步步紧逼反而与她对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纠结。 而梅长谷知道自己逃肯定是逃不掉, 便也有功夫打量身后的追兵, 哪知道这么仔细看过去却让她吓了一跳。 “你……” 胡迟还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却等到了梅长谷首先开口说话,那语气复杂却意外的没有什么狠厉杀气。胡迟也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在这种情况下梅长谷会直接动手, 这要是把未来的仙人不小心杀了, 他担心帝君会把他给揍了。 刚才在这个鬼影从他手边穿过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这么一个声音, 那声音比剑道尊者还要严肃冰冷,直接敲打在他的脑海中。 “万鬼之尊,仙门归位。” 上重天有两位鬼修仙君,仙号却都不是鬼君, 毕竟鬼修为人修鬼道,又不是真的鬼,真的鬼都被玄算子扔到轮回池里转世投胎了,哪还有什么位列仙班的机会。 谁知道他下到凡界就这么多管了点儿闲事,就有可能见证一个鬼身仙人的诞生。而且这个鬼身仙人作恶不少,他之前的主要目的还是过来杀了她。 真是世道变化快,动不动就让人猝不及防。 “请问,您是胡公子吗?”梅长谷勉强收了身上的鬼气,一个个浮现在她脸上肩上的恐怖鬼面也都被她压制下去,她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衣衫,本在刚才和白忌争斗时割破的衣裙也被她用术法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不过转眼出现在胡迟面前的就是一容貌精致艳丽的美人。 胡迟还在疑惑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39 面前的厉鬼怎么会认识他,就看到梅长谷稍一皱眉,转个身后却化成了不施粉黛的清秀女子,身上的华丽衣裙也幻化成了粗布旧衣衫。面向胡迟微微失礼,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真是胡公子吗?” 胡迟又向后退了一步,对方明显是认识他的,但是这种情况下的她做出来的这种举动,难免要让他脑中出现三个字:烂桃花。 “你认识我?” “一千三百七十年前,我曾经有幸和胡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梅长谷颔首,在抬头看向胡迟时却眼眶含泪。“鬼身更能辨认一个人的气息,虽然胡公子的容貌比之前与我记忆中不甚相似,但你们两位气息完全一样,定然就是同一个人。” “容貌?”胡迟犹疑着说,“我的容貌有什么不同吗?” “唇上蓄着胡子,看似要更沉稳一些。”梅长谷说完这些话后又忙解释,“但是胡公子现在这般相貌却要更加俊美非凡。” 胡子? 胡迟下意识摸了摸唇上,这好像并不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他之前留胡子的事情。 而梅长谷却以为胡迟沉默的原因是并没有认出自己。其实这也很正常,一千三百多年前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人如她这般清楚的记得?然而胡公子于她并不同,若是她当初听了胡公子的话,恐怕就没有了后续的这些事情。 “我对不起公子的好意。” 胡迟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梅长谷突然就跪在了他面前。吓得他连忙躲开:“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是我的恩人。”梅长谷抬头看着他,“我能以鬼身活到现在,还要多亏了公子的大恩。” 胡迟愣了,难不成面前这个厉鬼,还是他逼出来的? 梅长谷能成为厉鬼,这其中还真有胡迟的功劳在。 虽然胡迟是全忘了他曾经究竟做过什么事。 一千三百年多年前,胡迟还不知道是在带着小白忌的第二世还是第三世。那时候胡迟没钱没势,只能在外扯姻缘红线养家糊口给小白忌买肉吃。 梅长谷当时还是一个普通人家待嫁的少女,穿着粗布麻衣帮着家里卖菜填补家用,摊子就摆在胡迟的小红桌子旁边。胡迟生的俊俏,待人和气,梅长谷的母亲知道他家中还有个孩子,总是时不时多给他一些自家地里种的新鲜菜,算给他最便宜的价。 一来二去,梅长谷和胡迟也算是相熟了。 少女春情萌动的时候也曾想过胡迟这般的夫君,但认识时间长了,梅长谷也就没了这份心思。她年幼时曾经许下了一份亲事,未婚夫与她家算得上是远房表亲,当初那家做生意的本钱还是她家出的,待梅长谷到了出嫁的年纪,那家人的生意已经越做越大,甚至说得上是城中首富。 这桩婚事也就变成梅长谷高攀了,她本想着对方已经家大业大怕是不能实现幼时的婚约,倒不如就此解去这个婚约束缚,她好再为自己寻一门好亲事。 为此她还悄悄的问过胡迟,红着脸塞给了胡迟两枚鸡蛋。 当时胡迟还曾经笑着调侃过她,具体说过了什么梅长谷已经忘了,只记得那时候自己羞得恨不得把脸都用布巾遮上。 胡迟虽然笑她,但还是和她说隔壁村里有位教书老先生,老先生的孙子为人善良正直,学识渊博为人风趣,是她的良缘。 梅长谷听后还悄悄摸去了隔壁村,那教书先生还颇有些名气,稍一打听就都知道,不过教书先生的孙子比她还要小上两岁,侧身对着她读书的时候声音还那么难听。 梅长谷有些不开心,只觉得胡迟是在敷衍她,就给她随便就找了一个男人。为了这事也好几日都不曾理他。 也是巧了,她悄悄去看了胡迟给她介绍的未来夫婿的四天后,她那订下婚约的未婚夫竟然就过来求娶她了。 未婚夫年轻俊美,带来的聘礼有好几大箱金光闪闪令人羡慕。 这才是她想要的夫婿。 梅长谷欣慰的想着,完全把胡迟忘到了脑后。 然而在她要和未婚夫离开的前一天,胡迟却来敲了她家的门。 那时候胡迟脸上没有笑容,显得异常严肃。 “那不是你的良配,他会害了你。”胡迟当时所说的话梅长谷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后到现在却把每一个字都从脑袋中挖出来回忆一遍又一遍。 胡迟劝过她,她没听。胡迟最后只是叹气然后递给了她两根交缠起来的红绳,红绳上泛着闪闪金光,因为相识一场这东西能保她平安。从此她远嫁给心中自以为是的良人,再也未曾回来,或许说,也回不来了。 明明有着婚约,那男人却是连正门都不曾让她进,轿子抬到了侧门,那待遇还不及最低贱的小妾。 那男人家中已经有四房妾室,更不用说数不尽的通房丫鬟。娶她也是为了让家中守旧的长辈肯把家产留给他,而在娶回她当天听说长辈已经离世,更是连声晦气都不曾拜堂就随便给她安排到了一个破旧院子。 然而梅长谷眉眼艳丽,又岂能安安稳稳的在未过门的夫家平静住着?虽然不曾拜堂只有一纸现在已经无用的婚约,但实际上她已经和那男人的妾室一般,整日里看着一群莺莺燕燕争来争去。 她那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她只想着解除了婚约自行离开,去找那个说话声音难听的小书生,她再也不嫌弃那个书生了。 哪知道却真有人能够这么心肠狠毒。 她怀了五个月身孕的时候,那男人真心喜欢上了一个女人,那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了这份婚约,竟然为了自己名正言顺的地位,要她死。 “他们联起手来,说我在长辈守孝期间与外人勾结还怀了孽种,竟然硬生生把我腹中的孩子打死,划破了我的容貌,断了我的腿,扔到了山下。” “我痛了整整三天才死去,惨死的有孕妇人戾气最重,你曾经给我的那两根红绳也能让我保留记忆不曾直接投胎,反而游荡在世上吸收着世间冤魂的怨念,便修成了恶鬼。” 梅长谷这番话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渴求地看着胡迟,满脸愧疚:“我知道我做下几桩恶事,但都并非我所愿。我要维持厉鬼的身形,不得已才这么做,却也不曾害了谁的性命。” “胡公子,我知道你修为神通广大,只求你能渡化我,我只想要转世投胎,我想要重新开始。” 梅长谷跪在地上一步步挪到了胡迟身边,仰头悲切又期待地看着他。胡迟看着她,这一次没有躲开,只是表情晦暗。 而梅长谷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看模样是想要让拽住他大红色衣衫的衣摆…… “啊——” 却听到梅长谷一声尖叫之后猛地起身后退,好不容易幻化出的身体,右手手背上却是一片焦黑,还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40 散发出阵阵腥臭味道。 胡迟手中则凭空出现了一把红色的扇子,刚才便是这把扇子打伤了梅长谷。或者说是这把扇子仅仅只是碰到了梅长谷的手臂,就险些让梅长谷就此灰飞烟灭。 梅长谷满脸惊愕:“胡公子,你怎么……” “你说的话我相信。”胡迟面上冷静,没有丝毫被梅长谷刚才一番话惊扰的模样。“至于你没说的话,我觉得应该给你稍作补充。” “你的确是被与你有婚约的男人和他想娶的女人所害,却并非仅仅是因为我的红线或者是你腹中胎儿的精气化作厉鬼。”胡迟看着面上依旧疑惑的梅长谷,继续说,“你是因为怨气,并且惨害了那整个府邸的人,吸收了他们身上的精血,才化作了厉鬼。” 梅长谷的脸色随着胡迟的话语愈发难看。 “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教书先生的孙子,在你化作厉鬼的第二年就被你惨害致死。你害人无数,却还装出这么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我又怎么可能如此就这么容易对你放松警惕?” 梅长谷知道事情败露了,也不在做出那副清纯女儿家的作态,挺直腰背站在胡迟对面,“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单凭夺人精血,你的修为不能到如今的地步,鬼身修炼复杂缓慢,千年也不及金丹者才算是寻常,你也不过千年厉鬼,却有与渡劫期一战的能力,定然是还有其他的依仗。” 姻缘簿中能看到梅长谷的姻缘走线,胡迟也是因此才得知是她杀害了曾有婚约的未婚夫和那个可怜的小书生,还有其他数不胜数曾爱慕过她的男人。 梅长谷怨念极深,对于见到的男人甚至感情和睦的夫妻都恨不得让他们去死,鬼身又是无所畏惧,她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早就一个天雷劈到永生不入轮回。 然而她后期却明显收敛了很多,修为却反倒是增涨迅速。胡迟肯定她是知道了什么或者得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梅长谷是破罐破摔还是真对胡迟有种不一样的态度,听到胡迟开口问起也没有丝毫隐瞒。 “我虽然在凡人眼中是夺人性命的厉鬼,却也是鬼修拼死拼活定要夺去的东西,更不用说我的资质,被炼化成魂珠之后甚至能做鬼修的本命法宝。” 不管是厉鬼还是开了灵智可以修行的灵植,在寻常修士眼中都是大补之物,都是可以随意取用的东西。 “我开始不知道,也就没有警惕,反而被一个鬼修给捉了去,意图用我来炼制他本命法器中的最重要一味。我就像是个药引子,被丢在了炼器炉中,身边都是一些没有神志只知道啃咬的小鬼。烈火烤着我的身体,小鬼撕咬着我,我在里面浑浑噩噩,只靠着一口怨气吊着,没变成那些行尸走肉。” 梅长谷眼神冰冷,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是她经历过最痛苦的一段日子。在封闭的炼器炉中她早就分不清日夜,她忍着被吞噬的疼痛吸收火种,和那些撕咬她身体的小鬼互相对峙啃食,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逃出去,只能等,只能忍。 等到炼器炉中只剩下了她一个厉鬼的时候,炼器炉终于被打开。 她早已没有力气挣扎,只能听到一个人狂妄惊喜地笑喊声:“千年魂珠!我终于练成了千年魂珠!从今往后我必将传名千古!” 同时有一个女人低声劝他:“你能不能别再做这种事了?传名千古又有什么用,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修行不好吗?” “你懂什么!”男人冷嗤一声,小心翼翼把这枚由梅长谷练就的魂珠嵌入他的本命法器万鬼斩中,对他妻子的劝慰不屑一顾。“妇人之仁!”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被练成魂珠的梅长谷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而以万鬼塑身的法器万鬼斩能温养着魂珠,也能调理着梅长谷的身体。 竟让梅长谷从万鬼斩中脱身而出! “我刚逃出来,根本就不能重塑鬼身,我那一刻什么都不曾想,就只想着吞噬,吞噬万鬼斩中的鬼,也吞噬了那个鬼修的妻子。”梅长谷垂下头,轻声说,“我吞噬了那个妻子的灵魂,啃尽了她的血肉,令她瞬间化成了白骨,并且没有了魂魄再也不得转世。” “因为我自身融合了万鬼斩中的万鬼,那位鬼修被自己的本命法器反噬。我也正处在虚弱期,与他两败俱伤,最后不得已暂时放下这仇恨,寻了一个地方调息修养,修为却因祸得福大有进益。” 梅长谷说到这里,嘴边却是露出一个笑容,“而我刚刚竟然又一次见到了那个鬼修,他满头华发大限将至如同一个小老头。并且还不知死活的试图用那万鬼斩对付我。” “我又一次吃了点好东西,如此稍加调息……”梅长谷垂下头,在胡迟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梅长谷突然抬头猝不及防地袭向了胡迟,她周身的鬼气更重,原本白忌伤到的地方早已痊愈,果真如她所说修为又上涨了五成! 鬼身没有人躯壳的重量,自然是速度极快,她的手掌下一刻就要拍向胡迟的头颅,胡迟脸上才刚刚显露出来一丝惊讶。 梅长谷毫不介意在自己的敌人面前掀开自己的伤疤,让他同情怜悯,只要有那么一刻放松警惕—— 就像是现在,胡迟任何一刻的放松,都会被她夺去魂魄! 梅长谷似乎已经见到了胡迟临死之前看向她的目光将会是多么惊讶恐惧,他恐怕死都不会想到,明明对她有恩,却怎么会被她残忍杀害? 到死都会是这样的……天真! 梅长谷感觉自己的手已经碰到了胡迟的发丝,只要再狠狠向下! 只要…… 胡迟抬头看了她一眼,面上没有她意料中的恐惧和惊讶,而是漫不经心。 就好像梅长谷的手并没有放在他的头顶,下一刻就会拍碎他的脑袋。 却让梅长谷身形僵滞,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儿,胡迟就会死于她的掌下,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胡迟神态自若的从她的掌下离开,向后退了两步,站在她的身前。 与她狰狞错愕的表情对视。 梅长谷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却只觉得周围寂静无声,连一丝风都不曾有。她额间冒出了冷汗,浑噩的脑袋里竟是完全不知所措。她想求饶,却根本不能开口说出一个字。 而胡迟则根本不想和她说什么。 梅长谷眼睁睁看着胡迟的双眼,那双墨色的眼瞳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强大到让她不自觉想要臣服的气势便从那双眼开始,慢慢扩散到了胡迟整个人身上。 这是谁? 梅长谷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还是那个她曾经有过短暂接触的江湖骗子吗? 到底是什么程度的修为,才能有这般令人恐惧的气场? 胡迟抬手,梅长谷便觉得有一种整个空间都被挤压的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41 窒息感,骨骼仿佛都被碾碎的疼痛却不能让她痛呼出声,她甚至感知不到自己此刻七窍都在流血。 她这一生最后的记忆,便是窒息的疼和无边的恐惧。 胡迟抬手轻轻召唤,那一团再也没有意识的黑气就飘向胡迟手边,胡迟右手覆盖在其上微微握拳,那团黑色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枚黑色泛着红光的魂珠。 胡迟叹气。 “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可怜还是可恨?” “没伤人之前自然是可怜的,但从她害过一个人开始,那就是可恨了。” 白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胡迟的身后,他肩膀上扛着一个人,身形狼狈。 胡迟转头看到他之后吓了一跳:“你这是逃荒去了啊?” “我被埋在地底下了,好不容易才爬出来。”白忌无奈地说,他脸上满是灰尘,和他一贯的模样比起来相差甚远好不滑稽。 胡迟忍着笑意指了指他肩头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这谁啊?” “勤王。”白忌转了个身露出勤王的脸给胡迟看,勤王明显伤得不清,那张脸被沾满了血都看不清容貌,“毕竟是白望的亲戚,我就顺手救过来了。” “哦。”胡迟点点头。 虽然在他看来勤王虽然有那么一点儿小修为,但现在也明显是半死不活了。 他把魂珠递给了白忌,“你去拿给罗信吧,让花溪服下应该能恢复原貌。花溪本身修为不高,趁此机会改修鬼道,有了这枚魂珠的帮助应该能事半功倍。” 白忌接过魂珠的时候却趁机握上了胡迟的手:“你去哪?” “我……”胡迟耸耸肩膀,“随便走走吧。” “我和你一起。”白忌没放开他的手,“等我把人送回去,我陪你一起走一走。京城我很熟了,有好多地方还没带你去。” 其实胡迟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就是有些烦闷想要随便瞎走。而这个瞎走的定义自然是一个人。 但是看着白忌的表情,想要一个人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我在城门口等你。” 胡迟到底还是点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把这当成是双更吧。 后天不一定能更新了。 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第88章 婚介所22 胡迟也不知道自己在这边究竟是闹什么小情绪。 厉鬼也抓到了,花溪也没事了, 马上她就要和罗信成亲了, 到时候他的修为肯定会蹭蹭蹭地一路往上。 竟然会觉得不开心?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真难伺候。 “公子, 今天正月姐姐挂牌,您要不要进来看看?” 啊? 胡迟听到声音抬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顺着城门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正对眼前的便是个三层的花船。花船一侧的大红灯笼上写着三个大字——红碎楼。 而之前对他说话的那个女人似乎觉得胡迟有兴趣, 忙又招呼道:“公子要不进来看看,除了正月姐姐,我们楼里面的姑娘精通琴棋书画者比比皆是。” “算了。”胡迟摆摆手, 不着痕迹避开了女人伸过来的手, 笑着拒绝。 那红碎楼的年轻姑娘就看着胡迟不过走了两步,竟然就到了八丈远外, 只剩下了个艳红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看着那背影疑惑地歪了歪头, 最后实在是想不明白就干脆不去想了。刚露出笑脸准备迎接下一位客人,就看到眼前一道白影闪过。这姑娘刚才对那位红衣公子还只是疑惑的话,现在就是真吓到了。 她忙扭头看向身后, 那红衣公子拐了个弯就消失不见, 而除此之外哪还有什么白影? “真是……”这姑娘搓了搓手臂, 喃喃道,“吓死了……” 且说胡迟这边刚转过弯就看到白忌手持枯骨剑靠着墙站着, 他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身后,又转过头对着他惊讶地挑眉:“你怎么在这等我?” “我还好在这等你了。”白忌朝他走近了两步,“我要是真在城门口等你怕是等一夜都见不到你。” 胡迟自知理亏,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这深更半夜你要带我去哪逛啊?” “有一个地方, 我们今晚可以去那休息。” 白忌说完对着胡迟伸出手。 胡迟下意识就想要放上去,然后又理智的那一面又觉得实在好笑,结果这动作半放不放的更是尴尬。 偏偏白忌却是一脸无辜,一副完全没觉得两个大老爷们还要牵着手逛街有什么不对的模样。惹得就好像都是胡迟自己在瞎想些乱七八糟的。 胡迟正纠结着要不要就这么干脆把手搭上去的时候,白忌终于开口解释道:“我带你走,不耽误时间。枯骨剑最近比较活跃,巴不得绕着整个修真界飞一圈。” “枯骨剑?”胡迟低头看向白忌的手心,那把剑也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他的气息,在那兴奋地摆了摆。胡迟好笑地摸了摸它的剑柄,抬头问白忌,“它看样子应该开灵智很久了吧。” “之前的天劫不仅把它劈焦了,也把它劈醒了。” 白忌嘴角带着笑意把它往剑鞘里面按了按,免得它一不留神就飞了出来。不过对于天劫的事情却没有细说,什么他在被天雷砸出的火坑里险些就被劈死的事情,也没必要让胡迟知道。 白忌领着胡迟去的地方也没什么新意,但是胡迟两次过来的表情都是好奇。 也没什么意外的,反正他都不记得了。 “谢谢你了。”胡迟抱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刚吹熄油灯的白忌,屋中一片漆黑也不耽误胡迟看清白忌脸上柔和的表情,他也不由地笑了,“这里收拾的很干净。” “就是很久没人来,没什么人气。”白忌上床扯了扯胡迟的被子,“一起盖吧。” 胡迟抱着被子没松手:“……就一床被子?” “对啊,要不你把被子让给我吧,”白忌勾了勾嘴角,当然很快那抹弧度就被抹平了,“你是皮毛动物,也不冷。” 胡迟用尾巴抽了他一下。 然后干脆就抱着自己的蓬松大尾巴睡到了另一边,把被子都踹给了白忌。 白忌把被子都抱在怀里,上前凑近了胡迟,哪怕还有三个时辰他们就要去青冥道人的秘境,哪怕今天晚上发生了不少事情,白忌依旧没什么睡意。 他伸手碰了碰胡迟甩在身后的几根尾巴,胡迟完全没防备的抖了一下,也没回头就这么伸手捞了一把,把那根尾巴也一起抱着。 “你眼睛是不是在夜里也能变成竖瞳?”白忌就好像是这辈子度没见过狐狸一样,好奇地问,“会变成金色吗?” “我眼睛要是变成金色,看你一眼你就能死了。”胡迟打了一个哈欠,大概是因为白忌对一床被子斤斤计较,他的语气也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42 说不上好,“再说了竖瞳也没什么好看的。” “看看。”白忌揉了揉胡迟的肩膀,几乎贴在了胡迟耳边说,“你长得好看,不管什么样的眼睛都好看。” 胡迟揉了揉耳朵,往另一边蹭了蹭,嘴上低声抱怨着:“你才长得好看。” 而这句话对白忌来说真没有什么杀伤力,他的目光看着胡迟抱在怀里一看就十分舒服的毛绒长尾巴,眼中笑意加深。嘴上也附和着说:“是是是我长得好看。” 胡迟突然转头:“我觉得你今天是不是吃错……” ……药? 胡迟瞪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忌,他的鼻尖和白忌的鼻尖轻轻碰在一起,几乎是只要张开嘴个,两人的唇就能碰上。 白忌其实长得真的挺好看……好吧这种好看明显是和他这一身传说中的狐媚气完全不一样。是那种一看就很干净的好看。大概是剑修的体质,白忌身上不自觉的带着剑气的凌冽气质,并且因为这个气质在,很容易让人忽略他好看的外表。 而现在就贴在他身边这么近的距离,胡迟刚转过头的时候心跳可能都停了半拍。 当然也不排除是被吓的。 咕咚。 胡迟觉得自己咽口水的声音白忌肯定是听到了,不然白忌不会勾了一下嘴角。 “你的竖瞳是蓝碧色的。” 啥色? 什么鬼?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胡迟根本就没听到白忌刚才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就这么一脸懵逼的看着白忌贴上他的唇。 开始只是轻轻含着,然后湿润的舌尖绕着他的唇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圈。 吓得他蓝碧色的竖瞳都对在一起了。 却也不知道究竟是着了什么魔竟然没躲开。 大概是白忌身上的气息让他觉得很舒服。 “我喜欢你。” 胡迟抱着尾巴坐着,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不远处坐在他对面的白忌,白忌一开口说话,他视线就不由自主看向白忌的唇。 真软。 ……呸! “本来我是没准备说的,就是想再等一等。”白忌看着他的模样,哪怕胡迟一句话都没说,他眼中的笑意也一点儿都没淡,“不过刚才你没拒绝,我就有些得寸进尺了。” 是啊,真是得寸进尺,亲了好长时间呢! 胡迟抿了抿唇,终于舍得开口:“你那个啥,是我全忘了之前就喜欢我的吧?” “你全忘了之后我也喜欢你。”白忌摇头准确了一下用词。 “但是我吧,”胡迟犹豫着开口,“我对你虽然是有那么点儿好感,但是我总觉得我们也认识没多久是吧?” “罗信还没见到花溪的时候就喜欢上花溪了。” 这个理由完全说服不了白忌,除非胡迟直接说不喜欢他,其他的任何理由其实白忌都接受不了。 而胡迟现在的这个状态,白忌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只不过这次只要胡迟不会再一次平白无故的离开那么久,白忌觉得自己总会等到的。 偏偏胡迟还在绞尽脑汁的为自己并不想干脆拒绝的行为找借口。 “罗信不一样,他和花溪是命定姻缘,是被心脉处的红线连接在一起的。”胡迟强调道,“你肯定也有自己的命定红线,只不过是现在还没遇到罢了。” 胡迟说完这番话,白忌还没什么表示,他自己倒是有些不太舒服了。 白忌现在喜欢他,不过是因为他还没遇到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而等到遇到那个人之后,白忌说不定就开始疏远他了。 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舒服。 不过…… 胡迟叹气:“反正我们肯定不会是最合适的。” 因为他身为掌缘仙君,根本就没有那根红线是从他心口处扯到别人身上的。 “合适?”白忌皱眉,“那你觉得我和谁合适?” 这话中的语气明显就是有些生气了,可惜胡迟明显把他的这句话当成是询问。 反正他本来也和罗信说好了,要帮他这个七百年都没有道侣的大师兄找个好媳妇。而这次既然白忌主动提起了,胡迟也觉得可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帮他算上一算。 看着胡迟拿出姻缘簿的时候,白忌是真想把他尾巴毛都给揪掉。 而一直到胡迟拿过他的手按在姻缘簿上的时候,他都没舍得拔掉胡迟一根尾巴毛。 “哎?”看着直接合上的姻缘簿,胡迟愣了一下又不服气的再扯着白忌的手重新试了一遍。 结果自然还是一样。 怎么会算不出来呢?胡迟拧紧了眉,如果仅仅是白忌帝君之子的身份应该也不至于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毕竟帝君的姻缘他都能算出来。 而白忌却并不算意外,毕竟之前几世的时候,胡迟也试图算过他的姻缘,当时也是一模一样的情况。他当时只觉得是天道注定不让他有道侣,但是之前和帝君接触过之后,他意外发现帝君对他喜欢胡迟的事情似乎是抱着支持的态度。 那样问题恐怕还是在胡迟自己身上。 胡迟拍了拍姻缘簿,又拿起来抖了抖。 然后第三次出现了同样的结果。 ……好吧。 “我还有一个法子,就是要麻烦一点儿。”胡迟把姻缘簿扔回到识海里,本来他还不是很想给白忌算出来他这辈子的命定道侣。结果姻缘簿给他搞了几次事情之后,他还就非要算出来不可了。 胡迟说的第二个法子就是顺着姻缘线去找。 他闭上眼睛,用神识去看。 心口处的那根红线对面就拽着白忌的命定道侣,胡迟看到那根又粗又艳丽还泛着金光的红线后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就生出了三分恼怒。 毕竟心口处的这根红线虽然每个人都有,但是在未触发的时候哪怕胡迟也看不到,而被触发的条件只能说白忌遇到了自己的命定道侣,而且看看这条红线被养得这么好,根本就是已经用情至深。 就这样,还说喜欢他呢! 满口胡言! 胡迟愤懑地顺着白忌心口的红线去找白忌的命定道侣,那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命定道侣竟然还离白忌挺近的,红线就这么顺着白忌的心口一直向前延伸到他的心口停下。 ……啥? 胡迟低下头,再次看了眼自己的心口。 他心里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冒出来一根线的? 又是从什么时候和白忌扯在一起的? 胡迟犹豫着伸手去碰了碰,那红线轻微的抖了抖,弹性十足。 所以? 胡迟抬头看向白忌。 而在白忌眼中,胡迟依旧是闭着眼睛的模样,白忌自然看不见他的那些小动作。只是胡迟却是能看到白忌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尾巴尖。 那模样看在胡迟眼中,让胡迟不由自主就想笑。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43 脸上的笑意一直到他睁开眼睛都带着。 白忌的手在胡迟睁开眼睛之前就收了回来一本正经的放在身体两侧,正表情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看到你的红线了,又粗又红又漂亮真是像你这个人一样好看啊! 就是好像跑错地方了,一不小心扯到我的小心心上了。 当然,这些话胡迟一个字都没说,他只是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故作姿态地说了三个字:“没什么。” 至于红线的事情还是先等他考虑考虑。 毕竟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和别人扯上红线,有可能是和姻缘簿一样出现问题了。 等有时间他再回趟上重天去问问无所不知的玄算子好了。 不过他的红线真好看啊,亮闪闪红彤彤。 比他看过的所有的红线都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更新。 下一更周四吧。 么么 第89章 婚介所23 青冥道人的秘境将开的消息整个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近些年修真界灵气大跌, 各大门派青黄不接的状态也一直都没有好转。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 不管是在哪方世界, 都恨不得带着整个门派过来寻宝。 胡迟这么一行踩着时间到的修士反而更引人注目。 更不用说这里面还有当今修真界修为最高的白忌。 早在白忌刚露面,就被叙旧的妄图交好的围了个严实,哪怕是白忌身上冷冽的剑气也能让他们放弃, 甚至还有那些修为不高的修士不惜冒着被剑气所伤的危险,都要过去打个招呼。 “你白忌哥哥真可怜啊。”胡迟牵着胡因的手,幸灾乐祸地小声说。 早在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 他就悄悄躲到了后面, 这时候看到白忌的模样他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先见之明。 “秦书哥哥也很可怜啊。”胡因扯着胡迟的手往另外的方向指了指,“不过好像是那位哥哥更可怜一些。” 胡迟顺着胡因的手看过去, 点头附和道:“是啊, 我还没见过晕传送阵晕成这种地步的。” 胡因口中的那位哥哥,倒是他们这次秘境行的一个最大变数。 那是被秦书用阴阳两魂丹救回一命的勤王,白闻。 这位勤王在那天晚上被梅长谷吸去半数的真龙之气不说, 又被鬼老自爆波及, 被白忌送到高平王府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 秦书救治的时候发现他是难得的单灵根根骨,这样的体质在现今的修真界已经可以说是会被各大门派宠上天的天道宠儿。 也因为这个根骨, 秦书才舍得拿出了阴阳两魂丹救他一命。 阴阳两魂丹也不愧是奇珍异宝,勤王服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面色红润呼吸顺畅不说,甚至修为也直接迈上了金丹期。 哪知道勤王醒来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 拉着秦书的手直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还说自己既然服了阴阳两魂丹就应该和前尘往事划清界限,非要跟着秦书来这个秘境。 说实话,这划清的也太快了,白望还在旁边呢,这个勤王就这么痛快的移情别恋了。 别说是秦书,就连小不点儿胡因都觉得勤王这番话不过是在说笑。 “好点儿了吗?”秦书看着扶着树吐得一塌糊涂的白闻,把手中的水囊递过去,“你现在虽然一脚迈入了修真界,但没有经过正经的修炼也什么用都没有。” 白闻接过水囊漱口,好不容易把胃里面的翻腾压了下去,自然而然的把水囊收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着秦书大声说:“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的,师父!” 秦书眉角微微抖了一下:“……我没收你做徒弟。” “那你娶了我吧!”白闻直接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你们,哦不对是我们,我们修士讲究因果报应,你看看啊,你救了我一命,我肯定是要还的。你不让我当你徒弟鞍前马后,那我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秦书按了按不停跳动的眉角,转头去找胡迟他们:“快走吧,其他人说不定还在找……” 然后他就看到胡迟躲在一边正看着他笑了个不停。 而白闻却忙跟在秦书身边,嘴里还在念念不停,丝毫没看到胡迟正在不远处看笑话。 “我觉得我挺好的,我长得不丑,还是皇亲国戚,家里什么都有尤其是钱。”白闻掰着手指在秦书身边说,“你难道不觉得我这样的天之骄子正好配你吗?” 秦书摆摆手,丝毫不顾及的往皇亲国戚的伤疤里面捅:“你对白望也这么说过?” 白闻果然愣了一下,有些不太自在地说:“我和他说这些干什么。” “你不是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秦书是不知道见好就收这四个字怎么写了,“这事在皇城里面应该不算是什么秘密吧。” “哎呀!”白闻干脆叫了一声,破罐子破摔地说,“我就是那天逗逗他亲了他一口,就是碰了碰脸!我就是喝多了,看他也喝多了脸红的像是个苹果,我就咬了一下。我第二天酒醒了之后就想去给他道歉,哪知道被人传成了什么样子,他是我亲人啊我哪可能有什么想法!” 秦书看他着急的模样不像是作假,好奇地问:“你就没道歉?” “我还想负荆请罪呢!”白闻叹气,“我被国师和他男人教训了半天,还禁我足。等我好不容易能出来了,白望还傻呵呵的给我写了那么长的一封信,简单说就是他更想娶妻生子劝我换个别人。以后他根本就是躲着我,我倒是想道歉,也没机会啊。然后就这么久了,我要是突然在提起这件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缠着他呢。” 他一脸委屈,秦书反倒是更好奇了:“那你去那个花楼干什么?” “我这不是听说那个花楼有一个和花溪长得一模一样的头牌嘛。”这件事大概是有些丢人,白闻的声音也低了不少,“花溪不是要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叫什么罗什么的成亲吗?我一直以为白望喜欢花溪,那这个时候他肯定是挺伤心,我就像找个花溪第二陪他。我哪知道那是个披着美人皮的妖怪啊?” 秦书快被这孩子实诚的模样逗笑了。 看到秦书笑话他,白闻却是丝毫不介意,甚至转了这么一大圈又转回去了。 “还好有你救了我一命,不然我肯定是被那妖怪害死了。”白闻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我真是不得不以身相许了,你觉得我们回去我就向你求娶怎么样?正好还能和花溪的喜宴一起,还能省一份礼金。我是不是特别会过日子?” 秦书转头就走,边走还喊着胡迟:“胡大师!时辰快到了吧,我们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了?” 凭着胡迟的耳力,他自然是能听到白闻在那边说的话,笑得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44 眼睛都弯起来了。 偏偏胡因还装作懵懂的样子起哄:“一起成亲好啊,肯定会特别热闹。” “胡小公子啊。”秦书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你快饶了我吧。” “倒是难得看到秦书大公子这幅模样。”胡迟笑着摇头,对小跑着跟过来的白闻点点头,“我倒是开始佩服勤王殿下了。” “不敢不敢。”白闻忙摆手,对着胡迟没有一分怠慢地行礼,和秦书他们一起叫胡迟为胡大师。 “其实论起来以身相许,你其实真正应该许的人就在你面前。”秦书揽过白闻的肩膀,和他一本正经地分析,“胡大师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胡大师,阴阳两魂丹我肯定是拿不到,拿不到阴阳两魂丹我怎么能救你一命。所以真正和你有因果关系的就是你面前这位高人。” 白闻露出惊讶的神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身后有人说。 “别听他胡扯。” 秦书松开手,深深地叹气:“白忌啊,我们可是多少年的知己好友啊。” 白忌没理会他,直接看向胡迟:“秘境开了。” 要不是因为秘境开了,白忌也不会这么容易从人群中离开。 虽然胡迟对于那个秘境的兴致还不及看秦书热闹的十分之一,却也不会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秘境入口在一棵树中,青冥道人是木灵根,未免胡因的存在引发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胡因乖巧的回到了胡迟的灵府空间。白闻在胡迟身后和秦书并排走着——虽然是他好不容易才跟上了秦书的步子——第一次看到这种超乎他想象的时候愣了愣。 “那个胡小公子……”白闻低声问秦书,丝毫没有自己什么都不懂的不自在,“是隐身了吗?” 虽然秦书嘴上说不想收徒,但是他用阴阳两魂丹救白闻的时候也确实是抱着想要收他为徒的想法,毕竟他身上还背着占康药谷这么一个大包袱,的确需要传承,不然也不会抱着让他历练的想法让他过来。 也因此听到白闻问的时候并没有敷衍他。 听得白闻一愣一愣的,却也终于对这样一个传说中的地方有了一丁点儿的归属感。 毕竟想一想,这样他未来就是要做神仙的人了。 神仙…… “秘境入口不应该是门吗?怎么又是个传送阵啊!” 那也恐怕是第一位晕传送阵的神仙。 进入秘境的人都两人一组被打散,胡迟听着白闻悲愤的声音,靠在白忌手臂上笑个不停:“没见到知道我还真不知道勤王会是这种人。” 白忌点头,垂下头看着胡迟的模样,眼中也不由带了两分笑意:“确实有趣。” “咳。”胡迟把手从白忌手臂上拿下来,有些不太自在的偏过头假装打量着周围,“玄钟还没从无道山回来?” 玄钟之前回无道山准备罗信和花溪的婚事,也不知道被什么耽误了一直没回来。 “他说会直接从无道山过来。”白忌想到那个缠着秦书的白闻,难得有些八卦地说了一句,“他要是回来那可真有好戏看了。” 胡迟一听也弯着眼睛笑了:“我也这么觉得!” 自从在那个姻缘庙里面睡了一宿,胡迟一看到白忌就总是想到了那根扯着他的红线,连带着对白忌的态度都有些微妙了。幸好白忌没逼问什么,白忌和他相比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没亲没碰没牵手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想又觉得更别扭了。 “往前走一走吧。”白忌的目光略过周围数不尽的灵植,看向前方那一片郁葱森林,好似没有注意到胡迟的态度,“前面好像是有什么东西。” 白忌说的没错,那片森林里的确是有什么。不仅仅是他们,还有数十位修士已经早就到了,只不过都站在边缘,不曾走进里面。 因为那外面守着一头有巨大的纯白色妖兽。 那妖兽名为白额蓝睛虎,是上古妖兽,认真计较起来恐怕还是胡迟的同辈。它身如白虎,却比寻常白虎要大上数十倍,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此刻闭着眼睛趴在地上好似在睡觉。它周围还不过它鼻子高的修士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围在周围,完全不敢靠近一步。 “这种白额蓝睛虎很懒,”胡迟小声和白忌说,“却是凶兽,谁要是打扰它好眠了,它打个喷嚏这群修士怕是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白忌虽然点头,看着白额蓝睛虎的时候却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既然是由它来守着,那看来这个青冥道人也真有些好东西。”胡迟没注意到白忌的情绪,从要来这个秘境开始,胡迟总算是提起了那么一丁点儿兴趣。“它一般得到什么喜欢的东西都会把东西揣着怀里抱着,小气的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打它一顿把东西抢过来。” “打它?”白忌总算是把眼睛从那只白虎身上看起来就厚重温暖的白绒毛上移开,“它睡的挺乖的,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胡迟总算是觉得白忌违和在哪了。 “……这不过就是白额蓝睛虎的一抹元神,”胡迟表情复杂的看着白忌,“你要是喜欢的话,等着去上重天的时候,你去找你爹,白额蓝睛虎的本体是他的灵宠。没事的时候你爹会特意让他变成小幼体,天天抱在怀里就好像是抱着一只小猫崽一样。” “那样更乖。” 作者有话要说:  叮——您的好友绒毛控已上线。 没错白忌这个毛病就是遗传。 胡迟不开心了。 昨天没能更新,我检讨。 下次我再也不说下一更是在什么时候了。 第90章 婚介所24 对付白额蓝睛虎的方法当然不止是胡迟说的那样简单粗暴。 然而胡迟觉得自己和这只白额蓝睛虎是有宿怨的,毕竟都是被帝君养大的妖。即使那个白额蓝睛虎开了灵智也不过和五六岁孩童差不多, 却就凭着那么一副傻呵呵的模样长期占据了上重天仙者的怀抱。 胡迟出生不过一周就已经歪歪扭扭走路的时候, 白额蓝睛虎正窝在司礼仙君的怀里。每次胡迟脚下不平衡前爪绊了后爪一下摔了个结实, 司礼仙君就抱着那只大猫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那只大猫就睁着那双比胡迟眼睛颜色浅上许多的蓝色大眼睛,呆愣愣地看着他舔了舔爪子。 然后小狐狸长成了身材苗条走路带弯的大狐狸, 傻大猫长成了身宽体胖肌肉健硕的大白虎。 这件事让致力于长成让别人有安全感的男人的胡迟至今无法缅怀。 看看! 连之前还每天给他带早点的白忌一看到这傻虎都心不在焉同情心泛滥。 之前还说就喜欢他,就喜欢他毛绒绒的大尾巴。 忒俗! “那要不要把这张皮做个斗篷穿?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45 ”白忌凑近胡迟耳边轻声说,“躺在身子底下肯定很舒服。” 胡迟被他突然靠近吓了一跳, 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一半。至于白忌刚才说的话更好像是从天边传过来一样绕在他脑袋顶上转了两圈才进了他的耳朵。 知道白忌再说什么之后, 他也顾不上自己半身不遂的身子,瞪大眼睛问他:“你刚才看着它是想要扒了它的皮?” 白忌表情不可置否。 “残忍。”胡迟离开他两步远, “它好好的在那睡觉, 你竟然满脑袋都在想着斗篷!” 说不定这小子看着他的时候也想着用他的尾巴做毛领呢!简直可怕又可耻! 白忌只要看到胡迟的表情就知道他这个时候在想什么。 好笑地说:“是啊,它好好的在那睡觉,你还非要打它。” “我还不是为了你!”胡迟那半边发麻的身子勉强能够动弹之后, 被牵扯到有些迟钝的神经也反应过来白忌刚才不过就是在逗着他玩, 要是说刚才还是心有余悸, 那现在就是恼羞成怒了。“好了好了,这白虎非常喜新厌旧, 只要用别的东西给它换。它要是有兴趣的话,它的宝贝就成你的了。” 因为感觉被白忌这么戏耍了一番,胡迟这番话也没压制声音,不仅仅是白忌, 围着白虎的那一群修士自然全部都听到了。原本还在愁闷的众人一下子就开了窍,忙四下讨论着,不一会就看到一位年轻修士拿着刚刚采到的灵植小心翼翼凑过去。 “生气?”趁着大家凑上前的时候,白忌反而和胡迟落后在了后面,他带着笑意戳了戳胡迟的脸颊,被胡迟不耐烦的躲开。 白忌好脾气的道歉:“我不该开这种玩笑。” 老实说,胡迟真是拿白忌这种脾气的人毫无办法,他要是像秦书罗信那种喜欢插科打诨的或者说是不停解释找借口找理由,胡迟或者还能怼回去。但是白忌不暗常理出牌,他反而是软下态度直接承认错误,总让胡迟觉得自己这么端着实在是太斤斤计较了。 “……其实我本身也是妖你知道吧。”胡迟轻咳了两声,本来还想硬着语气,哪知道刚开口就丢了他的人,“上重天其实还挺好的,毕竟能飞升上天的妖修都不是轻易能惹得起的。但是下界对于妖修的态度就和普通没开灵智的兽类没什么区别,我以前下界的时候因为不小心暴露了原形险些被抓住扒皮砍尾巴的。” 现在想起来自己年少不懂事的时候,胡迟还是不自觉的抖了两下。 “所以你说把白虎打一顿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就像是你们修士之间没事斗法什么的。但是你们修士打架的时候应该不会想着把失败者的眼珠子挖下了吧?”胡迟被自己举得这个例子举得浑身打冷战,“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停在我耳朵里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我错了。”白忌搓了搓胡迟的胳膊,认真地看着胡迟的眼睛又一次道歉,并且也丝毫没有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辩解。 乖得让胡迟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那个什么,你以后别这样就好。”胡迟偏过头,“我这就是有些情绪代入,你不用太在意。” “以后不会了。”白忌刚才还放在胡迟胳膊的手直接顺势向下握着胡迟的手,“以后也没人敢打你的主意,别担心。” “谁、谁担心啊?”胡迟挣了一下没挣开,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怎么了,耳尖透着粉红,“谁现在敢打我主意那真是嫌命长了,你快撒手。” 白忌好似没听到胡迟说的最后三个字,只表情认真的表明态度:“我还一直嫌命长的在打你的主意。” 大!庭!广!众! 胡迟恨不得伸手去捂住白忌的嘴,哪怕他根本就不知道白忌接下来要说啥。 “你什么时候才肯和我成亲啊?” 然而这一切都来不及付诸行动,白忌果然轻声对他说出这句话,带着微不可闻的叹息。 “亲啥亲!”胡迟耳根发烫的终于把手从白忌暖乎乎的手心中抽出来,“你好歹也是修真界小有名气的人,怎么就整天逮着就逼人成亲的?” “我七百多年这句话就只逮着你一个人说过。”白忌表情严肃地强调,却在胡迟还没说什么的时候转过头,状态切换自如的看着前面终于醒了的白额蓝睛虎,“它醒了。” 有时候胡迟真是觉得白忌就是故意的,逼着人说话只能说一半。 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手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汗,和耳垂的温度说不上是哪个更烫一些。 要命。 胡迟深呼吸,放下手。 他把视线移到了前面不远处,看着不过伸了个懒腰,就把四周抱团的七八个修士都给掀翻的白额蓝睛虎。其实这只白虎巴掌大小的时候眼睛蓝盈盈亮晶晶的还很可爱,而这时候那个比人脑袋都要大的蓝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你,视觉效果还是比较恐怖的。 偏偏这只白虎内心还是一脸懵懂的。 这时候正好有位女修拿着一个法器强忍着颤抖走上前,那个法器是个小巧精致的香炉,也就是模样好看,实际上根本就是个下品法器,没什么用。 胡迟不由摇头,这些修士难不成还真以为白虎是傻的?它守着的东西少说也是个上品甚至天品法器,用这些破烂玩意就像空手套白狼,那还真是太蠢了。 果然,那女修不过刚走在白虎脑袋边上,白虎眼睛在她手心里面那个还没有它鼻尖大的香炉一扫而过,根本就没有兴趣的眨了一下眼缓慢地把脑袋转到了另一边,视线看着周围围着它的这些小东西,那模样看在别的修士眼中就好像是在琢磨先挑谁下口比较好。 一瞬间白虎周围就散开了一圈空地。 “我看不如我们联起手来,肯定能拿下这只白虎!” 不知道是谁开口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结果话音刚落就被人嘲讽了:“哼,那东西你要怎么分?” “我看还不如我们直接去森林里面,反正这白虎怀里守着的东西肯定就一两件。倒不如去里面看看,这秘境外围就已经有这么多的灵植,那里面说不定更是有好东西。”这次说话的人是个炼丹师,他修为虽然算是中上,但比起在场的不少法修,他战斗力根本就不行,这时候看到这么多灵植就已经乐不思蜀了,哪还想着去拼命? 不过却有人直接泼他的冷水:“你以为这里面是你想进就能进的?白虎守在这里,难不成还真是在这里晒太阳?” “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 “你有本事怎么不先进去?” 双方争执不下,却是谁都不敢上前一步。 白虎大概是有些不耐烦了,甩着甩身后拖着的尾巴,从鼻子里面喷出了一口气。 就这么一口气,直接让正对着它脸庞的三五位修士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46 毫无防备地翻滚出去!胡迟忙往白忌身边躲了一下,他刚迈出这么一步,那几人就正巧摔在了他刚才的位置。 要不是知道白虎的智商不过孩童,刚才又根本没看到他,胡迟都要怀疑它这是蓄意报复了。 不过这次因为挡在白忌和胡迟前面的人已经散开了,白虎那双蓝色大眼睛就直接看到了胡迟两人,胡迟肯定它是认出来自己了,不然也不会把本来就骇人的双眼瞪得更大,甚至原本懒洋洋趴着的姿势也稍作变换,脊背甚至缓慢的弓起。 这姿势变化可把其他修士给吓了一跳,当即就把压箱底的法宝都拿了出来,一时间眼花缭乱闹哄哄。 而白虎却是并不知道周围人的警惕,它对着面色不耐烦的胡迟歪了歪脑袋,在意识到胡迟根本就没有上前的意思后,它干脆就直接从趴着的姿势四爪着地的站起来,弓起的背绷紧。 胡迟往白忌身后一步,那白虎却以为胡迟在和它玩游戏,更是张开嘴好似在笑。 这一下可是惹了祸,修士中不知道有谁害怕地拿出法器直接对着白虎的眼睛而去! 白额蓝睛虎那双眼睛,简直就像是两座山头一样显眼,差不多长眼睛的就不会打偏。更何况白虎此刻看到了胡迟后根本就毫无防备,移动的动作缓慢的要命。 它动作慢,可其他人却是趁着这一下点燃了引线,一时间只见五光十色的法器散发出的光芒从四面八方袭击向白虎的双眼和其他相对脆弱的位置。 而胡迟真是快要被这些蠢货折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惊喜吗? 第91章 婚介所25 这下界人啊,大概是太膨胀了, 对上古妖兽的印象恐怕只存在了祖宗辈的记忆里。 哪怕胡迟一直叫白额蓝睛虎是只傻猫, 却也不敢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对它下狠手。妖兽对恶意的感知向来敏感, 更不用说这些下界修士都是抱着杀意袭击它。 真要是激起了白虎的凶性,恐怕在场的人都跑不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胆量。”胡迟小声抱怨着,已经准备要开始接手这个烂摊子了。 没想到他那几乎含在嘴里的声音刚落下, 身边一个人影闪过,带起了他的一缕发丝。 惊得他猛地抬头看向以一己之力挡在白虎前面的白忌。枯骨剑的剑光大盛,一瞬间把周围原本的五光十色衬得黯然失色。 “白忌老祖!” 人群中有位胡子花白的老者惊呼。 胡迟因为这个称呼表情沉默了一会儿, 白忌却是丝毫不受干扰, 不过瞬间就把那些法器打回了原本的主人怀里。 身为整个修真界修为最高的修士,白忌这还第一次从那个被人捧上天的宝座上下来, 也第一次让这些只听到过他传说的修士见识到什么叫天壤之别。 而在三百年前, 类似白忌这样的修士还数不胜数。 有幸经历过那件事的人仰头看着白忌的时候不免有些唏嘘。 白忌踩在白虎的背上,右手握着枯骨剑背到身后,掩饰着因为脱力而引起的不自觉颤抖。至少看在别人眼中他这幅模样更加深不可测。 “你们走吧。”白忌颔首, 也是巧了, 在他刚说完之后, 白虎就慢悠悠地向旁边挪了两步,一步步走得非常稳, 白忌站在它的背上甚至都没感受到它的移动。 他望向站在人群之外的胡迟,胡迟对他挑起一边的眉角。 白忌忍着脸上的笑容,维持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微微侧身对其他人:“白虎这边有我。” 周围的修士互相看了看, 还是一位刚刚突破金丹期的修士顺着白虎让开的位置走了进去,白虎只是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挡也没能像是他们想象中那样暴起伤人。 那位修士毫发无损的经过了白虎之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他转头对着自己的同伴招了招手,并且对着正侧头看向他的白忌行了一个大礼。 白忌面无表情的颔首后就转过头,而他的这个动作更是直接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其他原本还在观望的人也都不再犹豫接二连三的从白虎身边经过。 最后还剩下没几人的时候,有一位对白忌大概是连传说都很少听到的年轻修士还有些不解的低声对带着他一起来的师兄说:“那白虎守着的宝贝我们就……唔唔唔!” 师兄紧紧捂着他的嘴,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白忌笑了笑,就拽着自己丢人现眼的师弟迅速离开了。 等人影都快看不到的时候凭借白忌的耳力还能听到那个师兄在那咬牙切齿地说:“你是要命还是要宝贝啊!师傅怎么能让你这么蠢的过来!” 那个师弟大概是抱怨了两句,白忌收回神识没再理会。 没有了外人,白忌从白虎的背上下来,白虎抖了抖身子,柔顺泛着光泽白色长绒毛也顺着它的动作微微飘起来,又乖巧的垂下来贴在身体上。 白忌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温暖又舒服。 “啧。”胡迟抱着手臂冷眼看着,却在白忌回头的时候瞬间把视线跳到了白虎身上。 哪怕是比胡迟记忆中的肥了好几圈,本质上还是那只傻猫的白虎看到胡迟明显很兴奋,它甚至在胡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那只比胡迟十个都要大的爪子想要去拍胡迟的头。 不过一抬起来才发现童年伙伴小狐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了?那双湛蓝色的清澈大眼睛透着显而易见的迷茫。 明明这么大个,胡迟更是什么也没做,怎么就感觉好像是自己欺负小孩儿一样? 还有白忌看着他的眼神…… 胡迟瞪了他一眼:“干啥?” 白忌双手摊开以示无辜,只用眼神扫了眼一脸委屈的白虎:“它要怎么办?” “送它回上重天呗,还能怎么办?”胡迟走到了白虎的眼前,仰着头看着这么一个可怜巴巴的庞然大物。深呼吸了几次,才把手放在它的前爪上。 爪子上的毛比较短,非常柔软,胡迟的手放上去的时候,直接在那里压出一个手印,短毛搔着他的指缝和手心,不得不说,这个手感真的相当不错。 也怪不得白忌那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胡迟不自觉地抓了抓。 白虎用垂下头用鼻子尖顶了顶胡迟的额头,那动作小心翼翼地就好像是胡迟一碰就能碎。胡迟嫌弃地擦了擦额头,却也没放在心上。 原本站在胡迟身后的白忌却是微微皱眉,上前一步站在了胡迟身侧,仿若不经意的挡在胡迟前面。 白虎歪了歪头,它看到小狐狸被挡在后面的时候有些疑惑,也不知道这只傻猫的脑回路是怎么长得,它竟然以为是胡迟不想和它玩。 虽然胡迟真的不想和它玩。 他被白虎轻轻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47 撞了一下的时候还有些不耐烦:“你这样下去我可是要翻脸……你翻身打滚也没用。” 刚才被白虎顶开的白忌好笑地凑近胡迟耳边说:“他应该是想要给你什么东西。” 果然在白虎挪开的位置有什么东西闪烁着红色的光。 而在这个东西展现在白忌面前的时候,枯骨剑似乎也过度兴奋地在白忌手心跳动着。 …… 而另一边,晕传送阵的皇亲国戚是在半路直接被甩出去的,还好秦书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臂,不然白闻的修真之路八成还没开始就终结在此了。 只可惜他们这种中途掉下的运气实在是不好。 秦书一眼就看到了白闻即将落脚的地方是一只有成人大小的食人蛙,此刻正张着大嘴等待着食物自投罗网。那密密麻麻的细小尖牙,和时不时吐出了长舌,把秦书恶心地都快被白闻传染了。 来不及再多想,秦书一只手卡着白闻的手臂,另一手直接拿出本命法宝,也就是那串很久不见他拿着的佛珠,一串佛珠扔出来后自动变成一粒粒分散着砸向了地面上的食人蛙和其他正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妖兽。 因为现在他们处在什么位置还都不清楚,秦书没下死手,只不过就是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晕再清个场。 踩在腐烂的枯叶上,秦书扶着白闻到一棵树旁边,白闻忙松开他的手弯着腰干呕。 这期间,秦书也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看了一圈之后他确定这里还是青冥道人的秘境没错,秦书试探着给白忌传音,却意料之中的没得到回应。秦书也没慌张,他靠在树干上打了个哈欠。 这头白闻好不容易缓过来了,终于能抽出空看着自己落到了什么鬼地方的时候,直接懵了。 “师父啊?”白闻抓着秦书的手臂,恨不得整个人缩在了他的怀里,“这是哪啊?” “我不知道啊。”秦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看得他把手颤巍巍地收回来,秦书这才移开视线,叹气道,“要不是你,我们也不用停在半路。” 白闻不太好意思的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对不起。 他这么一副模样让秦书笑着揉了揉他的额头,往前走了一步:“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从哪边走?” 这边就两个选择,向前还是向后。 白闻站在原地,被赋予了这么重要的角色让他紧张的手心全是汗,他脚刚向后迈了一步,就隐约看到了前面有两个人影,他不由心底一松,收回脚转头看着秦书:“师父!前面有两个人,我们不如等他们过来问一问前面是什么情况?” 秦书看着白闻虽然这么说,却抱着警惕个并没有主动上前,不由满意地点头,只嘴上随意地说:“别叫我师父。” “我就叫叫过过瘾。”白闻非常有自信的笑着说,“反正早晚都是要叫的。” 他这么一副厚脸皮,真不像是有着皇亲国戚的血脉。 白忌,白文林,白望性格可都没有他这么活泼。 前面走过来的两个人身上应该是带着什么东西,哪怕是秦书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至于相貌什么的完全是一片白雾看不真切。 看来对方有几分能耐。 秦书收回视线并没有太过在意。 只可惜,他不在意,并不代表别人不在意。 常道生疑惑的看了一眼停下脚步的玄钟。 玄钟皱眉,犹豫着问常道生:“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两个人?” “是。”那两个人常道生自然是早就看到了,不过却并不在意。此刻听到了玄钟特别提起来才又认真看了一下,“是两位道友。” 玄钟点头,虽然没再说什么,眉头却是始终紧皱。常道生留了一分心思关注那两人,其中一位金丹期修士衣着华丽却是寻常凡人用的料子,另一位修为至少在渡劫期的修士身上穿着的衣服看似朴素,却是顶级的法衣,足以与上品法器媲美。 而且看他们两人言笑晏晏的模样,大概是知己好友。 常道生又看向皱眉的玄钟,就是不知道这两人究竟和自己二师兄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关系匪浅? 常道生看着从玄钟肩头飞过去的赤羽,轻笑着摇头。 “赤羽!” 秦书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听到了有熟人的声音? “师父!”白闻瞪大眼睛看到有什么东西正从那两人的位置向他们飞过来,他忙惊叫一声躲在了秦书身后,“他们好像不是什么好人!一言不发就要袭击我们!” 白闻这时候的模样不得不说还真是有点儿白文林的影子。 秦书无奈地抬手,一只红羽红瞳的鹰便把尖利的鹰爪抓在他的手臂上。秦书把赤羽递到白闻的眼前,白闻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这是鹰,名叫赤羽。”秦书把手收回来,免得赤羽突然再扑上去啄了白闻。毕竟这是玄钟的宠物,可不是位肯听他说话的主。 不过赤羽既然来了,那么刚才他听到的声音也不会是他的胡思乱想了。 果然,还没有两个呼吸的时间,秦书就察觉到了有人落在了他的身后,只听到玄钟有些气急败坏地又喊了一声:“赤羽!” 赤羽无辜地歪着脑袋去看他。 明明刚才是主人让他来找秦书的,怎么就突然翻脸不认鸟了呢? “你还在这装什么可怜样!”玄钟瞪着眼睛训斥赤羽,“还不赶快从别人身上下来,白把你喂到这么大了,小白眼狼!” 玄钟恐怕要感谢赤羽没开灵智,不过是个稍微聪明一点儿的宠,不然这时候它肯定直接就去啄玄钟的眼睛,而不是乖乖地松开爪子站到了玄钟的肩头。 玄钟装模作样地点了点赤羽的脑袋,这才好似刚看到秦书一样惊讶地问:“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 “是挺巧。”秦书笑着点头,丝毫不见之前他和玄钟争执过的模样。 而看到现在,白闻自然知道了他曾经以为两个心怀不正的过客竟然是老相识,有些好奇地从秦书身后站出来,自以为隐藏地不错的戳了戳秦书的腰。 熟不知这个表情让玄钟不经意地皱了眉,而秦书后来说的话更是让他这个眉头不知道紧了多少圈。 “这是勤王白闻,白望的亲戚。” 秦书这个介绍明显让白闻有些不满,他在秦书继续开口之前抢先道:“也即将成为秦书的徒弟,以及未来的道侣。” “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是吧?”白闻这么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秦书完全没当真只是无奈地看着他,低声说,“我既没有收你做徒弟,也没打算找道侣。这还没做我徒弟呢,就顶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了是吧?” “这不都是将来的事吗?”白闻咧开嘴笑着,“将来的事谁能说的准啊。” 听着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48 这两人毫无顾忌的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玄钟也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在不满些什么,冷着脸看着秦书,到底还是没忍住说出来的话听到他自己的耳朵里面都有些恼羞成怒的酸味。 “又是你的小情人?” 白闻愣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秦书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浑身都仿佛是竖起了一根根的刺,看向玄钟的眼神满是嘲讽。 “玄公子你既然管的这么宽,那不如给我介绍介绍你的老情人?” 玄钟这才顺着秦书的目光看向身后——身后是被他遗忘了不知道多久的常道生,脑袋上又光又亮,简直就是行走的活招牌,就差是在上面写着玄钟曾经深深迷恋的佛修师弟。 常道生猝不及防被众人围观,有些不太自在的后退了一步,抬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继续。” “我也什么都没听见。”白闻也急忙表现出自己的立场,在玄钟和秦书的眼皮子底下小步挪走逃离令他有些窒息的氛围,站到了常道生旁边,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同时往后退了两大步,那是个要是不注意不会听到秦书和玄钟两人在说什么的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周三。 第92章 婚介所26 “他们两个……有仇?”虽然听不到这两人究竟在说什么,但是并不耽误白闻看八卦的心, 他侧头低声问常道生, “怎么感觉你的老情人对我师父图谋不轨?” “不知道。”常道生缓缓开口, 哪怕他也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前面,语气却好似对一切都漫不经心,“他不是我的老情人。” “啧啧啧你就瞎说吧, ”白闻不信,“我师父都说了,你就被狡辩了。” 常道生依旧是慢悠悠的模样, 哪怕对于这种污蔑都没有着急辩解, 听起来就好像是在认真讲道理一样:“我是佛修。” “这我知道,”虽然并不知道佛修是个什么东西的修真界崭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白闻却一副我什么都懂的姿态, “你脑袋这么亮, 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和尚。” 常道生刚要点头,就听到了白闻接着说:“再说了,你们和尚不是还有什么欢喜宗, 就这个情人那个爱妾的, 我从小到大这种事情见多了。” 常道生这个头点到了一半, 就无奈地抬起来说:“玄钟是我二师兄。” 只可惜白闻完全抓错了重点,惊讶道:“什么?那个养只鸟的也是个和尚!” 常道生:“……” 怪不得都说要常常出去走走, 果然是走的地方多了,什么样的人都能见到。 “你师兄想要干嘛!”白闻脑袋里面不知道转了多少种可能,沉下脸说,“你就做梦吧, 我师父才不可能和你们去什么欢喜宗,你二师兄快别浪费时间了,他要是再勾搭我师父我就和他拼命!” “我真的不知道。”常道生无辜地看着他,“你别这么杀气腾腾的瞪着我。” 白闻不听。 这么一副油盐不进又对自己师父十万分崇拜的模样让常道生不由的想起了从前紧紧跟在白忌身后的罗信:“你这幅性格怕和我小师弟能谈得来……” “别到处给人拉皮条!”白闻反感地打断,“我是不可能看上和尚的,你死了这条心!” 常道生却也没生气,或者说是他修的佛法让他对于任何事情都能有一个十分开明宽宏的态度,也可以说是心大,因为白闻把他错认成了欢喜宗魔修,所以他后面说的话常道生也根本就没当做是在说自己,既然是在骂别人他又为什么值得生气? “我并不是欢喜宗的和尚。”常道生又开始慢条斯理的解释,又一次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只不过这一次白闻干脆就没听常道生在说什么,直接大步要走过去让秦书脱离那位欢喜宗师兄的魔手。 他才刚走了一步,就瞪大眼睛看到那个欢喜宗师兄竟然直接扑上去亲了秦书的嘴! 日哦! 光天化日之下!这些臭和尚还有没有点儿礼义廉耻了! 当他秦书未来的徒弟是吃素长大的是吗? 他今天要是不为天下百姓除了这个祸害,他还算得上是皇亲国戚吗! 他还—— “你给我松开!” 白闻看着绑在自己腰上害得他不能移动分毫的佛珠,恶狠狠地瞪向了常道生。 常道生十分抱歉地看着他:“失礼了。” 白闻就这么挣扎无果地看着常道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诀,他的身体就被那么一串佛珠带到了原来的位置,眼睁睁看着那个流氓师兄被秦书一脚踹开,这才送了口气。 也松了身上的佛珠。 大概是看到了秦书现在并非处于劣势,白闻被松开之后倒是没急着走过去,他只想学着刚才秦书的那一招,也能把身边这个光头踹得直不起来身子。 可惜啊,常道生没给他这个机会。 因为常道生说:“我是无道山的四长老。” 秦书现在根本就没心思去管白闻复杂到崩溃的心情,他抹了一把唇,果不其然见到了一抹艳红,看向玄钟的眼神十分不耐烦中加了五分莫名其妙和一分不值钱的复杂情绪。 “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想要干什么? 秦书那一下真是不留情面,玄钟站起来的时候还有些直不起腰,看到秦书的表情之后更是觉得难受甚至有些委屈。 “我回无道山见到了四师弟。”玄钟声音干巴巴地开口解释,“发现我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感觉了。” 玄钟知道自己这话听起来有些强词夺理,但是却是他的真实感觉。 他从四师弟入门开始就对这个说话慢条斯理态度乖顺温和的小和尚很有好感,每次四师弟叫他二师兄的时候他都会感觉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甚至有几个梦里…… 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四师弟,甚至也悄悄在背后做了些小动作。 然而这次不过几十年不见,他再见到四师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是从前那样目光总是盯着他不放,他甚至有时候在看着四师弟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想起了秦书。 他和秦书性格相投,每次见面的时候天南海北的胡乱说些废话就能说上一整夜,而他和四师弟说话的时候却总是他说着,四师弟只会点头应和,态度淡漠从不参与。 以前他还没察觉到什么,现在却是感觉尴尬。 他变心了。 在没见到四师弟之前他对玄钟就好像是最美好的梦境,玄钟自认为这个梦永远不会改变,迷惑着他的视线和情感。而真正见到四师弟之后,才发现那个梦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甚至就像是小孩子时期的玩笑。 他这才意识到,四师弟的模样已经很久没出现在他梦中了,梦中那光洁紧实的背,披散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49 在床上的黑发,闷哼隐忍令人呼吸不稳的声音……它们的主人早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换了人。 秦书看着玄钟说完那句话之后就陷入了沉默,偏偏还不知道他在沉默中想了些什么,没过一会儿竟然红了脸? 秦书:“……” 他嗤笑一声转头便对着白闻招了招手,往玄钟他们要去的方向走。 “哎!” 玄钟愣了一下,忙快走两步伸手抓住了秦书的手臂,被秦书甩开之后又伸手去抓,这么来来回回十几次之后秦书烦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喜欢我四师弟了。”玄钟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就有些委屈,“我真不喜欢他了。” 因为之前秦书招手而小跑赶过来的白闻和无奈跟着白闻过来的常道生:“……” 常道生看着白闻瞪向自己的视线,感觉从天而降的大锅就砸在了他光秃秃的脑袋上:“我不知道。” 当然就算是他现在知道了……他也没什么感觉,甚至连点儿尴尬都没有。 “你喜不喜欢和我有什么关系?”秦书简直快被玄钟逗笑了,“我们又是个什么关系?” 玄钟有些着急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秦书笑了:“那有怎么样?我要说声谢谢吗?” “我们……我们都有了夫妻之实!”玄钟简直是破罐破摔了,竟然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连脸都不红。“你要对我负责。” “臭不要脸!” 秦书还来不及说话,白闻再也听不下去地气哼哼开口,气呼呼走到玄钟面前的时候还愣是瞪大眼睛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我和秦书的事情和你没关系。”玄钟面对别人的时候身上无道山二长老的架子就又端起来了,面对白闻时候的眼神差点儿给他捅出一个洞来,“我认识秦书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论辈分你们国师白文松还要叫我一声前辈。” 白闻挺直胸膛丝毫没有退缩:“你这么大岁数还肖想我师父!不要脸!” “别一口一个师父的!”玄钟的每次听到白闻叫秦书师父就觉得不舒服到想让赤羽去挠他,“秦书还没准备收你做徒弟,你这样死皮赖脸的凑过去才是不要脸面,简直丢了你们皇亲国戚的人。” 常道生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玄钟说出这种话,实在是有辱无道山的门面。 他别开视线,却正好对上了也同样在打量着他的秦书,微愣之后嘴角含着一抹礼节性的笑意轻轻点头。 秦书也笑了,回了他一个礼。 而白闻和玄钟那边却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两人的互动,他们的话题已经到了师娘身上。 白闻:“你这辈子都别妄想做我师娘!” 玄钟:“我这辈子当你师娘还当定了!” 秦书:“好啊。” “好个……”白闻下意识反驳,刚说了两个字倏地看向秦书,“啥?” “我觉得还挺好的,”秦书煞有其事地点头,“我也确实是需要一位夫人搭理家中小事,洗衣做饭劈柴绣花,性子温顺能管理家宅。” 玄钟表情僵硬地咽了咽口水。 秦书还面笑心不笑地又捅了他一刀:“既然无道山的二长老肯屈尊下嫁,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我性格自在惯了,身边知己也不少,倒是希望二长老您能大度一些。” “可不是!”秦书刚开口白闻就知道他打了什么算盘,也不由装模作样地跟着应和,“要知道一般人三妻四妾那都是常事,我师父这种天人之姿那更是三宫六院都委屈了,更何况您这种……啧啧,娶回去恐怕做个偏室都高看了。师父,我可认识不少模样精致性格可爱的小法修,到时候您怎么也要找两个带回去养养眼。” 玄钟自知理亏不敢对秦书使脸色,却是等着白闻怒喝:“白闻!你信不信你再开口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来话。” “玄钟。”秦书冷下脸,“我的人还轮不到你当着我的面教训。” 妈呀! 白闻脸上的笑容都快把嘴给咧开了,他真是感谢面前这个气急败坏的男人啊,要是没有他的话恐怕秦书还不会这么痛快的松口收他为徒。 秦书开口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边为因为玄钟而影响了情绪叹气,另一边却是说出了口也不好否认,只对着白闻说:“出去之后记得准备拜师礼。” “好好好!”白闻不停点头,生怕秦书反悔,“我一定会准备这世上最隆重的拜师礼。” “先准备我们的亲事。”玄钟几次深呼吸,才终于说出口这句话。 这倒是完全在秦书的意料之外,他之前那么刺激玄钟就是知道玄钟好面子,不可能答应这种堪称毫无诚意的婚事,况且婚事也不过秦书随口应下的幌子。 “不就是洗衣做饭……”玄钟停顿一下,随口咬牙切齿的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闻翻了个白眼:“你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担心你做的饭让我师父难以下咽。” 秦书在最开始虽然有些疑惑,但片刻之后就恢复如常甚至还勾了勾唇角,阻止了白闻继续的冷嘲热讽,确定了一遍:“你确定?” 玄钟大概是考虑好了,答应地痛快:“对!” “那好,”秦书点头,“正巧为花溪请来做嫁衣的那位女修还在高平王府,回去后倒是可以让她帮你量一量尺寸。” “……好!”玄钟也不知道脑袋里面想了些什么,表情都扭曲成了那样,还依旧答应下来。 就连常道生都有些不解:“二师兄?” “你联系一下大师兄,”玄钟并没有与他多说,只目光灼灼地看着秦书,“问问他现在在哪?我们早些与他汇合,请胡迟大师算一个良辰吉日,也好早些出去准备。” 无道山互相之间有专门的联系方式,在他们来之前白忌就说过等到了秘境之后就去找他,只是白忌恐怕都没想到玄钟联系他不是为了这秘境的神秘宝贝,而是为了成亲?还是二师兄嫁人的亲事? 常道生完全想象不到自己那常年不苟言笑的大师兄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周六晚上或者周日早上。 第93章 婚介所27 白忌听完常道生条理清楚的解释了一番他们那边的境况,沉默少许才沉声道:“随他们去。” 说了自己现在的位置让他们尽快过来之后, 白忌单方面断了和常道生的联系, 向胡迟身边挪了挪。胡迟此刻正目不转睛捧着一把艳红色如同火焰一般的长剑, 那把长剑的剑鞘银白轻薄,剑身却火红耀眼,剑入鞘后那剑鞘仿佛成了透明一般, 隔着剑鞘都能看到剑身的刺目红光。 “天火种。” 白忌突然开口令胡迟吓了一跳,他一只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50 手放在剑上抚摸,抬眼疑惑地看向白忌:“天火种?” 他在上重天还没听过这种东西。 “天火种是火种被浓缩成的一种仿若石头一样的材质, 无坚不摧, 可熔万物,是每一位炼器师梦寐以求的宝贝。不过若是想得到天火种必须要自己用灵气引导火种凝固, 我还从未见过有这种能力的人, 天火种也就至始至终都是个传说。”白忌还解释道,“我也不过是猜测这把剑好像是天火种的材质,不过那样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剑鞘才能包裹住天火种。” “那就不用管它什么来历了。”胡迟爱不释手地抱紧了这把剑, 难得温情地摸了摸白额蓝睛虎的大毛脑袋, 白虎亲近的在他手心蹭了蹭, “反正这是白虎送我的。” “这白虎果然是有些好东西。”趁着胡迟没注意,白忌也自然地摸了摸白虎的头, “青冥道人的秘境里面多是灵植草木,恐怕不会留下这么一把剑,这把剑说不定是上重天有人特意托白虎带给你的。” 白忌这么一说胡迟才突然反应过来,当即认真地打量着手中的剑, 越看越觉得这拔剑除去那火红的剑身和一笼罩在剑身上就成了透明的剑鞘,其他的细节却好像是有些相似,就像是…… 胡迟抬头对白忌说:“你的枯骨剑能给我看看吗?” 白忌完全没有犹豫的把枯骨剑递给胡迟,枯骨剑在刚看到这把火红长剑的时候就显得十分兴奋,不住的在白忌手心跳舞,这时候在胡迟的手心和胡迟另一只手的火红长剑离得更近了,反而矜持起来了。 趴在胡迟手心装死。 而这时候胡迟没有心思,自然是没看出来枯骨剑在搞什么鬼,他把两柄剑一起放在眼前观察,果真是出自一人之手。枯骨剑好像是剑道尊者为帝君锻造的,那这么说剑道尊者还不仅只锻造了枯骨剑一柄?还弄了一柄这么艳丽的火红色? 在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之后,胡迟就心安理得的把这柄剑据为己有,毕竟都是老熟人打造的,他去剑道尊者那边随便讨剑尊的收藏,剑尊都从来没露出什么介意的脸色。 “这柄剑有个名字,”胡迟献宝一样把火红长剑放到白忌眼前,示意他看剑柄的位置,“红颜剑。” “嗯。”白忌点头,想到什么眼中带着笑意开口,“倒像是和我这把剑一对。” “我看好像就是一对。”胡迟左边看了看红颜剑,右边瞅了瞅枯骨剑,红颜剑要比枯骨剑略窄,看起来倒是要秀气一些。若真是一对,那红颜剑八成就是妻了。 这个认识让胡迟表情复杂了一些,却为了宝剑没办法反驳。 妻就妻吧,反正是剑也不是他。 白忌看到他的模样就猜到他现在在想什么,他是想继续逗逗胡迟,却也担心欲速则不达,他可是不敢和胡迟一言不合就去了上重天来赌,也就转了话题,说道刚才常道生传过来的消息。 “什么?”胡迟瞪大眼睛看着他,“玄钟要和秦书成亲?回去还要做嫁衣?玄钟回无道山的时候这俩人不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吗?怎么就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 白忌想了想说:“大概是担心失去吧,更何况秦书身边现在还有一个咋呼的白闻,也难免玄钟会有危机感。” “感觉他俩这样就好像是儿戏。”胡迟摇头,“一会儿等他俩过来我看看,婚姻大事也不能这么被他俩开玩笑。” “当然不是玩笑最好,我也很期待看到玄钟穿上大红嫁衣盖上盖头的模样。” 胡迟眨眨眼,看好戏一般笑了笑。 白忌也面带笑意,虽然他听到胡迟的话脑海中穿着嫁衣的人变成了眼前人的模样。 胡迟喜欢红色,披上大红色的嫁衣一定很好看。 既然红颜剑不是青冥道人留下的宝贝,那么这秘境当中定然还有什么令人期待的东西。 胡迟对此虽然兴趣不高,但来都来了,怎么也要打探一下虚实。无道山上存有对此秘境的地图,现在虽然在常道生的手中,然而白忌之前看过一遍,走在森林中观察片刻,差不多能确定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走出这片林子,大概就能见到大殿的南门。”白忌转头对胡迟说,他们两人现在都坐在白额蓝睛虎的身上,白虎对胡迟亲近,白忌身上气息又和帝君相似,对于自己堂堂一个上古凶兽被当成了坐骑它自然丝毫不介意。 “你们既然有地图,那么肯定是知道这个宝贝是什么了吧?”胡迟懒洋洋的在白虎的背上晃晃悠悠。 白忌摇头:“无道山只有四个偏门的地图,这根本不是大殿的全貌,恐怕是有最重要的正门还未被发现。” “那偏门里面都有什么?”胡迟好奇地问。 “上品灵脉,天材地宝,绝世珍馐,”白忌停顿一下,“和美人。” “我这次来自然是奔着天材地宝去的。”同时在另一边,秦书也对着面前几人说,“上一次秘境开的时候,有人在南门找到了一株万年移魂草,我听说后眼馋的几天都没睡好觉。” “师父你不用担心!”白闻见缝插针的表示徒弟对师父的孝敬,“等出去徒儿给你买上十几二十株摆着玩,我这人真是什么都缺,就不缺钱。” “是,还缺心眼。”玄钟站在秦书的另一侧翻了个白眼,“你师父的确几天没睡好觉,他想了几天用自己在东门里找到的三条灵脉去和那人换了。” “三条灵脉?”这下连常道生都有些惊讶。 “是啊,还是三条上品灵脉。” 虽然这不是他的,但是玄钟说出来也仍旧觉得心痛。 灵脉在现在可是修士们梦寐以求的东西,自从再也没有修士飞升之后,修真界的灵脉迅速枯竭,灵气也不如从前那么纯粹,一条下品灵脉都被炒出天价,更不用说有价无市的上品灵脉了。 秦书一出手就是三条,别说是万年的移魂草,就算是百万年的都够了。 “这有什么!”完全不知道灵脉究竟意味着什么的白闻撇撇嘴,“我师父愿意的话,别说是三条,三百条扔出去我都鼓掌叫好。” 秦书突然觉得这个徒弟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心眼说话也都颠三倒四让人无奈,但这种对你毫无底线的跟从还真是舒坦。也就面色缓和不少地揉了揉白闻的头。 白闻还主动用头顶讨好的蹭了蹭。 狗腿的模样令旁观者实在是不忍直视。 玄钟脑袋抽着疼,看到这样自然知道秦书是被白闻这种没见识给哄开心了,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开口说:“那我一会儿就去东门抢几条灵脉去,你以后要买什么东西要换什么东西随便用!” 秦书本来还柔和的表情就在玄钟开口后迅速转换成了似笑非笑,“留给自己添嫁妆吧。” “可不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51 是。”插刀小能手白闻马上上阵,“要是被我师父休了,可别想着我师父还能接济你。” 玄钟恶狠狠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看在秦书的面子上,你早就缺胳膊少腿了!” “二师兄。”常道生看到白闻眉头一挑就要开口,忙抢先阻止他,“慈悲为怀。” “我又不是个秃子!”玄钟这一路上被白闻气得不成样子,几乎到了见人就咬的地步,“慈什么悲为什么怀!” 讲道理。 常道生闭上嘴,他觉得他会和二师兄一起出门才是不知道作了什么孽。 这都是佛祖赐给他的劫数。 阿弥陀佛。 “这样吧,”白闻大概是看到这一幕又要发表什么气死人的感想,秦书见好就收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了个话题。“我和白闻一会儿去南门,玄钟和你四师弟去东门,白忌应该是会去找找正门,他身边有胡迟,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 白闻疑惑:“那西门和北门我们就不用去了吗?” “西门都是些食材,你这双皇亲国戚的手摸过菜刀吗?”玄钟嗤笑,“北门就更不用想了,想当初白忌去探过北门,之后再也没来过这个秘境。” “这件事怕是他一生的污点了吧?”秦书想到那件事也不由笑了,“虽然我们对他这行为没什么看法,但他就是觉得自己被玷污了。” “难不成?”常道生被他们一提也有了印象,面上一贯类似佛祖般的笑容都免不了弧度更大了一些。 白闻对他们说的反而更好奇,想伸手去扯秦书的衣服手还没伸就险些被突然出现的赤羽啄了一下,他瞪了一眼冷笑看着他手的玄钟,心中不知道腹诽着什么,面上却是谄媚笑容不减。 “师父,北门里面究竟有什么啊?” “这我不能说,”秦书笑着摇头,“我可是答应了白忌,要把这件事烂在心里。” “美人?”胡迟的好奇心差不多被这两个字勾起来了,身子都不由自主直起来了一些,“能从你口中得到这两个字可真不简单,我倒是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大概是有些神经衰弱。 朋友之前送了一些林蛙,那天出门回来之后就发现从麻袋里面跑出来了几只,当天晚上就抓到了三只。 虽然第二天我妈迅速炖了。 然而之后连续两天每到半夜,都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林蛙在我屋里蹦跶,一天一只。 后来发展成了我走到哪就能在哪看到林蛙的地步,在厨房里面还看到躲在紫薯袋子里的一只。 我前天出门不在家,昨天晚上回来还和我妈说这下应该没有了,结果昨天半夜去客厅喝水,从客厅的一角又哒哒哒蹦出来了一只,这只后来挑衅地躲在沙发最角落,抓不到太晚了也懒得折腾了。 然后我回屋把门锁上了,没有几分钟,听到我屋里啪嗒啪嗒啪嗒,我打开手电筒正好一只林蛙大眼瞪小眼……然后我困得蒙头直接睡了。 现在的结果就是我家里至少有两只正在逃跑未被逮捕的林蛙。 我房间是重点灾区。 之前因为这些林蛙我好几天担惊受怕的没睡好觉了,毕竟总是大半夜听到有东西在你身边蹦,还蹦的挺响,直接惊醒后半夜都睡不好。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今天开始应该就好了,我猜测它们肯定蹦不上我的床,爱蹦就蹦去吧。 嘤。 第94章 婚介所28 知己好友们都把这件事情烂在心底,而白忌面对胡迟的好奇却没能把持得住, 堪称全盘托出毫无保留。 “是只三尾雪狐。”白忌看着胡迟惊讶的瞪大了眼, 想了想补充到, “模样与你好像还有几分相似。” 说白了都是狐狸,兽形的时候难免有些相像,也是因为这样白忌才能一时心软把那只雪狐带出来。 那雪狐自称寒衣, 化作人形之后仍旧肤白如雪白发垂地,眼瞳也好似带着冰,却又时时刻刻泛着雾一样的水汽。她举止大方得体, 笑容也并不妩媚妖娆而是带着些许疏离, 倒像是那不可亵渎高高在上的仙人,而不是被困在青冥道人秘境中的一个逃脱不掉的妖修。 “她对我说自己原本是与青冥道人立下血誓的爱宠, 但是青冥道人飞升之后她却并没有随之而去, 反而自愿留在秘境之中替青冥道人找到自己的传承者。” “听你的意思,她难道在骗你啊?”胡迟听得津津有味,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还带着揶揄, “原来你看起来还挺不近女色的模样, 没想到被美人的三言两语就蒙混了过去。” 他虽然面上带笑, 白忌却听出了他可能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不满,也就浅笑没有反驳。果然胡迟脸上的笑容浅了一些, 还转过头好似不耐烦的打了一个哈欠。 即使心里面还想再看看胡迟在他面前其他令人心悦的模样,可惜担心这小狐狸恼羞成怒,两相权衡之下白忌略微有些遗憾的解释起来。 “那雪狐是青冥道人的爱宠没错,看似超凡脱俗实际上最是善妒。凡是与青冥道人有过来往的女修甚至是容貌俊秀的少年都令雪狐心怀不满, 修为低浅的更是被她尽数毁去根骨。” 胡迟听到这么一番□□哪还能想得到其他的事情,只盯着白忌问:“那只雪狐现在怎么样了?” 白忌眼神一暗,只轻描淡写地说:“大概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修行等着飞升去寻青冥道人吧。” 胡迟总觉得不知道有哪里不对,还没来得及询问白忌就换了话题指着前方,“到了。” 青冥道人的秘境中只有这一个宫殿,从外看来也算不上辉煌宏大,倒是有些简朴老旧。胡迟在上重天与这个青冥道人的交情就根本算不上深,只是知道他为人并不起眼,倒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这宫殿的模样看起来和他的性格却大致相符。 白忌此行主要是为了找到主门,自然对近在眼前的南门视而不见。 而白虎走到这里就停下脚步,俯下身子让胡迟滑下来,用毛绒绒的大脑袋蹭了蹭胡迟的手心,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消失。 这缕元神怕是回到了上重天的傻猫身上了。 也不知道这只傻猫被谁分出的一缕元神跑到这个地方躲着? “我之前从来没有在秘境中见过白虎。”白忌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开口说道,“它突然出现我也不知道这个秘境里面究竟有什么变数。” “反正你不是要找那个正门?”胡迟也没有细想,“其他门进去之后是不是就再从里面不能出来了?” 得到白忌肯定的回答之后,胡迟还有些遗憾:“还想知道那美人门里面这次又装了什么美人。” “不会有比过九尾天火狐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52 的美人了。” “……你再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打你。” “青冥道人的秘境很有趣。”秦书这边跟着常道生手中的地图也看到了宫殿的一角,“每扇门每次只能两人进入,两人中又只能有一人得到里面的宝贝,那里面的宝贝还只能拿取一小部分。之前总有人贪心,结果被囚在了秘境之中再也不能出来,自己的法宝也被充公。” “所以说青冥道人秘境中的宝贝好多其实都是从那些贪婪之人的口袋中放出来的。”玄钟在一旁接口道,“在没出大事之前,那些大能手中的法器法宝放到如今随意一件就能让人眼馋。所以青冥道人的秘境认真说在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妄想从中得到一个仙器根本就是做梦。” “那里面不是也没有什么稀奇东西?”白闻一听就失去了兴致。 “稀奇东西大概都在北门里面吧。”秦书意味深长地说,“就是太过于稀奇,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可招待不起。” 北门从青冥道人秘境第一次开启的那一天到如今,也只有白忌一人从里面进出过,大家只知道白忌从里面带出来了一个美人,也就自认为那里面恐怕就是美人,包括白忌自己。 毕竟四扇门中有万财,有灵药,有美食,配上这个色,倒是恰到好处。 “秀秀,”路子宣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身后不知为何不肯再往前一步的罗秀秀,微微皱眉,“有什么不对吗?” 罗秀秀咬了一下唇,勉强维持冷静强调道:“这是北门。” “的确。”路子宣点头,并不觉得自己要闯北门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我确实要来北门。” “你在来之前并没有向我说过,”罗秀秀为路子宣这幅态度无数次觉得心寒,“你从来不曾说我们是要来北门。” “这次白忌他们也要一同过来。”路子宣态度依旧不卑不亢的解释,“秦书对灵药势在必得,我不会与他争抢南门,老毛掌柜更是早就眼馋西门的珍馐。” “那我们为何不去东门?”罗秀秀劝说道,“白忌前辈也并不却钱,玄雀谷却是正在新建中,我们更需要几条上品的灵脉压谷。” “白忌之前去过北门,你也知道他对北门的东西避如蛇蝎,宁可去东门取灵脉恐怕也不会踏入北门一步。”路子宣耐下性子说,“我们如果需要灵脉到时候去问他们要就好,何必去争抢。” 罗秀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路子宣的态度越是温和,她反而越觉得心底压着一团火想要喷发释放,说话的声音反而愈发尖锐:“那你又何必去和别人争抢北门的宝贝!” “秀秀,我们已经站在了北门前,”路子宣这时也有少许不满,语气却是心平气和道,“北门向来神秘,我们更是没有白忌的武力,到这里也是破开不少阵法。你难道是要无功而返?” “北门里面是美人!”罗秀秀到底是把自己的顾忌说出口。 她从来不曾介意自己的心意被路子宣看穿,有时候她恨不得剖开自己的心给这个男人看,却永远看不穿这个男人在想什么。这让她满心疲惫,却又舍不得放弃。 “你我都知道北门里面是美人,”罗秀秀深呼吸,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你要如何?把她带回玄雀谷吗?” 路子宣眉头拧紧还未开口,罗秀秀就像是担心他说出什么令她难堪的话一样抢在前面打断:“那你要我如何?你要把北门的美人带回去,你让我如何自处?我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思,又怎么能容忍你亲自带回来的女人!” “秀秀,”路子宣哪怕是听到了这么一番话,面上除了皱眉再无其他的表情,“你冷静一些。” “是,我要冷静一些。”罗秀秀微微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眶泛红,“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我也没有资格对你要求什么。刚刚是我逾越了,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 罗秀秀说完,不愿再去看路子宣的表情,只默默走到身后一步远的位置,为破这最后一道阵法。 “你并非与我毫无关系,”身后是路子宣难得有些犹豫的声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做是我的亲人。” 罗秀秀抹了一把脸,却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 四百年,她用了四百年的时间,把这个自己一眼便认定的终身变成了亲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可怜还是可笑。 罗秀秀和路子宣已经从玄雀谷赶到这个秘境的消息白忌等人还并不清楚,白忌和胡迟围着这个宫殿前后左右走了好几圈,从南门走到了西门,都没看到所谓的真正的门。 “我看青冥道人那么穷酸的模样,”胡迟走得烦了,靠在墙边一下下转着红颜剑,“八成是没什么好东西,你肯定高估他了。” 白忌御剑在半空中往下俯视,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降下来站到胡迟的身边:“真没有就算了。” “唉,”陪着折腾了一通,胡迟自己好歹是得到了把红颜剑,那白忌却真是白来一趟。胡迟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一点儿小愧疚,“一会儿我们再看一圈吧,免得不死心。” 白忌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脸上带着笑应下:“好。” 说来也奇怪,这秘境本来进来了这么多的人,却根本就没有人站在这四个门口附近,好像对殿中的宝贝并不稀罕一样,有些离得近的人还时不时看向白忌他们。 胡迟可是第一次来这个秘境,看到这种情况也不敢大声说只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每道门只允许进两人,进去之后也有其他的考验。为了避免有人进去拿不到东西或者说是干脆没受得住诱惑人没有出来,在秘境开放的一周前,在修真界小有名气的人若是想来就会打声招呼,对秘境的其他东西不会抢夺,只取门中物。” 白忌同样小声的说,只不过他的目的却和胡迟担心引人注目不同,他单纯只是想凑近胡迟的耳,看到胡迟的耳尖因为他的呼吸而慢慢晕上了一层淡粉色。 胡迟只觉得耳尖发热,有些不太自然的缩了缩脖子。然而当听到白忌的理由时就被这个可谓是嚣张的理由吸引了注意力,“那这么说每次几个门都是被你们这些小有名气的人占有了?” “多数时候我们也并不在乎里面有什么东西。”白忌用实际语言表示了自己还可以更嚣张,“不过我们若是来了,门中的东西也就彻底与其他人无缘。你没看这次来到秘境的人虽多,但修为能上得了台面的可不多,因为不用抢夺门的归属,一些修为低弱的也都来分一杯的羹,毕竟这个秘境中的灵植灵草遍地都是。” 正说到这,人群中大概是看到白忌只站在西门的门口却不曾进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有人高喊:“白忌老祖,这次您是要进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53 西门吗?” 白忌看向声音的方向,不曾摇头只是冷静地说:“不是。” 人群中不免有些躁动,来到秘境的人只知道会有那几位大能过来,却并不知道这些大能们要去哪个门,说不定就有一个门空了下来给他们一个机会。 “那不知……” 之前开口的人还要再问什么,只听到不远处有人走过来大笑着打断。 “哈哈没想到还这么热闹啊!” 这一行乍一看走过来三人,刚才就是中间那位身材壮硕的男人开口。 胡迟正好奇的观察着他们,而那壮硕男人似也看到了他,忙眼神一亮,连步子都快了一些。 明明还有二十多步,那男人浑厚的嗓音就恨不得传遍大江南北。 “胡老弟!咱们可真是太久没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小学语文,什么田野蛙叫声,蛙声一片啥啥啥的。 我床底下的那只终于跑出来自投罗网了!客厅还有一只不知道在哪叫得还挺可爱的。 只要不在我房间,我就把它当做散养的宠物了哈哈哈哈哈哈睡了一天的好觉。 小狐狸的老朋友齐聚一堂,后续后天再见。 第95章 婚介所29 胡迟仔细打量到来的三人,发现落后半步的一个原形为蛇的妖修修为最高, 走在前面的是一对夫妻, 咧着嘴和他打招呼的男人修为刚过元婴, 他身边的妻子不论是身形还是修为比起来就显得有些羸弱了。 “听说胡老弟去无道山了,”胡迟这么想着,那粗犷男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胡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来也不提前和我老毛说一声,真是不够意思!” “你啊!”和男人比起来他身边的妻子却是察言观色, 注意到胡迟的态度之后忙扯了一下老毛的手臂, “胡公子也不知道你来无道山了,你反倒是怪起人家。” “嗨!这说的也是。”老毛依旧是对冯娘口中的话无条件认同, 听到冯娘指责他也乖乖点头认错, “我这不是太久没看到胡老弟,太高兴了!胡老弟,等回去之后我亲自下厨咱们哥俩也好好喝上 一杯。” 胡迟全程就是保持微笑, 完全懵逼。 他觉得自己这次来下界就是来认亲的, 走在路上随随便便就是曾经的熟人。 这次竟然还遇到熟到能够勾肩搭背哥俩儿好的。 “毛掌柜, ”还是白忌不着痕迹分开了老毛和胡迟的距离,“胡迟这次回来有些事情记不清了, 倒也不是不想去见你们。” “哦是,”胡迟向后退了一步,“我忘了一些人和事。” 老毛错愕地看了冯娘一眼,他之前和冯娘出去游山玩水白忌也没能成功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这突然听到自己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刚开口说:“这……” “忘了也没什么。”还是冯娘先反应过来,忙打断他,“等回去让老毛给做几个拿手菜好好招待你们,咱就当做是重新认识了,现在人多口杂也不好耽误时间。” 这就是成亲人的优势了,胡迟正好也懒得解释,听到这话笑着应好。 冯娘又笑着看向白忌:“这件事白公子你也做的不地道,到时候可是要自罚三杯。” “自然。”白忌点头,“那我们出去无道山再聚。” “好!”冯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等从西门拿到什么好东西正好让老毛学会给你们来两道下酒菜。” 原来西门的主就是这几位。 胡迟暗自观察着周围的人群,在这几人过来之后原本还对西门抱有什么希望的也都遗憾地收了心思。他猜测是那后面的小蛇妖让这些人有所顾忌。 哪知道他和白忌刚往前走了两步,原本跟在那对夫妻后面的小蛇妖却不知为何跟在了他们身后? 而白忌对此却没有什么意外,这周围人不少胡迟本来想要询问的话也压了下去,只不过这一路他都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身后的小蛇板着脸一言不发更别提对自己的行为有什么解释了。 白忌突然开口的时候还把正在皱眉想着身后小蛇的胡迟吓了一跳,他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跟着白忌到了什么地方,周围全是黄沙早就没有了别人。 “之前那一对夫妻在整个修真界都小有名气,”白忌似乎是没注意到胡迟之前的失态,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丈夫姓毛,一般都称呼他为老毛,有一手天下无双的好厨艺,在修真界有数十家临江楼。而且之前天地大劫的时候,毛掌柜和自己妻子都曾经一己之力护住了一座城,同样做出这种事的也有你的一个朋友,名叫罗秀秀,是个精通奇门遁甲的阵法师。” “哦哦哦,”胡迟随意敷衍着表示听到了,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只小蛇仍旧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位置。胡迟到底是受不住心中的好奇,“他又是什么来头?” “他……”白忌回头看向似乎并不准备开口的阿真,无奈对着胡迟说,“你救过他一命。” 所以这是来报恩? 胡迟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放松下来,就听到白忌继续说。 “不过他跟着你应该不是为了找你。”白忌看向阿真,“你自己说。” 阿真抿紧唇,单独看他那一副紧张模样,胡迟觉得这不像是来报恩的反倒更像是要寻仇的。 “我……”妖修的寿命比普通人修要长,这几百年过去阿真还是一副少年时候的模样,因为不常说话的原因,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我想见阿因。” 阿因是谁? 胡迟一脸摸不到头脑的迷茫,还是白忌在他耳边低声提醒:“胡因。” 哦,阿因是胡因啊——什么?! “你说你要见谁?”胡迟瞪大眼睛看着他,“说清楚点儿!” “我想见阿因,”大概是开口之后阿真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姻缘树的树灵胡因。” 胡迟真是完全没想到,一个小蛇妖会直接说出了胡因的身份。要知道胡因的身份在下界除了他和白忌恐怕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而这个刚见了一面的小蛇,不仅能说出胡因的身份,听语气似乎还交情不浅。 “你是谁?” “我叫阿真,”阿真板着脸老老实实地回答,“修行千年的蓝纹毒蟒。” 胡迟觉得白忌找到这么一片看不到一丁点绿的地方肯定是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虽然知道白忌没说什么,但胡迟还是迁怒地瞪了他一眼,这才从洞府中把胡因叫出来。 “哥哥!”胡因还是那么一副孩子模样,一出来就直接扑到胡迟怀里求抱,“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不舍得我一个人!” “我是没什么不舍得。”胡迟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抱着胡因捏了捏脸蛋,指着前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54 面,“你看看你给我惹出的事!” 胡因把脑袋从胡迟的怀中扭回来,一看到阿真就瞪大了眼睛:“阿真!” 胡迟一刻也没有把视线从胡因身上移开,自然注意到了胡因从开始的惊喜到后来完全的开心,双眼都笑得弯成了一条线,从胡迟怀中钻出来迈着小短腿两步就跑到了阿真面前,阿真那么一副见到谁都面无表情的漂亮脸蛋也难得有了情绪,忙伸出手握住胡因的小手。 “阿真阿真!”胡因双手都被他握住,整个人都在原地蹦高高,“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啊?我在上重天都没怎么见到你,还以为你不告而别了,难过死了。” “大概是我修为不够,你去上重天的时候我就被迫从洞府里面出来了。”阿真半蹲下身子看着他,原本的闷葫芦面对好久不见的胡因却觉得自己能有三天三夜的话说,“你受伤了吗?怎么回到小时候了?” 提到这件事胡因嘴一扁猝不及防就哭了,别说阿真连胡迟都吓了一跳。 胡因虽然有时候会装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博得同情,不过那都是在他又闯了什么祸之后,那个眼泪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像现在这样哭得那么伤心的模样胡迟真是从来不曾见过。 ……也不是从来都没见过,胡迟刚从上重天醒来的时候,胡因也哭得这么惹人心疼。 “阿真,我差点就死了。”胡因哭得满脸都是眼泪,还打着嗝,让阿真完全不知所措,“坏人差点儿把哥哥杀死,要是哥哥死了,我、嗝,我也不活了……” 胡迟看不下去胡因哭成这么一副模样,心疼地就要上前。结果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被白忌一把拉住,白忌这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力道大得胡迟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胡迟又不可能真对他下狠手,也就无奈地看着他:“胡因哭了啊,我要过去看看。” 白忌没说话,也没松手。 “你要是有什么事……”胡迟一边挣扎了两下,一边看着胡因那边,一眼就看到那只小蛇小心翼翼地凑上去亲了亲胡因的眼睛。 这一眼差点儿把胡迟眼睛给瞪出来。 他真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挣扎的力道也不自觉大了一些。 尤其是在胡因还没觉得阿真那种行为有什么不对的情况下,胡因依旧含着眼泪打着嗝,握着阿真的手恨不得把自己受到的委屈全都说出来。 “哥哥都一动不动的在那里躺了一个多月了,多少人一进去就摇头叹气。他们还拦着我总也不让我进去看哥哥,尤其是有一个给我浇水的可坏了,他每天给我浇水,他给我浇水我就想哭,我一哭那些人就怕我吵到哥哥,都不喜欢我。” “上面一点儿都不好玩,还害得哥哥一身都是血的躺着。” “阿真,我再也不想上去了。” “我们不上去。”阿真心疼地哄着他,“都过去了不哭不哭。以后我一直陪着你,我陪你玩。” “你陪我。”胡因眨了眨眼,睫毛上的泪珠就掉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我陪你,”阿真有些不太自然扯出了一个笑容,小心地擦掉了胡因脸颊上的泪水,“赶我都不走。” “那你矮一点儿,”胡因还带着哭腔地小声说,“你这样太高了我都不习惯了。” 阿真想了一下,下一刻面前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就成了五六岁板着脸的孩童,胡因好奇地捏了捏小阿真的脸,阿真也任由他动手动脚的,只是看着他就好像是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这地方的气息让我不太舒服,我们回姻缘树那里吧!”胡因这个眼泪来得快也去得快,眼眶还通红的,脸上就已经满是笑意了。 阿真也牵着他的手点头,两人几乎是完全忘了胡迟的存在,下一刻就回了洞府消失不见。 胡迟差点儿被气晕过去,他没好气的想把自己的手从身后白忌的环抱中抽出来。 无果。 “好了吧,你成功气到我了,这下满意了?” 刚才他看到那只小蛇妖偷偷亲胡因的时候就要挣开白忌握住他手腕的手,哪知道也不知道白忌又听到了什么话突然抽风,直接把他整个人都紧紧束缚在他的怀里。胡迟根本就连条胳膊都伸不出来。 就这么被迫看到自己弟弟和那个拐跑弟弟的贼人手拉手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蛇和树。 第96章 婚介所30 白忌没说话,只是搂着他腰上的手臂更缩紧了一些, 胡迟险些喘不过气。他看不到白忌的表情, 自然不知道白忌现在双目通红表情比平时要更加冷漠到不近人情。 “你真是……”胡迟无奈道, 第不知道多少次丝毫自己为什么对白忌如此纵容,“我不追究那条蛇也不追究你,这下可以松……” 胡迟的话还没说完, 突然瞪大眼睛看向前方。 前方原本是一片荒漠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沙石一点点顺着漩涡滑下,仿佛撑大了那个漩涡的口径, 不过片刻就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如果一张血盆大口。 “白……”胡迟惊讶地转头,话才刚说出一个字, 人还没来得及逃开, 就好像被那张大嘴的主人察觉,一口就把他们两个人吞了进去! 陷入黑暗的时候,胡迟脑中却想着: 刚才白忌似乎亲了他一口。 那张嘴里并不是什么深不见底摔下去就能魂飞魄散的深渊, 而是简陋到掉沙子的石室, 里面什么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胡迟拿出一枚夜明珠, 这才发现自己之前以为的一片漆黑其实是漫天的黑雾笼罩着,哪怕在光明照耀的时候也不曾消散。能照明百丈远的夜明珠在这种地方好像成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光斑, 几乎无用。 这些黑雾却好像是畏惧他一样,始终徘徊在他周身一指之外。 胡迟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在里面走了两步,看着黑雾手足无措的地躲避着他只觉得好笑, 转头对身后说:“这东西就像是活的。” 没人回应。 胡迟看着身后的一片黑,犹豫着开口:“白忌?” 没有人。 胡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闭上眼,神识探过了这片黑雾,没有活物。 那白忌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胡迟试探过传音也没有什么回应,估计是这片黑雾不仅仅能隔绝视线也能吞噬声音和神识。胡迟皱眉,一边试探性的往前走一边找着白忌的踪迹。 脚下的路并非是平坦的,仿佛有凸起的石头,胡迟看不到自己脚下究竟是什么,只觉得这一路走的实在是磕磕绊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发现不远处透着亮光。 胡迟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 然而他还未曾走近,就听到了孩子隐忍的哭声,声音很小很软,他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55 明明就不知道那是谁家的孩子,却听到这个哭声心底发酸带着疼。 他脚步放缓,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别哭了。 胡迟压了压胸口,那个声音随着他离光线越来越近而逐渐加大,到后来已经仿佛近在他的耳边。 甚至除了哭声,里面还带着哭腔的叫着他的名字。 “胡迟。” …… “这里大概就是那个正门。”白忌打量着四周,与其他四门区别并不大,只不过正前方用藤蔓编织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他回头望向胡迟,摇摇头说道:“恐怕青冥道人真没有什么能令枯骨剑剑灵化形的法宝。” 胡迟却是从那地方掉下去之后就只看着他,表情晦暗复杂。 白忌疑惑却也有些心虚,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问他:“怎么了?” “你刚才亲了我。” 胡迟看着他,声音中并非是疑惑而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白忌愣了一下,马上却又带着笑意厚着脸皮地说:“是。” “臭不要脸。”胡迟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也不去再说这个话题,打量着周围,“这破地方看着就不像是有什么好东西。” 白忌没附和,眼神看向胡迟的耳朵,在胡迟转过身的时候又平静地收回了视线。 大概是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胡迟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白忌面前兴师问罪:“我还没问你呢,你刚才是干什么?” 白忌挑眉。 “你刚才干什么那么维护那条蛇?他明显就对胡因图谋不轨!”胡迟越说越生气,他要比白忌略矮一点儿,这时候仰着头用食指戳着白忌的肩膀,瞪大眼睛色厉内荏的模样很容易就让白忌喉咙发痒。 而胡迟对此一无所觉,还在怒气冲冲地指责白忌:“要不是你牵制我,我肯定会把那条蛇打回原形,我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嚣张!胡因他才多大啊,简直就是个禽兽!” 胡迟的手刚要继续戳在白忌的肩头,却猝不及防被白忌握在了手心,他挣扎了两下,那个力道在白忌看来就好像是在他的手心挠痒痒一样。 胡迟的手心温热柔软,越是在他的手心中不安分的扭动就越让白忌想握紧抓住,免得手心中的这个人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惹他心酸心疼。 “既然是你提起来,”白忌声音沙哑,低头看着胡迟显得有些无辜的迷茫眼神,无奈地抬起另一只手遮住,“算了。” 且不说胡迟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就算是他全都知道,白忌也没办法因为自己的心疼去指责他什么。 更何况胡迟是为了上重天才受的伤,换做是白忌自己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谈不上什么对错。 白忌揉了揉胡迟的额头,以后自己看好这只小狐狸就好了。 能受伤的事情自己挡在前面,让小狐狸也试试看这种心疼的滋味。 白忌松开挡住胡迟双眼的手掌,转过头看着周围,一秒钟回到了正经状态:“既然这里面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找到出口就出去吧。” 之前来过秘境都是取了门中的东西就自动被秘境送出来,现在他们什么都没发现,自然也就不能用从前的法子。 胡迟也没去逼问白忌之前那么做的理由,像是他一贯的做法,稍微察觉到什么就把自己缩回了壳里。白忌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头,到底是一如既往没有拆穿。 他安慰自己这样也挺好,温馨的如同老夫老妻。 “找到了。”胡迟高喊一声,白忌只来得及扭头看向他,就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他头一痛,最后的记忆只是胡迟模糊到没有五官的笑脸。 那笑容仿佛是被人扯开的固定弧度,毫无感情。 …… 被黑雾笼罩的胡迟终于看到了那团亮光之下的东西,他惊讶地俯下身子看着紧皱着眉头躺在那里的人,有些犹豫地叫出这个人的名字:“白忌?” 虽然面前这个人比白忌要年轻许多,看起来也就是个脸色苍白的少年郎,但是那如出一辙的五官与气质哪怕是个婴儿胡迟也能够认得出来。 他本以为白忌是受了伤不知道怎么变成少年的模样,然而抬手想要搀扶白忌坐起来的时候手却什么都没有摸到直接穿透了白忌的身体。 “他已经死了。” 黑雾中有人轻声叹息,解释了胡迟的困惑。 胡迟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开口反驳:“不可能。” “我又何必骗你。”那黑雾中的人无奈道,“你看到的都是你失去的记忆,而这个人在你的记忆中已经是一个死人,难不成你自己还能欺骗你吗?” “我失去的记忆?”胡迟环顾四周的漆黑,“我忘记的事情什么样,真假还不都是由你们去说?” “我是来帮你的。”黑雾中的人态度始终是不卑不亢,哪怕面对胡迟显而易见的不友好,说话的语气也依旧慢条斯理毫不在意,“迫不得已请掌缘仙君来到此处,还望见谅。” 胡迟脸上仍旧带着不信任的讽刺表情,手中却是握紧了红颜剑。下界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能交出他仙号的人至少都是天界之人。下重天不得随意来到下界,上重天的仙者若是到了下界他定然能够察觉到,而这隐藏在黑雾中的人他却根本没有丁点察觉,反而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眼下。 比如此刻黑雾中的人语气平和地对他说:“红颜剑是我送予掌缘仙君的见面礼,能入得了您的眼,小仙实在是倍感荣幸。” “别这么假惺惺的。”胡迟皱眉,看着手中的红颜剑思考片刻还是把它重新收回了怀中,“我既然看不透你,不是这些黑雾的原因就是你的修为很高,你倒不如说说自己是哪一方的仙君。” “小仙身份低微,除了机缘得到的红颜剑,便是家师留下的这个护身法宝。”黑雾中的人提起自己的师傅,语气就有些怀缅,“家师的仙号掌缘仙君恐怕并不清楚,毕竟他已经陨落了上千年。” 胡迟皱眉:“谁?” “上重天魔尊第一人,心魔尊者。” 上重天。 玄算子手中的算盘掉到地上,他看着算盘摔落后几颗珠子看似随意的滚动的轨迹,拧紧了眉。 他捡起算盘放回桌子上,起身出门准备乾坤殿找帝君。 一脚刚迈出了殿门,一个小仙侍手中捧着一盆生肉摇摇晃晃和他撞到了一起。 顶着一块猪五花的玄算子:“……” “轮回尊者!”那小仙侍看清来人也慌了,忙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我……这……我……” “算了。”玄算子皱眉用了一个洁身术法,身上虽然干净了却还是觉得满身都是血腥味。他本就有些洁癖,忍了忍还是掉头准备沐浴后再去找帝君。 转头的时候才发觉那个小仙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56 侍还是站在一边,紧张地浑身发抖。 “没什么大碍,”玄算子语气缓和了一些,“下次注意就好……我看你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原来在姻缘殿服侍的?” “是。”那仙侍行了一个礼,“我本来是在帝君身边服侍,掌缘仙君回来后去姻缘殿帮忙照看姻缘树,掌缘仙君去了下界之后我就在驭兽殿帮忙。” 玄算子扫过那一盆生肉,点头轻声道:“怪不得。” 那仙侍又行了一个礼,这才抱起刚刚摔在地上的盆,垂头走向姻驭兽殿。 “等等,”他才刚走了两步,玄算子就又叫住了他,他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好像是担心被责骂的小仙侍一般转过头,不敢抬头看向玄算子的双眼。“你叫什么名字?” “……墨昙。” 墨昙? 玄算子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前便是有魔修冒充你的容貌混入上重天吧?” “是。”墨昙点头。 玄算子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没察觉到什么,摆手说:“以后注意一些,别再犯这种错误。”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出去玩耍了,乐不思蜀。 看了看大纲发现快要完结了呢,结果仔细算了算应该再有个三四十章? 哇的一声。 第97章 婚介所31 玄算子沐浴之后才去了乾坤殿,刚好碰到帝君在和剑道尊者下棋。帝君下棋的时候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每一步都会思考一段时间, 慢条斯理仿佛胸有成竹。相反, 剑道尊者下棋的时候这是面无表情态度随意,毫无规律就像是不会下棋在那瞎下。 然而在玄算子凑近一看的时候,才发现两人厮杀激烈不分伯仲。 玄算子不由腆着脸赞叹道:“剑道尊者棋艺高超啊。” “你该不会是来我这只为了夸赞剑道尊者吧?”帝君笑道, 白棋一步封住了黑棋厮杀的剑,只见剑道尊者随意把黑棋放在棋盘上,正好断了白棋的后路。 帝君持着一枚白棋看了半天, 叹气地扔了回去, 把刚刚玄算子说过的话随口拿来用:“剑道尊者棋艺高超啊。” 得到在上重天可谓是地位最高的两人同时夸赞,剑道尊者却没什么表示, 只是收了棋盘重新说起玄算子没来之前他和帝君谈论的话题。 “天梯的锁可以解开了。” 玄算子凑过去应和:“没错, 我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天梯是该解开了,下界现在灵气空虚再这么下去上重天怕是没有足够的仙人来正常维持秩序。” 剑道尊者看了玄算子一眼, 点头表示同意。 自从那次因为万丹之首何不知的意外袭击而被迫锁住天梯之后, 上重天忙于重建和剿灭何不知安插在天界的暗线, 天梯一直没有开放。天梯连接天界与修真界的灵气疏通,常年锁住自然是有弊无利。 道理帝君自然是懂, 不过他还是有些警惕地问:“确实没有漏网之鱼?” “下重天不好说,上重天应该没有。”清缴何不知暗线的事情一直交由剑道尊者负责,他既然说没有,帝君相信那肯定是没有。 “既然如此, 安排一下开天梯吧。”帝君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玄算子,“这件事要不要和胡迟说一声?” 开了天梯,下界灵气大涨,怕是没几天白忌便会飞升入天。这件事怎么也要和胡迟通个口信。 玄算子自然知道帝君的目的,拿出轮回镜抬手轻轻在镜面上一抹,下界的情况尽收眼底。 剑道尊者仍旧是冷着脸,但却占据着前面的位置一眨不眨地看向镜中情况。 “这是无道山。”玄算子偷看胡迟和白忌磨磨唧唧的模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还未曾看到胡迟的模样就能从周围的景物中现在是在哪。“无道山看起来是有什么喜事啊,大红灯笼挂了一排……总不会是白忌和胡迟要成亲了吧?” 玄算子不过是随口一说,就听到剑道尊者冷声道:“不可能。” “是啊,这两人要是成亲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帝君点了点镜面,镜中一角穿着大红喜服的两人就映入他们眼前,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这是白忌的小师弟娶妻。” “倒是郎才女貌。”玄算子先是称赞一番,再看一眼却惊讶地说,“那妻子还是位修为不浅的鬼修。” “说起来上重天总共也才两位鬼修,常年住在自己的府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都快忘了他们的模样了。我看那妻子的面相飞升入天肯定是不在话下,更不用说这还是小狐狸做的媒。” 玄算子没说,帝君和剑道尊者也已经看到了站在前面笑得开怀的胡迟,他依旧是一身红衣艳丽,倚靠在白忌身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模糊看到半张俊俏的面容。 玄算子不由摇头感叹:“小狐狸的这番容貌简直都能抢了新嫁娘的风光,也不知道他成亲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他成亲的时候你要是想在他脸上涂胭脂,他怕是能填了整个轮回池。”帝君嘴角含笑地叫醒了做梦的玄算子,“既然无道山有喜事,那这件事就过后再单独找他说,他既然那么开心,就让他这般无忧无虑一阵子也挺好。” 剑道尊者脸色虽然因为胡迟和白忌太过亲近而有些不好看,但听到这话还是从鼻子中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说起来那件事情也一并告诉他比较好,”帝君笑着看向胡迟,“若是到时候白忌飞升入天,他大概是想要压白忌一头的。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他恐怕会很开心。” 无道山掌门娶妻的消息早已传遍了修真界,前来观礼的人整个无道山都站不开,罗信不得不在找了一个能容纳上千人可浮在半空中的法器,在天上摆了百桌宴席。 这百桌宴席才喝了没有一半,他就醉得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修真界成婚没有凡人间的那一套规矩,新嫁娘不用等在房中,而是可以和相公一同感谢到来的亲朋好友。 花溪自幼就在花楼酒馆中混着,论起酒量一百个罗信恐怕都不是对手,这一路下来不过是脸颊泛着一圈红晕,身为新娘搀扶着罗信的时候脚步稳的如同常人。 罗信眯着眼逢人就笑敬酒就喝,开心的情绪完全落在每个人眼中,感染得大家一声声的祝福都更加真诚。哪怕是罗信醉酒的姿态略显得有些丢人,对此大家也都格外的宽容。 “胡大师!” 就像是现在罗信看着白忌高喊着胡大师的名字,大家也都是善意的笑了笑。 更不用说根本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的白忌。 “胡大师!”罗信被花溪扶着走到了白忌面前,他努力瞪着眼睛,双眼也不过就只露出来了一条缝,“我真的!真的!比真金都要真的!真的感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57 谢您!” “你喝多了。”花溪贴在他耳边笑着轻声说,“胡大师不在,你面前是大师兄。” “大师兄?”罗信摆摆手不当回事,“大师兄在……在的话,那胡大师肯定在!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对!感情!简直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盖……盖一床被子!” 花溪早就知道白忌和胡迟之前的气氛诡异,听到罗信的话完全不觉得惊讶,却担心他这么没有个把门的说下去被别人听到会惹了麻烦。 “你小声一些,”花溪皱眉捏了捏罗信的手臂,“胡大师真的不在,你面前的是你最怕的大师兄。” “我才不怕我大师兄呢!”罗信大着舌头辩驳,“我对我大师兄那是敬仰!敬仰!” 这下连花溪面对白忌都有些尴尬了。 “他之前喝多了就睡了,今天是开心。”还好白忌并不在意,他面目柔和,声音中都难得在外人面前带上了愉悦,“他是真的喜欢你。” 花溪的脸颊微微发烫,也幸好今天喝了很多酒看不出来。她抬手扇了扇,随意找了个话题。 “胡大师怎么不在?” “他嫌吵,回去休息了。” “胡大师自从秘境中回来之后反倒喜欢安静了,”花溪随意说,“不过对大师兄您的态度却亲密了不少。” 白忌却愣了一下,半天才对花溪说:“你和罗信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酒宴中有我们招待就好。” 他说完之后再也没有了刚才停顿时突然的心慌,仿佛那不过就是他的错觉。 …… 而这一切,黑雾中的胡迟一无所知。他本以为自己掉进这片黑雾中不过两三个时辰,哪知道外面却已经过了两三个月。 自从他察觉到那个酷似白忌的少年是虚幻的以后,少年就从他面前毫不留恋的消失,他又回到了这一片黑暗里面,面对一个一无所知的人。 他又走了不知道多久,这次除了一片黑暗什么再也没有光亮。他不得不无奈的坐在地上,哪知道刚坐下那个声音就如影随形:“掌缘仙君,您不要再浪费的体力了。” “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胡迟放弃靠走来寻找出口,那就只能从这个说话人口中找到真相,“你既不想杀我,又不会主动放我走,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还不如干脆说出来。” “我说过我是想要帮你。”黑雾中的人依旧是平静温和的态度,“我不忍心看到掌缘仙君您被别人玩弄在手心中肆意欺骗。” “你这句话说了很多遍。”胡迟嗤笑,“行,我满足你的诉说欲,他们是谁?” “是你最信任的人,帝君他们一群上重天的人。” 胡迟几乎是在他的话音刚落就笑了,他不知道说话人的方向,干脆低头随意地蹭着鞋底,再开口时语气满是漫不经心:“帝君他们的确会骗我,我还没觉得有什么,你这么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好心人却正义凌然说来帮我?这笑话足够我笑三年。” 黑雾中的人似乎也没想到胡迟会是这么一个态度,他沉默少许,才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你失忆并不是因为受伤。” 胡迟挑眉,心中不以为然。 “你原本是要进阶仙帝,关键时刻被帝君等人打断。” “白忌与你之间的纠缠也是帝君等人的设计,在这之前你和白忌总共经历了七世,每一世最后你的记忆都会被帝君劝导放在姻缘树中封存,那封存的不仅仅是记忆还有你在那一世中领悟到的情感机缘。” “上重天的仙人大体情感淡漠,甚至无欲无求,长久下去便会天道失衡,所以他们需要你的七情六欲,需要你的情感来维持自己情绪上的平衡。他们教你感受到悲欢离合,再从你身上夺去。” “你明明心悦白忌,却因为七情六欲被夺去之后对待情感冷漠平淡,你不排斥白忌对你的亲近,却也从不会主动接近白忌。” “这也在帝君的计划之中,白忌未来是要继承帝君身份的人,帝君绝不会允许你这样一个再也不会晋升的小仙君牵制住白忌的脚步。” 黑雾中的人这一番话说完了很久,只从胡迟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来他对这番话的反应,他依旧漫不经心甚至还抠了抠耳朵。 隐藏在暗处的人影不知道胡迟究竟是怎么想,情绪稍微外露,连带着黑雾中也仿佛起了风,浮起了一层层波浪。 就在此时胡迟眼中微光一闪,出手的动作快到看不清楚,黑暗中的人影来不及防备,有一缕之前试图去试探胡迟的黑雾便被胡迟抓到了手心,也不知道胡迟用了什么法术,那团黑气在胡迟的手心挣扎着不能消散也无法逃离。 “你说了那么多荒唐的事,恐怕就是为了这一刻?”胡迟手中逗弄着那团黑雾,“趁我意识松懈或者稍有怀疑,这小东西怕是就能直接进入我的身体,控制我?” 那黑雾中的人似乎与黑雾凝成一体,胡迟摆弄着手中黑气的时候,黑雾中的人也发出一声痛呼。胡迟本就是九尾火狐,手心火燃烧起来的时候更是能吞噬灵魂,灵魂仿佛都放在火焰上烤的感觉令黑雾中的人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心魔尊者,”胡迟冷笑,“还真是时不时就往别人心中埋下心魔。只可惜你碰上了我,也活该就碰了钉子。 黑雾说不出话,干脆不说,只是不知道他动了什么机关,胡迟面前的黑雾散开成了一个扁圆形状的光门。胡迟警惕地抬起手,下一刻从光门中却没出现什么夺人性命的暗器,反倒像是一面镜子。 黑雾中传来隐忍着疼痛的沙哑声音:“……你自己看。” 胡迟眯起眼。 在镜中看到了—— 难得穿着艳红色衣裳的白忌。 第98章 婚介所32 镜中的镜像不过一闪而过,胡迟却看的清楚。 那身红裳尺寸合适样式华丽喜庆, 白忌穿上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不过胡迟心底总是觉得那不过是障眼法, 没放在心上。 黑雾中传来的声音仍旧带着痛楚, 他似乎知道胡迟不会相信,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底气十足:“忘记告诉掌缘仙君,这地方其实是另一方小世界, 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外面恐怕已经过了半年有余。” 胡迟眉心一跳。 只听着黑雾中那人继续说:“我并不是在威胁您,只是想求一个合作, 事成之后帝君的位置我定然会拱手相让。” 那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无声音, 胡迟猜测他或许是暂时离开。对那个人的身份他了解甚少,而自己所处的位置早在那人叫出他仙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里早就不是青冥道人的秘境。那个人或许就是为了在此埋下一个陷阱专门堵他。 胡迟深呼吸, 压下了自己心中的躁动不安, 强迫自己认真梳理整件事情的经过。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58 那人的目的是伤害帝君等人,心魔尊者的名号他未曾听过,有可能是被上重天驱逐的魔尊, 也因此那人对上重天满怀恶意。 他遇到了白虎得到了红颜剑, 极有可能也是那人设计, 白额蓝睛虎的元神脱离恐怕也是那人搞的鬼。 再到这个秘境,他来青冥道人秘境的事情上重天知道的人不多, 他上一次去到上重天还是为了白忌母亲的轮回,他也忘了那次去见帝君是不是提起过。如果当时他真的说过,那这个黑雾中的人恐怕在上重天的身份会接触到帝君。 还有白忌……算了白忌等会再想。 重点是要怎么从这个小世界中逃出去,按照那人所说, 他在这里面住上一天外面说不定就过了一年,一年的变化根本就不受控制,更何况谁知道那不敢露面的男人是不是专门为了困住他拖延时间。 胡迟松开手,手中的那缕黑雾好像已经被他玩弄的筋疲力尽,放弃治疗的在他手心里颤抖。 刚才他抓住黑雾的时候就好像是抓住了那个人一样,看来要想逃出去可以把这些黑雾都困住。 说干就干,胡迟站起身看着望不到边界的黑雾,这个庞大的工作量一眼望过去几乎让他窒息。他深呼吸了三次才下定决心抬起手,手中凭空冒出了炽热的火焰。 胡迟就看到面前的黑雾警惕地窜到了八丈远。 ……这就很尴尬了。 追着黑雾跑了半盏茶的时间,胡迟放弃了。 他的仙元又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样下去根本得不偿失。 这些东西明显躲着他,之前能被他抓在手里大概是因为黑雾中的人情绪不稳定使得黑雾也受到了干扰。如今看来也只能等那个人再过来找找破绽。 胡迟坐在地上叹气,一边继续梳理之前得到的信息。黑雾人之前说的那些关于他修为和记忆的事情当时听在他的耳朵里就好像是天书一样,满脑子浆糊只觉得那是在胡说八道。但是现在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却也是有他之前不知道的□□。 根据黑雾人说的话,他受伤失忆上重天并非是从不知情,至少帝君他们都清楚,实际上他的修为与记忆捆绑在一起,在受伤之后被帝君等人顺势夺去,为了提升自己? 至于说帝君他们情感淡漠没有七情六欲胡迟是完全不信的,哪怕他们一直孤身一人没有伴侣……好吧,这完全不是一个可以说服人的理由。 若是论起来情感淡漠,他觉得整个上重天他才是最没心没肺情感淡漠的,不然就白忌那种每天送早点每日陪聊陪玩还陪看孩子的优质股……怎么又说到白忌了! 一提起白忌,胡迟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刚才在镜中看到的那一身艳红。不得不说白忌平时素雅惯了突然搞了一身这么艳俗的颜色看起来还是挺晃眼的。 不过晃眼是晃眼,就是太不可思议到让胡迟怀疑那镜中场景的真实性。 若是假的,白忌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生死未卜让人心焦。 若是真的……白忌他穿得那么骚包是要干什么! 毫无察觉自己一直都穿着一身骚包的胡迟更焦躁了,抬手就放出一把火速度之快到让黑雾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恶气。 上重天。 姚筠刚换完半班准备去找墨昙用宵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墨昙捂着胸口躬身靠在门口,表情痛苦到显得有些狰狞。 大概是这个表情,令姚筠微微有些迟疑,反而并没有上前一步。 墨昙的痛苦没有持续太久,似乎只是眨眼间,他就已经直起了身子迈步进去,脸上也带着他一贯的温和笑意。 错觉吗? 姚筠在墨昙已经进屋之后才装作刚来的模样跟过去,心底却是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墨昙与他是同时来到的上重天,在何不知出事之后两人关系更加密切,甚至感情也慢慢发酵到更亲密的地步,但是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看起来有些迷糊的乐观小昙花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浓雾,让他越来越看不清楚。 是从何不知出事开始,还是在何不知余党伪装成他的模样妄图潜入上重天开始? “姚筠?” 姚筠还在皱眉思考,猛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时候吓了一跳,抬头对上墨昙同样有些疑惑的表情:“你怎么了?” “我刚才想了些事情。”姚筠整理了一下表情,让自己紧绷的身体放松,“今天司礼仙君赏了我一壶凡间的酒,我闻着还……你手怎么了?” 墨昙下意识想把用白布包扎的左手藏到身后,这个动作还未来得及做姚筠就快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臂。 仙人已经很少有需要包扎的伤口了,先不说那无尽的灵药,就连穿透腹部的伤口也仅需自身修复几日便好。猛然看到墨昙左手的白布,姚筠满脑子都是心疼心慌,哪还记得之前自己的疑虑。 “没事。”既然被看到了,墨昙也就不再躲躲藏藏,他用无碍的右手虚虚抱着姚筠,整个人显得有些软弱的贴在姚筠怀里,“就是在驭兽园喂食的时候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你怎么又去驭兽园了?”姚筠听到驭兽园三个字就皱了眉,“我听那里的仙侍说那头白额蓝睛虎最近无精打采情绪也有些暴躁,那可是凶兽,你要是被他咬了一口我怕是要去求帝君才能保你一个全尸。” “我今天去看白额蓝睛虎的时候它还很乖,之前大概是天热吧。我真没事,就是个小伤。我觉得有些丑这才给它包起来,等没了伤疤我就把白布解开。” 他一本正经说出了这个理由,倒是让姚筠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嫌弃你。” “我可是朵娇花啊,身上落了疤我自己都会嫌弃自己。” 墨昙笑着在姚筠鼻头上亲了亲,低声说:“我们去喝酒。” 两人的房间挨着,原本姚筠被调去守天门后是可以在那附近重新安置一个住所,但是他还是留在了原来的房间,哪怕每次都要多行半柱香。 墨昙酒量浅,凡间的酒水他最多也才能喝上三杯就脸颊泛红目光迷离。墨昙明明是一支墨色的昙花,皮肤却白得透明如雪,在月光下显得过分晶莹透彻。 姚筠看着这样的他,原本的困惑也都烟消云散不再去想。 “听说天梯好像要开了啊。”墨昙打了一个哈欠依靠在座位上,好似随意提起。 “嗯。”姚筠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消息。 他身在守天门的位置上,来来回回能听到不少消息,更何况重新开天梯这件事情也没有被特意隐瞒。 “那挺好,”墨昙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这样我们就终于不会是最后一批仙侍了。” 姚筠对此也是赞同:“添了新人,你就不用像个小陀螺一样到处忙了。” 墨昙没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59 应声,只笑着笑着闭上了眼。 姚筠以为他醉了,放缓了动作起身去给他拿了一条薄被盖上。 没留意墨昙的睫毛微微颤抖。 …… 而白忌却过着自己好似一直正常的日子。在他的生活中,在青冥道人秘境中的时光就是一个普通的插曲,他从那正常的回来,回到无道山上过着正常的日子。 他从来没有刻意去回忆在青冥道人秘境中发生了什么,毕竟那在他眼中就是平淡无奇的一次经历,不值一提。 毕竟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胡迟前日已经答应与他结为道侣。 这段时间他要抓紧准备和胡迟的亲事。 亲事。 白忌扯了扯艳红喜袍的衣角,看着镜中的人。 与他相同的容貌上却并没有他认为的欢喜,反倒不知为何紧着眉头。 他也不知道心底的慌乱和疑惑从何而来。 “大师兄!”成家的罗信每次都面带喜色,性子也稍显沉稳。这种突然闯进他住所的事情早有很长时间没出现了。 罗信看着白忌的一身红衫愣了一下,之前要和白忌说的话也都暂时放在一边。他绕着白忌看了一圈,白忌对他的眼神置若罔闻,解开外衣搭在了床脚,随手披上了一边的素色长衫。 罗信在一边犹豫了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开口,说话的声音还是颤巍巍的:“大师兄,你真的要和胡大师成亲了?” 白忌没说话,连个眼神都没给罗信。 罗信说完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似乎是有些不对,忙解释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胡大师,况且都这么多年了你俩成亲也是顺其自然天经地义。我就是看你最近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白忌换好了衣裳这才抬头看他一眼:“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哦对了!”罗信猛地拍了一下脑门,“红羽好像是大限到了!” 白忌心底一跳,在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出现在寻常谷的小屋外。 他这段日子很少来这边,胡迟回来之后不知道怎么就不想开他那个婚介所了,白忌看他喜欢无道山上,就在寻常谷附近给他开出一个洞府,他也不请自来的在那边给自己留了一个房间。 反而真正属于自己的洞府却成了摆设。 红羽躺在门口早就没有平时一见到他就蹦过来扑棱翅膀的熊孩子模样,只有在看到白忌的时候小眼睛似乎才亮了亮,翅膀划着地面却无力起来。 罗信跟在他后面赶到,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感触,哪怕红羽一见到他就缠在他腿边总在试图把他扑倒。 但红羽总归就是一只寻常的公鸡,哪怕白忌整日喂它吃着延长寿命的谷粮,它也不会开灵智修炼。它的生活就是每日像是母鸡一样咯咯哒的叫唤,扑楞着翅膀去啄虫子,全然就是一副无忧无虑的鸡的生活。 然而白忌的表情却让罗信有些看不透。 “大师兄……” 白忌摇头,上前摸了摸红羽头顶的鸡冠。罗信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更是明白,人的生老病死都如此寻常更何况还是一只鸡。 但是他仍旧无法解释自己心底的酸涩。 “怎么了?” 身后是闻声赶来的胡迟。 “红羽?红羽它这是……”胡迟忙快走两步蹲下身子,“红羽这是怎么了?” 胡迟语气中的难过做不了假,就是因为做不了假,反倒让白忌觉得有些违和。 “……胡大师,你节哀。” 耳边是罗信安慰胡迟。 白忌却感觉自己仿佛失去情感一样冷淡地看着这一切。 “咯……” 原本还动弹不得的红羽突然挣扎着抬头看向白忌,那黄豆一样大小的黑亮小眼睛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啊!” 胡迟捂着脸,吃痛地看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红羽。 指缝间渗出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  有能够识破坏人伪装的狗,小狐狸家有同类品种的鸡。 终极大反派大概五章领便当。 第99章 婚介所33 “胡大师,红羽平日里和你最是亲近, 最后大概是想亲亲你, 一不留神就失了力道。” 罗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一路上为了一只对他还不算友好的鸡解释了半天,解释的他自己都有些尴尬。 “没事。”胡迟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一个浅淡的红印。他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喜怒, 却不知道为什么让罗信有些犹豫着不敢太过靠近。 “行了,我又不是女人。”胡迟摆摆手一副不太耐烦的模样,“你去忙你的吧, 我和白忌随便走走。” 罗信没有深思, 点头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白忌走在胡迟前方,从开始就一句话都不说。 ‘胡迟’脸上闪过一丝焦躁, 忙快步走到白忌身边, 看似随意地把手搭在了白忌的肩膀上。 一缕黑气顺着‘胡迟’的手心渗入到白忌的身体里,白忌原本下意识要闪开的动作也仿佛被人灌上了水泥,迟缓而犹豫地放下。双眼中刚刚闪过的清明又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黑雾。 “嗯?” “你今天试了喜服, 感觉怎么样?” ‘胡迟’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一些, 眼中的玩味却没被中了心魔种的白忌察觉。 真没想到, ‘他’几乎给所有人都埋下了心魔种,却险些被一只鸡惹出大事。 白忌还真是难对付, 心魔种几乎都用在了他身上,只盼着别再出什么乱子。 ‘胡迟’摸了摸脸颊,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些许刺痛。 …… “大收获啊。” 胡迟把手中的黑雾揉成了一个脑袋大的球,这动作实在太简单粗暴, 让周围的黑雾都惊恐地散开更远去。 “看来是你们的主人又抽风了,让你们情绪这么激动。” 胡迟把手中的黑雾球坐在屁股底下,没想到这东西还是实体,又软又有弹力,坐起来还挺舒服。 就是小了点。 不过面前的材料这么多,早晚他能搭出来一面床。 就是不知道白忌那边什么情况,可别等到他出来之后白忌都当爷爷了。 想到那个可能性,胡迟又一个不小心烧了一缕黑雾。 本就不大的黑球又小了一圈,胡迟还有些小心疼呢。 …… “你来找我?”路子宣看着门外的白忌,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愣在门口也忘了把白忌请进去,“你不在无道山筹备婚事,怎么想到来玄雀谷找我?” “我有些事情想问你。”白忌推了推挡在门口的路子宣,自顾自的进去,同时也强调了一句,“你之前我也问了别人。” “……哦。”路子宣没有那个勇气把白忌赶出去,也就认命地对着空气叹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60 息,转身的时候回首关上了门。 还十分有主人自觉地给白忌倒了杯茶。 “想问什么?” “你对胡迟,有什么想法?” 路子宣听到这话差点儿把茶壶扔出去,他也顾不上洒出来的茶水,马上双手抬起以示青白:“我对胡迟什么想法都没有。” 白忌叹气,看向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傻子。 “我今天是偷偷跑出来。”白忌的食指敲在茶杯壁上发出有规律的清脆声音,“胡迟不太对劲,让我有些不太舒服。” “……快成亲了你觉得胡迟让你不太舒服?”路子宣的表情有些复杂,“你能把这种话说给我听,我有些受宠若惊。” 白忌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你脑袋进水了?” 路子宣抿了抿唇,无奈道:“主要是你说的话很容易让人多想。” “你最后一次见到胡迟是什么时候,”白忌没再去和他胡扯,或者说他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胡迟当时有什么表现?” “最后一次?”路子宣回忆了一下,“我最后一次见到胡迟就是罗信成亲的那天,胡迟也没什么表现吧……我那天主要关注的就是罗信夫妻俩,胡迟我还真没注意。” 一样的说辞。 白忌脸色微沉。 他今天来找路子宣之前找了秦书他们这些好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胡迟这几个月的印象都不算深刻,就好像是不仔细去想根本就能忘了胡迟这个人一样。 哪怕是与胡迟接触时间还算是比较长的罗信,在他成亲那天对胡迟的印象也就是一句话。 “我就记得当时我好像问大师兄你了,还是你说胡大师回去休息了。” 胡迟人虽然是懒洋洋的,但是却喜欢热闹,尤其是罗信和花溪成亲这件事对他更是有不同的意义。因为白忌记得胡迟说过他依靠撮合成的姻缘来提升修为,可是那天的胡迟看起来却是没有什么变化,过后也从来没提起这件事。 也许是提过…… 白忌揉了揉额头,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胡迟的事情你为什么问我?”路子宣有些疑惑,“他的事情你不是应该最清楚?” “我怀疑……”白忌刚开口说出三个字,脸色突然一变,几乎是与他起身开门的动作同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罗秀秀看到白忌愣了一下,惊讶地回头看向身后的胡迟。 胡迟的表情也是同样的如出一辙:“好巧啊,白忌你怎么也过来了?” 白忌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胡迟也并不在意,他甩了甩手上的红色信封,算是解释他过来的目的:“我来给国师送请柬。” “还用劳烦胡迟前辈亲自过来。”路子宣虽然人胆小了一点儿,但头脑灵活在这些人中算是难得聪明,听到胡迟的话就笑着开口说,“白忌刚才已经捎给我了。” “这样啊。”胡迟点点头,作势要把手中的请柬收了回去,“那我还真是多此一举了呗。” “您送的和白忌送的自然不一样。” 路子宣马上开口,又算是说了些好听的话,才把胡迟手中的请柬拿过来。 胡迟这才看向一言不发的白忌挑眉:“我们回去?” “嗯。”白忌点头,长腿迈开两步站在胡迟身边,转头的时候深深看了路子宣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为什么,在白忌转身的时候,路子宣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笼罩在白忌全身的魔气。 等白忌两人走远之后,路子宣这才张开手。 “怎么了?”留下来没有离开的罗秀秀探头去看,只看到路子宣手中是一块普通传音石,不过拇指大小,扔到地上和普通石头都没什么差别。 这是之前白忌听到声音后塞给他的。 路子宣垂下眼,意识到事情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 “缩头乌龟终于又冒出头来了。”胡迟躺在被黑雾做成的简单床榻上翻了个身,懒洋洋地冲着黑雾聚集的那个地方扫了一眼。 说起来也是搞笑,他刚说完想做个床,这些黑雾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往他手心上跑,巧合地让他哭笑不得。 不过这算是个好消息,至少能让他知道那藏在暗处的人现在怕是不好过。 黑雾中的人却沉得住气:“不知道掌缘仙君考虑的怎么样了?” “考虑?”胡迟抠了抠耳朵,“我还真是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关系,”黑雾中的人反倒是轻笑出声,“既然掌缘仙君信任上重天的那些人,为了怕您伤心,白忌成亲那日也就请您在这里多忍受两天。” 白忌成亲? 胡迟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却没能逃出黑雾中人的眼睛。他趁热打铁地继续说:“掌缘仙君难道不知道?白忌在这秘境中遇到了一只三尾雪狐,两人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 放屁。 原本胡迟心中还有些不太舒服,听到三尾雪狐的时候反而松了口气。就凭白忌提起那雪狐的态度,他俩要是能成亲他胡迟能直接从上重天跳下来。 虽然在心中这样想着,面对黑雾中的是敌非友,胡迟却是表情微滞,转而在黑雾床上翻了个身,留下一声冷笑。 “其实掌缘仙君不想合作也没关系,毕竟这两方世界的时间相差甚远,你在这里睡上一觉,白忌怕是已经能做父亲了。”黑雾中的人笑道,“倒也是给帝君血脉留了个后。” 胡迟默不作声,黑雾中人也并不在意,一如他来时的悄无声息,又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 哪知道在他离开之后,胡迟就直接坐起抬手用体内仙元催化掌心火,那火焰的迅猛让四周的黑雾竟无法逃开。百丈内的黑雾被火焰圈起,妄想逃走时都被火焰灼烧,无声地痛苦扭动着。 掌心火的圈子越来越小,黑雾在挣扎中竟然渐渐凝成了墨色的水滴。 水滴散发着浓郁的魔气,哪怕就是这么一滴,都让胡迟警惕地竖起了尾巴,不敢太过靠近,最后只用火焰包围着装进了乾坤袋中的密闭法器里。 那法器算是天界极品,能够隔绝世间万物的气息。可是哪怕这样,从法器的边缘中都能渗透出些许魔气,只是不能那微弱的气息已经不能对胡迟造成太大的影响。 他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只装了一滴水的法器,觉得这法器要是被一滴水给毁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帝君去申请换货。 不过刚才用了近半的仙元拼死一搏也是效果显著。 胡迟把法器扔回乾坤袋里,仔细看着面前不敢靠近他的黑雾,终于确定不是他的错觉,原本那永无止境的黑雾的确是稀薄了一些。 现在也就是这个空间中没有灵气不能运转仙元,否则胡迟觉得自己眨眼间能搞定一碗墨水。 现在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61 唯一知道的好消息就是白忌应该在外面还活得不错。 胡迟活动了一下手腕。 第100章 婚介所34 修长的身影刚从黑雾中现出一个虚形,就又看到了‘胡迟’。明明是如出一辙的容貌, 气质却天差地别。 若不是有心魔种蒙蔽了这些人的感知, 怕是早就能被识破。 想到这里, 从黑雾中走出的人说话时满是不耐:“我不是和你说过,无事不要叫我。” 褪去了黑雾的伪装,这人说话的声音意外的清澈好听, 而抬头看他的容貌——眉眼带笑肤白如雪仿佛俊美少年。 名为寒衣的三尾雪狐轻而易举被这样的容貌晃了下神,哪怕她现在正顶着上重天第一美男子的脸。 女人大概都更喜欢气质带一些邪气的男人,她见过面前男人周身笼罩着魔气的模样, 浓黑如墨的魔气与他莹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一瞬间就抓住了她的心魂。 他那番模样现在也只有寒衣一人见过。在上重天,所有人都只知道他是一朵无害又娇弱的小昙花。 哪怕姚筠, 都不知道真正的墨昙会是这样。 褪去了伪装之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有事就说。”寒衣长时间没有回应让墨昙眼中的不耐加深, 若不是因为寒衣是世间罕见的三尾雪狐,身上的气息与胡迟有一分相同,他怎么也不会找这种人合作。 被墨昙的眼神吓到, 寒衣浑身打了一个冷战终于清醒, 她忙低下头小声说:“心魔种……” “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多少心魔种!” 哪知道她才刚说了这三个字, 就被墨昙强硬地打断。 “心魔种本就不多,若是用完被白忌识破, 扒皮抽筋永世不入轮回都是轻松的!” “可是,”寒衣语气中有些不满,却不敢抬头看向墨昙的表情,“白忌的警惕心很强, 我现在每个时辰都要用心魔种控制他,不然他看向我的眼神都让我觉得有些不安。还有之前他养得那只鸡……” “一只鸡?”墨昙简直被气笑了,“你难不成还要给一只鸡用心魔种?我之前让你在青冥道人的秘境中学习胡迟的一举一动,后又设计让白忌带走你,你跟在白忌身边也有小半年,竟然连一只鸡都能识破你的伪装?” “白忌虽然把我带走,但是就把我扔在一个山头自生自灭,我哪有机会接触……” “砰!” 一股犀利的力道直冲寒衣面上去,寒衣僵直着身体不能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感受着那力道经过她的耳鬓,砸在了身后绣着大红色牡丹的艳色屏风上。 “胡迟穿红衣,是因为他的衣服都由司礼司乐仙君准备,他不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并不代表他喜欢这种艳俗的东西。”墨昙说话时语气平静,就好像刚才对着寒衣起了杀意的并不是他。“我留你一命是因为你还有用,别再做这种蠢事。” 寒衣闭紧嘴,只一个劲地点头。 “你和白忌后日成亲,别给我出什么乱子。”墨昙放下一个透明小瓶,里面装着滚动的黑色浓雾,“待你和帝君血脉结为道侣之后,飞升入天不在话下。” 寒衣眼睛一亮,忙把那一小瓶心魔种握在手心。 墨昙点头,哪怕姚筠会在守天门为他掩饰,但是以防万一他不能在下界待太久。敲打了寒衣一番便重新回到了黑雾中,消失在寒衣面前。 墨昙回到天界之后,心魔种受损对心魔种宿主的影响便再也压制不住。用心魔种为一方世界囚住胡迟本就是条险路,九尾火狐的掌心火对心魔种的烧灼就像是把他的元神架在烈火上烤,那种痛苦让他整夜难熬。 然而天梯即将重新开放,若是等到胡迟与白忌一起到了上重天,他们两人若是再结为道侣,那么他就再也没有机会。 若是不能达成所愿,他为此努力了上千年都将化作乌有,若是让他就这么以一个默默无名的仙侍身份在近乎永生的生命中活着,那他宁愿用自己的命扯落整个上重天。 就如同给他得道机缘的心魔尊者。 …… 墨昙在认识帝君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朵墨色昙花,那时候帝君被尊称为庆安帝。皇后爱花,墨昙便因浑身漆黑而被人当做是花中至宝献上,被庆安帝金口一批,成了国花。 这是墨昙之前身为一朵普通昙花时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更别提之后能够化身人形得道飞升。 他唯一的不同,大概在于他是心魔尊者悉心照料的昙花。 心魔尊者一直看不惯总在嘴边挂着以天下为己任的帝君,都很少在上重天居住,更因本身的魔气肆意惹诸如司礼仙君司乐仙君等仙人的排斥,生活作风一直独来独往。 比起人,心魔尊者更喜欢凡间的普通花草,开不得灵智无情无欲如同刚出生的婴孩,便于满足他的控制欲。 墨昙就是被他养在凡间住所的一支普通昙花。 这支昙花原本可以和他的同类一样,重复着花开花落周而复始的生活。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主人并非寻常凡人,不会经历对普通昙花来说过分复杂的生活。 直到万丹之首与心魔尊者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掌控整个上重天的野心,却最终得到了一死一轮回的下场。 心魔种是由万丹之首用心魔尊者自身溢出的魔气炼制而成,而帝君与剑道尊者合力斩杀了心魔尊者后,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们却没料到心魔尊者既然做出这种事情,就抱着不死不归的态度。他以全身炼制心魔种,死后心魔种化作雾气竟直接进入了凡间那株曾经备受心魔尊者宠爱的昙花里。 雪白的昙花转瞬就变成了浓墨色。 墨昙也在那时开了灵智,并继承了心魔尊者的记忆。 其实在最开始墨昙被胡迟领入上重天的时候,并非是他与帝君在凡间有一滴心头血之缘,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心魔尊者的传承者。 帝君那滴心头血是使他成功飞升天界的一个契机,而在那个契机之前他早就已经能够自主化作人形。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找到了转世为何不知的万丹之首。 何不知那一世化名为一位游医莫问,喜欢上一位青楼的花魁娘子,整日甜蜜。而这种甜蜜虚幻的经不起一丝考验,墨昙只用自己体内的一丝心魔种强行让何不知觉醒,那位花魁娘子因此从他宠在心头的心上人变成了一个为实现他野心的悲惨工具。 之后就是把心魔种埋在了一位年轻鬼修身上,这种下界的寻常修士根本就经不起一丝心魔种的撩拨,竟然比墨昙想象中还要有用。在墨昙的暗中帮助下他成功引了一个游魂进入了庆安帝夭折的小儿白文林身上,墨昙本想在白文林长大一些懂得七情六欲之后埋下心魔种,能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62 够彻底绝了帝君的血脉。 真龙帝君的九子轮回劫,也有一个名字叫做九死一生。 生,就是帝君的血脉最终必须留下一个传承。 墨昙原本的计划是用白文林亲手杀了白忌,足以给帝君致命一击。 却没想到为了留下白忌这棵独苗,帝君竟然会早早和玄算子商量提前在下界轮回时觉醒记忆,即便那会对他的修为大有所损。也因此已经拥有帝君记忆的庆安帝一眼便认出面前的白文林不是他的儿子,他甚至把白文林寄养在外,让墨昙失去了下手的机会。 庆安帝觉醒记忆之后墨昙就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庆安帝私下找到无道山的掌门,把白忌送去修习剑道。 传给白忌的剑法也是上重天剑道尊者的经验之作。 所以那无道山的掌门剑气柔和,为人优柔寡断。白忌却是剑气凌冽,常常一剑出鞘便能致命。 墨昙整日在帝君的眼皮底下再也没有出手机会,只能靠何不知在下界周旋,他听说何不知依靠修为混入了修真界姓杜的世家中,在当时杜家家主飞升时暗中下了手脚,在杜家混乱之中设计自己转世后的亲妹嫁入杜家,成为杜家夫人。 被埋下心魔种的杜家夫人,就是一个傀儡。 他们在下界为多少人埋下心魔种墨昙早就记不清楚,甚至在何不知先他一步飞升到下重天后也安插了不少人手。 他们早已习惯了用心魔种去控制人,掌控别人的生死存亡七情六欲容易上瘾,体会过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之后,就再也无法舍弃。只可惜自从发生心魔尊者的事情之后,上重天完全与下重天隔绝,若是连接近上重天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在上重天安插人手。 当在他从洗仙池褪去凡身出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的姚筠。姚筠手上抱着的那把剑在别人眼中或许平淡无奇,但是早就活成一个老妖精的墨昙却知道那是剑道尊者简单粗暴的手艺。 面前这位魔气浅淡的还不及一缕心魔种释放的小魔修八成与上重天因果不浅。 于是墨昙就上前接近他,趁机在他身上埋下心魔种。 最终也确定他的想法是对的,当次掌缘仙君胡迟挑选三人进入上重天,除了他和何不知之外,剩下那人便是这个小魔修。 被埋下心魔种的小魔修很听话。 比那只三尾雪狐要聪明太多。 墨昙想到姚筠,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胸口,脸上也带着些许笑意。他装作从下重天办事回去的模样经过守天门,姚筠正笔直地站在哪里,严肃的表情在看到他之后却瞬间融化。 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事情办完了?” “嗯。”墨昙笑道,晃了晃手中的酒坛,“我今天给你带了酒。” 哪知道姚筠看到酒坛时却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只可惜我今天是没有这个口服了,又出了事,我今日要值夜。” 墨昙心底一跳:“出什么事了?” “有一个无职在身的小散仙今日意外死了,”姚筠叹气,“具体名讳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好像都称呼他为青冥道人。” 第101章 婚介所35 “真是心魔种?” 帝君皱眉,虽然说出的是个问句, 但既然是由剑道尊者发现, 他不得不信。 心魔种沉寂了几千年, 却没想到会在此刻又重新出现。 只可惜在剑道尊者想要从那人体内拔去心魔种的时候,那人却意外自爆身亡。 “被埋下心魔种的是个平日里默默无名的仙卿,”出事之后玄算子第一时间就把那人调查的一清二楚, “一千三百多年前飞升上重天,是早年陨落的柳余仙君生前唯一的徒弟,在修真界有个道号叫青冥道人。” “青冥道人平素里不太与人结交, 听说为人木讷腼腆, 来上重天上千年虽为与人结仇,也没什么知己好友, 很少有人关注。” 玄算子说道这里的时候, 帝君更是疑惑:“也就是说其实谁都有可能为这位青冥道人埋下心魔种?可是这么一个上重天的边缘人物又有什么值得被利用的地方?” “这件事我也查了很长时间,”玄算子拿出一面水镜用掌抚过,镜面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 “青冥道人在修真界的时候有一位缔结本命契约的妖宠, 名为寒衣, 是一只罕见的三尾雪狐。” 帝君与剑道尊者看向水镜,上面是一位貌美女子, 身形曼妙,发丝如雪,身后的三条巨大蓬松的狐尾更是随着走路的姿态轻甩摆动,惹人注目。 剑道尊者一眼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低声开口道:“胡迟。” “没错,”玄算子给了剑道尊者一个赞赏的眼神,剑道尊者却冷淡地看着他。他略显尴尬地揉了揉鼻子,继续说道,“狐族中多尾向来少见,在上重天有了一只九尾火狐之后,又凭空出现了一个被埋入心魔种的仙卿有一只三尾雪狐的妖宠,很值得怀疑。” “更何况那是青冥道人的本命妖宠,在青冥道人飞升后却将她留在了修真界。而且我听说还是因为那只三尾雪狐争宠善妒,被青冥道人嫌弃地丢在了不见天日的秘境中,而上重天青冥道人那么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能狠心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在帝君两人思考的时候,玄算子更是又扔下了一个问号:“你们猜我听说的这个故事里面还有谁?” 只可惜这个问号砸在了汪洋大海里,面前两个人都不接他的恶趣味。 “好吧,”玄算子摊手,故作无趣地说,“是你们的宝贝儿子和未来徒弟,白忌。” 果然不出玄算子所料,这下帝君和剑道尊者可都难得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 修真界最近这半年可是大事小事热闹不断。 先是修真第一门派无道山的帮主娶妻,那妻子也不是寻常人物,竟在无道山的对面搭起了一个在修真界少见的女修门派,名为烟竹阁。那烟竹阁的女修个个容貌俊美,惹得去无道山拜师修道的男修都多了一倍有余。 然而还没等修真界消化了这个事情,无道山又砸出一个重磅消息! 无道山的元老,修真界所有修士崇拜敬仰的大能老祖——白忌,竟然也要成亲了! 白忌是谁?在现在修真界中三岁小孩都能对他赞叹崇拜说上三个时辰。那已经是注定飞升的仙人,谁都想象不出他竟然会毫无征兆的突然成亲。 “是有征兆的。”无道山脚下一家卖早点的婆婆笑道,“这条街之前不是开了一个什么婚介所吗?白忌天天一大早就来我这买包子给那家掌柜的送去,哎呦,两人可甜蜜了呢。” 这位婆婆的话不知道被什么人传了出去,一时之间全修真界都知道了白忌和他道侣十分甜蜜的事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63 实。 哪怕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白忌道侣姓甚名谁。 “白忌!” 寒衣化作胡迟的容貌快步走到白忌的房门前,她今日穿着的喜袍是京城高平王府找来的裁缝裁制的,衬着肩窄腰细,人也更精神了一些。 不过凡世间的布料比起胡迟之前身上穿着的那些相差甚远,同样是红色,这一身喜袍的红色却显得有些俗套。 秦书和玄钟一人一边守在白忌门口,看到寒衣过来之后两人十分有默契的各抬起一只手把门口的位置挡住,嘴上却都笑嘻嘻地说:“胡大师,成亲之前你可不能和白忌见面,不吉利。” “这有什么不吉利的!”寒衣学着胡迟的样子挑眉,“白忌在里面干什么呢?你俩让开我要进去。” “我知道你俩腻歪,”秦书啧啧说道,手却仍然挡在门口不放松,“但是今天你俩就成亲,以后腻歪的机会多着呢,这几个时辰就不用那么急吧。” 寒衣当然急,她从昨晚就没见到白忌,根本就没有给他下心魔种的机会。若是今天的喜宴上出现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秦书和玄钟虽然早在青冥道人的秘境中就被她埋下了心魔种,可是时间已久,这两人的修为又不浅,这时候那些残余的心魔种怕是控制不了他们。 寒衣扬起手,将所剩不多的心魔种笼罩在她的手心,她装作要去拍两人肩膀的模样,语气不满地说道:“快点儿让我进去!” 只是那手掌还未碰到秦书和玄钟的肩头,就听见屋里有人唤了一声:“什么事?” 这一声就像是一个信号,秦书和玄钟当即就退开了门口的位置,  同时放下手。 门正在此时从里面打开,白忌看到‘胡迟’仍旧维持双手作势要拍的姿势,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 寒衣听出里面的不耐,担心是因为心魔种的效用正在减弱,也顾不上许多,把手掌顺势拍在了白忌肩头,当那只有她能看到的黑雾渗入白忌体内的时候,寒衣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白忌身上的白色长袍,不满道:“你怎么还没换好衣服?” “不急。”白忌不着痕迹地避开寒衣想要搂着他手臂的手,转头进了被屏风隔开的内室,“我正好还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而过分信任心魔种的寒衣并没有察觉到秦书和玄钟也同样悄无声息地跟了进来,手中持着各自的顺手的武器,同时关上了门。 …… 而在黑雾世界中的胡迟又用了三成仙元得到了一滴略小的墨水,虽然听起来十分不值,但是效果却是显而易见。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满眼尽是黑雾的状态有了好转,那些黑雾显然稀疏了不少。 胡迟握了握拳头,比较乐观的想照这么下去不用一个碗大概一个小酒盅怕是就能装下这些黑雾了。 现在唯一麻烦的地方就是仙元无法补充。 胡迟原本还精气神十足的表情就跨了下来,他躺在黑雾床上翻滚了好几圈,最终仰面朝上无奈地看着这一片漆黑。 却一眼就看到了漆黑中闪烁的银光。 那是…… 胡迟瞪大了眼,缓缓坐起身。而他一直挂在腰间的乾坤袋却在他身侧摆动,那摆动的幅度竟然和头顶银光的闪烁相互呼应,好似在交流。 顾不得想太多,胡迟忙把乾坤袋从腰间扯下来,一股脑就要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哪知道他才刚打开,就看到一抹红光闪过,胡迟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红光就飞入头顶的浓雾中,在银光周围绕着圈。 红颜剑。 胡迟一瞬间就知道了飞过去的那抹红光究竟是什么。 因为知道红颜剑是黑雾中人送到他手心的,担心里面有什么阴谋。这段时间胡迟都把红颜剑扔在乾坤袋里不管不顾,都快要忘了他还得到过这么一件宝贝。 而既然红颜剑一直在那银光周围徘徊,听闻这是一对夫妻剑的胡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只静静看着那银光似乎被隔绝在外此刻正一下下用力,试图穿透这方被屏蔽了的世界。 银光越来越亮。 胡迟感觉自己的心情也随着那银光的亮度一点点被提起,到了一个仿若窒息的程度。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激动什么,或者说是期待什么。 期待这方世界外,他第一眼看到的人。 “噗。” 这方世界的结界终于被破开,发出一声轻微到不可闻的声音。那银光后面则是被一点点破开的耀眼阳光,让已经适应在黑暗中的胡迟不由自主眯起眼睛。 却又有些舍不得移开视线。 直到—— “小狐狸!” 胡迟脸上都已经不由自主带上的笑意瞬间抹平,他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在银光与红光交缠后面出现的人。 “是你啊。” 玄算子脸上笑容灿烂,他抬手敲了一下胡迟的额头:“是我啊,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啊!” 一点儿都不。 胡迟抬手接过完成使命后从半空中飞落的红颜剑和枯骨剑,目光还是不死心的从玄算子身后转了一圈。 “就我自己。”玄算子故意说,“不然你还以为谁能这么好心来救你啊,小没良心的。” “我活得好好的也用不着你救。”胡迟招手把之前躺在身下的黑雾床收进乾坤袋,“你要是过两天再来,我差不多就能搭一个屋子了。” 玄算子仰头感慨道:“等你屋子搭好之后帝君就该有孙子了。” 胡迟:“……” 胡迟一声不响的直接从玄算子面前消失。 “啧。”玄算子摇头,抬手运转仙元把前方世界中的黑雾尽收在手心法器中,也迅速消失在原地。 此刻距离白忌成亲选定的良辰吉日还剩下一个时辰。 第102章 婚介所36 而刚走进屏风里面的寒衣在看到等候多时的罗信路子宣等人时,脸色突变。面对危险时的本能让她顾不上再继续伪装, 当即就要转身逃走。 却被身后的秦书和玄钟直接阻挡住, 寒衣狠心咬牙, 刚做好要突围的姿势,一串闪着金光的佛珠直接把她从头套到尾,佛修法器对魔修功法有压制作用, 更能驱散心魔。被佛珠束缚住的寒衣直接摔倒在地,再无反抗能力。 “阿弥陀佛。” 常道生双手合十,站在窗边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事到如今, 寒衣自然清楚自己是陷入了一个专门设计好的陷阱中, 她咬牙切齿地仰头看着白忌,恶狠狠地说:“你早就知道了。” 白忌看着她到如今也顶着胡迟的脸, 微微皱眉叫出了她的名字:“寒衣。” 寒衣褪去胡迟的容貌恢复原样, 而常道生丝毫没有因为面前是位女子就放松分毫,那佛珠狠狠地陷在寒衣的皮肤里,上面刻下的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64 经文贴在皮肤上灼热地让寒衣哀嚎出声。 而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却没让在场的任何人动容, 包括唯二的女人, 罗秀秀和花溪。 “我之前只是音乐怀疑过胡迟不对劲, 却并没有想到李代桃僵。真正猜出会是你,则是因为我去了上重天。” 这件事认真说起来应该在一天前。 照理说白忌本未飞升, 入不得天界更不用说是上重天。然而之前帝君下界的时候也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曾送予他一枚可以直接与帝君对话的玉牌。 白忌那时虽然被心魔种控制要与寒衣成亲,但也就是因为成亲,自然要邀请自己的父亲来见证这个时候, 阴差阳错,他就用了这枚玉牌和帝君联系。 偏巧帝君那时正在怀疑有人会伤害胡迟,在与剑道尊者和玄算子商量过后,干脆就把白忌请到上重天,对他多加提醒。 白忌这么一去,身上带有心魔种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去。剑道尊者亲自把白忌身上的心魔种拔除,帝君又替他开了天眼,传与他拔除心魔种的方法。 当白忌回来后发现身边好友竟都被人埋下心魔种,也就自然怀疑上了不像是胡迟的‘胡迟’身上,又有帝君他们得到的消息,这个‘胡迟’的真实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后来就是将计就计,一边让寒衣和她背后的人放松警惕,另一边则找寻胡迟的下落。 最终确定胡迟被换成寒衣的地点就是在青冥道人的秘境中。 当晚剑道尊者连夜催化了枯骨剑的剑灵,枯骨剑与红颜剑本为夫妻剑,若红颜剑在胡迟手中,依靠枯骨剑的剑灵去寻找能破开结界节省时间。 而白忌需要牵制住寒衣,玄算子则主动请缨去寻找胡迟。 不过也幸好是玄算子去了,不然那一方世界的心魔种若是侵入了白忌体内,十个剑道尊者恐怕都无能为力。 现在胡迟脱离危险,寒衣也被制服,只剩下那拥有心魔种的背后之人。 寒衣心里明白,白忌他们要是想知道幕后黑手就必然会留她一命,所以哪怕被佛珠折磨地遍体鳞伤,她心中仍旧在冷笑。 对方折磨她,在她看来不过就是恼羞成怒的手段。 到了必要的时刻对方一定会问她是谁指使她做出这种事情,她的目的是什么。而寒衣对此也早就想到了应对的方法。 她却偏偏没想到,白忌他们根本就不准备问她什么。 “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握着最后的底牌,我们肯定拿你没办法?”罗信贱兮兮地蹲在寒衣面前笑着说,“我们的确是不知道你背后站着什么大人物,但是我们中间也有高手。” 罗信指了指罗秀秀,得意地说:“我表妹是个阵法高手,前两天在你的房间,我们无意间用一个留影大阵看到了和你对话的人。你们大概是太信任那个什么心魔种什么乱七八糟的,反倒在我们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勾结。还真以为我们能被你耍得团团转。” 这话说的是相当不要脸了。 帮忙在胡迟房间内建一个阵法是白忌那次去找路子宣的时候在留下的纸条上悄悄写着的,当然转身的时候白忌就被新的心魔种控制忘了这件事。还是今天白忌成亲,路子宣赶到之后特意问了一句,这才帮上了大忙。 留影大阵也是罗信随口起得名字,那其实是经过罗秀秀改良的一种时间阵法,可以倒转时间让旁人看到在这个地点曾经发生的事情。正巧就看到了之前寒衣和一位从黑雾中走出的男人对话的场景。 “咳。” 知道一切□□的花溪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罗信一听哪还顾得上在手下败将面前吹嘘,忙颠颠跑过去嘘寒问暖。 场面让在场还没有成家的诸位十分恼火。 连花溪在背后悄悄掐了罗信一把都只让人看出来是在打情骂俏。 “和你说话的人我们虽然都不认识,”白忌别开视线,装作面前这一对恩爱夫妻并不存在,只看着满头冷汗的寒衣,“但是我想帝君总能查到那是谁。” 寒衣之前若是还有些侥幸心理,那么现在就是彻底的绝望了。 谋害帝君之子,妄图搅乱天界秩序,每一条填在功德冤孽簿上都是不得超生永生不入轮回的噩梦。 这种被天道看在眼中的罪孽,求饶是完全没用。 白忌对着常道生做出一个眼色,常道生了然,打出一个手势,绑住寒衣的佛珠金光四射,刺眼地让人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只能听到一声声痛苦的惨叫。 惨叫声不知过了多久才消失,佛珠被常道生重新绕在手腕上,原本属于寒衣的位置上留下了一枚冰魄般的内丹。 “三尾雪狐的内丹还挺好看的呢,”玄钟伸手就想去摸一摸,结果半路就被人截胡。 他瞪着眼睛看着白忌:“大师兄,你要这个的东西也没用,我家赤羽要是吞了这颗内丹说不定也能开灵智甚至化形呢!” “你家赤羽要这个东西才没用,”秦书冷哼一声,“它这辈子就是一条傻鸟的命,别妄想了。” 玄钟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说我们儿子呢!” “说话的时候说你和我,别我们我们的瞎叫好像谁和你很熟一样,况且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么一个傻鸟做儿子。” 常道生侧身小声问罗信:“二师兄养的那不是一只雌鸟吗?” “二师兄大概是性别障碍了吧,”罗信同样小声回应,“他自己不都是要穿女装,我媳妇还给他挑了好多件呢!” 知道玄钟穿女装□□的常道生闭上了嘴。 “师父!”被秦书指使到前面招待客人的白闻突然在门口敲门,“师父你们忙完了吗?吉时快到了,外面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要怎么办啊?” 秦书和玄钟同时停下斗嘴,都想到了现在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为了让寒衣放松警惕,成亲的请柬都发遍了修真界,消息也都传了出去,现在满修真界的人都以为白忌要成亲,甚至有不少人都从天南地北刻意赶过来,这究竟要如何收场? 当事人却是不急不忙地把三尾雪狐的内丹收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素色衣衫,冷静说道:“这件事情不用麻烦你们,我去和外面的人解释。” “解释什么?”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威力,让白忌觉得时间仿佛都凝滞下来,他这才恍然发觉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不曾听到过这个声音。 猛然听到,竟让他有种眼眶湿润的酸涩情绪。 胡迟推了推站在窗边的常道生,带着一身毫不掩饰的风尘仆仆从窗户外爬了进来,筋疲力尽地端起桌上的凉茶就灌了一大口。 那秘境离无道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远,他紧赶慢赶几乎耗尽了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仙元才准时赶到。 “说起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65 来我应该没错过什么吧?”胡迟解了渴,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听外面人说今天你成亲,怎么屋里这么冷清啊?那喜字贴的歪歪扭扭的,快去拿纸笔来,我再亲自给你写几个好的。” 没人动弹,当然胡迟乾坤袋里什么都不缺,但他就是不拿。 傻子才拿呢。 大家互相眼神交流一番,十分默契地错过了胡迟和白忌。 当然,这时候他俩眼中恐怕也没有别人。 “我看也不用解释什么了吧,”秦书小心翼翼地开口,“既然正主都来了,那这个婚事……” “不行。” 令大家意外的竟然是白忌主动开口拒绝。 开玩笑,这里面哪怕从未见过胡迟本人的常道生都知道,自己这个大师兄对传说中的红衣前辈可谓是念念不忘日日相思。若说白忌不想和胡迟成亲根本就是整个三界的笑话! 但今天还真就没人笑,他们只觉得白忌是疯了。 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不趁热打铁往上冲,偏偏这时候又正直起来!简直让人恨铁不成钢。 他们心中腹诽,却没注意到胡迟看向白忌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疑惑,甚至还带着笑意。 他们只听到胡迟问出了他们心中想要嘶吼着问出的三个字:“为什么?” “你值得更好的。”白忌说完似乎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又强调道,“不是更好的人,而是更好的一场结姻大典。” “所以,”白忌看向胡迟,“我们成亲吧。” 这句话在别人眼中或许很随意,但却倾注了他的全部认真。 白忌认为自己这辈子只这么认真过两次,并且两次都给予了同一个人。并且两次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做个漫长的等待。 他面无表情,手心却是潮湿发汗。 一直到胡迟脸上露出了一个明显愉悦的表情,他才感觉被逼到喉咙口的心终于缓慢地,缓慢地预备落回原地。 结果还没等着他把心脏放回去,就被胡迟的一句话猛地扔了出去。 胡迟:“目前看来我们恐怕不能成亲。” 第103章 婚介所37 在玄算子去搭救胡迟的时候,留守上重天的帝君和剑道尊者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上一次心魔尊者与万丹之首叛乱的突然, 他们一直到身边人被心魔种控制才有所察觉, 慢人一拍, 险些酿成大错。这一次却是被他们提前发现了端倪,一切都准备妥当,自然不会再犯从前的错误。 况且白忌已经把与寒衣勾结或者说是命令寒衣的那人找了出来。墨昙刚来到上重天的时候就在帝君身边侍候着, 帝君自然对他有些印象。 “不敢相信。” 帝君此刻就站在了墨昙住所外,他对着面色冷漠的剑道尊者轻声感叹,“我从未想过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者会是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剑道尊者却没有帝君这种复杂的情绪, 只调整了一下握住无名剑的手势, 简单的一个变化就使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即将进攻的姿态。 心魔种实在是过于危险,司礼司乐仙君等人曾经在这上面吃过大亏, 所以此刻除了能够压制心魔种的帝君与剑道尊者外其余仙人都避开这个地方, 免得被波及。 “屋中还有一人。”帝君提醒道,“避免伤及无辜。” 剑道尊者点头,从表面上看不出他有多少的把握。 他知道屋中那另一人是墨昙的道侣, 却不清楚两人的感情足够那道侣为墨昙做到什么地步。 而屋中, 墨昙也同样与姚筠对峙。 帝君已经逼至门外, 墨昙原本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伪装都尽数褪去,他看着正挡在门口眼周都泛着红丝的姚筠, 颇有些怜悯地说:“你挡不住我的。” “我如果挡不住你,两天前你就已经走了。”姚筠分毫不让,他本就是魔修,墨昙只是彻底释放了自己身上的魔气其实并不能让他受到多少伤害。只是墨昙现在的堪比魔尊的修为只在那魔气之上微微施压, 就足够不过是位仙侍的姚筠双腿无力站立不稳。 可是哪怕这样,姚筠也不曾让开门口的位置。 “两天前我若是走了,那就是逃。”墨昙靠近姚筠,微微弯腰看着直不起身的小魔修,“帝君手中握着天道,我能逃到哪里去?” “为什么?”姚筠轻声问,哪怕他已经得到了很多遍答案,他却依旧在执着地问。 或许总是在奢望能听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而墨昙却似乎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在问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墨昙轻笑,笑意不过眼底,“我喜欢这么做,想要这么做,心甘情愿面对一切可能的下场。你要是再不让开,怕是就要因我送命了。” 姚筠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快,前一天还和他说笑喝酒,注视他的目光带着温暖而令人心中软绵的笑意,今天那同样一双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却都是冷漠讽刺浑不在意。 他一直以为他和墨昙是相爱的。 没什么的激烈热情的表达,平淡却温馨。 他一直以为会和墨昙就这么平淡的生活下去,仙人的寿命很长,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却没想到这么快,两情相悦就变成了他自作多情,这一切都成为一个罪恶圈套中的一小步。 墨昙看到姚筠的表情,不自觉地抿起了唇,他刚要说什么,耳尖微动,猛然变了脸色。 “滚!” 墨昙挥手毫不留情地把姚筠扫开,姚筠的小腹猛地撞到了桌角,瞬间就吐出一口鲜血。 而墨昙对此毫无察觉,他瞬间展开了手中的折扇,下一刻房门便被不知名的大力撞碎,铺天盖地的剑气袭来,哪怕墨昙已经做足了准备,仍被那剑气逼退两步。 剑气来的突然,消散的也突然。 房门大开,墨昙抬头看去的时候才发现剑道尊者手中的剑并未出鞘,甚至他根本就不曾挪动一步。 剑道尊者就站在原地,释放出的剑气便能准确破门,却不伤人性命。 “你过分倚靠心魔种,”剑道尊者见到墨昙后,无名剑反倒收起了攻势,“论修为武学均不及心魔尊者一成。” 剑道尊者说的虽然是大实话,但是他的动作和他说话时候一贯的冷漠语气,在别人眼中那意思就是不屑与瞧不起。 墨昙释放了浑身的魔气之后虽然修为大有提升,但本身也被魔气侵染易躁易怒,明知道剑道尊者就是这样的性格,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二话不说就持起手中的扇子袭向剑道尊者。 剑道尊者不闪不避,看向墨昙的眼神就仿佛那不过是跳脚的蝼蚁。甚至他还有功夫去评价:“心魔尊者没有本命法器,就算是有,他也不会用这么低劣的东西。” 帝君在一旁堵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66 住墨昙逃跑的后路,全程并不插手。只是在剑道尊者说出这句话后微微偏过头调整了一下表情。 墨昙手中的那把折扇虽然在剑道尊者眼中不及一柄寻常木剑,但是也并不是随处可见的低劣东西,可攻可守又灵活多变,在上重天也是个罕见宝贝。 他若不是与剑道尊者相识多年,恐怕都要怀疑剑道尊者是在故意嘲讽激怒墨昙。 只可惜虽然剑道尊者没有这个目的,但墨昙仍旧被激怒了。他从一朵普通昙花走到如今的上重天,这一路上都是耍些阴谋诡计,玩弄人心,而真正需要他动手的时候少的可怜。此刻面对信奉能动手就绝不说话的剑道尊者,对方甚至不用拔剑,就已经狠狠压制住他。 这种心理上的落差令他的招式越发凶狠,却也漏洞百出。 尤其是剑道尊者明明能够轻而易举的夺他性命,却偏偏只注重防守的逗弄他,令墨昙的双眼都因为不受控制的愤怒而泛起浓郁的黑雾。 那黑雾被帝君捕捉到,帝君先是一愣,之后却有些复杂地叹息。 显而易见,墨昙其实已经被心魔种所控制,或者说从他因心魔种入体而打开灵智还是,就已经是心魔种的傀儡了。偏偏他却以为自己才是心魔种的主人,殊不知事实是他早被心魔种所蚀。 也不知道是否应该说是造化弄人。 玄算子在这个时候刚刚赶回来,他人还未走近就把手中已经炼制完成的心魔种高高抬起挥舞了一下,剑道尊者在防御躲闪的时候正巧看到他的动作,眼睛微微眯起。 接下来他虽然不曾碰过无名剑,手上的动作却比之前犀利很多,不过几招,墨昙手中脱力,折扇就掉在了地上。 墨昙双目仍旧笼罩着黑雾,剑道尊者制服他之后微微皱眉,竟是抬手按住他的头顶大穴,替他拔除了一部分心魔种。墨昙不太舒服地眨了一下眼睛,眼瞳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 然而他被心魔种依附已久,这种情况下拔除他体内的心魔种简直就是再抽他的骨!那双眼刚恢复的清明又瞬间染上了痛苦的神色。 “帝君,我相信墨昙他不是这种人。”来不及调理身体的姚筠颤巍巍走近,直直跪在了帝君和剑道尊者面前,低下了头,“墨昙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我了解的墨昙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他费尽心力毁去上重天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口才很好。”剑道尊者收回了手,他清楚墨昙刚刚失去在体内沉浮已久的心魔种,不亚于失去了一半元神,根本不会想着逃跑也没有力气逃跑。 “但是哪怕他是被心魔种所控,到如今也没用了”剑道尊者对这个守门小仙印象不错,也难得多说了几句,“他是靠心魔种存活,若是把他体内的心魔种全部拔除后他只有死路一条。” 姚筠只觉得心底一颤,仰头看向剑道尊者,紧紧抿起的嘴唇透着毫无血色的惨白,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魄一样。 “你不必如此。”墨昙咬着下唇,挣扎这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你会对我有如此感情也不过是因为我为你埋下心魔种的缘故,我们因此而结成到道侣在天道面前也做不得数,便是我死了,你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剑道尊者听到这话却是认真看了姚筠一眼,随后皱起眉头。 而姚筠却是因为从墨昙的话中听出了不对的地方,顾不得反驳和仔细思考,忙去往墨昙的方向。 他原本是双膝下跪的姿势,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似乎是双手撑地要去拦住墨昙。他双目瞪到了极限,因为焦急,眼球似乎都找整个凸起,上面布满血丝。 “别——” 他距离墨昙不过一掌的距离,却终究不能赶在墨昙的手按住自己胸口的时候触碰到墨昙的发丝。 姚筠只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溅到他的手背,脸颊。双耳在那一瞬间仿若失聪,眼中只看得到一片血红。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手心的刺痛。 却麻木地跪在原地。 墨昙的自爆被一层柔和的白光阻拦在外,那挣脱出躯体的墨色力量与那层白光对抗许久,最终才蔫头蔫脑地败下阵来,与白光融合在一起,收到了玄算子手中的法器里。 心魔种被彻底炼化,上重天潜在的危机还没来得及爆发就被解除,这本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看到面前这一幕,连玄算子都没了庆贺的心情。 他只喃喃道:“那我去把天梯打开……” 随后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了这里。 姚筠依旧跪在原地,他眼前的血红散去,入目只是个满目狼藉和一支干瘪枯死的雪色昙花。 “你身上没有心魔种。”剑道尊者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过,“在你入上重天之前,你身上的心魔种就已经被我拔除了。” “我那时候没有发觉,毕竟有的魔修功利心强易生出心魔。” “我知道。”姚筠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支昙花,过了很久才轻声说,“我是真心喜欢他,还是受人控制,我心里明白。” 剑道尊者不再开口,姚筠也并未再说什么。 一直到剑道尊者和帝君已经离开,他都维持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觉得他也明白。” 许久,才听到姚筠几不可闻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八点半还有一更 第104章 婚介所38 墨昙的事情在上重天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甚至除了在场的帝君三人, 余下的仙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离曾经令他们胆颤的心魔种那么近。 他们此刻更关注的则是封锁已久的天梯即将开放的消息。 天梯即将开放意味着又要有新面孔加入到天界这个大家庭中, 各位仙人听说之后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讨论着这么久没开天梯会不会有修真界的人厚积薄发直接就飞入上重天。 那可要抢一个好位置,毕竟能直接飞入上重天的可都是好苗子,自然要快人一步收为徒弟日后好继承自己的衣钵。 因此等剑道尊者和帝君赶到的时候, 忙着解开天梯的玄算子整个人都被淹没在上重天的仙人潮中。 “我倒是未曾想过上重天原来还有这么多仙人。”帝君看到这一幕不由多了些感触,“一会儿怕是要把这些人都记录在册,天界秩序的维持可不能总让我们几个来。” 剑道尊者对于天界的管理大业毫无兴趣, 任由帝君唱着独角戏。 “哎呦别挤别挤!”玄算子不知道被哪个心急地撞了一下, 皱着眉高喊道,“你们再挤我小心直接从天梯上摔下去!” “轮回尊者!这次真的会有人直接从修真界飞升到上天界啊?” “我可是闻所未闻, 要是真有这种人那能是什么样的天资啊!” “是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67 啊, 您说会有人直接飞升,也不说是十年还是百年,或者上千年, 这样我们怎么等啊。” 帝君听到这句话, 算是明白上重天诸位仙人为什么聚的这么齐了。他看了眼在人群中只能看到偶尔闪过一片衣角的玄算子, 摇头说:“这次就绕过他了。” 玄算子平素在上重天虽然地位高但为人随和,这些上重天的仙君仙卿们都不怎么怕他, 说话也都向这样没大没小,可让玄算子头疼个不行。 “别吵了!”玄算子双手打开,说话时都带上了仙尊的威压,才让周围安静下来, “我要开天梯了,你们别再把好不容易飞升上来的天才吓得摔下去。” 哪怕有仙尊的威压,周围也哄然大笑。 玄算子嘴角也带着笑意,抬手便按在了天梯锁的位置,只看到一片七彩光芒绚烂,白雾渐起…… …… 而修真界无道山半山腰寻常谷内的一间看似简陋的屋子里,除胡迟之外的八人心中,飞升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甚至都不会出现在脑中的词汇。 ——“目前看来我们恐怕不能成亲。” 他们仍旧被胡迟扔下的这句话砸得七零八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此刻其他人不用眼神交流就已经一致看向同样有些无措的白忌。 其实胡迟这句话应该不是毫无转圜的余地,他们脑中虽然这么想着,却不知道自己脸上现在的表情都是同情。 “好,”白忌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我出去和他们解释。” “用不着解……” 胡迟抬手似要拽住白忌的袖子,却被个白忌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又看了一眼因为白忌突然开门而吓到的白闻,待白忌的身影都看不见了之后才后知后觉。 白忌似乎生气了? “不追?”秦书走到他身边说,“白忌可是准备把三尾雪狐的内丹拿过来做聘礼。” “我又不会因为那颗内丹就和他今日成亲。” 胡迟撇嘴,当然这个动作到了后来已经分不清他是想要撇嘴还是咧嘴了。 秦书看到胡迟的表情才彻底把心放下,凑近他说:“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那可是对你茶不思饭不想日日相思默默相念的白忌啊,他听到这句话那还不像是心碎了一样。” 胡迟明显不信:“有那么夸张?” “那当然。”秦书正经了神色,“白忌虽然平日里不管发生什么都面不改色,但是刚才我们几个可都看出来了,他是真被你给伤到了,这时候说是对外解释,还不知道能不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哭了呢。你信不信他回来之后肯定对你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把在你这受到的委屈都压在心底。” “你说的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胡迟搓了搓手臂,站起身往外走,嘴上还嘀咕着,“我过去看看,哪有什么委屈,我又没说不和他成亲。” 秦书挑眉,对着大家竖起了拇指。 玄钟十分捧场的不出声地拍了几下巴掌。 白忌自然没有秦书说的这么夸张,失落是有,委屈或许也能勉强算上,比起这两种情绪,此刻他还是惊讶更多一些。 他站在了之前就在无道山顶上搭好的台子上,四根支起的台柱子是大红色,上面绑着艳红的绣球花,看起来很是喜庆。 当白忌一身白衣站在上面的时候,无道山上黑压压的人群都不约而同没了声音,只左右用眼神传递疑惑。 为什么只有白忌一人? 白忌的道侣呢? 还有白忌怎么没穿喜服就过来了? 吉时不是快要到了吗? “很感谢诸位能在百忙之中赶来无道山。”白忌沉声道,他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无道山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 “但是今天有一件事恐怕要让诸位失望……” “等等!” 白忌停下声音,并不意外看到正从一边走过来的胡迟。胡迟身后三步远外,秦书等人对他笑着招了招手。 像是邀功。 体内仙元被耗干,修真界此刻的灵气又太过稀薄,胡迟现在就像是个普通凡人一样,不过是快走了这么几步就弯腰急促地喘息。 他指着白忌,喘着气说:“我都和你说,说了,不用,不用解释。” “你之前问,问过我要不要和你成亲,”胡迟弯着腰,两手撑在地抵在膝盖上,他就用这么一个完全和严肃搭不上边的姿势说,“我想了四,四百年,现在想,想清楚了。” 白忌眼睛一点点瞪大。 “成,成亲。”胡迟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口水,勉强站直了身体说,“挺,挺好的。” 白忌甚至不用走的,直接从台子上飞到胡迟身边,看着胡迟的样子满心满脑全是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秦书他们走进的时候,正好听到白忌说: “你喝水吗?” 秦书:“……” 从未想过白忌也有这么智障的时候。 当然,胡迟可能难得和他有同样的想法,直接笑得岔了气。 只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无奈地拍着白忌的肩膀,想说的话都在他开怀的表情里。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白忌张嘴似乎想要解释,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眼中也沾了笑意。 剩下无道山那密密麻麻前来观礼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白忌自然不会再继续解释了,这个重任也就落在了无道山掌门罗信身上。 索性之前罗信已经结合了众人的智慧相出了应对的说辞,站在那个台子上面对密密麻麻的人群也好不露怯。 “关于无道山白忌长老与胡迟前辈的婚事,因为临时……” “那是什么?” 人群中不知道有谁突然开口,待大家的视线移过去之后,一个人的声音瞬间融入在人潮中。 罗信也转头看向自己身后,同样被面前的场景震惊在原地。 那是染红了半边天的彩霞,彩霞呈环形围绕着一个白色光圈散开,一对拖长着尾巴的凤凰绕着光圈飞过,洒下一片金橘色的光芒,百鸟争鸣。 连趴在玄钟肩膀上的赤羽都展开翅膀兴奋的在金光底下转了几圈,沾了一身金色光辉。 “那是……”有过了千岁的大能修士瞪大眼睛,指着那白色光芒半天不曾说出一句话。 他身边的好友同样呆滞地说:“飞升天梯。” “你们还不趁着这个好机会参悟,在这等什么呢?” 胡迟一言惊醒万千人,一时间除了站在他身旁的白忌,整个无道山的人都盘腿坐下闭目打坐。他们刚运转了周身的灵气,这才发觉修真界原本近乎枯竭的灵气稍一触碰就浩瀚无边地奔涌而来,每一个毛孔都被充沛的灵气浸染,从未体会过这种滋味的修士发出舒服的赞叹声。原本沉阖不动的境界都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68 有所松动,有人甚至刚闭上眼就顺利突破。 “有这么一出大礼,”胡迟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忌,“应该没必要解释什么吧?” 白忌点头,伸手握住胡迟的双手。 出乎胡迟意料的是,他脸上并没有过分的喜悦,甚至还带着无奈的神色。 胡迟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到白忌低声说:“你又要回去了?” 之前也是这样,他刚刚向胡迟求亲,胡迟便回了上重天一走就是四百年,再回来时则失去记忆什么都不记得。 现在这种太过相似的场景不得不让白忌多想。 四百年前的事情让他变得犹豫不觉或得或失,难免有些杞人忧天。 他不知道这一切如果真的会再来一遍,他还肯不肯让胡迟离开。 胡迟本来还想和白忌开上几句玩笑话,刚张开嘴手就被握紧,握得生疼。 他这才注意到,白忌虽然是面容柔和地看着他,眼底却是小心翼翼的惶恐。 那双眼睛和他在青冥道人秘境中想起来的小白忌重合在一起,突然就让他有些心疼。 “我们一起回去。”胡迟反手同样握住他的手,注视着他的双眼,轻声说。 白忌眼中闪过疑惑,下一刻只听到有人直接在他的脑海中说话。那声音沉稳严肃,使他不受控制地闭上眼,体内灵力自发运转,好似要把整个修真界的灵气都全部耗空。 “无道山白忌大道有所成,现升为天界下重天第拾捌万玖仟贰佰零叁位埋骨仙。” “天界下重天白忌大道有所成,现升为天界上重天第柒佰贰拾肆位仙君。” 这两句话缓缓在他脑中沉落,白忌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如同被暖洋洋的光芒包围着,仿佛褪去了凡俗的枷锁摆脱了生来存在的桎梏,轻松而满足。 好似想要一直沉睡下去,不愿醒来。 ……不愿……醒…… 胡迟! 白忌猛地睁开眼,入目却看到无数双快要贴在他身上的眼睛。 白忌:“……” “醒了醒了!” “让开点儿给我看看!” “哎呦这长得可真好看!” 少许的面对面沉默之后,那些眼睛终于离他远了一点儿,白忌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围绕了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看向他的目光都是不带恶意的好奇,甚至有个不过他膝盖高的头发花白的婆婆悄悄摸了下他的头发丝,还以为他没注意,捧着手咧开嘴露出缺了半颗的大门牙笑得开心。 白忌再次:“……” 他站直身子,拱手正要行礼,这么一个寻常动作却让原本还围着他转的人群瞬间散开,一只跑得挺慢的蜗牛小仙都差点儿吓哭了。 白忌第三次:“……” 他有些明白胡迟的性格是怎么被养成这么可爱的了。 第105章 婚介所39 “剑道尊者来了。” 这句话比白忌的大礼还好用,原来刚退开互相推攘的人群瞬间散开, 不仅规规矩矩垂目站好, 还自发分开一条三尺宽的路。 路的尽头缓缓走过来一人, 白忌还未看清他的容貌,第一眼反而被他身上笼罩的一层剑意吸引。那剑意并非是刻意放出,而是在日积月累年复一年中无意间形成, 在那层剑意下,来者本不俗的容貌反倒被忽略了。 剑道尊者走到白忌面前,并未过多打量, 只是颔首道:“你随我来。” 白忌点头, 注意到这位剑道尊者并没有躲闪他的礼,心中也确定这位仙人在这上重天肯定是地位不俗。 他之前有幸来过上重天, 也只见了帝君一人, 倒是还不曾见过其他仙人。因此对同为剑修的剑道尊者多了几分好奇。 只是比起对此人的好奇,他现在更想知道胡迟的下落。 “胡迟有他要做的事情,得空之后就会来找你。”剑道尊者好似知道他所想, 冷淡地说, “这几日你就在剑池参悟。” 剑池? 白忌抬头, 只觉得脑中一震。 杂乱的剑气四下交错,他这还只停留在门口, 就感觉寸步难行。 “前辈——” 白忌刚想问什么,转身却发现那位剑道尊者早就没了去向。 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白忌皱眉,却没多想,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剑池上。 而剑道尊者离开剑池之后直接就去了姻缘殿, 姻缘殿外的守门小狐狸看到他就抱起前爪作揖,被他赏了两个灵果后高兴地翘着尾巴蹦了两下。 原本剑道尊者因为胡迟的心上人飞升上重天产生的不满心情也随之淡去,反倒生出几分笑意。当然那难得一见的笑容无人看到,守门小狐狸忙着吃果子头都不曾抬起过。 胡迟和帝君此时正在姻缘树下说话。姻缘树时不时摆了摆系满红绳的树枝,一副很兴奋的模样,树枝中间时不时能看到一条蓝色小蛇在其中穿梭。 胡因从青冥道人的秘境中出来后也有些萎靡不振,他在那片心魔种世界突然与胡迟割断了联系,也算是受了些委屈。来到上重天之后就回到本体中修养,阿真也一直陪着。 胡迟一手时不时摸着树干,一边则和帝君有说有笑。 “所以你手中还真有我的修为啊。”胡迟好奇的点了点帝君手中的小光球,还是温热软软的,和那黑雾竟然有几分相似,“就在这里面?” “你那时候因为强制晋升,未完全开发的血脉承受不住,怕你爆体身亡我们才将你这些修为抽出来,只是你的记忆还是因此而受损。”帝君把光球放在胡迟的手心里,“凭你现在的能力也没有办法完全吸收它,每次只能视情况吸收小部分。之前没和你说是怕你没轻没重再害了自己,现在你身边有人管着,我们也好放心。” “遇到能死的大事我还是有分寸的。”胡迟翻了个白眼把白球收起来,“我还有个问题,那个墨昙说你们情感失衡是什么鬼?” 帝君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我们情感失衡?” 虽然心中知道墨昙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但看到帝君这模样才算是真的确定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小了一些:“就是你,剑道尊者,玄算子还有谁的,无情无欲……” “剑道尊者飞升前成过家,与妻子十分恩爱,也因此飞升后不曾在心悦别人,到现在每次他妻子轮回后他都会去到下届看上几眼。玄算子则是对剑道尊者单相思了上千年。”帝君颇为无奈地开口,“至于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对白忌的母亲的确付出了真心。” 胡迟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然而帝君之前说的只是个引子,瞬间话题就指向了他:“若是说起来上重天谁最无情无欲,你倒是不如好好问问自己。” “我?”胡迟撇嘴满不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69 在意,“我有什么好说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你想说白忌现在和你的关系,”帝君不禁为自己的儿子感到有些心酸,“也真难得白忌和你表白了七世才得以修成正果。” 胡迟这下是完全愣住了。 “你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剑道尊者来后刚好听到这句话,面露不满地走过来,“都是你儿子自找的。” 胡迟理智的没做声,他现在也只能零星回忆起从前的事情,至于白忌从第一世就对他心存好感的事情则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他从前就一直拿白忌当儿子看,就算是当时有这方面的苗头,胡迟怕是也想不到白忌会对他抱有这种想法。 他八成是以为那是亲情。 “你要是这一次也把你儿子从小托付给胡迟,怕是你儿子要孤独终老。”剑道尊者皱眉说,之前因为看到那棵拱了小狐狸的大白菜心中不满的情绪都撒到了大白菜的老子身上,看着帝君个无言以对才勉强觉得舒坦一些。 就是这舒坦的心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就听到胡迟在他身边小声说:“剑尊,你看到白忌了?” 剑道尊者神情一滞。 偏偏胡迟还就是不懂察言观色的,接着有些急切地说:“他在哪?” 帝君偏过头掩住轻笑的表情。 “……剑池。”剑道尊者压着心中的一股郁气不耐烦地说。“那两把剑我也放到那里修补了,你要去就去。” 胡迟点点头,竟然没听出剑道尊者的情绪。等剑道尊者抬头的时候面前早就没有了胡迟的人影。 “我理解你的心情。”帝君自觉体贴的安慰,“胡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平常也就和你最为亲近,这时候突然成了家难免对你有些疏远。” “想当初在上重天,他剑法一窍不通学得一塌糊涂,可他哪怕知道你会罚他也愿意整日整日的待在你的剑池里。不过他到底是长大了,也是该和能够相伴终生的人厮守在一起。” 剑道尊者转头看着帝君脸上试图掩盖但根本就掩盖不了的得意,面对心魔尊者的后人他都不曾出鞘的无名剑缓缓被他抽出来。 帝君:“……冷静。” 剑道尊者置若罔闻:“我们也很久没切磋了。” 姻缘殿的守门小狐狸感觉地突然颤了颤,空气也似乎有一瞬间的扭曲。它抱着仅剩的一个灵果竖起耳朵,在并没有察觉到危险之后重新闭上眼靠在门边打上了呼。 从姻缘殿去剑池的路,胡迟闭着眼睛都能走。他这会儿没闭着眼睛,但是脚步轻快的感觉一个控制不住就能飞过去。 这模样让胡迟自己都有些唾弃,就好像是迫不及待往白忌怀里扑一样。按照话本说的,白忌暗自喜欢他那么久,终于得到了他的首肯,兴奋都走路都哼着小曲的怎么也不该是他。 ……但是白忌原来喜欢他这么久啊,想一想还有些激动呢。 胡迟咧着嘴蹦起来转了个圈,周围不小心看到掌缘仙君发疯的仙侍都尽可能的垂下头快步离开。 不然被注意到,怕是能尴尬死。 剑池是剑道尊者负责,剑道尊者积威甚久,从前胡迟是除了剑道尊者外唯一一个常驻人口。 所以当有一位仙君看到了在剑池外站着的陌生仙人时,娱乐活动向来短缺的上重天仙人就都从各个地方跑过来远远的看着前面的小白影。 有眼尖的认出那是今日刚从下界直接飞升上来的天才人物。 有了解更多的知道那是帝君在下界的亲儿子,未来的小帝君。 然而知道是剑道尊者亲自把他从天梯那带走的人却对这句话持怀疑态度,他们更认为这或许是未来的小剑尊。 一时间无聊的上重天仙人们因为这件事情吵的不可开交。 “哎,那是不是掌缘仙君啊!” 有人没参与口舌之争,突然瞪大眼睛指着向小白影跑过去的小红衣。上重天这种招摇的颜色怕是只有一人能够驾驭的了。 大家一齐看过去,点头道:“……还真是掌缘仙君。” 突然又多了一个人,不明真相的吃瓜仙人们争论的话题也同样多了一个。 “掌缘仙君好似与小帝君认识?” “什么小帝君,掌缘仙君素来和剑道尊者交好,说不定是经剑道尊者介绍才来。” “照你这么说掌缘仙君还是帝君亲手带大的。” “我看你们吵的这个毫无意义,”一个看似少年郎的小仙卿摇头道,“依着掌缘仙君爱凑热闹的性子,说不定就是突然知道帝君有个儿子,好奇地跑过来看看。” 仙人们沉默了一会儿,多半人承认了这个观点。 ——直到当掌缘仙君站在小白影面前的时候。 “……他们那是在干嘛?” 不知道谁声音颤抖地问。 然而没人回答他,仙人们维持同样大张开嘴的姿势,甚至顾不得捡起自己掉落的下巴。 …… 白忌搂着胡迟的腰,终于满足的喟叹一声。 胡迟被他搂得挺紧,但是也懒得挣开,就这么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两个人同步的急促心跳。 “一言不合就上嘴啃的是你,莫名其妙叹气的也是你。”胡迟好笑地伸手在他后背上撸了一把,看着近在嘴边的通红耳尖没忍住上去轻咬了一口。 白忌身子一僵,连脖颈都泛起一层粉红。 “耍完流氓还害羞的还是你。” 白忌没注意都胡迟说了些什么,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胡迟呼吸洒过的地方,头脑一片浆糊,除了抱紧胡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发表什么感言。 他好似怀中抱着价值连城的珍宝,总担心一松手之后就被自己弄丢了。 “成亲?”白忌侧头碰了碰胡迟的头,轻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  白忌第三次说出了成亲。 望天。 第106章 婚介所40 胡迟向后倾了倾身子,眼中笑意加深刚准备开口应下来…… “爹!” 他感觉小腿被一双藕节一样的小胖手死死抱住。 眼中的笑意转为惊讶, 半张开的嘴也忘了应该说的什么, 只维持这个动作缓慢地低下头。 他感觉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如果自己小时候也被迫扎过两个小羊角辫的话。 这位稚嫩了不少的‘小丫头胡迟’注意到胡迟低头看她, 粉扑扑的小脸蛋胖嘟嘟地抬起来,软绵绵的又唤了一声:“爹~” 胡迟浑身恶寒地抖了一下,感觉那转了十八个弯的调子险些让他崩溃。浑然不觉刚才白忌的身体也是一个颤抖, 他微微松开抱着胡迟的力道,只把手还搭在胡迟肩膀上,同样低头看着那个酷似胡迟的小丫头。 因为知道这肯定不会是胡迟的女儿, 白忌的目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70 光也没有什么不安, 只是有些好奇。 小丫头不仅害羞脾气也不小,面对胡迟的时候软绵绵地叫爹, 白忌看她的时候她却直视了两眼就偏过头把脑袋埋在胡迟腿上不去看他。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吃什么长大的, 反倒让胡迟一个踉跄。 身后又突然出现了一只小手轻轻扶了他一下,又或许那只是轻轻一碰就松开。胡迟转头,这下是真的眼前一亮。 完完全全的白忌缩小版! 啊这双黑亮黑亮的大眼睛, 这圆鼓鼓的小脸蛋, 这忽闪忽闪的长睫毛, 这粉嫩粉嫩的小噘嘴!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小白忌’大概是被胡迟毫不掩饰的露骨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悄悄往白忌身边挪了一步, 耳朵尖红红的,却故作一副大人姿态对着白忌唤了一声:“父亲。” 胡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顺势就好像是哥俩好一样随口对白忌说了一句:“你私生子?” 然后…… 白忌掐了他的屁股。 白忌!竟然!掐!了!他!的!屁!股! 这还没成亲呢,就动手动脚了! 家规何在! 应该跪祠堂不给饭吃让他一边饿着一边痛哭流涕的反省! 白忌看着胡迟故作凶狠瞪着他, 虽然刚才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做出那种动作,但是现在看到胡迟这幅模样却觉得偶尔这么没规矩一下似乎也还不错。 小狐狸翘尾巴的模样很可爱。 “没大没小!” 胡迟挣开他的怀抱往一边离他两步远,当然捂住屁股这个动作实在是太娘气,他是正气凌然的和白忌保持了一段距离。 就是腿上挂了一个拖油瓶,把他的气场一下就拉低到了尘埃里。 “你到底是谁啊?”胡迟无奈地停下脚步看着抱着他的腿对他眨巴眼睛的小丫头。 如果这个小丫头不是长得和他太像了,这一幕或许还挺可爱的。然而胡迟一看到她就总是不自觉的想到自己,那就很尴尬了。 “应该是枯骨剑和红颜剑的剑灵。”白忌不计前嫌地凑过来,枯骨剑已经被他炼制为自己的本命法器,剑灵化形他也或多或少会有些感应。 因此比起胡迟的惊讶,他反而没有多少意外。 只不过看到‘小丫头胡迟’的时候也难免呆滞了两秒。 而‘小丫头胡迟’却丝毫不领情,甚至因为白忌回答了胡迟问她的问题不满地瞪了白忌一眼,装作是没听见的样子转过头仰着小脑袋看胡迟,软绵绵地说:“我是红颜宝宝啊~” 当胡迟觉得自己可以忍受的时候,这个‘红颜宝宝’总会在恰当的时候的给他一次重击。 他长这么大,就没遇到过这种软绵绵类型的女人。看来他从前嫌弃司礼司乐两位仙君没有女人味真是他见识短浅了。 胡迟动动腿,有些不太自在地说:“……你先松手。” 红颜剑委屈地看着他,在确定他没有丝毫心软的时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却握着胡迟的衣摆不放,紧紧贴在他身边仰头可怜巴巴看着他。 ……这把剑从前究竟是被怎么养大的,胡迟完全想象不出来。 “你的长相……”胡迟看了她一眼,又受不了地抬起了头,“应该不是化形就长成这样的吧。” “我化形的时候想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红颜剑有些得意炫耀地说,“爹长得这么好看,我就想变成爹的样子。” 胡迟眼前一亮,他自动忽略了后半句,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你也能变成白忌的模样是吗?” 小丫头白忌啊,听起来就好有趣的样子。 哪知道胡迟的幻想才刚冒出了个头,红颜剑就皱着眉连半点儿犹豫都没有的拒绝:“不要!” 胡迟:…… 红颜剑不等胡迟询问原因,直接自己解释道:“他长得不好看,我才不要变成他那样,肯定像是个假小子。” 自认为自己也是个男人的胡迟:…… 他生气了。 胡迟:“你现在立刻给我换成别人的脸!再顶着我的脸丢人我就熔了你,让剑道尊者再帮我重新打一把!” 红颜剑大概是被他吼的吓到了,呆愣愣地看着他,一会儿就红了眼眶。 眨巴眨巴,就掉出了一颗大眼泪。 胡迟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出现惹女生哭的行为。一时之间竟然没想到要去安慰,甚至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你真是……”白忌无奈地按了一把他的头,半蹲下身看着红颜剑,轻声轻缓地说,“你爹不是那个意思,他没想不要你。” “你走开!”红颜剑打了一个嗝,带着哭腔的声音没有半点儿威胁能力,“我不喜欢你!” 从红颜剑第一次看他的时候白忌就知道这个小丫头不知道为何对他没有一点儿好感,不过她的喜恶都摆在脸上,再加上胡迟的脸蛋,哪怕是讨厌一个人也添了十分可爱。 “为什么?”白忌看着她,却又不是非要知道答案的态度。 “我不想和你说话!”红颜剑摸了一把眼泪,当真是不愿意再看到白忌,转头就面向胡迟,扁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爹……” 白忌也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看向胡迟,等着他的回应。 “……好了好了!”胡迟摆摆手,一副都是你们求我我才勉强答应的态度,“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不过你, ”他指了指红颜剑,“以后有别人的时候最好维持剑形,想化形的也别和我一模一样。” 红颜剑听完胡迟的话,先是闭目又人形转为火红的剑身,随后再出现在胡迟面前的小剑灵虽然仍旧有着与胡迟相似的容貌,但面部线条要更加柔和,让人看到后第一眼想到父女,而不会是以为是胡迟自己小时候男扮女装的样子。 “那我……”红颜剑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样呢?” 在这么下去胡迟觉得自己真要加上一条欺负小孩的罪名了,他摇头点了点红颜剑的额头:“就这样吧。” 红颜剑抿着嘴,脸颊胖鼓鼓地笑了。 哄好了这个祖宗,胡迟反倒是更好奇藏在白忌身后一声不吱的‘小白忌’,枯骨剑的剑灵按理说还是剑的时候非常活泼上窜下跳一刻都停不下来,没想到化形之后却成了个闷葫芦。 “小孩,”胡迟弯腰看着‘小白忌’,“你是不是叫枯骨宝宝?” 枯骨剑没回答,反而是头更低了,耳朵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往阴影处又钻了钻,看那模样估计胡迟再逗他两句就变回剑身逃之夭夭了。 白忌也不怎么想让胡迟把注意力都放到枯骨剑身上,毕竟他的大活人在这里似乎还没有一把长着他脸的剑让胡迟感兴趣。 更何况还有别的事情。 白忌好似不经意地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71 迈出一步,却正好阻断了胡迟看向枯骨剑的视线,“之前我说的事情……” “什么事……哦对了,”胡迟也并没有像白忌以为的那样对枯骨剑的人形感兴趣,那个话题过了之后他也没再去想,反而想到了别的地方,“你是不是飞升之后还没被安排居所,那就去我的姻缘殿住一阵子吧。等着过两天我让人把姻缘殿旁边的空殿留出来做你的仙君府。” 白忌突然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了。 “正好这段时间趁着帝君没给你安排什么活,我们还能下界住一段时间,你突然飞升也不知道无道山变成了什么样。还有我的婚介所也要重新开起来,这样等以后生意好了,我就能轻轻松松足不出户的修行。” 胡迟说了一大堆,却没能等到白忌的回应,不由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白忌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姻缘殿空房很多吗?” 胡迟没反应过来,随意点头说:“是啊,那么大的地方就住了我一个,其他小狐狸天不冷的时候就窝在姻缘树下睡了,十几间空房都少不了吧。” 白忌没说话,就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 然后胡迟就突然开窍了。 ……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白忌。 胡迟无话可说。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白忌却十分道貌岸然地说,“以前你主动找过我双修。” 胡迟:…… 胡迟义正言辞:“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白忌没说话,就是眼神宠溺的看着他。 胡迟是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对白忌说过双修的话,看到白忌那个眼神之后就总是不自觉地想着他们难道真的双修过?并且大概是因为白忌的误导,这个双修总让他想到不穿衣服抱在一起的没眼看画面。 想得他都有些面红耳赤。 “……那几间空房也没收拾,”胡迟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说着瞎话,“你……就和我一起住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请收看,姻缘殿幼儿园开业大典【并没有】 第107章 婚介所41 姻缘殿的小狐狸们都好奇地抱成一团看着被掌缘仙君领进来的一群陌生人。 他们姻缘殿向来是管理松散人员散漫,向这种围在一起看仙君热闹的现象实在寻常。当时白忌突然被这群毛绒绒的小狐狸围在一起的时候, 一瞬间觉得自己呼吸都停了。 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毛绒绒的大尾巴在身后无意识的甩来甩去, 竖起的尖耳朵时不时抖一抖。 完全让白忌把持不住。 白忌:胡迟家的小狐狸都这么可爱。 虽然恨不得扑过去抱住揉,但白忌表情严肃目不斜视地跟着胡迟,只是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用眼角去看那一群小狐狸。看到中间有一只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的时候, 脚步都险些乱了。 白忌下意识想要握紧枯骨剑,一摸腰间摸了个空。 他转头,正好对上简直是他小时候翻版的枯骨剑剑灵迷惘的眼神。 白忌收回手, 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平静自如地揉了揉枯骨剑剑灵的头顶。 胡迟走在前方,自然不知道白忌对于突然陷入狐狸窝有什么巨大的心理压力。他径直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住在姻缘树旁边, 从窗外就能看到姻缘树上的一片红。胡因还在调养身体,只有在树枝间游走的阿真看到胡迟后冒出来扁三角的蛇脑袋,打招呼一样吐了吐信子。 “啊!”红颜剑剑灵一看到阿真就直接扑到了胡迟的腿上, 可怜巴巴地颤抖着说, “爹, 有蛇。” 胡迟被她吓了一跳竟然都忘了挣扎,他沉默了几秒钟思考红颜剑之前好像是走在他后面, 然而现在……胡迟低下头看着抱着他一条大腿不放的小丫头。 “蛇是我养的。”胡迟叹气,“不咬人……也咬不动剑,你先松手。” “我害怕。”红颜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我想和爹一起住。” “不行!” “不行!” 本来胡迟还挺无奈的, 哪知道一听白忌和他一起说出了这两个字,就迅速想到了白忌说不行的原因,一下子只觉得口干舌燥面红耳赤。 当然那都是他的错觉。 事实上他只是脸颊透着一点点嫩粉。 胡迟容貌俊秀艳美白忌早就清楚,但他并未因为胡迟的容貌而特别在意过,更何况平时胡迟大大咧咧的,性格比脸更容易吸引白忌的注意。 然而就在现在,就在上重天的姻缘殿内。 姻缘树上的红线艳丽耀眼,姻缘树下的胡迟一身丝毫不逊色的艳红长衫,衬着肤色愈发晶莹白皙。尤其是那脸颊上晕染开的一点嫩粉,像是三月的桃花绽放在心尖,口中仿佛含着一口沁入心脾的蜜。 白忌捂了捂胸口,里面那颗跳动的心仿佛在刚刚断了节奏,变得不受控制似乎想要从胸膛中穿破出来,给面前那个让它变成这副模样的人看看。 就好像是他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等待这个人。 等待这个人喜欢他,陪伴他。 等待这个人与他成亲相守,在漫长的生命中相依相偎。 “你……”胡迟转头看到白忌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哭了?” “什么?”白忌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颊,果然是一片潮湿。他看着指尖的晶莹,表情有些迷茫。 他没觉得伤心难过,却莫名其妙地流泪。 甚至在他脑海里从来都没有自己流泪的记忆。 他飞升上天,在修真界他这样已经算是大道已成。 他有了道侣,并且道侣是在他放在心尖几世的那个人。 感觉人生圆满再无缺憾的时候,他却哭了。 “好了。” 胡迟抬手把白忌搂在怀里,看到白忌还有些迷惘的模样,干脆按了一下他的脑袋把他的头整个都埋在自己的肩膀里。 “不哭了啊。” 白忌没有回应,就是抬起手臂搂上胡迟的背,一点点收紧。 被胡迟的甩开的红颜宝宝凶狠狠地看着白忌,正想上去把他给拉开,被枯骨宝宝面无表情的拉住。 枯骨剑到底是入过魔,做过上百年的魔剑。比红颜剑这种暗无天日整天睡觉的身上气势要强大很多。虽然说两把剑是夫妻双剑,但是在修成剑灵后红颜剑对枯骨剑的感情成分中恐惧要占得多一些。 枯骨剑看了眼胡迟他们,拉着红颜剑跑到了更接近姻缘树的位置。在姻缘树脚下,阿真正好攀在红颜剑头顶的时候,枯骨剑一本正经地和红颜剑说:“你不要总去打扰他们。” “哼!”红颜剑偏过头,嘴上不满身体却没敢动。 枯骨剑在她心中才不是一个宝宝,看起来蔫蔫的,实际上芯里全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72 是蔫坏蔫坏的坏心眼。 红颜剑剑身就是火红灼热,对九尾火狐天生有亲近感。因为知道胡迟对白忌有好感,在化形的时候她其实本身是想化作白忌的模样。 然而枯骨剑说白忌扎辫子实在是太丑了,惨不忍睹不忍直视,胡迟肯定一看到她就把她扔回去回炉重造了。然后她就变成了自己喜欢的胡迟的样子,枯骨剑却自己弄成了‘小白忌’。 现实就是胡迟不喜欢她,反倒是枯骨剑一声不吱装闷葫芦,胡迟还叫他宝宝。 为什么不能互相真诚的做彼此的剑呢! 红颜剑表示好想和枯骨剑断绝关系。 她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头,在看到胡迟和白忌并肩往屋内走的时候双眼一亮,颠颠颠就要跟过去。 然而——颠了半天仍旧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干什么啊!”红颜气得脸涨得通红,扯了半天才把枯骨拽住她领子的手扯开。 “你别过去了。”枯骨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就觉得有些可怜,好像是正在被红颜欺负一样。 大概是红颜剑在煅炼的时候被剑道尊者加了天火,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急脾气,可以说是一点就着。与蔫坏的枯骨剑站在一起的时候任谁都以为枯骨剑站在下风。 红颜剑委屈地想化作剑身与他打一架。 “别去了,乖。”枯骨剑眼中带着笑意,扯了扯她的衣角,一路扯着她靠着姻缘树坐好,“他们要成亲了,进屋之后小孩子不要凑过去,不好。” 红颜剑撇嘴身子往另一边转了半圈,闭上眼睛不理他。 枯骨剑摇摇头没去管她,闭上眼睛休息,过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身边小小的鼾声。 他刚睁开眼睛笑着往红颜剑那边看过去,却突然感应到什么倏地抬头,正好对上阿真的眼睛。 阿真在红颜剑扑进胡迟的怀里装害怕的时候就化作了人形,还是小小一只,盘腿坐在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枯骨剑。 枯骨剑对他友好地笑了笑,阿真犹豫着回应了一个颔首。 然后两人打过招呼后,谁都没移开视线。 还是过了挺长时间后,阿真面目表情地偏过头,低声问:“他们回房,是要……双修吗?” 枯骨剑大概也没想到阿真会问出这种问题,想了半天才有些遗憾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你和她……”阿真的眼神看向躺在树干旁边睡得今夕不知何夕的红颜剑,“是道侣吗?” “我们两个是在刚被锻造出来的时候就签署了天地契约,”枯骨剑好脾气的解释,“说是道侣其实也差不多,甚至比寻常道侣的关系都要更紧密一些。” 他想了想又多说了两句:“胡迟若是和白忌确定为道侣关系的话,那应该会比我和红颜的关系还要亲近,他们都是上重天的仙人,更别说白忌身上带着真龙血脉,胡迟更是天生仙体,他们两人之间还有整整七世的因果。他们签订的道侣契约不仅寿命共享,功德罪孽共同分担,甚至可以感知到对方的喜怒哀乐。” “听说签订了这个契约之后,便是牵上了生生世世的姻缘红线,更有可能得到天地赠与的大礼。” 那是枯骨剑也只听说过的道侣契约,这个契约签订的条件太过苛刻,古往今来从未有过一对道侣能成功签订这个契约。 他想着如果能有两人成功签订了这个契约,那也只能是胡迟和白忌了吧。 “很好。”阿真点头,哪怕他依旧是面无表情,语气也过分冷漠不带感情,但是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能说出这两个字说明他真的很为胡迟两人开心。 枯骨剑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阿真由无情无欲被迫化形的模样重新修炼到现在脱胎换骨的他,从内心深处去讲还是对这条小蛇很佩服也很有好感,自觉两人怎么也已经算是朋友关系了。 这时候听到阿真说出的话也笑着调侃他:“你和胡因准备什么时候定下来啊?” 阿真一愣。 “你该不会是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吧?”枯骨剑虽然心中早就预料到了阿真的反应,表面上却是一脸惊讶,“你总不能是不想和胡因结为道侣吧?” 阿真脱口而出:“不是。” 他下意识说出来的这个回答,说完之后自己才反应过来。 他从前无情无欲,感知不到别人的情绪,也无法回应别人的感情。他在给冯娘做工的时候,冯娘不止一次说过他是根木头。 哪怕后来有了胡迟的帮助,重新修炼重新化形,虽然心中知道自己与正常人没有区别,拥有七情六欲。但似乎因为前半生的经历产生了后遗症,对待感情依旧有些木讷。 “那我这样说,”枯骨剑大概是恶趣味又上来了,循序渐进地问他,“你看到胡因想不想和他做些什么亲密举动?” 阿真看着他,似乎有些疑惑。 “就是摸摸他,抱抱他,亲亲他?” 阿真犹豫着,并没有回答枯骨剑的问题,而是说:“我知道我想和他在一起,能够看到他,我就觉得很开心。” 哪怕他开心的时候也不怎么会笑。 但是心中仿佛被放在温暖的被窝里,柔软得不像话,应该就是开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姻缘树下,一群外表不过三四岁的小孩在想着羞羞的事情【并不】 姻缘殿内,两个大人再做着羞羞的事情【没有】 第108章 婚介所42 胡迟并不知道枯骨剑在他家门口抢他的生意,卖他的弟弟。事实上白忌突然流下的那几滴泪让他到现在还有些不知所措。 抱也抱了, 安慰也安慰了, 他甚至还踮着脚在白忌的额头上亲了亲。然而哪怕现在白忌都感觉一切正常了, 胡迟还是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再做点儿什么。 “床很大。”白忌拍了拍上面的被褥,十分柔软似乎还带着刚晒过太阳的温暖味道。胡迟大概是没心思搞这些,房间内的布置恐怕还是那些小狐狸的功劳。 就像是屋里面的各种扔在角落里的毛绒垫子, 一看就知道胡迟从来没碰过。 桌子就是胡迟那张凤凰姻缘桌,上面摆着乱糟糟的红纸个和红线,还有几张叠了一半的符纸, 从露出来的地方能看到上面似乎画了什么。 白忌凑近去看, 意外发现上面竟然勾勒出了一只小狐狸的模样。这只大概是守门的小狐狸,白忌注意过守门的小狐狸尾巴尖上的毛不知道为什么缺了一块。这上面的小狐狸虽然没重点画出容貌, 但是缺毛的小尾巴却画得清楚。 “这是……”白忌轻笑着拿过那张符纸, 转头看向胡迟,“你画——” 胡迟原本还心不在焉,看到白忌手上拿着的东西猛然瞪大了眼睛, 连忙制止:“放下!那——”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73 白忌只觉得眼前闪过刺眼的红光, 下意识闭上了眼, 再睁开的时候感觉一切都不对了。 胡迟突然间变得特别高,屋子突然变得特别大, 他突然……长了条尾巴尖缺毛的尾巴。 白·狐狸·忌:…… 刚抬头,却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这个狐狸身子,白忌晃晃悠悠强行装稳重但后腿力度不够,反而歪歪扭扭的摔在地上。 白忌:…… 胡迟:“……那是我之前无聊去学的化形符。” 胡迟没忍住, 还是想笑。 白忌看着胡迟强忍的模样,趴在地上歪着头,耳朵都无奈地耸拉下去。 胡迟蹲下身子给他顺了顺毛,笑着解释:“不过也没事,玄算子和我说过这个符就是拿来玩的,六个时辰之后就好了。” 白忌不自觉地摇了摇自己的尾巴,毛绒绒的大尾巴甩在后背上的时候他动作一下就僵硬了。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前爪去摸了摸自己的尾巴。 蓬松柔软的毛轻轻一碰就陷了进去。 他的小动作胡迟没注意,或者说胡迟就是一只喜欢抱着尾巴睡觉的狐狸,对于白忌把尾巴抱在怀里的行为视觉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在继续挽救。 “要不我还是去问问他有什么别的方法?” 白忌点头。 乖巧到生无可恋的地步。 胡迟不敢再耽误,又忍着笑安慰了白忌两句就转身走出房门,看了眼姻缘树下的那群小孩,犹豫着还是掩上了门。 全然不知白忌歪歪扭扭地走了两步,目标明确地躺在了那些他一进门就盯上的毛绒垫子上,打了个哈欠,舒服地睡着了。 虽然说修士除非是耗尽真元否则很少有疲惫的感觉,白忌还是刚刚飞升天界,堪称是疲惫尽肖神清气爽。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抱着尾巴躺在被晒得松软的毛绒垫子上。 他竟然觉得就这么做一只懒洋洋的小狐狸和胡迟凑成一团也挺好。 大概是飞升时不小心掉了脑子。 胡迟刚走没多久,姻缘殿就有人不请自来。 却是一直在等着白忌去见他一面的帝君。 儿子飞升天界了,竟然根本就没想着去见见老子,这个不孝子! 帝君一边愤愤不平,一边又无可奈何的过来找人。 当然,白忌在哪这种事根本就是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答案。 然而帝君走进姻缘殿的时候却是意外了一下,姻缘殿内竟然没有胡迟和白忌的踪迹。不过这件事帝君自己想一想就得出了答案。 八成是被胡迟拉去参观上天界去了。 帝君并没在意,绕过姻缘殿那睡得正香的几个小孩,准备去胡迟房间里守株待兔。 结果打开门之后却一眼就看到了桌边的一团毛绒绒的红色。 本质上同样也是绒毛控的帝君:…… 胡迟的这一天大概是有些心累。 然而他现在恐怕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心累。 他还满心满脑的想问玄算子要颗丹药,最好是药到病除那种,能让白忌一秒钟恢复原样。 玄算子听到门外风风火火的声音就猜到来人是谁,他没急着出去,反而是在心中悄悄算了一下,等胡迟直接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了玄算子了然的神色。 虽然胡迟表面上对玄算子这种装模作样的态度颇有微词,但是他在心底还是承认玄算子那两套刷子的。这时候看到玄算子这种表情,还以为他猜出了自己过来有什么事,不由让他松了口气。 毕竟他实在是不想和玄算子解释自己怎么把白忌变成了只狐狸。 玄算子说不定还会以为是他故意的,肯定能笑话他好几年。 胡迟清了清嗓子:“你……” “六月初八是个好日子。”玄算子头也不抬地打断他。 胡迟愣了一下,六月初八?现在到六月初八还有大半个月,玄算子给药难不成还分时间?哪门子的天道给他养成的坏习惯。 “你现在可以让司礼司乐仙君提前准备一下,”玄算子一本正经地说,“你在下界的朋友好像也不少,不如我们都去下界,在上重天忙了这么久,我们也应该抽个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好像有什么不太对的样子。 胡迟微微皱眉:“你在说啥?” “怎么?”玄算子揶揄地看着他,“你还不和白忌成亲,白忌难道不着急?” “……你想太多了。”本来胡迟学剑道尊者的冷脸就能学到七八分的精髓,现在和白忌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白忌身上的冷淡气质也不由自主带了出来,这时候两方结合看着玄算子,倒是还真让玄算子愣了一下。 玄算子眨眨眼,眼神带着询问和疑惑。 “我只是来拿化形符的解药,就是你之前教给我玩的那种。”胡迟无奈地摇头,一边伸出手,“我和白忌的私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那东西不用解药,”玄算子听明白了,但是身上时刻带着的装模作样架子让他看起来面不改色,就好像之前一本正经讨论出胡迟婚期的人不是他,“本来就是哄着你玩的,六个时辰自然就好了。” 胡迟走了之后玄算子放下手上的东西,伸着脖子往外看,确定胡迟真的直接就会姻缘殿了,他才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问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傀儡:“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儿太关心他的婚事了?” “之前乱七八糟的事情刚消停下来,上重天好不容易能有个喜事,我稍微兴奋一点儿也没什么吧?” “小狐狸要是知道我这么关心他,九条尾巴估计都翘起来了。” 傀儡不会说话,只会给他端茶倒水,玄算子却是自言自语说了好久,到最后确定胡迟肯定看透了他的心思,说不定已经有了逆反心态。 六月初八怕是看不到好事了。 胡迟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之前还真没想到玄算子竟然会对他婚事这么上心,因此哪怕这次没得到什么药到病除的神药,却也不算是无功而凡。 六月初八? 胡迟往姻缘殿走的时候顺便算了一下这个日期,的确是宜嫁娶结良缘的好日子。 倒是可以等到不久去下界的时候把这个时间推荐给秦书和玄钟,他们之前的婚事不知道为什么没成,等着回去之后也顺便把他们之间的问题给解决了。 至于自己…… 胡迟一脚迈进了姻缘殿的门槛,倒是对自己并不关心。他自己就是掌缘仙君,哪怕他想明天就成亲,天道也会给他祝福,根本用不着特意去挑一个时间去和别人抢运道。 一想到玄算子特别美的构思,胡迟就有种想要明天就和白忌偷偷下界,偷偷成亲的冲动。 他露出一个笑容,觉得在白忌还是一只小狐狸的时候成亲也挺好的。 胡迟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74 觉得自己想的是挺好,可以和白忌商…… 他看着大开的房门,想事情想得太认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帝君的气息。 胡迟:! 顾不得去瞎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胡迟两步就进了屋,一眼就看到帝君坐在椅子上好奇地看着面前正在睡觉的小狐狸。 因为没察觉到危险,小狐狸睡得很香,睡相比起胡迟必须要抱着尾巴还吧唧嘴要老实太多,乖得不像话。 胡迟没记得小狐狸身下的那个毛垫子是从哪儿拿来的,丝毫想不起来这些毛垫子曾经在自己房间角落里老老实实的待着。看到帝君的模样,下意识就以为是帝君拿来的东西。 顾不得再想什么,胡迟着急地说了一句:“放开你的儿子!” 被胡迟的声音吵醒,白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帝君的时候下意识呆了一下,然后想要见礼。 却忘了自己的身体不灵活,反而直接从垫子上滚了下来。 虽然不疼,但是白忌难得觉得自己竟然也会有这种十分丢人的情况。 尤其是帝君还惊讶地看着他又看着胡迟,语气复杂地说:“你们两个的情趣,还很有趣。” 白忌飞升的第一天,捂脸。 胡迟铺好床,把白忌抱到了床上,顺顺毛安慰道:“没事,还有一个半时辰就好了。” 白忌无意识地甩了甩尾巴。 胡迟躺在他身边,面对着白忌躺好,自然地搂着他:“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他打了一个哈欠,摸了摸白忌的耳朵,懒洋洋地轻声说:“其实小狐狸也挺好的……” 这几天胡迟也是满心疲惫,虚耗尽空的仙元不能向白忌那样一个飞升就补满甚至溢出,他到如今也不过只恢复了七八成。 现在和白忌随口闲聊着,竟是比白忌还要更快的陷入睡眠。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为成为一名人民公仆而努力着,等下个月初或者月中面试完,就会努力更新奔向结局。 这段时间还是以准备面试为主,大概会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不能更新,望谅解。 么么哒,爱你们。 第109章 婚介所43 白忌是半夜被热醒的。 胡迟就像是个小暖炉一样紧紧贴在他身边,还维持着睡前把他当成小狐狸那样搂在怀里抱着, 脑袋贴在他颈侧, 呼吸灼热, 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 虽然这撩拨也就是白忌心中的一厢情愿。 白忌感受到自己模样恢复后的赤|裸身体带来的反应,既不舍得把胡迟叫醒,也不愿意把他推开, 到最后也只是轻轻叹气,虚抱着胡迟暖洋洋的身子。 效果虽然不大良好,但是也好歹能慢慢忍下来了。 胡迟却是闭着眼睛下意识往他怀中拱了拱, 丝毫不知道白忌身体上的煎熬。 他做了个梦, 却也清楚的不像是个梦。 梦中他仍旧在姻缘殿内,身旁是那棵望不到顶的姻缘树, 树上的红布金线无风摆动, 一片耀眼光芒。 梦中的姻缘树没有树灵,倒是有个看不清模样的红衣男人依靠在旁边,他连身形都是模糊不清的, 胡迟却是不知为何就觉得那人的姿态随意散漫, 举手投足间却是连他都不敢直视的威压。 “胡迟。”那人说话了, 声音却仿佛敲打在胡迟的天灵盖上,让胡迟不由一阵阵的心悸。 梦中的胡迟难得整理衣襟恭敬站好, 表情不敢露出丝毫的轻慢,垂首应声:“是。” “你决定了?”那人声音未变,堪称柔和,却让胡迟打了一个寒颤, 头垂得更低了。 胡迟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梦中的自己却是咬牙说道:“是。” 那人轻笑,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无奈地说:“你本是能与这天同寿的,却甘心就在这做一个小小的仙君?甚至那位卑的心魔稍用手段,你就无可奈何被那小贼给困住,受尽苦难。” “也并不苦。”胡迟突然抬头,却在看到那身影之后忙又低下,只小心解释,“我认识了很多朋友,心中欢喜,不觉得苦。” “我以为你见过这人世间的情爱,知道这东西都是眨眼间沧海桑田,就能保持一副冷静的心态。”那人好似摇了摇头,“你让我很失望。” 这话让胡迟瞬间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开口惊讶道:“那何不知等人都是您……” 何不知化名莫问负了红碎楼的八月姑娘,他的妹妹何不惠至死都在利用杜家家主杜敏海,还有被魔修引诱的无道山长老杜敏湖,甚至上重天与姚筠做戏的墨昙…… 都是他知道的,那些陷入情爱却惨遭背叛的例子。 “当初龙归也问过同样的问题,”那人说起帝君的名讳却好像是在谈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辈,“他与心爱之人永不得长久,一次次得而复失的绝望已经让他不敢再提起那人,也便费劲力气想要保住他和心爱人留下的血脉。” 胡迟想到在京城的时候,帝君看到他没能成功轮回的妻子,当时的表情看似冷淡,却又满是痛苦。 这一刻胡迟觉得自己应该是觉得愤怒的,面对那人他却是连生气都做不到,只剩下迷惘。 “那为什么?”胡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是面前这人为何一定要让世间感情都蒙上灰尘,还是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让他不知所措。 “其实这里也还有你。”那人回避了胡迟的问题,却打过来了另一次重击,“你与白忌相守那六世,恐怕是不知道白忌喜欢你却又不得不忍下的痛苦吧。” 什么? 胡迟顾不得其他,瞪大了眼在那人面前彻底失了礼仪。 “你当白忌为帝君的孩子,像是亲人一般照看他,却因为对情爱懵懂,从来不知道白忌是想要和你成婚,与你同床共枕享尽鱼水之欢。” “他自知这想法卑劣,从不敢在你面前提起。知道你从小时将他抚养长大,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说不定连现在的温馨都维持不住。” 胡迟哑言。 若不是这一世见到白忌的时候,白忌已经成年,他虽然心中清楚白忌那几世是被他抚养长大的,但看到白忌成熟稳重的模样,心中更把他当做是知己好友过多,而不是养父子间的亲情。 “不过也罢,”那人怕是不想再谈及这个话题,“你若是想和他相守,我怕是也不能再阻止了。” “你和龙归都是固执的,你们这些小辈要是觉得自己过的不错就够了。”那人摆手,身形好似在逐渐变淡。 胡迟只觉得呼吸一滞,就像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亲人即将离世,一些顾不得的话也就脱口而出:“您要去哪?” “大道即将陨灭,新的天道也会重新诞生。” 那人或者是这世间真正的天道,说完这番话,便洒脱离去。 姻缘树摇摆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75 着,应和着从不知在什么地方听到的鸣鼓声。 那鼓声悲怆,胡迟却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在这梦中,让他突然记起了一些本不该记得的事情。 上重天的众多仙人只知道天生仙体是有一日凭空出现在轮回池旁边,被称作是天赐。 却不知道那之前,他们都养在天道的身边。他会赐给身边的种种一点仙缘,得以修成大道的便被他送往上重天。因为天道的力量太过强大,他只能生活在虚空中,若是他自己出现在上重天,那整个天界都会瞬间崩塌。他虽然能重新再造一个天界,但原来那方天地的生灵却也必须慢慢重建。 也不知道是因为懒还是真心因为怜悯不舍,他只好将自己能力分化成几部分,变作上重天的天生仙体来替他维持天地秩序。 天道有万千容貌无人得见他的真身,或者说他本就是虚无没有真身。每次他身边只养着一个小仙,养到胡迟的时候因为胡迟本体是火狐,通体火红,天道也就随着性子换上了一身红衣。 在胡迟的印象中,天道是随性的,他完全是一副放养的姿态任由胡迟自己作弄。待胡迟修成大道的时候他便把自己身上掌管着因果的那部分送给胡迟,抹去他的记忆令他去往上重天。 也因此,胡迟在上重天睁开眼的时候就是掌缘仙君。 若按着天道给他的身份,他会抛弃□□而专心修为,达到仙帝之后再过上些许时间会重新归于天道身旁,继续轮回往复。 然而他有了七情六欲,有了想要相守相知的人,便不能再无欲无求,而天道本就无情,有了七情六欲的他重归天道身旁后,那无情的天道就相当于沾染上了感情,也就无法维持天地秩序的绝对公平。 天道若是有所求,那世间就很难安稳下去。 天道若是有了欲望,那天地恐怕都会随之动荡不安。 他曾经许了帝君的离开,如今也允了胡迟。 失了帝君的领导威压,也没了胡迟的因缘果报。 甚至在之前,在帝君都不曾出生之前,他身边也离开了一批又一批的天生仙体。 天道会对胡迟说出那最后一番话,怕是也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也清楚着天地秩序的维系接下来就是靠着帝君胡迟他们这些小辈合力而成的新天道。 成就一个崭新的时代。 胡迟睁开眼的时候还仍旧陷在之前的梦中,眼睛看着面前光洁如玉的赤|裸胸膛,心中却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迷惘和悲哀。 他之前问过天道关于心魔的事情,天道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他这时候重新想起,却是觉得自己当时考虑的太肤浅了。天道总不可能是仅仅为了让他对感情抱有怀疑态度而做出的这一番番险些害了整个上重天的事情。 那应该更像是一次对他们的磨炼。 像是孩子养大成人后的一次考验,成功之后才敢把这个重任交给他们。 胡迟轻轻呼出一口气,猜想在他未出生前,心魔尊者的暴动恐怕是专门针对帝君的考验。这么看帝君上次肯定没合格,这次才和他一起又来了这么一遭,就像是补考。 这么瞎想一通,那胸口的憋闷才放下去,嘴边也带上了笑意。 然后面前的胸膛就向后倾了倾。 那光裸胸膛的主人声音沙哑,无奈道:“胡迟?” 胡迟维持着目前的姿势抬头,恰好看到本来搭在白忌肩膀上的红色绒被因为白忌之前的姿势从那滑下去,垂到了腰间。 白忌身体修长,腰身结实,半侧身的姿态显得腰窝极深。白忌本就肤色偏冷,那处又少见天日,胡迟这么看过去,觉得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发痒。 他刚在梦中与天道交流的时候又彻底开了窍,面前又是秀色可餐,也不知道这两点哪个原因更多一些,引得胡迟不加思考就抬手摸了上去。 白忌身子一僵,胡迟膝盖不过稍一弯曲,就感受到抵在大腿处的一个硬物。 胡迟手掌贴在白忌的胸口,感受到掌心下慢慢起凸起的小硬豆子,面无表情地望向白忌:“……你没穿衣服?” 自己的反应着实让白忌觉得羞耻,他轻咳一声,身子下意识向后缩去,“那术法过了之后,我身上的衣服也消失了。” “这样……”胡迟点头,同时收回了手,却并不是如白忌所想那般离开,反倒是转瞬间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尽数褪去。 那身肌肤只是看着就让白忌觉得胀痛,他微微躬身试图掩饰,没话找话地说:“你肩膀上有个印记。” 胡迟顺势看过去,那是个金色的花纹,与曾经胡因脸上的花纹相像,他从前没有过。 怕是天道赐予的。 不过这个时候胡迟却并没有时间多去在意这件事情,他只是挺腰上前,让白忌感受到他身下那半硬的物件。 “虽说这白日好像不太好,”胡迟轻笑,刚握住白忌的手,白忌就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反客为主。 他引着胡迟的手向下,声音带着笑意也有着终于如此的紧张颤抖。 “但择日不如撞日。” 白忌的掌心中有常年练剑的粗茧,他又不如其他修士那般在意这件事,也就一直都没有消失。这一次那粗茧的作用反倒是直接让胡迟体会到了个七七八八。 他本来还顺着白忌的动作,结果白忌的手刚碰到他身下,他就只能无力的抓着白忌腰间。 通体舒爽地恨不得高喊,但实际上他却只是哼了两声。 白忌动作青涩,不过胡迟也没得比较,只觉得那滋味太过要命,感觉没有几下他就泄了身。 他这上千年自己舒缓的次数怕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别说让人伺候了,那瞬间让他浑身脱力却也意犹未尽。 更别说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在四周的酒香,释放后本就不甚清醒的头脑更是云里雾里。 胡迟半眯着眼睛,侧头迎上白忌的唇,直到感觉空气都稀薄的时候才仰起头,任由白忌湿热的唇轻柔地印在他的下巴,再一点点向下蚕食。 白忌的手也顺着胡迟的脊椎,因为迫切而力道微重地滑下去。 空气中的酒香愈加浓重。 胡迟的手抚摸着白忌散开的发,难得保持着清醒地问:“什么东西?” “秦书给的。” 白忌随口应道,手指顺着胡迟身体的弧度向下,指尖上混着浓郁酒香的软膏就按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那酒香醉人,还是秦书这个不正经的医师对这些旁门左道真有两把刷子,胡迟甚至都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只在白忌那未曾被纾解的欲望慢慢进入的时候,他抓紧了手指柔顺的黑发。 白忌顺势仰头,和身下的动作一致,倾身咬上了胡迟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喽! 第110章 婚介所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76 44 “我还是个孩子。”枯骨打了一个哈欠,从刚刚设下屏蔽阵法的房门口走回来, 对着趴在树上看着他的阿真说, 声音十足的委屈。 阿真却是个不会安慰人的, 他只是面无表情眼神懵懂。 枯骨一番演技奈何对上了不懂风情的,他无奈地看了阿真一眼,摇摇头:“你去睡吧。” 然后又迈着小短腿走到姻缘树下, 揪着红颜的袖子给她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动作说不上轻柔,但红颜睡得像只猪,闭着眼吧唧吧唧嘴, 丝毫没有察觉。 他正准备再逗逗红颜, 就听到头顶一个恍然大悟的声音说道:“你刚才是在听墙角吗?” 枯骨虽然刚刚修成剑灵,但他化剑的年头都险些过万, 却从来没见过如同阿真这样实诚的人, 这么突然被他点破,一时之间还有些难得的尴尬。 他抬起头看着阿真过分清澈的双眼,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听墙角?”从阿真旁边钻出来了一个酷似胡迟的小脑袋, 他本来还对‘听墙角’有些好奇, 结果一低头看到枯骨, 就把之前自己想说的话忘到了一边,惊喜地看着这个‘小白忌’。 “你是白忌哥哥的弟弟吗?” 枯骨巴不得转换话题, 他知道胡因一直都叫胡迟为哥哥,他也一直把胡迟当做是哥哥来看。也因此代入自己,枯骨也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啊。” “真好!” 胡因开心地眼睛都弯了起来,他直接就要从姻缘树上跳下来, 其实那高度对他现在不过五六岁孩童的模样还有些危险。他做出这副动作让枯骨都吓了一跳,却忘了他本就是姻缘树树灵,与其说是他自己跳下来的,倒不如说是被姻缘树的枝干给送了下来。 阿真早就习惯了,当下也跟在胡因身后下去。 胡因脸上的笑容还灿烂的绽放着,转头却看到了之前在树上没看到的另一个同龄孩子。 如果说他对于‘小白忌’还有一些想要交好的兴奋惊喜,那么在看到躺在他的枝干底下的‘小丫头胡迟’那就是呆愣加惊吓了。 “她……她是谁啊!” 红颜也不知道是怎么,之前被枯骨那样对待都没醒,反而胡因一嗓子直接把她喊得蹦了起来。 她眯着眼睛满脸不耐烦地回头,看到胡因的时候却是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大张开了。 …… 姻缘殿内的主屋房门紧闭了一个多月,这期间帝君来了三次,剑道尊者也过来了一次,玄算子来的次数最多,时不时就过来转了一圈,指导姻缘树下那些小娃娃修炼的诀窍。 胡因本来还对这个长得和胡迟堪称一模一样的红颜有些别扭,但也耐不住红颜喜欢胡迟,顺便爱屋及乌的喜欢他,时不时就缠在他身边,几次都让阿真皱了眉。 可惜胡因耳根子软,阿真心里郁闷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寸步不离地跟在胡因身边。 幸好胡因调养好身子之后,这不过一个来月,也就恢复了少年模样,阿真紧随其后。枯骨和红颜则刚化形,只能眼巴巴地羡慕看着。 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短手短脚,激励他们更加发奋的修炼。 胡迟打开房门看到围着姻缘树打坐的四个孩子还愣了一下,他这段时间过得不知道今夕何夕,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一抽,竟然怀疑了一下他难不成还和白忌生了一群孩子? “怎么了?”白忌在他身后整理了一下房间,晚了不过两步就看到了胡迟一脸纠结的表情站在门口,疑问道。 白忌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略显低沉,因为疑惑尾音上挑,听得胡迟只觉得腰软。 纵情害人又伤身啊。 胡迟干咳了几声才把脑中的景象抛出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大步走出去,还故意解释说:“那些小孩儿看起来相处的不错。” 白忌跟在他身后,从他肩头看过去,也欣慰地附和:“的确,倒是件好事。” 枯骨是第一个发现他们出来的,却在修炼的关键时期没有动作,只听到不过两个呼吸间,他就听到胡因惊喜地喊出声:“哥哥!” “哎呦你都这么高了,”胡迟忙把扑过来的小树灵搂住,感受了一下这个重量,放弃了把他抱起来转一圈的行为。“你肯定就又沉了几斤。” 胡因窝在胡迟的怀里咯咯的乐。 阿真这次开口打了招呼:“掌缘仙君,白忌长老。” 除了胡因,阿真对谁都是表情淡淡,能主动打招呼也算是来之不易,胡迟和白忌也没有因为他的冷淡而有什么不满。 胡迟拍了拍胡因的脑袋松开他,对着阿真笑着说:“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胡因了。” 阿真仍旧是面无表情地点头:“应该的。” 胡迟还想要说什么,就听到姻缘殿外有一人不请自来,嘴上还高声喊着:“小狐狸,你可算是舍得出来了。” 那语气不用看人,胡迟就知道是谁来了,他也没特意回头,只说道:“我才刚出来,你就过来了,该不会是一直都在等我吧?” 玄算子自己走进胡迟的视线,胡迟才发现他今日穿得颇为隆重,打扮起来也是人模人样。那视线暧昧不明的扫过胡迟和白忌两人,笑得意味深长:“你要是再不出来,我怕是要把你从床上拽起来了。” 胡迟翻了个白眼,对着玄算子他可是连一点儿羞涩的心都没有,对于整个上重天都知道他和白忌一个月不出屋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害臊的态度。 可谓是脸皮厚到了极致。 白忌却是岔话打断:“轮回尊者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哦对!”玄算子一拍额头,好像真是刚想起来一样,“帝君唤仙君品阶的仙人去乾坤殿,有要事相商。白忌你一会儿也和胡迟一起去,你的仙君礼服还在司礼仙君手上赶制,晚些时候也别忘了去取。” 虽说帝君有要事相商,但看玄算子的表情却是早就知道。胡迟想到了梦中的天道,对此事也差不多能猜到五六分。 这么想着,胡迟也就看着玄算子挑眉:“你打扮的这么隆重,怕应该不仅是这件事情吧?” “我一会儿要去选徒弟,自然是要严肃正经一些。”玄算子倒是不避讳让胡迟知道这件事,“倒是白忌可别忘了去找剑道尊者报道,我听说你在下界就是大师兄,剑道尊者此番要收三位徒弟,除了你之外还有两位,剑道尊者最是严谨,大师兄的名号可不是靠着你和胡迟的关系就能得来的。” 白忌也并没有因为玄算子这番话而有什么情绪,恭敬点头:“多谢轮回尊者告知。” 玄算子从来没在姻缘殿内受到过这么客气的态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飘飘然了还是不自在,只摆摆手:“别弄这些,我和帝君也称得上是同辈,你要是非要这么客气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77 不如就唤我一声叔……” 他话还没说完,胡迟就眉角微跳直接阻止:“滚。” “你啊,”玄算子也不恼,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太过护短,看来等你收徒的时候那姻缘殿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我也要收徒? 胡迟站在司礼仙君门外的时候还有些疑惑。 我怎么不知道我要收徒? “白忌仙君。”司礼殿走出来一位眉目清秀,神情温婉的小仙侍,手上捧着一袭暖白色礼服,笑容明媚有分寸,“您的衣服。” “多谢。”白忌抬手接过,只是一碰触就感受到那与下界截然不同的布料,倒是和胡迟身上那几套衣服同出一源。 “您客气,”那小仙侍笑容更加灿烂,“师傅说过,衣服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随时过来调整。” “师傅?”胡迟听到着两字眨了眨眼,“你是司礼仙君的徒弟?我记得她不过就两位弟子……” “我并非师傅的关门弟子,只是记在师傅门下,排名十八。”小仙侍态度不卑不亢,“掌缘仙君怕是不清楚,师傅前些日子收了些入门弟子,除我之外还有二十八人。” 不仅仅是司礼殿,整个上重天的仙尊和部分品阶较高的仙君这一个月以来都或多或少的从上重天原先的那些仙侍或者是无所事事的散仙中收了入门弟子。少则三四位,多则数十,那些胡迟很少打交道的魔尊也都找到了几个好苗子为徒。 胡迟本来还迷茫着,结果去见了帝君之后却是清楚了不少。 果然天道气候不足的事情同为天生仙体的帝君也知道,甚至知道的更多。此番上重天收徒世间就是为了促成新天道而努力。 天道若是真的无法再控制天地万物的秩序运行,那么他也就会消除对上重天的限制,到那时帝君等得到过天道馈赠的仙人必将实力大增。 而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就像是胡迟本来算姻缘扯红线都依靠着天道谱写好的姻缘簿,他虽然能不影响大局的略微改变别人的姻缘运势,但总体还是随着姻缘簿来做事。但是当天道不再限制的时候,那姻缘簿也就会由胡迟自己去谱写。 其他仙人也是同样如此。 到那时虽然能力强了,但总不能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像现在这样亲力亲为,这时候也就需要收一些对自身所修道有些缘分的徒弟。 诸如帝君玄算子这一类掌控天下命运的,那至少要数十上百的徒弟,上重天的仙人这么算下来肯定是不够,玄算子这次收徒就是去前往下重天找有缘人。 刚好……胡迟觉得自己这个姻缘殿,怕也是和天地那无尽的生灵沾了边。 想到今后天地万物的姻缘都要让他来谱写,还没来得及热血澎湃,巨大的工作量单是想想他就要窒息了。 第111章 婚介所45 洗仙池最近可是非常热闹,这个热闹不是围在那周围的人多, 而是围在那周围的人身份赫然。 上重天的仙君会来到下重天大范围收徒这件事也算是过了讨论的热期, 曾经那数不尽的好友知己甚至小辈都被上重天的仙人看中, 带进那让下重天这些原本下界的天之骄子们都热切期待的天门中,留下来的这些人难免有些心气不平。 甚至早期的时候还出现有人伪装杀害那入门弟子妄图偷偷遛进去。 当然,在恶意挑事者都被剑道尊者的雷霆手段打压之后, 就算是有人还有这个心,也都没有这个胆量。 现在多数仙人都已经收够了徒弟,一切也逐步进入了正轨, 那再来到下重天的仙君却显得太过新奇。 也幸好这位仙人看起来格外亲和, 来到下重天洗仙池旁边的时候,一些胆子大的还敢小心翼翼上前询问。 “掌缘仙君, 不知您屈尊到此处是为了……” 胡迟一席过分张扬的艳红色礼服穿在身上更是为那精致的容貌添上一抹重彩, 之前上重天前来选仙侍这件事就是由他负责,下重天对这样一副容貌可谓是记忆犹新。 胡迟轻笑,果真如下重天这些人口中那般亲和:“我来等与我有机缘的弟子。” 事实上在满上重天仙君身后都跟着上百跟班的情况下, 胡迟座下的徒弟, 嗯, 刚满三人。 准确来说是一人一树一狐。 如果胡因也算是他徒弟的话。 如果把守门那个尾巴尖的毛秃了一块甚至还没学会化形的小狐狸也算进去的话。 胡迟也不用守在洗仙池这么等着。 不过下重天的修士不懂胡迟这一番高深莫测背后的悲苦,虽然在心中迫切想要自荐, 但又明白胡迟既然等在这里,也只能说明下重天并没有他口中的有缘人。 洗仙池蹦出来两个面容年轻须发尽白的修士,胡迟只看了一眼就失望地别过头。 他想到那不过编写了寥寥数页的姻缘簿,真是恨不得一头栽进这个洗仙池里。 天界万万人, 竟然就找不到几个能接受他传承的小徒弟?凡世间媒人红娘这一行少说也有万人,竟然就没有一个能得道修仙的? 想到玄算子又扩建了三倍的殿门,他的姻缘殿在上重天明明算是五大殿,却被挤兑的地位凄惨,正门还抵不上玄算子的房门。 胡迟不动声色地在心底叹气,知道这一日又是无功而返,也就站起身预备离去。 “胡迟。” 他才刚起身,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唤他,下一刻洗仙池旁边也就不知用了什么身法,凭空出现了两道身影。 略靠近胡迟的那位一身白衣上缀着红色的腰带,面容冷清凌冽,气质迫人,却在看向胡迟时眼中柔情闪过。 正是白忌。 白忌少来下重天,仅有几次也是随着剑道尊者而来,下重天这些修士根本就不敢看向剑道尊者,故而也并不识得白忌。但看到白忌与胡迟交流的态度,也断定这是为上重天的仙君。 胡迟对着白忌点头,眼中带笑,似乎根本就不曾看到白忌身后那人,只问白忌:“你怎么来了?” 人多口杂,白忌近些日子随着剑道尊者去游历,也有一年半不曾见过胡迟,昨日刚归与胡迟虽然水乳交融一番,现在却仍旧想与胡迟更亲密,但也还是先暂时忍耐住,只柔声道:“回去再说。” 眼看着两人即将就这么旁若无人地离开,与白忌一同过来的人咬了咬牙还是凑上去。 “胡……师傅。” 这人正是胡迟认真算下来唯一正经收的徒弟,也是巧了,是个熟人。 胡迟看到那个刚刚冒出一层绒毛的脑袋,闭了闭眼,才招了招手:“回去再说。” 自从白忌飞升以后,下界在羡慕崇拜中也有了少许的疑惑,毕竟从未听说过有不曾渡劫就能够飞升的例子,他们无法与天界交流,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78 也不知道白忌究竟如何。 然而若想明白这其中的究竟,那么首先就要努力修炼,争取随着白忌的步子踏入天界。 首当其冲的也就是白忌的那些好友。 白忌飞升到底是给他们带来了一些感悟,更别说那之后修真界的灵气浓郁起来,甚至比那次浩劫之前更加充沛,这一行人顾不得离开就在无道山留下闭关。 不过一年,路子宣就飞升入天,他虽然不曾如白忌那般不曾渡劫就直接飞升,但是那雷劫却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他还不曾祭出法器,就慢悠悠的散去。 路子宣虽然惊讶,但还是听从本心,经过洗仙池的洗髓埋骨,成功步入下重天。 胡迟怀疑那玄算子就在此处等着,不然怎么可能在路子宣刚从洗仙池出来就直接把他收入门下,成了轮回仙尊座下的弟子。 甚至胡迟知道路子宣飞升这件事之后也都过了小半个月。那期间白忌在剑池磨炼,意图争夺剑道尊者门下大师兄的位置。他是帝君之子,更是上重天的仙君,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别人打压下去。 自然也不知道路子宣飞升的消息。 也因此路子宣突然来姻缘殿拜访的时候,胡迟在惊讶之余也猜到这肯定是玄算子的恶趣味。路子宣大概是从玄算子的口中得知了胡迟与白忌的真实身份,知己好友身份显赫虽然让他惊讶,但更多反而是松了口气。 毕竟这上重天虽然与他想象中不大相似,但他无论是玄雀谷的师兄还是一国之都的国师,都明白位高权重的道理,原本还对白忌有所担心,现在也都放了下去。 更重要的是,他也算有了比师傅玄算子更亲近的后台。 洗仙池没能洗洗他的胆子,倒是让他更会装模作样了。 而胡迟看到路子宣不曾与他们疏远,态度上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至于他那些恒久不变的小心思除了能安慰安慰他自己也没什么大用,自然也之前怎么对他这时候就怎么对他。 同时也想着既然路子宣来了,那么其他的朋友怕是也不久就会出现,接下来可不能让玄算子再截了胡。 然后玄钟和秦书就一起飞升了。 赤羽不过是凡鸟,虽然有灵性却无法开灵智,玄钟飞升不能带它,心中虽然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哪知道玄钟被司乐仙君给看中,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给那赤羽延长了寿命,送与玄钟作为拜师回礼。玄钟感念上重天竟然有这般体贴的仙君,也就在胡迟赶来前一步成了司乐仙君座下的一名弟子。 秦书却是医师,他此次飞升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目的,更何况药园的医尊在出了何不知那件事情之后早就想要找位走正道的弟子,天赋修为反倒是后话。 秦书是白忌与胡迟的朋友,心性人品上自然不用多虑,更何况那医尊看过秦书之后,发觉此人还小有天赋,自然心中满意,那就更不用说秦书那张非常会哄人的嘴,让医尊一把年纪颇为受用。 反倒是胡迟,原本还打算让秦书去帮忙,结果却变成他把秦书介绍给医尊,看着医尊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个好徒弟,胡迟只觉得心塞无比。 不过这风水轮流转,好歹是让他转到了一个,既是熟人,也于他这一道有些缘分的——常道生。 看着那串常道生不离手的佛珠和标志性的光头。 胡迟只觉得呼吸一滞,那一瞬间开始怀疑起天道早年怕是想让他出家吧。 其实这也说的通,毕竟凡间的一些得道高僧多为他人合过姻缘八字,甚至颇有名气受人敬重,相比起来那街角算命的则名声不太好。或许天道也没想到胡迟他自己独辟蹊径,没去做那受人敬仰的得道高僧,反倒在街头摆了个摊像个江湖骗子。 这一步没算准,自然也无法控制胡迟与白忌的这一段情缘。 其实比起别人,胡迟对常道生自然是知之甚少,相处也不算深。突然变成了这么亲近的关系,他也有些适应不过来,但常道生这人虽然看起来温吞,却在某些地方非常能讨他欢心。 比如胡迟虽然没说,但对他的光头怕是接受困难,常道生也就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头发长了出来,哪怕是短短一层绒毛,也让胡迟心中舒服了不少。 不然他一看到就不由代入自己是个和尚的师傅,滋味有些难言。 今日胡迟对常道生却有些看似疏远,实际上却是他难得尴尬不知道和常道生如何交流。 姻缘殿现在本来人就不多,那几个长势喜人的小萝卜头居在一侧,其他的小狐狸杂役在另一侧,也仍旧留下数十间空房。胡迟也就为常道生准备了一间。 因常道生是一年前才得以飞升,那时白忌已经随剑道尊者离开,他只是听胡迟说过自己大师兄现在的处境自在,也安下心不再打听,专心学着打理姻缘簿。 结果昨日白忌刚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食髓知味,难得失了分寸,像是个孩子一样在姻缘树下就把胡迟抱了起来转了两圈,就着这个姿势仰头与胡迟接吻。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认真看过去甚至还觉得那是一幅温情好画。 然而亲密的时候被熟人看到,到底也是尴尬。 更何况在胡迟眼中常道生也不是像秦书那种能够随意开玩笑的朋友,他与常道生之间的相处更像是师徒关系,被自己的徒弟看到自己被他大师兄像是孩子一样直接抱起来,这要是都能装作无动于衷,胡迟觉得自己的脸皮怕是就能百毒不侵了。 也幸好常道生没再追问什么,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维持师傅的威严。 第112章 婚介所46 尴尬一天也就差不多了,胡迟虽然还是不好和常道生单独说话, 但是当他不存在还是能做到, 毕竟他也实在是懂事, 知道不该自己开口的时候那就一句话都不说,乖巧地站在一边毫无存在感。 胡迟也没在他身上投入太多精力,只低声询问着白忌这次历练的过程。 剑道尊者拿他当做徒弟教导, 可完全称不上温柔,但是在白忌的口中此次历练却是处处精彩,仿佛他不过是出门游玩了一圈。 说完自己的事情, 白忌话锋一转, 语气有些迟疑:“不过你后日要去下界?” 这种事情白忌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连想都不必想,胡迟也没打算瞒着他, 只把这件事具体和他说了一遍:“也是为了姻缘簿的事情, 我身边徒弟不多,我在姻缘殿中有些事情哪怕再仔细也可能会出错,倒不如下界亲力亲为再做回老本行。” 胡迟口中的老本行就是那个在无道山脚下生意惨淡的婚介所, 之前他被墨昙关在心魔种中的时候, 那个伪装成他模样的雪狐直接就把婚介所关了, 说实话这件事让他心里一直都不舒服,也就憋足了一口气想着干次大的。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79 他就不信自己还做不好一个小小的店铺。 胡迟这日和白忌说完之后白忌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什么表示, 哪知道后日他把姻缘殿的大小事务叫给常道生之后,还未走到守天门,就看到了白忌领着四个小孩在那等着。上重天现在的人可不少,来来往往八成的目光都被白忌吸引了过去, 有些认识的会迎上去问声好,白忌也只是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这些人心中好奇,都远远地看着,看到胡迟过来之后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 其中有几个与胡迟交好的仙君还暧昧不明的笑了笑。 胡迟脑门顶着一个大字:懵。 “你怎么来了?”也顾不上别人,胡迟搓了一把刚冲过来抱着他腰的胡因,疑惑地问,“总不至于是这么大的排场来给我送行吧?” “我陪你一起去。”白忌整理了一下衣裳,“师傅和帝君都允了,你此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怕我修炼分心,倒不如和你一起去。” 胡迟一听就知道肯定是白忌特意去说的,心中也有些惊喜和熨帖。他拍了怕胡因的手臂,让胡因与其他三个孩子一起玩,自己走在白忌的身边笑着说:“那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昨日还那么装模作样?” 昨日胡迟看着殿内的小狐狸收拾行李,白忌就不知怎么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处,声音中还带着些许委屈,只道是担心胡迟这一走恨不得是凡人的一次寿命轮回,心中不舍。 惹得胡迟也随之心软,倒是对他好一顿安慰。 “今晨师傅才答应。”白忌看了眼身后几个孩子,凑近胡迟低声说,“是真不舍。” 胡迟近些日子真是忘了自己从前是个没脸没皮的性子,常常因为白忌说过的话而面上发烫,也幸好白忌不是一个爱说情话的性格,才不至于让胡迟他整日失态。 两人刚走到守天门,就看到一人迎了上来,那模样似乎是等他们很久了。 “路子宣?”若说白忌的陪同是个惊喜,那路子宣突然出现却是让胡迟摸不到头脑了。 “掌缘仙君,白忌兄。”路子宣与两人打过招呼,语气中不经意的松了口气,“我本以为你们已经走了,这次去下界师傅让我也同你们一起。” 玄算子这是又搞什么名堂? 胡迟微微皱眉,马上就被路子宣注意到,他忙开口解释:“这次与师傅无关,是我有些私事想要下去一趟。” 胡迟心中还在疑惑,对上白忌明了的视线才突然恍悟:“与罗秀秀有关?” 路子宣面上有些不太好说,胡迟心中有了些想法,也就没再逼问。 只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 守天门的负责仙人依旧是姚筠,姚筠看到这一行人都点头问候;“掌缘仙君,大师兄,路兄。” 路子宣也同样向他行了一个同辈的礼:“姚兄。” 姚筠现在也是剑道尊者座下的徒弟之一,墨昙的事情并没有让剑道尊者对他产生怀疑,甚至一视同仁。而那次事情之后,姚筠性子越发沉稳,加上了剑道尊者弟子的名号,他在上重天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 胡迟看着他身边形影不离的那一盆脆弱昙花,昙花的叶子干枯看似萎靡,然而认真看去能发现它还仍旧保留着一线生机。 注意到胡迟的视线,姚筠更是感激道:“还要再次多谢掌缘仙君救命之恩。” “无碍。”胡迟摆摆手,移开了视线不再关注。 胡迟被困的时候曾经在乾坤袋中留下了一些心魔种,后来那心魔种被炼化,其中的魔气尽褪倒是成了白色雾气,那雾气有些许灵智,却过于懵懂迟缓。那一日姚筠带着尽数枯死的昙花来姻缘殿向他求救,因那雾气与墨昙有联系,胡迟便将那雾气引入昙花,又将两人姻缘相连寿命与共,到如今却也能保证昙花的一线生机。 但也就只能如此,若是想要再度化为人形怕是再无机会了。 这件事也只不过是几人下界之前的一段插曲,胡迟也并没有过多理会,白忌与路子宣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亲临其境的了解,无法能够感同身受,也就都不再提起。 只期盼着下界如今的模样。 其中,路子宣的情绪更是复杂。 路子宣是修真界内在白忌之后飞升的第一人,他飞升后罗秀秀的修为也在渡劫期,两人也并未过多言语。虽然之前罗秀秀曾对他表示过自己的心意,但他当时一心向道并没有深思,也只是和罗秀秀说明自己无意。他心中本是想让罗秀秀能摒弃儿女私情,别误了自己。 然而后来罗秀秀与他态度疏远,他这才意识到当时自己的态度或许是太过绝对。 在那之后他其实已经很少再与罗秀秀单独说些什么,白忌找他帮忙揭穿那雪狐的阴谋之前,他们甚至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见面,哪怕同在玄雀谷中。 他心中有些不知所措,却也并不知道如何应对,倒不如就这么顺其自然。结果他飞升如今也有了两年,常道生与罗秀秀境界相差不多,罗秀秀却从没有即将飞升的消息。反倒是从秦书的口中得知罗秀秀去往了京城,与那京城的小王爷白望交好,两人不止一次结伴同行泛舟游湖赏花饮茶。 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路子宣只觉得心慌,却在心中想着,果然,儿女私情让罗秀秀忘了修行大事。 结果如今他却只觉得心底有些许不安,甚至还带着抱怨。 罗秀秀原本是说过喜欢他的,什么在梦中不曾见过他的模样就喜欢他,说的那样动人。却在他离开不过两年就与那王爷……他不敢细想,每每想到都心神不宁,更被那嫉妒搅得无法安心修炼。 他此次去往下界,正是玄算子看出他情绪有些不对,准了他假,让他把自己的事情解决。 要怎么解决他还没有个主意,就已经收拾了行李一大早等在了守天门。 此次从上重天下来,正好就落在了无道山。修真界的灵气比起从前虽然浓郁很多,但仍旧无法和上重天相比,路子宣和白忌没有防备,最初还是有些呼吸不畅。不过周身真气运转几周,也就能够适应了。 胡迟开始时在一旁等待,等到看两人走路姿态与平时并无差别后这才点头说:“那我们先去找罗信?” 白忌本来就是随着胡迟过来了的,自然一切都听胡迟的安排。 路子宣表情却有些犹豫。 胡迟也不等他说话,仿佛刚想起来一样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着路子宣说:“也对,我倒是忘了,罗秀秀现在是在京城玩乐,你还是应该快点儿去找她,免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见不到人。” 路子宣的心思被胡迟这般直接表明,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却也无从反驳。 好在胡迟没有时间过多调侃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8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80 他,只摆摆手就和白忌并上四个孩子往无道山的山顶走去,眨眼就不见踪影。 路子宣深吸一口气,到底是转过身,走了另一个方向。 不过几年,京城除了繁华更甚,也没变多少。 路子宣站在高平王府门前犹豫一会儿,也不知道是逃避还是怎样的情绪,最终还是先去看了看宫中自己的那个小徒弟。 白文林正靠在白钰身上吃葡萄,猛然听到自己师傅在对他传音,吓得直接从白钰腿上摔了下来,葡萄也洒了一地,他却是完全顾不得,白钰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 呆呆地说:“我师傅一会儿要过来看我。” “……路前辈?”白钰也愣了一下,“路前辈不是已经飞升了吗?” “是啊,”白文林看那模样感觉都快要哭了出来,“他不知道怎么可以下来了,说是想念我。我到如今都没到渡劫期,师傅看到了定要说我不思进取……都怪你,整天带着我玩,我都好久没修炼了。” 被自己的小国师平白扣了一口大锅,白钰也没办法,只好捏着白文林的鼻子接了下来,“是是,都怪我。你别担心,一会儿路前辈过来我就向他说都是我的错,你倒是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别让路前辈看到你既不思进取又邋里邋遢的模样。” 尤其是脖颈处昨晚被他刻意吮出的红印,这要是让路前辈看到那真是…… 第113章 婚介所47 所幸路子宣没真打算检验一下白文林的修炼成果,也就只是在看到他如今修为的时候微微皱眉, 吓得白文林都不敢呼吸, 他也一句话都没说。 反倒是堪称关心地问了一句:“你们最近怎么样?” “……挺, 挺好的。”白文林颤颤巍巍地开口,他把路子宣请上了主位,自己却是连坐都不敢只站在他身侧。白钰对路子宣也同样尊敬, 但看到白文林这幅胆小如鼠的模样,心底好笑也无可奈何。 “哦。”路子宣接过白钰递给他的茶,点头道谢, 一边对白文林说, “你站我旁边做什么,找地方坐下, 别丢脸。” 下一刻白文林就坐在了路子宣下首的位置, 白钰却看出来他根本就不敢坐实,屁股还悬在半空,腰背却是挺得笔直。 他既然都能看出来, 路子宣那就更不用说。他心中无奈, 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在自己的谆谆教导下怎么就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然小徒弟说不定以后坐都不会坐了。 当然, 他不知道他的小徒弟现在过着没事就坐在自己道侣腿上靠着自己道侣胸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日子。 气氛太过尴尬,白钰只好开口缓和:“路前辈,您不是飞升了吗?” “飞升之人同样可以回来。”路子宣解释道,“不过修为要有所限制, 而且这里的灵气不及天界,无法修炼,所以一般回来的人很少。” 当然只有上重天的仙人才可以下来,这话解释起来太麻烦,路子宣也就没有多说。 “那师傅您此次下来,”白文林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为……” “这次也是来看看你,”真实的理由路子宣自然没打算和小徒弟明说,“我飞升的匆忙,有些东西也没来得及给你。” “给我?”白文林瞪大眼,完全没想到路子宣是来送礼物的。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惊讶,路子宣眉毛一挑:“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的传家宝自然要给你。” 说完他也不再给白文林询问的时间,手一挥,一枚精致的储物戒指就扔在了白文林的手心。白文林下意识探进去看了一眼,当时吓得就要把这个戒指还回去。 被路子宣一瞪,也就不敢了。 “这里面的东西于我现在也没什么用,你倒不如收下好好修炼,也算是不辜负我对你的照顾。” 白钰也在一边低声劝道:“路前辈的一番心意,收下吧。” 白文林看着手中的戒指,突然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一把就冲上前把路子宣抱住,紧紧抱了一下就立刻松开退了好几步,对上路子宣甚至有些惊恐的表情,只一字一句地说:“我定然不会辜负师傅您对我的重望!” 险些把茶水打翻的路子宣:……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对你有什么重望? 路子宣轻咳一声,放下茶水:“你随心就好。” 在国师殿内用过了午饭,路子宣也不准备再打扰两个小辈的二人世界,临走之前他看到有女官拿着做工精致的灯笼从门边来来回回的经过,倒是有些好奇。 “这是做什么?” 白文林顺着自家师傅的目光看过去,笑道:“明日七夕啊。” 七夕? 路子宣在心里轻笑,只觉得自家小徒弟还真是有童趣,弄了这么些灯笼来凑这个凡俗热闹。 “是啊,”白文林看着路子宣不知怎么就有些犹豫地说,“其实师姑也在京城,我觉得师傅您回来这一趟,倒不如明日约上师姑一起去赏灯,听说今年京城的烟火爆竹十分好看。” 白文林的师姑也就是罗秀秀了。 路子宣面上不露声色,也并没有应答,只随意叮嘱了两句就直接离开。 反倒是白文林担心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引来了师傅的不满。 “没事,”白钰看他情绪低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搂着他安慰道,“我看路前辈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你也不必多想。” 白文林叹息,脑袋靠在了白钰的肩头:“我就是怕我多管闲事,乱点了鸳鸯谱。” 小徒弟并不知道,自家师傅现在恨不得别人给他点了这个鸳鸯谱。 他站在高平王府对面,始终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前叫门,敲过门之后要怎么说?对着那些杂役怕是亮明身份也无用,而他与高平王并无私交,若是罗秀秀不再此处突然上来寻人那更是尴尬。 他难得这么犹豫纠结,更别说当他看到王府大门打开的时候第一动作竟是隐匿了身形。 也幸好是隐匿了身形,从那扇大门中走出来的两人,其中一位略显孱弱的公子模样怕就是高平王白望,而与他说笑的那位正是路子宣此次来到下界的原因——罗秀秀。 罗秀秀今日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衣裙,头发并非是像同龄女子那般编成复杂的花样,而是如男子一样高高束起,缀上一根精致的金钗在柔美中又添了一抹英气。 鬼使神差般,路子宣就这么隐匿着身形跟在了两人后面。白望不过是普通人,要想听到两人交谈的内容对路子宣来说更是轻而易举。 却也都是些寻常的内容。 那白望谈吐不凡,风趣幽默,从他口中那怕是寻常小事也都格外有趣。而这些明显讨好了罗秀秀,有几次罗秀秀都笑得脸颊泛起一层粉红,显得格外娇媚。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81 是路子宣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与罗秀秀在玄雀谷中的百年岁月中,认真回忆起来,罗秀秀面对他的时候始终是在拼命的姿态,不眠不休的修炼,不停的闭关突破,偶尔来找到他也仅仅是请求指点一二。 她就像是一个修炼狂魔,路子宣也一直以为她的人生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得道飞升,却哪里能想到她也会有如此轻松自在的小女人姿态? 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姿态。 罗秀秀在他面前始终是紧张拘谨的,路子宣还记得在她刚拜入玄雀谷的时候,因为到底是太晚才开始修行,总会难免有犯错的时候。路子宣心中清楚,也从未因此而苛责她,甚至有些地方也会提前警醒她小心。哪知道在之后很久的时候,他师傅单独把他叫去,语气严肃地让他不要给小师妹那么多的压力。 “小师妹还未曾入门,你不要太苛刻了。她现在修为虽然较低但悟性极高,你不要揪着一点儿小错就让她整日废寝忘食的修炼,这样下去反倒容易精力不济败坏了身子。” 他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后来还是问了与她相邻的师兄弟,这才知道她每天都只睡不过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不停的练习他曾经提醒过的错处,看在别人的眼中反倒真像是他不近人情了。 路子宣知道之后心中也有些闷气,将她叫过来的时候语气难免有些不满,现在想来,当时他明明是好心让她劳逸结合,可罗秀秀垂着头,也不知道是疲惫还是受了委屈,眼眶泛红。 而他却从未注意。 罗秀秀已经与白望去了河边,那里已经停着一条小舟,小舟不大,但两人并上船夫还是绰绰有余。路子宣跟在身后,运转着身形脚尖点着水面,却因为有仙元护体而不沾湿鞋子。他仙元运转的时候罗秀秀似乎有所察觉,微微偏头。 脸颊的发被吹起,露出额角的一小块陈年伤疤。 “刚煮好的茶。”白望将茶杯递过去,面上带笑,他这人有一种沁入骨血的温柔,从不过问罗秀秀时常的失神。 罗秀秀回过神,轻声道谢,双手接过茶杯,清淡的茶香味在身周蔓延,配上河边美景,倒是也缓和了她的情绪。 她摇头,有些自嘲地轻笑。 怎么可能呢? 这一日的行程依旧由白望安排,罗秀秀只觉得这京城果然一年四季处处都有难得的风景。她能与白望相识也算是偶然,之前白望母亲去世,她是随着罗信一起过来吊唁,在那之前她虽然不曾见过白望,但他家的事情她也听罗信说过,而且认真说起来白望还是罗信和花溪的媒人。也因此当见到白望的时候她虽然有些拘谨,但并不曾太疏远。 不过当时两人也只能算得上点头之交,真正使她与白望互为知己的事情还是在去年。 ……那人飞升过后,她不愿在那玄雀谷中呆着,无道山上罗信也已经成家,毛掌柜和冯娘更是不好去打扰。天地之大罗秀秀竟然觉得没有一个能容留自己的地方,她独自一人到处游荡,只当做是修行中的历练,却没想到从一只檀雀口中救出了白望。 她那时只觉得白望一普通人竟然敢来这种凶恶之地,可谓是找死一般的不识好歹。哪知道个白望带着她在附近七拐八拐,就看到了一汪泛着银光的清潭。 到了夜里那潭水看不清深浅,在一片漆黑中,银光闪烁,倒像是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了下来。 罗秀秀那时有些看得痴了。 玄雀谷被称作是鬼斧神工,里面的美景数不胜数,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比这普通的潭水要吸引人。但罗秀秀在玄雀谷内几百近千年,却从来没有一次认真浏览过那些美丽景色。她在那谷中每日每夜都是修炼,看到的只是那本玄妙莫测的阵法,她当时的全部信念就是要努力,更努力一些,才能拉近与路子宣之间的距离,才会站在配得上他的地方。 她在路子宣面前已经卑微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地步。 却在这个清潭中,找到了早就被她遗忘的——真正的自己。 第114章 婚介所48 路子宣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歹人,一整天就这么跟在罗秀秀的身后, 泛舟游湖的时候隐匿身形看着, 品茶听曲的时候隐匿身形看着, 夜深用餐的时候隐匿身形…… 他也是有些想吃了。 也幸好这不是在高平王府内,而是一家新开的酒馆,装修别致来往用餐的人非富即贵却也并不蛮横, 明明楼上楼下数十桌,却也并不觉得喧嚣吵闹,氛围还很祥和清静。 路子宣看着罗秀秀两人上了二楼, 紧邻着窗子背对楼下, 他也就施了个障眼法坐在楼下的空位上,抬手招来伙计点了几个招牌小菜。 虽说他的修为早就辟谷, 但这一路上看着罗秀秀两人糕点小吃不断, 他也是有些眼馋。 不过虽然如此,他仍旧是注意着楼上两人的动静,一边仔细听着一边也在心中鄙夷自己这种行为太过龌龊不是君子。 也不提我们这个前国师大人多么别扭了。 “明日京城应该很热闹, ”白望放下筷子, 看着也已经吃饱的罗秀秀, 面上仍旧挂着笑容,“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这个机会邀你共赏?” 明日? 罗秀秀却是没反应过来, 表情疑惑:“明日有什么特别吗?” 同样解了馋的路子宣竖起耳朵在楼下偷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 然而他什么也没听到,只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白望笑着说:“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两人回去的时候没有骑马, 也支走了护卫,倒是悠闲自在的漫步在京城夜景中。大概是为了七夕准备,大多数的人家门口都挂着精致小巧的花灯。 样式万千,朴实可爱。 罗秀秀的视线从那些花灯上移开,却似乎自己想到了,没再去说什么。白望也不曾开口去问,两人之间难得气氛沉默下去。 路子宣跟在后面,眼看着高平王府就在眼前,却仍旧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要不要露面,他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在阻挡他,让他有些紧张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心虚。 “那明日你好好休息,”白望在高平王府前停下脚步,之前的邀约已经被两人心照不宣的忘在了脑后,“我就不打扰了。” 罗秀秀未曾说话,只是表情有些犹豫。 白望却等在那里,并不催促也没露出不解的神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秀秀才开口说:“……这段日子我很快乐,也很感激你。”她微微垂着头,没有去看白望的神情。 路子宣想到,从前罗秀秀在他的面前似乎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抬不起头的姿态,以前他看着还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现在成了旁观的角度,他才意识到这个姿势竟然是有些歉意心虚的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82 。 难不成罗秀秀是对他有愧的吗? “但是也对不起。”罗秀秀轻声说,“我有心上人,虽然没了追逐的勇气,却也完全舍不得放弃。你应该是早就看透了……” 白望点头,并无意外:“是那位路公子吗?” 罗秀秀这时倒是有些惊讶了,她抬起头看向白望:“我以为你与他并不相识?” “我的确从未与他见过面,”白望安抚性的笑了笑,开口解释,“但是却从很多人口中听说过这个人,他是国师之师,风姿俊秀才情超然,我虽未曾谋面却有心结交。” 罗秀秀却仍旧有些不解:“可是……” “你的确从未向我提过他的名字,”白望自然清楚她在疑惑些什么,“但是每当有人说起这人的时候,你或许未曾注意,你总会不自觉的失神。” “我……倒是未曾想到。”罗秀秀得到这样一种答案,却有些黯然,她声音极轻如同自言自语,“我与你交好不过短短几年,就能看出我对他情根深种,我与他相识近千年,他却从来不明白我的心意。” 这一番话白望近在咫尺都未曾听清,而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路子宣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不仅仅是里面的每一个字,还有字里行间那令他心悸的感情。 那一瞬间,路子宣感觉自己好像是入了魔,有些他曾经看不透又不了解的事情都仿佛拨开了云雾,解了迷津。 他不知何时撤去了身上的伪装,完全听从了自己的本心,轻声唤道:“秀秀……” 罗秀秀身子一僵,几乎是立刻就转过了头。 她看到了自己心心相念的那个人,也看清了那个人的眼神。 那是一双她曾经期望过的,满满的,只能映着她倒影的眼。 …… 无道山上,寻常谷大概是罗信一直都有派人来打理,与白忌离开时并无二样。 白忌手中拿着编花灯的竹条和颜色各异的纸布,刚回来就看到了胡迟面上带笑,手中持笔在姻缘簿上写下了什么。 白忌把东西放下,坐在了胡迟身边:“这是促成了一段什么样的佳缘?这么开心。” “一段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姻缘,”胡迟收了笔,倒是也不在意的将那页递给白忌看,“这应该算是我明日开张的一个大好兆头吧。” 那姻缘簿上的两人倒是白忌都相熟,上面胡迟的批注倒是让白忌挑眉。 ——一个修行为求自比肩,一个拒绝为保汝成仙,幸未错过,终成眷侣。 “说起来也算是情人眼中出西施,罗秀秀一直都把路子宣妖魔化了,总觉得他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完全看不到他心思缜密却胆小如鼠的那一面。”胡迟把姻缘簿收起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评说,“不然怕是我们三百年前就能喝上这杯喜酒了。” 白忌揪着他话中的漏洞:“三百年前你还对我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你记不起我的时候,我心中也如同罗秀秀这样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胡迟忙转过视线转移话题:“我还从来没编过花灯呢。” 这话题实在是太生硬,白忌却也没再继续之前的揪着不放,顺势接了下来:“我也没编过,也不必强求,就当做是一次新奇体验。” “可不是,”胡迟拿过两根竹条比划着,“这可是我第一次过七夕。” 白忌当然也没经历过这种七夕,若不是花溪有心提起,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赶上了这样一个节日。 还做出这种——白忌把手中没留神断裂的竹条放到身后毁尸灭迹——有趣的事情。 最终花灯自然是没有成功。 胡迟只耐着性子不过一刻就撂挑子不干了,白忌倒是认真,认认真真的把每根竹条都不小心折断。不过这件事本来也是随性而来,也并不是非要得到一个结果。 比起编一个小小的花灯,那重新开张的婚介所倒是得到了胡迟更多的关注。 七夕这日一大早,踩着被胡迟算过的大吉之时,无道山脚下一家原本被关了的店铺又重新开张。 这本来倒也引不来多少人的关注,顶多就是看一个新奇。 哪曾想,这店铺开张后前来恭贺的人物却是一个比一个惊人。 门口招呼的是一个化作人形鼠妖,额前顶着一缕白毛,修为竟有元婴期,却做了这个店铺的小小伙计,甚至连这个伙计也只是临时顶一顶。 “无道山掌门罗信持重礼前来庆贺!” “烟竹阁阁主花溪持重礼前来庆贺!” “临江楼毛掌柜携爱妻持重礼前来庆贺!” “京城国师遗憾未曾前来派重礼庆贺!” “京城高平王遗憾未曾前来派重礼庆贺!” “占康药谷白闻长老持重礼前来庆贺!” “玄雀谷罗秀秀老祖持重礼前来庆贺!” 比起别人店铺新开张,这婚介所只来了这些人虽然看似不多,但围观的人越听越诧异,有些在修真界只能说是传奇的神秘人物,竟然都亲自过来了。 不论是好奇还是怀疑,婚介所门前不过片刻就挤上了满满的人,哪怕只能看到一位大能的影子,也都让他们欣喜非常。 然而那婚介所也不知是设下了什么样的阵法,任何迈进门内的人就仿佛瞬间消失一般,无法被门外的人窥见分毫。 饶是这样,外面的人也渐渐围了上来,互相好奇讨论着这家店铺的主人究竟是何方能士。 婚介所内虽然人并不多,但互相都认识况且也都是许久未见,并不见得就没有外面热闹。冯娘和花溪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对女人来说亘古不变的话题,况且两人都已经育有一子,偶尔也是要谈一谈家里那上天入地的毛头小子。而在听到罗秀秀进来之后更是眼前一亮,抬手就要招呼她过来。 哪知道罗秀秀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渐渐清晰,看清容貌后反倒让她们愣了一下。 她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胡迟却是在人群中眼尖地看到,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半分惊讶:“真是巧了,你们两个倒是一起过来了。” 路子宣自然听出了胡迟话中的意思,他与胡迟两人一起从上重天过来,他的目的别人不知难道胡迟还能不知道,这话说出来也明显是故意调侃了。 不过这也是给他一个机会能让他在这些好友面前表明下态度,体现他对罗秀秀的重视。 昨日他与罗秀秀相见后,罗秀秀大概是没料到他会出现,惊喜和惊吓分不清哪个分量更重一些,也就破罐破摔甚至没给路子宣反应的时间就把自己这几百年的心意和她自己都并不清楚的委屈尽数道之。 反倒让路子宣既是心疼也是懊恼。 他本以为罗秀秀努力是为了报仇雪恨,却没料到这里面还有八成是为了他。清楚了这些,原本他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83 飞升之后才意识到的情感更是无处安置,便又是道歉又是表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等两人终于说开之后他们已经一起走到来无道山的路上。 想到这,路子宣看着因胡迟一句话目光灼灼的众人,伸手牵起罗秀秀的手,在罗秀秀都有些诧异的目光中认真地说:“我与秀秀两情相悦,这件事自然也要同诸位好友们分享。” 他已经知道胡迟的身份,自然清楚这番话在掌缘仙君面前说,也就想到于天地誓约,不容违背。 胡迟却是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他反倒是看着罗秀秀,口中的话却是对着路子宣说:“你说是两情相悦那就是两情相悦啊,我看我们家秀秀倒好像没有那个意……” “我自然是有意的。”罗秀秀脱口打断,说完这话却是因为颇为羞怯地红了脸,“您又不是不清楚,您给我的姻缘符我还始终留着,我……我自然……” 她之前诧异不过是还有些不可置信,她也清楚自己这种情绪可能会持续很久,毕竟几百年的认识突然推翻,让她很难立刻就转换过来。 这帮好友看到这样还哪里有什么不明白,这里面有人早就清楚罗秀秀的情谊,心中肯定是为她开心,而其中对罗秀秀与路子宣两人之间的事情不甚了解的,却也为这宗姻缘欢喜祝福。 罗信自然是那知道罗秀秀情谊的人,他这些年当了丈夫也做了父亲,面对路子宣这种以前他看做是前辈的人也没有那么拘谨,反倒是笑着说:“妹夫,那我妹妹我可就拜托你照顾了,你要是让她不舒坦了,我们无道山这些娘家人可不是好说话的,是不是啊大师兄?” 这招狐假虎威也玩得漂亮,不怎么开口说话的白忌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给足了罗信的面子。 路子宣自然也没把罗信的小计谋放在心上,反倒更是握紧了罗秀秀的手,与其多说不如多做,毕竟他还准备成婚之后等罗秀秀飞升一起离开。 这么长时间里,他做到什么地步自然有目共睹。 “这么看这也是个开门红,”白忌思维一转,凑近胡迟说道,“你店铺刚开张,这不就成了一桩生意?” 胡迟稍作一想也明白了:“对啊!这可是个活招牌。” 事后可是要和罗秀秀好好说上一说,就是罗秀秀一个女孩子家出面到底不好……胡迟看向正抱着自己儿子炫耀的罗信,觉得这件事要坑还是要坑小师弟。 几人在胡迟的婚介所内聊着天,时间就过得飞快不由自主就到了该用午饭的时候了。 “一会儿就去我临江楼,”老毛一摆手,豪爽地说,“我亲自下厨,好酒好菜咱们也不醉不归!” 老毛的厨艺在场人谁不是想想就要流口水,尤其是只吃过一次的白闻,更是抢先把持不住,当下抢着应声,引着大家不由笑开。而这么长时间门口聚集的人三三两两也都散去,再让白毛稍稍疏散,几人就要起步离开。 “你们可是真热闹。” 门还没迈出去,倒是又有三人进来。两人在前一人在后,他们也同路子宣那般等进屋才显出身形。 第115章 婚介所49 “师傅!”白闻惊喜地喊道,几乎是跳着高跑过来, “您也来了!” 秦书看到白闻如今的境界也是心中满意, 他几乎是闹着玩一样得了这么一个徒弟, 却也没想到这徒弟不仅天资卓越还颇为尊师重道。 秦书安慰地拍了下白闻的肩膀,没有过多寒暄,只笑着看向胡迟:“我这次来可是兴师问罪的, 胡大师您叫来了这么多朋友却独独把我给忘了,我倒是心中难过的很。” “可不是,”玄钟怀中抱了个蛋, 往前凑了凑挤在秦书身边顺便还把白闻挤开, “我和秦书本来还想着在这个好日子里大家互相聚一聚,哪知道一去你那空空如也就剩下我可怜的四师弟在那看家。” ‘可怜’的四师弟站在两人身后, 闻言又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顶着一头小硬毛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辩解:“我是被二师兄拉来蹭饭,吃过饭我就回去了。” 除了无道山上的师兄弟,常道生和其他人也并不相熟, 他本身也不是爱凑热闹的性格, 倒不如吃过饭就回去补充那本姻缘簿, 说起来这个活其实他还是挺喜欢干的。 他想得倒是挺好,不过人既然都来了, 哪有往外赶的道理?老毛也没等胡迟开口就忙说道:“来了就别急着走,也都来常常我的手艺。不过玄钟小弟,你来就来还带什么礼?” 老毛说着就要把玄钟怀里的那个蛋接过来,那个蛋不小, 通体莹白,看起来也就是比普通的鹅蛋要大上几倍。老毛之前看着就好奇,脑子里面已经想了几道做法,就等着给这些老朋友露上一手。 哪知道玄钟一听这话吓得连忙和老毛拉开了距离,双手抱着那个蛋宝贝得不行,连声拒绝:“这可是我和秦书的孩子,你千万别打他的主意!” 老毛动作一僵,罗信差点儿把自己儿子摔在地上,其他人模样也都是大同小异,视线从玄钟怀里的蛋挪到了玄钟的肚子上…… 这里面住在上重天最久的胡迟更是愣了一下,下意识说:“你俩谁下的?” 秦书无奈地用胳膊肘把玄钟顶开,顺着胡迟的话胡扯:“他下的,十月怀胎他下了个蛋,我正准备给他休了。” 大概是和秦书呆久了,玄钟马上就面露苦涩深情满满地看着怀中的蛋,“我可怜的宝宝,你爹不要你和父亲了,他怎么这么残忍也不顾你身上还有他的血脉……” “够了。”白忌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从驭兽园中捡来的幻兽蛋吧。” 别人或许懵懂,胡迟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幻兽论起来也应该是上古灵兽,堪称寿与天齐,上重天驭兽园内的两只是唯一的两只也是最开始的两只,这种幻兽不繁殖却每百年下一枚蛋,这蛋平时看起来如同石头一般没什么用,但是如果是有人的精血温养,这蛋壳就会慢慢变成乳白透明状,并且在合适的时机会破壳,诞生一个意外的小生命。 那生命的形态也多与温养那人容貌相似,如同血缘亲子。 不过此举要耗费大量精血不说,那合适的时机也并不明确,就胡迟知道的,司乐仙君和司礼仙君曾经共同温养过一个,近千年过去那壳也没破开,连个裂缝都不曾有,久而久之那都成了司乐仙君放在殿内的一个摆设。 估计是玄钟看到好奇问了一嘴,就动了心思。 况且那蛋上明明是两个人的气息,胡迟看了一眼表情嫌弃的秦书,了然。 那这么说起来,这幻兽蛋是他们两人的孩子也没什么错。 胡迟这边想着,另一边白忌也给其他人略作了解释,几人虽然诧异,但更多的是忍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84 俊不禁。罗信家刚满周岁的小儿子还在玄钟万般紧张的眼神中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嘴里兴奋地蹦着单音。 “好了好了!”玄钟不满地抱紧‘自己的儿子’不让别人碰,“摸坏了怎么办?” 白闻刚把头伸过去想看看自己师傅的‘儿子’,哪知道玄钟这么一副态度,不过他这也习惯了玄钟时不时抽风的模样,自然没生气,反正他有招。当即就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师傅。 然而关于别的大概是秦书说什么玄钟都听,对上这枚蛋那玄钟就是六亲不认谁都不好使。秦书只好对自己徒弟叹气:“他下的蛋,我管不了。” 他这么说玄钟就不开心了:“这是我们的蛋。” 秦书自然是懒得理他那么一副小性子:“你的,别客气。” “你这人怎么床上床下的两个态度啊!”玄钟不满道,“我都为你穿裙子了,你昨天晚上还叫我心肝宝贝……” “天地良心!”秦书感觉自己又低估了他厚颜无耻的程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玄钟竟然也能拽着他的脸一块儿往脚底下踩,“我从来没那么叫过你!” “你俩打情骂俏也考虑考虑大家的感受。”胡迟这下子是真受不了了,“欺负在场谁没个心肝宝贝还是怎么?” 白闻和常道生互看一眼,觉得自己大概是唯二被欺负的两个。 那边晚来一步的秦书也看出来罗秀秀和路子宣终于修成正果,把抱蛋的玄钟扔到一边,笑眯眯地对着两人说:“恭喜啊。” 罗秀秀抿嘴笑着冲他微微点头:“同喜。” 秦书看了眼玄钟,倒是也没反驳什么。 午饭因为稍微耽误了一会儿,几人到了临江楼的时候客人已经稍微少了一些,但包厢和楼上也都是满的,也幸好一大早老毛就吩咐留了个大包厢,不然几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完饭。 临江楼现在可谓是开遍了修真界无数小世界,甚至老毛还想好了,等到冯娘修为到了,两人飞升之后在天界也要把这个生意维持好。 冯娘曾经不过是普通人,但是和老毛成亲之后也勉强能够修行,更不用说临江楼的产业让老毛有无数灵药能将冯娘的修为堆积上去。不过这其中的确也存在一些风险,老毛也想过了,若是冯娘一直不能飞升的话那他也就压制境界陪着冯娘,反正两人两情相悦,也不一定非要做那神仙眷侣。 胡迟却是有个小办法:“到时候等常道生他们离开,顺便也带点儿你的手艺过去,把那些仙人的口腹之欲都勾起来了,那飞升的事就根本不用你们操心,他们就能帮你们想办法了。” 再说了,老毛可是仙门归位的仙体,这要是不飞升了,帝君和玄算子怕是首先就要着急。 胡迟觉得玄算子让路子宣来到下界说不定也是有让罗秀秀尽快飞升的考虑。 毕竟上重天现在缺人,大家都忙得要命。 还有那不过谱写了数十页的姻缘簿…… 想到这胡迟郁闷地和老毛碰了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吃过饭又随便聊了聊,结果感觉还没过多久,外面天都黑了。 因为是七夕,哪怕天色已沉,外面仍旧是热热闹闹欢声笑语。 “我们也出去看看?”白忌在胡迟耳边轻声说,胡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毛酿酒水平更上一层楼,白忌的声音听在他耳朵里反倒是让他晕乎乎的。 等到走出临江楼被微凉的风迎头一吹,他才算是清醒过来,左右看看才发现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白忌解释说:“别人都互相散开走了,四师弟回上重天了,白闻自己,我让他领着胡因他们四个去逛了。” 虽然跟着谁白闻都会发光发热,也就是看看在哪边发出的光芒能稍微暗淡一些罢了。当然白闻现在还没想那么多,一会儿他怕是就能知道什么叫被孩子也能欺负了。 七夕这一天胡迟一直以来都认为于普通一天没什么区别,现在突然要把这一天拿出来认真过,倒是没有头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带你在无道山转一转吧。” 白忌揽过胡迟的肩膀,看起来似乎是有些主意。 其实陪胡迟在无道山到处走一走,这个承诺白忌许了很多年,却总是因为各种事情没能来得及实现。 拖拖拉拉,反而在今天才难得有机会。 “我第一次把你带来无道山的时候你还是只小狐狸,”白忌想到从前,那时候的事情很多都历历在目,“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化作原形是为了修炼,还以为你是受了伤,也就瞒着冯娘她们,每日让她给你送饭,结果一关门那饭就进了白毛的肚子。” 这些胡迟是不知道的,看向白忌的眼神还有些诧异。 白忌摸了摸他的脑袋,继续说:“你原形非常好看,尤其是抱着尾巴尖的模样。我那时候总想摸摸你,但是哪怕你不知道我也不敢去碰。” 猝不及防又被表白,胡迟摸了摸鼻子,在心中默默的原谅白忌这次说他好看的事情。 下不为例。 剩下的事情也都是胡迟醒来自己都知道的了,白忌也没再多说,而是牵着胡迟的手走到了一家卖红豆粥的小摊前,招呼老板要了两碗冰红豆粥。 胡迟虽然不饿,却也好奇白忌这么做的原因,也就什么都没说只随他。 “这里最开始的时候是家客栈。”索性白忌也没打算隐瞒,“我和师傅刚到无道山的时候,就在这里落脚。那时候这还不叫无道山,就是个小村落,张家村还是李家村的,也算是这个小镇的雏形。” 胡迟听得认真。 他心中虽然对白忌那个师傅没太大的好感,但是也的确感激他能把白忌抚养成人,还如此优秀。 “无道山虽然在众多门派上被排在首位,其实说实话,和我师傅的个人能力没什么关系。无道山下有三座灵脉,都是帝君给我师傅的报酬,甚至我所学的剑法也是剑道尊者书写的,有关于他的剑道经验。”白忌看胡迟好似不怎么想喝红豆粥,也就自己接过来喝了,“我尊敬他,和他的能力修为无关,只是因为他对我好。” 白忌两三口就把胡迟那一碗红豆粥喝完,“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对我究竟是真心还是做给帝君看的假意,我都依旧尊敬他。” “他也的确是值得尊敬。”胡迟犹豫着说,“没有他和你的其他师叔舍身,恐怕是也没有如今的无道山。” 白忌揉了揉胡迟的额头,“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白忌现在看起来成熟冷静,但是小时候也难免有些孩子气,除了练剑平时最喜欢的消遣就是抓兔子。 “这家老板娘是只小兔子精。”白忌远远地给胡迟指了指那边正在关店门的两人,“以前十次里我总有八次能抓到她,后来有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85 一天她受不了突然开口说话,结果把我吓一跳。” 胡迟光是想着那场景就忍不住自己嘴边的笑意。 他似乎能看到小白忌抓兔子摸毛,摸完之后又小心翼翼放走的模样。 胡迟走在白忌小时候走过的路上,听着白忌的声音就好像是亲自陪伴白忌经历了那段时光。 那个他记忆中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终于和身边这个成熟的男人融合在了一起,就像是一件永远残缺的物件突然补足了最后一块缺口,终于得到了圆满。 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街上其他人都回去了,这才回到寻常谷中。 “我其实以前就想过,如果你同意和我成亲,我要怎么做,要怎么和你相处。”白忌揽着胡迟的肩膀,坐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看着微微泛白的天空,“不过每次我都想不下去。” 胡迟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调。 “因为每次只要想到和你成亲,我就欣喜若狂什么都想不了。” 胡迟觉得耳朵有些发烫。 “但是想像永远也无法和实际媲美。”白忌用额头抵在了胡迟的肩膀上,头发蹭在他的脖颈,两人的动作亲密又自然。 “我其实只是这么抱着你,就已经欣喜若狂。”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还有两三章大概是婚介所重新开业后的故事。 第116章 婚介所50 婚介所重新开张,比起第一次的生意凄惨, 这次有了罗信他们的帮忙, 简直天差地别。 胡迟隐去了容貌, 又贴上了两撇小胡子,装出一副道行高深的态度,只微微放出一丝气势, 就让原本围在他身旁七嘴八舌的人都不由自主消了音。 “一个一个慢慢来。”胡迟摆摆手,屋子内就规整地摆上了十几个小椅子,他学着那些江湖老道慢条斯理拖长着声音说, “找对象不是吃饭, 该是你的就永远都是你的,跑不了, 不用急。”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听没听懂, 胡迟甩开衣服,懒散地坐在凤凰姻缘桌后,对着ui开始来的那个人招手, 示意她过来。 那女子打扮招摇, 容貌也过分艳丽, 手指染着蔻丹,修长白净。腰间配着一柄软鞭, 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不过修士的年龄本身就做不得准,毕竟就胡迟看来,这女子金丹期的修为骨龄已经有六十。 算不得天资聪慧,但也勉强勤勉。 她看着胡迟眼里满是好奇:“我是听说无道山掌门和烟竹阁阁主这两人是你给撮合的。” “没错。”胡迟点头, 也没隐瞒。 笑话,这话还是他故意让人传出去的。 “还有那临江楼掌柜和他妻子?” “也是。” “听说玄雀谷师祖的道侣也是你介绍?” “的确。” “既然如此,”这女子双眼一亮,“你给我介绍个和白忌老祖差不多的。” 胡迟:……啥? 偏生这女人看不到胡迟黑云密布的脸,仍旧陷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我早就看好白忌老祖了,他年纪虽然大一点儿但是我也不嫌弃,就是他如今飞升了,我觉得这个异地恋还是不太靠谱,也就退而求其次你给我弄个差不多的就行。修为最好是在渡劫期,这样会让我特别有安全感;一定要是个剑修因为我觉得会用剑的人特别帅,有个这样的道侣拎出去也特别拉风;容貌不说与白忌老祖强,但至少也应该是同样一个水平才配得上我,你要知道我在我们那边追求者太多,长得太普通我怕我那些追求者贼心不死,这会让我很困扰。” 胡迟:……我把你扔出去你就不困扰了。 他面前有两本姻缘簿,是姻缘簿一二册,未成婚的男女分别记录。这边他边听边咬牙边控制着笔在姻缘簿一上面写着这个女人的性格特点和要求,另一边同时翻看着未成婚男子的资料,在女人说完话后就撕下来一张纸写了个人名地址。 “十灵晶谢谢,”胡迟咬着牙露出来一个笑脸,“看不合适再回来找我,支持退款。” 拿着这张纸,那女子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真与白忌老祖一般无二?” 胡迟深呼吸,手放在桌子底下狠狠怼了身边当做是他店里账房的白忌一下。 简直是祸从家中降。 白忌无奈放松身子,免得他怼到了结实的肌肉再撞疼自己。 “我和你说实话,白忌老祖飞升后在天界已经有了恩爱道侣,你肯定是知道已婚的男人比异地恋还靠不住。”胡迟觉得自己简直不能更可怜,有人肖想他男人他竟然还要苦口婆心地劝告她,做生意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简单粗暴一点儿呢?“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去相看晚上就能洞房明年就能做娘,我到时候帮你家孩子订娃娃亲价位给你算八成。” 这才是今日开门第一位。 胡迟已经感受到了生意难做,修为难涨的痛苦煎熬。 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加认真的教导常道生,让他快点儿出师好继承这庞大的产业。 这一整天从早到晚,男男女女络绎不绝。 二十八位不分男女想要和白忌老祖双宿双飞的,十七位是看中了秦书不惜自荐枕席,还有三位竟然腆着脸要去做罗信的妾室,这三位是让花溪给骂走的。 同时受了无妄之灾的罗信追着花溪好一顿解释,完全忘了他们过来的正事是给胡迟几人送饭的。 “我觉得我更憋屈了,”胡迟任由白忌给他捏着肩膀,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说,“你看花溪,别人看中自己男人她就直接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我竟然还要哄着她们?” 本来呢,按照胡迟的想法,这时候白忌应该立刻认错不管他究竟有没有错,然后去临江楼叫上一桌好酒好菜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哪知道白忌不按套路出牌,他突然弯下腰亲了胡迟一口。 亲有用吗? 胡迟瞪他。 亲一下就能抵得上临江楼的一顿美味了吗?你这简直就是做—— 白忌又亲了他一下。 亲、亲两下也不行! “哪怕是所有人都喜欢我,我也就只喜欢你一个。” 胡迟面不改色:“……你脸真大,上重天都装不下。” 可惜他一点儿都不知道通红的耳尖暴露了他。 第二天一早,有人听风而来,看到这婚介所门口贴着一张醒目的大红纸。 ——白忌老祖已有主,家中狐狸挠人,此单不接,望周知。 胡迟的生意已经逐步进入正轨,一些之前成功凑对的情侣们也用蹭蹭上涨的修为给了他最好的反馈,连带着上重天的常道生也成为了已经飞升的几人之间修为增长最快的这个就暂且不提了。 罗秀秀今年年初成功飞升上重天,老毛靠着自己一身厨艺在上重天仙人手中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分卷阅读186 换来了抵挡雷劫的秘法,只等着冯娘修为一到两人就共同飞升。罗信也已经摸到了飞升的门槛,但是他却想再照顾自己儿子几年,不愿意飞升,反正他现在一家三口在无道山上住着也挺好。 哦不对,是一家四口了,花溪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小宝宝。 这几年还有件事值得一说,那就是胡因和阿真终于摆脱了少年模样,成了婚介所里面一对英俊潇洒的活招牌。 不过胡因还是粘着胡迟,不像是别人那样喜欢外出历练,也因此在胡迟给别人介绍对象的时候,角落里总能听到搓麻将的声音。 “不好意思,”枯骨推开牌,笑得非常可爱,“运气真好,又胡了。” “……你好?”今天来的客人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看到这一幕还有些意外,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请问胡大师在吗?” 胡迟把胡因要出的九条按住,点了一下六筒,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应声道:“在,进来吧。” 这次来的客人可以说是过来还愿的,胡迟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是之前病入膏肓的小树精,他挑眉笑道:“是你啊。” “我还要多谢大师您,”小树精之前过来的时候小脸苍白,可怜巴巴。现在容光焕发哪里还能看到一点儿病容?“若不是您,我也不可能有今天。” 胡因也同样认出了这小树精的气息,从麻将桌上撤下来,把一旁正偷偷摸着胡迟放出来的尾巴的白忌拽过去坐好,避免三缺一。 “你病好了啊?”胡因抱着胡迟的胳膊好奇地看着他还有他身边那个人,“这是大夫吗?他把你治好的吗?” 小树精不知怎么就红了脸,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他……他是我道侣。” 胡因难得碰到一棵树,看哪都觉得好奇:“你道侣是大夫吗?” “他不是大夫,他……” “好了,”看出来面前这个小树精稍显局促的模样,胡迟好心地帮他解脱,按着胡因的肩膀把他往后推,“你问题怎么这么多?还想不想赢枯骨的钱了?” “枯骨宝宝好厉害啊,我赢不了的。”胡因一本正经地说,“哥哥,我从来没见过小树精,我好奇啊。” “好奇也不行。”胡迟抬手在麻将圈里面叫了一声,“阿真!你快过来把胡因带回去!” 然而胡迟并没有料到,胡因不仅是人长大了,叛逆期也到了。 小树精和自己道侣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被胡因和阿真正好堵到。 小树精的道侣知道胡因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好奇他的身份,也就坦然告之:“我是只啄木鸟。” 好奇宝宝没听过啄木鸟精,目光灼灼等着他解释。 “其实我上次生病是因为我身上有好多虫子。”小树精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可怕,冷不禁打了个寒颤,而胡因也同样心有感触地发抖,“我那个时候快要死了,但是我觉得我都快要死了还孤身一人,想想就觉得委屈,我就来找了胡大师。” “然后胡大师就给我介绍了他,”小树精说着说着就红了脸,“他帮我把身上的虫子都啄了出来,我就又变得健康了。” “可是那样不会疼吗?”胡因皱眉,“感觉被啄一下好疼啊。” “其实也不会啊,”小树精害羞地小声说,“……也挺爽的。” 一直到小树精两人离开,胡因都不明白为什么啄一下不会疼,反而是挺爽? 爽……是个什么感觉? 他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拽着阿真的衣摆认真地说:“阿真,你啄我一下吧。” 阿真身体一僵,扭头看着他。 “就是啄我一下,”胡因点了点阿真的嘴唇,“就是像那个啄木鸟一样,啄我一下。” 胡因白白活了这么多年,却纯情的什么都不懂。 或者是有人看着他,故意什么都不让他懂。 然后自己果然顺利地摘到了这枚果实。 阿真凑上前,轻轻用唇碰了碰胡因的嘴唇。 像是他期待中的模样,又软又甜。 胡迟整理今天的姻缘簿的时候,大脑比手更快的控制着笔写下了一行字。然后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白忌摸着他的尾巴,清楚地感觉到他连尾巴上的毛都根根竖起,像是遇到危险一样紧张起来。 “怎么了?”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胡迟停顿,“比如……我家的姻缘树开花了怎么办?” 白忌稍微一想就知道了胡迟在说什么,他把头埋在胡迟耳边轻笑着说:“要是结果多的话我们可以要过来一个养。” 我!拒!绝! 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桌孩子打麻将的胡迟直接扑上去堵住了白忌的嘴。 (全文完)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 而另一边罗秀秀却是看着胡迟一脸坚定:“我知道我和你们不一样,但是这几日除了忙着家里的事情,我也把那本书研究了透彻,现在对书中的内容说不上是融会贯通,但也了解了八分,一定不会给师傅您丢脸。” “不是……”胡迟摆手摆得手腕都疼,“我不能收你为徒。” “因为我是女儿身,还是因为我资质低下?”罗秀秀早就知道胡迟不会轻易答应,自然也是想好了应对之策,“这几日表哥也给我说了一些修真界的事情,我也知道这世界修真人士众多,也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有些糊涂了。但是我虽然资质低下却也并不是不能走这条路,而且我手上还有那本阵法,我相信,如果胡先生您愿意收我为徒,我一定会认真修炼。” “不是这个原因。”胡迟想到了罗秀秀会和他们一起走,但却是怎么也没想到罗秀秀竟然会想要拜她为师,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也让胡迟有些措手不及,“因为我对你修行的那一道仅仅只会略通一二,你拜我为师又有什么用。” “而且胡迟的师门单脉相传,在上一任掌门将死之时才会找徒弟。”白忌这时也淡淡开口,“胡迟若是收你做徒弟,除非他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 罗秀秀还未从二夫人的死讯中真的走出来,这时听到‘将死之人’四个字只觉得通体发寒。 她听罗信说,修真一路最开始都要找一个师傅才算是入门,不过一般的修真门派拜师都是要四五岁的孩童,从小开始教导。她这般年龄的少之又少,至少罗信他们的那个门派是不要的。 这才想着能拜胡迟为师,却不知道胡迟的门派规矩反而更加严苛。 她现在已经卖了罗府在北阳城的一切,执意想要修真除了想要离开这里之外,也是因为她对那本奇门遁甲的阵法之书十分感兴趣,并且感觉这些东西就好像本身就是她脑中的一样,有些简单的她甚至能够演示出来。 她认为自己能遇到胡迟这些人,又遇到那夜看不清面容的中年男子送她这本书,就是上天注定让她走这条路。 既然如此,她是怎么也不会放弃的。 “胡先生,”罗秀秀深深鞠躬,“刚才是我唐突了,还请你告知修真界中有哪门哪派是以阵法而著名?我还是想去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好友毛绒控已上线。 话说,我其实是真的想让胡迟给这只小鸡仔起名叫小鸡鸡的,不过我不知道会不会和谐,和谐之后就名字变成小口口了。 那样还不如红烧鸡翅。 第21章 也是巧了,京城国师出身的玄雀谷,便是以术数闻名,这术数的其中一道便是奇门遁甲之道。罗秀秀的万阵之法就对应奇门遁甲一道的奇门。据说国师也同样是修行奇门遁甲中的太乙一道,罗秀秀若是想在奇门这一道学得精细,恐怕最应该去的就是玄雀谷。 罗信不放心罗秀秀一个人,胡迟身上还肩负着给罗秀秀找亲事的重任。更何况罗秀秀和胡迟怎么也算是秦书白忌的救命恩人,白忌两人再怎么觉得不妥,最后还是让罗秀秀上了本来还被秦书嘲笑的马车。 有罗信这个小辈在,自然是不能让胡迟赶马车,胡迟本来还觉得靠在那坐着挺好的,耐不住罗信这个勤快的小师弟,最后只能和秦书白忌又买了三匹马,顺着林路并驾而驱。 他们这一路并不赶时间,也就偏挑着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走走停停,反正胡迟马上的吃喝都不缺,这才走了不到半日,这一行人就下了马找到一清澈小溪边喝酒吃肉好不自在。 罗信酒量不行,农家人自己酿的米酒不过喝了一小杯就有点儿醉相,竟然没大没小地指着白忌说道:“师兄……你这手里是握着什么宝贝啊?” 胡迟听到也顺势看过去,果然白忌手上还是握着那只小鸡仔,这时候白忌竟然一手捧了些溪水喂那小鸡喝。胡迟这才想起来自己上马的时候随手把小鸡仔递给了白忌,之后也忘了有这么一回事,却没料到白忌骑了一路的马,仍然护着这个小鸡仔生龙活虎的,胡迟把手伸过去的时候那小鸡仔水不喝也不忘了用小尖嘴戳他。 胡迟用手指沾了些酒水要去碰那小鸡仔,被白忌躲开了。 “……你还真是把它当儿子养啊?”胡迟摇头,用溪水洗了手,也不管不顾地要躺在草地上。这才不过四月份,地上青草还泛着潮气,白忌看到他那样微微皱眉。 在胡迟将要躺下的时候只感觉一股柔和的力量撑着他的腰背,他没顺着那个力道起来,反而是有些得寸进尺地闭着眼睛感叹:“骑了一上午的马,还是这样靠着最舒服。” 说完胡迟就警惕着白忌撤去灵气让他摔个结实。 哪知道白忌却好像没听到他说什么一样,还是自顾自地给小鸡仔喂水,喂完水之后还用灵气给小鸡仔暖肚子。 真是二十四孝老父亲啊。 胡迟在心里想到,又向后面那柔和的力道靠了靠,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 可能是和他原型有关系,置身在这种景色也说不上多好的荒郊野岭中在胡迟看来却是比红砖绿瓦里要舒服太多。虽然闭着眼他的神识却更能感觉到周围一切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秦书是个酒虫,现在抱着一坛子酒靠在树边睡得正香,说是睡或者是在没什么姿势地打坐,天地灵气顺着一个固定的轨迹进入他体内大穴中,胡迟甚至能看到他的灵府中那个和他一般模样的小人也在闭眼调息。他的因果线或多或少都与他们四位相连,甚至深浅粗细均不一致的姻缘线也由四面八方连接到他身上,而他那条从心脉到手心的姻缘线却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对着四处勾引的姻缘红线视若不见,爱答不理。 胡迟笑笑,早在看了秦书第一面的时候他就知道秦书这人是个多情的风流人,这天下的仰慕者众多,果然是姻缘线缠身的可怜模样。 罗信这个一杯倒此刻正躺在马车边上,嘴里还不知在吧唧着什么,睡相真是一言难尽。这位是真睡着了,甚至还小声打着鼾。他身上盖着一个披风,可能是罗秀秀给他披上的。胡迟倒是没想到罗信这个看起来有些没头脑的小师弟,身上也由外界连过来几根姻缘线,而罗信自己的那根却是摇摇摆摆,对着每根姻缘线都点了点头,似在犹豫不决。 真是人不可貌相,胡迟无奈摇摇头,不过这也还真是符合罗信的性格。 罗秀秀也下了马车,此刻正围着两棵树练习那书中的阵法,她一会儿这边放棵石头一会儿那边前前后后走两步,胡迟能看到随着她的动作,那两棵树周身也被一层灵气虚虚地围绕,但是最后还是因为罗秀秀本身的灵力不足而消散殆尽。罗秀秀深呼吸,却是没有停顿地再次继续。她就好像是不知疲惫的重复着这些动作,每一次坚持的时间都会比上一次多出那么几瞬。 罗秀秀的坚持胡迟自然是早就看过,在罗秀秀想把那本书给他的时候,胡迟明明看到了她那个连接着不知名对象的姻缘线已经微微暗淡下去。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是更加耀眼粗壮的连接在他们行走这条路的远方。 其实胡迟这个时候要是用分神去碰触那根姻缘线,自然也能知道那姻缘线的另一头扯着什么人,甚至他翻看姻缘簿也能知道,但是他还是没有这么直接插手。 胡迟把视线转了一圈又收回来,在白忌那边停留了一下。 白忌的修为或者说他的帝君血脉让他周围的灵气亲近地贴在他身边,胡迟摇摇头,除了灵气,他在白忌身上什么都没能看到,毕竟以前几世也差不多都是同样的……咦? 胡迟又仔细看过去,竟然发现白忌和他手上的小鸡仔之间连了一条因果线?然后从小鸡仔的身上也伸出来一条因果线连在他的身上,然后他和白忌之间也连了一条……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胡迟看着从自己心口连到白忌心口的那条非常非常细但是又确实存在的红线。 他伸出手碰了碰,那姻缘线就从他碰的位置慢慢消失,而不一会儿又会重新连接在一起。 亲情线是和姻缘线一样都是红的吗? 突然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哪怕胡迟从出生就玩姻缘线玩了几千年,也不曾遇到过这种姻缘线消失又出现的情况。 更何况之前的几世他没有一次能看到白忌的因果姻缘,现在这不仅能看到,而且他还和白忌连在了一起?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个疑问哪怕在众人都休息够了重新上路的以后,胡迟都没有答案。 他一路骑着马一脸深沉的看着白忌,别说是白忌,就是到了下个城就要和他们告别的秦书都看出来他的不对。 秦书骑马走到胡迟旁边,颇要搞事地说:“按理说要走的是我,胡迟你这一路真是连个眼神都没给我。” 胡迟终于把视线从白忌脸上移开,认认真真的从头到脚看了秦书一番,最后深情地说:“好走不送。” “哎呦这个差别待遇。”秦书干脆骑到马车旁边对着罗信抱怨,“你说胡大师这么严肃认真的看着白忌,会不会是想要给你找个大师嫂了?” 罗信一脸迷惘地看着他:“……大师嫂?”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总被白忌欺负了。”秦书无奈地摇头,敲了敲马车的窗户,“车里的小姐你说是不是?” 罗秀秀揭开帘子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又把帘子放下了。 “你们这一大家子啊……”秦书叹气,慢悠悠地晃到了白忌的另一侧,重重地又叹了一口气。 白忌单手握着马缰绳,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有事?” “昨天你小师弟掉了个东西,我不小心捡到了之后呢,你小师弟说那是你的东西。”秦书从怀中拿出来一个东西直接扔到白忌怀里。 白忌松开握着缰绳的手接住,这才发现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长条形木盒。 “我捡到的时候它正好是打开的,我就看了一眼。”罗信看了看白忌,又看了看眼神虽然看向这边但是明显在发呆的胡迟,笑道,“我们修士呢,是不会过分讲究阴阳调和这一套。” 白忌皱眉:“嗯?” 秦书却是没解释,反而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好了,这一路陪你们游山玩水也真是爽快,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快点儿赶路回师门。” “还有,胡大师车上那几坛农家酒真是味道甘烈,”秦书在马背上微微后仰,对胡迟笑着说,“不知道能否送在下两坛?” 胡迟点点头:“那自然没问题。” 胡迟和秦书下马去马车上取酒的时候,白忌他们也都下了马等在周围。 那车上还有□□坛花酿米酿,秦书一手抱着一坛,下马车的时候却好像随意地说:“胡大师今日束发的木簪样式倒是独特。” 胡迟下意识摸了摸头,早起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那根在罗府门口用相思扣换得木簪,也就随意拿过来束在头发上。听秦书这么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虽然不知道他没事关注自己头上的木簪干什么,但还是点头道:“多谢。” 秦书也不知道是就等他这两个字还是别的什么,当下就笑着道:“我还是真期待喝你们那杯喜酒的时候。” 原谅胡迟完全没听懂他到底是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只笑笑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笑笑不说话。 和编辑商量好确定是明天v啦,明天更新会在上午十点左右~届时会有三章肥厚更新哦~ 希望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感谢,抱抱~ 第22章 日落西山了, 胡迟才看到临北城的城门。 然而这座城不过是从北阳城去往京城的路上, 最靠近北阳城的那个。 胡迟已经懒得管他和白忌之间的那条细线了,他现在半个身子恨不得都趴在马背上, 大脑放空只觉得自己是一只死狐狸了。 甚至还比不过在白忌手心里面抖毛的那只鸡。 胡迟任由马带着他往前走, 有气无力地问:“还有多久能到京城啊?” 凭白忌能把那只鸡都照顾的生龙活虎的模样,白忌自己更是腰背挺直驭马而行,看不出一丝疲惫。 听到胡迟的话,白忌没有一丝犹豫地开口:“以修士的腿脚,大约一个时辰。” 胡迟这口气还没松下来, 就听白忌接着说:“若是按你的脚程来算,可能还有一个月。” 感觉自己被嘲笑了的胡迟:“……我怎么了?” “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吃吃喝喝,”白忌低头算了一下,“一个月的时间恐怕也比较紧。” “……你之前怎么没说?” “嗯?”白忌不解的看着他, “你着急?” ……不着急我也不想骑马骑一个月啊道友? 然而胡迟没说,他只是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城门:“吃顿饭睡一觉我们明早按修士的脚程走行吗?” 白忌没意见地点头:“随你。” 临北城看起来要比北阳城热闹富有一些, 胡迟他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一家人摆喜宴, 城南到城北摆成一排, 听说还要大宴三日。 胡迟牵着马和白忌并排走, 找了家略显得有些空荡的客栈落脚。 罗信去一趟一趟搬东西搬得不亦乐乎的时候, 胡迟没事干就靠在柜台边随口问店里的记账先生,“这是哪家娶媳妇, 这么热闹?” 那记账先生年纪不大长得文质彬彬略显秀气,就是冷着脸没什么笑意,回答的时候拨弄算盘的手指都没停顿一下, “知府家。” 这时候刚好从记账先生身后那扇门里走出来一位浓妆艳抹的美艳女人,她还未开口就带着三分笑意,从那房间走到柜台这边顶多五步,她却走得身姿摇曳,步步勾人。 奈何一厢风情对上了一位长得比她好看的……俗人。 “这位公子你也别见外,”那女人看到胡迟的时候眼前微亮,染着大红色蔻丹的指甲敲在胡迟面前,暧昧地点了三下,“我家阿真是个呆子,看到公子这么俊俏的小哥羞得脸都不敢抬。” 那位被称作阿真的记账先生依旧头也不抬,仿佛没听到这女人在说他。 胡迟把目光从阿真的头顶收回来,看着那美艳女人笑道:“这么说,姑娘您看来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了?” 那女人夸张地笑着,另一只手虚虚掩在唇角:“公子您可真会说话,我自从成亲之后可再也没听到这小女儿称呼。我夫家姓冯,一般人都叫我冯娘。” 胡迟恍然:“倒是我看走眼了。” 冯娘听到这话,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冯娘完全和那冷脸的记账先生不同,虽不是临北城出生但是嫁到临北城近十年还在临北城开了间客栈,对临北城的大大小小事情可谓是万事皆知。 “娶亲的是知府的大儿子,嫡出的贵公子和京城杜家的偏支成了喜事,对于这小小的临北城可是件大事,知府大人慷慨散金为城内乞丐摆三天流水宴。”不知为何,冯娘说起这看似值得称颂的事情表情却反而带着嘲讽,“知府大人可是一世清廉,摆三天流水宴恐怕要吃糠咽菜了。” 胡迟只是笑着没说话。 凡人间的琐碎事情他除了扯扯红线点点鸳鸯谱也没什么能够参与的。 白忌从楼上房间里下来,就看到胡迟在柜台面前和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有说有笑。胡迟似乎对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有种特殊的吸引力,这个梳着妇人头的是,罗家二夫人是,还有那送他小鸡仔的街坊邻居。 可能那些女人在胡迟身上都能感受到儿子的温暖? 毕竟按理说,胡迟那张看起来太过年轻的脸,没有谁能够对他有母爱之外的奇怪想法吧? 胡迟背对着楼梯,冯娘却是一眼就看到那盯着胡迟背影看的男人,忙示意胡迟说:“那位英俊小哥是公子您的朋友吧?” “嗯?”胡迟转身,没看出白忌身上有什么不对,只是奇怪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下来。“罗信和罗秀秀呢?” “罗信今天累了,给他带点儿宵夜回来就行。罗小姐说不饿,在房间休息不出去了。”白忌走到他身边,对看着他笑得有些轻浮的冯娘点点头,又看了眼不知何时正抬起头看他的记账先生阿真。阿真和白忌对视一眼,就垂下头面无表情地继续拨动算盘,就是手指不知为什么有些发抖。 胡迟点点头,一只手肘抵在柜台上,侧身笑着问道:“冯娘,不知道这临北城有哪家酒馆菜品味道还不错?” “我家大厨也是有一手好厨艺,更重要的是价格公道味美价廉。”冯娘话音一转,“但若是手脚大方的,那来到临北城自然一定要去临江楼尝尝那招牌三两肉。” 临江楼是临北城最高的酒楼,四面都挂着牌子,大红砖瓦十分显眼,也省去了胡迟他们问路。 不过从客栈出来去往临江楼的那条路,也是那知府摆流水宴最热闹的地方,不仅是城内乞丐,还有一些看起来穿着打扮都并不俗的人也在其中,明明吃一样的食物,面对乞丐的时候他们依旧是面露厌恶。 倒也是人生百态并无什么值得意外的地方。 胡迟一路看着满街的喜庆红色,却是感叹道:“这临江城果然是人杰地灵。” “从庆安帝开始至今,这国家内的隐匿在凡人间的修士就越来越多。”白忌似乎永远都能知道胡迟没头没脑的那么一句话究竟是在说什么。“妖修在其中比人都更像人。” “这倒是。”胡迟想到之前在客栈里,笑道,“冯娘比那只冷着脸的蛇更像是没骨头的。” 白忌看了胡迟一眼,冷淡地说:“那老板娘倒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你喜欢这种?”胡迟惊讶地停下脚步,“不过冯娘年纪虽然大了些,面容长相却都是上等,打扮也妖娆不俗气。就是冯娘明显对阿真有些微妙的暧昧心思,这倒是没什么难办的,不过我看是冯娘心底好像是另有……” “不喜欢,别瞎想了。”白忌打断他,“你想吃什么?” 胡迟立刻说:“鸡。” 白忌表情复杂地看着他,被他毫不在意地盯回去。 身为一只狐狸他想吃只鸡难道有错吗? 当然白忌是不可能说他做错了,只是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在他前面。 就是中途一位混在乞丐群中的化形鼠妖修抢了半只鸡腿往后跑的时候险些撞到白忌,这一幕被胡迟看了个正着,那妖修在离白忌还有一尺距离的时候就好像被吓到一样险些手脚并用地爬回去,甚至蹲下身子爬到了桌子底下看着白忌瑟瑟发抖。 也怪不得刚才在客栈那条小蛇看到白忌之后会变成那样。 胡迟经过的时候扔了一枚金珠给那只敢露出一双吊三角眼的可怜妖修。 真龙血脉的威压可不是这些刚能化形的小妖修能够抵抗的。 想当初他看到帝君的时候,也是缩在剑道尊者的怀里哇哇哭。 唉,不过短短几千年后他都已经敢和帝君当面叫板了。 临江楼正好建在江边,听说那条江是引的京城护城河里的水,江水略微显得有些浑浊,但江内有一味临北城的特产名叫三江鱼,三江鱼肉嫩刺少,尤其以腹部三道白色斑纹处最是鲜美。但三江鱼却是牙齿尖利甚至能食人血肉,普通渔网对它来说毫无用处,自然捕捞困难。 而临江楼的毛老板却是捕捞此鱼的好手,并且配有秘制的酱料烹饪那鱼腹嫩肉,便成了临江楼的招牌――三两肉。 “两位客官也是巧了,”临江楼可以去说书的店小二最后笑道,“我们老板每旬只会下厨一天,这三两肉也只供应七桌,两位客官刚好就是这第七桌。” “哎小二!”坐在胡迟两人身后那桌的客人却是不满了,“我们之前要点那三两肉,你不是说已经卖完了吗?” “让我们老板亲自下厨的客人要看眼缘。”那店小二却是不恭不敬地应道,“这两位客人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我们老板看着就心生欢喜,自然就有第七桌。客人您要是想尝这三两肉,可以下次赶早来。” “你!”那客人一听这话险些掀了桌子,却被同行的友人拦住,低声凑在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胡迟耳力超群,自然是听到了那友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临江楼背后有临北知府撑腰? 这清廉知府还真是有趣。 店小二对这一幕似乎早有料到,并没有过分关心那一桌客人,而是对着胡迟二人笑得谄媚。 “客官稍等片刻,我去厨房给您催催,马上就好。” 白忌自然是懒得说话的,胡迟笑着摆手:“不急。” 白忌抿了一口茶水后就放下那青瓷小杯,却听到身边人看似在看外面的风景,实际上却是对他传音道: 【这知府是个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也不知道胡迟究竟是哪来的自信认为他会知道这种事情,虽然实际上他也的确知道。 【普通凡人来头。】 【那今天与知府公子成亲的那个杜家小姐,又是个什么来头。】 杜家小姐? 白忌看向并没有回头看他的胡迟,他们两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从这个地方像窗外看刚巧能看到是江边两岸,一面是繁华商铺,一面是深山翠林,风景雅致值得赞叹一番。而胡迟便是在其中装模作样的好似真在看什么风景。 而不是在想别人家的小姐。 还是已经成了亲的。 【修真界有一世家姓杜。】白忌冷淡的回应。【但是我并不确定是否就是和知府结成好事这一家。】 胡迟疑惑地转过头看着白忌。 【修真界和凡人之间姻亲的很多吗?】 白忌却是卖了个关子。 【等你去了京城就知道了。】 胡迟还想再问什么,却听到了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好似有人摔了杯子。 “又没有?老子就为了吃你一顿三两肉等了一个月!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耍老子!” “这位客人,”回话的这位听声音就是刚才招待胡迟两位的店小二,“我们临江楼每天从早到晚能有几百桌的客人,等我们老板那道‘三两肉’的至少有八成,客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您才等了一个月,要知道从京城过来的饕餮为了我们掌柜的这一手都等了整整半年。” “京城?我呸!京城有什么了不起的!京城嫁过来的贵族小姐伺候不好她男人不还是一样被人休了?” 这客人说的那件事似乎临北城里无人不知,只听他话音一落,胡迟身后那桌客人就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偷笑,表情猥琐难看,就好像那被休弃的女子和勾栏院里面的小红小绿一个样。 不止是胡迟身后的那一桌,楼下的情况更甚。 听到这些人越来越低俗的话语,不仅是胡迟,连白忌都拧起了眉。 正当白忌将要起身的时候,只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怒喝:“把这些惹事的都给我赶出去!” 那声音内蕴含这扎实的真力,普通凡人听到正如胡迟身后那两人,当即就吐了一口血水。 那声音继续粗着嗓子冷斥道:“弄脏了店里的桌椅,别忘了让他们把赔偿吐出来。” 之前还放声嘲笑的那些人在外人看来就好似被这两声怒喊吓傻了,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大腿比他胳膊还细的店小二一手拎着一个拖出去甩到门外。不多时门口就多了个小人山,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一奇景都在一旁指指点点。胡迟注意到其中的几个乞丐抱着吃食却在一边偷偷向这人山吐口水。 里面便有那看了一眼白忌就被吓倒在桌底的小老鼠。 把那些人赶走之后,临江楼也就剩下了几桌客人,且多在二楼,互相看到的时候都微笑着点头示意。 毕竟这些人恐怕本来也不想和那一类低俗无赖凑在一起吃饭。 “这位客人,您要的三两肉和红烧鸡腿。”之前招呼他们的店小二一手端着一盘子送过来,盘子中间还放着一壶酒,他弯着眼睛笑道:“今天我们酒楼害客人您受了惊,这是咱家老板特别送给客人们的一壶陈年梅花娘,当做给您陪个不是。” 酒刚被放到桌上,胡迟就眯着眼睛深嗅一口,赞叹道:“好酒。” 店小二听到这话笑得就好像是胡迟刚才在夸他一样:“一看这位客人您就是行家。这酒是我家老板亲自酿的,绝不外售,只送有缘人一品。” 胡迟觉得有些好笑:“你老板做事倒是比说话文雅。” 从楼梯上走上来一人,听到这话大笑出声:“在下不过一大老粗,哪谈得上什么文不文雅。” 单看这个人的相貌身材,也的确是配得上大老粗这个自称。 身高看似比白忌都要高上几分,并且相当的壮实。穿着件黑色短打,袖子挽上去能看到结实的肌肉。 好吧,这拳头看起来能打胡迟两个。 尤其是那老板走到胡迟面前的时候,胡迟感觉整个人都能埋在他的影子下面。 也多亏这老板脸上的真诚笑意做不了伪,不然胡迟很难说自己能不能忍住打他。 “冯娘说两位现在下榻在她处,让我招待两人点儿好的。”这老板不带着真气的说话也震得桌子上的空茶杯一颤一颤地,就是笑起来一下就缓和了长相中带着的凶气,反而有些憨厚,“我这人也没什么优点,就是掌勺的手艺还算是过得去,也不知道合不合两位的胃口。” 白忌微微点头,胡迟却是连忙赞叹道。 “合,就是再有个清爽小菜,那我能对着这些菜吃上三碗白米。” “那还不好说!”老板忙对着店小二挥手,“去给我拿上几根之前腌的酸黄瓜!不是我自夸,你别看这酸黄瓜好弄,我敢说全天下都没有人能比我弄的酸黄瓜好吃,保准你吃了这顿根本懒得想三两肉那个噱头。” 胡迟拉开凳子让老板坐下笑道:“我可听这三两肉是咱临江楼的特色?” “拉倒吧,那就是食材难弄了点儿,吃个新鲜。”那老板也不推拒,坐下之后听到这话忙摆手,这只感觉能徒手捏断人脖子的手那么一摆,胡迟下意识离白忌近了一点儿。“要我说,就是最平常的清粥小菜,做得好了,那才是这个!” 那老板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那我今天可真是有口福了。”胡迟笑道,在桌子下面捅了捅白忌。 白忌先是看了他一眼,也对着那老板点点头。 惹得老板哈哈大笑,说什么也要陪他们喝上一杯。 白忌似乎就是有这种能力,明明是面无表情不怎么说话,但是却丝毫没让人觉得轻慢。哪怕就是点个头,都有人奉他为知己。 老板单姓一个毛字,这之前店小二已经介绍过了。但是他本人却是不喜欢别人叫他毛老板或者毛掌柜,非让胡迟叫他老毛。 胡迟也只好哭笑不得的应了。 “我本来也不是非要开这么个酒楼,我懒得每天重复给别人做这做那,没劲。”老毛又让店小二拿了两坛陈酿,他吃饭喝酒时却并不是如他本人这般豪爽,喝酒必是小口轻抿,吃饭也一定细嚼慢咽。不像是吃,更像是在品。“要说我厨师就是要到处走走,厨艺不能拘泥于一处,这世间的食物你才见过几种?你这辈子难道就只靠这几道菜活着?那算是哪门子的厨师?” “要不是怕没了我,这酒楼恐怕也没人能撑得起来,我也懒得定一旬一道菜的规矩。”老毛说到这却显得有些低落。“要不是为了冯娘,我才懒得管这些东西。” 胡迟小心地问:“您和冯娘是旧识?” “旧……唉那真是旧得不能再旧了,”老毛叹气,比了一只手的大小,“她还巴掌大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小时候就觉得这小丫头长得真丑,又红又瘦像只猴子似的,我长得五大三粗的,正好娶这么个小瘦媳妇疼。” 老毛停顿一下,猛地把酒杯里的酒一口气灌进肚。 “后来她长大了,出落的真好看,又有一肚子的鬼心眼,谁都喜欢。我就是个厨子,配不上她。给她说亲的那么多,这家的公子那家的少爷,都是有钱又有学问的,我大字不识一个,哪能配得上她?” 老毛擦了把脸,沉声道:“谁知道那人娶了她却不珍惜,竟然还敢干出那种事!” 说到最后他声音中已经含着愤怒,隐隐还带着控制不住的真气外泄,不仅是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甚至还让桌子都裂开了一条缝。 胡迟忙把还未吃完的菜放到安全的位置。听到这里,差不多也知道冯娘恐怕就是刚才那无赖口中说的那位被休的京城贵女了。 “我恨不得把她放在手心里面疼,她却被人践踏到那种地步。”老毛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时候竟然是没忍住痛哭号啕起来,“我要不是为了照顾她,也不会卖了全部家产到这里开个酒楼,甚至还答应给知府大人每月八成的盈利,就为了让人欺负不了她。那知府也是个心黑的,用我的钱给他博什么美名,还不是想要京城里的人给他说两句清廉的好话,我呸!” 胡迟和白忌对视一眼,差不多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她喜欢那个文文静静的小账房也挺好的,”老毛那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在被胡迟插科打诨了一顿之后,已经差不多平静下来,只是眼眶泛红,然而这一点从那张长期被烟熏火燎的黑脸也看不太明显。 只听他叹气道:“反正她喜欢就好。”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漫天星辰,胡迟和白忌一人手上拎着一壶酒拿着带给客栈内两人的夜宵,披着月光沉默地往客栈走。 “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料到是白忌先开口,“子规你似乎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倾诉。” “嗯?” 胡迟看着白忌的侧脸,却发现白忌的面容在月光下映着更白了,表情仿佛也柔和了几分。 怪勾人的好看。 “老毛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在外人面前哭成……”白忌有些难以形容,“那番模样的。” “还有当初的罗秀秀,一个女子心悦上梦中的仙人这种傻事,一般人恐怕都不会对外人说吧。” 白忌转头看着胡迟:“感觉他们都特别信任子规,哪怕只是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也是缘。”胡迟笑道,“那你呢?” 白忌轻微勾了下嘴角,避开胡迟的眼神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我不是那种随便带人上京城的闲人。” 胡迟看着白忌不知是月色还是其他原因而泛着淡粉色的耳根。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愉悦的想在天上飞。 他快走两步跟在白忌身侧,笑道:“我这倒是没注意。” “毕竟带着外人游山玩水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白忌说,“况且我没觉得和你是一面之缘,我感觉我们似乎早就已经认识很久了。 胡迟一愣。 却发现白忌似乎只是随口一说,连脚步都没有一丝停顿。 哎,想不明白就别想了。 胡迟摇摇头,快速跟上去。 刚来客栈的时候,说自己累疯了吃夜宵就好的罗信小师弟,现在已经坐在门槛上望眼欲穿。 “这位小公子要是饿了,我吩咐厨房给你做点儿什么先垫垫肚子。”冯娘在柜台前笑着对满脸委屈的罗信说。 “不不不不用麻烦了。”罗信满脸通红地不敢往冯娘那边看,“我师兄会给我带吃食的。” 这话说的没有什么底气不说,说完之后那肚子抗议了一声,更是让罗信恨不得把头埋在地底下。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冯娘看到罗信羞红的可爱表情就觉得有趣,当下就笑道:“少吃一点儿不要紧的,你那大师兄不在,你不会连一口饭都不吃吧。” 早就过了辟谷期的罗信,第一次恼恨自己为什么在下山的时候要吃了那不能辟谷的丹药,本来不过是想要认真体会普通凡人的饥饿困倦,哪知道还要附赠因为饥饿困倦而带来的尴尬? 一直在客房里没有出来的罗秀秀这时才走出来,她明明在屋内休息了两个时辰,但是表情看起来却比刚来时还要疲惫。此时她手肘抵在二楼的栏杆上,轻声对冯娘说,“这位姐姐,我想要壶热水。” “稍等片刻,”冯娘对罗秀秀笑着点头,这才对这下午对完账就进屋没有出来的阿真喊到,“阿真,给楼上这位小姐拿一壶热水。” 罗秀秀轻微扯了一下嘴角,自从她家里出事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就始终是这般轻淡。却仍旧柔缓地说:“谢谢这位姐姐。” “不用不用。”冯娘笑道,“这位小姐一人在屋内无聊的话,可以下来和我们聊聊天,我这个客栈可是好久没有这么精致的美人了。” 罗秀秀看了一眼在门边正对她傻笑点头的罗信,有些无奈地摇头。柔声对着冯娘应了一声:“那就不用热水了,麻烦泡壶茶吧。” 胡迟两人回去的时候,就看到楼下桌子上坐着的四个人,罗秀秀和冯娘亲密地坐在一起说着什么。罗秀秀多数情况只是简单的开口应和,但是看她的表情明显要比之前精神很多,有时候冯娘说到什么趣事,两人还会不由自主地露出什么笑容。 这和谐的场面与对面罗信和阿真两人的相处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对比。 罗信一直在说,而阿真给他的回应只有两个,一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冷脸沉默,一个是冷脸喝茶。 胡迟看到这一幕不由凑近白忌悄悄说:“我觉得罗信能到现在还会有凑过去和阿真说话的勇气,都是和你这个大师兄在一起培养出来的。” 对此白忌却只是点头:“多谢。” 胡迟手上拿着东西,只能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知道我并不是在夸你吗?” “哦?”白忌疑问的语气和陈述回答好似根本听不出来,“现在知道了。” 胡迟还没来得及深入研究白忌的厚脸皮,就被罗信无意看过来的视线给吓了回去。 他以前真没发现罗信的眼睛还这么亮,亮闪闪的。 “大师兄!” 阿真和白忌明显是存在区别的,这一点从罗信看到白忌回来之后的表情就能知道。 如果不是因为白忌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地威压,罗信这扑过来的动作肯定会把他抱个满怀,而不是单纯地抱住白忌的手。 以及手中的吃食。 白忌对于自己小师弟近乎泪流满眶的亲近,能给出的回应只是微微皱眉。 “胡大师!”罗信把白忌手上的东西都移到自己手上之后,忙起身看着一边的胡迟,“我来帮您拿!” 胡迟看着他满满的双手,笑道:“不用,我自己就行。” “来来来我帮您!”罗信热情地说,“您跟我还客气个什么?” “我真没和你客气。”胡迟张开手臂一脸无辜,“我怕你摔了这上好的酒。” 罗信手忙脚乱地似乎想把自己双手的东西挪到一只手上,以此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搬运工。就是这个证明还在过程中,就被白忌冷哼了回去:“不饿?” 罗信维持着之前的动作,被白忌吓定了格:“……饿。” “那就转头把东西放下,吃饭。” 看着罗信听话地按着白忌的声音回头,胡迟对这个始终站在食物链最低端的小师弟抱有一眨眼的同情,一眨眼过后就迈步准备进屋。 没成功。 ――被两只手挡住了。 胡迟顺着那两只骨节精致的手向上看去,对上白忌的面无表情。 胡迟脑袋顶上冒出来了一个问号,疑惑道:“……这是要干嘛?” 白忌没说话,视线扫过他的手。 “什么意思?”胡迟把手张开,无奈道,“有什么话等我把东西放下……” 他突然顿住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白忌的手,试探性先把手上的酒坛放在白忌的手心。 白忌握住了,另一只手对他勾了勾。 “……你要帮我拿东西你说话啊。”胡迟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应该哭笑不得多一些还是惊恐多一些,他把手上的东西顺势都堆给了白忌,“你这样让我有点儿怕怕。再说这都走到门口了,你现在献殷勤也晚了点儿吧。” 白忌没说话,就是不着痕迹看了冯娘那边一眼。 胡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阿真刚坐下。 ……看来之前罗信在门口闹了这么一通,那边还以为他们东西拿不了要过来帮忙。 而明明是同样的东西,拎在白忌的手里却并不让人觉得忙乱。 胡迟看了看自己的手。 难道是因为白忌比他高吗? 也不过就高了那么一丢丢而已吧。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两人进去之后,冯娘笑着说,“再不回来估计这位小公子喝水就喝饱了。” “没有没有!”罗信忙对着白忌辩解,“我不怎么饿,真的大师兄,我一点儿也没着急。” 白忌把东西放下,每个油纸包都打开,扑鼻的香气让罗信觉得自己再说话口水都要淌出来了。 倒是冯娘看到这满桌子的菜有些惊讶,她站起身认真看着这些菜,这菜色味道对她来说自然是熟悉不过,不由说道:“老毛看起来真是挺喜欢你们,他一般可并不轻易下厨。” “我们这也不过就是沾了冯娘的光。”胡迟打开酒坛的封口,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冯娘和阿真的脸色,“老毛听说我们要带点儿夜宵,忙亲自下厨多做了好几道菜。冯娘和阿真哪怕已经吃过了可也要再吃点儿。” 冯娘表情却有些犹豫:“这……” 而阿真却是站起身说:“我去厨房拿碗筷。” “我去帮他。”胡迟笑道,“我们这么多人,我怕他拿不过来。” 胡迟刚走了一步又转头对似乎还想说什么的冯娘道:“不过冯娘你厨房我能不能进啊?” “厨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冯娘本来还有些迟疑,在听到胡迟这句话之后就洒脱地笑了,“我不在意这东西。” 正如冯娘所说,这客栈的厨房并不大,厨子应该不住在这,现在恐怕都已经回家休息了。 胡迟进去的时候阿真正弯着腰在那数筷子。 他站在身后笑着说:“六个人。” 阿真并没有回头,只是数出来了六双筷子又去拿碗。 胡迟看着灶台旁边小坛子里腌着的小嫩黄瓜,似乎无意地说:“冯娘对你有点儿好感,小蛇。” 阿真动作停顿了一下:“你身边那个修士告诉你的?” “可是你不喜欢她。”胡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他微笑道,“你谁都不喜欢。” 阿真那张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皱眉的动作,哪怕是这个本应该不自觉的动作,在那张脸上看起来也有些许不自然,这个皱眉便显得十分僵硬。 “在这一方面,没人能骗过我,喜欢谁不喜欢谁。”胡迟看着他,缓缓收了脸上的微笑,“临江楼的老毛喜欢冯娘,你应该也知道吧?” 阿真还是维持蹲在那的动作,仰头看着胡迟,那个僵硬的皱眉已经收回去了,变回一贯的面无表情。 “那你应该也知道,冯娘心中并非是没有老毛,他们之间或许是存在着什么原因而变成现在这样。老毛说,冯娘跟着你挺好的,但是我认为冯娘跟着你才是一个悲剧的开始。”胡迟微微弯腰看着阿真,却注意到阿真的眼神里并没有愤怒,更多的却是不解和茫然。 胡迟有些了然,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化形多久了?” 阿真眼睛的瞳孔微微放大,那是惊讶和恐惧。 “感受不到正常的七情六欲,没有表情主要是因为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很少说话是因为你不知道要说什么。”胡迟越说,阿真的眼神就越震惊。“你这一副模样,不像是刚化形,倒像是被强制化形。” 阿真的眼神告诉他,他猜对了。 妖兽修出灵智之后,便有可能化形成人。这个过程很复杂,几千几万年都有可能,这其中有忍受不了漫长等待的妖兽,便会用那强制化形的法子。 然而强制化形既然缩短了等待的时间,那也要付出多种代价。 有些妖兽化成人时会五感尽失,有些便是天生无手无脚,有些则是痴痴傻傻。并且这种法子多数只能令妖兽化成人形,却并不能让那人形再度转换为妖兽。 久而久之就逐渐失传了。 阿真应该就是用了强制化形的法子,现在丧失了对七情六欲的感知能力,不会快乐也不会难过,也感受不到别人对他的喜欢,他并不是听不懂,只是不能理解那种他并不知道的情感。 “你既然不知道,那么为什么要呆在冯娘身边?” 阿真看着他,似乎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胡迟却并不着急,他在等,并且有耐心等。 而且天生仙体的九尾天狐的身份,哪怕他什么都不做,这种普通妖兽都不自觉产生服从心理。 “我是一条特别小的蛇,几百年都那么小。”阿真缓缓开口,这些话说出来对他来说有些困难,时不时便要停下来思考,“有个人给我一颗丹药,说能让我像一个人。他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我陪在冯娘身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让我这么做,但是我既然答应了,就要陪在她身边。” “那你知道你这样和正常人很不一样吗?” 阿真没说话,眼神中却有一些难过。 胡迟看着阿真的表情,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这样吧,我帮你变成一个正常的人,你和我走吧。” 胡迟和阿真从厨房出去的时候还没想好说怎么解释,就听到罗信一手拿着鸡腿一手说:“胡大师你现在好点儿了吗?” 胡迟挑眉,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我大师兄说你喝醉了,在厨房醒酒呢。”罗信这点就是好,你疑惑的地方他永远都能给你解答了。 胡迟看向罗信身边拿着一杯酒轻酌的白忌,从白忌脸上他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白忌肯定是听到他和阿真说什么就是了。 虽然让白忌听到也没什么。 是的,完全没什么,又能有什么,怎么可能有什么? 可是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虚什么。 当然,很快他就知道了。 比如当他坐下伸手就要拿身前的那坛酒时,那坛酒就被一只手半路截走动作自然。 胡迟瞪着放在白忌身侧的那坛酒,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瞪的是正主。 “别喝了。”白忌面无表情地说。 胡迟到口的疑问还没来得及吐出口,就听到罗信这个长耳朵嘴里含着东西模糊不清的附和:“对,胡大师你还是别喝了,你刚才都喝多了。明早我们还要早起,你再头疼。” 罗秀秀也劝道:“胡先生您还是别喝了,身体重要。” 冯娘也笑道:“说的也是,老毛自己酿的酒喝的时候可能没觉得,但是后劲很大。” 甚至连那个阿真都抬头看了胡迟一眼,点了点头。 号称上重天千杯不醉的宝宝,胡迟有点儿心累。 尤其是看到美酒就摆在他的眼前,他却连伸手都要被人指责。 心痛。 【我的酒量因为你而被人质疑了。】 白忌听到这句满含悲愤的传音控诉,只是又给自己的酒杯里面斟满了一杯。 他这幅若无其事的模样让胡迟只能更用力地嚼着酸黄瓜。 作者有话要说:  三章合一,万字肥厚更~ 感谢支持正版的小天使~抱抱~ 第23章 别人自然是看不到胡迟的满腔酸苦只能自己咽到肚子里。 冯娘也夹了一块酸黄瓜放在嘴里:“这酸黄瓜的味道我怎么都腌不对。” “我在厨房也看到了一小坛腌黄瓜。”胡迟想到这事笑着说, “冯娘也在学着做啊。” “我都学了几年了, 明明就是一样的方法,但是酿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冯娘提起来也笑了, “从小到大就这样, 一样的东西一样的方法,老毛做出来的味道就是要更美味一些。记得以前的时候我不服气啊,就让他给我洗菜切菜,我就是意思意思吵了两下,就这样出来的味道也还是不一样, 老毛那时还骗我说都一样。” 或许连冯娘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的笑容有多么怀念。 因为惦记着明日还要早起,再加上胡迟这个‘醉鬼’和罗信那个酒量浅的,吃完了带回来的夜宵大家就准备散了。 早在晚间刚回来的时候胡迟就注意到整间客栈除了他们这些客人之外再也没有别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由此想到在临江楼里面听到的话, 也能猜到被夫家休弃的冯娘在临北城的日子没有她美艳外表看起来的那么艳丽。 胡迟上楼的时候冯娘又做回到桌边,在笑着劝阿真早点儿休息, 阿真刚站起身, 就听到头顶有人咳嗽了两声。 “胡先生您着凉了?”在他身后的罗秀秀关心地问到。 白忌一只手扶着已经睡过去的罗信走在最前面, 听到这话回头看了胡迟一眼。 “没事。”胡迟摆摆手, 笑得有些微妙的尴尬, “嗓子刚才有点儿不舒服。” 胡迟向下随意看了一眼,阿真已经重新坐回到了冯娘身边。 他忙扶着额头皱眉道:“我困了, 我先去休息了,明早见。” 说完就两三步走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罗秀秀看着胡迟的模样有些奇怪,但是她也没想太多, 只是对白忌点点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可能是因为罗秀秀一直都不知道当初跟在胡迟身后一起去罗府的那个小厮和白忌是同一个人,所以她在面对白忌的时候还是有些拘谨,并不多言。 而白忌是在平凡琐事的废话上对谁都并不多言,面无表情地点头回应之后就单手架着罗信进了罗信自己的房间,把罗信扔床上顺手扯了被盖上之后就出了门。却并不是回他的房间,而是在半路一拐就敲了胡迟的房门。 第一声刚落,白忌手还没放下就被屋里的人迅速打开门拽了进去。 “小声点儿。”胡迟把食指竖在唇前,无声说道。 白忌这才注意到他似乎在和谁说话。 “我没事。”冯娘看着阿真笑道,“你回去休息就好。” 阿真却是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直看到冯娘心底有些疑惑的时候,才听到阿真冷着脸开口:“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若是别人被阿真这么冷脸看着肯定是浑身发毛,但是冯娘却知道阿真一直都是这样。她认识的阿真似乎从来都没有笑过,话虽然不多但是让他做什么手脚却很麻利。 “嗯?”冯娘喝了点儿酒,笑眯眯地把尾调上杨,这若是被寻常男人看到恐怕会心生杂念的模样看在阿真眼底或许和这泛着油光的桌子没什么区别。 阿真沉默一会儿,才冷脸说道:“我要走了。” “走?”这个字眼让冯娘清醒了不少,她坐直身子看着阿真,“怎么突然说要走?” “我想了很久。”阿真依旧是停顿一会儿再说话,“我不能一直在这里,容易让别人误会,对你不好。” “误会?”冯娘笑了,这次却是完全的冷笑,“我在临北□□声本来就已经这样了,我还怕什么?就算我们两人之间清清白白,他们说我们闲话的还会少吗?更何况我本来就心悦你。” 阿真面无表情的看着冯娘,就好像是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表白,或者是明明听到却并不在意。 只是依旧沉默一瞬才开口:“毛掌柜喜欢你。” “老毛啊……”冯娘垂下头低声道,“老毛是个好人,我不值得。” “我也不值得。”阿真直白地说,“我不喜欢你。” 大概连冯娘也没有想到阿真会这么不留情面的说,这要是换成了普通的女人现在恐怕已经恼羞成怒了,哪怕是冯娘现在脸色也说不上好看。 “我一直以为阿真你是个呆子,”虽然仍旧是笑着,但语气能听出来她情绪并不好。“但没想到还是这么一个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心的无情呆子。” 屋内的胡迟拍了一下额头,他也真是没料到阿真那张冷冰冰的脸加上冷冰冰的语气说上那句冷冰冰的话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然而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也没理由到这里再前功尽弃。 更何况阿真恐怕也并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胡迟这句教鹦鹉学舌的话刚说完,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他抬头看了眼正好也在看他的白忌,也不知道是不是解释的无声解释了一句:“我让阿真问的。” 白忌没说话,或许他其实根本就没多想。 都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乱七八糟的。 啊,有点儿丢人。 胡迟忙又收了视线假装认真听楼下两人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了他和白忌之间连了一条红线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整天都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疑神疑鬼。 有毒。 那线有毒。 “喜欢?”胡迟听到冯娘的声音有些游离,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见到你的吗?”冯娘却并没有打算听到阿真的答案,自顾自地说着,“本来我也不是什么大家大户的小姐,母亲就是在京城杜府里面的一个打杂丫鬟,我从小就是跟在杜家小姐身边做个玩伴,夫人也是个仁慈的,在母亲过世之后许我做了义女,这才有他们传来什么京城贵女的傻话。” “如果真要是个贵女,又怎么能被嫁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冯娘苦笑着说,“还不就是个能随意打发的。就像今天嫁到知府家的那个,恐怕和我也就是同样的命运。” “被寻着一个无所出的由头被夫家休弃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无所谓。我以为我会为我失而复得的自由而欣慰,但是我没有,我心底全是恐惧。”冯娘向后靠在凳子上,这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这一晚上的触景生情,还是喝多了酒,醉意上头。本来不过是想和阿真解释,但到头来却变成了自己毫无意义的自言自语。 “我怕别人的眼光,鄙夷嘲讽指指点点,我害怕被他们戳着心窝打骂,也害怕那些无赖的下流举动。”冯娘的视线似乎穿过了时间停留在了那个冬天。 她是一大早连人带衣服被扔到了后门,身上还有一张墨迹未干的休书。这休书上还有女人的脂粉,想也知道是她那个名义上的夫君不知在哪个软香红帐里挥笔写下的。她身上只有三文钱,几件样式老旧的首饰,那首饰都是她亲生母亲留给她的纪念,不值几个钱。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那一刻她似乎除了死,什么也不想。 “路上听到有人说,我这种被夫家赶出家门的女人在他们那地方就应该被绑着石头沉了江,于是我就跳了江。” 临北城唯一的一条江,便是临江楼附近的那一条。 冯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收了脸上的自嘲,坐起身看着阿真说道:“阿真,如果我掉到江里了,你会去救我吗?” 阿真没说话,或者说,是胡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段往事胡迟是不知道的,但是凭他对阿真这种缺少七情六欲的妖兽的了解,阿真的选择很有可能是不会。 【阿真,你实话实说。】 阿真听到胡迟的传音,有些疑惑。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胡迟为什么不教他应该怎么回答,但是他也没有深思,仅仅是认为这可能是个并不困难的问题。 “为什么?” 阿真面无表情地说。 阿真回答完之后,冯娘的表情就变了,似乎是想笑但却像是在哭。 “那条江里有食人的恶鱼,陌生人有谁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一个自己找死的人?”冯娘笑着笑着却流了泪,“我为什么到现在才明白?” 冯娘那时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就是坐在她旁边的阿真,她身下是厚被褥,身上盖着一件毛皮披风,怀里还抱着一个温热的热锅子,身旁有一个小炭炉。若不是衣裳还泛着潮气,她恐怕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跳下江去。 然而冬日江水的冰冷和在濒临窒息的时候被一双结实臂膀抱起来的感觉却做不了假。 那时候阿真穿得很单薄,满脸疲惫,时不时打一个哈欠裹了裹身上薄衣。却始终让她身边的小炭炉热着。 “你救了我?”冯娘哑着嗓子看着阿真。 阿真只是在小炭炉里加了一块木炭,并没有说话。 “这些东西都是你准备的?”冯娘裹着毛毯勉强坐起来,看着面前依旧毫无表情似乎听不到别人说话的少年郎。 然而当冯娘要踉跄着离开的时候,阿真却是一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 这一跟,就到了现在。 冯娘那时不知为何便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然而现在认真回忆起来,却意识到阿真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这一点,甚至阿真当时的头发都未曾湿,还有那在她昏迷之前感受到的结实臂弯。哪怕现在,阿真的胳膊都不能用结实来形容。 那当时她却为什么对此深信不疑? 就好像是陷入了一个被人编织的梦境里,平素里莫名其妙的深信不疑,深究起来却发现处处都是漏洞。 “你走吧。”冯娘对与过去看起来并无二样的阿真说,她就好像是突然拨开了记忆中的那层浓雾,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胡迟轻轻闭上眼睛,能看到原本从冯娘心口处连接在阿真身上的那根半透明的浅红线已经消失了,而另一根从心口延伸出去的姻缘线颜色却更加艳丽,甚至还微微泛着金光。 那些金光似乎是感应到了胡迟,从冯娘心口不间断地涌到了胡迟身边,慢慢渗透胡迟体内,附着在了胡迟脊柱处微微发光的仙骨上,又慢慢与仙骨融合在一起。 “那条蛇真的要走了。”白忌神识感知到了阿真就这么离开了客栈,“你不是要带着他吗?” 胡迟并没有说话。 白忌叹气,继续说:“之前我刚说完我不是那种随意护送人去京城的闲人,你马上就又捡了个累赘。” 胡迟依然没有说话。 “这次就算了。”白忌无奈地回头看他。 却发现胡迟周边的灵力正快速地涌入他头顶大穴,近乎是要把此处灵力掏空的趋势! 而胡迟就坐在这灵力圈子的中心,双腿盘膝,双目紧闭,双手放在身侧掐着奇怪的法诀。 他竟然就在刚刚那么短瞬之间,入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章有两个小细节。 1冯娘并不是千金小姐 之前老毛提到过和她青梅竹马,老毛一个厨子和哪门子的千金小姐青梅竹马? 2冯娘从前落水看到阿真打哈欠 因为阿真是条想要冬眠的蛇。 最后白鸡不喜欢阿真,主要因为阿真没有毛。 这几章也有一个仙君继承人~其实应该比较明显吧 毕竟有狐狸的地方,就有倒霉的神仙。 年前到初七这段时间更新时间比较随意【望天 比如一更两更三更四更五……【pia! 第24章 四月已过, 五月刚出。 冯娘换去了身上的艳色衣裙, 取而代之的是轻薄的素色绣荷花长裙,脸上未施粉黛, 看起来比第一次见到竟然还要年轻几分。 她手上端着临江楼店小二送来的饭菜, 走到二楼角落的房间敲了敲门。 门应声而开,白忌站在门口,半个身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挡住屋内的情况。冯娘也没去好奇,只是把手中的餐食递给白忌之后,轻声问道:“那位公子还没醒吗?” 白忌摇摇头。 “这已经大半个月了, ”冯娘叹气,“那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公子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会一睡不起?” “无大碍,”白忌强调道,“不用担心。” “希望那公子能早些醒来, ”冯娘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老毛说什么也要请那位公子吃顿饭, 他总觉得我能跟了他, 都是那位公子上次临走前送他了根什么红线。” 白忌听到这话脸色也有些缓和, 沉声说:“他的确是位姻缘算师。” “怪不得。”冯娘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吃过饭还是向从前一样放到门口就可以。” 白忌点头,在冯娘离开之后才关上门。 他把食盘直接放在桌子上, 就转身坐到了床边,也差不多就是他刚坐下的时候,就听到角落里有oo的声音。一只灰皮额头上带着一缕白毛的小老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 鼻子抽动着爬到了桌子脚下。 那老鼠闻到了香气,先是戏很足的摇头晃脑,然后又用两只后爪站起身转了一圈面对着白忌,两只前爪像是人一样对着白忌鞠躬作揖。这一系列做完之后,那老鼠才拱起身子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只听到极其轻微的一声‘嘭’,原本的灰皮小老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褴褛灰衣的乞丐。 胡迟这时候若是醒着,大概能认出来这个乞丐就是那个在街上被白忌吓得躲在桌子底下的那个。 那乞丐并不多言,只是埋头就顾着吃,就好像一停下来他就能钻桌子一样。等咽下最后一口饭之后,他甚至来不及打嗝就又转了一圈变回了小老鼠。 顶着一缕白毛的小老鼠打了个饱嗝,结果吃得太饱一仰头直接在地上打了滚。 他好不容易才撑着胖肚子站好,刚要对着白忌作揖离开,就听到这个从来没和他主动说过一句话的剑修开口了。 那剑修说什么他还没听见,头上的毛就下意识防备性地竖起来。 一只老鼠的恐惧白忌还没放在心上,他只是皱眉好像遇到特别难办的事情低声问:“你们妖修,有没有什么时候是突然变回原型的?” 老鼠歪脑袋,“……吱?” 白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人话。”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的都是修为不稳定。”小老鼠维持着兽形,打量着白忌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或者是像话本说的那样,被打……打回原型?” 白忌眉间挤得更紧了:“如果没受伤,但是在修炼的时候突然变回原型昏迷不醒,是因为什么?” “昏……昏迷不醒?”小老鼠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我修炼很慢……大概是修为到一定境界以后返璞归真?” 这个他胡扯出来的理由却好像是让白忌深思,他站在一边害怕想走又不敢开口,只能无意识地用后爪挠着地。 白忌最后也不知道是自己想明白了什么,这才舍得看了老鼠一眼,挥挥手,“你走吧,明天不用来了。” 小老鼠四只爪子维持着即将逃跑的动作僵硬的回了头,呆愣的看着白忌。 “我今晚就走。” 哦。 虽然这个剑修看起来有点凶,浑身的气势也有点吓鼠,但是人还是不错的,还给鼠吃那么美味的食物。 他突然要走了也不知道鼠这种有些轻松又有些难过的感觉是什么?吱。 “你要是手脚勤快,可以去临江楼找毛掌柜,在他店里做个店小二。”白忌接着说,“我临走前会和毛掌柜说一声,应该比你做乞丐要好。” “吱!”小老鼠猛地从地上蹦起来,头上那缕白毛也跟他心情一样左右摇摆。 他不停地对白忌作揖,一直到白忌要赶他的时候才四只爪子抓着地迅速离开了。 离开的路线还扭成了波浪形。 白忌把被老鼠吃完的残羹剩饭放到门外,这才掀开了床榻边的帘子。 只见那帘子后面并不是本应该在打坐的胡迟,而是一只一人身长的狐狸。那狐狸通身火红,皮毛光泽艳丽,与寻常狐狸最大的区别就是他那九条蓬松的毛绒大尾巴。其中五条被抱在怀里,只露出泛着金色的尾巴尖,剩下四条中有三条紧紧裹在身上,只有一条耸拉在身后。 躺在床榻上就像是一团毛绒绒的火。 白忌盯着那条耸拉在身后的尾巴看了好一会儿,才深呼吸收回了视线。 他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原本盘膝而坐的胡迟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一只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的火狐。 身后长了几条尾巴。 白忌看着那几条尾巴来来回回数了好几圈才确定是九条。 狐狸,白忌并不少见,雪狐火狐甚至妖兽三尾雷狐在修真界都只是寻常物,雪狐天性高冷火狐多美艳妖娆,三尾雷狐虽然是上阶妖兽,但长得最丑,浑身皮毛漆黑尾巴却是细长如猴尾,并且未开灵智性子残虐。 白忌从前历练的时候这种三尾雷狐多是他的剑下魂。 但是如胡迟这般九尾火狐却是他为所未闻,而且寻常火狐中皮毛颜色这般艳丽夺目的更是前所未见。最要紧的就是那九条蓬松密实的尾巴…… 白忌转过头,把之前写好地传音符捏碎,等着师门的回答。 胡迟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的最开始是他刚出生不久的时候,司乐仙君双手抱着他像是哄孩子一样摇晃,一边对司礼仙君感叹道:“咱们的小狐狸长得真好看。” 身为一只总被世间传为狐狸精的狐狸已经够可怜了,偏偏他还是公的这个事实总是被这两姐妹忽略。胡迟生气地用两只前爪去推司乐仙君的胸口。 他的小挣扎却并没有被司乐仙君放在心上,她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想让胡迟更轻松一些。 自听到她摸了摸胡迟的鼻子,轻声道:“小狐狸快快长大吧,上重天的未来还要靠你啊。” 胡迟没听明白。 上重天有剑道尊者的剑,玄算子的脑袋,帝君的真龙威压。他一只狐狸还是老老实实谱着姻缘簿守着姻缘树看着天下儿女的爱恨情仇。 再来只烧鸡就更好了。 也不知道白忌把没把他的小鸡养肥养大。 可能是因为想到了白忌,前一秒他还和司乐仙君软绵绵的胸口做斗争,后一秒他就站在了乾坤殿门外听帝君说话。 帝君那是第一次去渡情劫回来,虽然身上没有伤甚至修为还提高了几分,但是他却看起来满身疲惫。胡迟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他,那时候他才刚刚要蓄起胡子来掩盖自己外貌上的‘缺陷’,但可能是天生的原因,这胡子蓄了近千年才勉强有个形状。 “你在上重天也呆太久了,是该下去看看了。”胡迟都不记得那时候帝君的声音这么沙哑,“上重天下重天修真界,都比不上凡人间的情感真实。” “不都是那些生老病死,痴男怨女。”胡迟满不在意,下凡历练的几十年对他无穷无尽的生命来说就像是一场短暂的出行。“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怎么会不放心你?”帝君笑着咳嗽了两声,“谁不知道想要谱写好姻缘簿,首先要做的就是无情。” 胡迟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帝君接着说:“我在凡世间有位儿子,我离开的时候他才刚满岁,懵懵懂懂孤苦伶仃,你要是没事,就去陪他过了百年。” “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让我去帮你照顾儿子。”胡迟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草屑,浑然不在意的往轮回池那边走,“我小时候你照顾我,现在我肯定能把你儿子养得白白胖胖。” 胡迟从来不知道刚周岁的孩子那么小。 他下凡找到白忌的时候,白忌正裹着一个小被子放在破旧寺庙的稻草堆上,他闭着眼睛,白皙的脸蛋上不知怎么蹭得都是脏污,不哭不闹看上去有些过于安静了。 胡迟伸出手指头轻轻戳了戳他的脸,他拧了拧眉,这表情和帝君皱眉的时候如出一辙。 这种仿佛帝君变小任他揉搓的既视感让胡迟从心底觉得有种舒爽感:“以后你就归我养了,小东西。” 他说着两只手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别扭地学着从前司乐仙君的模样搂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让那孩子拧眉撇嘴看起来就好像要哭了。 “……你别哭啊?”胡迟慌乱的调整姿势,一边撑起面子指着一个周岁孩子说。 也不知道是他抱着孩子的姿势对了,还是那孩子听懂他说的话了,总之那孩子依旧皱着眉,却一直没哭。 那时候胡迟还觉得养孩子也还是挺简单的。 他在这荒庙附近的村子里买了村民不住的空屋子落脚,好心的村民还送了他一套被褥和几斤干柴。胡迟主要把床铺收拾了一下,把小孩儿放在中间,好奇地看着。 他忘了那时候自己给白忌取了一个什么名字,但是在梦中他看着那缩小版白忌的脸,在心底就管这个孩子叫了白忌。 白忌这一天都不哭不闹,也没睁开眼,一天唯一证明他存在感的就是皱眉。 胡迟也没动作只盯着他看,越看越觉得他长得可爱,以后自己肯定是要给他许一个好姻缘的。 然而天刚黑白忌就开始哭了。 人那么小,哭起来也那么小声的哼唧哼唧,然而听在胡迟的耳朵里就好像是一枚炸雷。 “怎么了啊?”胡迟小心地点了点他的眼睛,“别哭了。” 他不说还好,说完之后那孩子反而哭得更厉害了,连身子都在轻微地一颤一颤的。 胡迟吓坏了,慌乱地给他抱起来左右摇晃,蹩脚地哄着,“不哭不哭。”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还是隔壁的邻居来给他送上自己家煮的饺子,这才听到屋里还有个孩子哭声。 “哎呦,这娃娃是怎么了?”那邻居是前年刚生了个女儿,走近一看就知道了,“你这是多久没喂他奶了?” “……奶?”出生就是辟谷仙君的胡迟一脸茫然。 邻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你看看你把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 “……饿了?”胡迟恍然,“我忘了。” “你啊!”邻居低头凑近看了看孩子,“这孩子多大了啊。” “刚满周岁。”胡迟也低头看过去,大概是哭累了,孩子在胡迟的怀里时不时地颤一颤,拧紧了眉。 “那也吃不了稀饭。”邻居忙摆手,“你快去老杨头那讨一碗羊奶给你弟弟喝,就在西头第四家。你家大人都去哪了,怎么能让你来带孩子?你就是个半大孩子哪能照顾好这么小的?” 胡迟抱着孩子往外走的脚步一停,头也不回的对邻居说:“我就是他大人,我能照顾好他。” 说完,他也不管那邻居在说什么,一边往老杨头家走,一边把孩子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一些。 低头碰了碰把那孩子有些发凉的鼻子尖。 轻声说:“我能照顾好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全家总动员大扫除,可怜我空有一颗日更一万的心。 胡家奶爸初长成。 下一章应该还有小半章第一世轮回回忆。 然后好久没梦到红衣男的白忌,也该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梦了。 第25章 胡迟发下了伟大的誓言。 只可惜实现的时候有点儿困难。 白忌太乖了, 尤其是胡迟每天按时按点记得给他喂羊奶之后, 他就再也没哭过。 然而没哭过也每笑过,面无表情地瞪着大眼睛跟着胡迟转, 连句话也不说。 按时吃饭也没见到他长一点儿肉, 还是和胡迟刚看到他的时候一样,瘦瘦小小的,唯一有点儿肉的就是脸颊两侧了。 隔壁邻居说这么点儿的小孩最容易生病,胡迟就每天去给他烧热水洗澡。烧热水是一门技术活,或者是自从下了凡人界做什么对胡迟来说都是技术活。 然而养孩子这么大的技术活胡迟感觉自己都能干得不错, 烧个热水被烫被烟熏都被两次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你怎么还不说话?”胡迟用绸布沾着水给他擦脸,他还知道懂事地闭上眼睛,“隔壁的大婶家女儿,听说五个月就会叫爹娘了。我也不指望你叫我爹, 你就算是说个别的什么也让我开心开心。” “这天也越来越冷了,他们说南方风景好气候好, 等过了年我带你去南方吧。”胡迟笑着给他擦干身上用被裹起来, “隔壁家还想和你说个娃娃亲, 她女儿那么丑咱才不要。” 白忌洗完了澡白白净净地裹在被子里, 看着胡迟脱衣服用他剩下的水随意淋了淋身上, 再擦了擦重新披上衣服。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儿肉啊?”胡迟躺在床上侧身看着他,迷迷糊糊说道, “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变得白白胖胖的啊。” 白忌看着他,费力地把小手从被胡迟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伸出来,费力地去拽胡迟的手。 等两只手握住了胡迟的食指之后, 才闭上了眼。 白忌已经三岁了,他们还是在这个村子里,没去南方,那个胡迟嫌弃丑的小丫头还是他们的邻居,甚至有事没事也过来看他的小弟弟。 白忌虽然还是不太说话,但却很聪明,走路比那个小丫头还稳。 邻居大叔最近每天一大早都来找胡迟去砍柴,胡迟虽然不缺钱但是对砍柴这件事情的热衷是那大叔都预料不到的,毕竟胡迟长得白嫩像个富家公子,哪知道砍得柴却丝毫不比他这个中年壮汉砍得少。 胡迟走之前掏出一枚铜板放到白忌的衣服夹层里,这算是一个老习惯了。 从胡迟第一次要让他自己在家,白忌就握着他的手抢了一个铜板,以后胡迟每次离开之前都会给白忌一个铜板,让白忌乖乖在家等他回来。 “你这个弟弟可真懂事。”邻居大叔笑道,“我家那个小崽子我要是一走恨不得就要上房揭瓦。不过也就是小,等他七八岁的时候你可要愁死喽。” “没事。”胡迟背着筐往外走,“大叔,今晚的柴钱我能换几个煮鸡蛋吗?我弟弟他脸色不太好,让他吃两个鸡蛋养一养。” “这小事,”那大叔摆摆手,“等我回去让我媳妇给你煮几个热乎的。” 胡迟是在下午回来的途中碰到特意跑过来找他的村里人,那人跑得很急,见到胡迟还来不及歇口气就忙喊道:“胡家小哥!你弟弟昏过去了!” 是心疾。 胡迟摸着白忌的额头听着旁边村里大夫叹气。 “这么小的孩子,唉。你还是带他去城里看看吧,我这边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白忌是想要去接他的时候跑了两步,便脸色发青地晕倒在地上,也幸好隔壁的小丫头虽然长得黑但嗓门很大,围在白忌身旁边哭边喊,这才发现的及时。 心疾很难治,而且孩子又这么小。 胡迟在梦里都听够了那些老头的摇头叹息。 他带着白忌从村子离开去了临近的城,又一路打听着所谓神医的名字到了京城,神医没找到,江湖骗子赤脚大夫倒是遇到了不少。 最后还是白忌拽着他的手摇摇头,小声地对他说:“我们回家吧。” 白忌那时候身高还不到他的腿,仰头看着他的时候,那双眼睛只让胡迟觉得心酸。 他觉得自己是个仙君,却救不了被自己养大的孩子。 这种轮回历练原来并不是要他去经历生老病死,而是让他看遍生老病死。 胡迟满心满脑的心酸还没来得及深入感受,那梦中的场景却又变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坐在熟悉的姻缘树下,却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哭了这么久,好受了吗?” ……咦? “我难受。”胡迟还来不及反应,却发现那声音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才十七,就在我面前脸色发青的闭上眼。我一直没照顾好他,他却不说不抱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说个好媳妇儿,结果我这么一个给天下人说媒的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 胡迟在梦中不受自己控制的说出这些话,边说边好像是和梦中的自己融合在一起了,竟然觉得满心酸苦和绝望。 “轮回太难受了,不得不看着身边的人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梦中的胡迟麻木地说,“我不想轮回了,我不做仙尊了,你再去找别人吧。” “没有别人了。”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半蹲在他面前,透过红肿的双眼,胡迟才发现那是帝君。帝君看着他表情,表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严肃和无奈,“你将是上重天未来的一代,要经历世事才能肩负重任,也才有能力保护天下万民。” 胡迟看着帝君,抹了一把脸叹气道:“你这个上位者太可怕了。” “我这个上位者还能教你,”帝君按住胡迟的手放在了姻缘树的树干上,“有些难以承受的感情就暂时寄托在别的地方。” 寄托在……别的地方? 胡迟看着从自己手心处涌出的金光星星点点地渗透进了姻缘树的树干里,随着姻缘树的逐渐发亮,这个梦境也渐渐模糊,最终彻底崩塌。 无道山的大师兄才步入辟谷期之后就离开了内门弟子统一的住处,在无道山的半山腰处开辟了一个洞府,到他上个月踏入合体中期,那个洞府已经依山傍水有模有样,被无道山掌门亲自赐名为寻常谷。 不过这寻常谷虽然是白忌的住处,白忌一年到头在谷中的次数却寥寥无几,他常年在外历练,每次回来无道山的外门弟子差不多都会换过一批,然而这次他却在寻常谷住了三载,虽从不见客,但每位无道山弟子谁不想能看一眼这个传说中的大师兄? 罗信抱着臂膀看着那个在自己深浅鬼鬼祟祟猫着腰的身影,在那人刚想要抬头看一眼那寻常谷里面的模样时,被罗信一脚踹在了屁股上。 那人抱着屁股转身怒瞪,却在看清身后人是谁的时候满脸的怒气都变成了心虚。 “小师兄……” “屡教不改!”罗信压着嗓子训斥他,“知道这是哪吗你就敢随便看?那一砖一瓦上都是大师兄的剑气,瞎看瞎看,看瞎你的眼!” “小师兄我错了……”那位无道山上的寻常内门弟子双手紧张地交握,眼神却小心瞄着罗信的脸色。 罗信小师兄虽然不及白忌在无道山弟子心中的臻华至神的地位,但是他素来性子好,嘴硬心软不拘小节,虽是掌门之子却是无道山上众多师兄师姐中最能和山中弟子打成一片的。 他是三年前和白忌大师兄共同下山历练,却是比大师兄提前了一周回来,回来的时候身边带了一个大家从未见过的表妹,那表妹一回来就颇得掌门的宠爱,不仅在内门弟子住处中给她找了一处静雅的院子,更是由掌门自己亲自教导,使得无道山上上下下还以为那是掌门内定的儿媳。 不过后来说这话的都被罗信手下不留情的给打了。 这三年内罗信不光是修为进步巨大,就连脾气也沉稳了不少,但嘴硬心软的毛病却始终改不了。 就像这个时候看到这位师弟的表情,他皱眉摆摆手:“趁着大师兄还没发现,你赶快走!” 那弟子点点头,却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听说三年前大师兄带回来一位红衣美人……” 罗信一听这话就恨不得缝上面前这嘴贱师弟的嘴! 下一秒果然听到从寻常谷中传来的冷冽声音:“回去抄写门规五遍。” “快回去抄!”罗信微微提高了声音,“还敢编排大师兄,罚你抄门规算是轻的!” 罗信恶狠狠的把那弟子吓走了,这才小心翼翼走到门边:“大师兄,从临北城传来的消息。” 他站在门外好半天,才听到白忌冷淡地说:“进来。” 罗信深吸一口气,这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打开门后他看着正在喂鸡的大师兄,虽然这一幕他早就经历过了,但是看着自己崇拜到感觉都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师兄冷着脸撒下一把谷米的时候,还是感觉心头一滞。 那鸡就是从前胡迟随手塞给白忌的毛绒小团,这过了三年,已经长成了一直又肥又壮的大公鸡。 这公鸡挺胸抬头的绕着罗信走了两圈,顶着那抖擞的大红鸡冠好像是在审视这个闯进自己领域的人类。 白忌扔了手上的谷米,问着被一只公鸡惹得满脸纠结的罗信:“什么事?” 罗信这才恍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传音符:“刚传过来的消息。” 白忌伸手接过来。 他离开之前曾经给冯娘和毛掌柜留下了一枚传音符,只要配以特殊的手法开始说话,说完话之后再捏碎,那话便能传到白忌手中的这枚同样的传音符中。 “我没听,”罗信看着白忌盯着传音符的模样,忙说道,“我发现有消息就马上过来的。” 白忌并非是不相信罗信,只是这个传音符连他都不知道要不要听。 罗信看着白忌的表情,难得脑袋转过了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胡大师还没出关?”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狐狸快醒了…… 最近可能会修一下前两章,信息量太大有萌新看不懂~不影响继续看正文 真正的更新时间还是在晚上八点半之后。 第26章 “哎呦这东西是这么用吗?……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见, 那个小胡和白兄弟, 我和翠儿,这月十八在临江楼办喜事, 都是自家兄弟也没叫多少人, 就你俩可一定要来喝这杯喜酒。好了,然后是捏碎对吧?是这么个……”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白忌把手上传音石的碎渣抖落到地上,把以为是什么新奇玩意想要过来尝一尝的大公鸡轻轻踢到一边,这才转头看着床上那一团火红。 “你听到了吧?”白忌对着那一团睡着的火红轻声说, 说到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胡迟维持这九尾狐的原型已经三年,整个无道山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大师兄回来的时候抱着的不是什么红衣美人,而是披着红衣裹得严严实实的火狐。 他也去问了同为妖修的朋友,大多数都是说他大惊小怪罢了, 他们妖修在修行的时候还是以原型最为舒服。况且修真人士一次闭关没个几十年都不好意思出去,这才三载, 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忌知道他们说的的确在理, 但是把寻常妖修和胡迟联系在一起他却是不怎么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愿意。 他总觉得胡迟和寻常要妖修不一样。 比如这异常夺目的红。 比如这异常蓬松的尾巴。 比如这抱着尾巴酣睡地模样。 直看得人心头发软。 想摸一摸, 唉。 白忌把视线从那条垂在床边仿佛在勾引他一样时不时甩一下的尾巴上移开, 径直走到他认为的安全距离去打坐调息。 他还是时刻谨记着这是他朋友子规, 而不是可以任由他随意去抱着摸摸的小狐狸。 胡迟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颇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迷惘错乱感,他明明记得自己吸收了那些金光之后不由自主开始修炼, 修着修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进入了第一次轮回的梦里,看到了第一世身患恶病的白忌,他哭爹喊娘求天告地的, 白忌还是没能活过十七岁。然后他太难过了,帝君就教他把那难过的记忆锁在了姻缘树里。 他竟然做了一个一生一世的梦。 太奇怪了。 胡迟揉着脑袋坐起身,身上的红衣触感让他微微皱眉。 这红衣不同于胡迟之前穿的那些,这衣服料子极其顺滑,随着胡迟的动作甚至能看到隐约的金色纹路,那纹路中蕴含着天地法则,寻常人不得细看。让胡迟皱眉的却是这衣服是他本体所化,一般情况他不会穿在身上。 除非……之前他化回了原型。 胡迟一边在心中惊讶一边打量着周围,这房间装饰简单看起来也好似少有人气,但认真看过去屋内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世间罕有极其珍贵。比如那漆木桌子,是由万年一生的黑鳞木制成,那黑鳞木异常坚硬不惧水火永生不腐,并且伴有不为人察觉的香气,那香气避蚊驱虫可解迷障。与红凤木并称为世间奇木之首,哪怕在上重天也仅仅有两棵黑鳞木两棵红凤木,其中一颗红凤木还被胡迟砍了一半下去做了凤凰姻缘桌。 再说桌上的笔墨纸砚,笔尖是上阶妖兽三头凶狼的最长的那根尾毛,一匹狼只有得一根尾毛且不说要做成这支笔要多少匹三头凶狼,笔杆同是黑鳞木。墨是万年墨石研磨,万年墨石虽不常见,但研磨费力传说百年可研出一滴,不过研成的墨汁漆黑泛亮色光泽永不褪色,并伴细微的墨气清香。更不用说纸砚,哪怕胡迟在上重天见惯了好物,看到这些东西都不免有些发愣。 还不要提他现在身下坐着的炎阳暖玉床,炎阳玉成亮红色中间仿佛缀着流动的金线,常年温热,可凝心敛神,是闭关修炼时的一大助力。平常只是巴掌大小都有价无市,现在胡迟却躺在这样的一张床上。 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上重天。 直到从门外扑楞着翅膀进来了一只…… 鸡? 胡迟有些发愣地看着那只和门槛抗争的鸡,那尖嘴里时不时还叫着‘咯咯哒’,让胡迟看着它脑袋上肉嘟嘟的鸡冠,眼神有些复杂。 这只会学母鸡叫的公鸡终于从门槛上蹦了进来,抖着翅膀歪歪扭扭地跑到胡迟面前来,对着那个比它高出两倍的床显得有些焦急,一边急得直扑棱翅膀,一边对着胡迟叫‘咯咯哒’,场面颇有些滑稽。 老实说,胡迟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接受到一只鸡急迫的想要‘亲近’他的心,这让他的胃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这鸡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分明就是这间屋子并不寻常的主人养的。 胡迟看着这只鸡死活蹦不上来的蠢样,有点儿纠结。 但是那只鸡对上了他的视线可没感受到他的纠结,只是翅膀扑棱的更用力了,咯咯哒叫的也更欢实了。 整只鸡仿佛都举着牌子写着‘求吃’。 “哎,”胡迟叹气,“你别白费力气了,我是……” 他话没说完,那只鸡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洪荒之力,竟然飞过来扯着脖子戳了胡迟手心一下。 胡迟愣了愣。 感觉上一个戳他手心的好像也是一只鸡。 巴掌大小,浑身都是毛绒的软毛,像一个奶黄色的小球。 胡迟又看了一眼这只公鸡。 那公鸡满脸期待的模样:“咯咯哒!” 胡迟:“……” 说好的小毛团呢? 不过小鸡在这的话,那…… “我不是让你别……”面无表情的白忌皱着眉进了屋,却正好和坐在床上的胡迟对上了眼。 胡迟眨眨眼睛。 确定白忌的眼神中扫过一丝惊喜。 又惊又喜。 然而那惊喜也只是转瞬即逝,白忌很快就恢复了面如止水的模样:“你醒了怎么不叫人?” “我不知道这是哪。”胡迟笑了笑,“这是你住的地方?” “这是无道山。”白忌走近看了看胡迟的模样,下意识拧了眉,“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我怎么会来无道山?”胡迟愣了一下却没在意白忌后面说的话,“我记得我不是在临北城?” “你突然入定后又昏迷不醒,无道山上灵气充沛也比较安全,我就带你过来了。”白忌忽略了胡迟化为原型的情况,“也正好你现在醒了,老毛这月十八要办喜宴,还特意邀请了我们去。” “喜宴?”胡迟眼前一亮,“他和冯娘修成正果了?” 白忌点点头。 “那太好了!”胡迟笑着说,“这样我可要准备一份大礼。” “你……”白忌犹豫了一下,“感觉怎么样?” “好得不能再好了!”胡迟抻了抻胳膊,“神清气爽。” 白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去准备一下。” “对了,”胡迟突然想到什么,忙指了指依旧站在床下仰头看着他的公鸡,“他是那只小鸡对吧,你给他吃什么了他怎么长得这么大了?” 刚准备离开的白忌又回过头来看他,无奈地伸出了三根手指:“你入定了三年。” 他说完就转身迈出门。 也没能看到胡迟仿佛瞬间疲惫的模样。 胡迟用双手抹了把脸,这才松了口气。 白忌每一世的脸都没有变过。只不过现在的白忌看起来比第一世的他临死之前都要成熟稳重。胡迟感觉自己做了个整整一世的梦,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在看到白忌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分清楚梦境和现实。第一世白忌因为心疾离开时脸上的痛苦仿佛还在胡迟的眼前,以至于他醒来看到白忌之后竟然险些没忍住。 怪不得帝君让他把痛苦的回忆都埋在姻缘树里,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靠什么能经历这六世轮回。而不会在每一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呆怔痛哭。 他一个大老爷们那样可真是太丢人了。 胡迟平复一下心情,从储物戒里换了件衣服,这才走出了这看似简单但又处处仔细的屋子。 想也知道这是白忌在无道山上的住所,胡迟在门上的把手上还能看到一些略显得稚嫩的剑痕,不由想到了他记忆中白忌的小时候。 白忌此刻正背对着他站在门外和罗信说话,准确说一直都是罗信不知道说些什么,白忌好半天才能冷淡地应了一声。 “胡大师?!”罗信瞪大眼睛惊讶道,“胡大师你出关了!” 胡迟虽然刚知道自己三年未醒有些惊讶,但是他也知道在其他修士看来闭关三年恐怕并不少见,倒是没想到罗信看到他竟然会是这么一个表情。 他对罗信露出一个笑容:“怎么了?” “你是修为晋升了吗?”罗信也顾不上胡迟身边还有那昂首挺胸地大公鸡,忙走近来仔细大量着胡迟,“胡大师好像是长大了一点儿。” 胡迟挑眉。 “也不是,就是看起来更像是个大师了,哎呦我也说不清,胡大师您自己看吧。”罗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幻化出了一面水镜,胡迟也顺势望过去。 便也知道了罗信在惊讶什么。 镜中人的五官还是他的五官,脸部线条却不似那么稚嫩,也算是微微有了些男人的样子。 至少这张脸在外,可没有人会觉得他的胡子好笑又可爱了。 也难怪罗信会觉得他长大了一点儿。 胡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面上平静地点点头,眼中却是有没藏住的笑意。 要知道原本顶着那张显得有些雌雄莫辩的少年脸,对他来说在上重天的日子这张脸就是他最大的折磨,有时候他都恨不得打张凶神恶煞的面具带着。万万没想到他这张脸还有长大的一天,还长得这么符合他的胃口。 啊,感谢。 他果然应该给冯娘和老毛送上一份大大大大的礼。 胡迟脸上的云淡风轻没让罗信看出来什么不对,却没能瞒得过白忌。白忌看着胡迟那模样,感觉都能想象到胡迟尾巴在身后得意地甩啊甩。 蓬松的毛绒绒的大尾巴。 “咳。”白忌轻咳一声,引过来另外两人的视线。“我去和掌门说一声,我们即日出发。” “大师兄!”罗信顾不上长大了的胡大师,双眼发亮的看着白忌。 “不行。”白忌连犹豫都没有就拒绝了,“你和罗秀秀都要留在无道山。” “可是……”罗信还想努力争取一下。 胡迟却在这时候插口道:“罗秀秀也在无道山?” “对,胡大师!当初你突然闭关身边无人照应,我大师兄不放心就改了去京城的计划,直接回来守着你!秀秀自己无人引领自然不能见到国师,我也就带着秀秀回来。”罗信忙开口说,“你闭关这些日子大师兄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我们无道山的弟子还以为大师兄把自己道侣带回来了呢。” 白忌冷声打断他:“我是不是也应该罚你去抄门规了?” 第27章 “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还是更会和你大师兄站在一条线上啊。”胡迟耸了耸肩膀, “他不让你去, 我能有什么办法?” 迂回政策好像用的不是个地方,罗信叹气。 自家小师弟在他身上碰的灰也不少了, 白忌看到罗信愁眉苦脸的样子也懒得去安慰。甚至就好像身边并没有这个人在一样, 自顾自和胡迟说话。 “还有个人也在。” 胡迟疑惑地看着他。 白忌接着说:“我把他放到外门去了。” 胡迟却猛然想到是谁了,不由对这个事事考虑周全的小白忌露出一个笑容。 “不是,”罗信御剑跟在白忌身后,着急道,“大师兄, 虽然胡大师是我们的朋友,但是他毕竟不是无道山的人,这带他去外门是要和掌门请示的。” “不是让你去说吗?”白忌不管他在说什么,边御剑边和飞在他身边的胡迟介绍无道山的风景, “那边是无道山的藏经阁,算是无道山的禁地, 旁边那个金顶楼是藏宝楼, 一般无道山内门弟子的法宝都去那领。” 胡迟身法特殊, 不用借助法宝就能够自在飞行, 他顺着白忌的指点看过去, 突然意识到白忌那把二两银子的剑被他不小心弄断之后,白忌似乎没有什么武器可用, “你的剑……” “那里面没有适合我的剑,不如留给其他师弟师妹们。”白忌依旧是从他的几个字中就能猜到他想要说什么,“剑道一道在心不在外物, 如果没有适合的,我用一根树枝也可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 合适的? 胡迟想到了自己那把枯骨剑。 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帝君那个混蛋坑了一次。 “我把枯骨……” “那边就到了。” 胡迟差不多和白忌同时开口。 白忌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交错围绕在一起的院子,隐约能看到有人在互相玩闹切磋。 “你刚才说什么?” “啥?”胡迟假装听不懂,“我们就这么过去呗?” 白忌也没有深究,点点头便向着那处院子过去。 大师兄来外门了! 还带了一位俊美的前辈! 一身红衣! 好像就是大师兄半步不离贴心照顾的那位道侣! 等到大家都涌到门口面露兴奋的时候,外门院子里面也不知道传成了什么样子。 而他们看到大师兄对那位红衣男人面色‘温柔’说话‘温柔’甚至还偏头俯身认真听那红衣男人说话的时候,更是觉得自己离真相大差不差了。 “阿真在哪?” 噢噢噢噢那个红衣男人说话了。 “阿真?” “哪个阿真?” “谁叫阿真?” 胡迟看着这些丝毫不见沉稳模样的外门弟子,一个接着一个扭头问,不由觉得这些孩子还挺可爱的。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高喊一声:“不爱说话的阿真被樊璐师姐叫走了!” 樊璐? 胡迟扭头去看白忌。 白忌低声解释:“我的三师妹,是个愿意玩毒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性子有些骄纵。” 而胡迟跟着白忌到了那个三师妹的院子,才算是了解到了这个所谓性子骄纵是什么意思。 比如最开始还跟着他和白忌御剑或者用其他方式过来的那些弟子,在离三师妹的院子两丈远的时候就不肯再往前一步,甚至白忌也只是站在院门口并不进去,还不忘拉住胡迟不让他擅自行动。 胡迟心下还在纳闷,却听到屋内似乎有个女人的不耐声音。 “我不过是要你的一滴蛇毒,又不是要剥了你的皮,你冷着脸是不服气吗?” 胡迟能听到的,白忌自然也能听到,他当下就沉着脸,运上真气唤了一声:“樊璐。” “大师兄?” 而那个三师妹却丝毫没听出白忌声音中的不满,她几乎是惊喜地跑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了,这个三师妹也是一身红色长裙,配了一条缀着红色宝石的黑色腰带,扎了一头俏丽的小辫子,面容艳丽娇俏,看到白忌的时候面露娇羞。 哦,娇羞。 胡迟微微皱眉,虽然这个三师妹看起来容貌上等但是听着她刚才野蛮的话,就知道这人不是一个好相与的,白忌要是娶了这么一个骄纵放肆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况且白忌看起来是对自己这个小师妹丁点儿暧昧心思都没有的。 就好像是面对少女的娇羞,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冷声问:“你在和谁说话?” “对了!”三师妹提到这个事情就满脸兴奋,“大师兄,我抓到了一条千年的蓝纹毒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开了灵智还能化为人形,要知道那毒蟒的毒液是这世间至毒之物,更不用说千年的蛇胆和妖兽内丹,还有那一身蛇皮蛇骨蛇肉!就是性子怪一点儿,死活不肯变回原形。” “胡闹!”白忌这次真是生气了,甚至挥手把远处山头的一棵树砍断了一根粗枝。 虽然胡迟自己也是对这个拿妖兽看起来并不当回事的三师妹没有什么好感,但却没想到白忌脾气还有这么大的时候。 “你凶什么啊!”这个三师妹大概也是个肆意妄为惯了的,被白忌这么一凶就红了眼眶,“你一年都不在山门呆一月,好不容易回来,这么久就来看我一次还是为了凶我!我有什么错!那条毒蟒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化形潜在外门弟子里,我不过是为了师门着想!” “他是我带回来的。”白忌停顿,“朋友托我照顾。” 胡迟下意识看了白忌一眼,白忌却是皱眉看着三师妹,表情不虞,“樊璐,你肆意妄为的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要怎么样!”樊璐红着眼睛喊回去,“我又不知道他是你带回来的,况且我不过就是想要他的一滴毒液,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忌却是不想和她多说:“去把人带出来。” “我不!”樊璐大声吼道,“有本事你就自己带他出来。” 白忌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胡迟却是伸手拉了他一下,然后向前迈了一步,对着双眼通红的樊璐笑着开口:“这位姑娘,你口中的毒蟒是我的人,不知道你能不能请他出来?” 樊璐皱眉看着胡迟,表情不满:“你又是谁?” 胡迟依旧是笑脸:“我是白忌的朋友,名胡迟。” “有本事,”樊璐让开门口的位置,不屑地说道,“你就自己把他带出来。” 胡迟表情似有些犹豫:“我自觉下手没个轻重,要是不小心毁了这院子里的花草毒虫……” 樊璐嗤笑一声:“不敢就直说,我看在你是大师兄朋友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樊璐!”白忌冷着脸斥道,被胡迟扯了一下手臂。 胡迟对他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胡迟这个笑容完全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一种,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的恶意。 胡迟不知道他这个随意的举动看在樊璐眼中是什么样子,至少在樊璐看来自己一直倾慕的大师兄从来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哪怕是掌门师傅都不能近了他的身。 而这个男人的动作大师兄却仿佛已经熟悉到并不在意了。 樊璐想到之前听到那个大师兄已经道侣的传闻,双目之间闪过恼色。 胡迟迈进樊璐院子的动作很随意,至少在别人眼中就是如此。 他就好像是看不到那些oo向他而去的毒虫毒碟,就云淡风轻地走在其中。 “我就知道!”离得远远的那些外门弟子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位前辈是大师兄的朋友,自然不是寻常人物!” 樊璐冷着脸瞪向说话的方向,那一处的弟子自然是眼不看头不抬,谁都不说话。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胡迟就仿佛是没事人一样走到了樊璐的房间门口,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樊璐说:“不知道我能不能进了姑娘的闺房?” 樊璐冷哼一声。 胡迟本来也就是故意气她,也没打算真听到什么回答,这边问着那边就推开了门。 这一路脸上挂着的笑容在看到屋内情况的时候就沉下去。 阿真比他之前见过的时候要瘦了一些,现在双手双脚被绑在凳子上,额头上有一块乌青,嘴边也带着血迹,更可怕的是双臂的刀痕。听到有人进来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抬起头,见到是胡迟之后那张冷淡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但眼神却始终看着胡迟不动。 “真是……”胡迟本来还想着那是小白忌的师妹,好歹也要给人小姑娘留点儿面子,现在却真是觉得不把这个院子毁了他是不能消气了。 究其原因除了看到阿真这模样的愤怒,主要还是那个樊璐对妖兽的残忍态度。 身为一只九尾天狐,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对这些妖兽负责。 好歹这些开了灵智的妖兽从大方面来说都是他的亲后辈。 胡迟把绳子给阿真解开,能看到绳痕已经深陷到了皮肤里面,发青发紫。 “她什么时候带你过来的?” 阿真好半天才开口:“前天。” “有没有教过你不要和陌生人走?”胡迟皱眉道,“你就不怕被人扒了皮吃了肉?” 哪知道阿真却是认真回答:“没人教过。” 胡迟突然就被他这个回答给噎到,不知道在说什么才好。 “你一直没来,三年。”阿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在陈述这个事实,丝毫没有抱怨或者不满的意味,“那个人给我安置在那里也没在过来,我的身体不能修炼,他们的功法我用不了。” “好了好了。”胡迟被他这种平平淡淡的语气说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挺愧疚的,只好粗着嗓子说,“我这不是过来了吗?” 阿真突然说;“谢谢。” 胡迟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谢谢。”阿真重复了一遍。“得到别人的帮助不是要说谢谢? ” 胡迟看着他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懂的样子,慢慢点点头。 胡迟打开门出来,身边一同的是面无表情看起来除了稍微有些虚弱但并无大恙的阿真。 樊璐看到他们出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她既然看着胡迟能一点儿事都没有的进了屋,自然就知道他能一点儿事都没有的回来,嘴上也就没再逞强。 哪知道回来的胡迟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偏往那毒虫毒碟密集的地方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和阿真的身影就被毒障掩住了。 白忌皱眉,不自觉的向前迈了一步。 他还没来得及再有什么动作,胡迟和阿真就从那毒障中走出来。 “不好意思,”胡迟的表情看起来还真像是有那么一点儿歉意,“我虽然注意了,但是身边带着这么一个累赘,下手还是没轻没重了一些。” 樊璐之前若只是因为胡迟完好无损的走过了她的百毒阵而不满,现在则是气得脸色发白。 只见那毒障慢慢散去,地上已经满是毒虫和毒碟的尸体。 还有一些艳丽花朵的残枝败叶,花花绿绿竟看起来有些好看。 胡迟更是一点儿道歉诚意都没有的保持微笑。 “你!”樊璐被胡迟气得发抖,指尖微动竟是要祭出本命法宝来! “算了。”白忌皱眉道,“别胡闹。” “我胡闹?”樊璐瞪大了眼睛,“大师兄,我的百毒阵被他毁成了这个样子?你竟然说我胡闹?你这心未免也偏得太厉害了吧!” 白忌呵道:“技不如人,你是还嫌不够丢人吗?” 胡迟难得看到白忌摆出大师兄的架势,这才意识到白忌真的对罗信这个小师弟太好了。 最起码罗信从来没被白忌说哭过。 胡迟看着那个眼眶红了一路终于还是没忍住哭出来的三师妹,尤其感慨。 美人落泪,白忌却是面不改色地对胡迟说:“走吧。” “哦,好。”胡迟也十分自然的就跟上白忌的脚步,阿真在胡迟身后同样面无表情地跟随着。 待这三人离开之后,罗信本着自家师兄妹的情谊颤巍巍地凑到樊璐身边:“三师姐,那个……” “你走开!”樊璐猛推了罗信一把,驭起飞行法器直接前往无道山主峰。 那里是历代无道山掌门和长老所住之地。 也是巧了,白忌去往的方向也是这边。 第28章 “你的三师妹……”胡迟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了一本书做法器, 现在正盘腿坐在书上仰头看着身边御剑的白忌, 他身后是面无表情的阿真,头不动眼不眨面朝前方十分尽职的忽略自己的存在感。 胡迟好像也真没注意他。 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忌:“这叫有点儿骄纵?” “我差不多快有两百年没见过她。”白忌连解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的语气都是那么正经, “她师傅是无道山上唯一的女长老, 平素里对她过度宠溺,那万毒阵就是女长老在她筑基后送的。” 有外传言樊璐是女长老的亲生女儿这件事白忌倒是没说。 “算了,这要不是你师妹……”胡迟扯了一个没什么诚意的笑容,过了这个话题看向不远处的那个金碧辉煌的主峰,“你是要去找你师傅辞行?” “嗯。”提到了养他长大的师傅, 白忌脸上的表情倒是缓和了不少,“师傅待我如亲子。” 哦,可是你待他亲子如儿子。 胡迟看了白忌一眼没说话,毕竟从自己曾经养大的孩子口中听到他说别的养父, 胡迟心里有些不舒服。 烦躁。 这种又想摇着他脖子让他知道自己才是最把他当儿子的人,又觉得这一世错过了白忌的养成历史没权力说出这句话。 让胡迟有些心塞。 两人虽没再交流, 但是速度却没慢下来, 转瞬就停在了主峰门口。 主峰到底是和其他地方不同, 并没有外门弟子的喧哗吵闹, 除了守在门口的四位金丹期修士, 一眼望过去竟再也没有别人。 “我在门口等你。”胡迟收了法器看着白忌。 他反正是不想去看那个养了白忌这么多年的老头。 白忌却是不知道他的心思,本来他是想带着胡迟见一下掌门师傅, 毕竟当初他带胡迟回来也是经过了掌门师傅的批准。不过他看到胡迟的表情想了想还是点头道:“也好,我很快就出来。” 那四位守在门口的金丹修士早就看到了这位隐匿很久的大师兄,只不过是看在大师兄正在和别人说话才没有打扰, 现在看到大师兄走过来更加挺直了腰背沉稳问候:“大师兄好。” 白忌点头,进了主峰之后还回头看了胡迟一眼,胡迟却是侧身对着他不知道在和阿真说什么。 那条蛇…… 白忌转身进了主峰中最中间的掌门居所。 大师兄进了屋,守在门口的四位金丹修士才好意思的好奇打量着胡迟。 自然也听到了胡迟和身旁那个冷脸道友毫不掩饰的对话。 “你恐高?”胡迟不在乎地捏了捏阿真有些僵硬的手臂。 阿真没说话,甚至都不去看胡迟。 他这模样就算是不回答胡迟也知道了他想知道的结果,当即就笑出了声,“身为一个修士,你竟然恐高?以后出门你是想要一路骑马乘轿吗?” 阿真依旧面无表情,胡迟却觉得逗这么一只呆头呆脑的蛇挺有意思,哪怕一只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也不亦乐乎。 那几位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胡迟一个视线的金丹修士互相看了一眼,越发感觉这位红衣男人和自己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师兄不似同路人。 不过大师兄交友甚广,或许这位能和大师兄同来主峰的男人只是大师兄众多好友中的一位。 正当他们天马行空的想着,只见远方一道红光疾驰,这几位守门的金丹修士忙在原地站好,正好看到同是一身红衣的樊璐立在门口。 白忌常年在无道山的时间短暂,对这位三师妹印象还停留在了稍显骄纵上。但是这几位驻守主峰门外的金丹修士却算是和这位三师姐朝面最多的,因此面上虽然不显,心底却是叫苦不迭。 只不过当他们看到一贯嚣张顽劣的三师姐此时却是眼眶通红眼底发狠,也是不由自主愣了神。 三师姐樊璐的师傅杜敏湖不仅是唯一的女长老,同时也是年级最小的,据传杜敏湖幼时容貌清丽颜色上佳,性子温和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可惜凭借一个纯阴之体被魔道中人拐走,掌门等师兄寻遍天下屠了数十个魔窟都不得其踪影,还是四年后才在一个乱坟岗找到了衣衫不整容貌尽毁的杜敏湖。 杜敏湖醒来后对那四年的事情一句不提,只是性情大变残虐凶狠,原本是学医的改学了毒,并且让抓来的魔修以身试毒,她的长老殿中经常能听到好似非人的惨叫。掌门和其他师兄自觉对她心怀愧疚,对于她用魔修试手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第二年杜敏湖不知为何离开了无道山,再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便是樊璐。 她对樊璐极度溺爱,并且从不把自己残忍的一面在樊璐面前有所隐瞒,就好似是她从前的经历让她觉得女人只有学会了狠毒才不会被别人狠毒的手段残害。樊璐自幼在杜敏湖身边长大,残虐的性情随了杜敏湖八成。自幼与魔修不共戴天,连带着对妖修也没有什么好神态。无道山上的诸位长老对此虽然觉得不妥,但每每看到杜敏湖的脸便一言不发只能叹气。 也因此让樊璐养成了肆意妄为的性子,却没想到会在今天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并且还在主峰门口碰到了那个害她颜面丢尽的人。 樊璐眼中闪过狠厉,在门外四位金丹修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对胡迟出了手。 只见一阵阴毒之气朝胡迟而去,并在胡迟眼前化为一条张开大嘴的血色长蛇,两颗淬了毒的蛇牙对准胡迟的喉咙便要咬下去。 樊璐虽然性子从小便被养歪了,但是她在无道山能排上三师姐的位置却并不仅仅是因为杜敏湖给她的百毒阵,还有她那一身狠毒致死的犀利功法。 那功法似魔非魔,诡异非常,败在她这一身功法之下的修士数不胜数,更不用说她现在一出手便是杀招。 几位金丹期修士不管是修为还是功法都不是三师姐的对手,事情发生的突然,眼见这位与大师兄交好的红衣男人便要命丧蛇口,他们竟是有些不忍去看。 他们却没见到胡迟眼中的讽刺。 就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在胡迟眼中就是小孩子玩意。 且不说论武连整个上重天也只有剑道仙尊是胡迟打心眼中的佩服和崇拜,其他例如帝君胡迟也对他的功法瞧不上眼,更不用说这个连下重天边都没摸到的樊璐。 旁人只见胡迟面对那条下一秒就会咬断他喉咙的毒蛇连根手指头都没动,那条蛇就仿佛被吓到一样蜷缩着尾巴绕成一团,樊璐见到这一幕更是脸色大变,忙催动功法,可是那蛇却仿佛死了一般毫无反应。樊璐心底一狠,却是不管不顾要咬破舌尖,以舌尖血催动! 就在她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做的时候,胡迟终于动了,他只是微微转头看向樊璐,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 那一声冷哼哪怕距离他最近的阿真都不曾听见,却好似一声闷钟敲在了樊璐的心口,樊璐惊恐地看着胡迟的双眼,从那墨黑的瞳仁中看到了星点的金光,那金光夺目竟是让她生出了死意,就仿佛自己在那双冷漠淡然的双眼中不过就是毫不起眼的蝼蚁。 在那双眼睛漫不经心移开的同时,樊璐只觉心口一滞,竟是吐出了一口泛着暗淡金光的心头血。 而在不远处的主峰某个殿门内,一位带着银色面具的女人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家徒儿的命牌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谁……是谁!” 旁观的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丝毫不知那溺爱徒儿的杜敏湖正愤怒到发抖地赶来。他们先是看了一眼半蹲在前方连腰都直不起来的樊璐,又看向毫发未损的胡迟。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要扶起三师姐,还是拿下这位胆敢伤到三师姐的男人。 不过……要怎么拿? 他们看到那红衣男人不过是看了三师姐一眼,三师姐的那条蛇就灰飞烟灭,三师姐也吐出了一口心头血。 若那男人真的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害三师姐到这种地步,他们还要自不量力的做什么? 但那男人的修为真的到了一个眼神就能伤人的地步,那恐怕……整个无道山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三师姐这是怎么了?” “谁伤我徒儿!” “出什么事了?” 素来冷清的主峰大概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后来赶到的罗信瞪大眼睛看着嘴角还带着血迹的樊璐,原本想要迎上去的步伐却在看到一身黑衣带着银色面具的女人从长老殿中疾步走过来之后下意识躲到了胡迟身后。 胡迟:“……” 他不动声色的把罗信挡得严实点。 而和那女人一起过来的是一位面容清秀的中年男人,他浑身气质温和,不说话时眼中也仿佛含着三声笑意,他身后一步外是面无表情的白忌。 胡迟也就大概知道这个看起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中年书生恐怕就是白忌的师傅,无道山的掌门,万青。 万青是送徒儿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杜敏湖的怒呵,他对杜敏湖宠溺徒儿也有所了解,这才也赶过来一探究竟。却没想到杜敏湖的徒儿竟然伤得如此深。 呕出了心头血,便是修为也会跌落一阶,而万青听说樊璐本来已到了出窍圆满,差一步即将进阶化神,杜敏湖为了徒儿能够顺利进阶一年前便开始准备,颇为重视。然而现在的樊璐目露颓唐,竟然跌至了出窍初期,甚至这出窍出奇的修为都并不稳定。 这让原本以为不过是同门之间普通斗法的万青也不由严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新年快乐~ 第29章 白忌看到眼前这一幕倒是差不多猜到了八分, 在他看来现在的樊璐骄纵惯了, 也是应该好好教育一下,况且修真界奉行的便是弱肉强食, 樊璐修为不行有现在的结果也是对她的一个警醒。 一个百年没见的师妹和一个被他照顾了整整三年的九尾火狐, 更何况樊璐现在的性子让人不喜,而胡迟却是他的救命恩人。两人之间孰轻孰重他自己心里早有了打量。况且之前在樊璐的院子门口他就已经提醒过这个三师妹,技不如人就不要做这种害己的事,但是很明显他这个三师妹并没有放在心上。 白忌看向现在正坐在一边脸色苍白打坐调息的樊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遗憾没看到胡迟出手的样子。 如果胡迟是原型出手的话, 那几条蓬松松的大尾巴……咳。 “白忌,”万青看着没有什么表情的白忌。还在殿内的时候万青就从白忌口中知道他那刚出关的好友在门外等他,门外的陌生人是谁显而易见,万青又不经意间扫了樊璐一眼, 缓缓开口,“你觉得……”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 毕竟从守门的四位金丹弟子表情里也能看出害樊璐受伤的罪魁祸首, 十有八九便是白忌的好友。万青一直知道自己徒儿常年在外, 身边好友众多, 但是也并非每一位好友都是和白忌一样的性子, 这如果是那脾气暴躁的,或许和樊璐发生了口角出手伤人, 倒是也不算什么大事。 白忌自然知道万青未尽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惜从头到尾他都没考虑过这件事是胡迟做的不对。 也就没理由让胡迟留下来面对他师傅指责和六长老的怒火。 他对自己掌门师傅行了一个礼,说道:“师傅, 若无它事我就先行一步。” 万青微微皱眉,下意识看了仿佛旁若无人,正在笑着和身旁人说什么的红衣男人一眼。白忌这番话很明显是要保住自己这位好友,甚至是一句指责都不想让自己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友承受的那种保护。 一边是自己喜爱多年的弟子第一次对他开这种口。 一边是让自己满怀愧疚恨不得给她一切补偿的小师妹。 手心手背,他堂堂无道山的掌门倒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 万青的话头刚起,只听到身前一声沙哑的怒喝:“宵小小人!你害我徒儿至此!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白忌考虑到了自己师傅总是有些软和犹豫的性子,却没考虑到这个同样近百年没见的六长老杜敏湖的态度。 竟然是如此的蛮不讲理。 从这凭空传来的一句话,胡迟差不多知道了樊璐一言不合下死手的性子随了谁。俗话说的好有其徒必有其师,看这个师傅话都没让他说一句,就在半空中祭出元神,那元神化作一道近三人高的墨色虚影,那漆黑尖长的指甲感觉都比胡迟他自己的头都要大,胡迟毫不怀疑哪怕是个元神,这么一爪子戳下去恐怕都能戳掉了他的脑袋。 从自己的角度里,胡迟很想让这个连解释都不听完全不分青红皂白的骄纵师傅去和她的徒弟做个伴,两人共同成长重塑金丹。 不过在人家大门口把人家徒弟打吐了血之后又把人师傅掀翻过去,似乎不太好。 毕竟这也算是白忌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这个师傅看起来是不怎么成样子,但还好白忌自身意志力高没长歪。最起码在白忌没辟谷之前这里管他吃住,从白忌那个寻常谷的布置中中也能看出来白忌还真是把这里当成家了。 胡迟眼睛好似看着那即将戳掉脑袋的手指,这可能马上就不是他的脑袋里面却想的根本不是什么逃生大法。 可是这一幕看到了别人的眼中却变了味道。 杜敏湖是谁?那可是衍峰大世界第一门派无道山的六长老! 她平素虽然只待在自己的长老殿中,但无人会对她有一丝一毫的轻慢。更何况她已经是渡劫期的大能,离飞升也不过寥寥岁月。 胡迟虽然轻描淡写就化解了樊璐的攻势,但面对这种几乎只在传说中的人物,哪怕那四位亲眼所见他之前出手的金丹修士到此也对他并不看好。 他总不能同样一个眼神就让六长老也吐血吧? 他若是有这种修为早该飞升天界了。 不过那四位虽然这么想,但也不认为这红衣男人会是被这一只手就吓得不能动弹的人物,哪怕现在那红衣男人真像是傻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就连那杜敏湖,再了解自己徒弟情况后,也并不觉得自己会如此轻松地一招得手。 她另一只手虚空捏了一个手诀,已经是做好了两手的准备。 正当那手指即将碰到了依然纹丝不动的胡迟喉咙时,在场的气氛已经凝滞到了极点。 他们几乎屏住呼吸看着接下来究竟是一个脑袋飞出去,还是那红衣男人又什么逆转的招式。 却听到一声铁物碰撞的闷响,那手指就抵在了胡迟额前却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抵挡它的却不过是一柄普通弟子所配的长剑,那剑上现在已经有了斑驳的裂痕,发出濒临崩溃的尖锐剑鸣声,但却一直很稳,正如握着那把剑的手,以及握剑的主人。 “六师叔。”白忌单手握剑挡在胡迟面前,沉声道,“六师叔修为已臻化境,欺负小辈恐怕让人看了笑话。” 辈分比这里人加起来都大的胡迟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你这小子……”杜敏湖怒极反笑,那冰冷的银色面具下只露出一双带着血意的眼,那双眼正死死地盯着白忌,白忌却站在胡迟身前一步处,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地变化。 “很好。”杜敏湖嗤笑,“既然你们两个小辈修为不凡,我便是杀了你们恐怕也没人敢看我笑话!” 说完,那根抵在寻常长剑上的手指便要往下压去! “敏湖!”看到此刻,万青忙在她身后唤道,并同时出手把她拦下。 万青虽然是一副文弱早衰的模样,但既是掌门又是杜敏湖那辈的大师兄,渡劫巅峰的威压散去,莫说是杜敏湖便是胡迟也感受到了那种气势。 当时便见那半空中的墨色虚影缓缓消散,杜敏湖的身形出现在主殿院内,与万青不过一丈距离。 而此时此刻她却没看到万青,只是遥遥盯着胡迟和白忌。 在杜敏湖退了身之后,白忌手上的那把剑也彻底化作万千碎片,就连握在他手中的剑柄都不曾幸免。 他把手背在身后,对杜敏湖微微鞠躬,说道:“谢六师叔手下留情。” 这话说的倒是很有味道,长眼睛的都看到了杜敏湖是真的对他起了杀心,也都知道最后是万青掌门把她拦下,但是白忌不感谢救了自己的师傅反倒是先感谢了想杀自己的杜敏湖,那接下来杜敏湖除非是不顾自己渡劫期长老的脸面,不然定不会随意出手。 “掌门师兄,”杜敏湖听到这句话,眼底一暗,她虽然依旧看着胡迟和白忌,话却是对着万青说,“今日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你这个宝贝徒儿一回。但是另一个,我还是希望您能给我做主。” 哦,臭不要脸的极致了吧。 胡迟翻了个白眼,这要不是白忌在他身边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单是看到白忌手心中渗出来的血迹,他都能把这整个无道山给掉过来。 那没脸见人的老妖婆要是再说一句让他本来就不开心的心情雪上加霜的话…… 还有白忌那个看起来短命的师傅…… 胡迟眼角扫到万青的时候,略微收了表情。 万青并没有注意到胡迟的那个眼神,他对自己这个小师妹的性子早就清楚,杜敏湖从来不肯吃亏并且睚眦必报,当下若是不让她满意了恐怕白忌那好友离开了无道山她也会让他的寝食难安。只好无奈开口:“不知道师妹你想让我怎么做主?” “自毁丹田,给我徒儿跪地道歉。” 杜敏湖的话一出,那些本来只是听过她传言的弟子一片哗然。 他们是知道六长老性子狠毒,但事出有因,大家更多的是对她的同情和敬畏。却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让一个修士自毁丹田那可是吐十口心头血都不能相提并论,更何况还要跪地道歉。 讲道理,大家都看得到是你徒儿不自量力先动手的。 哪怕是轮回了六世的胡迟都重新刷新了自己的人生观。 在一旁静心调养的樊璐却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到自己师傅对自己的宠爱,更不用说她刚刚知道自己的修为竟险些跌出了出窍期,此刻恨不得扒了胡迟的皮,哪怕是让他自毁丹田在樊璐看来也还是太便宜他了。 樊璐这张脸上的凶狠表情在一众表情莫名的无道山弟子中,尤为显眼。 一时间众人都不由自主离樊璐远了两步。 “这……恐怕不太好吧?”万青皱眉,这个要求在他看来就是无理取闹,但提出这个恶劣要求的是杜敏湖,是他自小乖巧却受了那么多苦难的小师妹,哪怕这个要求再无耻,万青也只能委婉的提出。 熟不知他这个态度让哪怕早就知道他性子软和的白忌眼底都有一分叹息。 更何况是恨不得把白忌当做儿子养的胡迟。 “不好?”杜敏湖冷笑,“我倒是觉得我留他一条命已经是仁至义尽。” “那我还真用不着你留我一条命。”胡迟再也听不下去,他从白忌身边走出,位置对换反倒让白忌站在他身后一步外。胡迟也不顾在他身后死活没拽住他的罗信,轻笑道,“你家徒弟那半瓶水的修行,也不知道是磕了多少的丹药才能那么杂乱无章,我帮她一把让她重新开始,没让你跪地给我一杯感恩酒已经是看在你人老珠黄的份上。既然你和你徒弟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也无话可说。” 没拦住人的罗信双手捂着脸,哪怕杜敏湖带着面具,他也不敢去抬头看。 估计要气死了吧。 这肯定是要气死了吧。 杜敏湖也的确是恨不得要撕烂胡迟那张嘴,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真是好口才,若说我之前还想给你一个痛快,现在我倒是很想请你去陪我那些可爱的宝贝儿们。” “我倒是没那个兴致去陪你那些恶心的虫子。”胡迟摆摆手,对方越是生气,他反倒表情越是愉快,“不过这个好口才,我倒是不敢当。我自认为,自己这口才肯定是比不过三日前在山脚下如意客栈上房中的,哄得您年轻两岁的,少年郎。” 杜敏湖当即变了脸色,虽然是带着面具无人看到,但是离她最近的万青却是清楚看到她周身的气势虽盛,其中却夹着惊慌。 他犹豫道:“若是敏湖你有了道侣,我们无道山的门规也并不古板……” “闭嘴!”那知道杜敏湖却是怒喝道,手中竟是驭出了本命法宝,四兽鼎! 那鼎上四周绘制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大神兽,在斗法时那四大神兽的虚形便会以四个方向攻击敌人,神兽之力堪为渡劫期。四位渡劫期大能围攻,单是想象也知道逃出其中的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的不稳定恐怕要一直到元宵节。 初四初五两天要出门,应该不能更新。 明天去姥姥家,更新还是在深夜。 初三就把这对师徒解决了,虽然恐怕还不能领便当。 第30章 可惜这么一个堪称仙器的上阶法器, 却碰到了天仙之体的胡迟。 莫说是那传说中的四神兽, 哪怕在这上天入地的万万种妖兽中,面对天仙之体的九尾灵狐也只有跪地臣服的道理。若是那个小鼎里面装的是帝君龙归, 胡迟脸色说不定还会变一下。 也因此, 这足以摧毁五位渡劫期大能的法宝飞向胡迟头顶的时候,他非但没有惊慌,反而还让白忌他们后退两步给他留下主战场,在这期间也不忘去和在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解释道:“这位大妈虽然暂时没有入魔,但人若是狠下心来, 要比魔残忍千倍百倍。” 没有人知道,这时候的胡迟虽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杜敏湖的方向,但是他的眼前却并非此刻恼羞成怒的女人,而是那如意客栈房中, 在少年怀抱里缓缓摘下面具的……少女? 据他了解,杜敏湖面容被毁之后万青和其他的师弟寻遍天下也不曾找到能使她恢复容貌的法子, 至此杜敏湖的脸上始终带着银色面具, 常年居在长老殿内并不出屋。 而胡迟看到的这个少女却是面容姣好, 可谓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只要胡迟想, 或者说是掌缘仙君想, 费些精力都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姻缘线路,从与意中人相遇到相知相守相恋, 都会在他脑中投射出来当时的情形。若不是早在杜敏湖出现之前胡迟就注意到她整个人的功法诡异似魔非魔,留意了一番那在往常胡迟看到定会惊喜的粗壮红线,也不会发现这个事实。 这位据传早已容貌尽毁的女人, 面具之下却是一张精致少女脸。 面容白皙,丝毫没有听说的那种皮肉绽开的利刃之伤。 既然如此,胡迟也只好摘了她的面具一看真假。 万青虽想对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自己徒儿的好友出手相救,可惜杜敏湖虽然实力较他弱上一分,但同是渡劫期,再杜敏湖手上有四兽鼎的前提下他也没有百分百的胜算,也因此他在出手的瞬间就知道自己晚了一步。 那四兽鼎在万青的阻挠下仅仅微微晃动,却还是向着胡迟的头顶而去,只要这鼎盖在胡迟上方,胡迟受到的便是四方神兽加注在他身上的威压。到时候便是万青也阻止不了。 白忌在那鼎飞来时便想上前一步与胡迟并肩作战,却两手分别被两人拉住。 罗信几乎是抱着他的手臂哭求:“大师兄,你这是要去送死啊?” 而阿真虽然扯着他手臂的表情有些冷淡,但用力却比罗信还要重上几分,他只是平静地说:“他说你上前会让他碍手碍脚,耽误正事。” 身为一个尽职的传话筒,罗信把胡迟对他传音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 就好像是并不知道他当着无道山的弟子面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白忌本想挣脱,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放弃了挣扎只是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胡迟。 之前在罗府,他和秦书被困在众多修士中间,胡迟隐在其中悄悄下黑手。因为速度极快,连他都看不到胡迟的身影,更何况当时也有与渡劫期一步之遥的大能,但无人知道在他和秦书中间还有一人。 胡迟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白忌所想,在那四兽鼎即将立于他头顶时,只见他身形微动,那动作的细微若非是白忌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恐怕都不会注意到。而在那细微的动作之后,胡迟就消失了。 连万青都感知不到胡迟的具体存在,就好像是什么地方都有胡迟的身影,但那身影一秒钟仿佛能移动到上百个地方,他甚至有一个瞬间在半山腰上白忌的寻常谷中也感知到了胡迟的停留。 主殿,藏书阁,寻常谷,外门……胡迟仿佛无处不在,又仿佛哪都没有。 那四兽鼎本身就是由杜敏湖的感知控制,她的感知自然是比不过万青,四兽鼎也随着杜敏湖找不到胡迟的身影而前后左右晃动着,场面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滑稽。 正当杜敏湖耐心用尽之时,她听到耳边一阵风声,那风声带着一个若有若无的嗤笑让她当时竟完全不能动弹。 那一刻的时间仿佛被无限的放长,她甚至觉得自己眼睁睁看着一只手,一只指甲看起来泛着粉嫩地修长手指,缓缓地揭开了她的面具。 不! 她在心中叫喊,身体在奋力地挣扎。 然而现实就是她只是微微瞪大了眼,夹杂着恐惧的怒喊没有从她紧闭的双唇中吐出,她的身体仿佛被束缚住哪怕一个指尖都不能颤动。 当她看到了万青脸上惊讶的表情,这才发现那仿佛折磨了她很久的漫长时光不过仅仅眨眼而过。 因为卸了力而砸在地上的四兽鼎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 而胡迟便是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鼎上,手上那精致的银色面具被他随手扔到了鼎里。 失去了面具的伪装,传说中那因为魔修而尽毁的容貌便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了阳光下。只见那张脸毫无血色,却异常娇嫩柔美。 大家还在震惊,却看到那守门的四位金丹修士中,最角落的那一位瞪大了眼,指着杜敏湖的脸,因为惊恐而忘记了自己正指着的人是他们素来尊敬的长老之一。 只听他用颤抖的声音说:“这是……林家幺妹……” 原来这金丹修士早就心悦山下那林家幺妹,林家幺妹虽是个杂灵根没被无道山收入门下,但她长相动人性子可爱,早些日子这位金丹修士下山去寻她的时候听说她拜了一个散仙师傅出门游历了,走前还给这金丹修士留下一封信,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那林家幺妹的喜悦,信上最后还说等到她过了筑基期,就要和金丹修士结为道侣永世不离。 这位金丹修士每日每夜在幸福中期待着,却没想到林家幺妹的脸竟然会在自己崇敬的长老脸上看到。 他当即红了眼,几乎是颤抖地问:“……易容丹?” 这话开口后,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若仅仅是易容丹,杜敏湖又为何要用面具挡住,为何要隐瞒不说? “独活丹。”万青看着杜敏湖那张陌生又年轻的脸,以一个能够瞬间擒住她的姿势站在她面前,几乎是绝望地说,“师妹,你是不是用了独活丹?” 独活丹乃是禁药,顾名思义就是服下此药二人取一。此法残忍遭禁的原因就在于,若要炼制此药,背弃的那个人定要置于炼丹炉中受高火七七四十九日,并前四十八日不得死,只在第四十九日火化成丹。 届时服下此丹药,便会拥有那背弃之人的面容。 与易容丹的短暂不同,服下独活丹的人从今以后就会拥有那背弃之人的面容。 这丹药大多为魔修所有,尤其是那些作恶多端被寻常修士下了追杀令的魔修改头换面之用。 万青却没想到,向来对魔修恨之入骨的小师妹却会用了这独活丹。 而眼看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了,杜敏湖反倒没有了之前的慌张。她摸着自己这张光滑娇嫩的脸,轻笑道:“师兄,我难道不好看吗?” “师兄,你还记得我之前的长相吗?那时候整个师门乃至整个大世界谁不说我杜敏湖这张脸?可我偏偏要受到那种折磨!” 哪怕是再美的美人,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都会让人觉得可怕和丑陋。 杜敏湖仿佛是没看到万青的防备,她一步步走近万青,缓缓说道:“我不敢照镜子不敢见人,甚至不敢闭眼,我总担心我睁开眼后自己还在那阴森恐怖的乱坟岗中,周围都是孤魂野鬼的哀鸣。我的痛苦你们又何曾感受过一分?你们这些人表面上对我关心,实际上却连我的脸都不敢看!” “小师妹!”万青痛苦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和你最憎恶的魔修有什么两样?” “是啊,我手段残忍。”杜敏湖冷笑,“我简直就像是一个魔修。掌门师兄,这就是你对我这个一直宠爱的小师妹说的话?这就是你对我的宠爱?” 她看着万青的手,上前凑近一步,这时她和万青的距离不过一臂。 “怎么?你是想杀了我清理门户吧?来啊!” 万青看到杜敏湖仿若走火入魔的模样,竟是偏过头不忍去看。 ――就在此时,谁都没有料到杜敏湖会突然出手,她五指成爪,狠狠地抓向万青的心脏! 血肉溅了她一脸。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的情况,后脑却突然受到了猛烈地敲击,当即就倒在了地上。 胡迟把手上那和他差不多高的四兽鼎仍在一边,只见那处被砸出了一个大坑,他却不管不顾忙从储物袋中拿出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丹药,因为手指颤抖,想要找到去腐生肌的疗伤药却总也拿不起来。 而自己逃脱一劫的万青则神色莫名地看着以一臂挡在自己胸口处的白忌。 只看到白忌的右肩硬生生被抓去一块肉,鲜血淋漓甚至能看到□□在外的白骨。杜敏湖指缝间都藏着剧毒,眨眼间的功夫那块白骨就泛着一层黑色,并且那黑色还有逐渐加深的趋势。 “徒……”万青嘴唇微微颤动,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哪怕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却仅仅只是皱眉的白忌,那手臂刚抬起来便被一只手狠狠打落。 胡迟手上捧着三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药瓶,他用牙齿咬开其中两瓶,反手把白色和青色的药粉倒在伤口处。 万青皱眉:“你……” “我要是忙完还能看到你,杀了你。”胡迟头也不抬地把第三瓶药递给白忌,冷声冷语地说,“吃两粒。” “我没事。”白忌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却不是去拿胡迟手上的药瓶,而是揉了揉胡迟的头发。“你别哭。” “我哭个屁!”胡迟哑着嗓子怒声道,“把你那铜墙铁壁从老子脑袋上拿下去,给我老实吃药!”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天没有更新。 这章我应该没卡的你们心慌吧。 第31章 也不知道胡迟给白忌吃的那是什么药, 在白忌的感觉就是入口即化人事不省, 在罗信的眼中看到的就是大师兄突然晕倒生死不知。 所以在寻常谷里照顾生死不知的大师兄时,罗信的感觉有点儿复杂。 尤其是胡迟满脸觉得大师兄晦气地说着死不了的时候, 他只觉得自己瑟瑟发抖。 “别看我。”胡迟坐在床边翘着腿咳瓜子, 时不时还给在脚底下转悠的大公鸡两颗,不用对上罗信的视线就一脸不耐地说,“看着你大师兄还死没死。” “大师兄只是被杜……”罗信自觉掩去了那个名字,“被她伤了肩膀,应该是死不了吧。” “哦, 那个老太婆的指甲那么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手,谁知道有多脏?”胡迟冷笑,“说不定你大师兄有洁癖受不了就去了呢!” “你!”被别人这么说自己大师兄,罗信当即就不满地抬起头, 然而对上胡迟似笑非笑的视线之后,就又怂地弓了腰, 只小心地抱怨道, “大师兄也是为了救我父亲。” “罗万青应该庆幸白忌是为了救他。”罗万青为万青掌门的本名, 只是后来修真名录上记录了他万青剑的名头, 众人多忘了他的本姓。而胡迟看似年纪轻轻却叫了无道山掌门的全名, 这在其他人眼中已经就是极度的不尊重。 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所谓其他人只能是罗万青的亲儿子罗信, 而罗信的反应也如上所说。他瞪着眼睛似乎想要和胡迟理论什么,却看到胡迟瓜子也不嗑了,此时正冷冷地看着他说:“一个渡劫巅峰的大能, 在别人要对他下死手的时候还一脸天都要塌了的绝望,就这种人飞升的时候两道天雷就能劈得他魂飞魄散。” “那是我父亲……”大概是知道这句话对胡迟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罗信皱眉高声继续道,“还是从小把大师兄养大的人,大师兄待他如同亲父……” “所以你大师兄就要为他送命?”胡迟打断他,同样厉声道,“我都怀疑罗万青把白忌养这么大的用心是不是就想关键时刻让你大师兄为他抵上一命?更可况那是你亲生父亲,你为什么不去挡在前面?” “你胡说!”罗信红着眼,依他的胆量能对一直尊敬的胡迟说出这种话,已经是不知道从何处借来的勇气。而此刻大师兄生死不知,胡迟还用那种言论污蔑自己的亲生父亲,这对罗信自己来说已经不是勇气的问题了,而是必须要讨一个说法,“我父亲怎么可能会这么想,他不过是因为杜姨的事情而震惊,杜姨出手的突然……” 他猛然停顿。 杜姨出手的突然,父亲会躲不了吗? 父亲的修为哪怕是杜姨出手果决毫无防备,周身自带的罡气也不会让他受伤,至少不会伤到大师兄这种地步。 如果大师兄没挡在父亲面前,父亲难道会死吗? 罗信从来没想到父亲会毫无防备的被杜姨杀死,杜姨拼尽一切和父亲动手,在他看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过是最后不堪的一击。他想向胡迟反驳,自己修为不高,自己赶不过去,自己过去就是送死。 都是借口。 父亲向来有个念旧的软肋,他对上曾经一贯宠爱的小师妹会毫无防备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师兄考虑到了,他只是担心师傅会受伤,却没考虑过他的师傅修为可能根本不会受伤。 因为有了一个可能,所以大师兄宁可自废一臂,也不敢赌。 他一直以为父亲是他后背的天,却不知道父亲优柔寡断的模样更需要被人照顾…… “别自责。”胡迟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爹和你,经过这件事情应该都会长大了吧。不然白忌这块肉可就白白浪费了。” 罗信看着胡迟,干巴巴地应道:“我知道了,胡大师,我会好好修炼。” “其实你也没错。”胡迟看着他,视线却好像看着别的地方,“每个孩子应该都会觉得自己父亲无所不能。” “胡大师,”刚才和胡迟那么一顿争吵之后,罗信一面仍旧是有些尴尬,但又觉得终于吐出了憋闷他一整天的那口闷气,感觉好像和胡迟像是不打不相识一样更亲近了。“你父亲应该是真的无所不能吧。” 帝君和剑道尊者还真都算是无所不能吧,胡迟扯了扯嘴角,“真正无所不能的父亲肯定是会有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吧?” 罗信揉了揉鼻子,“那胡大师看起来不像。” 不像是不经世事?胡迟在心底苦笑。 罗信果然还是年少。 他养得那个孩子,哪怕养了六辈子也没能让他有过一次不经世事的经历。 胡迟只觉得大概是最没用的那个‘父亲’了。 白忌大概是好久没睡这么熟了,日日夜夜的打坐调理,这种什么都不用管只要闷头熟睡的时候太少了。 就是他睡觉之前胡迟好像还是在生气,也不知道自己不管不顾睡过去之后,他会不会在自己床边骂上几个时辰。 不过虽然如此,白忌还是觉得心底有些开心。毕竟胡迟是在关心他,甚至每一个听起来都不算好话的字眼,都是在关心他。这种感觉对他这个无道山大师兄来说,有些难得,难得到让他觉得胡迟就这么一直骂他也没关系。 好像是睡觉的时候想到什么就会梦到什么,白忌在看到那抹红色的时候感觉自己应该露出一个吓坏了罗信的笑容。 那身红衣仿佛就垂在他的身前,颜色是最好的染坊都染不出的亮丽,是只有胡迟能驾驭得起的颜色。金丝线绣着云纹的袖口就在他的眼前,从袖口里露出的一截莹白的手臂此刻却是在瑟瑟发抖。 原来在他的梦中胡迟还是这么生气啊? 白忌看着他紧紧握在自己衣襟的双手上,看起来白得过分的手背正因为过分用力而青筋暴起。 看起来在梦里更可怕,胡迟这是不光要骂他,还要打他。 “我没事。”白忌开口就愣住了,这并不是他的声音,这声音比他的声音要稚嫩太多,也更虚弱无力。 他抬头看去,只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却丝毫看不到那个男人的面容。 直到这时白忌才意识到,那个他仿佛很久没有做过的梦,又来了。 而也是在这一刻,他仿佛又变成了局外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永远也看不清长相的红衣男人。 “我没事,”白忌听到那个和他相似面容的男孩这么说道,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还是带着一抹安慰的笑意,“真的,我一点儿都不疼。” 那个红衣男人没说话,只是感觉双手好像握得更紧了一些。那男孩衣服上都被他拽出了再去抹不平的褶皱,可是那个男孩还是笑着的:“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啊。” “你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是什么样吗?”那红衣男人终于带着哭腔开了口,“你现在就像是一个死人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男孩仍旧笑着说,“可是我本来在那个破庙里的时候就该死了,我能活到现在是你给我偷来的十七年,我当然开心。”他似乎不能说太久的话,这句话最后说的时候都带上了喘息。 但是他一直笑着,一直在笑。 就仿佛自己真的觉得这十七年的日子是偷来享福的,从来都不曾后悔。 “可是我不开心,我很不开心。 ”那个红衣男人哑着嗓子喊道,“我想让你活得长长久久,我想看你娶妻生子,我想看着你头发花白还能陪我喝酒吃烧鸡。我不想让你还什么都没来得及享受就离开了!” “我一直在享福。”男孩表情认真地辩驳道,“你一直都让我享福啊,我过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每天喝完苦药还有人喂糖果,我从来没过过一天苦日子,我还有你这么一个亲人。” “我很幸福。”酷似白忌的男孩平静地说道,“非常幸福。” 然而他的这一番话可能在红衣男人耳朵里算不上是安慰。 甚至红衣男人仿佛听到了最令人难过的话,最让他想要崩溃的声音。 那直接挣断了他的紧绷神经,让他直接痛哭出声。 “可是我难过啊,我怎么这么没用啊……我说过让你白白胖胖的,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白得吓人瘦得可怜,我连这么一点点的事情都做不好……我不想让你死不想让你死,可是我能怎么办啊?我还能怎么办啊?” 白忌从来没听过红衣男人哭得这么伤心的样子,绝望而痛苦。 他见过太多太多的人生百态,听过战争时丧父的婴儿啼哭,饥荒时干瘦的流民无泪嚎哭,身患绝症者临死前的绝望痛哭……太多人的眼泪让他能够从容应对,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自己想用一切换他一个笑容。 他想伸手摸一摸他的头,想安慰他说。 “胡迟,你别难过。” 那红衣男人抬起头,那张熟悉的脸,还是他第一次在西路口见到的模样。只是现在眼眶通红,眼角还湿润带泪。 白忌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他仿佛觉得自己在西路口听到胡迟这个名字失控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每每出现在自己梦里的是谁。 “你别难过。” 白忌和那个病危的小白忌同时开口。 “我会一直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啊急死我了。 明天奶奶过生日,还是深夜。 第32章 大概因为无道山是颇负盛名的第一门派, 又有与魔修不死不休的旧事, 历年都会有魔修潜伏进来再被发现。 也因此无道山上也有衍峰大世界中最大的刑堂,而此时此刻杜敏湖就被好生安置在此处。 七长老为恢复容貌以收徒为名用活生生的年轻少女来残忍入药, 事情败露之后对万青掌门动了杀心, 幸得大师兄挡住那致命一击。 这对于门规严整向来平静的无道山可是一件大事。 而上一次引发这种轰动的还是大师兄守着一位红衣美人守了三年。 “其实这件事里面,还真有那位红衣前辈的故事。”说话的弟子可没有那个本事去见到七长老,听到这种事情之后只觉得那人残忍该死,对她被制服也是满脸痛快,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顾忌。“要知道, 揭穿七长老的人就是那位红衣前辈,而在最后也是这位前辈以一招制服了七长老。” “甚至我听说啊,”这位弟子说到这的时候却低下声来,“当看到大师兄受伤的时候这位前辈还把掌门都给训斥了。” 人群中陷入了一片冷寂。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口, 轻声叹道:“怪不得啊。” 怪不得什么,胡迟是不知道的, 他现在正在白忌的陪同下去往刑堂。 老毛和冯娘的亲事就在这几日了, 按理说他也不是无道山的人, 审问和惩戒杜敏湖的事情也轮不到他, 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尤其是看到白忌肩头那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疤时。 “我还有话想要和她说。”白忌醒来之后他和白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而白忌也是一句话不说就点头应了,听说为了这件事他还和罗万青起了争执, 丝毫不像是为了掌门师傅宁可不要自己性命的人。 具体发生了什么胡迟是不知道,但是最后他还是走在了去无道山刑堂的路上。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胡迟觉得白忌自从睡了一觉醒来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两步远外的阿真, 又看了看和自己并肩而行的白忌。 白忌感受到他的视线,同样转头看着他,轻声道:“怎么了?” “你……”胡迟拧了拧眉,“你是不是不喜欢阿真?” 白忌看也没看阿真地说:“还好。” 还好?那你这一身真龙威压释放的还真是‘友好’啊。 胡迟还没想说什么,白忌又接着说:“你是要把阿真收在身边吗?” “他跟着我,我也是要对他负责。”胡迟无所谓地说道,“等什么时候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妖修再说以后的事。” “他不是妖修吗?”白忌的声音平稳看似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问出这句话的本身就和从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他一般不会追问,甚至有时候都不会有疑问。 然而胡迟倒是没察觉到。 “他现在顶多算是妖修中的残次品。”胡迟笑着说,下巴轻挑对着刑堂的门,“开门吧。” 胡迟没想到能在刑堂门口见到罗秀秀,也没想到曾经的那个大家闺秀现在穿着方便行动的男装面色严肃地和刑堂门口的弟子说着什么。 “刑堂是无道山阵法最精巧的地方。”白忌似乎看到了他的不解,解释道,“罗秀秀主动要求在这边。” “她这个脾气倒是个肯对自己狠的。”胡迟简单发表了一下感慨,就脸上含笑的走过去。 罗秀秀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那一瞬间眼神中的惊喜做不了假,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恭恭敬敬地对胡迟行了一个礼:“胡先生。” 胡迟受了这个礼,在罗秀秀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提前开口:“等办完临北城的私事之后,我就带你去京城。” 罗秀秀听到这话,眼睛笑得弯了弯,感激地说道:“多谢胡先生。” 罗秀秀和胡迟的话,刑堂门口的那些弟子都听到了,而胡迟的一身红衣和身边白忌的相陪他们自然也能看到,当即就知道了这人是谁,眼中的好奇和敬重并有。 毕竟这是一招就能制服渡劫期的七长老的前辈啊。 还和大师兄的关系如此不一般啊。 也因此胡迟说要进去和七长老说话的时候,他们看到大师兄点了头,就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 在无道山上的这些弟子眼中,白忌的威严甚至要比掌门还要高上几分。 “不过……”罗秀秀引他们进去的时候轻声说,“三长老的徒弟也在。” 刑堂也是要有一个负责人,因为刑堂的特殊性注定了这个人不能是心思柔软的掌门,必须是个不顾私情秉公执法的人。那便是三长老。 而三长老的徒弟则是白忌的二师弟玄钟,一个面上带笑的笑面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 “掌门师伯说了今日大师兄会来,我便早早就在这等着了。”那笑面虎一身浅色白衣看似无害。他肩膀上立着一只歪着头看向他们的雄鹰,那雄鹰眼神扫过阿真的时候微微停顿,片刻后把翅膀展开好似伸了一个懒腰。阿真依旧面无表情站在胡迟身后,对一只鹰的恶意冷漠相对。 “哦?”那只鹰的状态自然瞒不过这只笑面虎,他挑眉看向自己的肩膀,那只鹰侧头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 玄钟转头笑道:“赤羽倒是难得这么喜欢你们。” 他这句话在刑堂里说出来,听起来的确是有些不怀好意的感觉。 只有胡迟的脸色有些复杂,他看了眼阿真,确定阿真还是那种无爱无恨的模样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 那只鹰的红线还真挂在了阿真身上了。 这简直,太可怕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胡迟对这位未来刑堂的传承人还多了两分好奇。 “这位便是……”玄钟笑着面向胡迟,“那位前辈吧?” 靠着七长老的本命法宝把七长老一下砸晕的那位前辈,玄钟微微鞠躬,说道:“久仰大名。” “你知道我的大名吗你就久仰?”胡迟故意板着脸说,“虚伪。” 玄钟却并没有露出尴尬或者恼怒的表情,只是依旧笑着说:“是小辈我虚伪了。” “二师弟。”白忌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我和胡迟接下来还要下山。” “放心。”胡迟在玄钟开口之前拍了拍白忌的肩膀,“我不过就说几句话。” “七长老在这边。大师兄和……”玄钟看向胡迟,笑道,“胡前辈,还有这位道友,请。” 胡迟他们走过去的时候,胡迟特意后退了两步悄悄和阿真说:“你记得离那只鹰远一点。” “嗯。”阿真点头,根本就不在乎为什么。 这点胡迟喜欢,听话。 白忌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杜敏湖过得不错,锦衣美食屋内装饰精致奢华,除了没有窗看不到外面,她就好像依旧和在长老殿中一模一样。 丝毫没有阶下囚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都知道了,她再也没带面具,正顶着一张陌生的少女脸在装饰着华丽宝石的琉璃镜前给自己描眉。 “这不是你第一次这么做吧。”胡迟站在她门外,说是门外,则是像一个牢笼一样竖起的玄铁,使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在胡迟说完这句话之后,杜敏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而玄钟却是收了脸上的笑容。 他已经派人去山下问了最近有没有失踪或者被散仙收了徒的年轻少女,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当初也是这个人先掀开了杜敏湖的面具,而今天他的这一番话难道是他还知道这其中别的细节? “你喜欢的那个人应该也知道,或许说,那个丹方就是他送给你的吗?” 丹方?! 独活丹本是禁药,那丹方她是怎么得到的? 不止是玄钟,这一次连一直沉默的杜敏湖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右边的眉才画了一半,抬头看过来的时候那张本来觉得娇嫩俊俏的美人脸竟然带着些许令人惊恐的阴气。 “你似乎知道很多。”杜敏湖身上的修为已经被万青锁住了,但是她从桌边走过来的时候玄钟和白忌都摆出了戒备的姿态。这模样让杜敏湖看到不由笑出声,“放心,我对你们的脸皮没有兴趣。”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冷冷盯着胡迟说:“你既然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那男人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胡迟对她的眼神并不在意,“丹方是你从无道山的藏经阁中偷看的,在你对他情根深重的时候,偏偏看到了这个能让你拥有美貌的丹药。你难道还觉得是上天都在帮你?” 杜敏湖的表情不变,然而玄钟还是注意到她的双手在颤抖。 而胡迟却接着说:“你觉得他什么都不知道,觉得自己这才是真的爱上了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却不知道他接近你就是一个阴谋,他始终都是冷眼看着你对他日渐加深的爱慕。” 杜敏湖的手突然狠狠握在了那玄铁制成的栏杆上,她的表情很冷,让人觉得她如果能出来,必定会咬断胡迟的喉咙。 “不服气?”在这种情况下胡迟却笑了,“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就是当初拐走你的那个魔修。” 杜敏湖的表情瞬间变了。 “这不可能。”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滚开。” 胡迟却是自顾自地接着说:“樊璐,应该是那个男人口中的亲戚吧,你爱屋及乌把她抱回来养着,却根本不知道她就是你和当初那个魔修的亲生女儿。” “你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亲手扼死她应该都不能平复你心中的愤怒吧?你从他的手中逃出来,他自然要把你们的孩子送回来让你心甘情愿的教养。” 胡迟看着杜敏湖的表情,后面更直白的话还是没忍心说。 “这不可能。”她依旧是重复着这句话。 眼中却是一片灰暗。 她为什么会信? 因为胡迟没必要说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对奶奶的祝福哦~么么哒~ 第33章 玄钟送胡迟他们走出刑堂的路上, 时不时看着胡迟欲言又止, 他每次眼神复杂看向胡迟的时候,肩膀上那只叫赤羽的鹰也同样歪着脑袋瞅他……身后的阿真。 这让胡迟夹在中间感觉有点儿尴尬。 他真的很想像是那种恶婆婆一样地说我家蛇是不可能和你家鹰在一起的滚滚滚滚滚! 一只连化形都不会的低智商鹰! 简直疯了。 胡迟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那只鹰上, 反倒是没关心玄钟的状态, 而白忌却在即将迈出刑堂的时候停下脚步。 “二师弟你有话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玄钟,“我们要走了。”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玄钟依旧是笑脸待人,“我只是比较好奇胡前辈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毕竟胡前辈之前应该一直在闭关。” 并且还是在大师兄你的地方闭关三年。 这句话玄钟没说出口, 只是用一个笑容代替。 “大概是因为我比你们聪明?”胡迟没听出他的未尽之言,反倒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要知道我是个姻缘大师,男女情爱这种事情我只要看一眼, 就能知道谁动了心谁又无情无义。” “那能说出这其中的具体细节,恐怕也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吧。”玄钟虽然还是在笑, 但是这笑容里面的咄咄逼人可一分没少, “前辈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亲身经历……” 他话还没说完, 胡迟就摆手打断他, “你爱慕你四师弟很久了吧。” 玄钟瞪大了眼。 “听说你四师弟是个佛修呢, 最近被邀请在外讲佛法,好像六根干净没有要找个道侣的意思。”胡迟却好似根本没注意他的表情一般, 装模作样地揉了揉额角,“这事情很难办啊,他如果要是知道你去年夏天偷偷看他洗澡……” “胡大师!”玄钟高喊一声, 险些给他跪下,“您大人有大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洗枣,那枣应该挺甜的对吧。”胡迟微笑道。 “甜甜甜。”玄钟担心胡迟再说出什么话,忙应和道,连一贯的微笑都吓得有些僵硬。“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干什么这么客气。”胡迟摆摆手,理所当然地走在前面推开门,刑堂无窗但也一直有法阵照明,可是外面的阳光仍旧感觉有些刺眼。 他眯了眯眼睛,状似无意地说道:“春天到了,你的那个兽宠可能有些不对劲。我建议你还是给它找个伴,利于和谐。” “……啊?”玄钟没太听懂他说什么,但也没敢再问,只是敷衍道,“好好好。” 又是个春天。 闭关之前是春天的末尾,醒来之后竟然是冬雪刚融绿意渐起。 胡迟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这倒是一个新的开始。 “要带阿真一起去?”白忌和他往传送阵的方向走去时,看了一眼依旧跟在他身后的阿真,“你不怕老毛看到不开心?” “这有什么,”胡迟倒是不在意,“并且阿真这一次是为了祝福他们的,对不对?” 这最后三个字就是对着阿真说的了。 早就知道这次回去是为了冯娘的亲事,阿真在胡迟的指导下还特意准备了礼物,听到这句话就点点头,不言不语。 得到了阿真的表态之后,胡迟继续说:“等参加完他们的喜事之后,我就要让阿真恢复原形重新修炼了,他吃的那颗化形丹并不寻常,只能毁了因化形丹带来的容貌改变。” 白忌皱眉:“那要很久?” “谁知道呢。”胡迟摊手,“反正也没什么关系。” 毕竟他早就想到了好主意。 临北城一如三年前,不过这一次没有那长街百席,原本放着席桌的位置换上了各式各样叫卖的小贩。胡迟他们先是到了原来冯娘的客栈,明日老板娘的大喜事,这客栈自然是关门大吉。 周围的邻居看到这店门口站着几位容貌出众的外地人,都主动说:“这家店已经在外兑了,老板娘恐怕要去做新嫁衣了!” “新嫁衣?”胡迟疑惑,在他听到白忌转述的那封信时,他还以为老毛他们不愿意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而这些街坊邻居却是听错了他这个疑问的意思,忙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听说还是临江楼的掌柜呢,两人青梅竹马都怪那杜家强撸去让冯娘嫁了那家王八蛋。” “可不是!那家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幸好太子明察秋毫,把他们一家都下了大狱!” 太子? 胡迟和白忌对看一眼,白忌向前询问:“这京城离临北城也是要快马加鞭十余日才能到,太子怎么?” “哎呦,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说话的街坊惊讶道,“那这事可真是说来话长。” 说起来这也要是到最开始冯娘嫁的那户人家,那户人家其实是临北城知府的连桥,但是比起百姓认为的清廉知府,这户人家可就算是流氓行径,他们的独子更是被宠得无法无天,冯娘新嫁三年连新婚之夜都不曾见过自己的夫婿可见一斑。 “也幸亏冯娘逃出了那家的魔掌。”那街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曾经嘲笑过冯娘的人没有她一样。 后来又一位京城杜家女嫁到了临北城,那女子可不是冯娘这种被挂在名下抱养的,她是正经的庶出,听闻那京城杜家还是官宦之家,哪怕是个庶出嫁到了临北城知府中,也是当之无愧的主母。 “当时那流水宴摆了三天三夜,都说知府大人娶了一个有钱儿媳妇,那几日临北城的热闹你们没赶上也真是可惜。” 胡迟轻咳一声,对上白忌视线的时候笑弯了眼睛,转过头则是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说说’的好奇。 “结果那位杜家女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她原来是京城杜家安置在我们临北城的眼线,京城杜家和外面那些人已经勾结起来了。听说啊,知府大人的那位连桥可就是外面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些人在临北城安插的暗桩。” “嘘!你这可要小声点儿。”别人听到了这位街坊的话,忙低声斥道,“那些人可是无所不知。” “那些人……”胡迟也压低声音凑近他们问,“难不成是蛮荒野蛮人?” 街坊看了看胡迟的脸,犹豫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我说的这些话你听听就够了,比别瞎说。” 胡迟瞪大眼睛更凑近他们,点点头。 “那些人他们……其实不是人,是恶鬼。” “他们无恶不作,吃小孩的肉,扒少女的皮,能飞天遁地杀人抢掠,还怎么都死不了。”那街坊说道这自己都打了一个寒颤,“那位杜家女和知府的连桥串通消息之后,能用特殊的方法瞬间传递消息给京城杜家。听说那杜家女绣出来的蝴蝶都会说人话,还有人说杜家女面若十七,实际上早就是七十多岁的老太婆了。” “当今天子年过半百,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是因为杜家呈上了这长生不老的法子,才一夜之间位列丞相。” “幸亏太子微服出巡小心查探,去年终于让他找到了京城杜家和临北城那些人的联系,他当场斩杀了知府连桥一家人,听说那些人死后立即变成了白骨,分明就是死去多时被恶鬼占了身子。” 胡迟和白忌并未说话,这些人却是东说一头西说一头越说越激动。 “杜家和恶鬼牵连,意图统治我们国家,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幸亏太子及早发现了他们的密谋,一纸诏书让京城杜家入了大狱择日处斩。当今天子因听信小人而险些酿成大错,当众写下了罪己书,去寺中为国祈福,到今天算起,太子已经监国六个月了。” “这里面也多亏了国师大人。”只听那街坊这么说完之后,众人皆是感慨。 “有了国师大人才是万民之福啊。” 胡迟挑眉:“早就听说这位国师大人的大名,也不知这里面又有什么说道?” 说起这位国师大人,这群人可没有刚才说到‘那些恶鬼’时的遮遮掩掩,那激动的模样好像不知道国师大人的事迹是多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当今沉迷长生之道,国师大人劝诫他非但不听,反而还把国师大人赶出皇宫贬为普通百姓。也幸亏太子殿下英明,亲自三请国师大人。当国师大人算到外面那些人会引起天下大乱的时候,他不忍百姓受难,宁愿折寿也要算出他们的暗桩所在,也就是我们临北城。” 胡迟完全不知道他说出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脸上究竟是在得意什么。 然而他的表情却好像是听的一脸入迷。 “当太子抓到知府连桥与外面那些人勾结的证据时,嫁过来的杜家女本想逃跑,都在半空中被突然赶到的国师大人一招斩杀了,杜家更是有国师大人在才被连根拔起。” “得国师大人真是国之幸事。” 一位好像是穷酸书生的人如此说道。 也真没想到刚来临北城,就听到了这么一件大事。 胡迟走在去临江楼的路上也有些感叹:“这三年我要是没走,说不定也能一览那位国师的风采。” 白忌摇摇头。 他倒是觉得如果胡迟没走,这九尾火狐的模样,恐怕也要被当地的百姓认为是那些人的同伙了。 “你也觉得那些人是……”胡迟感叹的时间也就是自顾自的说完就算了,他继续走继续好像随意地轻声说,“扒少女的皮,我还真是不由想到了另一个姓杜的人,倒也是巧。” “真巧。” 白忌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聚会回来晚了。 啊,晚安大家。 第34章 临江楼早在半个月前就在门口贴着红纸, 整齐黑字上写着挂牌休业, 这看到三个干干净净的外地人走过去准备叫门,附近摆摊的小贩忙阻止。 “临江楼不开门了, 要是想吃那三两肉两位可真是白来一趟喽!” 小贩好心, 胡迟也笑着回应:“我们和老毛相识,过来打声招呼。” “这样啊。”那小贩点点头,别人来见朋友那他也没必要说什么了,他也就不在意地准备继续整理摊位上的小玩意招揽客人。 低头的时候却是不小心看到那一行三人中的最后一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之前他只注意到了前面两位,这后面跟着的这一位倒是总被他忽略过去,但是这么一看却发现这位公子长相在临北城人中也颇为出众,仔细看过去还有些眼熟。 这小贩犹豫着慢慢收回视线。 到底是在哪…… 小贩犹豫的时间里, 胡迟和白忌已经上前叫开了门。临江楼门外虽然挂着休业的牌子,门内却能听到嘈杂的声音, 来来往往的店小二都不知道在布置着什么, 门梁屋顶也都被缀着红布, 剩下的再想看就看不真切了。 门只打开了一个小缝, 露出一双三角鼠眼, 那眼睛盯着前面的胡迟看了一圈,压着嗓子地问:“找谁?” 胡迟看着面前这个成精的小老鼠, 笑着说:“老毛请我们来观礼。” 这小老鼠却是很警惕,丝毫不放松地问:“你们?你和谁?” 胡迟微微让开身子,露出身后白忌的半张脸。 那小老鼠的眼神刚在白忌身上扫过去, 原本微微眯起的双眼立刻瞪大,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后退进了屋里,声音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都尖锐地走了调。 “贵客请进!” 胡迟被他吓了一跳,请进是没请进去,反而向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到了白忌的胸膛。 他就维持这么一个动作仰头看着白忌正好垂下来的眼:“你吓唬他干嘛?” “我没有。”白忌冷静的为自己辩解。 也不知道是第一次听白忌离自己这么近的说话,还是因为他贴在白忌的胸口处从而白忌一说话他的后背都能感受到白忌胸膛的震动。 连白忌那毫无起伏的声音都好听了不少。 “白毛你又瞎叫唤个啥?”刚才那小老鼠的声音可不仅是吓到了胡迟一个人,只听见门内有个浑厚的嗓音不满道,“开什么门,这个月不迎客不知道啊?” “掌柜的!贵……贵客到了啊!”小老鼠指着门外不停跳脚,“是贵客!贵客!” 只听那浑厚嗓音冷哼道:“贵客?就算是门口堆着金山银海,老子我也不可能下厨!” “不是,哎,不是!”小老鼠急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说实话,胡迟觉得这个小老鼠哪怕都急成了这样也没想着给他们把门打开,也是挺有防范意识的。 简直让他哭笑不得,只好自己动手推开了门,看着正板着脸从厨房走过来的老毛,笑道:“我可没有什么金山银海。” 老毛看着门外的人,先是愣了两秒,在看到胡迟身边的白忌时又猛地再看向胡迟。 “大兄弟!” 老毛在二楼给他们清出来个桌,正好就是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坐的位置,只是这一次可不仅仅有他们三人,得到消息的冯娘和跟在胡迟身边的阿真也坐在这桌子旁。 “阿真这三年倒是一点儿也没变。”冯娘看着阿真的模样有些感慨,从前她对阿真的好感在这几年已经彻底变成了看弟弟的感觉。 老毛切了一块卤牛肉递到阿真前面,粗声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细胳膊细腿的,多吃点儿肉!” 阿真看着那块比自己脸都要大的卤牛肉,沉默了两秒钟,还是点头道:“谢谢。” 哪知道这再平常不过的两个字听在了老毛的耳朵里差点儿让他切到了手:“哎呦这怎么没变,以前他可从来没这么和我说过话。” “你少说两句吧。”冯娘瞪了他一眼,老毛立刻憨厚地笑了笑,把刚切好薄层牛肉蘸了酱汁放到冯娘的碗里。 冯娘本来还想板着脸,看到他的模样反而没忍住还是从嘴边泄出了一抹笑意。 “他就这样,”冯娘转过视线看着阿真,“阿真你可别介意。” 阿真摇摇头。 冯娘打量着他这一身绫罗绸缎,不由起身对胡迟两人行了一个礼:“我还要感谢两位公子,阿真这几年真是劳烦你们照顾了。” 胡迟忙扶她起来,避开这个礼,说道:“阿真平时也不用我们照顾,你这个新娘子这么做可是折煞我们了。” 白忌也点头认可。 反正这几年胡迟都睡着,也就在临走之前对阿真照顾了一下。 哪怕这一下毁了一个渡劫长老,伤了一位出窍少女,恐怕在胡迟眼中都什么也不算。 两人互相客气了一下的功夫里,老毛已经切出了一盘的牛肉,他把牛肉摆在中间,这才看着胡迟笑道:“不过胡小兄弟你可是大变了样儿。” 提起自己这章终于有那么一点儿感觉的男人脸,胡迟还是有些得意:“挺好。” “真是不错,你之前一直待在客栈里没醒,白公子可是日夜担心。也幸亏就是长相变了那么一点儿,不然这要是伤了身体可不好。”冯娘又想到了上次两人离开时的情形,“你们走的时候胡公子都没醒,我和老毛还担心你们别遭到了外面那些人的黑手。” 冯娘提起外面那些人的时候可不像是之前的街坊邻居那般小心翼翼,她虽然对那群人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无畏。 这种变化让胡迟上了心。 “说起来我们刚来的时候也听说了外面那些人的事迹,”胡迟满脸好奇地说道,“听说他们无恶不作还被人叫做恶鬼。” “恶倒的确是一群手段狠辣的恶徒,但也不足为惧。”老毛听到这话却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那菜刀一挥就能砍翻他们一片。” “别胡说。”冯娘皱眉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又开始逞强。” “我这不是逞强!”一贯对冯娘言听计从的老毛这一次却是强硬反驳,“我老毛今天就放下话了,他们要是敢伤你,来一个我砍一双!” 冯娘看着他那不容置疑的模样,不由叹气。把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向下握住了他的手背。 冯娘的手虽然因为早些年的客栈经营有些粗糙,可最近三年被老毛宠着几乎什么活都不沾双手已经仿佛是少女的娇嫩白皙,这样一只手放在那能够把她整只手都包裹起来的黝黑大手上,却是意外的贴合。 这两人的感情,也不愧是能酝酿出使胡迟都闭关三年才得以吸收的仙元。 胡迟看着两人交叠地手,笑道:“你们两位的感情也真是令人羡慕。” 冯娘被他这么一说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想把手拿开就被老毛反手握在了手心。 对于冯娘小幅度的挣扎,老毛还是一脸的满不在乎:“老夫老妻牵个手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话说的也是,”胡迟笑出声,“不过我也好奇老毛这菜刀砍一片的本事是怎么来的?” 白忌看了他一眼,胡迟这种假装好奇的样子来套话还真是不顾念熟人情分。 不过就老毛的性格,哪怕是知道恐怕也没觉得有什么。 “也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世间有一种人能御剑而行,腾云驾雾,就像是那天上的神仙……” 老毛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冯娘打断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冯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人家这两位公子就是那种神仙,你不过就是被国师批了个命还把你给得意成这个样子了。” 冯娘这话说完,胡迟愣了,他侧头看向白忌,却发现白忌脸上反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似乎这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注意到胡迟的表情,冯娘开口解释:“你也应该知道我在京城的时候被杜府大夫人收做了干女儿,就知道了些事。比如有个修真界,里面的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京城杜府就是那修真界一个杜姓世家的分支,所以杜府的孩子从小便要去测灵根,若是那灵根好的就被送往修真界拜师学习。所以京城杜府虽然大,但是留在身边的儿孙却是不多,所以大夫人这才愿意收养这么多的异姓孩子。” “不过就是这异姓孩子也要去测灵根,我就是那种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年龄到了就被嫁到这边的冯府。”冯娘这句话说的平常,但是老毛周身却是围绕着低气压,若不是握着冯娘的手,这时候恐怕应该握菜刀了。 “我是在太子殿下和国师过来的时候才知道,杜府早就和修真界中的某个魔修门派勾结起来了,冯府那里的人都是那个魔修门派的小人物。之前杜家把收养的没有灵根的女孩送到冯府中,任由那些魔修玩弄,从而标明自己依附那群魔修的态度。也幸好我这个大张旗鼓嫁进来的杜家养女让他们失了兴趣……” 冯娘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上带着些嘲讽,老毛脸色一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胡迟便摇头反驳:“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你和老毛情投意合,你们两人早就命中注定生死相连,而老毛身上的气息则是令那些魔修恐惧的,自然也下意识不敢近你的身。” 老毛本来是凶着脸,听到胡迟一脸严肃的说出这番话之后反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搓了两把脑袋,有些不太自在地说道:“我这还从来没听过有人夸我老毛都能夸得这么正气凌然的。简直比那个说我要是好好修炼能位列仙班的国师都夸张。” 听到老毛这番话,胡迟却是皱眉强调:“我这可不是夸张。” 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甚至到生死相连共生共存的地步,这种世间罕见的情况自然会带来的罕有的结果。 更何况―― 胡迟伸出食指微弓起,敲了敲老毛之前切卤肉的菜刀,刀身与手指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莫名说了一句:“这可真是一把好刀。” 听到胡迟的夸赞,老毛满脸得意地拿起那把比寻常菜刀要长上一截的刀,说道:“这可是我的传家之宝,我爷爷的爷爷当初就是用这把刀横扫天下得到了甚至得到了厨神的美誉!” 你爷爷的爷爷是不是厨神他可不知道,但是胡迟知道,自己面前这个魁梧大汉可是个真厨神。 刚才他因为偷吃,在老毛还片牛肉的时候偷偷拿了一块,手背正好敲在了那刀背上。 然后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饕餮之首,仙门归位。”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这个厨神的揭秘,大概过了半个月吧望天…… 这几天更新太晚了。 明天和闺蜜约好秉烛夜谈,如果明晚八点半没有更新,大概还会请假一天。 第35章 大概是胡迟明明是正经说的真话被老毛和冯娘当成了安慰他们的笑话, 两人之前的气氛又变成了温馨自然。 冯娘没再为以前那些烦心事拿到现在而闹心, 老毛也没总想着去拿桌上的祖传菜刀。 两人如出一辙地笑看胡迟,一脸‘我懂你都是在安慰我’的表情。 哦, 我都不懂你们真是又懂了。 冷漠脸。 “然而杜家这一次却并没有送给冯家一个女儿来表明态度, 反倒是来了一位监视他们的修士。”白忌突然开口,并且自动忽略了刚才胡迟的那番话,继续着冯娘未说完的故事说道,“看起来京城杜家的野心已经浮于水面。” “想从附庸的关系变成平起平坐的对等,结果条件没谈拢反而被一直关注他们的太子和国师一网打尽。” 这件事有了一个端倪, 剩下的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胡迟却是依旧好奇老毛的菜刀砍人事件,白忌就说了这么两三句话的时间,他就把兴趣又集中到了这里,接着问道:“老毛难道也是去上场杀敌了?” “嗨!老毛我那天可是威风了!”老毛憨笑着说, “那天京城杜府嫁到知府家的那个毛丫头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跑,逃跑之前还想把她做的那些事栽赃陷害到我家翠儿身上, 老子我菜刀一挥就把她砍成了两截!” “你威风什么?”冯娘听到他这么说还是没忍住给他拆了台, “当时明明是闭着眼睛乱挥一通, 看到人死了腿都吓软了, 还是国师大人来帮你善后。” 被冯娘这么拆台之后老毛的脸都涨得通红, 胡迟还在这种情况下火上浇油:“我听说的也是国师把想逃跑的那个女人一招斩杀了。” “那倒是国师设计的局。”冯娘这时却不给老毛开口的机会,“用了一个障眼法把一直肉鸡变成了那女人的模样, 后来那肉鸡还让老毛做了下酒菜。” “主要就是我和翠儿都是普通人,国师担心我们被那些人……魔修打击报复。”老毛憨厚的笑着,握着冯娘的手却不由自主捏了捏冯娘的手心, “有翠儿在我身边,那我可不就是过着神仙日子。” 这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有些没头没尾,但是胡迟和白忌两人对视之后,都看出了对方的了然。 国师肯定是看出了老毛的灵根潜质,说不定是说了要领老毛入门修行的话,但是因为冯娘这个普通人,老毛放弃了这个机会。 毕竟在别人眼中的长生不老飞天遁地,在老毛的心里还赶不上冯娘的一个白眼。 这比喻胡迟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好笑,但是看着老毛五大三粗的模样对着冯娘满是嫌弃的眼神都一脸憨笑,倒也是觉得他们两人之间自然有不足为外人道的乐趣。 “既然如此,我也就趁着这个喜事给你们送上一份好礼。”胡迟笑着摊开手,他那手心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冯娘和老毛却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看着,等着。 之间那手心处慢慢开始泛红,然后就好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一点一点地冒出了头。几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待胡迟手心中的东西微微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冯娘惊讶地捂住了嘴。 那是一棵不过拇指大小的树苗,只有一根枝丫和点缀在上面的一片红叶。红叶虽然小巧上面的叶纹脉络却清晰精致,在胡迟的手心微微摆动好似下一秒就能掉下来。 冯娘目不转睛地看着,赞叹道:“真美。” 她本就喜欢红色,那枚红叶的红更是她生平从未见过的鲜艳,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颗小树苗好似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甜,闻起来好似陷在了温泉里,温暖且身心愉悦。 其实她要是再感受一下,或许能猜到她和老毛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胡迟不知从何处弄了一个红色小盆,盆里还带着泥土,他把手心上的树苗栽到了花盆中,伸出食指点了点那枚树叶,那树叶仿佛很开心一样左右摇摆。 “好了,”胡迟这才把花盆推到了冯娘面前,“恭喜你们喜结良缘,百年好合。” 老毛是个大老粗,他是看不出来那不过手心大小的花盆有什么稀奇,但是冯娘那模样明显是真喜欢,他也就跟着喜欢。 不得不说,那孤零零的小红叶也挺好看的。 “来观礼拜喜自然也不能空手而来。”白忌把目光从胡迟送给冯娘的小树叶上离开,对着老毛一拱手,“我的礼物可没这么有心思。” “你们两位肯来就够了,都是好兄弟还要什么礼。”老毛不怎么在意地摆摆手,“这次来就是吃好喝好,大家开心就好。” 白忌点头,反而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在一边的空地上。正如胡迟凭空拿出来的花盆,他也好像是凭空扔出来了一头闭着眼睛的巨大虎兽。这虎兽和平常知道的老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头顶处长了一根尖长的银角,看起来也比平常老虎大了两倍有余。 老毛脸色一整,仔细走过去才发现这虎兽是被一剑开膛破肚,那剑刃锋利,竟然连伤口周围都不见一滴血迹。 他先是伸手摸了摸这虎兽的皮毛,哪怕已经死了,这皮毛也丝毫不显黯淡,毛发光滑泛着光泽,这是京城最好的毛皮铺子都没有的好毛皮,更何况是这么完整这么大的虎皮。 “好!”老毛先是赞叹这一身好毛皮,然后又毫不顾忌的扒开这虎兽腹部的致命伤口,之间里面的肉质血红新鲜,他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绝对是珍馐美肉。不由再次赞到,“好!” “白兄弟!”老毛拍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这礼我可就不推拒了!今晚就让你们尝尝我老毛做的虎肉盛宴!” “那你还不赶快把它拿到厨房去!”冯娘嫌弃的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刚才扒开伤口沾到的血迹,“说的就像是你吃过虎肉似的。” 老毛笑着任由她给自己擦手,“等我把这一身皮给你做两个虎皮袄,可暖和了。” “你管好你自己吧。” 冯娘话虽然这么说,嘴角却是笑着。 那虎兽至少重八百斤,老毛扛着它下楼却丝毫不费力气,到楼下转身去厨房的时候,那虎腿还把想过来添茶的小老鼠撞得翻了一个跟头。 不仅让跟在老毛身后下楼的冯娘笑出了声,连在楼上看到的胡迟都有些忍俊不禁。 “也亏得你想出来送这么一只上阶妖兽,尤其是银角虎的肉可是世间美味。”胡迟说到这还吧唧吧唧嘴,“世间美味的肉配上了世间最好的厨子,光是想想就让人口水直流。” 白忌看了胡迟一眼,点点头。 大概是梦中的红衣男人和胡迟意外重合在了一起,胡迟说的每句话白忌却都能注意到其中的破绽。 比如这银角虎的肉质鲜美其实根本少有人知,不仅是因为银角虎难猎,而且要保持肉质鲜美其中的内丹必不能除。而银角虎的内丹价值上万灵石,寻常人怎么能有这种豪气只为了尝个肉鲜。 而白忌会知道这一点儿,却是因为梦中红衣男人曾经亲手猎过一只银角虎,只为尝一尝这世间美味。 “其实猎银角虎,用剑反而不如用绳子把它扼死。”白忌仿佛不经意地开口说。 胡迟也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小心思,摇头道:“扼死虽然没有伤口,但是银角虎挣扎的时候会损了皮毛,反而不好。” 那红衣男人在烤炙虎肉的时候也曾经叹气说过:“这身毛倒是可惜了,不然肯定能卖一个更好的价钱。” 白忌深呼吸,看着胡迟的侧脸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 他们是一个人。 白忌确定,他们就是一个人。 “而且你剑法高明,一剑致命并且还不见血,使血肉依旧被封在了银角虎体内,保留了它的肉质鲜美,更是不错。”胡迟转头看向白忌,弯着眼睛笑了笑。“你们剑修果然是厉害啊。” 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已经不是胡迟第一次说起剑修了,从他的字里行间白忌都能猜到他对剑修的关注。而这关注肯定不仅仅是因为白忌自己。 白忌垂头说道:“你还认识其他的剑修?” “我认识的剑修,唉。”胡迟那一刻的表情有着敬重和怀念,“他可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剑修。” “……是送你那把个枯骨剑的人?” 白忌说出这句话之后自己倒是微愣一下,而胡迟也隐约能从这句话中听出来那么一点儿意思。 “你原来还有这么大的虚荣心啊?”胡迟用手指戳了戳白忌的肩膀,白忌自顾自拿起一杯茶水完全没有看向他的意思,这个动作在胡迟看来可就是有趣了。 他弯着头去看白忌,继续笑着说:“其实学无止境,你这种行为对你接下来的修行可不好。至于那枯骨剑……” 枯骨剑是你爹送给我的哦少年。 胡迟反手从乾坤袋中把枯骨剑拿出来,随意看过去依旧是貌不惊人仿若寻常。 但不仅是白忌,连一直装成自己是透明人的阿真也都看过去。 “我就实话说,我认识的那个剑修哪怕你飞升之后可能都不及他的一半。”胡迟把枯骨剑送到了白忌眼前,“所以啊,你要是想见到他,可是要加倍努力。” 白忌看着那把剑,视线又从剑上看到了胡迟的脸上,“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就说过借你,我说话算话,正好你现在身边也没有顺手的剑,”胡迟趁着他发愣的时候把剑放到了他的怀里,“我这就是借你,你可别辜负了我的期望。” “……不会。”白忌缓缓地握住了那把剑,那剑上的剑意似乎已经能穿透他的手掌,他看向胡迟,认真地重复,“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有准时更新了。 呱唧呱唧! 虽然我是一个被抛弃的存稿箱。 第36章 老毛的手艺自然不容小觑, 那只银角虎身上最嫩的两斤肉硬是让他做出来了七道菜。几人换了一个大桌, 那叫做白毛的店小二也被老毛叫住留下来一起吃。 “这……”那脑袋顶上带着一戳白毛的小老鼠看着满桌美食咽了咽口水,眼神十分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已经把枯骨剑收起来的白忌, 还是非常有毅力地摇摇头, “不太好。” 至于他的那些小心思老毛自然是没注意到,反而看到他这么扭扭捏捏的模样不耐烦地拍了拍他肩膀:“不好什么不好,你以前不也是和我们一起吃,今天怎么就不好了!” 胡迟身子向后仰了仰。 他感觉就老毛的那两下力道,这小老鼠还能顽强的站着真是不容易。 感觉好疼。 “怎么了?” 胡迟这个动作做的不由自主, 白忌却仿佛一直都在看着他一样突然问道。 倒是让胡迟差点就这么从椅子上仰过去,白忌扶着他后背起来,没说话就是有些……关心的看着他。 “我没事。”胡迟清了清嗓子,总觉得自己刚才那模样又傻又尴尬, 忙转移话题说,“你让那小老鼠过来坐吧, 它都馋成那样了还不敢过来。” “我?”白忌皱眉看了一眼不停往这边瞅但还是没松口的老鼠精, 几乎和冯娘同时开口。 “过来。” “老毛, 算了啊。” 老毛和那小老鼠都愣了一下, 但还是白毛小老鼠先一步反应过来, 动作流畅迅速地从老毛手掌底下钻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离白忌最远的地方。 坐下之后又仿佛是觉得自己这行为似乎不太好, 忙抬起头对这白忌露出一个咧着嘴的开心笑脸。 哪怕是对上白忌的一脸冷漠他也不在意。 毕竟白忌要是对他笑了,那他才觉得见鬼了。 不过白忌身边那个美男子却对他很贴心的笑了笑。 小老鼠的这个笑容更多了十成十的真心真意。 而冯娘看到这一幕也恍然大悟,她笑着看着胡迟和白忌两人:“我倒是忘了, 白毛当时去临江楼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自己是白公子介绍过来的。你们原来是旧识啊。” “有过一面之缘,”白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看了小老鼠一眼。那小老鼠原本正夹了一块烧肉,被这一眼一看,那块肉都快从筷子上抖下去了。白忌对他的表现看来也是不忍再看,只把眼神又放到了冯娘身上,“他手脚麻利,我觉得也是能做正事的。” “这你还别说,白毛他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干活却是利索,什么难活苦活都能干!”老毛说到这又哈哈笑着拍了白毛后背一巴掌。 白毛被他拍了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到饭桌上。 老毛因此也被冯娘拍了一巴掌。 “你注意点儿你的力气!你还真以为谁都能受得了你那个劲道啊!” “我这不是开心吗,”老毛憨笑着揉了揉头,“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肯定记得。” “老板娘,我没事。”白毛也笑着搓了搓自己那缕白发,“我身子板硬得很!” 冯娘给他碗里又多夹了两块肉,柔声笑着说:“多吃点儿。” 白毛傻笑地点头:“嗯!” 冯娘脸上的笑容未变,又看向胡迟他们那三人,“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们也不用客气,随意来,还想吃什么让老毛去给你们做。” “我还能吃到老毛做的酸黄瓜,就已经太满意了。”胡迟也笑着,“老毛的手艺那可真是百吃不厌。” 只要被人夸了老毛的手艺,冯娘脸上的笑容就带着几分毫不矜持的骄傲:“今年腌了好多呢,给你们多带两坛。” 胡迟面上露出连装都懒得装一下的得意:“我们这又吃又拿的,还怪不好意思的呢。” “吃的东西又有谁嫌多啊!”冯娘笑得更开心了,她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阿真,“阿真,你可也要多吃点儿,看着好像瘦了一些,但是精神还不错。” 一直在默默吃着的阿真停顿了一下,没说话也没抬头看向冯娘,只是点了点头。 比起三年前,整桌的气氛明显要更活跃一些,老毛和冯娘终于修成正果,全程偶尔的一个对视都让人看得面红耳赤。 只可惜这一桌里面有一个早就看惯的,有两个面无表情的,有一个傻呵呵的。 如果罗秀秀在这的话,那恐怕就要有些羡慕了。 这几日胡迟他们也帮着挂红福贴喜字,原本老毛和冯娘只是想随便弄弄,冯娘毕竟是已经嫁过人的,这一次连嫁衣她都没准备。结果在办喜事的前一天被胡迟知道了,胡迟也不知道把自己关在了屋里干了些什么,总之出来的时候,手上抱着两套嫁衣。 料子都是他身上衣服那种,红得耀眼。 “反正就随便弄弄。”胡迟把衣服递给老毛和冯娘,“怎么也是个意思。” “这也……”冯娘看着自己手上的新娘嫁衣,上面的刺绣仿佛都是金线,晃得她眼睛酸涩,“太贵重了。” “嗨,开心嘛!”胡迟满不在乎地笑着,“我托别人做的,也没用多少时间。快去试一试别耽误了吉时。” 巳时三刻,大吉,益嫁娶。 胡迟和白忌站在楼下,看着一身新郎嫁衣的老毛紧张的在门口绕来绕去。 这场亲事,没有别人观礼,除了两个店里的伙计就只有胡迟和白忌。 阿真被当做是娘家人,一会儿将会背着冯娘从房间里走出来。 “真好。”胡迟凑近白忌耳边,笑着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找个媳妇?” 白忌面不改色的转移了话题:“你给老毛做的嫁衣,好像是小了点儿。” “真的吗?”胡迟还真被他拐跑了,忙看过去,“哪儿?” 趁着胡迟在看老毛的时候,白忌一直看着他,听到这个问题连一秒犹豫都没有地说道:“肩膀。” “是吗?”胡迟皱眉,他怎么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按理说,他手底下那些小狐狸刺绣做嫁衣的水平在上重天都是竖起大拇指的水平,连尺码都没看准的情况应该是不能有吧。 白忌看着胡迟一直在皱眉思考的模样,在心底轻轻叹气,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叹气。 “没什么大碍,新娘子快出来了。” 被白忌这么接连两次转移话题的胡迟,早就忘了自己之前究竟问他什么了。 不过那也就是随口一问,白忌要是不回答,胡迟过了几秒恐怕自己都忘了。 “一拜天地!” 白毛今天也穿得正正经经的,衣服上甚至连每一个褶皱都熨得平平整整,这一只小老鼠严肃起来做这司仪,看起来也真是像模像样。 穿着大红嫁衣的冯娘没盖盖头,这时候和一脸傻笑的老毛对视一眼,也轻声嗔笑道:“傻样。” 然后和老毛对着门外的天地深深一鞠躬。 “二拜高堂!” 老毛和冯娘的高堂都不在了,那处不过就摆着几个果子和老毛那把祖传的刀。 对着这看起来可能有些滑稽的‘高堂’,两人的表情却始终是庄重的,这一鞠躬也是实打实的。 “夫妻对拜!” 大概是太激动,白毛的声音最后都跑得有些尖锐,全场都哄笑出声。 他脸色也涨得通红,却是连自己都笑起来了。 堂上这一对新人更是笑着互相鞠了躬,额头碰到一起的时候,连老毛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眼角都有些湿润。 这么久了,当初那个感觉也就他手掌那么大的小丫头,竟然真成了他的新娘。 他的。 新娘。 “礼成!送……送入洞房!” 白毛激动地仿佛成亲的是他一样,在原地蹦了好几下,“快闹洞房!” 冯娘瞪了他一眼:“没个正经。” 这只怂老鼠忙捂着嘴,一边却对老毛不停眨眼。 “夫人大人有大量,你可别和他们计较。”老毛搂着冯娘的肩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媳妇儿你真美!” 冯娘羞红了脸,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看你那傻样。” “没事,我傻,媳妇你聪明就行了。”这么没出息的话,老毛不管是说的还是笑得都挺得意。 反倒是让冯娘不好意思了。 “当初我还以为冯娘把老毛吃得死死的。”胡迟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感慨,“没想到啊。” “我们也该走了。”白忌开口,“闹洞房这种事,坏人喜事,不好。” 胡迟被他这里理由逗笑了,“你说得对,不好。” 不过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观礼,礼观完了,也没道理还留在这里耽误这一对夫妻。他和白忌阿真刚上前一步,却看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了一只肉鸡。 这只被养得肥肥胖胖的大公鸡扑楞着翅膀跑到了新人面前,把右腿伸出来。 它右腿上绑着一个红布条。 老毛上去小心翼翼地给它解开,那布条脱离了公鸡右腿之后竟然自动飞到了半空。 大家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一个年轻男人的清亮声音。 “听闻喜事,略备薄礼,金银珠宝虽俗气,却也无人不喜,祝携手白头。” “另,大门已开,喜迎贵客到来。” 话音刚落,那红布便飘落到了老毛手上,原来是一份礼单,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确都是一些金银珠宝的稀罕物。 冯娘的神色也有些莫名,她看着那张礼单轻声道:“真没想到,国师大人还惦记着我们。” 她这一声也算是解答了胡迟的疑惑。 胡迟转头看向白忌,挑眉:“这么说这个贵客是你了?” 白忌摇头:“是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有点儿不太舒服,吃了片止疼药感觉好一点儿,就码了这一章~明后天的更新看情况 趁着写到成亲场景,感谢开文到现在大家的支持~ 感谢沙塔,一眠久梦不成书,桑梓,请君为我侧耳听,老张,一只小刺猬,微光,石头,流年纪雨的地雷~ 感谢每天不一样的沙发小天使~感谢我连字符表情斗不过的大家~ 好梦~ 第37章 胡迟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不告而别, 但也没用冯娘他们送。大喜的日子还不如留给小两口甜蜜甜蜜。 “那你们一路小心。”冯娘和老毛丝毫不在意外面人怎么看, 穿着大红喜服站在临江楼门口笑着胡迟一行人说。“有机会一定要回来,让老毛给你们下厨。” 白忌和阿真都是不愿意说话的, 这种客气话都是胡迟带着笑脸代劳。正如此时, 他站在冯娘面前笑着说:“一定一定,你们也回去吧,我们之间也不用这么客气。” 胡迟这句告别的话刚说完,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忙开口:“对了,我想问一下, 在京城杜家是否听说过杜敏湖的名字?” 冯娘凝神想了想,最后还是有些歉意地摇摇头:“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杜家祠堂里面倒是供奉着几位老祖宗,那里或许能找到什么。” 冯娘自然看出胡迟和白忌两人不同一般, 胡迟要找的人肯定也不是寻常人物。杜家在京城的分支不过是很偏远的一支了,而他们和主家的联系也只剩下不被他们这些小辈开放的杜家祠堂了。 “谢谢。”胡迟点点头, 反正他本来也没抱着什么希望, 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是意外之喜。 “我们走了, 后会有期。” 老毛仿若江湖人一样对他们抱拳, “后会有期。” 肯定是后会有期的, 毕竟老毛这个身份以后说不定会和他同处一地呢。 胡迟笑了笑,倒是没有什么离别的伤感情绪。他快走两步和一步外的白忌并行, 并不曾回头看一眼。 哪知道胡迟这三人刚走出临江楼不远,就听到身后有人迈着小短腿追过来。 那气息倒是熟悉,胡迟拉着漠不关心的白忌回了头。 并对着身后正喘着粗气跑过来的白毛小老鼠露出个笑脸, 他还未张口,就看到这小老鼠在距离他们三步远的位置停下来,毫无征兆地深深鞠了一个躬。 “谢谢。”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道谢怔在原地的胡迟没来得及反应,又看到那白毛小老鼠又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再追他一样,快速跑回了临江楼里。依旧在临江楼外看着他们的冯娘老毛两人看到这一幕也都露出了笑脸,最后远远的对他们摆摆手,在围观的街坊邻居中进了临江楼内,并重新关上门不迎客。 “他跑出来就是为了说声谢谢?”胡迟觉得有些好笑,他看向白忌调侃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好人好事?” 白忌一脸淡然,似乎并没有听出胡迟的语气有什么不同:“举手之劳。” “你这样还真像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模样。” 然而胡迟知道这值得让小老鼠跑过来只为一声谢谢的事情,在白忌眼中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情。 就像是临江楼内,冯娘看着桌子上随手放着的一小盒胭脂,也笑了。 这胭脂是她曾经惯用的那种,留下它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她认识了阿真那么久,这恐怕还是对方唯一送给她的东西,甚至并不是亲手送到她面前,而只是这么随意留下。 依旧和从前一样不懂人情世故。 却仍然让她感觉有些欣慰。 临北城城郊外的树林中有一处直通京城的传送阵。 传送阵外有不为普通凡人发现的迷障,要是普通凡人走到这就仿佛是遇到了俗话中的鬼打墙,久而久之这一片地方也就鲜有人来,胡迟他们进来的时候自然是没被别人看到。 “这地方我看不仅仅是普通凡人不来,恐怕连修真着也根本不走吧。”胡迟说着拨开身前及腰的杂草,传送阵由灵石启动,这地方的植物难免吸收了灵石中残余的灵力,虽然普通植物大多开不了灵智,但却不耽误它们疯了一样的生长。 胡迟刚才还看到了一丛伞盖比他脑袋还要大的野蘑菇。 “一会儿到了传送阵旁边,我想帮阿真恢复原形,帮我护法。”胡迟干脆快走了两步紧紧跟在白忌身后,借着白忌的身高优势来强迫自己忍住把这些杂草全踩扁的迫切愿望。 而阿真也不知道是不是蛇体原形的关系,走在这里面却如履平地,安安稳稳跟在胡迟身后,连步伐都没乱过。 “快到了。”白忌手伸到后面拍了拍胡迟的手臂,“你把那条蛇变成原形,准备带着走?那可是蓝纹毒蟒,这世间也不仅仅只有樊璐一人惦记。” 胡迟握着他腰边的衣服,听到这番话则是意料之中地说:“我有地方安置他。” 等到最后穿过已经没过胡迟的草丛时,则终于出现了一块圆形空地,这空地中央有一块浮在半空中的浅绿色扁长匣子,匣子中央有三个不规则的洞口,便是放入灵石的地方。 胡迟抖了抖身上的碎杂草,感知到周围并没有别人,便对着阿真招招手示意他到面前来。 白忌也自发站在他们周围护法,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拿出来了枯骨剑。 按理说这种可谓是仙品的好剑都认主,但是白忌拿到这把剑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把无主剑,也就是说胡迟根本就不曾炼祭它。而胡迟就这么把一把不曾认主的剑仿佛路边随意的石头一样放到了他手里。 白忌看了已经让阿真盘腿坐好的胡迟一眼,深深呼吸。 毕竟胡迟对他的信任,恐怕比他的年岁还要长。 让阿真恢复原形,重新拥有七情六欲,在胡迟口中似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胡迟从自己不知道多少的储物袋中找到了一枚浅红色珠子,递给阿真,表情严肃:“含着它,一会儿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开口,哪怕死了也不能开口。” 对于这个哪怕死了的结局,阿真却根本不在意地接过那颗珠子,含到口中。 珠子在手中冰凉,含住之后却是温热。 阿真照着胡迟刚刚教给他的方法,打着手诀,慢慢闭上眼睛。 其实阿真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那颗陌生人的丹药,胡迟的想法很简单,只不过是把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然而说起来简单真正做的时候却是一步都不能错。 胡迟在阿真对面闭上眼,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阿真的每一条经脉上。 时间太久了,那枚丹药差不多已经和阿真融合为一体,而胡迟要做的就是从那几乎相容的经脉中找到那丹药的痕迹,这丹药完全逼到阿真口中的那枚浅红珠子上。 这在别人看来几乎是不能完成的事情,在胡迟眼中不过就是一个找不同的游戏,所以他才说简单。然而耗时耗力,在这其中他不能受到任何干扰,这也是胡迟让白忌护法的原因。 疼。 阿真的指尖在不自觉的颤抖。 化形时候的疼痛他以为已经是这辈子最疼的事情,然而这一次不过是变成原形,和那时候的痛苦却不相上下。 就仿佛是反复把每一根骨头打断,每一根筋脉撕裂。 他只能用力地咬着口中那颗珠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这种痛苦。 白忌站在一边,看着胡迟仿佛是睁着眼睛看着浑身发抖的阿真,但是仔细看过去就能发现他原本墨色的眼瞳此刻却变成了竖瞳的金色。这样单独看胡迟的眼睛,白忌只觉得有种令人警惕的陌生。 他转过头,握紧了枯骨剑,并没有再看。 炼制这枚劣质化形丹的人,恐怕不是寻常人。 胡迟小心翼翼追着那一缕灵活性极强的丹力,把它往阿真口中去,哪知道那丹药却仿佛知道前方有什么危险一样,硬是把自己藏在阿真的经脉曲折地。 大多数的丹药都聚成一团融入阿真口中的红珠子里了,只剩下这意外灵活的一缕。 胡迟把它从经脉上引下来,就已经颇费心思,现在这还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胡迟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他原本的想法是把所有丹药丹力引到那颗红珠子上,那样这枚红珠子就和阿真当初吃下的那一颗丹药别无二致,或许能借由这个办法找到炼制丹药的那个人。 但是看着这东躲西藏的最后一缕丹力,胡迟眯了眯眼睛。 “啊!” “啊!” 两声尖叫一声是出于已经化作原形的阿真之口,在他因为剧烈疼痛开口之前,胡迟已经接住了他口中的那枚珠子。胡迟看着那枚珠子,原本笼罩在周围的丹力因为丹力不完整而慢慢消散。 胡迟半蹲在地上摸了摸那条不过手臂长拇指粗的蓝纹小蛇,笑着说:“原来这就是一千年的毒蟒啊?” 那条小蛇疲惫地抬眼看着他,慢慢张开嘴露出两颗尖长泛蓝的毒牙。 就好像是向他证明自己真是毒蟒一样。 胡迟好笑地伸出手让阿真慢吞吞地攀在他的手臂上,这才站起身看向白忌。 “我送他去个地方,你去不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在乎另一声尖叫出于何处。 白忌的视线看着那藏在胡迟袖口里面的蛇尾,擦了擦枯骨剑的剑鞘,径直迈过身前刚从传送阵出来就被他砸晕的无辜路人。 “去哪?” 他把枯骨剑收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胡迟。 胡迟并没有卖关子,笑着说:“我的灵府空间。” 白忌一愣。 全程从头到尾都被忽略了个彻底的那路人醒来恐怕要哭了。 他没听师傅说过临北城的传送阵外还有土匪守着啊。 师傅明明说过临北城的魔修都被他打得魂飞魄散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路人,还真不是一个路人。 第38章 灵府空间是在出窍期后自发形成的一处不被人发现的秘境, 而修士飞升之后不得带走, 留下来的便是人人趋之若鹜的仙人秘境,仙人传承之类。 当然胡迟要带白忌去的并不是这所谓的灵府空间, 而是他在上重天的随身府邸,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白忌信。 哪怕白忌不信,他也会装作自己相信。 免得胡迟自己去找借口,真体贴。 不过无论是灵府空间还是随身府邸都是自己保命的东西,寻常时候不能给外人看去的常识没人不知道。然而白忌跟在胡迟身后眼睁睁看着胡迟进了那被他随手打开的空间, 反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无论是胡迟之前坦然的邀请还是现在毫无防备的举动,都让他感觉太过于理所当然了。 白忌想,自己如果这时候问胡迟为什么这么信任他,胡迟会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他说出梦中红衣男人的真相吗? 而胡迟又为什么要对他隐瞒? “怎么了?”已经进去的胡迟注意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 疑惑地挑眉。 算了。 追究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白忌把自己之前的考虑放到一边,平静地走进去。 反正胡迟始终信任他, 而他也永远不会去伤害胡迟。 上重天。 这上重天少了一位掌缘仙君, 对于众多的仙侍来说却并没有什么不同。在仙侍们互相的交流小聚中, 唯一能提起掌缘仙君的恐怕就只剩下他离开前引入的这一批。 姚筠, 墨昙, 何不知。 “现在能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姚筠给墨昙斟上一杯酒,笑道, “我们三人中也就只有你最得帝君的看重。” 墨昙忙摆手,“哪有什么看重,两位前辈才是身处重位。” “谦虚有礼, 我们之中果然只有你性子最好。”姚筠看向何不知,“你说是不是啊老何?” 何不知似在发呆,姚筠叫了他两声之后,他才仿佛刚听到一样脸色发白地点头:“墨昙这性子倒是从未变过。” “你身子没事吧?”姚筠皱眉看着何不知的脸色,“怎么连丝血色都没有?” “昨晚南边好像是有钟声,”何不知浅笑,“没怎么睡好。” “有钟声?”姚筠和墨昙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我没听到有钟声啊。” 墨昙也摇摇头,“我也没听到什么钟声。” “大概是我最近没休息好,听错了。”何不知不太想提起这个话题,“最近新炼的丹在丹炉里一直敲着内壁,就像是钟声一样,我可能是听错了。” “那倒是也有可能。”墨昙点头,没有去细想追究,“那既然如此前辈你好好回去休息吧,别太累了。” 何不知并没有推就,笑着起身,“这次到是我扫了大家的兴致。” “我们三人随便聚一聚还说什么扫兴,”姚筠摆摆手,“你要真觉得愧疚还不如等身体好了之后再给我们买上好酒好菜赔礼。” “一定。”何不知拱手道,“那我便先走一步。” 他走得很快,几乎是说转身后便驭起了飞行法器离开,留下的那两位并没有看到他脸色阴沉的模样,只以为他真是身子不舒服。 何不知现在在丹房也算是占据了一席之位,原本可以从药山后面的那个小窝棚里换个住所,但他却是说喜欢这个地方,也就一直没走。 而此时他降到那窝棚外,还未走到门口便吐出了那口一直闷在胸口处的浊血。 血液溅到了药草上,瞬间便被吸收,不留一丝痕迹。 何不知的脸色却丝毫没有好转。 他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看向南边,那处昨夜又响了钟声,那些仙君们疾驰而去面上带着喜色而归,怕是又不知道哪个尊者归位了。 帝君龙归轮回七世不曾接回一位尊者,这不过几千年的小狐狸却是个有本事的。 也是个手段狠辣的。 何不知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整理了一下衣裳,推门进了屋。他看似云淡风轻,手指却是紧握成拳。刚才那一缕神魂被硬生生烧灼灰飞烟灭,可真是疼。 倒是他考虑不周,白白地把一位尊者送到了天生仙体面前。 天、生、仙、体。 何不知的手按在桌子上,却硬生生把那桌子按出了一条裂缝。 上重天的日子乏味得很,胡迟在这下界风生水起的,还真对那上面没什么想念。更何况上重天上若是有谁想要找他,就在上重天的姻缘树上挂封信,每次他回来胡因就双手捧着信讨好地看着他。 说起来他也是很久没回来了。可能是因为他长相变了的原因,胡因也从三四岁的孩童变成了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性子却没怎么大变,看到胡迟回来了忙张开双手跑过来。 却是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气息猛地停住脚步。 而刚迈步进来的白忌,却也在看到面前少年的时候愣在原地。 这张和胡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蛋,穿着个华丽的金色衣服和迎上去的胡迟就好像是父子俩。 父子? 白忌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最近倒是挺乖。”胡迟摸了摸胡因的脸,脸颊上的金色花纹还在,但是却似乎因为长大了而没有曾经那么看起来蛊惑人心。 胡迟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金色花纹就是从前他锁在了姻缘树里面的六世记忆,在胡因化形之后便留在了胡因脸上。 胡因看了眼胡迟身后那个陌生人,又看了看胡迟,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胡迟的袖子。却感觉手背被什么滑溜溜的东西擦过去―― 被那种触感吓了一跳的胡因猛地松开手跑到了胡迟身后,闭上眼睛尖叫:“哥哥!虫子!” 不管怎么说胡因都是树,哪怕他不是普通的树,身边也没有虫子,但是在他还是一棵树的时候就跟着胡迟看那些杂七杂八的话本,对这种能咬他的东西都抱有一种要命的妄想恐惧。 而现在,他就觉得自己刚才被一条虫子咬了。 又凉又痒。 他肯定是被咬了啊呜! “没事没事没事。”胡因这么一喊,胡迟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跟着抖了抖,他一边引着阿真爬出来,一边安慰地揉着胡因的头。“摸毛不吓不吓不吓。” 胡因委屈地眨眼看着他,小声说:“哥哥你拿虫子吓唬我。” “那不是虫子。”胡迟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送给了胡因,他蹲下身子让阿真从他手臂上下来,示意胡因去看,“这是条蛇,他叫阿真,他受伤了,要住在这里养伤。” 胡因对于蛇倒是听说过,上重天上化为人形的蛇类妖兽也有,但是他从来没见过蛇的原形。 明明就是条小虫子的样子。 胡因蹲下身,低头凑近了这条蓝色小虫子。 好像是不会咬树的样子,胡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你不咬我吗?” 刚刚化作原形的阿真勉强抬头看了他一眼,吐了信子。 “啊!”胡因忙把手收回来。 胡迟看着这两个大龄儿童的相亲相爱,揉了揉额头,摊手放弃了。 “阿真,这是我弟弟胡因。”胡迟摸了摸阿真的头。 阿真转头看着他,慢慢点点头,然后转过头用尾巴尖轻轻点了点胡因的手背,被胡因躲开了。 这才是别人家的乖巧孩子和自己家的傻孩子。 “等他伤养好了就可以陪你说话了。”胡迟拍了拍胡因的脑袋,“阿真不咬你,你不能欺负阿他。” “可是他有牙。”胡因还是离阿真远远的,指着阿真的嘴,“我看到了。” “我也有牙,我也不吃你。”胡迟忙招手让白忌过来,“这位哥哥也有牙,他也不咬你。” 白忌慢慢走过来,对着蹲在地上仰头看他的胡因,轻微点了点头。 这位之前让他觉得警惕的哥哥在他发现胡迟带过来的虫子之后已经完全被胡因忘到了脑后,这时候不过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和阿真对视。 仿佛是费尽力气,胡因才小心的把手伸过去,轻声说:“你好。” 阿真的回答是把头放到了他的手心蹭了蹭。 胡因咬着牙闭上眼睛,确定手上只是有些凉凉的麻痒感觉,并没有被咬断树枝的疼痛。这才小心翼翼睁开眼,对上了阿真泛蓝的眼睛,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意。 而终于看到他笑起来的胡迟,这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向后退去和白忌站在一起,面露欣慰。 “这是你……弟弟?”白忌侧头轻声问他,“简直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胡迟笑着说:“是吧,还挺可爱的。” 大概是这颇有迷惑性的长相,白忌并没有注意到胡迟其实根本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只是有一种爱屋及乌似的感觉看着面前小心翼翼和阿真相处的胡因。 这大概是一只像是胡迟一样可爱的小狐狸。 “蓝纹毒蟒是世间至毒,你弟弟这样没事吗?”白忌有些担心,虽然从他语气中只能听出来疑问。 “他百毒不侵。”胡迟满不在意的回答,把视线从和一条蛇玩的一棵树上收回来,看向白忌,“我们也走吧。” “现在?”白忌觉得有些突然,“不和你弟弟说一声吗?” “和他说了他该不开心了。”胡迟摆摆手,转身往外走,“还是没长大,粘人。” 他这话却是让白忌停下脚步。 胡迟这话明显是真心话,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弟弟粘人起来让他不耐烦。 那是不是说明胡迟从前养大他的过程中,也曾经觉得他不耐烦过。 “你……” 白忌看着胡迟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开口。 “怎么了?”胡迟露出一个笑容。 看着这个笑容,白忌面上却平静的问道:“你喜欢孩子吗?” “孩子?”胡迟向后看了眼还未察觉到他离开的胡因,认为白忌这不过是随口一问。他既然随口一问,那胡迟也就随口一答,“乖巧懂事长得好看活得长的,自然喜欢啊。” ……活得长? 梦中那个小白忌,可不是活得长的命。 而胡迟会把这一点提出来,那恐怕也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都让他不开心。 算了,果然不提起前世是正确的。 “你和罗秀秀说了吗?”胡迟一脚迈出了自己的随身府邸,并没有注意到白忌的情绪变化。当然,白忌的情绪只从面部表情来看恐怕也没人能看出来,“我们今天去京城。” “她早上和罗信一起走的,这时候恐怕已经到了。”白忌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三枚灵石,放到了传送阵那绿匣子里面。只见绿匣子泛着浅绿色的光芒上升到空中,与地面形成了一个绿色的圆阵。 胡迟迈进传送阵的时候,看到被白忌打晕的那个人还躺在原地,不由低声说:“他怎么还没醒?” “我有分寸。”白忌也同时迈进传送阵里,“最迟晚上就醒了。” “感觉他有点儿无辜。”胡迟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他身上衣着干净精致,长了一张很显小的娃娃脸。这张脸显得他整个人‘大’字型躺在那处反而更可怜了一些。 白忌只是简单说了一个事实:“那是化神初期的修为。” 然而化神初期的修为被人一剑鞘打晕,也还是挺可怜的。 作者有话要说:  达成双更成就x1 第39章 罗秀秀上次来京城还是五六年前, 当时她陪同母亲谈生意, 心思却始终在金砖红瓦满街灯火窗前走过的高傲小姐身上那精致绣裙上打转。 直到现在,她对京城的印象也多是京城的繁华庄严, 京城少女的华丽衣裳。 而绝对不是…… “七颗灵石?阵前老儿, 你这可是趁火打劫!” “哼,爱走不走,你要去那蛮荒野地,七颗灵石都是便宜的了。” “阵前老儿,去焰山怎么算?” “五颗灵石, 童叟无欺。” 罗秀秀躲开身边肩抗一人高巨斧的男人,却险些撞到了身后带着兜帽的女子。 “对不住。”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秀秀忙对她道歉。 却听到一个声音沙哑的老人笑道:“没关系。” 罗秀秀未抬头,因为低着头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刚才说话的那不及自己大腿高的矮小老人。他手上牵着一根牛筋绳子,绳子另一头则绑在他身后那兜帽女子的手腕处。 也因为老人的动作, 罗秀秀这才看清那手腕已无血肉,只剩下森森白骨。 那兜帽下哪是什么女子!分明就是一副已死的女人骨! 罗秀秀强行压下了到口的惊呼, 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让开了路:“您请。” 她这个动作倒是让那矮小老人笑意更深, 却并没有说什么, 只笑着对她颔首。 当那女人白骨从她身边仿若正常人走过之后, 罗秀秀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也真是一脚迈进了修真界的门槛,她才知道曾经以为这世界都是腾云驾雾的仙人那想法有多么可笑。 “秀秀!”置办完客栈的罗信看到站在传送阵外围的罗秀秀忙边跑过来边高声喊道, “这京城的客栈竟然差不多都满了,我找了□□家才找到三间客房。” 罗信说完人也走到了罗秀秀身边,看着围在传送阵外围的人群也不由感慨:“这京城到底是热闹地方。” 他这话却被身边一书生打扮的修士听到了, 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笑道:“两位是从其他大世界过来的吧,他们这可不是热闹,是逃命去了。” “逃命?”罗信和罗秀秀看着前方,那边少说也有五六十人,人群嘈杂中隐约还能听到一些人的争执叫骂,怎么也不像是同需要去逃命的一批人。 罗信态度谦逊地对面前这书生打扮的人说道:“这位道友,不知这究竟是……” “你们这是第一次来京城吧?”那书生摇头无奈道,“你们也真是胡闹,这京城皇帝今日驾崩,太子即位,这天怕是要乱了。” “皇帝驾崩太子即位?”罗秀秀在一边插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那太子身上却没有人间尊者的真龙紫气,这可是国师金口批下的帝王命。没有真龙紫气的皇帝镇压皇城,整个京城必有大灾。”那书生说到这也不由感慨,“太子现在已经囚禁国师,意图登基称帝,等到他真的登基了,恐怕我们想跑也跑不了了。” 罗信却还有不解,“这皇帝登基不是凡人间的事情,和我们这些修士又有什么关系?” 他这话问出口,却让那书生诧异了:“你们师门让你们出来,却没和你们说起这世间的事?也不担心你们惹了麻烦?” 这话说的可让罗信有些羞愧了,之前下山的时候父亲倒是和他说了不少,但他全被这出门的喜悦给冲昏了脑袋,一句有没记住。而这次来京城的时间也正好是杜敏湖长老那事情暴露,父亲失魂落魄倒是一句也没交代。 这么一看,离开了大师兄,他在这凡间界也真是寸步难行。 也幸好是遇到了好人。 罗信拱手道:“也请道友多多指教。” 罗信坐在房间内喝了一口茶水,面对着自己大师兄和深不可测的胡大师,正准备将之前那书生道友说过的话娓娓道来:“这事情也就……” “此方世界便是一整条龙脉,皇城为龙眼所在,由历任皇帝镇守。”然而他的话刚开了一个头,就被白忌打断。白忌打断还不算,打断完之后还冷眼看着罗信,“这些话我难道没和你说过吗?” 罗信咽下口中的茶水,颤巍巍的把茶杯小心放回桌子上。 “而龙脉使这方凡人世界风调雨顺日日平安不得外敌入侵,同时也使这世界灵气充沛,京城最佳堪称上品灵脉,引来众多修士聚集在此地,使皇城以凡人和修士一分为二不得干扰。”白忌越说,罗信的头便越低,“这回记住了吗?” 罗信不敢说话,只是点头点头点头。 “这世界对修士来说便是取之不尽的上品灵脉,无价之宝。为防止有心之人硬夺龙脉引起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玄雀谷每百年派一位弟子下山来做国师一职,寻有真龙紫气的人镇压在龙眼处,便成了这世间最强大的防御阵法。”白忌说起这番话的时候,却更像是对着胡迟解释,“如果国师所言不虚,没有真龙紫气的太子即位后,那些早就觊觎龙脉的人恐怕便会趁虚而入,这个世界倒时候都保不住了,世界里面莫说凡人修士都难逃一死。” 胡迟听到此处,却是点头道:“怪不得魔修会和京城杜家合作。” 那便是把京城杜家当做是替罪羊,待对方篡位之后便过河拆桥抽了这世界的龙脉。 而后来的两败俱伤恐怕也是因为魔修那边的想法被杜家主家有所察觉,因此合作破裂被国师一网打尽。 只不过杜家主家的这个察觉究竟是因为担心民不聊生还是想要独吞龙脉? 胡迟冷笑,若真是担心民不聊生,那临北城的魔修恐怕早就销声匿迹了,哪用得着国师出手的好戏。 胡迟虽然想的多,但是说出口的不过就这一句话,白忌却是回答到:“杜家家主,半步成仙。” 半步成仙,便是对渡劫巅峰大能的尊称。 而渡劫巅峰大能若是想要稳扎稳打飞升天界,那便是少不了灵脉。 白忌这话也算是对上了胡迟在脑中的怀疑,两人这方面的默契胡迟自己都已经不会再多惊讶了,杜家既然有人能够用得上这灵脉,那魔修中应该也有人对此志在必得了? “魔修中渡劫巅峰期有十三人,其中七人已经闭关预备突破,还剩下六人。”这次胡迟还没开口,白忌便说出了答案,而当他想要把这六人一一列举的时候,胡迟却是摆摆手。 “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在见到国师之后才能有定论。” 若说对京城杜家与魔教勾结的了解最深的,恐怕就只有国师大人了。 “但是国师现在被太子囚禁了。” 一直没开口的罗秀秀突然说。她来到京城便是想要找到国师然后拜入玄雀谷门下,使手中的阵法书册能更全面的被她所吸收。 也因此胡迟和白忌或许是想要找什么心怀不轨的魔修,她却只想要拜师。 罗秀秀的想法从未隐瞒,也一眼就能让人看透。大概是因为她母亲临终的话与在无道山上的那三年,她似乎从未想过报仇雪恨。 而胡迟也从未与她说过,那枚生于她家的阴阳两魂丹可能并非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转过脸假装没看到罗秀秀看过来的眼神,“比起国师被太子囚禁的这个结果,我倒是跟想知道以国师的本事为什么会让自己被囚禁?” “而且凭借国师在百姓中的威信,这个消息按理说应该是秘密行事不得被泄露的,现在却闹得人人皆知,倒是有点儿故意为之的感觉了。” 在胡迟仍旧皱眉思考的时候,白忌却是云淡风轻地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看?”虽然说闯一个小小的皇宫内院对于胡迟来说是没有什么压力,但是如此理所当然真的好吗? “我也不是空口无凭就去。”白忌对上胡迟仍旧显得有些迷茫的视线,仿佛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了他的头顶,“是国师邀请我去。” 邀请? 胡迟恍然:“贵客!” “这倒是个方法。”胡迟点点头,“那我们准备一下稍后便明目张胆的进去找国师。” 胡迟说完便准备起身,却被白忌按住肩膀重新坐下。 “不是我们,是我。” 白忌沉着说。 这件事情正如胡迟所说,看起来疑点重重。 若不是因为白忌与那国师早年间有些交情,恐怕都会怀疑这是他和太子共同设下引那觊觎龙脉人现身的圈套了。 若说别人倒是可能设计这种把自己穿在刀尖上的陷阱,然而对于那位事事谨慎全天下都不及自己命重要的国师大人,却永远不可能如此行事。 那喜迎贵客的口信,怕是求救信。 如此看来这普通凡人的皇宫内院,大概已经设下了连修士命都能要去的阴谋诡异了。 “我先去看看。”白忌在胡迟皱眉的空当继续说,“你在这边看着他们两个小孩,我和国师认识,也好说话。” 胡迟看着眼巴巴看着他的罗信和强做镇定的罗秀秀。 出门在外就是不应该这么拖家带口,叹气。 白忌看出他态度的软化,趁热打铁:“让你照顾他们我放心,不然现在外面修士太多了,他们的修为你也知道。” “唉,说不定我一个转身没看到,他们就被人给碾死了是吧?”胡迟无奈道,“为了让我同意,也真是难为你说了这么多个字。” “你同意就好。”白忌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嘴角,“事不宜迟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胡迟不耐烦地说,却在白忌起身的时候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注意安全。】 白忌微愣,看着面上满脸让他快走的胡迟。 也传音道。 【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怕死的国师可能就出来了。 然后那可怜的路人应该也回来了。 第40章 因为京城的特殊原因, 皇宫内由玄雀谷精通奇门阵法的弟子亲设防御阵, 隐藏了身形的修士在这阵法面前也是无所遁形。 然而早些年白忌和那国师大人交好的时候,却是得知了这个阵法的缺陷, 也是那国师大人最终的保命之法。 他挖了一条从国师府一直到城外的暗道。 堪称费时费力耗尽心血, 每到雨雪季节还要去加固松散的四壁,天灾地动的时候更是要谨防坍塌。为此听说这国师大人还收了一位专门去给他看守暗道的单灵根天才徒弟。 只不过今天他这个徒弟可能是玩忽职守了。 白忌四处观察没人,便也没深究原因,握紧了手上的枯骨剑弯腰钻进了暗道。 不得不说这个暗道很宽,白忌在弯腰走过前面狭窄的地方后便可直起身子正常行走。暗道两旁点着凭借灵石燃烧的不灭灯, 在视线越来越广阔的时候,那不灭灯的光芒照射着四周奢侈的碧玉墙砖,也照亮暗道尽头宛若寝宫的布置,已经坐在书桌前正在读着山野杂谈的男人。 男人大概是刚沐浴完, 散着发,发丝处还沾染着水汽。一身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白色衣袍自然垂下, 顶端接近喉结的扣子也扣得严严实实。两手腕间锁着一根拇指粗细的玄铁铁链, 此时正随着男人翻动书页的动作轻轻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到有点儿像是那颇具风骨的阶下囚。 让白忌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去打扰他。 这时候这位国师大人又翻过了一页, 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 把书倒扣在桌上, 手肘抵在桌上轻声叹气,非常不经意的转头, 正好对上单手握着剑面无表情的白忌。 那一刻白忌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呼吸停滞,也看到了他紧握着椅背的手,指尖过度用力泛着无血色的惨白。 这副吓惨了的模样一直到白忌不耐烦地上前一步才有了变化―― 比如国师大人猛地起身后退顺便带倒了身下的椅子。 用具体行动展示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什么叫做胆小如鼠。 白忌除了用一贯的冷脸来表现自己并没有嘲笑他之外, 一句话都不想说。 国师有些尴尬地捋了下头发,若无其事的把椅子扶起来,面对白忌露出一个浅淡的惊喜微笑:“当日一别,还真是许久未见。” 白忌却并没有和他客套:“出什么事了?” “大概会要了命的事。”国师轻描淡写地说,一边给白忌倒了一杯白水,“此地简陋,贵客远道而来望不要嫌弃。” 那杯白水倒得太满,溢出在杯边,而这看似云淡风轻的国师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刚才倒水的手都在颤颤巍巍地发抖。 白忌看了一眼,但此时可真没有喝水的兴致。 “若这次凶多吉少。”国师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然而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声音中的颤抖,“从今以后,我那烦人的徒弟也就多劳你照顾了。” 提起徒弟,白忌倒是想到进来时发现周围并没有人。 “我在门口没看到你徒弟守着。” “那是自然,”国师一脸了然地点点头,“皇帝驾崩之后,我就让我徒弟去临北城找你……什么!” 看着终于面露惊讶的国师,白忌也疑惑道:“没有人去找过我。” 国师拧着眉,在原地紧张地踱步,也忘了维持自己的国师架子,“我给临北城去过礼之后,皇帝驾崩太子预谋篡位,当时我便算到会有大灾,就让我徒弟去找你们来保住一命,也是保我一线生机。” “但是没有人找过我。”白忌确定地说。 只从白忌的语气上,国师便知道他并没有说谎,自己那个傻徒弟恐怕是不知道走到哪里和他恰巧岔开了。 那这下…… “完了。”之前还一脸无所畏惧大义凌然的国师这下却瘫软在椅子上,“这次我恐怕真是难逃一劫了。” 太子所谓的囚禁,对于国师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他要是想走自然随时都能够离开。 “但是我走不了,”国师把之前给白忌倒的那杯水一口喝干,无奈道,“太子是皇帝的长子,也的确有政干之能,却野心太大,多年来更是一直处心积虑的筹谋,到现在若不是我拦下,他要即位恐怕就是一呼百应,朝堂之上无人反对。到时候这方龙脉没有真龙紫气的镇压,生灵涂炭的后果我自然要承担,千千万的百姓冤气,我走到哪,那功德簿上难道还能放过我这一笔?” 国师双手捂脸叹气:“比起被天雷劈死,我还不如被太子一刀斩首给个痛快。” “那谁有真龙紫气?” “如果是原来,应该是皇帝未满周岁的长皇孙。”国师说到这里的时候,倒也把自己从要死的恐惧中勉强脱离出来,“其实最近的帝王命相我有些看不清了,在老皇帝出生的时候,我算出他身具真龙紫气是能够活到八十八岁的长寿帝王,在他驾崩之后便会传位给已经年至三十的长皇孙。” “而皇帝真实上却只活了五十八岁,便是提早了三十年离世,这时的长皇孙还是个襁褓里面的娃娃。”国师叹气,“帝王天相在皇帝宠信杜家,沉迷于长生不老的时候就变得混乱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能在那逆转天命顺便要了我的命。” 白忌对于谁要了他的命暂时并不关心,既然太子已经把他囚禁了,那现在或许已经在商讨登基的事宜,最要紧的是应该找出这时期究竟谁身具真龙紫气。 “原来你算出是长皇孙,那现在是谁?” “此事仅有一个转机,”国师看向白忌,“我那徒弟,算起来是庆安帝的侄子,本来就是一根骨极佳的修炼奇才,然而待他此行遇到贵客之后,便是身具真龙紫气的真龙天子。” 庆安帝。 这个名号白忌在和师傅离开走向修真这条路之后,就再也不曾听到过了。哪怕这世间流传下来对庆安帝的记载也不过寥寥几句。开国皇帝庆安帝在人们眼中就像是个迷。 大家只知道他年刚三十便力竭而死,后宫虚空只有体弱早亡的皇后一人,皇后曾为他诞下一位皇子,但似乎未能养大便夭折了。 甚至连这位皇子的名姓都不曾留下。 久而久之,若非有人提起,白忌自己恐怕都不记得他还是个皇亲国戚。 不过这都是些太久远的往事,白忌也只是想想就算了。至少在他开口的时候国师不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分毫的情绪。 “你和你徒弟互相怎么联络?” “我让他子时前必须回来。” 国师微微闭上眼,脸色苍白。 “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不到两个时辰。” 他还是第一次把生命全部托付给自己那个小徒弟身上,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接近。 白忌回到客栈的时候京城的明灯花火已经点燃,好一片繁华世界,谁也不知道这繁华还能维持多久。 走之前他已经打听出来太子将在三日后正式登基即位,国师准备在太子这边拖延时间,而这三天中白忌却要找到他徒弟并要提防那背后的大能在此时出手抽出龙脉。 更困难的是要在太子即位之前,拥护国师的徒弟上位。 这么算起来,国师的徒弟恐怕还是他的弟弟。 知道在这个世间还有另外的一个亲人,白忌却发现自己没有多大的感慨。 可能是因为,他身边已经有胡迟这个陪伴几生几世亲人了吧。 想到了胡迟,白忌面上的表情似乎都显得柔和了一些。 也不知道这一下午胡迟没在他身边有多无聊。 结果他一脚刚迈进了客栈的门,眼尖的掌柜就忙喊道。 “这位客官,和您一起的那位公子让我给您捎句话,”掌柜赔笑道,“他和之前那两位小姐公子出去逛夜市了,让您回来去找他们。” 明明是自己外出,却感觉被所有人抛下的白忌沉声道:“……夜市在哪?” 掌柜忙说道:“不远不远,就是传送阵旁边的那条街,夜里很是热……” 他话还没说完,白忌便转头匆匆而去。 “……闹。” 眨眼就没了人影。 这京城的夜市,比起白日的热闹喧嚣丝毫不减。 甚至还有另外一种别致。 “连花楼的姑娘都比北阳城热情几分,”胡迟从那一条热闹的花街出来时,身上已经挂着七八位姑娘的硬塞给他的香囊和手帕,“小师弟,你说是不是?” 早就面红耳赤的罗信正狠狠擦着脸上被强蹭上去的胭脂,听到这句话恨不得捂住耳朵,“胡大师,秀秀还在这呢!” “罗秀秀可比你要镇定的多,”胡迟嗤笑道,“你那样看起来就是个没开荤的毛头小子,也不怪这些姑娘一个个都爱耍弄你。” 罗秀秀也在一旁掩着唇轻笑。 “……我年纪还小呢,不及大师你见多识广。”罗信低声抱怨着,“再说我大师兄也还没那什么呢。” 这话题扯上了白忌,胡迟就反驳了:“你大师兄那是洁身自好,再说了,你大师兄什么修为,他整天修炼哪有时间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你知道些啥?” “我知道胡大师你的心都要偏到天门外去了。” 这个现实版的差别待遇让罗信翻了个白眼。 “我还真是对你好了是吧,让你这么和我没大没小的,”胡迟作势就要去踹他,罗信忙躲到了罗秀秀身后。 然而胡迟这一脚到底没踹下去。 罗信弓着身子从自己表妹肩膀上露出来了个脑袋,胡迟却是略微有些疑惑地看向前方。 那地方站了一位有些脸熟的娃娃脸。 这人不是刚去临北城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庆安帝是帝君的最后一次轮回的身份,之前有说过哦。 还有一个提示,胡迟可真的不是单纯去逛花街的。 大家元宵节快乐哦~ 第41章 身为国师的徒弟, 开国皇帝庆安帝的侄子, 化身初期的修士,白文林的脚踏出了传送阵踏进了熟悉的京城地界, 整个人才从一脸懵逼的状态勉强回来。 却马上又想到了曾经被师傅怒火支配的恐惧。 心塞塞。 虽然太子殿下看起来有文韬武略是国之幸事, 但是他师傅说若太子即位便是民不聊生国家倾覆之相,师傅说的永远是对的,所以太子当上皇帝那就是要完。 在这个危急存亡的时候他被师傅赋予重任去请救兵救命,却没想到刚到了那临北城就挨了一闷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师傅说的那家酒楼,却得到救兵已走的绝望消息。 还险些被那欲求不满的壮汉拿菜刀砍了头发。 外面真可怕。 知道那么多外面事的师傅真厉害。 “喂!” 白文林迷茫地抬头看了一圈,除了正巧往自己这个方向看过来的陌生男女,并没有其他人。 唉,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还是早些去见师傅。如果师傅知道自己这么没用恐怕又要抱怨当初是一时眼瞎才收了自己为徒。 虽然知道师傅只是随口说但是他的玻璃心还是有些难过。 “嘿, 那小鬼!” ……今天传送阵的人很多啊, 师傅那么有善心的人, 肯定是将要完蛋的消息告诉大家了, 大家都在忙着跑路, 只有师傅坚守在最后一刻,誓与国家共存亡。身为师傅唯一的关门弟子, 他怎么可以退缩! 白文林终于说服了自己勇敢地抬头―― “啊啊啊啊――” “哎呦我的天!” 被突然的尖叫吓了一跳的胡迟皱眉拍了下仍然在尖叫的白文林的肩膀,“收声!” 白文林:“……” 他维持着张大嘴的姿势,眼睛瞪得更大了。 师傅!好可怕啊!这人拍了他一下他都不能说话了!在自己家门口在京城脚底下!太嚣张了太嚣张了太嚣张了师傅我好害怕啊嘤。 胡迟看着面前的娃娃脸, 确定这就是被白忌一剑鞘砸晕的可怜孩子,语气也就稍微柔和了一些。 “你刚才喊那么大声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白文林:“……” 恶人!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突然出现在我前面!师傅他好凶啊,我害怕。 “看来你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胡迟欣慰地点头,“一会儿不要大吵大闹,街上这么多人呢,大家都在看你丢人。” 白文林:“……” 他委屈,这个恶人在威胁他。 凶巴巴的威胁。 一看长成那样还留了两撇胡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胡大师,这……你认识?”罗信慢一步走过来,看着一脸愤恨瞪着胡迟的陌生人,犹豫着说,“仇敌?” “小小年纪眼睛是怎么长得?”胡迟把手搭在白文林的肩膀上,“我们看起来很像是仇人?” 罗信刚想点头,在看到胡迟挑眉的时候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我一看到这小孩就觉得心里舒服,”胡迟拍了拍白文林的肩膀,“你去临北城干什么去了?” 临北城? 知道自己能说话了刚想喊救命的白文林愣住了,这个人怎么知道他去过临北城?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难道是师傅交代给他的神秘任务暴露了? 当务之急白文林只好蹩脚的解释:“我没……” “子规。” 哎呦。 胡迟抽了抽眉角,明明白忌之前叫他胡迟叫得挺顺口的,这突然就改成了子规,还真是有些亲昵地让他牙酸。 不过当初也是他让白忌叫的,那就随便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白忌叫完了胡迟的名字后,就已经出现在胡迟的身边,他看了一眼和胡迟距离似乎有些过于密切的娃娃脸,不着痕迹地皱眉:“怎么了?” “你回来的正好。”胡迟自然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他还扶着白文林的肩膀让他的脸正好对这白忌的视线,“看我见到了谁?” 继自己的声音不是自己的之后,又开始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白文林表示这些事情习惯习惯就好了。 于是他认命地抬头。 头一抬,就吓到了。 这个恶人的朋友,怎么和师傅让他找的那个救兵长得一模一样? 而相比于白文林的惊恐,白忌的表情则平淡很多,他只是把视线从胡迟身上挪到了白文林脸上一瞬间,又回到了胡迟身上,微微不耐烦地说:“他找你麻烦?” ……为什么救兵一开口就是这么一个颠倒黑白的认知? 白文林委屈的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边这个恶人抬高了音量惊讶道:“白忌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他明明就是一见……” “前辈救命!” 胡迟瞪大眼看着白文林,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都被这声嘶力竭的救命吓没了。 甚至罗信和罗秀秀都被这意外的求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由此看来面色如常甚至看都没看白文林一眼的白忌在这其中便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的气质。 “一见什么?” 在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白忌和白文林两个人身上的时候,白忌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样只看着胡迟,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一见什么?” “一见什么……”胡迟也不知道自己说话为什么这么没底气,“一见如故?不然还一见什么?” “哦。”白忌点头。“也是。” 突然之间感觉就活过来。 胡迟和罗信那对兄妹交换了一下视线,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一样的松一口气。 “走吧。”白忌在问完那个在胡迟看来没头没脑的问题之后,就好像是解决了什么人生大事一样,看着胡迟说,“这次去见国师也有些发现,回去说。” 连带着态度都软和的让罗信有些诧异。 虽然这软和不是对着他。 罗信看向并未察觉到这种变化的胡迟,摇了摇头倒是也没有在意。 白忌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背着白文林,在听到这个叫白忌的前辈提到了自己师傅的时候,白文林脸上的激动兴奋紧张简直难以形容。 “国师是我师傅!” 白忌没理他,反而是胡迟挑眉看他。 “国师真是我师傅。”白文林小心翼翼地说,“我叫白文林,是国师路子宣的关门弟子。” 对此,胡迟十分怀疑的问身边唯一和国师有过接触的白忌:“传说中翻手云覆手雨的国师大人,收了这么一个……颇有个性的徒弟?” “传说不可靠。”白忌也侧头在他耳边轻声说,“真正的国师胆小怕死又会装相,明天带你去见他。” 感觉有点儿幻灭啊。 胡迟突然不知道说点儿什么才好。 而另一边,大概对于自己国师徒弟的身份遭到不止一次的质疑,白文林对于如何证明自己却是轻车熟路,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没有任何图案的椭圆形玉佩,上面坠着用红线编制的平安结,平安结的一半被白文林握在手中看不真切。并不是修真界的法宝灵器,只是凡间的上等好玉。玉色纯粹看起来是经过了长时间佩戴在身上的温养,从内透出一种柔和的光泽,隐约能看到右下角处有一个微微凸起的‘白’字。 “这是哪来的?” 胡迟惊讶的看着突然开口的白忌。 白忌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了对于这个国师徒弟的毫无兴趣,而对方不过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普通玉佩,他的态度立刻就有了转变。若说是因为那个国师,下午说要去见国师的时候白忌也表情平平,看不出来丝毫仿佛现在这样迫切的模样。 是的,迫切。 而且是毫不掩饰的迫切。 “这……这是我父亲给我的,祖传的。”白文林双手握着玉佩就好像是担心被人抢走,警惕又有些紧张地说,“这是我的,我刚才想拿师傅送我的弟子牌,但是没找到,可能是下午走得太急了然后……” “去找你师傅。”白忌打断他,强硬地看着他重复,“现在,立刻去找你师傅。” “对,师傅还说让我深夜前必须回去找他。”白文林因为到现在才想到这个方法而有些懊恼,他忙把玉佩收起来,挺直了腰背看着他们,“我带你去找我师傅,不过他们……” “少废话!”胡迟严肃起来连罗信和罗秀秀都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更不用说本来就有些怕他的白文林,“马上走!” 白文林被逼迫这走在最前面,罗信和罗秀秀走在他的身后,胡迟则和白忌走到了最后。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白忌状态的不对,或者说罗信可能看出来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不敢问,也只有胡迟小心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怎么了?” 白忌反手握住胡迟的手,力道不轻,但却有些轻微地颤抖。 他开始并没有说话,胡迟也没去逼迫,只是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胡迟这拙劣的安慰起了作用,在胡迟感觉自己左手都快麻木的时候,白忌才微微松了力道,缓缓开口:“那块玉佩,我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是我母亲给我佩在腰间的。这都是我很小时候的事情了,按理说我不应该记得,但是自从和师傅开始修行剑道,以前发生的事情便很容易清楚的记得,甚至还有……” 白忌捏了捏胡迟的手,绕过了这个话题。 “那玉佩是我父亲亲手做的,一共两枚,一枚给我,一枚给比我小一岁的弟弟……他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玉佩和他葬在一起。”白忌轻轻闭上眼,用仅够他和胡迟听到的声音说,“葬在了皇陵里。” 晴!天!霹!雳! 直接就给胡迟劈醒了。 他和白忌相处的这么融洽,险些就忘了白忌的父亲就是帝君的第七次转世! 帝君第七次转世的时候的确有两个孩子,除了七世父子缘的白忌,另一个意外的生命在刚出生时便夭折了。帝君在上重天对那个儿子从来没提起,但是从白忌的语气中能知道,他当时还是很期盼那个孩子。 但是既然帝君选择了对一个人从一而终的九世姻缘,钻法则的空子,就总要付出些什么。 比如与妻子不能白头偕老,不能养育儿子长大,每生每世都要在青壮年的时候悲惨死去。 “我父亲便是开国皇帝庆安帝。”白忌轻声说,声音中却并没有胡迟以为的漠不关心或者愤懑不满,认真听起来甚至也不是他一贯的冷静。 此时罗信他们已经站在了那个地道入口处。 胡迟两人则与前面的大队伍拉开了一段距离。 而现在胡迟对那所谓的国师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更想知道,白忌对于帝君究竟有怎么样的评价。 “他是位很好的皇帝,丈夫……”白忌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嘴角,“和父亲。” 在见到那枚玉佩之后,似乎很多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事情,又清楚的出现在了脑海里。 他刚出生没多久而母亲又再次怀孕的时候,庆安帝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回来了一块白玉,用锋利的刻刀小心翼翼又显得十分笨拙地打磨,这个过程中那块等人高的白玉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最后才成了两块巴掌大的椭圆形玉佩。 母亲在一旁抱着他,又心疼浪费的玉石,又觉得庆安帝灰头土脸的样子好笑。 庆安帝当时还拿着那两块玉佩对着未满周岁的他得意的笑。 当时还说了这么一句话。 “最后再让他给你打一个平安结,到时候我儿子一定能平安长大。” 白忌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胡迟,毫无征兆的叫了他的名字:“胡迟。” “嗯?”胡迟略微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会用红绳打平安结吗?” “会啊。”胡迟坦然开口,全然不知白忌的试探,“要知道我系出来的平安结,全天下都没有人能比得上,你喜欢我回去送给你。” 白忌笑了,这一次并不是从前那样微不可见地勾着唇角,而是发自内心的开怀。 胡迟看到这个笑容都不由自主想要跟着笑。 “好。”白忌笑着点头,“真好。” “一个平安结而已。”胡迟摸了摸鼻子,也跟着翘起唇,“很简单,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要知道我可从来不收徒。” 胡迟露出的破绽太多了,多得胡迟自己恐怕都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和他编出了什么样的谎话。 什么只收一位徒弟的神秘师门,还传承一个名字。 从头到尾不过就是一个人罢了。 前面三人并没有进入地道,却并不是白文林那个国师徒弟阻拦,而是有人挡在地道门口。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胡迟忙拉着白忌向前走了两步。 正巧听到罗秀秀惊讶地说:“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狐狸的马甲差不多都要被白忌扒干净了。 猜猜罗秀秀看到了谁。 我猜你们猜不出来2333 第42章 矮小不及她腿高的老人和蔼地笑了, 他手指微动, 身后那带着兜帽的白骨女身形灵活地向前行了个礼。哪怕是罗秀秀早有防备,看到了这一幕也都不由屏住呼吸, 更不用说本来胆子就不大的白文林, 此刻已经恨不得退到了白忌他们身边。 “鬼老。”白忌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倒是好久不见。” 鬼老眯着眼睛看过去,在看到白忌的时候微怔,过了一会而才露出一个感慨的笑容:“真是好久不见,白小侄。” 胡迟看着那笑起来仿佛无害的老人, 视线挪到旁边的女人白骨上,了然。 而很快白忌也验证了他的想法。 “鬼老应该是这世间所有鬼修的前辈。”白忌对着鬼老微微颔首走过去,一边和其他人解释,“只是不知道鬼老来京城又有何要事?” 鬼老笑而不答, 视线在胡迟身上微微停顿便看向另一边不知何时躲到了白忌身后的白文林。 “应国师的邀请,来讲一个陈年往事。” 白忌看向被鬼老的白骨女挡在门口的地道, 嘲讽道:“他又躲起来让别人收拾烂摊子?” 鬼老并未辩解, 只是意料之中地说:“看来白小侄是已经知道了, 如果未寻到国师, 怕是要去皇陵一探究竟吧。” 白忌沉下脸没有说话。 鬼老却好像没有看到白忌的态度一样, 依旧是个笑眯眯的慈祥小老头模样:“既然如此,我们不如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移步到皇陵再慢慢聊。” 皇陵, 已经夭折的孩子,鬼修。 胡迟又一次看向白文林。 他遇到白文林的时候并没有熟悉的感觉,帝君的孩子身边必然会带着真龙血脉, 而白文林却只是一个寻常修士,除了性格有些傻里傻气,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帝君只有白忌一个儿子。 他很确定。 凭在场修士的脚程,去皇陵也不过就眨眼的功夫。 从开国皇帝到现在也不过三百年,也只是刚刚驾崩的皇帝雨露均沾留下来一堆正值青壮年的皇子和一群嗷嗷待哺的皇孙,剩下的几任皇帝都以庆安帝做榜样,子嗣凋零。偌大的皇陵显得空空荡荡,哪怕因为今日留下来的侍卫军兵众多,纪律严明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除了增加上几分肃杀,也完全不能掩饰那冷清分毫。 鬼修这边正要领着他们进去,却听罗秀秀低声制止道:“等一下。”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迈出了一步,前方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感觉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空中的风都有些扭曲的从大家头顶上方吹过。 “谁!” 只听下面的侍卫军都拔出了佩剑,神色一致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那视线带着上过战场的军人身上的血腥冰冷,就算是躲在了鬼老设下的浓雾之中,知道他们不过是普通凡人不可能看透,罗秀秀也依旧握住了罗信的手臂,两人一起屏住呼吸。连带着罗信的衣袖被白文林紧紧攥在手里,罗信都没顾上说什么。 “都在这喧哗什么?” 这边他们紧张的心还来不及放下,就看到皇陵内里有一个挺着肚子的胖太监颤巍巍地小跑过来。看到那半抽出的剑身忙吓了一跳,低声斥道:“收起来都收起来!冲撞了太子殿下和国师大人,要了你们的脑袋!” 胡迟感觉自己手心被轻轻捏了捏,他反手握上也捏了捏那指腹带着薄茧的手心。 最开始发现异样的侍卫被身边的同伴轻轻推了一下手臂,他才微微皱眉把剑收回剑鞘中,视线却依旧盯着这里。 “看什么看什么!”胖太监不满地说,“玩忽职守,要了你的脑袋!” 那侍卫看了这狗仗人势的胖太监一眼,胖太监被这一眼吓得猛后退一步,哪知道这一步却踩到了一枚碎石上,就在众人的视线中张开手尖叫着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你们!”胖太监看着周围居高临下的冷漠视线,咽了咽口水,却还是恨恨地说,“早晚要了你们的脑袋!” “福公公这是想要谁的脑袋?” 从皇陵中走出来一人,一身黑发用白玉发冠束起,白色衣袍外披着一件同色的坠地披风。当他缓缓走出,站在月光之下的时候,身上的威压不由让福公公呼吸一滞。 这个胖太监也顾不得什么,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跪在了这人面前,惶恐地八把额头抵在了碎石之上:“国……国师大人……” 【装模作样。】 胡迟正在感慨这太监的变脸招数,却听有人在他身边如此传音。 想到白忌之前对国师的评价,不由好笑地回应。 【我倒是觉得还挺有我想象的国师样子。】 胡迟说的倒是真心话,同样是算师,这一位至少比上重天的玄算子要好上十万八千倍。不过被囚禁的国师和即将篡位的太子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皇陵中?胡迟刚一思考,只看到那国师的视线同样向这边看过来,表情冷淡好似随意一看,然而胡迟却注意到他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随后便扭头看向之前怀疑的侍卫,他什么都没说,侍卫却是解下了佩剑单膝跪地。 “吵。”国师沉声道,话音中并没有什么厌烦或不满,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然而这个字说完,之前还推过那侍卫手臂的同伴便一声不吱地把这个侍卫带了下去,也不知道带去什么地方,又要做些什么。 而太子便是在此刻走出来,一身朝袍未换。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只神色莫名地看着国师:“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兵竟然对国师您言听计从。” 国师则非常出色的表现了一个对篡位逆贼的不齿,别说是回应了,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很好。”太子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这皇帝我当得不当得。” 说罢,他对着默不作声的侍卫们喝道:“国师感怀,自请在皇陵为先帝诵往生咒,你们可要好心照顾,别怠慢了国师。” “是!” 太子看着仍旧面色冷淡的国师,终是咬牙甩袖而去。 那原本跪在地上的福公公也忙站起来,弯着腰垂着头,衣服上的沙石也不敢去抖掉,小跑着跟在太子身后。 在经过国师身边的时候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一把年纪了腰也弯得更低。 太子还未走远,国师便转身走进皇陵,在进入之前手掌好似无意的挥动了一下,除了在不远处浓雾中的几人,那些侍卫并未察觉到。 还是鬼老低声对罗秀秀说道:“不知现在还有什么不对?” 而罗秀秀却好像没听到一样,很半天才缓过神,第一反应却不是去试探那阵法,而是转头看向胡迟。 胡迟也正巧在看着她,轻轻点了头。 罗秀秀捂着突然猛烈跳动的心脏,看着前面,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没问题。” 是那个人。 曾经出现在她的梦里。 令她魂牵梦绕的人。 有了鬼老的帮助,他们正大光明经过门口守护的侍卫时根本就无人察觉。 “怎么了?”白忌依旧和胡迟走在最后,然而这一次两人的角色却仿佛有了变换,白忌看了眼最前方,沉声道,“和罗秀秀有关系?” 胡迟扭头夸张地说:“这你都能看得出来,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国师还是太子?”白忌没理会他,自顾自地问。 唉,和太聪明的人说话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无趣。 胡迟摇摇头,跟着大部队慢慢往前走,“国师年纪不小了吧。” “和我差不多。”白忌回答,并且恰到好处的来了一个反问,“你觉得大还是小?” 胡迟瞥了他一眼,白忌在他心中哪怕八千岁了也都是个襁褓里的孩子。 不过这么说来,自己也没什么道理用年龄来说话,毕竟他的年龄能抵得上白忌十个。 在修真界年龄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国师修行资质不行到现在仍旧是出窍期,甚至不及他那徒弟,但是专研太乙一道,和罗秀秀倒是有些相似。”一如往常,胡迟未开口的话白忌似乎总能猜得到,“我不清楚国师有没有心上人,不过应该没有吧。” 胡迟点头。 毕竟要装作一个合格的国师,无情无欲似乎是多数人通常的想法。 他和白忌并没有再继续讨论国师的心上人。 胡迟是觉得反正见到真人之后再仔细看看就好,而白忌却是不愿意和胡迟过多的讨论别的男人。 因此他自然的挡在了胡迟前面,也挡住了罗秀秀频繁看过来的视线。 罗秀秀再一次回头却只能看到白忌冷漠的面容后,习惯性转头继续往前走,脚步刚刚抬起来,就停顿在半空中。 走在她身边的罗信也随着她停住了脚步,罗信先是疑惑地看向周围,完全看不出什么,只好疑惑地低声问道:“……怎么了?” 罗秀秀没有开口,她放慢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脚收回去,却并未完全踩实。 “虽然这皇陵冷清,但到底是一国之主的陵墓。”白忌从后面走过来,不同于大家的警惕,他十分冷静地走到了罗秀秀身边,认真看过去就会发现他的脚尖与罗秀秀脚尖的位置并成一条直线。“任何陵墓建造的时候,都少不了陷阱暗器。” “胡迟。”白忌侧头叫了一声,刚准备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胡迟停在原地。 “嗯?” “向左三步,后退一步。” 胡迟也没犹豫,应声向左走了三步,又后退了一步。 “向左一步,后退两步,向右两步。” 胡迟依次这般走着,并随着白忌之后毫不停顿的声音继续走在那个位置上。罗秀秀越看则眼睛瞪得越大,胡迟走过的每一步都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每一步之间仿佛以线连接在一起,越来越玄妙莫测,让她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左三进一右二……”白忌看着胡迟的步子,慢慢收了声音。 而胡迟却好像无师自通,后面应如何走都记在了脑袋里,甚至走得比白忌指挥的时候更加顺畅。 从前在上重天,玄算子就靠着这么一个诡阵把他锁在了西边的荒凉区整整三年,还美其名曰是在和他玩游戏,最后他恨不得把西边的土都翻过来,玄算子才过来把他领出去。 领回去的时候故意走了一遍,还贱兮兮地告诉他,其实这个阵法很容易破,只要走出一个形状…… 胡迟恶狠狠地迈下了最后一步。 几乎是同时,罗秀秀轻声喃喃道:“狐狸。” 在她的视野中,那一条条看似杂乱的线最后却仿佛活了一般,围成一个形状。那是一只通体火红好似在燃烧的火狐,却长着异常耀眼夺目的九尾,那双眼是她从未见过的黑,待那火狐微微偏过头的时候,眼中也似有金光浮现。 美丽而强大。 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 “小心。” 有人轻轻托起她的腰,罗秀秀这才猛地从之前的幻境中清醒过来,她在看向前方的时候哪还有什么火狐,只是胡迟慢悠悠地走过来和迎上去白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你要摔下去了。” 扶住她腰的人慢慢说到,声音毫无起伏,仿佛把手放在罗秀秀腰间的另有其人。 罗秀秀这时才发现,从她和白忌的脚尖位置往前,那一块看似平常的地面这时已经凹陷下去,形成了一阶阶深不可测的台阶,而她半只脚踩空,若不是有人搀扶,这时恐怕已经掉了下去。 她慌忙上前一步,这时候也生出一些后怕来。 罗秀秀慢慢平稳呼吸,当她双脚站在实处的时候,虚放在她腰间的手就已经放开。她转过头,真心实意对身后救了她的人道谢。 “多谢……” 却是在抬头的时候愣在原地,那扶住她的人,赫然就是之前远远见过的国师大人。国师大人站在她身侧,面色如玉,嘴唇略薄,此刻微微抿起泛着毫无血色的苍白。 “无事。”大约是见惯了这样的目光,国师只向着罗秀秀微微颔首,便缓步从她身边经过,走到了鬼老面前。 “师傅!”一路上感觉自己脑袋都悬在刀刃上的白文林,这时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忙哭叫着扑过去,“师傅,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国师对待自己徒弟看起来却是比任何人都态度和缓,面对他这么吵吵闹闹也不过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不准大喊大叫。” “国师怎么会从下面出来?”胡迟笑着看了一眼那白色披风衣摆处沾着的灰尘,“本以为国师就在前面,这样出现倒是让我们有些意外了。” “对啊。”白文林傻呵呵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就被胡迟带歪了话题,“没想到师傅你这么厉害,竟然悄悄躲到了下面,那下面看起来好黑啊。” 白文林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忙把视线收回来,打了一个哆嗦:“好黑啊,师傅我害怕。” ……为师也怕得要死还以为自己真要葬在这了。 内心虽然在打哆嗦,但国师路子宣面不改色很能唬人。 他看向胡迟,又看着胡迟身边的白忌,点头道:“人既然聚齐了,那便随我来。” 说着他又郑重的对鬼老点头道:“鬼老,也还烦请您到时候能开口解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情人节,基友说应该开个车。 然而我家这两个孩子可能还没到拿驾照的时候。 我只能微微粗长一下来应景。 不过解完惑,选个新皇帝,差不多就可以认真逛花楼了。 第43章 由开国皇帝庆安帝亲自设计建造的皇陵, 内里有阵法九九八十一套, 暗器三千二百种,白忌也不可能每种都有印象。 而刚才的阵法他会记得, 也是因为庆安帝那时笑着提起过。 “借了一位老朋友的阵法玩, ”庆安帝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头,话是对着当时正抱着白忌的娴雅女人说,“这要是被他知道了,恐怕又该恼了。” 白忌一直以为这个老朋友和庆安帝口中的‘他’为一个人,但是……他看了一眼身边虽然笑着但明显情绪不高的胡迟, 大概也能知道胡迟并非是父亲说的那个老朋友。 但两人的关系从父亲的态度上来看,却带着一种亲昵。 不过白忌却并不想问,并不仅仅是因为问了胡迟恐怕也只是继续编出漏洞满满的谎言,还有他内心深处的那种排斥。 他那神秘并且有一群稀奇古怪朋友的父亲, 让他不想去深思。 “刚才那个阵法,若非没有秀秀和大师兄, 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罗信现在想到那个一直延伸到黑暗中的台阶仍旧有些后怕, 连带着对引他们进来的国师态度也十分冷淡, “也不知道国师明明邀请我们入内, 为何对这个阵法却没有一句提醒。” “皇陵内结构复杂, 我与太子也不过仅在门口停留。”国师目视前方面不改色,“我们现在却不得不深入皇陵内部, 找到皇子陵墓。” “皇子?”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的罗信当即停住脚步,“我们闲的没事为什么……” “罗信,闭嘴。”白忌皱眉打断他。 罗信却还有有些固执的想要知道其中的原因:“大师兄, 这……” “你这个孩子。”一旁的鬼老笑着摇摇头,“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大师兄就是皇子?他是庆安帝的大儿子。” 鬼老说完这话,除了早就知道的胡迟和国师,在场的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罗信扭头看向白忌的时候都差点儿把自己的头给扭下来,他张大嘴看着白忌,好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一个子。 白忌并没有解释或者直接承认,他微微扬起下巴对着罗信:“好好看路。” “我大师兄,不是,”罗信拧着眉,满脸纠结,“我大师兄怎么能是皇子呢?他明明从小就被我父亲收养在无道山上长大……” “庆安帝膝下仅有两子,”鬼老慢悠悠地解释,“大儿子三岁因体弱多病,便被游历到此的剑修收为徒弟,至此走上了修真一途,与凡尘世俗再无联系,而二儿子小他一岁,却在出生不久后夭折。” “在小皇子夭折而大皇子又离家之后,皇后忧思成疾重病不起,庆安帝在当时广招天下名医,许下了丰厚的报酬,我那时不过是个胆大妄为的金丹鬼修,就想着我如果能让皇子死而复生,说不定皇后这病也就不治而愈。” 鬼老想起了那时的荒唐想法,也摇头轻笑。 “我把这一切也想得太简单,人死哪是那么容易便会复生,更何况当时那小皇子的魂魄也早就入了轮回根本找不到。我也就动了个歪脑筋,引了一个去世不久的孩子魂魄,入了小皇子的身。” 鬼老说到这的时候,微微停顿。 他当时以为庆安帝不过就是个凡间皇帝,哪怕被世人再如何称颂也不过就是一介凡人,自己这种引魂入身死而复生的功法在修真界都无人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然而当他抱着哇哇哭的小皇子去了皇宫,却被庆安帝一眼识破。 “假的就是假的。”当时庆安帝不知被谁献了一命换命的法子,虚耗了心头血,脸色惨白。说出来的话却是沉稳而有力道,“我总不能为了一个皮相,便如此自欺欺人。” 当时鬼老还参不透庆安帝这么一番话的意思,一直到他夫人意外离世之后,他才真正明白。 鬼老握住身后那白骨女的手,隐去了这其中的故事,只轻描淡写地说:“后来被庆安帝发现,他把那孩子过继到了同姓兄弟名下,成了王爷的儿子。” 白文林猛地停下了脚步。 鬼老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一样,伸手推开面前金漆已经暗淡的大门,侧身让开了位置:“应该是这里了。” 皇子的陵墓和皇帝并不在一起,但也总归是金银碧玉陪葬,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陵墓却与他们想象中的不太相似。 很大的墓室里面,却只有一个小小精致的木棺。 “你还要去看看吗?” 胡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的时候,白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那墓室门口,而白文林则已经走到了木棺旁边,国师在他身后一步远静静地看着。 “算了。”白忌摇摇头,“本来也没有什么。” 他之前还猜想过白文林会不会真是他弟弟,不过现在看来那小小夭折的孩子,早就已经不知道投胎到了谁家。 胡迟拍了拍白忌的肩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白忌现在应该不怎么舒服。虽然没提起,但是从当初看到了那枚一模一样玉佩时候的激动能猜出,他应该很希望自己的弟弟还在世。 “那样看起来傻呵呵的弟弟,其实我们不要也罢。”胡迟焦急地思考安慰的话,“再说了就算没有弟弟,你身边不是还有很多人关心吗?里嗦的罗信啊,你那个不怎么靠谱的师傅啊,养了只鹰的师弟啊,一堆我没见过的师弟师妹啊……” “有时间会让你一一见的。”白忌拍了怕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什么,轻声有些遗憾地说,“不过我在这世上再也没有真正的亲人了。” “胡说。”胡迟脱口而出,却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闭上嘴。 “难道想说你是?”白忌轻笑,依旧是嘴角微不可见的一个小弧度,转瞬抹平,“我现在若还能有的亲人,恐怕只剩下道侣了。” 胡迟抽着嘴角:“……道侣个胡说八道。” 你亲爹还在上重天看笑话,你养父!老子是站在你面前养了你六世的养父! 还道侣。 胡迟把手从白忌的肩膀上拿下来,和另一只手抱在一起。 道侣。 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呸,忘了爹……呸,哪来的媳妇! 难道白忌这是想找媳妇……不,道侣了? 哦。 胡迟斜着看了他一眼,在白忌的视线中又缓慢地把眼睛摆正。 “你是不是……” “我当皇帝?这怎么可能!” 胡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文林的喊声打断,他便和罗信他们一样疑惑地看过去。 白忌依旧在这个时候表现了他的格格不入。 “你刚才想说什么?” “什么什么?”胡迟耸耸肩膀,“我没想说什么,他们这对师徒是怎么了?” “太子没有真龙紫气镇不住龙眼,国师算出白文林身上有真龙紫气。”白忌没再深究胡迟之前说了一半的话,反而是解释起现在的情况,“我开始以为是因为他是我弟弟,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胡迟想了想:“那国师之前也是怀疑他是你弟弟?” 白忌回忆了一下之前他和国师见面时,国师曾经说过的话,摇头道:“应该不是,我之前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只是说他那徒弟是庆安帝的侄子。” 这样胡迟就更疑惑了:“那他既然不知道,而且这真龙紫气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抓到一个人就有,那难道是仅凭算,怎么可能突然算出来?” “国师的太乙算国事,向来很准应该出不了错。”白忌平静地说,“至于原因……” 白忌突然停住,胡迟却仍旧一脸茫然,“什么原因?” “白小侄。” 白忌没回答胡迟的问题,转头看向说话的鬼老。 鬼老依旧是微笑的模样,哪怕对上白忌的面无表情他也没有觉得尴尬。这时候更是对着白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国家兴亡时刻,也不知白小侄肯不肯为自己父亲打下来的江山尽上一分精力?” 胡迟从白忌身后冒出来一个脑袋,好奇地问:“难不成还要白忌做皇帝?” “早年间,我偶然得知一门阵法。”回答这个问题的却是正看着白文林的国师,“这门阵法虽然上不得台面,但这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大概是看到了白文林被他的目光吓到了,国师这才转头看向白忌,沉声道:“这阵法为借气运之法,只可借直系血缘亲人,只借三十年,三十年后皇长孙正好到了可登基的时候。” 国师微不可见的错过了白忌的冷淡目光,继续说:“白道友乃是这世间,真龙紫气最为富裕的贵客。” 国师话毕,所有人包括胡迟都在等待着白忌的反应。 白忌却只是轻声说了三个字:“怪不得。” 怪不得这个国师在初次见面之后便处处与他交好。 这位他曾经以为是朋友的人,却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有他身上那乱七八糟的什么紫…… “那个阵法有危险吗?” 胡迟突然开口。 “会死人吗?你徒弟或者是白忌,会因为这个阵法死吗?” “……我从未试过这个阵法。”国师差点把脸上的疑惑暴露出来,在外人面前毁了他一世云淡风轻面不改色的形象,“但这个阵法除了借用一些白道友身上的紫气,并无大碍。” “哦,”胡迟撞了一下白忌的肩膀,“那你借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腰疼,感觉像是被人一斧子砍成了两半,我妈一定说是我坐床上打字的锅,让我每晚饭后一小时锻炼。 我锻炼完就只想睡觉,捂脸。 这周的更新时间应该不会准时八点半,差不多都是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么么哒哦爱你们哦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第44章 “反正吃两顿饭就补回来了, ”胡迟对于这件事情没有白忌想的那么多, 自然也没怎么纠结,“不过那个阵法交个国师我不放心, 还是要让罗秀秀来。” 罗秀秀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 本想下意识看向胡迟,却不知道怎么和国师看过来的视线对上了眼。 一时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那就这样吧。”白忌也无所谓地点了头,“尽快开始吧,之后扶持登基什么的事情,就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胡迟和罗信作为帮不上忙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个人, 被关在墓室的外面眼瞪眼。罗信估计是憋了一肚子的问题,瞪着胡迟瞪了半天,险些瞪对眼了这才硬邦邦地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和谁说话呢没大没小的。”胡迟也瞪着他。 “不是,这太奇怪了。”罗信眨眨眼, “我这之前还以为就是找到国师,让国师帮罗秀秀引荐玄雀谷的人, 然后跟着大师兄游山玩水, 或者有可能再去玄雀谷看看。这一来就是什么皇帝驾崩太子篡位国师被囚禁的, 怎么感觉自从下山之后乱七八糟出了这么多的事啊。” 的确很多事, 几乎要比胡迟之前轮回的前六世加起来都要精彩。 先是罗秀秀家生出奇珍异宝, 家破人亡只剩下一只独苗。 再是临北城魔修猖狂,胡迟突然闭关反而错过了这个好戏。 然后又是出关发现了无道山上的长老杜敏湖暗中炼制魔丹, 手段凶残狠辣,被胡迟识破并制服。 到现在来到京城,皇帝听信与魔修勾结的杜家奸佞, 突发疾病驾崩,没有真龙紫气的太子意图即位,却个偏偏国师手上有了什么阵法,而身上真龙紫气都要溢出的白忌又来到了此地。 若说这这一切都是巧合,那恐怕也巧合的诡异。 胡迟双手背在身后转着圈,轮回的地点每次都是由玄算子来定,之前几次都是为了考虑要照顾被帝君丢下的白忌,所以他轮回的地点都不会离白忌太远。但是这一次轮回晚了三百年,要是为了白忌,他应该在无道山山下的庄子里。 而却是在离得不近的北阳城,摆摊的地方也巧合的就和那个假神仙相邻。 然后碰巧遇到了白忌,然后就是罗秀秀家里的事。 说一句脸皮厚的话,如果没有他的话,很有可能白忌秦书罗秀秀都会受伤。罗秀秀要不是在那个时候被神秘摊主引开,别说她现在那本奇门遁甲的书,恐怕连命都能没有。 再有临北城,若是老毛没和冯娘在一起,且不说冯娘能不能对阿真动了真情,就在那魔修意图用冯娘做替罪羊的时候,老毛极有可能不会当场赶到,那群魔修可不会给你时间,很有可能就那么一秒钟冯娘便会命丧当场,而没有了冯娘,也不知道老毛会做出什么傻事。 再有就是杜敏湖做下的那些事,杜敏湖的身份是无道山的长老,白忌的那个师傅也是个优柔寡断的,其他长老看起来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白忌常年在外游历。如果杜敏湖越发猖狂了,时间一长,很有可能整个无道山都会遭殃。 还有现在,事情一环套一环让本应三十年后才驾崩的皇帝短了寿命,如果没有白忌……不过如果这件事情只是针对这白忌,假借真龙紫气的说法来…… “砰!” “什么声音!”罗信听到那声重响吓了一跳,忙个抬头看向胡迟,“胡大师你听到什么声了吗?” “我没聋。”胡迟皱着眉,几乎在这三个字从口中吐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猛地推开了墓室的门。 原本高高在上符合胡迟心中一切国师形象的路子宣此刻却有些灰头土脸,被他挡在身后的罗秀秀更是脸色惨白,而白文林却早就吓得坐到了地上,脸上一贯带着笑容的鬼老也沉下脸紧紧握着身后白骨女的手骨。 “白忌呢?”胡迟看了一圈没看到白忌的人影,当时就变了脸色,“我问你们白忌去哪了!” “……白前辈,”好不容易勉强恢复的罗秀秀颤巍巍地用手指着墓室中间的那个棺材,“是我没注意,那个阵法有缺陷。” “我的问题。”国师再怎么怕死,也没想过把事情全让一个女人揽到身上,“那阵法出现了意外……” 胡迟早就懒得听他们说什么,他几乎是瞬间就到了那个棺材附近,不过这棺材大大小小就这么一点,连个人影都没有。 “白忌到底在哪!”胡迟冷着脸,狠狠地拍了一下那个小棺材,“白忌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胡迟。” 胡迟‘我’之后的话就被这一声吓没了。 他几乎是扭动着生锈的脖子看着小棺材好像刚刚被他一拍露出的缝隙,现在那个缝隙中间有一只小手,用力地推着那个缝隙。 胡迟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就这么看着那只不过二三岁孩子的小手用力地推着棺材盖,竟然丝毫没想起来自己可以去帮忙。他可以说是一动不动看了个半盏茶的时间,看着那个缝隙可以从伸出一只手到伸出两只手,最后推开了一大半。 一个白嫩的孩子坐在棺材里仰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没事。” 脆生生地说。 要命。 他有些受不了这样。 胡迟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低声说:“白忌?” “嗯。”白忌,看起来还没有胡迟胳膊长的白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然而从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做出这样的动作,还能有几分威慑力,现在这张孩子的脸上面无表情,胡迟只恨不得把他抱起来搓一搓。 唉,如果这里面不是住了一个三百岁的白忌就好了。 胡迟裹着那些现在对白忌来说过于庞大的衣服把白忌抱起来,原本是想一直抱着的,后来犹豫了一下三百岁,胡迟还是一手把棺材盖重新盖好,一手把白忌放在上面站着。 虽然就算这样,他也到不了胡迟的胸口。 “阵法出了问题,”白忌微微皱眉,大概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种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他有些不满,“我当时站在了棺材旁边,阵法启动不久我就被不能控制的移动到了棺材里,不过这也是阴差阳错救了我一命。” 胡迟看着脚下的碎石坑,如果白忌毫无防备来了这么一下,即使要不了命,恐怕也会被扒掉一层皮。 这么想着,重见小白忌的小兴奋刚冒出头就被愤怒压了回去。 “这个棺材可能是庆安帝当时设下的保护阵。”鬼老有些感慨地说,“只不过我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思,小皇子还没来得及下葬的时候,我就把他偷了出来。这么看,小皇子夭折的时候可能和现在的白小侄差不多大……” 鬼老看着胡迟的眼神,后面的话也便越说声音越轻,最后一句话竟然好似是含在口中。 胡迟从开始到刚刚,都始终和白忌走在最后,偶尔开口的时候才能让人注意到那过分出色的外表,但是当他严肃起来的时候身边的气场比起剑修白忌竟然也丝毫不显得逊色。 哪怕鬼老见多了出色的青年才俊,面对胡迟的时候也失了半分底气。 比起白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胡迟更在乎的是怎么办,他看向国师和罗秀秀问:“能恢复吗?” “我尽量找到方法。”罗秀秀表态,“或者可以拜托秦书前辈。” 胡迟看向白忌,询问他的意见。 然而低头看到那么一丁点的白忌仰头看着他认真点头的模样。 感觉全身都变得软绵绵的了。 “那真龙紫气究竟借没借到……算了。”胡迟看顺势看了白文林一眼,刚进来的时候他满心满脑都担心白忌出事,现在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也就看到了白文林身上那淡淡一圈的龙气,白色像雾一样在白文林周身环绕着,隐约成了龙形,懒洋洋地看了胡迟一眼便消散。 而哪怕白忌现在不知为何变成了两三岁的孩子,身上的龙气也都聚集在周身厚厚一层,金光闪烁,龙头搭在白忌的肩膀上,连龙须都清晰可见,对上胡迟的视线后微微抖动,仿佛在点头问好。 “此次多谢有白道友鼎力相助……”国师对着白忌行了一个大礼,胡迟和白忌都不曾躲开,硬是受了这个礼。国师深呼吸直起身子,“引罗秀秀入玄雀谷的事情,我会竭力而为。” “罗秀秀于奇门遁甲一道天资聪慧,”胡迟可没想让他用这么一个人情就算了,“你们玄雀谷能收她为徒,也是烧了香。” 胡迟这番话可不怎么客气,但是国师却并没有生气,而是点头道:“罗秀秀的确很好,这次若非是罗秀秀,我可能也酿下大错。不过这件事有蹊跷,我也希望胡道友能够不计前嫌,我们共同找出幕后黑手。” 果然,能做一国的国师,路子宣也并不是只会装模作样的胆小鬼。他甚至比鬼老都能更快的认识到了这件事情其中的诡异。 胡迟点头,“那好,等你处理好让你徒弟登基的事情之后,我们再细聊。” 他说完,对着白忌张开了手臂。 白忌看着胡迟的这个姿势保持沉默。 “哎,那我们现在就回去了吗?”中间胡迟和国师说了什么,罗信听了一句没听懂就自觉把耳朵给闭上了,现在看到胡迟的动作,忙凑过来,“我来吧,我大……大师兄我照顾。” 白忌默默地把手放在了胡迟的手臂上,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胡迟抱了起来,一只手还托着他的屁股。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面对任何事情都能面不改色的白忌,还是破罐子破摔地把头埋在了胡迟的肩膀上。 有点儿丢人。 好吧,很丢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次打白忌都打成了吧唧…… 吧唧默默地想:我这次丢的人以后都会讨回来的。 白忌不会变成小孩儿太久的。 最后等秦书到了再刷一个副本,走完一条支线,就可以开婚介所了。 开婚介所的时候,会遵循文案。 按照现在的发展,前方有一大滩的高能狗血。 第45章 “秀秀?” 眼看着自己大师兄被人抱……和胡大师一起回去的罗信忍下心中的惊恐和诧异, 忙跟着上前两步, 却发现身边应该跟上的人却并没有动。 罗信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还站在国师身后的罗秀秀, 他皱眉又叫了一声:“秀秀, 该走了。” “嗯。”罗秀秀应了一声,但没有立刻追上罗信,而是仰头看着国师的侧脸,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半天才给自己勇气开口, “我……” 哪知道她刚从口中挤出来了一个字,国师反而像是刚想起来一样,垂头看着她沉声道:“这次是我大意了。” “不是不是……”罗秀秀忙摆手。 “若不是我自大没看出那阵法上的缺陷,也不会变成这样的境地。”国师突然后退一步对着罗秀秀拱手道歉, “之前对罗小姐口出不逊,也请你不要介意。” 罗秀秀吓了一跳忙躲开, “我没有怪罪国师你的意思。” “好了你还和他说什么呢!”罗信这次直接走过来拉住罗秀秀的手臂, 一边走还一边不满道, “秀秀, 我们快回去吧, 大师兄要是走远了我们说不定就出不了这个皇陵了。” 罗秀秀向着身后看了好几次,这才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告别离开。 国师收回视线, 白文林站在他身前不远的位置上低声委屈道:“师傅……” 国师的眼神却并没有看向自家可怜的徒弟,而是面向鬼老,“这次也多亏得鬼老您。” “我也没说什么, 就是讲了个故事。这些话本来也憋在我心里挺久了,这次说出来倒也是浑身轻 恋耽美 分卷阅读4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不过,”鬼老眯着眼睛看向国师,“这事情是你早就知道的,还是那天象真能看到这些?” “我修为不精,也不过就能知道此劫唯有鬼老您,白道友,还有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弟能解。”国师沉声道,“不过天命复杂神奇,我们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或许根本就瞒不了天道。” “怪不得都说功德罪孽在天道手上都有一支笔,不过这也是,”鬼老笑着摆手,“我们也就是做到问心无愧就好,我也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你们了,剩下你应该也能做好。” 国师点头,便看着鬼老和白骨女离开。 整个墓室也只剩下他和白文林两人。 “师傅。”白文林小心翼翼地凑到路子宣面前,看着路子宣没有反应,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师傅我不想当皇帝,我什么都不会,坐在龙椅上我都能吓死。” “是啊,吓死。”路子宣沉声重复道。 “对啊对啊!”感觉好像是一个机会,白文林忙趁热打铁,“那就别让我去了。” 路子宣突然挺直了身子,虽然他一直都是身形板直,但不知道为什么白文林就是觉得他又把自己绷紧了,只听到他缓缓开口:“白忌没事吧?” “……应该没事吧。”白文林想到那个站在棺材上都显得那么小的孩子,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底气,“看起来没伤到,那就是没事吧。” “没事就好。”路子宣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不同,但身体却明显放松下来。 吓死了,白忌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无道山能拼命吧。 吓死了吓死了,差点就没命了。 幸好幸好。 而被迫趴在胡迟肩膀上的白忌,却根本就没想到国师大人在皇陵暗戳戳地担心,他现在只想着能快点儿回去,不然总觉得在外面很多人都看着他。 所幸这些也都不过是错觉,当胡迟迈进客栈门的时候,白忌才终于松了一口…… “客官您回来了!”这么晚了,掌柜的却依旧精气十足,“您的那位朋友去找您了,哎,这好像没看到。” 胡迟觉得握着自己肩膀的两只小手更加用力了一些,忙笑着说:“没事没事,我看到他了,他还有些事要办,这几日就不回来了。” “这样啊,”掌柜的没有深思,只是看着胡迟肩头的孩子有些意外,“这是……您家的公子?” 罗信扯着罗秀秀把脸转过去假装看月亮。 胡迟却是连发愣的时间都没有,听到这话就笑出了声:“没错,这是我养的儿子。” 说完就感觉肩膀上被人抓了一下,没用力,简直就像是挠痒痒。 胡迟笑得声音更大了。 那声音传到了白忌的耳朵里,白忌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燥得慌。 果然还是太丢人了。 胡迟和这么小的‘儿子’自然是住到了一间客房里,胡迟选的房间只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床大。 被放在这么一张大床上的时候,白忌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胡迟毫不在意开始解衣的时候,他才仿佛猛地惊醒一样。 “你……”刚开口听到自己脆生生的声音,白忌就闭了嘴。 不过这一声也让胡迟想到了什么,他手下动作一停,看着白忌笑着说:“爹爹来搂你睡觉?” 白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了,你这么小也不占什么地方,我和你一起住要是有什么意外我还能及时照应。”胡迟依旧是笑着,之前停下的动作也继续,边脱下外衣边随口说,“明天去买两件小孩穿的衣服,你也不能一直裹着这件衣服拖拖拉拉的。” 白忌瞪着眼睛看他解开了腰带,腰带一抽,白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闭上眼。 结果却是闻到了一阵劣质的浓香,白忌一愣,下一秒就听到胡迟有些惊讶道:“我倒是把这些东西忘了。” 什么东西? 白忌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粉色的手帕飘啊飘到了他的身前。 这是…… 他低头看着那张粉色的手帕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一个黄色的手帕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阿嚏!” 胡迟看着床上的小人,没忍住大笑起来。 “阿嚏!” 白忌被那浓烈的香气熏得又打了一个喷嚏,抓着头上的帕子就扔到了一边,瞪大眼睛看着仍旧忍俊不禁地胡迟,冷着声音说:“……扔掉。” 然而红彤彤的小鼻头让这个语气里面的情绪减弱了八分。 胡迟拿着手上的香包晃了晃,故意说:“那可不行,这都是小姐姐们的心意。” “什么心意都是为了让你花银子。”白忌表情更冷,他伸手把床上的手帕都扔到了地上,自己裹着现在对自己来说已经过于肥大的衣服到了墙边的位置躺下,背对着胡迟,“扔掉!” 像是个孩子撒娇。 胡迟摇头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了,扔掉扔掉都扔掉。” 白忌没理他,依旧没说话。 好半天才又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先帝驾崩三日后,新皇登基。 “真没想到那个傻小子还真登基了。”胡迟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手里摆弄着一旁的空茶杯,“也是国师大人面子大,让堂堂太子做了摄政王。” “大概是太子知道修士的本事吧。”白忌站在椅子上,两只手抱着茶杯,一本正经地说。说完之后看到了胡迟脸上的笑意,干脆就闭上了嘴。” 白忌面子薄,每次自己奶声奶气说话的时候都会觉得难堪,胡迟逗了他两次知道他真的会生气也就不再拿这事开玩笑了。 “国师给我传信说明日来见。”胡迟脸上依旧是笑着的,“秦书那边也有了回信,他还要先翻一下医书,有破解的法子了会马上通知我们。” 白忌点点头,眼睛不去看向胡迟。 哪知道胡迟却突然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笑道:“好了,一整天板着脸。” 这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白忌茫然地看向胡迟。 “变成孩子有什么不好,愁眉苦脸的。”大概是觉得手感不错,胡迟又想上去捏一把,这一次白忌却有了防备,看到他手伸过来的时候就偏过头躲开。 以前的时候让人随便捏揉都不会生气,胡迟在心里叹气。 明明就是同样的一张脸,现在这个和他可是疏远了不少。 “我不说了不说了。”胡迟摊手无奈道,“我要睡一觉,你躺会儿吗?” 白忌身子一僵。 这几日的时候胡迟都是和他睡在一起,胡迟倒是心大的,他却不能因为自己变成了孩子就真拿自己当个孩子。躺在胡迟身边听着胡迟的呼吸,总让他想起来曾经这么看着胡迟睡觉的时候,胡迟还是只抱着蓬松毛绒尾巴的九尾火狐。 而现在胡迟没有尾巴抱,竟然抱着他。 他本就没有睡意,身体虽然变成了孩子但是修为却不曾降低,大半夜突然被搂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别说睡觉了,他根本就连修行都忘了,就这么僵着身子到了天亮。 连续三天,身子也僵硬了三天。 尤其是今天早上,他没忍住推了推胡迟的手臂,哪知道胡迟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亲在他额头上。 亲在他额头上。 亲…… “你这么站着累不累啊?”胡迟张开手臂看着他,“我抱你去床上。” “不用。”脆生生的,听起来就像是个孩子,白忌抿着嘴,盘腿坐在了椅子上闭着眼,这是要打坐的意思。 胡迟也没多想,打着哈欠就扑到了床上,随意笼着被子就闭上眼。 没过多少功夫,呼吸就放缓睡着了。 似乎胡迟在他身边从来都不曾设防,永远都是想睡就睡。 为什么? 是因为梦中的红衣男子,因为梦中他对自己的照顾而养成的习惯。 那自己又是因为什么? 白忌睁开眼,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跳下椅子,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胡迟身边。他现在才刚刚比床榻高了半个头,只能看到胡迟仰躺着睡的半张侧脸。 胡迟亲了他,他不会不高兴,只会觉得心底发麻,仿佛被谁轻轻挠了一下。 他不是孩子,也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他知道,自己就想这么看着胡迟意味着什么。 不是对长辈的崇拜或者尊敬。 哪怕在知道胡迟就是梦中对他一直关照的红衣男人之后,这感觉也从未变过。 他早就知道是因为什么。 是欢喜,心悦,和舒服。 喜欢。 他想一直陪在胡迟身边。 也想胡迟能一直陪着他。 然而现在。 白忌叹气,皱着眉手脚并用的努力爬上了床榻,喘着气躺在了胡迟身边。 他刚躺下,原本平躺着的胡迟就翻了个身,正好把他揽到怀里,嘴里还喃喃道:“早就说了,这么小修炼什么,还不如好好睡觉,长得白白胖胖的。” 白忌失笑,无奈的双手抱着胡迟的隔壁,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白忌的心思应该并不突兀。 毕竟之前他就默不作声的捏手心啊握手啊捏肩膀啊啧啧啧。 然而他本质还是这么害羞正直。 今天更新太晚了我的锅,我看了一本点家女强文,望天 第46章 路子宣在举行完登基大典之后便请辞了, 他守了这个皇城这么多年, 所谓的历练也早该结束了。况且他这一走,太子恐怕也拔了一根眼中钉, 也不至于太针对傻呵呵的白文林了。 白文林倒是又想哭又想闹但是什么都不敢, 最后在听到自己师傅以后一定会回来找他的时候才憋屈着脸穿上了龙袍,和太子,哦不应该是摄政王同坐在龙椅之上,颤巍巍地看着百官齐跪高呼万岁。 这场面真可怕。 白文林坐在龙椅上如坐针毡。 想到还要被这针扎上三十年,他就浑身发抖。 “真可怜啊。”胡迟把腿搭在桌子上一边吃着路子宣带来的御厨糕点, 一边夸张的抱怨,“你那个小徒弟啊,真可怜啊。” “是啊。”路子宣坐在他右手边,认真看着胡迟刚刚递给他的白玉晶石, 他今天穿着一身扣子恨不得系到脑袋顶上的淡蓝长袍,罗秀秀坐在后面目光就一直都没有移开。 真可怜啊, 路子宣从进门就没有看过她一眼。 “是玄雀谷的修行功法。”路子宣放下手上的白玉晶石, 也是严整了脸色, “玄雀谷的不传秘法, 也只有内门弟子中的师兄弟能知道。” 倒是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胡迟吃了一手的渣子漫不经心地问:“那它现在出现在我手上,你认为能是什么原因?” 路子宣却是毫不犹豫地开口:“玄雀谷内门有人背叛师门。” 这下连坐在床边的白忌都看过去。 “外人盗窃不可能, 且不说玄雀谷内多是奇门遁甲一道的天才,玄雀谷的辛密也向来是重中之重的被保护着。”路子宣低头看着那略微有些被磨损的白玉晶石,“只能是被自己人拿出来。” 这倒也是。 胡迟刚刚坐直的身子又软了下去, 有些提不起力气地说:“你认为是谁?” “谁都有可能。”路子宣摇 恋耽美 分卷阅读4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自己亲自动手还是和外人勾结都说不准,而且这个功法是被人重新记录下来的。” “……外人记录?”罗秀秀却突然开口,在大家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的时候,不由红了脸,低声说,“我知道一个阵法,或许能够显示出记录功法人的模样。” “一厢情愿。”胡迟在罗秀秀和路子宣出去单独讨论那阵法的时候,翘了翘椅子脑袋后仰看着白忌,“你又板着脸。” 白忌看着他,低声说:“你不是早就知道罗秀秀这次情缘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知道是知道,但我也答应会帮她。”胡迟翻身从摇摇晃晃的椅子山下来,“帮她之前我也要看看这件事情中的可能性。” 白忌冷淡的问:“多少?” 胡迟惊讶地看着他:“你竟然会关心这种问题?” 白忌这次没回答。 胡迟却也笑着没追问:“一半一半吧,国师大人最怕死,等他知道了罗秀秀的本事,自然就会主动结交,这种事情我也没办法过多的参与,现在为止也只能这样了。” 白忌点点头,却是问:“你最怕什么?” “我?”胡迟失笑,看着白忌小孩模样的大人姿态,笑出了声,“我也怕死啊。” 怕你死。 怕那个小小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成长,就笑着离开。 只是想想,他都害怕地发抖。 路子宣和罗秀秀去研究阵法,胡迟也不能真的就什么都不做,这中午刚用过膳胡迟就去了这客栈被路子宣包下来的后院。 罗秀秀正在一步一步缓慢地学习着那阵法中的手势,时不时回去去看路子宣,哪怕得到路子宣的一个点头,转头之后脸上的羞涩让胡迟都有些不忍细看。 “罗秀秀你先停一下。”胡迟微微抬高音量喊,“我和国师说点儿事。” 这就是回避的意思了,罗秀秀点点头,也没问原因就先走了出来。 路子宣在罗秀秀离开之后,这才对胡迟有些无奈地说:“胡道友也不用再叫我国师了,我现在不过就是平民百姓。” “我喜欢。” 胡迟三个字就让路子宣哑口无言。 不过胡迟来找路子宣可不是仅仅为了噎他一句话,他左右看了看,小心凑到了路子宣身边,甚至还示意路子宣倾耳来听,“其实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京城有没有一个叫做红碎楼的地方?” 听到红碎楼三个字,路子宣就变了脸色,看着胡迟瞪大了眼。 “我就知道你肯定清楚。”胡迟勾起嘴角,声音更低,“在什么地方?我在花街那边没看到。” ……花街! 路子宣犹豫着,低声开口:“你不怕白忌生气。” “是有点儿。”胡迟想到白忌,想到白忌那天晚上还和他发脾气,也皱了眉。不过哪有带着小孩去逛花楼的,况且他也不太想让白忌去到那种地方。“我早去早回,你帮我瞒着。” 路子宣的身体一下就僵硬了,他几乎是用口型说:“我帮你瞒着?” “不然呢?我是去逛花楼,和小孩子说不太好,又怕他生气,罗信我是信不过,也就只能你帮我瞒着。”胡迟完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哪怕他说的话都快把路子宣吓晕过去。 路子宣几乎是从牙缝中说出来:“那你为什么偏要去?” “我为什么不去?”胡迟惊讶地看着他,“我来到京城就是为了这个红碎楼,不然你还以为你多大面子我为了你吗?” 他是没觉得自己有多大面子,他只不过是以为自己还能有几分薄面。 不过这些话说给胡迟听也没用,反正不过就是一个花楼,胡迟要是真去了白忌应该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应该吧。 路子宣无奈道:“红碎楼是条花船,京城最大的花船。” 白忌坐在房间里打坐一刻钟,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脚有些叹气。 秦书倒是每日都能来一条消息,不过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消息就是了。 “大师兄!”罗信手上端着晚膳,用肩膀撞着门进来,把饭菜在桌子上摆好以后,白忌才注意到只有一双碗筷。 说来也是,胡迟从中午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胡迟去哪了?”白忌从床上蹦下来,用从地上蹦到了椅子上站着。 见识过了如此活泼的大师兄,罗信总感觉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杀人灭口。 既然如此也只能好好地讨好大师兄了。 “胡大师留在国师那了。”罗信扯着笑容说,“之前我去找过,说是不回来吃饭了。” “你去找过?”白忌拿起筷子的手又放下,看着罗信重复了一遍,“胡迟说不回来了?” “啊……不是不是,”罗信忙说,“是国师说胡大师不回来了,胡大师看国师和秀秀演练那个阵法,太无聊了都睡着了。” 太无聊睡着了,倒是胡迟能做出来的事。 白忌点点头,没再追究。 然而一直到屋内都点上了烛灯,胡迟都没回来。 白忌坐在床上都能听到了掌柜的招呼伙计关门的声音了,胡迟也始终没回来。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了房门边打开门走出去,他对着路子宣罗秀秀和罗信的三个房门停顿了一下,还是直接下楼找到了掌柜,双手张开挡在他路的前面。 “呦,是你啊!” 白忌长得精致可爱,这几日胡迟若是有时间也多会带他下来吃饭,掌柜更是对来往的客人记得清清楚楚。这时候看到白忌一个人跑下来忙蹲下身问:“你父亲呢?怎么就你自己?” “你看到他了?”白忌面无表情地说话,奈何说出来的话总是脆生生的带着奶气,只让人觉得可爱那还顾得上他的表情。 “你父亲这么晚还没回来,你生气了啊?”掌柜笑着说,“我下午看到他出去了,可能是还没回来,你放心,他回来敲门我让伙计听着点儿。” 白忌点点头,有小跑着上了楼,进了客房。 掌柜笑了笑,也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抬手招呼了一下守夜的伙计:“听着点儿,留着胡子的那个漂亮公子要是叫门记得给他开。” 伙计点点头,反正这伙计也就是晚上打坐修炼,也不耽误什么。 掌柜的刚回屋,伙计刚准备把最后一道门栓挂上,就看到了一个淡蓝衣服的男人跟在那孩子身后走出来。 “我和他出来走走。”那蓝衣男人面容冷淡,但是说出的话去让人不由自主地心底畏惧和胆颤。 伙计握紧了木板,喉咙吞咽,低声略带着颤抖地说:“这么晚了,还,还出去走走啊?” “小孩子闹,”不知道为什么,伙计感觉蓝衣男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也有些紧张,“我陪他逛逛,不要紧。” 伙计下意识看向白忌,白忌对他点点头,这明明就是个两三岁的孩子,不过对他点了点头他竟然就放下戒心。伙计又重新把门打开,小声提醒着:“还是要早点儿回来啊。” 路子宣僵硬着身体跟着出了门的白忌,只恨不得把迈出门槛的脚收回去再马上回房锁着门。 然而看到白忌走出几步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只能一边在心中幻想,一边认命地跟了上去。 “他在哪?”白忌没动,哪怕是仰头看着路子宣,路子宣都有些不敢直视这样的眼神。 “我不知道。”路子宣无奈道,“他就说要出门瞒着你。” 胡迟出门为什么瞒着他? 还用路子宣去瞒着他? “京城的花街怎么走?” ……可怕。 路子宣差点儿被吓得一口气没上来。 他脸上是写着纨绔子弟寻欢作乐几个字吗? 为什么去花楼去花街都问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补昨天的更新。 给大家早上问好【望天对手指 第47章 普通凡人这边的京城, 也别有一番风味, 甚至比起对面专门为修真者分出来的领域,这里反而更要奢华。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咱们红碎楼吧。” 胡迟看着身边面容娇美的粉裙女子, 姿态并没有刻意放低, 也没有显得过分清高,倒是维持了一个令人觉得舒服的距离。 他笑着点头,这红碎楼里的老鸨都快比得上对面花街里的花魁了。 看到胡迟的笑容,那女子却也微微晃神,她出生在红碎楼自幼跟着楼里的老妈妈见识了不少的客人, 也不是没接待过王公贵族,却没有一人能有这位公子的风姿。 尤其是一笑起来,简直像是要把人魂魄都勾走了。 “柳叶姑姑,这又是哪家的公子爷啊?”柳叶抬头, 胡迟也顺着声音看过去。 面前的女子眉角用朱砂画着红梅,身上一席紫色绣牡丹长裙, 裸|露的半截肩膀上披着一件白色薄纱衣, 走动时那纱衣轻薄晃动, 莹白的肩头若隐若现。从上层走下来的时候, 轻而易举便夺得了楼下所有人的视线。 大约是看到了胡迟的目光, 那女子本就艳丽夺目的面容更是笑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真是位可爱的公子爷,”女子笑着走上前, “也不知道公子是想看舞还是听曲,或者做些风雅之事?” 胡迟笑了,他摇头说:“我找人。” “找人啊。”那女子仿若没看到柳叶姑姑发青的脸色, 径直走到了胡迟身边,不着痕迹挤开了柳叶的身子,轻笑道,“是找女人吧。” “我找八月姑娘。” 胡迟话一落,整个红碎楼仿佛都安静下来。 其实也不是,周围弹琴说笑的都在继续,只是柳叶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八月姑娘。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你来花楼找姑娘?”那紫衣女人一愣之后笑出了声,“我们这个楼里可没什么清倌大姑娘。” “有没有,还是要这位姐姐说了算。”胡迟同样笑着,却是看向被那紫衣女人不知道是否有意挡住一半的柳叶,“柳叶姐姐,我想问一下红碎楼里面有没有过一位八月姑娘。” “红碎楼有没有我还不知道啊,”紫衣女人分毫不让地挡在中间,“这位公子真是外地人啊。” “小九。”柳叶轻斥了个那紫衣女人一句,在小九心不甘情不愿让开之后,柳叶向前一步,对着胡迟的态度也比他刚进来的时候疏远了不少,“不好意思这位公子,红碎楼里没有这位八月姑娘。” “柳叶姐姐说没有那就没有了。”胡迟满不在意的笑了笑,就好像他不过是随口一问,“那我和这位姐姐说会儿话吧。” 原本满脸愤懑的小九突然看到胡迟的视线转向她,勾着嘴角看似十分友好地笑了笑。 小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恼羞成怒的哼了一声:“公子要是想找人陪,这里这么多漂亮姐姐排队等着你,小女子病了,咳咳,不见客。” 胡迟咧着嘴笑了:“我觉得姐姐你边装病边翻白眼的模样都特别迷人。” “你――”小九羞红了脸瞪着他。 “好了,公子若是来找乐子我们红碎楼自然欢迎,”柳叶勉强提起笑脸,“但若是找麻烦也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哦。”胡迟摸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来一粒金豆子放在柳叶手心,“给姐姐的见面礼。” 然后又同样把一粒拇指大小的金豆子递给小九,“唱首歌吧,花魁姐姐。” 哄女人的伎俩对胡迟可谓是信手拈来了,姻缘簿里面要是认真看过去,那学习到的知识可谓是无穷无尽应有尽有。 胡迟坐在桌边吃花生,含含糊糊地对着另一边举着酒壶的小九说:“你和柳叶关系不错?” “套我话呢?”小九和胡迟上了船进了顶层没一盏茶的功夫,她之前对着胡迟的满腔恼怒早就烟消云散,这时候毫不顾忌地举着酒壶往嘴里灌,“你这酒味道不错。” 胡迟往嘴里扔了几颗花生,也没再追问,只懒洋洋地说:“慢点儿喝,这东西你要是喝了延年益寿得道飞升了怎么办?” 小九嗤笑,更是猛灌了一大口,用帕子抹了抹嘴唇有些挑衅地说道:“一壶酒罢了,小气。” “这可不是寻常的酒,千金难求。” 胡迟叹气,这都是好不容易从老毛家厨房里搬出来的呢,喝一壶少一壶。 这么想着,他伸手把酒壶从小九的手上夺下来,抱怨道:“一句实话都没有还想喝我的酒。” “你知道我是谁?”小九去够,大概是喝得有些迷糊了扑过去的时候差点儿栽倒在桌子上,胡迟忙抱着花生捧着酒壶向后挪了挪。 幸好小九一手扶着桌子又摇摇晃晃地坐起来。 胡迟没理她,随口问:“柳叶是不是认识八月姑娘?” “你真以为我喝醉了就能口吐真言了,”小九眯着眼睛口齿含糊地笑道,“我告诉你整个京城,还没有人能把我灌醉的。八月姑娘,八月姑娘那个大美人可不是你们这种凡夫俗子能见识到的。” 啧啧啧,胡迟配着花生米喝了一口酒,这老毛酿的酒怪不得起名叫神仙醉。 “八月姑娘美吗?” 耳边仿佛有人在轻声问,小九眯着眼睛只能看到一抹亮眼的红。 八月姑娘美不美,她是没见过的,只不过她母亲从前倒是一直把八月姑娘挂在嘴边。 那是红碎楼的第一个花魁,一支舞能跳得人神魂俱灭,也是因为八月姑娘,她们这些红碎楼的花魁都穿紫衣,戴牡丹。 她也是唯一的一个清倌花魁,却没想到…… “怎么了?” 怎么了? 是啊,一个清倌还怎么能有了孩子? 胡迟剥着花生的手一顿,看向醉醺醺的小九。 只听小九的口中还含糊道:“怎么就有了孩子呢?” 哪怕是要入夏了,这夜里也依旧这么冷。 柳叶站在红碎楼的花船前,看着远方一片漆黑的湖水,双手抱着胳膊打了一个寒颤。 脑中似乎还是那个俊美公子说过的话:“你认识八月姑娘吗?” 八月姑娘。 她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了。 “白忌,胡迟说不定已经回去了。” 柳叶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岸边有一人在说话。 “我都陪你把整个京城的花街都走遍了,你说你现在……好好好,胡迟他自己有主意,再说了血气方刚的大好――好了,还是回去吧?” 整个岸边只能听到他一个人说话,也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样子。 不过这世上哪有这种自言自语的人? 柳叶摇摇头,便想进船舱里。 转头的时候,对面的人也正好走出了灌木丛来到了空旷的地方,柳叶也就无意间看到了和那个人对话的人。 竟然是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那孩子也刚巧看到了她,冷着脸指过来,沉声道:“这是哪?” 路子宣应声看过去。 只觉得晴天霹雳。 “带孩子来花船?”柳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忌,在被忽略了之后又看着路子宣。 “我们来找人。”路子宣平静地说,只是眼神不自觉得看向白忌,仿佛看着这么一个孩子能给他多大勇气一样,“红衣,留着两撇胡子,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路子宣这句话说完,多想听到对面这个女人能像是之前去过的那些花楼里面的老鸨一样,讽刺地说‘找男人您可应该去小倌馆’之类的话。 然而天不遂人愿。 柳叶一脸平静地说:“我要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才能带你们去见我的客人。” 不知者无畏啊,路子宣只觉得自己有些腿软,却因为白忌还站在面前不得不提起精神说:“我们是他的朋……” “儿子。”白忌冷硬地打断,“我是他儿子。” “……他是那客人的儿子,我是他朋友。”路子宣瞬间变了要说的话,面上也没有一分一毫的尴尬。 比起死,尴尬算什么,他尴尬了难道就不会被打吗? 这对父子简直太欺负人了! 太欺负人了! 门被敲响的时候胡迟刚把醉倒的小九放到床榻上,听到敲门他还以为是柳叶不放心,也就没怎么在意地说了一声:“进。” 柳叶让开门口的位置,白忌丝毫没有犹豫地推开了门。 就看到胡迟在床边俯低着身子不知道干什么。 那天那些人给他手帕香囊他都来者不拒,这时候和花楼里的花魁在一个房间他怎么就不能顺势干点儿什么? 白忌周身的气势愈发冰冷,甚至到了连柳叶都有些察觉到的地步。 “你在干什么?”白忌开口的时候,路子宣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和他保持了距离。 “嗯?”胡迟却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地起身回头,在看到白忌的时候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白忌身后恨不得连一个衣角都没露出来的路子宣。 这个眼神在白忌看来那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这么晚还不回去你在这干什么?”白忌一边往里走,一边又重新问了一遍。 抬脚却踩到了什么东西。 白忌低头看过去,才发现是一个薄到不能遮住什么的白色纱衣。 胡迟也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白忌再抬头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恐慌。 吓死人了板着脸。 明明自己对这些胭脂水粉过敏还非要过来。 还摆什么脸色啊? 胡迟走过去,先是把掉在地上的纱衣捡起来搭在了椅子上,然后蹲下身看着白忌:“回家?” 白忌平静地说:“你的事情做完了?” 然而那也是奶声奶气的。 胡迟笑着把他抱起来:“你都来了,没做完也要回家啊。” 不然你再打喷嚏红鼻子的。 “哦。”白忌点点头,伸手主动环住了胡迟肩膀,“那是我打扰你了吗?” ……有些听不懂。 胡迟扭头和白忌对视,白忌精致可爱的小脸蛋几乎蹭到了他的鼻尖。 可能还是因为胭脂味道让他情绪不太好。 自我确定了这个原因,胡迟笑着把白忌抱得紧了一点儿:“好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白忌皱着眉还没来得及说话,胡迟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也就是单纯表示友好安慰的唇碰脸。 然而三百岁的白忌却被亲得忘了自己本来是应该生气的。 险些把手挡在了脸上避免血腥战场的路子宣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以后应该重新找一条大腿抱了。 胡迟真厉害。 他看着就这么呆傻地被胡迟抱出门的白忌,再次确定。 果然还是胡迟更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啊,莫名心疼吧唧 第48章 这都已经第几天了。 柳叶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公子, 以及公子怀里面那个冷着脸的孩子, 一直挂着的笑脸也有些维持不住。 “公子您三番两头来我们红碎楼里找人,怕是不合适吧。”柳叶这次没让胡迟进门, 只是在船舱外笑着对他说, 语气可真是不怎么客气。 “我就是想和你聊聊。”胡迟微微停顿,感觉白忌好像在他的脖子那抓了一下,他低头看过去的时候,白忌依旧是冷着脸不闻不问,也就没怎么在意。只是看了遍周围低声说, “八月姑娘自杀了,你知道吗?” 柳叶猛地抬头看着他:“怎么……” 然而在看到胡迟嘴边的笑意之后,又冷静下来,沉声道:“八月姑娘早就死了。” 说完就关了船舱的门, 这下可真是一点儿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不过这情况也算是在胡迟的意料之中,他抱着白忌刚准备离开, 那花船上层的某一间窗户就打开了, 随之响起的是小九高喊的声音:“公子, 才来就要走啊?” 胡迟回头的时候, 小九依靠在床边手里拿着青瓷酒杯冲他微微抬起, 娇笑道:“我还等着陪公子你喝酒呢。” 胡迟刚想着礼尚往来的笑回去,抓着他脖子的两只小手更用力了, 让他有一种错觉,若是他再多和小九说上几句话,恐怕那两只小手都能掐断他的脖子。 也只好露出一个浅笑, 对着小九微微颔首便毫不留恋地离开。 离开了红碎楼,胡迟把白忌平稳地放到了地上,蹲在地上看着他。 故意板着脸说:“就因为你,柳叶都不让我进去了。” 白忌看着他,平静而认真地说:“那是嫌你太烦了吧。” “……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胡迟站起身,照顾着白忌的步子慢慢在京城明火辉煌的街上晃荡着。一边随口和白忌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瞎聊。 “听说摄政王暗中批下杜家满门抄斩的时候,当今圣上吓得差点儿晕过去。”胡迟想了想那个傻孩子,也不知道真让他在龙椅上做够三十年,他能被吓成什么样。“不过也算是知道了这个京城杜家和杜敏湖有些关系,就是不知道和魔修的联系是靠杜敏湖牵线还是上面那个杜家。”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可以去修真杜家一看究竟。” 白忌每次用这种脆生生的声音和他说话,胡迟都会莫名其妙走了神。然而再想起来这个孩子现在已经三百岁了,就会有一种自己养大的儿子不属于自己的感伤。 胡迟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伤心事了,就和白忌随意提起今早从占康药谷传来的消息:“秦书说是有些消息,不过他还要再验证一下,到时候我们可以在杜家那边见。” 白忌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他:“红碎楼的事情怎么办?” “红碎楼这边,”胡迟轻笑,“应该很快就有答案了。” 八月姑娘自杀了,你知道吗…… 你恨我吗…… 八月姑娘自杀了,你…… 我的宝贝女儿,睡吧睡吧…… 八月姑娘自杀了…… 你要好好的…… 八月姑娘…… “啊!” 柳叶突然坐起身,睡在外间的丫头忙喊道:“柳叶姑姑你怎么了?” “我没事。”柳叶捂住胸口呼吸急促,好半天才轻声说,“做恶梦了,你睡吧,没事。” 外间的丫头应了一声,重新躺下,没过多久柳叶就听到了她平缓的呼吸声。 是的,平缓的呼吸声。 柳叶把双手捂住脸,仿佛这样才能够给她几分勇气。 胡迟把手从白忌的脑袋下面慢慢收回来,从睁开眼之后憋着的那口气也终于放了下去。 大概是天还不怎么暖和,白忌小小的又很热乎,连续 恋耽美 分卷阅读4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天胡迟都能发现自己是维持一个紧紧抱着他的姿势醒过来。这要是真是这么小的白忌就好了,也不至于让他因为这么一个习惯胆战心惊。 胡迟用食指指尖点了一下白忌的小鼻子头,白忌闭着眼有些不耐地抽了抽鼻子,吓得他忙向后退了一步扯过外袍披上。 幸好白忌只是皱着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胡迟看着因为他翻身而掀开了一截的被子,有些好笑。 果然不管三百岁的白忌还是三岁的白忌,睡觉的时候都没那么乖。 白忌眼皮微颤,感觉到胡迟帮他盖好被子顺便掖了掖被角,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走出门。 他放开神识,能‘看’到胡迟出去之后敲开了路子宣的房门。 路子宣大概是早就已经起来了,很快就衣冠整洁地打开门,看到是胡迟了然地点头,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请胡迟进去。关门的时候胡迟不知道是有意或者无意地看向白忌所在的位置。 露出了一个笑容。 明明知道胡迟哪怕是猜到他了也看不到他的模样,白忌还是把神识收了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脑袋也埋到了枕头里。 好像最近总是做这种丢人的事。 白忌干脆扯了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起来。 昨晚又是没睡好。 趁着胡迟这么早不可能出门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免得胡迟又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他还要追出去找。 胡迟和路子宣在房间里还没喝完一杯水,就又有人敲门了。 路子宣放下水杯,打开门的时候没有意外看到了面容稍显疲惫的罗秀秀。罗秀秀看到路子宣露出了一个微笑,刚往屋内迈了一步的时候,看到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的胡迟,反倒停下了脚步。 胡迟举了举水杯,调侃道:“看到我很意外?” 罗秀秀的失神也不过就那么一瞬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反而也笑了,“大概是看到只有胡先生一人觉得有些意外,白忌前辈没和你一起啊?” “可能是变成现在的模样对他还是有些影响吧,”胡迟也微微皱眉,“他最近的确是有点儿嗜睡。” 这么一说,罗秀秀不免也有些担忧:“秦书前辈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陆陆续续有几个消息,不过到现在都没有准确的消息。”胡迟摆摆手,“不提这件事了,没有方法只能瞎想反而更闹心了。我听国师说,你们那个阵法研究的差不多了。” 罗秀秀点点头:“应该能显示出当初记录功法那个人的模样,不过也只能显示那么一瞬间。” “这好办,”胡迟在桌子上扔了一枚留影石,“一会儿你俩摆阵,我把那个人的样子记录下来。” 这个阵法并不难,却是耗费心血,路子宣在罗秀秀动作的时候便准备好了滋养的灵药,并且在一边配合熟练的为她护法。 罗秀秀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个仙位,还是那本书,哪怕是普通的阵法,只要她动作起来的时候都会抓住人的视线,摆阵就好像是凡人间传说的那种连接天地的大巫。 不过玄雀谷这一门,听起来也和所谓的大巫差不了多少。 胡迟这边胡思乱想着,眼神却始终盯着罗秀秀看,在罗秀秀右手食指微弯的时候,他不用路子宣在一旁提醒,就用灵力开了留影石。 从被摆在中间的那枚白玉晶石里飘出了一丝仿若雾气的白烟,白烟凝实,缓缓化成了一个男人模样。 在看到那个男人之后,胡迟愣了一下,而就这么一下的功夫,那丝白烟就这么消散。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中间的那枚白玉晶石瞬间裂成几块。 “别碰!” 胡迟拉住想要上前一看究竟的路子宣,而这个时候那个白玉晶石已经彻底变黑了。 就好像是被魔气染黑的。 “这是个魔修?”路子宣皱眉,若是魔修,不管是魔修和玄雀谷的弟子勾结还是玄雀谷的弟子入魔,对玄雀谷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胡迟却是摇摇头,“这个人不是魔修。” 胡迟说的肯定,路子宣和罗秀秀倒是都疑惑地看向他。 “他叫……叫什么我忘了。”胡迟从储物袋中掏了半天才掏出来了一张人像画,仔细看了一遍点点头,“对,就是这个莫问。” 路子宣接过那张画,虽然和之前出现的那个男人穿着不同,但明显能看出这是同一个人。 “这个莫问?”罗秀秀看着这个人,问向胡迟,“胡先生认识?” “如果我没猜错,罗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胡迟用食指点了点这张纸,“就是这个叫做莫问的游医。” 不过胡迟隐下了一个疑问没说。 最开始从白玉晶石里面出现的那丝雾气,却是和天界下重天洗仙池上围绕着的雾气差不多。 这件事难道还和下重天的修士有关? “进。” 听到敲门声,白忌坐在床上沉声道。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缝,胡迟便这个缝里露出来了一个脑袋,小声和白忌说:“逛花楼,你想不想去?” 白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最后轻声叹气从床上蹦下来,迈着小步子跟着胡迟出了门。 出门之后,胡迟还不忘叮嘱道:“你还对胭脂水粉味道过敏吗?要是不舒服的话不用逞强,就和他们一起回去。” 白忌看了一眼‘他们’。 敷衍着换了一身男装的罗秀秀,面不改色的路子宣,就像是被逼为娼的罗信。 胡迟这次真是放肆了,简直可以当做是拖家带口去逛花楼。 “你把房钱都结清了,还回哪去?” 听到白忌的回答,胡迟笑了笑:“那你不舒服就和罗信在外面逛一逛。” “好啊好……”罗信的迫不及待还没来得及说完,白忌就打断他。 “京城我早就逛了八百遍了。” 白忌这话说完,连罗信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先是看着舒舒服服坐在胡迟怀里的白忌,又看了一眼面上带着好似无奈笑容的胡迟。 “大师兄?”他疑惑地问,“你这是起床气吗?” 白忌哪怕现在身高不足半米,看向罗信的时候都仿佛三米八。 罗信自觉闭了嘴,走到了罗秀秀的另一边。 第49章 “又是你啊?”小九站在红碎楼的花船舱外, 看着胡迟一行人似笑非笑, “带孩子来就算了,你还带着女人来玩啊?” 胡迟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 只笑着说:“柳叶没在?怎么花魁亲自来招揽客人了?” 听到这话, 原本还带着揶揄笑脸的小九直接沉了脸色,她抬起手腕挥了挥手,神情有些不耐地说:“柳叶姑姑生病了,公子您还是请回吧。” “那也是巧了。”胡迟从怀中拿出之前又重新临摹过的画像,叠起来递给小九, “我就是来给她送灵丹妙药的,保证药到病除。” 小九没接,反而劝阻他说:“柳叶姑姑不想见你,你还是别浪费这些心思了, 我们红碎楼也没有你要找的人。” “你把东西给她,”胡迟脸上仍旧带着笑容, “告诉她我在那边的岸上等着。” 说完, 胡迟就再也没和小九纠缠, 招呼大家下了船, 却真的没走, 好似对柳叶会出来见他胸有成竹。 小九原本想直接把那张破纸扔掉,但看到胡迟这样子, 鬼使神差就拐去了柳叶所在的房间。 柳叶的房间在整个花船最偏僻的地方,拐过一个弯,大厅中的嬉笑喧哗慢慢淡去, 最后等她走到了柳叶房间的时候,四周竟然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音。 饶是小九胆大,这时候也莫名有种胆怯,敲门的声音听在耳中仿佛也震耳欲聋了。她深呼吸,才轻声开口说:“柳叶姑姑,你在房间里吗?” 中间短暂的几秒钟停留让小九不由裹紧了身上本来就挡不了什么轻薄纱衣,这地方的风水可能不太好,透着一股阴冷寒气,也怪不得柳叶姑姑三天两头总是生病。 “小九?”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小九感觉自己已经冻得浑身发抖的时候,才听到屋内柳叶虚弱的声音,“进来吧。” 小九这才推开门,柳叶穿了一身素色碎花长裙正靠在床头半坐着,脸色苍白嘴唇却鲜红似血,对在门边的小九招了招手,露出一个看起来十分勉强的笑容:“你怎么过来了?” “柳叶姑姑你怎么病得这么厉害?”小九看到她的模样都忘了自己过来的初衷,忙走到桌边把那张画像放下,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照顾你的丫头这么不在?你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没请郎中过来看看啊?” “没事。”柳叶一手接过杯子,笑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小九的额头,“都是老毛病了,过两天就好了。” “这怎么能拖着啊?”小九不满道,“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像是没事?不行,我现在就出去请郎中过来。” “不用。”柳叶忙拉住将要起身的小九,“真的不用。” 然后她在小九眉头紧皱刚要开口的时候抢先岔开了话题,“你来找我是前面出了什么事了吗?” “前面有我照看着能出什么事,就是那个男人又过来了,这一次带了不少人我还以为他是要砸场子呢。”小九伸手把自己刚刚随手放下的画像拿过来递给了柳叶,“他这次倒是没说要找人,就是说让我把这个给你。” 柳叶接过那张纸却并没有立即打开,她现在脑中似乎都能听到那个男人之前说的那句话。 八月姑娘自杀了,你知道吗? 她握着那张纸的手微微颤抖,勉强维持声音中的平静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什么说你看完这张纸就能药到病除什么的,”小九摆摆手明显不相信胡迟说的话,“他难不成还以为自己是神仙啊?柳叶姑姑,这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这纸上没写东西,只是画了一个男人。 五官并不出众,但是笑起来的模样十分俊秀,很容易就让人放下警惕心生好感。 八月姑娘当初恐怕也是看中了这张脸上的柔情蜜意。 柳叶握紧了那张纸,画纸的一角都已经起了褶皱,她的声音却很冷静:“他现在在哪?” “他说在船外等您,哎,柳叶姑姑!” 小九话音未落,柳叶已经下了床,大概是身子还虚弱着,下床之后鞋子还没穿好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却也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真是!”小九手上握着柳叶搭在床边的披风,抿着嘴跟了上去。 胡迟手里拿着半斤炒栗子,栗子两头轻轻一按便剥出了一个完整的栗子仁,他随手喂到了白忌的嘴里,也没注意到白忌的脸色,笑着对卖栗子的老伯说:“您一直在这摆生意啊?” “小伙子这话可是瞧不起人嘞!”老伯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是笑了,“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这老了老了才在京城脚下摆个小摊卖些小食,也不是非要赚着几个零花,就是闲得慌。” “这也挺好的,”胡迟对着那老伯了然地眨了眨眼,“毕竟这卖小食是假,没事看看漂亮姑娘们也是个享受。” “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4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这小子这般没个正经!”老伯听到这话就板上了脸,“我和家里婆娘好着呢,你教坏你家娃儿我管不着,但可别败我名声。” 胡迟笑了:“您再帮我称两斤栗子消消气,我就是随口一说,这外面的美人再多哪比得上家里的贴心?”他说完捏了捏白忌的脸,问白忌,“你说是不是啊?” 白忌听到这话扭过头没理他。 胡迟也没指望他能回答这个没什么营养的话题,接过老伯手上的栗子随手递给了身后数蚂蚁的罗信,看了眼不远处那个花火辉煌莺歌燕舞的花楼,随意问道:“对了老伯,这红碎楼的柳叶姑娘,听说最爱吃您家的炒栗子?” “那你肯定是记错了。”老伯摇摇头,“那楼里面别的姑娘倒是会时不时来我这买上半斤尝尝,您说的那个柳叶我可从来没见过。” “老伯你再好好想想,柳叶可是红碎楼的嬷嬷,她总是要经常出门的。”胡迟又剥开一颗栗子随手喂给了白忌,“您家栗子这么好吃,她竟然从来都没来买过,那可说不过去了。” “这有什么,又不是人人都愿意吃。”老伯被胡迟这么正义凌然,模样逗笑了,又多给他装了半斤,“你要是愿意吃就多吃点儿。” 胡迟接过这送的半斤栗子也笑了,刚要把栗子递给罗信,就看到了红碎楼的花船里有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地跑过来。 走在前头的柳叶面色难看,果然如小九所说是生病了。 这短短几步她跑过来,视线直接就对准了胡迟。 “你……” 胡迟打断了她还带着粗重喘息的话,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栗子,“柳叶姐姐吃栗子吗?” 胡迟一行人和柳叶慢慢向着红碎楼走去的时候,那老伯的视线才从柳叶身上收回来,低声喃喃道:“真是像啊。” “像谁?” 老伯下意识回答:“她母亲。” 回答完之后他才吓了一跳,忙看向之前说话的人,是之前买栗子那位公子他们一行人中的一位俊秀公子,他之前一直都没说话,老伯也都把他给忘了。 “怪不得。”路子宣轻声自语后,从兜里摸出来了一两碎银子递过去,“老伯,再来一斤栗子。” “哎呦,这也太多了。”老伯没收他的银子,“你要是想吃我再给你称半斤,这栗子放不住,你们一行这么多的人买这么多吃不了也都是白白浪费掉了。” 路子宣有趣地看着老伯都送他的一袋栗子,他来京城倒是特别久了,但是也从来没这么主动来买过什么,更没有被人送东西的时候,还是这种普通的炒栗子。 他刚把栗子接过来,身边就有一只看起来过分瘦弱的手递过去了十几枚铜板,耳边便是那熟悉的女声:“老伯,这您就收下吧,我们也没有拿了再拿的道理。” 老伯这才接过铜板对着罗秀秀笑了笑。 罗秀秀回了一个笑容,看向路子宣,“他们已经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 路子宣点点头,和罗秀秀并排走了才两步,便把手中的栗子递过去:“送你。” 罗秀秀脚步微顿,却还是伸手接过来,学着之前胡迟的样子剥开了一颗栗子,这栗子仿佛裹了厚厚的一层蜂蜜,甜的人心软。然而罗秀秀嘴上却是说:“我付的钱,却被你拿来送人情。” 路子宣笑了,却并不是因为罗秀秀说的话,而是罗秀秀这种熟稔地语气,“这样挺好的。” “嗯?”罗秀秀嘴里咬着栗子,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你我之间也不用太过客气,”路子宣解释道,“毕竟将来都是一门师兄妹,不用那么生分,等到这边白忌恢复了,我便带你去玄雀谷见掌门师叔,你对阵法了解透彻,颇有天分,做玄雀谷的内门弟子毫无悬念。” 她可能是吃到了一颗坏栗子。 罗秀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嘴里甜到发苦。 慢慢来吧,路子宣既然已经看中了她的阵法一道,那总有一天她会让路子宣真真正正地看到她这个人。 胡迟他们在顶层的船舱中,小九守在门口,看到了路子宣和穿着一身男装的罗秀秀,撇了撇嘴让他们进去。 而船舱内柳叶虽然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但仔细发现便能注意到她的紧张,当她手指碰到了水杯的时候看到了里面温热的白水因为手指颤抖而激起层层水波时,她才把手放到了桌下双手握紧,轻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男人?” “应该是和我知道八月姑娘是一个道理。”胡迟却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听小九说,柳叶姐姐你生病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胡迟问完这句话的时候柳叶的脸色仿佛更糟糕了,她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老毛病了,不碍事。” “说实话,我有些失望。”胡迟无奈地说,“毕竟我以为柳叶姑姑肯来找我,是已经做好坦诚相待的准备了。” 柳叶一顿,没有底气地说:“我不太清楚公子你在说什么?” “那我就开门见山好了,这个男人,”胡迟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柳叶的脸,“就是你父亲吗?” 胡迟话毕,原本好好坐在一边白忌抬头看向他。 然后又看向柳叶,柳叶脸上还挂着笑容,不过这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和恐惧。 而胡迟却是继续说:“八月姑娘和这个男人――莫问,相识在庆安元年,当时八月姑娘是红碎楼的清倌头牌,与这个自称为游医的莫问暗生情愫,后不知为何莫问离开,八个月后,八月姑娘诞下一女。” “八月姑娘诞下一女后,女儿被红碎楼的老板暗中带走,隐瞒了消息。除了当年红碎楼的人,无人知道八月姑娘有身孕的事情,而在十年后,八月姑娘却突然消失不知踪影。那女儿因容颜与八月姑娘极为相似,也被红碎楼看中,以头牌培养,继承了八月姑娘的位置,花名为碎柳。” “也就是你,柳叶姑姑。” 胡迟这一番话说完,别说柳叶,便是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一头雾水。 “相识在庆安元年?”罗信满脸不相信地说,“既然相识在庆安元年,距今应该又三百多年了吧,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八月姑娘的确是有位女儿,说句不好听的,那恐怕也已经入土为安了。” “罗秀秀,”胡迟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看向罗秀秀,“你还记得罗大老爷买回那盆兰花是什么时候吗?” 罗秀秀仔细回忆了一下,才犹豫着开口:“四年前从京城买回去的。” “也是买回兰花的那一年,罗府出了件大事,罗大老爷罗成武遣了不少人离开,对吗?” “……是。”这件事情本来是家丑,罗秀秀并不想说,但是又想到现在连家都没了,还说什么家丑,也就放下了顾忌,“是因为我那位二哥的原因,其实大伯父四年前不止在京城买了盆兰花,还领回来了个女人。听说那女人说个苦命的孤女,大伯母去世早,我和我母亲也并不反对大伯父再娶一个续弦,也就对那女人素来关照有加。不过时间长了,我母亲总觉得这个女人不是寻常人,倒像是花街柳巷里面出来的,她有心提醒大伯父,但是……”罗秀秀微微停顿,她到底是从小被当做名门闺秀培养,哪怕现在年纪不小,有些话却还是说不出口。 然而都说了这么多,这最后一句怎么也不能舍下,只好硬着头皮说:“但是却发现那个女人躺在了二哥的床上。” 柳叶手上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她却好似毫无察觉,只是沉默地看向罗秀秀。 一女同侍二夫,还是父子。 想想罗二夫人的强势态度,这女子自然不可能留在罗府。 “但是我二哥不同意,”罗秀秀越说越觉得当时的情况历历在目,“我母亲本想把这女子远远的嫁到别的地方,大伯父当时得知这件事也觉得耻辱,二话不说便同意了,但是二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平时对大伯父虽说没有言听计从却也很有分寸,但是这一次却是挡在那个女人面前,还说出要娶她为妻的话。” “当时大伯父和我母亲苦口婆心他却仿佛中了邪一样怎么也不听,大伯父没办法才把他关在了房间,意图悄悄送那个女人离开,哪知道当晚那个女人便死了。”罗秀秀又连忙解释,“这件事绝对不是大伯父和我母亲所为,我们罗家虽然算不上是大门大户,却也不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情。” “我知道,”胡迟出言安抚她,“她是自杀,我们都知道,国师也知道。” 路子宣虽然不知道胡迟在这时候扯上他做什么,但在罗秀秀看过来的时候还是点点头。 罗秀秀定下心神继续道:“所以那晚之后大伯父就遣了不少人走,想把这件事情大事化了。不过也是在那女人头七的时候,二哥便开始有些不正常,他开始是想要大伯父从京城带回来的那盆兰花,不过当时大伯父也不过是看那女人卖兰花可怜才买下,为了避免二哥陷在这件事中无法自拔,便厉声拒绝了。” “再后来……”罗秀秀深呼吸,“二哥疯魔了,罗家也完了。” “我有几个问题,”胡迟并没有让罗秀秀再去体会家破人忙的痛苦,而是严肃地问,“你二哥在那个女人去世之后,有什么悲痛的表现吗?” “这……好像没有?”罗秀秀这时想起来也有些疑惑,若是二哥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女人,甚至想要娶她不惜和家人作对,在得知那女人去世之后,怎么也会难过两天,但是…… “二哥第二天听到那女人自杀也只是摆摆手,然后就赶到大伯父那里去讨花?这样想起来还真是不合情理。” 胡迟却摆了摆手:“这件事情究竟合不合情理我们先暂且不谈,但从这样看来你二哥应该对那盆兰花十分喜爱,甚至最后那段时间他想做的就是砸碎了花盆让那株兰花种在地上,对吗?” “没错!”罗秀秀点头,“所以大家都认为他是失心疯了。” “说是失心疯其实也没错。”胡迟点点头,“不过引他失心疯的根本,却在于你二哥是个情种。” 罗秀秀疑惑地看向胡迟。 却听到白忌突然开口道:“因为那株兰花,就是那个女人。” 胡迟笑着揉了揉白忌的肩膀补充:“或者说是八月姑娘,欺骗你二哥,她就是那株兰花。” 作者有话要说:  大章! 当做是补上昨天的更新。 明天再有一点儿,罗家的事情就彻底结束了。 然后就要去杜家找事了。 第50章 “也就是说, ”罗信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个被罗家老爷从京城带回来的女人,其实根本没有死?” “现在是死了。”胡迟看向罗秀秀, “之前没和你说是担心你对这些事情接受不了, 罗家的确是怀璧其罪从而家破人亡,但是这个‘璧’却是别人有意陷害,那个女人便是其中的一环,却也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他这句话说完却是面向了仿佛被大家忽略的柳叶,柳叶垂着头, 身体却仿佛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 恋耽美 分卷阅读4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柳叶姑姑这样长生不老,隐瞒世人,也不轻松吧。” 柳叶抬头,双眼泛着红血丝, 再也没有一贯的笑容。 “莫问。”胡迟敲了敲桌上男人的画像,用了柳叶能够理解的字眼来说, “他能活很久, 而你是他的女儿, 寿命比起正常人更要长。红碎楼的幕后老板,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 应该就是红碎楼的第一任花魁,八月姑娘。” “我会猜到你和八月姑娘的关系, 原因只有一点。”胡迟在柳叶开头之前边笑了,“你和八月姑娘容貌极为相似暂且不提,但是当我向你问起八月姑娘的时候, 你的第一个表现不是疑惑而是警惕。” “三百年前的人若非是印象深刻,寻常人总要回忆一下。因此当一个人询问起三百年前的人,一般来说被问的人都是要疑惑。更何况连小九都知道八月姑娘是谁,自然是有人在她面前多次提起过,为什么会经常提起一个三百年前的人?只能说这个人和八月姑娘关系非比寻常。更何况当我问起八月姑娘的时候小九的态度明显是在护着你。”胡迟本想喝口水,抬手拿杯子的时候却发现白忌正站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的给两个杯子倒水。 白忌若不是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就是已经猜得到他想说什么。 哪怕变成了孩子也依旧没减少半分的默契。 胡迟轻笑,继续说道:“若是我没猜错,八月姑娘其实一直没有死,她担心不老的面容能让人生出疑虑,便和你轮番照看着红碎楼。所以红碎楼能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花楼到今天京城最大的花船。” “不是。”柳叶突然打断胡迟的话,认真而坚定地反驳,“她并没有和我一起照看红碎楼,她眼中除了这个男人,什么都没有。” 柳叶把那张画像缓缓地揉成了一团。 “什么女儿,什么红碎楼,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 她紧紧地握着那团画像,眼中仿佛是含着一把火,却转瞬消失殆尽。 庆安二年腊月。 柳叶出生,稳婆把柳叶抱给虚弱的八月姑娘看,“简直和姑娘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美人。” “我出生时的哭声很小,别人都说我是个养不活的。”柳叶低声说,“却也磕磕绊绊地长成了,花楼的姑娘若是生了父不详的孩子,少说也要吃些苦头,更何况她对外还是个清倌,连什么时候与人珠胎暗结都不清楚。但是她始终没受什么委屈,我才知道有人已经为她把红碎楼买下来了。” 和多数花楼姑娘对自己孩子的父亲多是讳莫如深不同,柳叶从记事开始,便总能从八月姑娘口中听到那个男人。 “你父亲大概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八月姑娘抱着她,轻笑着说,笑容中满满都是对那个男人的爱意与思念,“他还不知道有你,等他回来之后看到你这么乖巧懂事一定会很惊喜。” 十岁之前,柳叶就这么一直活在对父亲的期待中,却也随着年岁的增长而越来越失望。 那时候每当容颜依旧的八月姑娘抱着她轻声诉说以前和父亲如何相爱的时候,她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觉得悲哀。 为了担心父亲找不到她,八月姑娘一直都住在红碎楼不曾离开,她把一个花楼当做是心上人为她编织的囚笼,在这个囚笼里面编织着与心上人的美梦,不仅囚住了她自己,也锁住了她的女儿。 “我十岁的,见到了那个男人,透过紧闭的衣橱门缝隙。”柳叶的声音麻木而平淡,仿佛说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身边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的确和我娘说的一样,貌美温柔体贴幽默,笑起来的时候仿佛你是他的此生挚爱,动动手指便轻而易举让你沦陷。” 然而柳叶看到那个笑容却觉得浑身冰冷,看到那张能够露出最温柔笑容的嘴唇轻描淡写便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孩子?为什么要说这个?”那个男人轻微挑眉,似乎有些为难,“我不想要孩子。” 八月姑娘脸上的笑容微滞,抓着男人的手也想要松开。 却听到那个男人低声说:“我身患绝症,会遗传给孩子。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孩子痛苦,我已经在找药了,等我找到那味药治好了自己病,我们再要个孩子好不好?” 好不好? 八月姑娘的回答是紧紧地抱住他,踮起脚尖稳住了她的唇。 柳叶那次被锁在了衣橱中两天两夜,阴暗寒冷,让她生出了那两个人恐怕永远不会回来的错觉。 “之后那个男人每年都会出现,这个每年让我娘欣喜若狂的日子,便令我痛苦和恐惧。”柳叶姑娘嘲讽地笑着,“我学会了在这个日子里主动离开,在外面游荡漫无目的地游荡几天,直到有一天我好奇地偷偷跟着他们,发现我一直以为的京城,原来还有这么另一个模样。” 胡迟他们了然,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八月姑娘就已经是魔修了。 后面的事情大概应该和胡迟猜想的差不多,八月姑娘为了那个叫做莫问的男人带着阴阳两魂丹潜入罗家。 却听到白忌突然开口脆生生地说:“你最后一次见到八月姑娘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 其实自从柳叶看到了那个完全颠覆了她固有印象的京城之后,就很难再见到自己母亲了,而最后一次见她就是在四年前。当八月姑娘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只觉得惊讶和陌生,哪怕她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 那时候的八月姑娘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便匆忙离开。 “你父亲已经找到医治你的药了,现在只差一味药引。”当时八月姑娘的手似乎想抚摸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有些尴尬的笑笑收了回去。 那是柳叶最后一次见到八月姑娘,她的生母。 再然后就是胡迟到来,说出八月姑娘自杀的事情。 “既然她不是因为那对父子自杀而亡,那你说又说她自杀……”柳叶抬头看向胡迟,“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以血祭花。”胡迟并没有隐瞒,“那花中有一枚丹药,虽然药性强烈,但据说可医治百病,起死回生。” 白忌在下面扯了扯胡迟的衣摆,胡迟这才想到什么猛地捂住了嘴。 “原来是这样。”柳叶点点头,好似并不怎么在意,“你们来找我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我的身世吧,总不会因为我得了不老的绝症便要把我当做是怪物扭送到官府去吧。”她说完,似乎也觉得好笑,竟然低头轻笑出声。 “要想找到这个男人,需要身为他女儿的你的三滴血。”胡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透明的不过拇指大小的小瓶子,“这个男人很久之前便开始设计让罗家家破人亡,他接下来很有可能还会祸害别人,我想找到他。” 柳叶看着那个小瓶子。 她一直都不喜欢那个男人,怨恨那个男人的虚情假意。 但是那个男人却是母亲这一生最爱的人。 胡迟说是要想找到那个男人,但是找到那个男人之后呢? 结果不言而喻。 柳叶犹豫了。 “柳叶小姐。”罗秀秀却是开口,“我知道你的顾忌,你犹豫并非是因为和这个男人的亲情,而是为了你的母亲。” “但是我希望你,”罗秀秀地声音带着沙哑,“我希望你知道,你母亲爱着的那个人,不过全都是他想让你母亲看到的假象。他从前能够眼睛都不眨地毁了我全家,能说着虚情假意去欺骗你母亲,你还有必要为这样一个人去隐瞒吗?若是你母亲知道他的真面目,恐怕只会悔不当初。” 柳叶看着罗秀秀,她虽然外表和罗秀秀仿佛是同龄人,但是内心经过这么多年已经苍老麻木了,看着罗秀秀就像是看着小九一般,只觉得这还是个孩子。 一个年纪轻轻不应该遭受这种无妄之灾的孩子。 “三滴血就够了吗?” 她伸出手腕,看着胡迟。 针尖扎在手指上的刺痛让柳叶下意识缩了缩手,同为女子的罗秀秀动作微顿,小声问道:“疼?” 这才不过是三滴血。 “要把所有的血流干,会多疼啊。”柳叶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喃喃自语。 她母亲这么做的时候心里会想着谁? 是那个男人,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想到了她? 胡迟把沾着鲜红血液的瓶子仔细收好,看着柳叶犹豫着开口:“你最近觉得身体不舒服,其实是寿元将尽了。的确有人可以永生不老,但是没有人能够真的长生不死。” 按理说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应该诧异的柳叶却表现的很冷静,她甚至仿佛松了一口气,轻笑道:“原来我也会死啊,那样看来我并没有什么绝症,真好。” “其实我这里有……” 胡迟话还没说完,柳叶便摆摆手。 “其实这么多年了,我每天都感觉自己活得战战兢兢,守着这么一个花船,说实话也的确是有些腻了。我其实没有什么绝症,我母亲再也不会回来找我,我便可以摆脱身上的枷锁,好好去外面看看。若是小九想留下来那就让她接管红碎楼我也放心,若是小九想走,那干脆把楼里的姑娘都散了,也好大家都过自己的日子。” 她明明生着病,但是说起以后的期盼,脸色却是越来越好,甚至因为解脱了心中的负担,整个人的状态都变的不一样了。 “你们走吧,”柳叶说,“也希望能够有缘再见。” “对了,”胡迟抱着白忌在将要离开之时,突然开口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八月姑娘提起过杜家的事情?” “杜家?”柳叶微愣,“是那个以下犯上被满门抄斩的杜家吗?” 胡迟点头:“没错。” “杜家少爷们倒是有来过红碎楼的,不过我母亲倒是从来没和我说过杜家的事情。只是……”柳叶皱眉,“曾经有一段日子,我母亲伪装成红碎楼头牌的时候,杜家二老爷倒是她的入幕之宾,不过杜家二老爷早就已经去世了。” “你们要是想知道杜家的事情不如去问小九,在杜家出事之前,杜家的小少爷和小九关系亲密,恐怕能和她说些什么?” 小九被关在门外冷落了很久,胡迟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在那生着闷气不满,一听是杜家的事情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怎么?我和朝廷重犯从前是来往密切,你这是还要上报圣上砍了我的头?” 胡迟也不知道小九这一身刺究竟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这女人本身的性格,只好耐住性子解释:“我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字是说的这个意思。” “哦,那就是我冤枉你了啊?”小九嗤笑,“要我对你赔礼道歉?” 对方这么没法交流,胡迟也就只能顺着她来:“行,你要是说出杜家小少爷之前有什么异常,那就算是和我赔礼道歉了。” 小九反倒是被胡迟给气笑了:“行啊,那我要不要再把他在床上和我说过的那些话都说给你听啊?他叫我小乖乖,说我真贴心,他就喜欢我又湿又……” “行了。”白忌冷着脸突然开口打断她,面无表情地搂紧了胡迟的脖子,“胭脂味。” 之前在柳叶那 恋耽美 分卷阅读5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还好,出来之后这花楼的胭脂味估计又让白忌受不了。 他下意识拍了拍白忌的后背,只觉得白忌因为嗅到了胭脂味而浑身绷紧的僵硬着,不由顺着白忌的背向下安抚地捋了捋。 效果甚微。 “你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胡迟转头就要走,“不想说就算了。” 小九看到胡迟真的要走忙提高了声音道:“他除了抱怨还能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胡迟果然停下了脚步。 “谁不知道杜家能管事的男人都死光了,留下了一个没什么人情味的老太婆,那老太婆更是收了一堆的干女人,杜家这些小辈的男人根本就没什么地位。”小九撇了撇嘴角,“那个没本事的怂货除了在我这骂那个老太婆还能干什么,就知道耍些嘴皮子功夫。哦对了,杜家出事之前他还来我这发了好一通脾气,说那老太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个姘头,对那个男人可真是无微不至就差要照顾到床上去了,为这事砸了我不少值钱东西。” “是这个男人吗?”罗信忙有眼色的把莫问的画像拿出来,这画像胡迟给他们了人手一张,就担心被柳叶直接扔了也能再补上,没想到这时候又派上了用场。 “我哪知道是什么男人?”小九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应该不是这个,当时那怂货说是个特别漂亮的男孩,看模样都能当那老太婆的孙子了,还特别嚣张,用他的话说,那是一看就知道从什么小倌馆领出来的头牌。” 年轻,漂亮,男孩。 胡迟想到之前看到的,和杜敏湖交好的男人。 他忙抽出一张纸,随手便画出了那男人的模样,墨迹未干就举起来给小九看:“这个男人你觉得像吗?” 小九虽然态度不满,但看得却是认真,“我虽然没见过,但是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人。” 果然。 胡迟把画像收回去,虽然小九话不好听,但是她这一次怎么也算是帮上了忙,便对着小九道谢:“谢谢,我知道了。那现在也就不碍着您的眼了,我们还要赶路,走了。” “你们男人都这样,用完就丢。”小九摆摆手,“走吧走吧,道谢都不知道说点儿好听的话。” 然而等胡迟他们刚走出红碎楼的花船,就听到有人再叫他们。 或者是不指名不道姓的叫着胡迟。 “喂!那个红衣服的!”胡迟回头,小九就在她房间的窗户边喊他,看到他回头之后扔下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本花魁送你的告别礼,好生收好了。” 那是个绣工不忍直视的红色荷包,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九字,里面很薄,并非是寻常的干花香囊,而是一张叠好的符纸。 “你可别以为那是我为你特别做的,那东西我之前被柳叶姑姑逼着学女红的时候绣废了一整箱,这就是随便给你的。”小九难得说了这么多话解释,“那是个平安符,我看你这模样就是个遭天谴的,认识一场,保你平安。不用太感谢我,下次过来的时候多拿几壶好酒孝敬就行。” 胡迟被这个小丫头逗笑了,抬手晃了晃荷包。 “哼。”小九嘴上说着,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胡迟把荷包握在手里,“我走了。” “你……”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小九到底还是把后面的话给隐去了,只忙胡乱地招了招手:“行了,你赶快走吧,大晚上的别冻到你家孩子。” 胡迟对她一笑,便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开。 当他把荷包放到储物袋里的时候,脖子上又被狠狠地抓了一下。 “我这一晚上脖子都快被你抓掉了。”胡迟无奈道,“你是不是应该剪指甲了?” 白忌把手从胡迟的脖子上松了松,正当胡迟以为他要放开手的时候,脖子上的两只手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抓得更紧了。 罗信有幸看到了这一幕,低声对身边的路子宣笑道:“我觉得大师兄真像是胡大师的儿子,这么护着爹,防着任何可能当他继母的女人。” 路子宣没附和他的话,甚至不着痕迹地离他更远了一点儿。 果不其然,罗信这番话刚说完,白忌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冷声道:“我是有多久没教育你,让你觉得说我坏话可以肆无忌惮甚至都不用传音了?” 罗信再也没敢说话,默默地剥开一颗栗子狗腿地递到自己大师兄手边。 “不吃,”白忌眼皮微垂看了他一眼,“太干。” ……您之前不是这样的大师兄啊。 难道是因为他没学到精髓? 罗信把栗子举起来放到白忌的唇边。 白忌看了眼栗子,又看了眼谄媚的罗信,启唇―― “滚。” 作者有话要说:  罗信:我不该膨胀地认为我能够比得上胡大师的一根头发丝。 今天……不,昨天。 我没睡懒觉,只是被妈妈拉着看了一个恐怖电影。 但是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答应大家罗家一小段就结束,所以我只能增加字数证明那就是一小段。 感觉自己棒棒哒。 快爱我一次~ 第51章 离开了红碎楼, 也得到了胡迟想要的东西, 就仿佛是把蒙着黑布的秘密揭开了一角。 他们一行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也幸好京城春季的夜晚如他们一般的人不在少数。 胡迟依旧是抱着白忌, 正剥着已经放凉的栗子习惯性要往白忌口中放, 却在看到罗信哀怨的目光之后转了一个弯塞到自己嘴里。 的确是有点儿干,但是味道还不错。 “秀秀,”他转头问着始终垂头看着地面的罗秀秀,“你知道自己家破人亡并不是意外,并且还知道谁是你的仇人, 你会想要报仇吗?” “我想。”罗秀秀并未抬头,只是轻声说,“但是我母亲一定不想。其实我并不怪你,胡先生, 你若是最开始便告诉了我这一切,我恐怕就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妄图以卵击石, 也不会好生的活到现在。” “若是真想报仇, 你如今最关键的还是提升修为。”路子宣开口沉稳地说, “既然在京城的事情也办完了, 我可以现在带你去玄雀谷,正好我们也可以调查一下是谁和外人里应外合盗走了玄雀谷的秘法。” “这样不错。”胡迟倒是赞同路子宣的话, “这样我们正好分成两路,我和白忌去杜家看看究竟,国师和秀秀会玄雀谷, 也免得我们走在一起打草惊蛇。” “那我呢?”罗信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又窜上来问,“我去哪?” 白忌看也没看他,直接说:“你回无道山。” 罗信一下子就垮了脸,“啊?” “让你回无道山是有重要事情交给你,”胡迟看到他那模样笑眯眯的解释,“你回去看着杜敏湖,向你那些师兄问一下杜敏湖身上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我知道你打听事情很拿手。” “真的?”罗信眼睛一亮,转头看着白忌又确定了一遍,“大师兄这是真的啊?” 白忌没理他。 但是罗信却根本就习惯了他的冷淡,一扫之前的无精打采,恨不得现在就飞回无道山。 “你什么时候去找莫问?”同样想快点儿回去的不仅仅只有罗信一个,已经不是国师的路子宣也想尽快回到玄雀谷,“需要我们帮忙吗?” 胡迟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你们要不然就回去吧,反正修士的脚程回去也不过就几个时辰的功夫,莫问计划周密他的时间本来就比我们早了几百年,现在我们只能尽量不打草惊蛇,我这个找到他的法子,有可能会惊动他。” “尽快分开做事,也尽量多为我们积攒一些时间。”胡迟站住看着大家,“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小心警惕总是对的。等我们做好的充足的准备之后,我也好去找他。” 路子宣沉思片刻,点头道:“倒是也好,那大家现在就分开吧。” “那大师兄你……”罗信看了眼白忌,原本想说的话转了个弯,“你和胡大师也要多加小心。” “放心。”白忌脆生生地说,原本还比较严肃的氛围突然就多了几分喜感。 白忌抿着嘴板着脸,死死抱住笑得开心的胡迟。 别人有了方向,告别之后就都各自散去,只剩下被胡迟放到地上自己走的白忌和胡迟一前一后慢悠悠走着。 白忌径直走在前面,身后就是剥栗子的声音,声音其实没多大,但是他就是觉得听起来有些刺耳,而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也就是身后这个没心没肺吃得开心的人。 “你怎么知道八月姑娘是以血献祭?” 听到这个脆生生的声音之后,胡迟愣了一下,看着前方头也没回的白忌,想了半天才知道他问这句话的意思。 当时他的一缕元神是悄悄跟着白忌进了罗少爷的记忆里。 他有些蹩脚的解释:“因为那异宝是阴阳两魂丹,怎么养出来的阴阳两魂丹我自然也……” “说谎。” 白忌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的打断他。 哪怕他有些生气胡迟做事的方式,当时的情况要是有什么不对,胡迟必定会遭到反噬,元神反噬要是说得严重那就是直接要了命。 但是看到胡迟现在每天笑眯眯的模样,他又觉得自己后知后觉的关心根本就没有意义。 “好了,白忌。”胡迟无奈的把手中的栗子壳都扔掉,快走两步蹲下身握住白忌的肩膀,“我承认错误,我是说谎了……” 被胡迟硬是拽过身子的白忌打断他,强调说:“屡教不改。” “……好。”胡迟叹气,“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冲动,不过我真的就是之前刚见到你的时候骗了你这件事,没有别的了。” 白忌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 “我有点儿累,今天不走了,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吧。”白忌转过头,换了个话题。 胡迟看到他这样反而松了口气,握着他的肩膀说:“那我去找个客栈?” “不用了,我知道一个地方。”白忌伸手往前指了指,“城郊有个庙。” 京城城郊寺庙很多,但因为之前有国师在,这些寺庙也都不是特别的繁盛。 只除了一个地方。 胡迟看着大写着‘姻缘庙’三个金字的红底牌匾,脸上挂着的笑容也再挂不住。 “这里,好像有些太简陋了吧?” 胡迟死活不上前推开这个门。 白忌倒是惊讶地看着他:“你在乎这个?” 他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这里。 京城百姓曾经给他修过一个庙,白忌在两人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就提过这个庙,他只想着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王朝都变换了几任皇帝,这么一个求姻缘的庙早就应该破旧不堪了。 哪知道这模样哪像是破旧不堪,只是门槛有些磨损,其他地方根本就像是在一直好好的维护。 光是见了一个牌匾都让他脑袋疼了,打开门之后他该不会就直接落荒而逃吧? “这里面修了几个房间,被褥都是晒过的。”白忌在他还犹豫的时候,小小的手就直接推开了门,像是逛自己家后花园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5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样熟悉的走到了后院。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胡迟也没办法再推脱,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后院的确是想白忌说的那样,建了一小排房子,白忌在其中一间屋子门前站立,出乎胡迟意外地掏出了一把钥匙,直接打开了门走进去。没一会儿胡迟就在外面看到了里面点上了烛灯。 胡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屋子里面的确很干净,床榻上放着一床干净的被褥。胡迟犹豫着问:“这都是你弄的?” “嗯。”白忌踮脚把油灯放在了桌子上面,“不过是一个洁净术法,也不麻烦。” “那你……” 为什么做这些?胡迟神色有些莫名,看向白忌的目光也很复杂。 “我从小被师傅养大,”白忌摆正了油灯的位置,又小胳膊小腿地去铺褥子,就是不看向胡迟,“但是随着修为的增长,我却越觉得师傅并不是那个把我养大的人。” “我总是做梦,梦境里面也越来越清晰的看到一个红衣男人陪着我,直到不久之前,也就是你闭关的那段日子。”白忌的双手按在被子上,小小的身体绷得很直,“我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剩下的话他没再说,胡迟也没问。 “那我们其实也都是八斤八两,”胡迟笑着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白忌,“你也骗过我,什么是你师傅的游记,你师傅崇拜我。老实说你师傅那种人崇拜我我还真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你说出这些话我还总算是松了口气。” “那不一样。”白忌看着他,“我是主动说,而我要是不问,你永远都不会和我说。” ……好像说的是有那么些道理。 胡迟难得有些心虚。 “睡觉吧,明早还要去杜家,秦书明天恐怕也能到了。” 白忌脱了鞋上去盖着被,弓起身子背对着胡迟。 烛灯的光有些昏暗,裹着被子像是把自己藏起来的小白忌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越发可怜。 胡迟到底还是伸手拍了拍白忌的后背,声音放缓:“有些事我其实不能和你说,主要是说起来也很匪夷所思。我的确是照顾过你很多年,从你还是个比现在还小的孩子开始,到你最后死去,这个过程我经历了整整六次。” 他能感受到白忌的身体微颤,但是那个小小的身体还是没转过身。 养孩子的经验他的确丰富,但是哄孩子的时候就比较少了。 白忌一直很乖,平时他说不定还要白忌去耐着性子哄他,从前自己任性的后果就是遇到了这种事情变得手足无措。 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对策的胡迟到最后却是无奈道:“其实你只要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就够了,从前的事情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我喜欢你。” 白忌闷声说。 他身子因为紧张而僵硬紧绷着,但是心情却个仿佛没有了那块一直压着他的石头,松快得让他有些头晕。 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怕是担心胡迟会直接了当的拒绝,白忌更是马上接着说:“所以我在乎的不是从前,而是隐瞒。” 并且这个行为哪怕到现在胡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像他在听到白忌的喜欢之后,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轻笑着回应:“我也喜欢你啊。” 哄孩子的态度,以及对孩子的喜欢。 然而听到这句话之后白忌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担心胡迟会听到他的心跳声。 兴奋的在整个身体中活蹦乱跳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  兴奋一下就长大了 第52章 “其实你要是对以前感兴趣的话, 我可以和你说啊。”之前的喜欢就这么被胡迟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 或者说是根本就没被胡迟放在心上。 胡迟也躺下,扯了扯白忌身上的被子, 原本不过是随口一说, 现在却突然真的来了兴趣。 “其实你一直都特别乖,我每次捡到你的时候你都不哭不闹的,特别可爱。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不会说话,小小只。”胡迟想起那时候,也不由有些怀念的笑了, “你那时候饿了也不说话,就是哭……也不是总哭,就是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哭。” 白忌好像是更沉默了。 胡迟摸了摸鼻子,暗自给自己掌嘴。 现在还是别掌了, 欠着。 “我有一次碰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六岁了,整个人比现在还冷漠……我不是说你冷漠, 就是看起来板着脸没什么表情, 万事都不关心, 好像是没有什么能让你上心。” 胡迟为自己这一番弄巧成拙的解释, 默哀。 正当胡迟觉得这个话题恐怕进行不下去的时候, 听到背对着他的白忌突然开口说:“我以前长大了什么样?” 白忌,长大了什么样? 胡迟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那个十七岁脸色苍白的少年, 随后而来的就是压抑不住的悲伤和绝望。 “你长大了还能什么样?”胡迟看着面前背对着他的一个小鼓包,语气轻松,“也就和你现在这样好看。” “好了, ”胡迟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这么晚真是困死了,快睡吧。” 胡迟很少用元神的状态去见灵府空间。 他先是去了卧房,胡因已经睡着了,被子又被踢到了一边,手上缠着一条闭着眼已经到了手腕粗的蓝纹长蟒,那长蟒的头贴在胡因的耳侧,身上的蓝色斑纹与胡因脸颊上的金符竟有些相得益彰。 胡迟给胡因重新盖好被子,这个动作让阿真猛地惊醒,那犀利的眼神在对上胡迟之后又仿佛松一口气一般又重新闭上。 阿真这样的表现倒是一个好兆头。 说明他原本缺失的七情六欲正在一点点回来。 看过了胡因,胡迟才去了姻缘树脚下,姻缘树的树干寻常人看着或许和那万年古树没有区别,但是在胡迟的眼中,尤其是以元神的状态来看,那里面都是在不停滚动的金色字符,每时每刻都不停记录着世间生灵的爱慕眷恋。 而在树心的位置上,却有一群仿佛被捆绑在一起的金色字符,它们并非是死气沉沉,更像在奋力地挣扎想要逃出。 尤其当胡迟的手心触碰到树干的时候,那团金色字符反而挣扎地更凶狠。 这是他的记忆。 他觉得难过悲伤绝望的记忆,颜色却比他想象中还要绚烂夺目。 然而他到底是没把这些记忆拿回来,仅仅是为了想回答白忌那个他长大什么样的问题,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跑过来一趟已经够傻了。 帝君既然让他把记忆关在姻缘树里,也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想明白了,胡迟也就没有犹豫地收回手,坐在姻缘树下凭空拿出了纸笔,里嗦地问候了一下上重天的每位仙人,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发现下重天洗仙池痕迹的事情,又仿佛流水一样说了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人好事,好容易写完了,也就把信挂在了姻缘树的树枝上。 上重天若是有谁去姻缘殿看过一番,就能在上重天那棵一模一样的姻缘树上发现这封信。 胡迟一夜没睡,却仍旧懒得睁眼。 这个姻缘庙的窗户朝东,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脸上,照得他甚至想就这么睡一个回笼觉算了。 所有白忌推了他一下的时候,他瞬间就把白忌扯过来,习惯性地亲了一下他额头。 ……触感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 胡迟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面前表情呆愣的白忌。 白忌。 真正的三百多岁的白忌,而不是小小只能让他抱在怀里的白忌。 所以问题来了。 他刚才好像大概也许是耍了个流氓。 胡迟吓得两只眼睛都睁开了。 “我……”胡迟不着痕迹地身子后倾,“那个啥……” 白忌却微微皱眉,只说了一个字:“手。” “手?”胡迟疑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正巧看到自己的手压着白忌的小臂,也怪不得白忌半靠在床上,脸离他特别近,轻轻一碰就能碰到―― 胡迟的视线集中在了鼻梁以下的位置。 白忌的嘴唇长得真好看,透着嫩嫩的粉红,和他耳尖的颜色倒是很像。 胡迟手心下的手臂动了动,他这才仿佛刚反应过来似的忙抬起手。 白忌也因此终于能坐直了身子,他活动了一下手臂。这个要打人的基本前兆让胡迟向后挪了挪。 “我和秦书联系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杜家,还报了名字被杜家请进去做了上……你怎么了?”白忌转头看着已经挪到了墙角处的胡迟,微微皱眉。 “我……我没事啊?”胡迟紧张又尴尬的笑着说,“我想离你远点儿能好好看看你的模样,什么时候恢复的?” “大约你起来之前一个时辰,可能只在京城有效,这边在城郊,已经快要出城门了。”白忌认真的解释,“我刚才看了一下,修为反而有所增进,再稳固一下大概能冲击渡劫期了。” “这么快?”胡迟皱眉,欲速则不达,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好事。 不过因为被白忌换到了这个话题,早上醒来之前的那件事的尴尬反而被胡迟忘到了一边。 心大的人就是如此没心没肺。 白忌暗暗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朵。 杜家是已有万年历史的修真世家,至今飞升得道的人数共计二百余人,三十年前杜家前任家主便是年仅五百岁成功飞升,当时天降九色彩霞,可见冲上云霄的登仙梯降下。 在场众人借此机缘当场闭关突破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可惜了那前任家主同为渡劫期的弟弟,在当时境界不稳的情况下引来了渡劫天雷,自然未能成功飞升,反而身死道消。 杜家一连经历了大喜和大悲,到如今新家主上任反而畏手畏脚,三十年不曾在出现一位能拿得出手的人物。 “尤其是在杜敏湖拜了无道山并且修为到了渡劫期之后,那新家主杜敏海更是成了众矢之的。”白忌和胡迟在去杜家的路上说道,“那杜敏湖是杜敏海的同胞妹妹,出生时不过双灵根杂根骨,在杜家这种地方,有一位嫡出的杂灵根传出去那就是修真各大世家的笑话,所以杜敏湖从小就被养在外面不闻不问。不过也因此机缘巧合的结识到了我师傅。” “那杜家的脸色肯定特别有趣。”光是想想当时的场景,胡迟都觉得好笑,“不过那个杜敏海也是倒霉,自己妹妹又不是他赶出去的,最后反而是他要被众人嘲笑。” 这些话白忌明明没有说,但是胡迟却仅仅凭借那么两三句话就猜得到其中的诡秘,白忌看着胡迟不由赞赏地点点头:“杜敏海虽然是单灵根,却耳根子软性子懦弱,本身根本不适合修行杜家的功法,但因为他叔叔渡劫失败,身为杜家修为最高的也就被赶鸭子上架。现在杜家的情况莫说是在外人眼中对他评价不高,恐怕在杜家内部,他也没什么威慑力。” 正如现在。 “那贱婢真是死有余辜!” 杜家的议事堂早就一番混乱,杜敏海坐在最上头的主位上,虽然有心说点儿什么,但每次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下面乱糟糟地打断。 “与魔修有染, 恋耽美 分卷阅读5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是丢尽了我杜家的脸面!” “无道山大义灭亲,这亲灭得好!” “也多亏了无道山先来悄悄通知我们,也给我们杜家留了些脸面。” “我早就说那贱婢留不得,留着她只能给我们杜家丢脸!” 杜敏海揉了揉额头,看着下面这些长辈们气得面红耳赤的模样,一口一个贱婢的叫着,恐怕早就忘了最初知道杜敏湖拜入无道山的时候,一个个恨不得把她供奉到天上去的模样。 真丑啊。 “闭嘴!” 杜敏海被近在耳畔地怒斥吓了一跳,他忙看向脸色不虞的何不惠,何不惠容貌平常,属于湮没众人那一类,不说话时谁都能把她忽略,而当她一开口,便让杜敏海找到了主心骨。 他轻声唤到:“夫人。” 何不惠仿佛没有听到,只冷眼看着下面因她开口而一片安静的人。 此时白忌和胡迟也已经看到了杜家的大门,到底是万年传承的修真世家,说这是府邸,还不若说是一座城池。 不过杜家的身份地位在此也称得上是个皇帝。 “那杜敏海虽然拿不上台面,但是他的结发妻子却是个硬角色。”白忌停下脚步提醒道,“不然凭着杜敏海自己,可是根本就站不稳这个家主的位置。” 胡迟挑眉:“你怀疑这个女人?” “应该是任何人,都怀疑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嫁给杜敏海那样窝囊的男人。”白忌平静地说,“若是没有感情,那就只能是利益驱使了。” “这我看看就知道了。”胡迟笑道,“她要是喜欢谁,那可瞒不过我的眼。” 白忌露出微不可见的笑容,上前叫门时这个笑容便烟消云散。 杜家大门很快被打开,只看到一个小厮皱着眉看向外面的人,待看到白忌和胡迟打扮看似寻常但衣服料子都非同一般时,脸上原本不屑的表情就个迅速变了个样。 “两位公子不知道要找谁?” 白忌沉声道:“无道山白忌,来见杜家家主。” 哪知道自报家门后那小厮却表情奇怪。 胡迟好奇地向前走了两步问道:“怎么了?” “这……不瞒两位公子,就在前一脚,也有无道山上的贵人来见我家家主。” 作者有话要说:  吧唧面无表情:不提,害羞。 第53章 “突然知道这个消息, 家里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还望玄道友见谅。”何不惠对坐在下首的玄钟颔首说道,“我们虽自小便于杜娘生分, 但这勾结魔修害人性命之事关乎我杜家的脸面, 其中的具体细节也还烦请玄道友解释,免得家人不清不楚传出什么瞎话,惹来麻烦。” 何不惠说着用眼角轻瞥向堂下众人,原本还大吵大闹的杜家人在这个眼神中却都不由自主垂下头面露尴尬,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这一切玄钟自然多看在眼里, 心中诧异面上却是理解地点头:“那是自然,出了这种事情我们无道山也是心有戚戚,我师傅也难过的闭关在屋,若无确凿的证据, 我师傅以及各位掌门师伯又怎么能信。” 玄钟这番话说完,抓着他肩膀的鹰也仿若听懂一般煞有其事地点头, 得到玄钟安慰性的抚摸颈部地细毛。 “此事说来话长……” 才刚开口玄钟就话音一顿, 只看到有一个脚步匆忙的小厮走到何不惠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时不时还神色莫名地看向玄钟。 何不惠表情不变, 只在小厮说完话之后微微点头, 并示意即将离开的小厮站在身后。 “不知道无道山是否只让玄道友你一人来到我杜家?” 早在刚才玄钟就猜到那小厮说的事情恐怕和他有关,但听到这句话也着实摸不清对方的来路, 只斟酌道:“师傅的确只派我一人前来贵府告知这个消息。” “哦。”何不惠点头,“那您的大师兄恐怕并不是与您一路的对吗?” 大师兄? 玄钟还在疑惑,何不惠已经招手把刚刚那个小厮叫到身边吩咐道:“去在秦神医附近准备两个清雅的房间好生照顾着, 别怠慢了贵客。” 那也就是说不用白忌过来和自己师弟叙旧了。 “且慢。”玄钟却是叫住了何不惠,在对方微微皱眉透着不耐的眼神中笑道,“我大师兄要是来了那就更好了,毕竟当初杜敏湖的事情也是大师兄挑明并制服的。” 虽然这些事都是大师兄身边的红衣男人做的,但是那红衣男人毕竟也是大师兄的朋友,说是大师兄做的也没错。 “这事情我想若是让我大师兄来说,恐怕也能将当时的具体情况一一呈现。” 说实话,玄钟自己也比较好奇那个不善言谈的大师兄究竟会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杜家真不好进啊。 胡迟和白忌先是被恭恭敬敬领到了门内等候小厮去通传,然后又被那小厮恭恭敬敬地带到了一处景色优雅空无一人的地方,换了一个穿着比之前小厮要精致不少的管家带路,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大门紧闭的院子。 门上写着三个大字――议事堂。 “我怎么感觉这像是要把我们一刀解决的架势?”胡迟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那管家说,“可别我们前脚进去,后脚就身死道消了。” “公子你可真会说笑,”哪怕听到这样的话,那管家也不羞不恼,只笑着推开了院门请他们进去。 也不知道是搞什么名堂。 胡迟和白忌对视了一眼,然后胡迟就看到白忌几乎是和他目光刚对上就径直走在了前面。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白忌有些不太对劲。 胡迟皱眉,反正他也想不明白就干脆跟在白忌身后走进去。 那管家并没有跟上来,而是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守在了门口。 胡迟正疑惑的时候,内厅的门由内拉开,最前面走出来了一相貌平常的女人,她看到胡迟两人脚步微顿,站在原地好像是在打量着什么,那时间很短,胡迟还来不及不舒服就看到这个女人面朝着白忌行了一个平辈礼。 “白道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勿见怪。” “杜夫人。”白忌也对她拱手,“真是好久不见。” 何不惠也有些感慨,她之前见到白忌的时候才不过三十年前,现在白忌的修为却整整上升了一阶。而她也仍旧没迈上渡劫这个门槛。 “大师兄。”走在何不惠身后的玄钟也在这个时候走到白忌面前恭敬说道,面对胡迟的时候也含笑做足了礼数,“前辈。” 在玄钟开口之后何不惠仿佛才看到胡迟一般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知这位是……” 还不待胡迟开口,玄钟便介绍道:“这位是胡大师,当初便是胡大师同我师兄一起仅一招便制服了杜敏湖。” 一招! 跟出来的杜家众人均露出了诧异和怀疑的表情,杜敏湖那可是渡劫期的修为,还善毒,如果一招就能制服一位渡劫期的大能,这人的修为岂不是半步成仙?众人又看向胡迟的容貌,这般相貌的大能若是在这修真界怎么可能从未听过? “用了巧计才勉强得手。”白忌冷静地解释,“倒是没有二师弟说的这么简单。” “英雄出少年。”一直未开口的杜敏海倒是笑着说,“白道友也不必谦虚。” “并不是谦虚。” 白忌刚张开要说话的嘴闭上,只听到身边人说道:“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少年。” “这……”杜敏海微愣,直到把胡迟后面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脑中转了一圈,这才了然,“倒是我固执了。” 讲道理,胡迟觉得这个杜家家主人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那个长得一般修为不行的女人看不上他呢? “两位远道而来,却还要因为家务事把你们直接请过来。”杜敏海站在胡迟身侧,有些羞愧地说,“不过这其中毕竟关乎我杜家的名声,也还望两位海涵。” 已经从玄钟的口中简单了解到现在情况的胡迟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是我们冒昧打扰。” 听到从胡迟口中竟然能说出这句话的玄钟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被他回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也就忙转过头走到白忌身边,白忌刚落,看了直接就坐在他身边的玄钟,微微皱眉。 胡迟倒是没注意到这个插曲,玄钟既然坐在了他的位置,他自然就坐在了玄钟之前的位置,也就是何不惠的下首。 何不惠对他微微颔首,便看向白忌的位置,说道:“杜娘虽早年离家,但终归是我杜家人,也烦请白道友能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何不惠倒是对自己丈夫的妹妹颇为关照。 【你就实话说是我说的,杜敏湖对一位魔修情有独钟的事情。】 白忌还在斟酌着字眼,就听到胡迟对他传音道。 而这个过程中坐在主位上的杜敏海以及何不惠的表情都是对此毫无察觉。 胡迟还对他说过谎,他倒是忘了。 说什么没有他的修为高,能相信这句话的自己恐怕就是个笑话。 听到传音的白忌微不可见地点头,然后简单解释了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其中自然隐去了胡迟和杜敏湖徒弟樊璐之间的过节以及模糊了胡迟最后用杜敏湖的本命法宝把杜敏湖砸晕的事实,其中杜敏湖行为败露以及被掀开面具的过程却是如实道来。 这段话说完,杜家这些人注意力早就没集中在杜家和魔修有染的事情上了,反而是不是便看向胡迟的位置。 单单是凭借白忌说的过程,几乎一切都是面前那个一身红衣的俊美男人独自完成的。 连何不惠看向胡迟的目光都如其他杜家人一般莫名。 他们的情绪玄钟可并不陌生,毕竟之前他还怀疑过这一切都是胡迟的阴谋设计,哪有这种看一眼便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的怪人。不过面对这些表情复杂的杜家人,玄钟可没有什么同命相怜的感觉,反而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得意。 也因此他假装看不到杜家人的复杂表情,继续白忌的话说:“后来我亲自去了无道山脚下的集镇,的确少了很多妙龄少女,也多是以散仙收徒的名义被从带走,甚至在集镇上也有很多人看到过杜敏湖身边跟着各种各样的少女。而这一切杜敏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 “这次来杜府,一方面是因为杜敏湖的问题,另一方面是则是为了整个修身界。魔修猖狂,这一次竟然敢把手伸到了我们无道山,若非发现及时也不知道最后能酿成什么大祸。我师傅派我前来便是以无道山的名义希望得到各位的帮助,从而能够揪出魔修中的害群之马。” 玄钟的话音一落,莫说是在场的杜家人,就是白忌也看向他,微微皱眉。 其实这一段话对杜家来说并不陌生,早在多年之前,同样的地点,只不过说话的人并非是眼前的少年,而是现在的无道山掌门罗万青。 那时候罗万青和他的万青剑并未如今日这般出众,而杜敏海当时也不过是站在堂下的众多杜家人之一。 当时罗万青便是含着泪说出了这番话,却不如今日这样底气十足,而是用恳求的语气,求杜家人能助一臂之力,求他们 恋耽美 分卷阅读5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帮忙找到他的小师妹杜敏湖。 而那是哪怕杜敏海是杜敏湖的双胞哥哥,也没有权力在当时的情况下说出一句话。 哪怕只是简单的四个字――救救妹妹。 也真是因缘巧合。 无道山在这一次还是说出了这番话,而起因却也和杜敏湖有关。 巧合的让杜敏海险些失笑。 “这件事我们也还需要商议。”在堂下的杜家人交头接耳的时候,何不惠平静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毕竟征讨魔修的话说出去,哪怕我们的本意不过是想抓到作乱的魔修,但不知情的人恐怕会把所有的魔修都作为敌人,那才真是我们修士的浩劫。更何况说出这话的是无道山……” 说到这,何不惠看向了白忌与玄钟,微微停顿继续说道:“我这话说出口恐怕会让两位小道友不满,但是无道山向来对魔修奉行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规矩,若是无道山带起头,恐怕就不是我们想看的效果。” 妙啊。 若不是因为白忌的关系,胡迟都想为何不惠这一番话鼓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月我决定吃完晚饭之后不假寐了,捂脸~ 第54章 这种挑大梁的事情无道山不好出面, 那杜家也就要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吗? 也幸好他早有准备。 “以无道山的名义的确不好。”胡迟慢条斯理地开口, “如果大家不嫌弃的话,我倒是愿意身先士卒。” 何不惠皱眉看向胡迟, 这才明白之前为什么无道山把功劳都推在了这个人身上, 原来对方早就做好了打算。 “也不是说我带领大家去剿灭魔修,而是大家可以用我的名义去做,我在修真界默默无名,也不担心会让魔修那边乱了阵脚反而使真凶浑水摸鱼。” 胡迟这番话说出口,堂下的杜家众人仍旧有些犹豫。胡迟注意到这其中多半人都心神不定的看向何不惠, 而真正的杜家家主却被他们晾到了一边。 何不惠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对这些人的犹豫原因一概不知,只垂目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而这个过程中,终于有人站出来, 语气怀疑的问向胡迟:“这位道友,你也知道你默默无名, 那又怎么能一呼百应?” 胡迟挑眉:“为什么要一呼百应?我们明明就是为了揪出来潜入无道山勾引杜敏湖的真凶, 这种事情瞒着还来不及, 又怎么能大肆宣扬?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另一人也站出来说道:“不是你们无道山说要剿灭魔修吗?” 胡迟则更是惊讶了:“难道不是杜夫人说不能打草惊蛇的?” 刚才何不惠的那番话虽然说的是这个意思, 但是为什么听起来却觉得这么奇怪? “好了。”何不惠仿佛睡醒一觉, 这时才抬起头面色不虞地看向堂下的杜姓子弟,“既然是杜娘被魔修引诱犯下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们自然要同无道山的道友们一起捉到真凶,也好圆了杜家的声誉。” “夫人果然明大理。”胡迟起身笑道,“我们该做的该说的也都做了说了, 剩下贵府的私事也就不便插手,还是就此告辞了。” “房间也都收拾好了,”遇到了这种事,何不惠依旧对胡迟露出了一个笑容。“万事不用客气。” 胡迟果真是不客气的应下:“那就叨扰了。” 被那守在门口的管家恭恭敬敬地带到了住所,白忌先去叫隔壁的秦书,而留下来的玄钟看向胡迟的神情也更加复杂。 “你是早就猜到了我师傅的主意吗?” “这根本就不用猜。”胡迟靠在外间的软塌上,懒洋洋地嗅了一口房间内的茶香。不得不说杜家待客之道的确不错,上好的茶搭配着精致小巧的点心,茶水温热真是刚好入口。 而这一番好精致玄钟却没什么好欣赏的,他皱眉逼问:“为什么不用猜?” “因为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你师傅他们之前能为了杜敏湖而掀翻了无数魔修的老窝,自然也会费劲心力找到利用杜敏湖的那个魔修。”胡迟斜看了他一眼,“连动动脑子都不会,我看你还赶不上你肩膀上的那只鹰。” 玄钟看了眼正在舒展翅膀的鹰,皱眉强调道:“这是赤羽。” “我管他什么羽毛。”胡迟摆摆手,“你和我说点儿正经的,我和白忌出门这段日子,无道山怎么样?” “也没出什么事。”玄钟边回忆边随口说道,“杜敏湖依旧被关在那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若如果不是她睁着眼我都会怀疑她入定了。哪怕我把她的罪行都和她说了,她也就是点头认下,关于那个男人一个字都不曾提。” “这也是正常。”胡迟了然地点头,拇指粗细的姻缘线扯上了,也不是这么三天五天就能断的。 “你还真是什么都正常。”玄钟几乎是挑衅地说,“那在你眼中什么不正常?” 胡迟自然不会被他的态度激怒,不仅没激怒,他还认真回答了玄钟的问题:“杜夫人,就很不正常。” “杜夫人?”玄钟想到之前在议事堂里面,杜夫人不过一抬头一说话,那嘈杂的议事堂瞬间安静得仿佛一片死寂。他不由点头,“杜夫人的确是奇女子。” “而且你没觉得有些奇怪?”胡迟也不指望玄钟能像是白忌那样一点就透,甚至不点就心有灵犀,“杜夫人和杜敏湖两人却有几分相似。” “我说胡大师,”玄钟摆摆手,“你这可别开玩笑了,杜夫人和杜敏湖?我可没看出来她俩有什么地方像了。” “胡迟说的像不是外表,而是气势。” 说谁谁到,白忌正好在这个时候迈进了门。 “杜夫人性格强势,而杜敏湖也同样。相比起来,杜家家主杜敏海则好似所有事情都不操心,若是比喻杜夫人和杜敏湖是战场杀敌的女将,那杜敏海则是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 “你们两人果然不愧是知己好友,我从前自称是白忌的朋友,到现在看来也只好甘拜下风。”走在白忌身后的秦书也进门笑道,“胡迟恩人,多年未见甚是挂念。” 秦书这么恭维的好话,说出来还真是无法让人生出一丝不满。 白忌身边也总算是有了这么一位聪明人。 对待这种聪明人,胡迟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不少:“之前本想和你说白忌恢复了,却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害你白走一趟。” 这话说的…… 秦书看向目不斜视的白忌,挑眉。 也不知道胡迟自己究竟知不知道这话中的亲昵,这明显就是把白忌当成了自家人,或者是把自己包括在了白忌的家人中。 看来这几年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 虽然脑中这么想着,秦书却是面向胡迟笑道:“我反正也是没事,要不是白忌给我的这个机会,也不知道再过几十年才能和胡大师见上一面。” 胡迟笑着没说话。 仿佛是终于得了空,白忌趁着这个时间也把玄钟介绍给了秦书,两人互相打了招呼,这才都围着桌子坐好。 “我听你们之前是在说杜夫人的事情?”秦书低声开口,眼神看向了门口。白忌朝他点头,他才放心的继续说道,“我比你们早来了一日,也大概知道有些有关这个杜夫人的事情。” “杜夫人父家姓何,并不是什么有名的世家,她母亲原本就是杜家的婢女,被许配给了何家。那婢女只有两个孩子,一子一女,相差八岁,原本凭借杜夫人的身世是不可能嫁给杜敏海的,却没想到她那个哥哥让她走了这番好运。” 说到这,秦书更是压低了声音:“因为她哥哥不过四百岁便得道飞升了,而三十年前杜家飞升的家主也全是靠她哥哥这一番机缘才能成大道。” 胡迟放下刚拿起来的糕点,脸上的笑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淡去,只打断了秦书的话,问道:“她哥哥叫什么名字?” 姓何,飞升天界。 秦书虽然不解,但还是直接回答:“何不知,杜夫人名为何不惠。” 何不知! 胡迟突然站起身,他记得何不知,也记得当初是他亲自带何不知去的上重天,并且也察觉到了何不知身上的不对劲。 何不知的妹妹是杜家的夫人,杜家分支和杜敏湖都曾经和魔修勾结过,还有那块活神仙给他的功法上面出现的下重天气息。 这一切看似毫无关联,然而却好像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何不知是炼丹师。 丹药…… 罗家灭门便是因为一枚丹药。 阴阳两魂丹。 这一切看似能解释通,但何不知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胡迟?”白忌疑惑地看着他,“你认识这个何不知?” 胡迟扯了扯嘴角:“我希望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何不知。” 不然何不知现在去了上重天,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而帝君他们现在是否来得及防范。 白忌还想问什么,胡迟却是按着他的肩膀,对更是摸不到头绪的秦书说:“这个何不知是个炼丹师吗?” “胡迟你果然认识他?”秦书惊讶道,“他天资聪慧颇得前任家主的喜爱,也就传给他杜家的功法,杜家向来是以药毒两派划分,毒为主,相比之下药弱了不少。何不知原本学的是药,后来自己研究了炼丹术法,因颇有成就最后大家反而更记得他炼丹师的身份。” 果然。 “他是不是还做成过一件大事?”胡迟深呼吸,心中急迫想要知道答案,却又担心知道答案,最后只是咬牙缓缓道,“庆安帝曾广寻天下名医,寻求医治皇后的药方。” 秦书摇摇头,因为当时更多关注在何不惠的身上,他对何不知还没来得及调查这么细致。 胡迟也并非是真的要一个回答,只是借由问话的方式缕清楚自己的思路:“后来有一个医者说自己有份药方,便是每日以庆安帝的心头血做引,虽不能让皇后药到病除,但是可以延长皇后的姓名。” “心头血做引?”秦书本身也是医者,听到这话就皱起眉,“这根本就是害人的方子,哪会有医者开出这种药方?还每日都用,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听到这番话胡迟却没有什么义愤的表情,只是强调:“那是开国帝王的心头血。” “开国……”秦书脸色变了。 他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本古医书,开国君主便是一国运道,取此君主心头血,待心头血取尽之时,这一方国家的运道便也尽了。 国家的运道尽了之后,一国要想维持,便需要强夺百姓的运气。 但那不过是古籍,还不知真假。 更何况自庆安帝以后已经三百余年,一直都是国泰民安。 “我和白忌来的时候,遇到了路子宣。”胡迟看着秦书的表情,轻描淡写的说了之前在京城发生的事。 秦书的脸色愈发难看。 “若这是这的,那真是……心思歹毒。” 这的确是心思歹毒。 然而这心思歹毒之人已经飞升天界,还入了上重天。 他预谋了这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但凡没有发生,便不会有一笔冤孽记在他的头上。 而飞升入天便是脱凡胎 恋耽美 分卷阅读5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仙骨重写功德簿,在之后这修真下界发生的任何事情也都与他无关。 这就是何不知想要的吗? 成功步入上重天,安稳平淡的生活? 他既然预谋了这么久,上重天难道就是他的终点? 不知道为什么,胡迟只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一直等你们问我何不惠这个名字呢,对手指。 今天更新早一点,之后的更新应该都是我在捉虫…… 第55章 “果然不简单。”玄钟手上拿着一封信急匆匆赶到胡迟的房间, “小师弟从无道山传来的消息……大师兄呢?” 胡迟正倚靠在桌边站着, 手上已经拿着一封展开的信在看,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地说:“你大师兄闭关了, 无道山怎么了?” 闭关?这种时候还有心思闭关? 玄钟腹诽, 却还是先把信放到桌子上,简单口述了一下:“无道山附近的村镇半月前发现少了数十人,今天上午发现了第一具尸体,死相惨烈伤口因染着魔气而溃烂。 ” “倒是和玄雀谷的消息差不多。”胡迟晃了晃手上的信件,“近一周每日都有三两魔修闹事, 开始不以为意如今却不得不重视下来。” 玄钟坐在椅子上,面露不解:“玄雀谷和无道山向来都是魔修的死地,如今从哪冒出来了这么多猖狂之徒?” “是啊。”玄钟话音刚落,秦书就刚巧从门外走进来。他手上也拿着一封信, 此刻脸上却带着无奈的笑容,“魔修猖狂到连我们占康药谷都敢闯了。” 与玄雀谷和无道山的正道不同, 占康药谷却是立在正邪之外, 属于中立派。 更何况药谷外的毒障也不是无道山上樊璐拿出的那种小货色, 哪怕是白忌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 “我师兄弟传信说, 那不过都是些金丹期的小魔修, 嚣张肆意看起来像是不知为何修了魔的散修。”秦书摇头把信扔到了胡迟的桌子上,“若一次说是巧合也就罢了, 无道山玄雀谷和占康药谷都出现这种事情,那可不是巧合能说的通了。” “这怎么不算巧合?”胡迟却笑了,他把手上的信件也扔到一边, “我们前脚刚和杜夫人说完要师出有名的去找到引诱杜敏湖的魔修,后脚这些魔修仿佛我们看不到一样都冒出来作死,难道这还不够巧?” 玄钟和秦书的脸色瞬时大变,胡迟这意思不就是说魔修和杜家勾结? 而说出这番话的胡迟却仿佛没看到玄钟和秦书的脸色变化,只是问玄钟:“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杜敏湖什么时候被押回来?” 杜敏湖既然没被从族谱上除名,犯了这种大错必须要回到祖宗面前请罪,请罪之后才可去讨要一个说法。 一个月前何不惠靠这么一句话就把胡迟几人留了下来,本来胡迟留下是想看看何不惠究竟有什么阴谋,但没想到这一个月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倒是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 杜府中的大事小事几乎都要何不惠点头许可,平日里和胡迟他们也见不到几面。反而是挂着家主名字的杜敏海经常过来,一周前胡迟靠着从老毛那顺过来的好酒把这杜敏海灌醉了,也知道了一些何不惠的私事。 从杜敏海的口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女修罗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可怜人,为了扶持起整个杜家,她不得不一路靠着丹药迅速提升修为到渡劫期,原本稳固的修为被打垮扶上了虚无的高架上,可以说是就此放弃了飞升的机会。杜敏海最后只知道哭喊这是杜家欠她的,是他欠她的。 胡迟看着他哭得可怜,却只是面无表情。 如果何不惠也觉得这是杜家欠的,那她一定把自己应该得到的讨回来。 倒是让胡迟更加深了对何不惠的怀疑。 至此之后的一周,胡迟房间内的信件就不曾断过,只是他每日回到灵府,却始终没有上重天的消息。 也不知道玄算子那个不靠谱的算没算出来何不知这个劫数? “大概还有两日吧。”玄钟开口打断了胡迟的沉思,“杜敏湖修为被封,现在与普通凡人一般无二,从无道山到杜府也自然慢了些。” 秦书听到这话嗤笑了一声:“要我说,你那个掌门师伯真是优柔寡断,杜敏湖害人证据确凿她也供认不讳,这时候更是应该把她彻底变成普通凡人,而不是仅仅像是普通凡人。” 秦书这番话说的不客气,玄钟哪怕这几日和他混熟了一些,扯到无道山他还是皱起眉:“掌门并非是心软,只是杜敏湖还挂着世家的名,到底还是亲人处置更合适一些,也免得被外人传出无道山心狠手辣的闲话。” “亲人处置?”秦书却对此嗤之以鼻,“要知道杜敏湖的修为如今和她亲哥哥杜敏海相差不多,杜家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么一个人物更是要被供起来好生侍奉着。现在说的大义凌然的,如果知道杜敏湖完好无损的回来,他们还会和之前说的那样处置吗?一群杂灵根的小人物和能助杜府的大人物,孰轻孰重,你真以为这些世家会分不清?” 玄钟皱眉冷声道:“正是如此,一个人和一个世家的声望孰轻孰重,杜家人要是有些理智,自然能分辨出来。” “好了你们。”胡迟不满地拍了拍桌子,“你们这些话还是等杜敏湖能活着到杜家再说吧。” 玄钟一愣,疑惑道:“胡大师,你是说……” “让罗信看好杜敏湖,别出事了。”胡迟这番话也就是承认了玄钟的疑问,他拿起桌子上放的小瓶,不过拇指大小,里面装着血红色的液体。“我出去办点儿事,你们也别总是互相吵了,好好提升修为才是大事。” 胡迟把白忌关在了自己的灵府内整三天。 当然胡迟觉得这不算是关,也就是给他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闭关。 而白忌对此也毫无疑问,胡迟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听话得很。 “哥哥哥哥!” 胡迟刚进去,已经到他肩膀的胡因就迅速跑过来,刚可以化成人形的阿真跟在他身边,仍旧是面无表情但是眼睛时不时就看向胡因,注意着他脚下。 胡迟忙扶着扑到他身上的胡因,笑道:“你再吃胖一点儿我就抱不动你了。” 胡因脸上的纹路越来越浅,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开了的原因,眉眼仍旧和胡迟有几分相似,但是却不再是一模一样,而且胡迟总觉得他的鼻子长得越来越像阿真了。 可能是亲近谁就长得像谁吧。 “白忌呢?”胡迟搂着胡因的肩膀,看向阿真问道,“还在温泉那边练剑?” 阿真点点头,哪怕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他也不愿意多说两个字。 对此胡迟也已经习惯了,他揉了揉胡因的脑袋说:“我过去看看,你和阿真好好修炼。” 他话刚说完,胡因就笑着和阿真去了相反的方向。 胡迟把枯骨剑给了白忌之后,白忌一直都没有时间去好好打量这柄剑,也就是这两天才得了机会。何不惠明显有事瞒着,加上近几日越来越多的魔修出现在各个地方烧伤抢掠,哪怕胡迟没说透彻,他也能猜到现在的形势严峻。 白忌深呼吸,仰身靠在温泉池壁上,拿起放在一边的枯骨剑准备起身。 “白忌!……哎?” 刚走过来的胡迟愣了一下看着温泉里渐起的水花,疑惑地问:“大白天的你在沐浴?” 水花散去,温泉池的水面归于平静,胡迟看着空无一人的温泉反而更疑惑了:“你藏在水里干嘛?今天又有信来了,我过来和你说正事。” 白忌屏息,等着心跳恢复正常了才从水底露出了头,头虽然露出水面,但还是背对着胡迟说:“出了身汗,洗一下。” 下界的修士还会出汗啊? 虽然不知道但胡迟还是点头:“那你边穿衣服我边和你说,杜敏湖大概这两日就能到杜府,如果她平安到了还好说,要是没到你就用闭关的名义回无道山……你怎么了?” “没事。”白忌还是把身子沉到水底,仅有一个头在外面,“你怀疑魔修坐不住了吗?” “暂时还没有,魔修不是那种团结的人,在没看到好处或者必死的危机之前,他们不会联合在一起。而这种散乱的小分支,无道山玄雀谷包括占康药谷都能应对。”胡迟回答完,还没等白忌松了一口气,又继续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你怎么了?” “没……” 白忌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溅起的水花打断。 胡迟身上一贯的红衣被打湿,他却浑不在意地抹去了的脸上的水,站在白忌面前,俯视着坐在那里的白忌。温泉水清澈,让他不仅看到了白忌诧异的表情,也看到了白忌身上到如今还渗血的伤痕。 “被枯骨剑伤的?”胡迟手指点在了水下白忌的胸膛上,那里靠近胸口的位置有两道极深的剑伤,此刻虽然在这可疗伤的温泉中缓慢愈合,但从那处散开的血色中也知道效果不显。 而白忌身上除了胸口处的两道剑伤外,这身上近几日留下的伤疤也不少。 胡迟的手指刚刚抚过锁骨上的一道浅浅的伤疤,手指还未抽离就被白忌握住。 他没把手指抽出,只是轻抬下巴看着白忌。 白忌的表情柔和,甚至还轻轻捏了捏胡迟的指尖,柔声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完全驾驭枯骨剑,强行把枯骨剑驯服成本命法器是我的错,是我着急了,被它伤了两下反倒能清醒过来。” “你现在还没到渡劫期,驾驭不了枯骨剑也情有可原。”胡迟点头,虽然他面上表情仍旧难看,但白忌还是觉得自己之前提到喉咙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去了。 “既然现在敌暗我明,除了让各个门派都做好准备之外,提升修为的确是大事。”胡迟微微皱眉,“你身为无道山的大师兄,这样的修为也真是不像话。” 白忌眼中含笑,也没反驳。 “这样吧,”胡迟突然开口说,“双修。” 第56章 “罗信说今日下午就能到。”玄钟把手上的信件放下, 看着胡迟仍旧在摆弄那个拇指大小的瓶子, 瓶子里面的血红色液体也晃了晃去,晃得人眼晕。“胡大师, 我大师兄还在闭关啊?” “昨天就回来了。”胡迟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说, “在他房间里考虑呢。” “考虑?”玄钟愣了一下,把椅子挪到了胡迟身边,凑近他轻声问,“考虑什么啊?” “和你有关系?”胡迟挑眉瞅了他一眼,“有那时间你还不如盯紧了何不惠, 向秦书学习,他可是天刚亮就出去打探消息了。” “他太勤劳了,我可比不过。”玄钟耸耸肩膀,惹得在他肩膀上睡觉的赤羽不满地啄了他一下。被他好顿安抚才跳下他的肩膀, 站在胡迟手边继续闭着眼。 “你这鸟长得像我送给你大师兄的那只鸡,”胡迟用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赤羽的头, “那只鸡好像还没名字呢, 要不就叫红羽, 凑个亲戚。” 玄钟无奈道:“您老真是拿我开玩笑没开够, 还要拿我家宠逗乐。” 胡迟勾着嘴 恋耽美 分卷阅读5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刚准备说话, 门外就走进来个人,刚进门便沉声道:“无道山的消息, 樊璐跑了。” “樊璐?”胡迟坐直身子,“是自己跑的还是被人拐跑的?” 白忌的目光看向胡迟,然而视线刚碰到又急匆匆地逃开, 对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回答:“自己跑的,好像是听说了杜敏湖要来杜府,就引开看守的人追过来了。” 胡迟好笑地说:“这还真是师徒情深。” “我已经传信给罗信,让他注意樊璐的行踪。”白忌仍旧不和胡迟视线相对,“樊璐一人脚程应该很快,应该能在杜敏湖到杜府之前就赶到。” 玄钟的目光从忍俊不禁的胡迟身上移开,挪到了眼神恍惚的白忌身上,犹疑地开口说:“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没事。”白忌赶在胡迟说话之前开口,在玄钟还想问什么的时候皱眉打断,“你要是没事干就去接罗信。” “……那我去了。”反正玄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敲了敲桌子,赤羽眯着眼睛飞到他肩膀上站好,“反正你俩只要在一起就这么奇怪。” 秦书刚从门外回来就看到玄钟一边逗鹰一边慢吞吞的往外走,忙凑过去问:“你怎么舍得出来了。” “屋里,”玄钟努努嘴,“嫌我碍手碍脚呢。” “那两人?”秦书瞪大了眼,小声贴在玄钟耳边问,“他俩干什么呢?” 玄钟翻了个白眼,离秦书远了两步:“谁知道他俩干了什么,你离我远点儿,光天化日凑这么近想干嘛啊?” “对啊!”秦书好似没听明白玄钟口中的意思,了然道,“大白天的那两人把你赶出来是想干什么啊?” 这话听得玄钟皱眉,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大师兄是个正经人。” “可是胡大师不是啊。”秦书也故作严肃道,“胡大师可不是个正经人,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我看出来你胡说八道了。”玄钟摆摆手懒得再和他说话。 结果原本要进屋的秦书反而跟着他出来,并且丝毫不顾及的跟在他身后。这么走了能有一盏茶的时间,玄钟无奈地停下脚步,看着面带笑容的秦书,“我有正经事。” “我没事。”秦书笑道,“我可不敢去打扰他俩,你有什么事我帮你啊。” “你不是天刚亮就出门了,回去歇着吧。”玄钟叹气,“真不用劳烦您了。” “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你也不用和我客气。”秦书自顾自地说道,“按理说,这种情况下不要钱的苦力你应该欣然欢喜的接下,然后说再来一打。” 玄钟干脆撞了一下秦书的肩膀,被迫接受了这个苦力:“走吧,再嗦我小师弟都到杜府门口了。” 让玄钟出去之后,白忌就后悔了。 之前玄钟哪怕在这没什么存在感,在他心中也比就这么单独面对胡迟要好。 自从胡迟在温泉中说完那句话而白忌差不多落荒而逃之后,他就一直没和胡迟这样单独相处过,甚至一看到胡迟脑中就自动重复着胡迟轻描淡写说的那两个字。 双修。 双修。 双修。 “哎?秦书和玄钟出去了?”透过窗户胡迟看到那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勾肩搭背地离开,“那看来占康药谷那边是没出什么事。” “玄雀谷那边罗秀秀已经被收为内门弟子,今日闭关了。”既然胡迟没再提起,白忌也顺势忘掉,只和平常一样说着别人的事情,“闭关之前她和路子宣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玄雀谷内部却并不相信会有大范围的魔修入侵。” “这也正常,”胡迟理解地点头,“要不是因为你们相信我,我想换成任何别人说出这种话你们可能都不会相信。” 胡迟刚说完自己也笑了,“也不对,主要还是你相信我。” 白忌抿了抿唇,微不可见的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还未消散,就听到胡迟好像刚想起来一样很随意说起:“我之前说的你考虑好了没有?” 那笑容差点儿僵在脸上。 “这种事情……”白忌到底还是转过头,勉强维持理智的面向胡迟说,“不是玩笑。” 胡迟听到这话皱了眉:“我本来也不是开玩笑。” “那你知不知道双……究竟是什么意思?”白忌沉声道,“我们……我们要做什么你知道吗?” “废话。”胡迟完全不知道这种好事情让白忌有什么犹豫的,“我自然……” 他话没能说完。 只愣愣地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面前的白忌。 而且还凑得这么近。 近到他甚至看不清白忌的眉眼。 近到双唇紧贴。 近到他甚至感觉自己要对眼了。 直到白忌湿热的舌尖从他的唇边划过,然后缓缓分开。 胡迟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却第一次头脑一片空白。 “我们要双修,做的事情会比这过分的多。”白忌的鼻尖温凉,蹭在他的鼻头上,声音和一如既往的低沉不同,带着几分沙哑,“你知道吗?” “你……”胡迟一开口被自己比白忌还哑得过分的声音吓了一跳,忙转头干咳了半天才觉得舒服过来,“我觉得我们对双修的理解可能出现了一定的偏差。” 白忌从原本半蹲在他身边的姿势,慢慢坐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 “我说的双修,是仙……灵气在体内往复三周天后,在经由元神相传到对方体内继续往复三周天。”胡迟给自己倒了杯水,“此举必须是完全信任的两人才可以做,成功之后就是对双方都有益的好事。用不着交……那样。” 呸! 胡迟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尴尬得要命。 却又好像不仅仅是尴尬。 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好半天才听到身边白忌仿若无事的平淡声音:“哦,这样。” 哪怕知道白忌说话的一直都是这种语气,但胡迟有不知道就现在是哪根筋不对,只觉得有些个烦闷。 “是我刚才唐突了,”白忌说,“那你亲回来吧。” “……算了算了算了。”胡迟干脆趴在桌子上,把脑袋埋在了胳膊之间,闭上眼深呼吸说,“是我没说清楚,你误会到十万八千里也很正常。况且我这个法子虽然不用像是欢喜佛那样……身灵交融,但也很亲密。” 他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胡迟尴尬的弹了弹面前的红线…… 红线?! 胡迟忙集中了神识看着自己的胸口,由他的心口处的确是生出了一条泛着金光的红线,红线的另一头……就扯在了白忌的心口上。 之前他就知道白忌和他之间连了一条红线,但那时候那红线仿佛是虚无的,他的手掌就能从红线那穿透。但是这一次――胡迟又拽了拽那根红线――的确是凝成了可以直接碰到的实体。 从他,掌缘仙君的心口处会凝成一条红线!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东西他见得多了,但从来没见过从自己身上长出来的。 有点儿新奇,也又有些疑惑。 “胡迟?”白忌看着趴在桌子上明显不愿意见他的胡迟,耳尖通红,只觉得紧张和懊恼。也都怪他想了太多乱七八糟的,倒是强迫自己忽略了胡迟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这时候叫胡迟的名字时他都小心翼翼不知所措,“我还是先回去,再好好钻研 枯骨剑上的剑意。” 胡迟看着心口的那根红线被扯动,忙一把拽住睁开了眼:“等一下。” 白忌已经站起身,胸口却仿佛被谁拽了一下,猛地一个踉跄差点儿倒在胡迟的怀里。 这一幕被胡迟亲眼看到,也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向后侧了侧身子。 同样的动作看在白忌眼中却是别的意思,白忌勉强解释道:“我没站稳。” 胡迟扯了扯嘴角,视线却总看向白忌的胸口处。 只是这么寻常看过去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抬头时对上白忌疑惑的视线,也只好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白忌松了口气:“去秦书那边用了药,今早连疤痕都浅了。” “秦书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确实好用,”胡迟点头,“那你好好修炼,双……我之前说的那件事你也再考虑一下。” “好。” 看着白忌走出了他的房间,拐头就去了隔壁房间顺便关上了门,胡迟这才把房门关好,扑到了床上,自己脑袋里现在不是一片空白了,但是被挤满了乱七八糟各种东西。 他从手中凭空拿出了姻缘簿,翻找着自己的姻缘走向,不出意外仍旧是一无所获。 唉,他竟然还生出了一条没有姻缘簿记载的红线。 第57章 杜府家主居住在凌沧院, 杜夫人书房在凌沧院东侧, 近几日里因为无道山的贵客到来,每日都是人来人往纷纷乱乱。而隔壁杜敏海的书房却仿佛空无一人, 杜府众人似乎都忽略了这个位置。 刚送走了一批询问杜敏湖如何处置的长老, 何不惠抬手关上了门,这是还未到午时就预备不再见客的做法。何不惠的书房内简陋空旷,除了一桌一椅一个简单休息的床榻便是半间屋子的书架,上面每一本书都被人尽数翻过,丝毫不染灰尘。整间书房若说是比较奇怪的地方, 就是围绕着桌子上方的两扇窗户布满了指甲大小的铜铃,此刻铜铃无风自动,敲出了清脆杂乱的响声,那响声又渐渐统一成一声脆响, 听到耳中让人不由心底发慌。 何不惠合上手边的书,耳边的这个铃铛声, 让她难得露出了三分欣喜的笑意。 “惠惠。”门外不知何时走来了一道身影, 轻声唤道, “我炖了安神汤, 你最近晚上不是总觉得心底发慌?” 听到这个声音, 何不惠那三分欣喜便成了七分嘲讽,她抬手抹去了铜铃的响声, 这才打开门。 杜敏海手上端着一个瓷碗,何不惠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笑容,而她却只是面色平淡, 如同对待每一位让她心情愉悦的小厮,伸手接过瓷碗,轻声道:“辛苦了。”却并没有让自己丈夫进去的意思。 “那我就先回去了。”杜敏海对此也早就习惯了,甚至何不惠肯接过那个瓷碗就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你也别太累,注意休息。” 何不惠颔首,转身就关上了门。 半天才听到门外杜敏海走开的声音。 “真是绝情绝义。” 原本仅何不惠一人的书房里却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而何不惠却没有丝毫意外,甚至镇定自若地坐回到书桌前,重新翻开那本书。 “故人相见,你这样可是伤透了老朋友的心。”一位穿着深紫衣衫的男人从床榻上坐起身,他面容精致俊美,眼角斜长带笑,唇上像是染着胭脂一般艳红,长发由一根金簪束起,随着他摇头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他这幅祸乱人心的容貌与何不惠的平平相貌却并不违和,反而相得益彰。 若是胡迟在这,立刻就能认出这个男人就是从前和杜敏湖在无道山脚下幽会的男人。 “铜铃声起,我自然就知道你来了。”何不惠头也不回地说,“你既然来了,事情应该也办妥了。” “你被困在这一小 恋耽美 分卷阅读5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方天地,真是苦了在外奔波的我。”男人刚才还在床榻上,现在就出现在何不惠的身后,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这几个门派似乎都有所察觉,我为了掩人耳目也费尽周折。” “的确不是泛泛之辈,”何不惠点头,“不仅仅是那个大师兄白忌,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多了一位胡大师,每次见到他我都觉得不太舒服。” “等我去和他打打交道,摸摸他的底细。”男人微微眯起双眼,从怀中摸出两瓶丹药,“你最近还是闭关躲一躲,杜敏湖失踪,怕是无道山会把视线集中在杜府。” 何不惠轻挑起眉头:“可怜的杜娘死在了乱坟岗,都是惨无人道的魔修做的,与我,与杜府又有什么关系?” 男人轻笑,并不言语。 杜敏湖在距离杜府十里外的地方失踪,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杜府。 “先是樊璐突然出现引开了我的视线,”罗信一脸懊恼地坐在了胡迟的房间里,“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一群魔修,至少百人,修为皆在金丹期以上,其中还有一位渡劫期大能牵制住了二长老,最后就让他们拐着杜敏湖逃了。” 胡迟皱眉:“樊璐呢?” “樊璐被我伤了,后来我去支援杜敏湖的时候,再回头她就不见了。” 罗信修为原本比樊璐低上两阶,然而樊璐被胡迟打出心头血的时候修为再不如从前,罗信能伤了她也是情有可原。 白忌突然开口问:“你说那些魔修是突然出现?” “应该是早有埋伏。”玄钟回答,“我和秦书赶到的时候那群魔修已经和小师弟他们交上手,看到我们出现便急匆匆地逃走,他们手上应该有瞬移的法宝,我和秦书也都没能抓住一个活口。” “而且二长老和那位渡劫期大能两败俱伤,现在已经回无道山闭关修养,二长老的修为已经是渡劫巅峰,却和那位不知名的魔修不相上下。现在已知的魔修门派中,这种人物都应该是掌门或者长老的人物,谁都不可能过来只为抢走杜敏湖一人。” “你们离杜府不过十里,”白忌却是沉声道,“两位渡劫修士争斗,杜府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 白忌这么一说,胡迟倒是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也刚巧秦书急匆匆地走进来:“何不惠请你们去议事堂。” 议事堂的阵容与上个月无差,但是这次胡迟一行人走进去时却是一片死寂。 何不惠依旧和杜敏海同坐在主位上,看到胡迟他们进来便先请他们坐下,胡迟这次坐在了白忌的下首。待他们坐好之后何不惠才开口说:“杜娘被魔修拐走一事,我们也略有耳闻,魔修猖狂至此,自然容不得他们如此放肆。此次请几位无道山的贵客来这里,便是我们杜府想和无道山就此时来商讨接下来要如何做。” “杜敏湖和我师妹失踪对无道山来说是个大事,我需要回无道山与掌门师傅商议,才好决定。”白忌沉声说。 “这是自然,但是……”何不惠的目光环顾一下在场的杜府众人,她目光所至杜府众人都垂下了头,“听闻那些魔修修为不低,我认为这件事情还是公告天下为好。毕竟这次已经不仅仅是无道山和杜府的事情,而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门徒众多修为皆不凡的魔修门派,若是隐瞒下去难免下一次不知道是哪个正道修士遭此魔手。” 何不惠的话音刚落,议事堂的众人就仿佛被说动了一样三言两语便讨论起来。 “对啊,那可是渡劫期的修士。” “连无道山的长老都招架不住,听闻已经重伤回去修养了。” “也不知道从哪出现的魔修?当真可恨又可怕。” 胡迟听着他们自觉小声的碎语,却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轻声叹道:“果然。” 他声音极低,但下一刻何不惠却指名问道:“不知胡大师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胡迟摇头,“毕竟这件事情变成整个修真界的大事之后,我也没必要出那个头,到不若好好提高修为,也免得被这个神秘的魔修门派打个措手不及,丢了脸面。” 何不惠好像没有听到胡迟话中的意思,只轻声道:“胡大师说笑了。” “事不宜迟,”白忌站起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挡住了何不惠看向胡迟的目光,“我们也不在这里久留了,等把此事禀告给掌门师傅后,再做打算。” 何不惠送他们到了杜府门口,看到秦书与他们一同离开时也并不意外。 只在人都走远后才收了脸上的笑容转身进了书房,留下一句:“我将闭关,一切事务由家主处理。” 而杜家的家主……无道山的人都走了,杜敏海才打着哈欠走过来。 杜府众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原来何不惠一直都在打这个主意,”去往无道山的时候,玄钟那只名为赤羽的宠物便是几人的坐骑,“把那个魔修高高捧起,毕竟杜府和无道山都开口了,这个魔修门派在所有修士眼中肯定是非比寻常。而且最近各个门派被魔修骚扰的事情要是也和这些魔修扯上了关系,发动各个门派围剿此魔修的人,简直就和凡人武林中的盟主差不多。” “那个魔修门派能被捧起来,自然也有它值得的地方,”白忌却是很平静,“没有哪个魔修门派会用渡劫期大能来做诱饵,他们藏起来躲天劫还来不及,哪敢随意露面?” 白忌这番话简直让玄钟和罗信跌破眼镜,他们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师兄这是心情不好? 总不能是因为二长老被重伤了不开心吧?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秦书皱眉说,“何不惠既然这么说,自然也是为了杜府的声名,杜府现在的状态想要出这个头也是情理之中。那何不惠和魔修勾结的事情反而有些说不过去,杜府要是想要声名,那必定会全力剿灭魔修,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或许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胡迟随意说,“也许何不惠根本就不想让杜府有这个声名呢?我不是她,我怎么知道她想什么。” 而他们到了无道山之后,也都来不及去想何不惠这么做的道理了。 “大师兄二师兄小师兄,”无道山门外的守门弟子在看到赤羽的时候就已经快步上前迎接,“掌门说,请你们回来就上主峰掌门殿议事。 ” 三位师兄互看一眼,未从赤羽上下来,就往主峰的方向行去。 胡迟对万青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和秦书在半路白忌的寻常谷停下,不准备去凑那个热闹。 而向来冷清的掌门殿这次却是挤满了人,除了受伤的二长老和原为六长老的杜敏湖之外,其余的几位长老以及各自的关门弟子都在场。 “来。”万青对白忌招手,“过来看。” 白忌应声上前,面前是一块留影石,而里面一个女人正低着头被锁在水牢中,身上遍体鳞伤。不用万青说,白忌也能认出这就是失踪的杜敏湖。 “随留影石送来的还有一封信。”万青把那封已经拆开的信递过去,“你看看。” 白忌伸手接过,身后玄钟和罗信也凑上前去。 “再许你们百年逍遥自在,百年后的今日,万魔窟文颂请白忌一战。” 这信上的字迹犀利潇洒甚至最后的战字收笔处隐约可见剑修的剑意,白忌伸手仿若轻松地抹去那抹剑意,把信重新递给了万青。 万青接过信,放到一旁,只看着白忌问道:“你怎么看?” “敌暗我明,只能等。”白忌冷静回答,“这期间我会闭关修炼。” 其中一位长老却是难忍怒火:“信上虽然写着白忌,但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无道山而来,简直太过嚣张!” “这还只是他们嚣张的开始,”白忌沉声道,“而既然信是为我来的,那不如让天下人见证。” 这封信仅仅三日便被整个修真界所知。 然而在比信的内容更早知道的却是一个叫做万魔窟的魔修门派,和一位叫做文颂的渡劫期魔修。 作者有话要说:  启动时光机模式 第58章 胡迟摆着那久不见天日的姻缘凤凰红木桌, 懒洋洋地坐在路边, 一袭红衣和一张红幡十分惹眼,却除了惹眼之外招不来任何生意。 “胡大师!”罗信一路喘着跑到他面前, “又出事了。” “你没从你大师兄身上学到一丁点的沉稳。”胡迟打了一个哈欠, “又怎么了?” “望渺宗被屠了,满宗四百零七人,一夜之间全被吞了内丹毁了元神。”罗信接到消息之后和玄钟一起去望渺宗看过,现在回忆起来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还萦绕在鼻尖,“……死状很惨。” 望渺宗是在北阳城附近, 当初胡迟能和白忌相遇和这个望渺宗也有几分关系,听说这个宗门惨遭毒手,哪怕近日这种消息都听了不少,也依旧有些叹息。 “还是万魔窟做的?”胡迟把自己赚钱的家当收进乾坤袋, 起身边往无道山走边问道,“文颂亲自去了吗?” “……在望渺宗宗主脸上留了字, 带着他的剑意。”罗信跟在胡迟身边, 愤恨地说着, “我觉得那个文颂一定是长得特别丑, 才有这种恶心的喜好。” 从文颂和白忌百年后约战的那封信开始, 万魔窟这个魔修门派中十个有九个都是的大俗名字就仿佛一夜之间传遍了大江南北,从同为修真世家的金家长孙神不知鬼不觉死在自家门口, 到如今那些依附在无道山玄雀谷甚至占康药谷的小门派一个个被屠尽满门。 再也没有人会觉得文颂对白忌的战书是一个笑话,甚至都没有人敢大声说出这个名字,因为之前有一个小门派就是一位外门弟子对文颂及其无恶不作的万魔窟厉声批判, 当夜整个门派便被屠个干净,那外门弟子身首分离,头被高高挂在了大门上,死不瞑目。 各个门派和修真世家已经把剿灭万魔窟放在首位,万青没有出头的想法,最开始和万魔窟接触的杜家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其中的领导者,杜家一时出尽了风头,连素来不被其他人看入眼的杜敏海也得到大家的刮目相看,不过二十年,甚至大家都要忘了那个曾经支撑起杜家现在不过是在闭关的何不惠。 但是二十年啊。 “胡大师,”胡迟经过的一个蔬菜摊子,摊主笑着递给他一筐菜叶子,“拿回去喂鸡。” 胡迟对着罗信侧头,罗信便接过来,道了谢。 二十年已经足够这无道山脚下的村镇百姓认得他熟悉他。 当然,那只被胡迟取名为红羽的公鸡也果真不负他所望,也不知道白忌从前喂了它什么给它延长了寿命,现在张开翅膀扑楞着,一个不留神都能把罗信扑倒在地。 胡迟对罗信被那公鸡缠住时的求助眼神视而不见,径直拐到了寻常谷后侧的空旷场地,还未走近就听到了剑鸣声。 白忌前年成功突破渡劫期,然而文颂的修为却绝对不仅仅是渡劫前期,白忌便每日每夜无休止的练剑,上个月修为稳定在渡劫前期,甚至有些要突破到渡劫中期的征兆。 恋耽美 分卷阅读5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却总是差一点机缘。 剑鸣声止,胡迟这才向前,白忌听到声音收起枯骨剑,看到他时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下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罗信和我说了望渺宗的事情,就没什么心情了。”白忌刚练完剑,身上还带着残留的剑意,大概是他的剑意多半是从枯骨剑上悟到的,也就带了几分剑道尊者的感觉。 那个文颂好像也是个剑修,反正胡迟从罗信还有其他外人口中听说过文颂的剑道修为极深,剑气剑意如何了得,这种话别人或许心有顾忌,但胡迟却根本不相信下界剑意能敌过白忌的人,那个文颂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山沟沟里面出来的,会摆弄两下剑就敢称作是剑修了,真是笑话。 哼,我家孩子最棒啦! “万魔窟凭空出现又猖狂至此,肯定是预谋已久。”白忌随着胡迟往房中走,“昨天秦书在占康药谷中斩杀了数位挑事的魔修,但并非是万魔窟的人。” “万魔窟肆意妄为,恐怕其他魔修也已经坐不住了。”胡迟了然点头,“要有一场血战了。” 这浅显的道理不仅只有胡迟和白忌明白,玄雀谷内也正在谈起这个问题。 玄雀谷掌门头发花白却是鹤发童颜,他早就应该飞升天界,却始终压制着修为不提。此刻他坐在蒲团上,抬眼望着跪坐在身边的弟子,叹道:“子宣竟还没有出关吗?” 在他下首的玄雀谷大师兄答道:“子宣师弟暂未出关。” 路子宣正在突破渡劫期的关键时刻,玄雀谷掌门点头,又问道:“秀秀怎么也不在?” “小师妹随二师弟去望渺宗了。”大师兄垂头回答,“恐怕明日才能归来。” 罗秀秀现在是玄雀谷掌门的关门弟子,排在十三,修为刚过出窍中期,却因为精通奇门遁甲之法,无需当面对敌便可与化神期修士一战。近年来在修真界算是小有名气,在玄雀谷中备受照顾,此行她说要去望渺宗,玄雀谷二师兄不放心一定要同去。 “外面太乱了。”玄雀谷掌门闭目轻叹道,“怕是要出大事。” 他话音刚落,身边弟子均俯身额头贴地,齐声说道:“愿为天下效命。” 身首异处的尸体随处可见,罗秀秀紧抿着唇别开脸,视线错过了面前惨死的妇人,却又看到了身体被拦腰截断的青年。 均是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仿佛和多年之前被血腥沾染的罗府重叠在一起。 “秀秀?”二师兄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那万魔窟行事高调手段残忍,若是师兄我遇到了他们,定然会尽数斩杀。” 罗秀秀脸色苍白,听到这话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人身边,蹲下身子缓缓阖上那满含恐惧和愤怒的双眼。二师兄虽然觉得做出这种无用的事情都不过是小女人的多愁善感,但他本就心悦罗秀秀,此时也无事要做,也转身去了另一边做出同种事情来。 罗秀秀刚要起身,却听到有人仿佛紧贴在她耳边说:“你这个情郎倒是姿态十足。” 她身形一顿,下意识就看向周围。然而在场除了望渺宗的死人,就是离她不远的二师兄。 “就凭你的修为还想找到我?”那声音轻笑,“也未免太不拿我文颂当回事了。” 文颂! 罗秀秀瞪大了眼睛,下一刻便要从怀中拿出师傅送给她的拂尘,这个动作刚起就被人察觉到,下一刻她便感觉有一个冰冷的身体紧紧贴在她身后,一双手按住了她的双手,遏制住了她的动作。 耳边温热,只听那人笑道:“我不想太过招摇,你也别逼我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动手。” 双手被禁锢着,不远处背对着她的二师兄却毫无察觉,罗秀秀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只强忍着恐惧和愤怒低声说:“……你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不杀你。”文颂漫不经心地说,“我听说你和那位胡迟有旧缘,想请你为我引荐一番。本来这望渺宗是送他做礼的,但是他却没出现,让我很是失望。”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境界压制。 罗秀秀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比渡劫期压制到动弹不得的地步,对强者的恐惧让她浑身发抖,甚至说不出一个字。 文颂松开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不远处仍旧无所察觉的二师兄,轻声说道:“我一失望了就会很生气,我生气的时候容易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 他抬手―― “不!” 罗秀秀瞪大了眼,眼中的恐惧和愤怒与这地上躺着的所有死人一样。 玄雀谷二师兄在望渺宗被文颂一剑碎了元神,至今生死未卜。 这个消息是和罗秀秀一起到的无道山,由万青掌门亲自过问。 罗秀秀一言不发,动作僵硬,端着茶杯的手因为抖得厉害,险些把这杯热茶都倒在身上。 “秀秀?”罗信半蹲在她身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文颂。”罗秀秀嘴唇微动,几乎听不见她说了什么,“我……我见到……” 站在一边的玄钟突然开口:“大师兄来了!” 罗秀秀猛地站起身,几乎是立刻跑到门口,却只看到了白忌一人。 “胡迟!”罗秀秀抓住了白忌的袖子,带着哭腔说,“胡迟在哪?我要见胡先生,求你带我去见胡先生。” 白忌的眼神扫过她的模样,敛去了眼中的神色,沉声道:“你跟我来。” 胡迟也没想到再一次见到罗秀秀会是这样。 罗秀秀眼中仿佛失去了神色,哪怕在罗府灭门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这种绝望的姿态。 “出什么事了?”虽然在问罗秀秀,胡迟的眼睛却是看着白忌,白忌摇头,他也是刚得到消息,具体出了什么事恐怕只有罗秀秀自己才知道。 “文颂……我见到文颂了!”罗秀秀抬头看向胡迟,仿佛在一瞬间就找到了主心骨,“文颂说要见你,下个月初三在无道山下的客栈里,他说你知道那个地方。” “哦,他啊。”胡迟毫不在意的态度让罗秀秀的情绪也好像被安抚下来,对文颂神出鬼没,以及一击致命的恐惧,在也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却让她想哭。 和以前一样,和刚与胡迟认识的时候一样,她崩溃绝望的时候,胡迟只要一句话就能让她平静下来。也和以前一样,她没有丝毫的进步,遇到事情除了去找别人之外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二师兄被人伤到如今的地步,她除了大喊大叫,除了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没用的自己让她觉得厌恶。 “罗信,你带你表妹下去休息。”胡迟对着罗信招招手,“给她吃点儿安神的东西,好好睡上一觉。” 罗信点头应下。 “你也别想太多,”胡迟在罗秀秀勉强站起身的时候对她说,“还是那句话,你不强大,就顾好自己,别把别人的事情强行加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了,”罗秀秀脸色苍白地对胡迟弯腰行礼,“谢谢胡先生。” 她还能变强吗? 还有机会变强吗? 她觉得身体冰冷,寒意渗入了骨缝中。同样的一句话,在罗府灭门的时候给了她勇气,但是在见识到了修真界的以强者为尊之后,这句话却让她觉得心寒。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杂灵根,比起修真界这些数不尽的天才修士她已经属于天资愚钝的那一类。 在这里,天赋到底是比努力强上百倍。 作者有话要说:  时光机直接走了二十年。 第59章 屋子里就剩下了胡迟和白忌之后, 胡迟也就不顾忌什么, 直接和白忌说:“文颂应该就是之前和杜敏湖有关系的那个人,那也就是最开始拐走杜敏湖并毁去她脸的魔修。” 白忌对文颂是谁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他只是沉声问道:“你要去吗?” “为什么不去?”胡迟反问, “我说不定也能毁了他的元神成为拯救修真界的大英雄呢?” “他既然让你去,肯定就会有埋伏。”白忌皱眉,“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让别人和我去我才不放心,”胡迟轻笑,上前拍了拍白忌的肩膀, “他既然留着罗秀秀来给我送信,也能轻而易举要了罗秀秀的命。” 罗秀秀是上重天的仙者啊,胡迟可不敢就这样让罗秀秀死了。 “你也别太担心我,我修为很高的, 那个文颂根本就入不了我的眼……” 胡迟话还没有说完,白忌就打断他:“你之前说的双修, 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对不对?” 胡迟眨眨眼, 感觉自己好像是听错了什么。 自从二十年前在杜府提过一次之后, 白忌和他都仿佛失忆了一样对双修这件事情连提都不曾提, 白忌只是加倍努力的修炼, 胡迟亲眼看到他跨过了渡劫期的门槛,也就没再说什么。 哪知道再次提起这件事情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而且听白忌的意思还是为了他? 说实话,胡迟之前虽然说过是对两人都有好处,但是白忌毕竟还是下界的修为, 若是在修为上想要帮助他那效果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但是难得白忌主动提起来,胡迟还是点头说:“对。” “那就今天吧。”白忌立刻说,“不,还是现在吧。” 虽然胡迟口中的双修不用像是欢喜佛那样,但其中两者灵气交融,必定也少不了快|感。 胡迟把方法告诉给了白忌之后,两个人谁都不动,那这个气氛也就有些微妙了。胡迟侧过头轻咳一声,明明这是个纯洁而正直的事情,但为什么他却感觉有些面红耳赤,像是他俩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而且见不得人……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感觉还能听到外面的公鸡在扑楞着翅膀到处撒欢的声音。 咯咯哒咯咯哒咯咯哒―― “我们……去床上?”白忌的声音有些干哑,说完这句话就偏头咳嗽了两声,耳尖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咳嗽的还是燥的。 床……床是暖玉床,两个人睡自然绰绰有余。 而且最近这些年里,他和白忌大多数时候也是一起睡在这张床上,床上面现在还有两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胡迟向来比白忌起来的晚,而且一般他都不会主动叠被子的,就算是偶尔有那么两天良心发现也是叠得乱七八糟。 两人并排坐在床上的时候,胡迟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清了清嗓子说:“我们要不还是躺着吧。” 然后两人又并排躺在一起,都睁着眼睛看着头顶。 接下来要怎么做? 是要在体内灵气循环三周天然后再开始交换。 反正他知道的就是这样,但是知道归知道,他也是第一次实践。 书上也没说,实践起来会这么难为情啊?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一下子就全部清了空。 胡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同时看到白忌握着他的那只手。白忌肤色和他比起来略深,手掌大概和身高的关系,比他要大上一圈,掌心有常年持剑的薄茧,轻轻捏着他手指的时候能感受得到。 一直前所 恋耽美 分卷阅读5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有的踏实。 “灵气在体内运转三周天。”胡迟反手和白忌交握,闭上眼睛轻声说,“然后我引导你。” 白忌的灵气进入体内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一团凌冽的冰,经由自己的周身大脉缓缓融化,到最后暖和和的一团,舒服得让人觉得飘飘然了起来。 轻飘飘地好像是飞…… 飞? 胡迟猛地睁开眼睛,只看到一望无际的蓝天与其上点缀着的白云。 “倒是这么快就醒了?” 这声音―― 胡迟僵硬地偏过头,却看到了面带笑意的玄算子以及他身边同样眉目含笑的帝君。 玄算子的目光和他一触及分,转头笑嘻嘻地和帝君说话:“小狐狸醒了,我这就去和剑道尊者说一声。” 帝君颔首,玄算子恭敬行礼后便匆匆离开,那模样与其说是想快点儿去和剑道尊者说,倒不如是想赶快逃跑免得殃及池鱼。 胡迟皱眉,直接坐起身打量着周围,的的确确是上重天的熟悉景致,要是他没猜错恐怕是帝君议事的乾坤殿后院。 他不是在寻常谷和白忌在……怎么睁开眼睛就回到这里了? “你和我儿在下界的日子过得自在,我看在心里也很欣慰。”帝君看胡迟只是皱眉却不像他性子那般直接问道,只好主动说,“这次不得已让玄算子召你回来,也是因为上重天恐要出事。” “上重天?”胡迟这才抬头看向他,“上重天要出什么――难不成是何不知?” 帝君赞赏地点头:“你一贯是聪明的。我一直没和你说,这其实是你出生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天界内乱,上重天以心魔尊者和万丹之首为主,妄图统治三界。后来失败后,心魔尊者当场灰飞烟灭不入轮回,万丹之首却是打入凡界永生孤苦不得入天界半步。” 这些事情从来没有人和胡迟说起过,胡迟自然瞪大了眼。 “心魔主掌生灵的七情六欲,灰飞烟灭后七情六欲便是世人自己控制,久而久之修士就容易生出心魔阻挡飞升之路,因此上重天仙人也提拔不上来,到如今仙位仍有很多空缺。玄算子更是在你下界轮回时算出将有天地大劫,当时你在下界风生水起事事化险为夷我们也放下了心,我和玄算子以及剑道尊者也在上重天注意着何不知,并且怀疑他就是万丹之首的传人,或者就是被万丹之首夺舍之人。” 这番话让胡迟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按照帝君的意思,他们早就知道他在下界的那些事什么罗府浩劫什么京城大难,并且也知道这些事都有何不知的手笔。 那为什么还留着何不知?这种人不是早些清除掉比较好? 帝君仿佛是知道胡迟在想什么,耐心解释说:“天地运势能被窥看已经费尽力气,要是想要扭转却不是那么简单,甚至可能弄巧成拙。倒不如占尽了先机从容应对。”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胡迟点头:“那你们把我叫上来做什么?” “你这只小狐狸,”帝君好笑地看着他,“你是在万丹尊者陨落后出生的,何不知来到上重天后你又立刻下界,他对你了解的甚少,你自然就是对付他的主要人物。” 胡迟撇撇嘴还想说什么,帝君却整了表情说:“下界大难算来便是在此时不久,白忌体内有了你的仙元,想来此番过后境界便是和下重天的修士无差。你本不是下界的人,贸然插手不一定就是好事。” 对此胡迟却不以为然,要是按照帝君那么说,他早就插手过很多次了。 不过那句白忌体内有了他的仙元却让他羞红了脸没去反驳。 帝君自然看到了他的模样,眉眼微弯,却没去拆穿,只沉声道:“况且白忌是我的儿子,以后也定然就是上重天的仙者,这次劫难对他来说或许是个机缘,也是个磨炼的机会。” 白忌以后说不定会继任帝君。 胡迟犹豫着,这件事情他可能真的不应该插手。 但是那位文颂他还不曾见过,要是也是何不知这种人,也不知道白忌能不能讨到好处。 他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全被帝君看在了眼里,哪怕知道他与自己的儿子有姻缘,这时候帝君却仍旧想说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 上重天的劫难不比下界轻松半分,这小狐狸还满脑袋都想着下界。 “天地劫难万万没有只保全一方的说法,若是上重天无恙,下界也自然能够相安无事。” 这话算是把胡迟心中最后的疑惑解释清楚,胡迟仰头看向帝君,小声嘟囔着:“那你们也不能把我强掳来,我怎么也要和白忌说一声吧?”他不等帝君说什么抢先继续说,“而且白忌是你的儿子,他早知道一天晚知道一天也没什么差别,对吧?” 说来说去都是白忌。 帝君摆摆手无奈道:“早去早回。” 胡迟笑着闭上眼睛隐去了身形回到寻常谷。 帝君看着他消失,这才摇头准备出去继续布置上重天的事情,却一转头就看到了剑道尊者靠在门口默不作声,剑道尊者的修为在上重天之首,帝君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出现也是理所当然。 “怎么来了也不和胡迟说两句话?” 剑道尊者的视线从胡迟消失的位置移开,冷淡地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倒是一直都这个性子。”帝君轻笑,向他走了两步却突然察觉了什么,“你该不会是因为胡迟没问到你,心里不痛快吧?” 剑道尊者转身就走,并不搭话。帝君却觉得被自己猜中了,只在身后笑着调侃道:“说来也是,胡迟可是一直和你亲近,这次回来想的却全是我那个儿子,你肯定不舒服。” “你也不能只想着自己,胡迟本来无情无爱好不容易历经了七世轮回才把这些东西找回来,我们作为他的长辈自然都要为他高兴,对吧?” 帝君嘴上这么说,眼中却全是得意的笑容。 剑道尊者停下脚步,面向他说:“白忌是个剑修,对吧?” 帝君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却看到剑道尊者得到了答案直接就走。 等剑道尊者都走出了五步远,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追上去:“我儿子是要继承帝君位置的!这世上剑修那么多你别和我抢!” “你听到没有啊,我儿子不会继承剑道尊者仙位的,你别想着能撂挑子不干了!” “喂!老剑,贱贱?” “滚。” 作者有话要说:  时光机又走了不知道多少年。 这两天身体不适,哭。 第60章 罗秀秀一大早就等在寻常谷门口, 快到了和文颂约定的时间胡迟还没出来, 她不停仰头看着太阳,心底焦急也不敢催促。 好不容易看到白忌从房中走出来, 她几乎是立刻就围了上去:“白前辈, 胡先生他……” 白忌面无表情的冷声打断:“他不去了。” 罗秀秀表情凝固,她之前等不到胡迟的时候的确猜想胡迟会不会不去,但是胡迟真的不去了,她反而不知道如何应对。文颂的修为境界绝非她能堪破的程度,如果他因为这件事而迁怒无道山或者玄雀谷…… “你在想什么?”白忌看着罗秀秀, 表情严肃,“你在害怕?害怕区区一个魔修?” “不是的大师兄。”一旁的罗信看出了情况不对,忙上前阻止事态恶化,“秀秀她一个女孩, 遇到那种事情自然有些心慌意乱……” “闭嘴。”白忌冷眼看着罗信,“她现在的样子你觉得很好看?” 罗信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对上白忌的视线后还是畏缩地后退了一步, 却在看到身边面容有些呆滞的罗秀秀咬牙想要上前。 “就是这样。”他的动作白忌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却让白忌眼神更寒, “什么事情你们都把她护在最后, 无道山不用说,师傅的性子恨不得把这个表亲宠上天, 你也一样,自称为她的表哥便处处为她着想。玄雀谷也因为女弟子少,事事照顾她, 就如这次被文颂毁去元神成了痴傻儿的那位道友。要是在平常时候,你这么照顾她我不说什么,但是现在,且不说魔修在外蠢蠢欲动,便是我们内部与魔修接应的人仍然没有找到,这时候你们能顾好自己我就不用这么操心。” “罗秀秀,我知道你天赋异禀也足够努力,但是你手上握着别人一生都不会有的优势,却仍旧事事都躲在背后。”白忌看着仿佛有些崩溃的罗秀秀,到底还是缓和了语气,“修真界弱肉强食的法则我认为已经经历过家族灭门事情的你能够明白。” 白忌话音未落,罗秀秀就仿佛站不稳一样跪倒在地。 罗信忙去搀扶她,却被她挥手赶开:“前辈说的对,我总不能连站起来都需要别人扶。” 她能说出这番话,哪怕是带着哭腔,白忌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不管她此刻是真的想通了还是强着一口气,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文颂那边不用去了,”白忌并没有再看罗秀秀一眼,而是看着罗信说,“反正早晚都要撕开脸皮,没必要去和他谈什么。我回去了,你们自愿。” 白忌转身进了屋子,还关上了门。罗信犹豫着还是看向罗秀秀低声说:“我大师兄平时不会说这么多话,他只有在对谁好的时候才会说这么多,你……” “我知道。”罗秀秀站起身,眼眶红着,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的确是没用,嘴上说着要变强,但其实还是在用身世来博得你们的同情。前辈说的话是为我好,我明白。” “但是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罗秀秀对着罗信敷衍地摆摆手,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了几步,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忙退回来,对着紧闭的房门行了一个大礼。 的确,白忌说的话她都懂,时间紧迫,把那层她一直不敢面对的真相撕开在她面前,虽然会有些难以面对,但总会好的。 总会让这房间的人有朝一日能够对她刮目相看。 房间里的人却进了屋就没再去管门外的人,知道罗秀秀心中还有那么一种执拗,也就不枉费他说了那么多话掩饰胡迟的行踪。 原本和他同床共枕的胡迟,在他睁开眼睛之后就变成了――那尾巴恨不得占据了一床九尾火狐。 这一幕真是熟悉的不得了。 上一次胡迟在打坐闭关,一觉之后就成了只狐狸。 这一次胡迟口中的双修与闭关修炼也没什么区别,胡迟仍旧是变成了一只狐狸。 只不过上一次他摸了摸胡迟的尾巴尖都是小心翼翼,这次却坐在床边给胡迟的尾巴顺毛。 ‘顺毛’这个词可能是多此一举,这九尾火狐的毛色亮丽光滑,尾巴蓬松的微微一握就软绵绵地贴在手心,温暖又有些酥麻。 和上次一样的事胡迟虽然没醒,但却像是睡着了一样,紧紧抱着几根尾巴,呼吸扫过尾巴尖,上面蓬松的毛就轻轻地顺着呼吸的方向吹来吹去。 仍旧有一根散落的随着呼吸轻轻在身后扫来扫去,白忌便是摸着那根尾巴,无奈地看着胡迟这幅模样。 也不知道胡迟醒过来之后知道他的原型被自己 恋耽美 分卷阅读5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破了,会是什么表情? 白忌这么想着,刚漏出来了一个笑意,却又慢慢淡下去。 “也不知道你这次能不能又睡上三年?” 睡什么三年? 胡迟神魂刚归位就听到这句喃喃自语,忙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一片红色。 随后就是一声:“阿嚏――” 白忌一愣,忙松开胡迟的尾巴看着胡迟微微眯起的眼睛,原本以为要过上几年才能醒的人却突然睁开眼,他满脸的欢喜都来不及隐藏。 胡迟松开引着自己打喷嚏的尾巴毛,也没有要隐瞒白忌的意思,趴在床上就恢复了人形。 “你尾巴挺好看的。”白忌眉眼带笑地低声说。 “尾巴有什么好看的,”胡迟撇撇嘴,却是从身后展开那九条尾巴,在白忌面前晃了晃,“看吧看吧,让你看个够。” 胡迟的尾巴铺在床上,九条展开就好像是一张毛绒的床垫子,光是看着就觉得异常舒服。 白忌没忍住的伸手摸了摸其中一条的尾巴尖,那尾巴却好像被吓到一样忙被胡迟抱在怀里。 大概是觉得自己尾巴这种反应实在是给自己丢人,胡迟红着耳朵几乎是咬牙说:“……痒。” 那模样更是让白忌忍俊不禁。 “对了你修为怎么样了?”胡迟坐起身看着他,“你是不是还没个打坐稳固?” 胡迟突然就睡着了,他还哪记得什么修为。 但是听完胡迟的话,白忌还是坐好,认真梳理从胡迟那边得到的灵气。 那团灵气火热却不灼人,只感觉从头到脚都仿佛泡在了温泉里,暖洋洋的。白忌集中注意力,从那团灵气中认真谨慎地慢慢分出去几缕,经过浑身经脉慢慢沉入丹田。那团灵气不过才梳理了一半,白忌就感觉一直以来卡在渡劫中期的那扇门有了松动,顾不上诧异,那团原本安稳在经脉中缓慢移动的灵气却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一般,不受白忌控制涌向丹田。 原本的温暖渐渐变得灼烫,哪怕是在一旁守着的胡迟都看出白忌的难熬,却连碰也不敢碰白忌一下,免得打扰到他。 他身上是纯仙仙体的仙元,本身就比下界的灵气浓厚,但是之前帝君知道这件事时的口吻却漫不经心,想来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胡迟也只好抱紧自己的尾巴眼睛都不敢眨的看着白忌。 这一看就是七天七夜。 白忌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又打坐稳固了两个时辰,这才睁开眼。天色已暗,白忌眼中泛着的一圈金光就更加明显,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还是让胡迟看了个清楚。 渡劫巅峰甚至不逊于下重天飞升修士的修为。 原来自己的仙元那么厉害啊。 胡迟心中暗自点头。 “什么时候了?”白忌自然知道自己现在的修为,心底惊骇却又有种理所当然的复杂感觉,然而看到胡迟之后这些情绪也就都放了下去,尤其是胡迟现在这一副抱着尾巴目光灼灼看着他的模样。 想亲一亲。 胡迟用手指比出:“七天。” 白忌看着他轻声说:“那你肯定是忘了文颂。” 文颂? 胡迟想了想才想起来有什么事。 “算了,我饶他一命了。”胡迟摆摆手,斟酌着语言想着应该怎么把现在的情况告诉白忌,这么一说势必要扯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知道白忌会怎么想。 “出什么事了?”胡迟的纠结白忌自然看在了眼中。 胡迟看着白忌,想了想还是全盘托出,上重天七次轮回龙生九子以及现在的天地劫难,也不管白忌究竟能不能听懂,几乎是硬着头皮一口气说完。 白忌果然愣住不出声。 胡迟垂头数自己尾巴尖上的毛。 半天才听到白忌开口说:“你是天界的仙君?下界来照顾我这个帝君的独子?” 胡迟点头。 “然后天界要有大乱,我们之前遇到的事情都是那个心怀不轨的仙侍搞得鬼?所以你要回去应对天界的劫难,我需要好好面对下界的大灾?” 胡迟再点头。 “你要走,觉得对不起我所以要和我说?” 胡迟继续点……哎? 他抬头看着白忌,一脸茫然。 白忌却是微不可见地笑着:“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胡迟坐直身子,把尾巴收回去,转过头干咳了好几声。 “你有你的职责,回去吧。”白忌揉了揉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有心就足够了。” ……我有什么心?你又知道了啥? 胡迟瞪大眼睛看他。 白忌明明看到了他的表情,但还是表情正经地说:“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我让帝君做主我们成亲吧。” 胡迟毫不掩饰,整张脸上就写了三个字: 什――么――鬼? “之前我因为无父无母,你对师傅的态度我也知道,就一直没提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帝君是我的父亲,也一直很喜欢你,我们两个就算是门当户对,自然可以成亲。” 我只知道你是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胡迟扁扁嘴,原来还比较纠结担心之类的情绪全被白忌这两句话给吵乱了。还成亲……他的婚事虽然从小照顾他的帝君是能够做主,但是修士成亲又不是什么凡人婚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白忌是挺好啊,他也不是不喜欢白忌。 但是那个喜欢和成亲的喜…… 一瞬间和白忌唇齿相依的记忆就一股脑的涌出来,让胡迟哪怕是想想都觉得失了底气。 “回头再说吧。”白忌看出他情绪的变化,也趁好就收,免得胡迟真是恼羞成怒说出拒绝的话,“天界那边要准备的应该很多吧。” “我不知道。”胡迟摇头,嘴上乖乖的回答,脑中却还是白忌说的话,“反正我只要人到了就好,帝君让我早去早回。” “那你回去吧。”白忌点头,“我这边和文颂也必有一战,正好需要时间稳固一下修为。等我飞升之后……” “等上重天的事情解决了,我就下来找你。” 胡迟抢在他之前开口,免得让白忌再说出什么成亲之类的话。 “我先走了。” 白忌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眉眼弯起,神情柔和。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五六章,胡迟就当老板开婚介所了 第61章 上重天。 掌缘仙君渡劫归来, 修行圆满升了一个品阶, 现在已经被封做掌缘仙尊了,也是上重天年龄最小的仙尊。 一时间姻缘殿门口前来拜谒的仙者数不胜数, 却都被胡迟以调养身体为由闭门不见。玄算子却是其中的特例之一, 他只在姻缘殿门口个停留,就立刻有引路的小仙狐恭恭敬敬地迎他进去。 胡迟正翘着二郎腿靠在姻缘树下假寐,被他从下界带过来的阿真自觉攀在姻缘树的树枝上,不怎么见人。 玄算子这次来也没和胡迟插科打诨,只是低声道:“我听帝君说你手上有何不知女儿的三滴血?” 胡迟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本来是为了找出柳叶姑娘的父亲莫问,但是自从怀疑了何不知之后,他担心打草惊蛇就没再动作。 得到了胡迟的回答,玄算子忙伸手:“给我用用。” 胡迟从怀中把那个小瓶子掏出来扔他怀里, 全程没有睁开眼甚至还打了一个哈欠。 玄算子仅看一眼就知道这的确是何不知的血脉,仔细收起来之后看到胡迟这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还是没忍住上前踢了他一脚:“我们在背后忙得脚都停不下来, 你倒好, 从回来了之后就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 “干啥干啥你!”胡迟在玄算子的脚踢到他身上之前躲开, 睁开眼睛不满道, “我闭着眼睛你还真以为我在睡觉啊,再说了我看这上重天和我离开之前也没什么区别, 也没见你忙到哪去。” “呦!仙尊您老眼中还有正事呢?”玄算子故意讥讽他,“我还以为你想成亲都想得神魂颠倒了。” 胡迟被他说恼了,“你们好歹也是上重天的老祖宗了, 没事别总偷看别人的隐私!” “害羞了?”玄算子笑道,“有生之年我能看到掌缘仙尊害羞的模样,真是不枉此生。” 胡迟懒得理他,直接从他面前消失离开,去了剑道尊者那躲清净。 玄算子说他们都忙得停不下来,这个他们估计也没有剑道尊者,毕竟剑道尊者对于这种在背后设局的事情向来懒得做,他依靠的就是绝对的实力。 胡迟过去之后,从飘在半空中的万把宝剑中随手抽出来一把,走到剑道尊者面前一顿乱砍。 砍得剑道尊者不忍直视却也不想浪费口舌。 胡迟喜欢剑,但是也真的对剑道毫无天赋可言。 看着胡迟砍了半个时辰还没有收手的架势,剑道尊者只好无奈道:“你是故意来我这丢脸的吗?” “哎,”胡迟把剑扔回去,深呼吸后才说,“舒坦。” 剑道尊者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编写手中的剑谱,没再说话。 胡迟也不是为了和他聊天才来,他就是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 想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的灾难,想想看似没有破绽的何不知准备怎么做,想想天地浩劫,想想白忌。 然后再想想白忌。 最后还想想白忌。 成亲? 和白忌? 胡迟干脆闭上眼睛看着心口那条从小指粗细到现在已经拇指粗细的红线,摸一摸拽一拽,弹力十足还可以编上蝴蝶结。 简直就是给自己的最好回答。 白忌正在指点无道山的师弟们,却突然觉得一阵心悸,动作也就微微停顿。 正被他指导的罗信自然看出了他的不对,维持着出剑的姿势小心翼翼开口:“大师兄?有什么不对吗?” 白忌回过神,低声说:“无碍,自己好好揣摩。” 说完之后却是不再看他,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寻常谷内。 “大师兄怎么了?”玄钟凑到罗信身边,哪怕大师兄已经没了人影,他开口的时候仍旧是有些忐忑不安怕被发现。 罗信放下已经举酸了的手臂,边揉边摇头道:“看不出来,要是胡……” 他自觉收了口。 胡迟走了,虽然大师兄说他还会回来,但是这五十年来胡迟就好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没有人能找到他的消息。大师兄表面上并不在意,每日却都不停的练剑练剑,到现在整个人都仿佛是一柄剑,之前突破渡劫期的路子宣来找他的时候都不敢靠近。 还是秦书过来不知道和大师兄说了些什么,大师兄这才慢慢收敛,也不常常一人一鸡的待在寻常谷中,有事没事的时候还会来指点一下他们的不足。 但罗信还是有些想念和胡迟在一起时候的大师兄。 玄钟拍了拍罗信的肩膀,并没有继续这件事,而是说起最近修真界的情况。 “自从万魔窟凭空出现之后,其他魔修也都不安分了。”玄钟本身就是和二长老管理刑堂的,这种事情他最清楚不过,“无道山脚下这个月就有六次骚乱,都不是万魔窟的人。” “自从那次没去见文颂,万魔窟都一副我们 恋耽美 分卷阅读6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道山怕他的模样,偏偏他行踪不定,根本就找不到。”罗信想到文颂在背后放肆的屠村,他们却只能跟在对方后面去找,就满是愤懑。 “不过百年之约也到了,”玄钟狠狠地说,“文颂如此嚣张,届时他定会出现。” “到时候自然让他有去无回。” 万魔窟文颂与无道山白忌的百年之约到底是如期到来,地点被白忌定在了雾障森林,属于三不管地带,也免得伤及无辜。 白忌虽然是孤身一人前往,但刚出无道山便有数以百计的正道修士跟在他身后,更不用说雾障森林外密密麻麻的人。 文颂已经到了,他手中握着一把近一人高的巨剑,没有剑鞘,剑身通体漆黑泛着赤红的暗光,一眼望去扑鼻的血腥味道就迎面而来,白忌身后的正道修士都紧皱眉头握着自己的法器。 “我还以为无道山的大师兄是个人物,没想到也是个被人簇拥在中间才敢出门的废物。”文颂嗤笑道,雌雄莫辨的脸上勾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他仅仅一个人站在正前方,却没有谁敢小瞧。 这种激将法还不足以让白忌变了神情,他手中握着未出鞘的枯骨剑,面无表情地说:“总比阁下的人藏头露面不敢见人的强。” 此话一出,跟在白忌身后的人均是脸色大变,他们中间不乏有修为精湛的人,但除了文颂之外并没有感受到其他魔修的气息。若非白忌提醒,那些魔修要是偷袭恐怕会让他们大受损失。 “果真是卑鄙无耻!” 人群中不知有谁高喊一声,文颂轻笑,“承让承让。” 他话音未落,便见一道剑光直冲说话人的方向而去,说话那人不过是出窍期的修为,剑光速度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要命丧当场。 “啪!” 一柄貌不惊人的墨鞘古剑挡在他额前,致命的剑光四散而去,在正道修士中引发一片慌乱。 文颂本在看戏,哪知道白忌并不顾那四散的剑气,瞬间便袭击他的命门!文颂忙提剑去挡,这一击虽然挡下但也难免显得狼狈。 “好!”文颂怒极反笑,挥剑便与白忌斗在了一起。 两大渡劫巅峰的剑修招招致命,旁人莫说是近身,连他们的招式都看不清楚。那些正道修士自知自己实力不足,便搜查起那些藏起来的魔修,不敢去打扰白忌。 于此同时,凡间北阳城正一片慌乱。 “救命啊!”一位健壮的青年抱着一个哇哇啼哭的婴儿满脸慌张地在城中奔跑,他一路喊着声音都嘶哑了,却没有一人回应。原本繁荣热闹的西路口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新鲜的瓜果蔬菜被翻倒在地狠心践踏过,若是认真看去甚至还能看到斑点的血迹。 青年已经跑不动了,他感觉自己已经闻到了身后的血气,听到了身后不怀好意的笑声。 他们村子里的人已经都死了,只有他带着自己的幺子逃了出来,却发现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罢了。 “……救,救命……”青年绝望地喊着,声音却仿佛含在口中再也吐不出去。“救……” 身边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伸出一只苍老瘦弱的手猛地给他拉了进去,并迅速捂住了他的嘴。 青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老者,一瞬间竟是无声地哭了起来。 老者对他点头,蹲着身子躲在门缝处看着门外的情况。 不过转瞬,就看到几位手上不知拿着什么东西的黑衣歹人嬉笑着出现,他们踢开面前来不及收拾的摊位,如纨绔子弟散步一般走着,嘴上却说着骇人听闻的话。 “等抓到了那个婴儿,挖了他的心,我那百魂幡可就练成了。” “这我可要提前恭贺前辈飞升了。” “等我成功飞升那日,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青年紧紧捂着怀中婴儿的嘴,随着这些人嬉笑着走近,已经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他看着怀中不足满月的婴儿,狠心对肯帮助他老者低声说:“我去引开他……” 他刚一开口,就听到那些人得意地笑道:“原来是在这!” 说着,拿着手中的东西就要砸向他们躲避的门! 巨大的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青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命丧当场。 下一刻,撞向他门的却是一颗脸上还带着狰狞笑意的头颅! “谁!” 剩下的两个人都变了脸色看向身后,头还没完全转过去,就和之前那人一样身首分离。 青年透过门缝,只看到一个表情冷漠的女人缓缓走近,她手上拿着一根仿若透明的丝线,经过那三具胸膛仍有起伏的躯体时,熟练地把丝线捅入胸膛,直接搅碎了还在跳动的心脏。 “没事了。”女人没打开门,只是站在门口轻声说,声音柔和,与她之前的血腥举动全然不符。“知府大人在吗?还麻烦你召集一下北阳城的百姓,魔修猖狂唯恐他们再来,我需要给你们集中设一个保护阵法。” 青年看向那老者,老者犹豫着,在那女子耐心的等待中,颤颤巍巍地打开门。 那女子这才好像是注意到还有一个孩子,她表情微愣,忙对着面前这三具尸体扔了什么,只见那尸体瞬间燃烧起来,眨眼间就消失无踪。 若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的淡淡血腥味,刚才险些让他们丧命的危机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孩子饿了吧?”女人有些好奇的看着青年怀中的已经没力气哭泣的婴儿,“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吃的,还是快把他安顿下来……” 女人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那个青年突然跪在地上以头抵地。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不知何时,西胡同内躲在家中的人都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此刻和那男人同样跪在地上,齐声哽咽道:“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你们……”女人微愣,忙去扶同样跪地不起的知府,“你们快起来啊,一会儿那些魔修要是再过来我一人恐怕不能护得你们周全!” 听到这话,知府大人忙对着北阳城的百姓说:“大家快起来吧,别给仙人添麻烦!” 北阳城中还幸存的百姓都被集中在了一起,那保护阵法也在大家的配合下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设好了。 “其实我不是什么仙人。”女人面对大家又一次的感谢无奈说道,“我其实也是北阳城的人。” 有个七八岁的孩子喊道:“北阳城可没有你这么漂亮的姐姐!” “我真是北阳城的人。”女人抿嘴轻笑,“我叫罗秀秀。” 百年时间,北阳城早就忘了当初的首富罗家,忘了那场灭门之灾。 罗秀秀看着他们迷茫的眼神,只是微笑,转过头守在阵眼的位置,并不过多的解释。 她曾经看着自己家破人亡却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如今――罗秀秀握紧了手中的丝线――她身后是一整个北阳城地百姓。 她能护他们的周全。 她能守他们的家园。 她能守住自己的故乡。 以罗秀秀为中心,整个北阳城仿佛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金光,无人能破,坚不可摧。 第62章 临北城的情况并不比北阳城要好。 老毛的祖传菜刀已经很久没有切菜了, 现在的日常就是砍人, 一砍一个准皮开肉绽灰飞烟灭。 他和冯娘寿命比普通凡人要长,担心引人非议, 两人成亲五年后就把临江楼兑了出去, 游山玩水四海为家。若不是白忌来信说了现在的情况,恐怕等他们什么时候想要回到临北城看看,恐怕也早就没有了临北城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看着面前这些卑劣残忍的恶鬼,老毛手上动作愈发狠厉, 一时之间竟无人敢靠近。 “翠儿!”老毛用手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血滴,转头看着仅仅贴在他身后的冯娘,“怕不怕?” 冯娘依旧穿着她最爱的红色衣裙,仰头对着老毛露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不怕!” “好!”老毛大笑出声, “等我宰了这群恶鬼,再给你做份三两肉, 吃个痛快!” 冯娘抬起袖子擦了擦老毛额头上的汗, 眼里心里全是这一个人, 丝毫不顾周身的危机。 “哎呦我的老板娘!”一斧子直接从头劈开面前的魔修, 仍旧瘦瘦小小的白毛看到这一幕忙拿着斧子捂着脸, 嘴角却含着笑意。 老毛憨笑地把冯娘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着菜刀直接把面前两个魔修横砍成四份。 刀工精准, 若是拿去称量,这四份定然一般重量。 然而这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这边几乎是追着砍杀魔修, 顾及不到的漏网之鱼便恼羞成怒地去袭击未被老毛等人护在手中的普通凡人。 这群魔修虽然修为不高,但对上普通凡人还是绰绰有余,他们人多势众,一时之间竟也占了上风。 “啊――” 一个杀红眼的魔修奸笑着从来不及躲避的凡人堆中揪出来一个年轻妇人,他拽着那年轻妇人的头发把她拖到了道路中间,看着被其他魔修阻挡住脚步的老毛。 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看着吧!”这魔修沙哑着声音高喊,面色狰狞,“我看看你能救得了谁!” 老毛瞪大着眼睛,手上的动作几乎快到看不清,那群魔修却铁了心不让他靠近。 手举弯刀的魔修眼底阴沉,手中弯刀猛地向下一沉! 那年轻妇人已经被吓晕了过去,自然没看到那弯刀离她不过几寸的时候硬生生停住。 一只手握住弯刀的刀背,同属于一个主人的另一只手却埋入了那魔修的头颅。 手的主人很轻松的拿过那柄弯刀,另一只手抽出的时候干干净净,不沾一点儿血腥。 周围百姓骇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凭空出现的少年,少年面无表情地抱着那晕过去的妇人,把她置于一旁瑟瑟发抖的家人手中。 看着这些人眼中的惊恐,少年有些不自然地说:“没事了。” 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却意外的令人安心。 冯娘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年,惊讶道:“阿真?” 阿真抬头和冯娘遥遥相对,轻轻点了点头,并未过多寒暄,直接说道:“我带来了一个法器,可以护住整个临北城百姓的安全。” 上重天的乾坤殿中,帝君等人看着面前的银河星图,上面金色的星星点点逐渐亮起,隐约可见是个龙形。 “只剩龙眼了。”帝君抬手指向龙眼处的那颗稍显暗淡的星。 胡迟凑过去看,龙眼所在便是京城,京城的情况复杂,凡人修士都不少,前往那里的魔修自然不是临北城和北阳城这种低阶修为。 “要不我去京城吧?”胡迟主动请缨。 帝君看了他一眼:“下界的事情天界仙者不能插手。” 胡迟翻了个白眼:“等龙眼点好了有什么用?” “这条龙是帝君创造的凡界。”玄算子解释说,“也就是说这条龙要是受到了损伤,帝君也会被反噬,因此我们必须要保住这条龙完好无损。” 一直沉默的剑道尊者看着面前的银河星图,沉声道:“龙眼点好之后,封天梯。” 帝君点头。 这次不等 恋耽美 分卷阅读6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迟询问,玄算子就开口对他说:“凡界龙脉保住之后,何不知那边一定会得到消息,封天梯是避免何不知逃跑。” 胡迟似懂非懂地点头,虽然他并不认为何不知准备这么久,会如此简单的逃跑了事。 不过有一件事胡迟还是搞不明白。 “你们怎么知道……”胡迟犹豫着说,“何不知会在最近动手?” 因为后日是白忌渡劫飞升的日子。 帝君之子如果成功登入天界,对何不知来说会是难以对付的阻碍。 他一定会扼杀白忌飞升的可能。 玄算子看向并不准备开口的帝君,在心底叹气,面上却是轻松的回答:“天机不可泄露。” “装神弄鬼。”胡迟撇嘴并不纠结这个问题,只看着面前的银河星图,“我怎么感觉龙眼那颗星好像是亮了一些?” 龙脉之眼,京城。 白文林抱着刚满四岁的小皇子躲在龙椅后面,这位小皇子即将成为自他退位后的第三位皇帝,身具真龙紫气的守城人。 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绝望和痛苦的求救声,白文林浑身发抖地抱紧面前的小皇子,整个人恨不得埋在土里。 “国师,你在害怕?”小皇子却是冷静地看着他,低声说,“你为什么害怕?” 白文林捂住小皇子的嘴,几乎是用气声说:“你难道不怕他们进来杀了你吗?他们那种手段……根本就不能称作是人。” 小皇子力气很大地掰开了白文林的手,皱眉道:“那难道躲在这里就不怕了吗?外面是孤的子民,孤哪能这般苟且偷生,任由孤的百姓在外受苦受难!” “我的小祖宗啊!”白文林险些被他这番话吓得魂飞魄散,“你能不能安分一点儿,你这么小你能干什么?你还没走出大殿的门就被他们连皮都扒了!” 小皇子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地开口:“我知道父皇死了,被他们割下了头颅挂在了皇城门外取笑。我很难过,也很害怕。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除了与父皇的百姓共生死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很没用,还要国师你在这里保护我。” “国师,你走吧。” “我知道没有我这个累赘,你逃出皇城很容易。” 白文林看着面前几乎是他看着成长的孩子,此刻却是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可能是白文林自己从来不曾有过的表情。 他怕死,简直怕死了的怕死。 但在这个四岁的孩子面前,从这个四岁孩子的话里,也不知道是为了争一口气还是什么,竟然把小皇子藏好,然后站起身。 “我去看看,你千万要小心,不准偷跑。” 小皇子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就知道国师为国为民,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白文林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大殿门口,迎面就是一把沾着魔气的黑扇扫来! 到口的尖叫因怕吓到龙椅后面的小皇子而咽了下去,闭着眼睛手忙脚乱地拿出路子宣给他法器抵挡,等一顿乱打之后小心翼翼地睁开眼,面前那个魔修死不瞑目浑身是伤地倒在他的眼前。 “国师真棒!”小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龙椅后面露出个小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挥了挥拳头。 白文林吓得声音都个变了调:“你赶快给我藏好了!” 小皇子吐了吐舌头,把脑袋缩了回去。 白文林深呼吸,把那具魔修的尸体拖到了门外,关紧了大殿的门。 他手中是师傅送给他的法器,许久未用,握在手中的感觉都有些陌生。 而从陌生到习惯,只要多杀几个魔修就好了。 他动作依旧是滑稽,但再也不会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从那些魔修惊恐的表情中一点点消除内心深处的恐惧。 路子宣就站在屋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反手一挥就令身后妄图偷袭他的魔修灰飞烟灭。 “真丑。”路子宣看着白文林的动作,摇头叹气。 眼中却满是欣慰。 整个京城已经布好了法阵,这群魔修此刻就好似瓮中的鳖,留给小徒弟练手倒是刚刚好。 龙脉已成。 若有人从上向下的俯视这方世界,就能看到一条泛着金光的龙,好似要从睡梦中醒来。 何不惠从梦中惊醒,看着外面一片漆黑的天空,唤到:“什么时辰了?” 睡在外间的婢女声音中带着睡意回答:“还未到卯时,夫人要起吗?” “阴天啊。”何不惠披上一件披风走到窗边,窗外乌云密布隐约可见雷光闪烁,她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要下雨了。” 她的视线从天空中收回来,看向依旧灯火通明的书房:“老爷还没睡吗?” 婢女早就清醒过来,听到问话忙应道:“老爷在和长老们商讨事情,恐怕是还未――” 她剩下的话没说完,只惊愕的看着面前抵在她额头处的笔尖。 那不过是一支寻常毛笔,笔尖上的墨滴正欲垂落,那婢女却不敢移动身形,只颤抖着说:“夫……夫人……” “你跟我也有十多年了。”何不惠拢了拢衣领,目光并未过多关注那婢女和正浮在半空中对着婢女额头命门的毛笔,“我自认为对你虽未交心,也算不得亏待,却没想到你会背叛我。” “我没有……”婢女脚下一软直接跪在何不惠面前,“夫人明鉴啊,我没有背叛夫人我没有。” “是啊,你没有。”何不惠轻笑,手下一沉,半只毛笔直接捅入婢女的额头,笔尖穿透后脑,墨迹混着血液滴在地板上,“只可惜现在你有了。” 何不惠眼神淡漠的从那已死的婢女身上移开,打开门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严肃愤怒: “来人!府中混入了魔修贼人,关门闭府不许任何人出入!”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婚介所应该还有四章,努力取个吉利章数吧 第63章 杜府的一个婢女奸细在这乌云遍布的早晨就如同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 开始并不引人注目, 慢慢那荡起的波纹才一圈一圈的蔓延,一直蔓延到整个修真界。 修真界传承数千年的修真世家有十七个, 每个世家中都或多或少隐藏着魔修的奸细正道修士的叛徒。继魔修屠杀凡界未果后, 修真界开始了全盘自我清洗。 玄雀谷排行十七的内门弟子在午夜偷袭师兄弟共七人,五人重伤二人元神尽毁当场死亡。他借机盗走谷内不传功法,在玄雀谷外四十公里处被三师兄和六师兄合力斩杀。 占康药谷服侍谷主三百年的药童袭击谷主未果,死前自爆毁去近半灵植。 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件件传到了无道山上,掌门殿内除去杜敏湖外的五位长老齐聚, 对比其他门派的纷乱,无道山显得格外冷静。 “现在看来,万魔窟的手早就伸到了各个门派中,”二长老面色苍白神情虚弱, 是之前的旧伤还未痊愈,“杜敏湖应该就是我们无道山的奸细, 也幸好被白忌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大祸。” 掌门万青在一旁毫无主见地点头。 “但是我们也不能把奸细定为是杜敏湖一人, ”四长老犹豫着说, “还是应该和其他门派一样封山好好盘查一番。” 掌门万青依旧拿不定主意地点头。 他这幅模样也不是一天两天, 大家也都没准备他能端起掌门的架子出个主意。 然而事情发展的速度快到超过他们的想象。 “谁?”罗信看着急匆匆跑上来的外门弟子, 抬手拦下他,“你说你看到了谁?” “好多……好多魔修!”那外门弟子脸色惨白地指着身后, “还有杜……杜……” 这位外门弟子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罗信皱眉径直向山门外走去。 未走几步,就看到路两边倒在地上的外门弟子, 脸色发黑七窍流血,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 杜敏湖。 罗信握紧手中的剑。 当他们还担心杜敏湖被魔修掳去的时候,杜敏湖竟然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到了无道山。 带领着魔修直接打上山门。 他看着慢慢走近的女人,依旧带着那遮盖面容的面具,仿若是走在自家后花园一样悠闲。 不过这也确实,无道山从来都把杜敏湖当做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也从来没想过这个家会被亲人亲手带着敌人进来。 “我今日定会为无道山,”罗信缓缓抽出手上的剑,“清理门户!” …… …… 短短一个时辰,杜府已经烧了三批尸体。 其中多是侍奉何不惠和杜敏海的小厮婢女,也有一些是上不得台面的马夫厨子,这么一清理,杜府过半的家仆都化作灰烬。 众多长老看着面前似乎燃不尽的黑烟,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蹊跷。 死去的家仆中不乏有在杜府伺候百余年的,要是都是魔修奸细,那数目之众怎么可能隐瞒这么久这么好?并且何不惠对待这些家仆的手段也未免太残忍了,根本就没有审问的环节,就好像是随便指了一个人说他是叛徒还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那人就当场丧命。 “我说敏海,”长老中资历最深的小声对着在一旁根本不插手的杜敏海说,“你夫人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 杜敏海摇头微笑:“这不是在找奸细,您也知道最近魔修猖狂,自然是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 长老皱眉,表情有些难看:“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她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杀人的话,未免也太令人寒心了吧。” “惠惠不在乎那些,”杜敏海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而且和魔修自然没有道理可谈。” 长老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何不惠的目光看向他,那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令他下意识提起了戒备心。 “大长老,”何不惠抬手指向他,“也该您了。” 此话一出,杜府众人一片哗然,目光在何不惠和大长老之间犹疑着。 “荒唐!”这平白无故的污蔑令大长老气得涨红了脸,“简直荒谬!” 何不惠却并不准备与他多谈,抬手就是杀招! 她闭关刚出来不久,谁都不知道她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地步,直到她对大长老出手而大长老竟然好像全无反抗能力的时候,这些人的表情才变了。 “砰!” 一把扇子展开挡在了大长老面前,也挡住了指向他喉咙处的致命一击。 “惠惠,”手持扇子的杜敏海满脸无奈,“大长老为杜府效力的时间比你我的年纪都长,这次你可能真是搞错了。” 被杜敏海救下的大长老来不及后怕,竟是捂着喉咙高喊:“何不惠!你难道是要造反吗!” 杜敏海那一瞬间的表情有些烦躁,却仍旧带着歉意的安抚道:“惠惠也是心急才误会了大长老,也请您别放在心上。” “她要杀我!”大长老却丝毫不领情,甚至表情狰狞的看着何不惠,恨不得这个妄图杀了他的贱人去死,“早就知道这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狼子野心!根本就留不得!” “你废话太多了。”何不惠面色微沉,仿若看着死人的视线从大 恋耽美 分卷阅读6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老身上挪开,看向挡在前方的杜敏海,“你也要拦我,斩杀奸细?” “呸!”大长老厉声呵斥,“我看你就是在贼喊捉贼!你才是那魔修奸细!” 何不惠神色阴郁刚想动作,只见杜敏海反手持扇一挥,大长老的喉咙便割出一道血痕,大长老捂着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杜敏海,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这么硬挺挺地倒下。 竟是死了。 “胆敢质疑家主夫人,这就是下场。” 杜敏海表情淡漠,是从他继任杜府家主位置之后众人从未见过的模样。他一直以来给大家的印象都是沉默温和毫无存在感,哪怕在何不惠闭关期间不得不依靠他做决定的时候,他也是随大家说什么都好。 手段干脆。 这四个字从来没有想过会安在他的身上。 包括何不惠,在此刻都不能控制面上的疑惑与惊讶。 “好了,”杜敏海说出那句话之后,便面带笑容地看着何不惠,“惠惠,你看现在还有谁是魔修派过来的奸细?” 他这是什么意思? 在发生之前的事情之后,何不惠看着杜敏湖脸上的笑容都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这番话是威胁还是挑衅?他已经怀疑起她的身份了吗? 那为什么还故意做出这种表情这种神态? 一直以来的计划因为未能料到杜敏海这个变数而僵滞在原地,让何不惠不得不改变思考应对的方法。 然而她的沉默并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杜敏海的动作已经让在场的诸位长老面色难看。 “杜敏海,你这是什么意思?”长老院中与大长老交好的四长老脸色铁青,“你难道还真的以为杜府如今的地位只靠你一人就能办到吗?大长老为杜府效命的时候的你父亲也不过是个几岁稚童,你莫不是还想把整个杜府的老人都杀了吗?” “大长老对惠惠不敬,也就是对杜家家主不敬。”杜敏海脸上的笑容依旧腼腆,却已经没有人会真的以为他就如同表面这样无害,“更何况他与魔修勾结,已经是犯了我的杜府家规的大忌,理应毁去元神永世不得轮回。” “与魔修勾结这番话不过就是何不惠她的片面之词!”四长老简直要气笑了,“你问问何不惠从早上到现在都干了些什么?指谁谁就是魔修,你倒不如指着我,看看我是不是也是个魔修!” 杜敏海看向何不惠,那表情似乎在说何不惠若是点头,他反手就会割破四长老的喉咙。 “这真是反了天了!”四长老双眼通红,抬手成爪就对着何不惠抓去,“我今天倒要看看你面皮下究竟是何人能让你这般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四长老虽然是渡劫后期的修为,但他寿命过半正值衰老,何不惠还不曾把他看在眼里。不过若是他主动凑上前来找死,她也会好心的成全。 天边的雷声滚滚,乌云几乎就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暴雨却仍旧在酝酿着情绪。 “你们一个个来,时间恐怕就来不及了。”何不惠眯起双眼,双手凭空一抓,两把晶莹如冰的短刀便带被她抓在手中,刀身上布着雷光,应和着天气仿佛威力更要强上三分。 她声音虽不高不低平平淡淡,听在这数十位长老耳中却仿佛是个炸雷,一时间人人都拿出擅用的法器,表情愤懑。 “早就说你狼子野心!” 四长老首当其冲,双手仿佛凭空长出了五爪利刃,对着何不惠的心口而去! …… …… 随着白忌到来的正道修士已经顾不得那半空中剑影不断闪烁到现在已经是第几日了。 斩杀不断的魔修越来越少的伙伴,让他们除了麻木地抬手挥剑控制法器之外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关心其他人其他事。 而上空白忌和文颂的剑气交错,碰撞时火花四溅仿佛引着云层中的闷雷隆隆作响,仿佛下一刻就会直接劈下。 这并非是寻常暴雨前的征兆。 白忌清楚,文颂脸上越发肆无忌惮的笑容更是说明他对此心知肚明,哪怕险些被白忌一剑砍断了肩膀,他脸上也不见一丝痛苦。 “你说有多少人在等着这一刻?” 文颂手中的巨剑到底是经受不住几天几夜的厮杀,剑刃不再如同往常那般锋利,甚至微微打了卷。白忌与他相比并不好上多少,因为持剑太久虎口处被磨伤,沾着剑柄血迹斑斑。 然而挥剑的动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那是日夜练习而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天雷阵阵,越来越频繁的隆隆响声,白忌一直避免去相信的情况果然发生了。 这并非雷雨,而是飞升天劫。 文颂的手中再也拿不住那柄巨剑,他仰头看着那隐含雷光的黑云,大笑出声:“这百人共同飞升的场面,便是今日我送与你们的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  白忌:然而我爹把天界的门都给关了,呵呵哒 第64章 无道山可谓是倾巢出动, 袭击无道山的这些魔修在任何魔修门派中都能被奉为上宾的修为, 罗信却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只会奉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万魔窟? 在长老甚至掌门万青都过来之后,以罗信还未到渡劫期的修为只能在一旁斩杀一些金丹或者出窍期的小魔修, 视线却始终集中在被那些魔修紧紧包围或者说是保护着的杜敏湖身上。直到现在杜敏湖都不曾出手, 她就像是置身事外一样冷眼看着如今的情景,看着这被血液浸染的土地,看着这些残肢血肉。 那模样让罗信气得肝疼。 直到天空中的一道响雷炸在他的耳边把他吓了一跳。 不止是他,魔修和无道山的弟子都下意识顺着雷声看去。 只看到一个手臂粗细的雷电直接劈在一颗千年老树上,直接把那棵足够三人合抱的古树劈成了碎木屑。 这一幕带来的冲击让他们完全忘了现在应该做什么。 太可怕了。 寻常的雷电能有这般威力吗? 不会吧。 “天劫。” 人群中不知何人喃喃道。 天劫? 罗信脸色猛地变了。 无道山算上掌门在内, 修为在渡劫巅峰的有四位。 又是一道天雷劈在了不远处,无道山的弟子都知道那是长老殿的位置。 然而现在无道山的长老都在这里,那长老殿还有谁在? 有谁? 罗信看着因为突如其来的雷劫,魔修中到了渡劫期修为的人也为了避免被波及而四处躲避, 原本被包围在中间的杜敏湖反倒是成了落单的那位。出了这种事情,这个女人恐怕是现场最冷静的, 到如今依然默默站在原地。 挥剑斩杀了妄图偷袭他的魔修后, 罗信一咬牙, 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剑向着杜敏湖的位置高呵一声:“去!” 那柄剑脱手而出, 径直飞到杜敏湖面前, 全然没有阻挡地刺进了杜敏湖的胸膛。 杜敏湖的脚步微微踉跄,却依然没有反抗。 罗信有些疑惑, 他手指微动,那柄剑从杜敏湖的胸膛抽出,却没沾上一滴血迹。他控制着那把剑打掉了杜敏湖面上的面具―― 底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双目涣散明显已经死去多时的樊璐。 万青等人赶到长老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半跪在地上的女人,她脸上没带着面具,那张陌生的少女面容一眼看过去甚至让万青没想起来这是谁。 “……杜敏湖?”二长老惊讶道,“你在这儿,那山脚的那个人是谁?” 杜敏湖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她冷笑道:“有那个时间在乎这些事情,你还不如想想要怎么应对接下来的雷劫。” “你的修为明明不够引飞天天雷的程度,”从刚才开始万青就在压制着身上混乱的灵气,勉强说出这么一番话后就已经脸色苍白,“你又用了什么禁术?” “禁术?”杜敏湖轻笑,她手抵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们喂了我几颗暴增修为的丹药,逼我提前飞升,我没得选择。” 正说着,又是一道手腕粗细的天雷狠狠劈下! 杜敏湖的本命法宝已经在上一道天雷劈下的时候化为灰烬了,这才是第二道,她肯定是抗不下去了。 杜敏湖闭着眼,等着自己如同那法宝一般化做焦土。 预料之中的天雷却没有劈下,杜敏湖睁开眼,一口滚烫的鲜血就溅在她的侧脸。 万青脸色惨白,嘴唇却红得不像话。 “你疯了!”杜敏湖猛地推开他,“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担心会飞升,近百年来一直压制着修为。”万青被她推了一个踉跄,却是笑了,“这次倒也算是一个契机。师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师兄妹之间有一个防御功法?” 被万青一说,原来还在一边勉强压制着修为的其他长老,也不由停下了动作。 无道山开山之祖曾经留下一个关键时刻能够保命的功法,必须由他们六人共同协力完成,谓之世上最强大的防御功法,师祖曾经还笑谈说这个功法面对七七四十九道雷劫都会毫发无损。 乌云已经压在了头顶,隐约能看到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雷光。 “时间来不及了。”二长老板着脸站出来,“这恐怕是我们唯一的方法了。” 杜敏湖嘴唇微微蠕动,到底还是一个字也没说。 挡不住的。 这次雷劫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引来的。 无道山上即将历劫飞升的魔修少说也有数十位。 杜敏海猛地跪在地上,呕出的鲜血已经泛着金光。他的身后是全部死于非命的杜府众人,面前是被他护在自己本命法宝中毫发无损的何不惠。 “你快死了,”然而何不惠却冷眼看着他狼狈的模样,面无表情地说。 “是啊,”杜敏海抹了把嘴角的血迹,仰头看向何不惠的时候脸上却是笑得明媚,“我快死了,你开心吗?” 开心? 何不惠感觉自己好像是听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却还是让她没什么诚意的露出一个笑容:“你是死是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也对。”杜敏海轻笑,扶着地面慢慢站起身,“杜府你不在意,那些长老你不在意,我……你也根本不在意。我以为你想掌握杜府决策权力,以为你想安心闭关修炼什么都不用操心,以为害你到如今地步杜府灭门你会开心,然而这些看来都不是你想要的。” 何不惠的视线从他满是血污的衣服上移开,冷声道:“自作聪明。” “没错。”杜敏海笑出声,“我就是个傻子,我们成亲了这么久,我却没能从你那边拿到哪怕一丁点的感情。” 这番话大概是在何不惠意料之外,她第一次认真打量着杜敏海的神情。 杜敏海一如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瘦弱腼腆不善言谈,像是个废物。 而她就要为了这个废物,放弃一直以来修行的功法,不得不依靠丹药维持着家主夫人的修为,更不用去奢求飞升天界,得成大道。 “我恨你们,”何不惠注视着那双显得过分明亮的双眼,平静地说,“却又觉得不值得。” “我哥哥,你们可能也忘了。”提起何不知, 恋耽美 分卷阅读6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何不惠的神态都与往常不同,“他是真正的天才,他飞升前说过我一定会再见到他,他从来不曾说谎。而这一天,我等了四百年,终于等到了。” 雷声从远方传来,越来越近。 杜敏海看着何不惠脸上过分诡异的表情,只得提起一口气。 他怎么也要挡在夫人面前,而不是让她满怀希望地去送死。 这是第三道。 白忌深呼吸,体内的灵气运转已经没有那么顺畅了。 而文颂却没能扛过第二道天雷,浑身骨头都被劈了个粉碎,现在躺在一边粗重地喘息。更不用说被波及到的修士,不论正魔,都或轻或重地受了伤。 若是白忌还能动的话,大概会跑远一点,那样可能受到波及的人会比较少了。 现在也只求他们识相的躲远一点儿,自求多福了。 文松的那柄巨剑已经碎成三段,白忌看着身前微微跳动的枯骨剑,这把剑面对雷劫迫不及待的模样只让他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胡迟知不知道这把剑虽然看着挺沉稳的,但却异常活泼好动。 不过胡迟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这么有趣的东西他可能就不会这么轻松的送给自己了。 白忌摸了摸枯骨剑的剑身,它好似回应一般发出清脆悠长的剑鸣声。 “我要是能渡过这几道天雷,胡迟肯定会嫁给我的。”白忌轻声说,“毕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对不对?” 雷声滚滚,声音越来越大,转瞬间比白忌整个人还要粗壮的巨闪猛地劈下―― …… …… 封天梯的过程并非是剑道尊者上嘴唇碰到下嘴唇那么容易。 “何不知,”帝君看着死去的七位仙侍,面无表情地看着守在天梯处的何不知。“残杀仙者,永坠畜生道,你刚到上重天的时候,司礼仙君应该给你说过规矩。” 何不知看着帝君这么一副模样却笑出了声,他抬手一挥,那七具仙侍的尸体就化成尘土,随风飘散。他向前走了两步,笑着摇摇头:“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是这么一副惹人烦的假正经模样。” 帝君看着他,轻轻开口道:“丹祖,这具凡人躯体用得舒服吗?” 何不知张开双手左右看看,满意说道:“还不错,帝君你其实也应该试试。” “那真是可惜了。”帝君对着胡迟招手,让胡迟过来,“上重天来了位新朋友,恐怕是不能见识到那痴迷整个上重天的容貌了。” “掌缘仙君我自然是认识的,我能来到上重天也多亏了他。我那容貌比起掌缘仙君也真是相形见绌了,”何不知却完全没被帝君两句话干扰,“哦对了,现在应该是掌缘仙尊了吧。说实话,仙尊您可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胡迟看不过何不知和帝君的言语交锋,他皱眉看着被何不知挡得严严实实的天梯所在。直接了当的问出口:“我们要封天梯,丹祖您老站错位置了。况且我相信上重天的万丹之首应该不是会打不过就逃跑的小人物吧?” “逃?”何不知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他看着胡迟身边的帝君一行人,恍然大悟,“难不成你以为封天梯是担心我逃跑?掌缘仙尊你竟然会说出这么好笑的话!真是笑死人了。” “帝君他们肯定是没和你说封天梯的具体原因吧?”何不知笑道,“封天梯不是为了天界的人往下界逃,而是为了下界的人上不得天界,他们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和你说,那么自然也不会告诉你下界此刻有谁在渡劫飞升吧?” 胡迟下意识看向帝君,帝君只是冷漠地看向何不知,完全不曾解释。 谁在渡劫飞升? 下界有谁能是在此刻渡劫飞升的? “那个人你应该很熟悉,”何不知脸上的笑容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恶意,“帝君的独子,白忌。” 胡迟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而何不知却是故意继续说:“论心狠,我可真是不及帝君分毫。自己的亲儿子都能挡在天界之外,我却是舍不得天界的未来就这么断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三天有个日更一万的活动,我和基友一狠心,决定要为此努力一下。 虽然结果很有可能是我们被一万给日了。 照着今天会有三更的节奏下去,婚介所明天就能开了。 第65章 “你不用假惺惺了!”胡迟深呼吸把心中的慌乱压下去, 这才看着何不知皱眉道, “这上重天最舍得让仙者陨落的就是你,恬不知耻地说出这种话你也不觉得好笑吗?” 何不知脸上的笑容缓缓淡下去, 并没有反驳。 “罗秀秀你应该知道吧?”胡迟却也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当然这种还没有飞升的小人物你或许也个并不关心,但是为了这么一个小人物你用阴阳两魂丹做引使得罗家灭门,你是不是很得意,甚至连丹药都不用你亲手炼制,自然有对你死心塌地的人肯心甘情愿的为你去做。” 阴阳两魂丹他自然是记得, 何不知的表情显得漫不经心,那个胡迟口中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他也有些印象。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花伶,柔弱的仿佛随意就能被碾死。 还不如为他做些事情, 也算是死得其所。 “所以你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吗?”何不知轻笑,“你刚才说的那个罗秀秀, 我这么做你难不成是以为我在害她?” 胡迟冷哼一声。 “我其实是在帮她, 上重天的仙者我如今看来也是越来越少了, 品质也越来越差。”何不知的目光有些不屑, “凡人之所以脆弱就是因为他们有七情六欲, 仙者至高无上,那些情感除了让他们被拉下神坛跌入泥古之外, 毫无用处。” “亲人,朋友,爱人, 都是致命的弱点,我们既然担任着天道的角色,就不能有弱点。”何不知对着胡迟说出这番话的语气竟然有些苦口婆心的感觉,“就像是你,你本来就是没有爱恨嗔痴的,因为那些情感对于仙者来说,就是无用的,应该丢弃的。” 胡迟下意识后退一步。 何不知说出的话,说出这些话的语气,都让他胆战心惊觉得恐惧。 若是没有了情感,那和机器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有人喜欢做这种毫无人性的机器? 仙者和凡人有必要分得如此清楚吗?上重天制定天地法则为的不就是维持整个天地的秩序,为了这天地的生灵更好的生活。 何不知竟然会觉得仙者比凡人高贵? 无稽之谈。 既然何不知是这种态度,那他的人生目标应该是把整个天界和整个修真界的仙者修士都搞死才算完吧。 这时候挡在天梯面前又是为…… 胡迟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猛地抬头看向帝君。 “下界出什么事了?” 帝君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想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但是严峻的表情令那个笑容中的安慰大打折扣。 玄算子呢? 胡迟看向周围,下界发生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了玄算子,玄算子知道了那帝君肯定也清楚。既然上重天的人都知道,那为什么要偏偏瞒着他? 而何不知…… 胡迟看向前方,他肯定也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是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实话实说。 心底对于未知的惶恐不安让胡迟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颤抖:“何不惠,是你妹妹吗?” “何不惠?”何不知眯着眼睛想了想,“可能是吧,这个人我真是记不清了,是嫁到杜家去那个小孩吗?这么说起来,她当时真是又哭又闹不想去杜家,我被烦得不行才说她好好在杜家当夫人,以后一定能让她飞升。” “也是好笑,被丹药强制性提升的修为,本就不是什么有天赋的根骨更是被毁了个七七八八,就这种资质还想着能飞升入天,白日做梦。” 原来如此。 怪不得何不惠对杜府毫无感情可言,只不过是因为何不知的一个随口说出的谎言。 “比起何不惠,我倒是又想起来了一个人。”何不知仿佛来了兴趣,就好像是个孩子得到了一个新玩具迫不及待的和外人炫耀,“文颂,这个人也不知道你回来之前见没见过。” “他可是我最得意的一枚棋子,我把我能教给他的东西都一股脑地塞给他,他竟然也能全部接收。”何不知摇头轻叹,“本来我是觉得让他就这么死去真是可惜,他如果能成功飞升天界,也不失为我的一大助力。不过现在想想他要是能把帝君之子拉下水……” 何不知脸上的笑容一僵,显得十分尴尬地说道:“一不小心好像是说漏嘴了,这可怎么办?” 然而他眼中的笑意却愈加明显。 文颂这个人胡迟并没来得及去见,但是从罗秀秀口中以及他知道的种种事情中看,文颂的修为很有可能是到了渡劫巅峰距离飞升只差临门一脚。他本来就是罪孽簿上恨不得填满的魔修,这种人飞升的时候天劫比寻常修士要重三分多三道,而他偏偏约在此刻和白忌一战,  飞升天劫以二合一…… “说起来杜敏湖也应该渡劫了,”何不知偏偏在此刻故意为难的开口,“你说要是无道山上那些老不休的也不小心摸到了天界的门槛,都选择在这个时候飞升怎么办?” 怎么办? 胡迟现在就想把何不知从天梯旁边掀下去然后关上天梯止了飞升雷劫! “别动。”帝君似乎看出了他的情绪,好像没用多大力气的按住了他的肩膀,立刻就让他动弹不得,“再等等。” 再等等三个字是传音入耳,他和帝君都是天生仙体,这种传音其他人不论多高的修为都听不到。 【还要等多久,再晚白忌……】 【等。】 帝君打断他的话,声音平静仿佛要承受天劫的并非是他的儿子。 数十人的飞升天劫合一,甚至还要更多。哪怕是大罗金仙都受不住,更不用说白忌…… 白忌他又要死了吗? 又和之前那几世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孤苦伶仃,不曾成家。 “我不疼,你别哭。” “我早就该死了,这段日子就好像是偷来的,现在也不过就是还回去,没什么难过的。” “我很开心你能陪我,特别开心,非常开心,死而无憾。” “我死了你可别难过啊,你难过我舍不得死了怎么办?” “你一定很好看,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俊美的人。” “你总不能让我死了都放不下你。” 胡迟感觉自己好像是出现了幻觉,他眼前没有何不知,没有帝君,甚至也没有了上重天。 只剩下白忌。 脸色苍白孱弱年幼的白忌,嘴边满是咳出的鲜血却对他笑着的白忌,眉目张扬看起来意气风发的白忌,半身残疾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对他颔首的白忌,双目无神对他伸出手的白忌,面上总是带着散不去的悲伤的白忌…… 以及。 胡迟紧紧无助胸口,眼中都不眨的看着面前种种形态各异的白忌慢慢糅合成了他最熟悉的模样。 “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就成亲。” 白忌看着他,微不可见得勾起唇角, 恋耽美 分卷阅读6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盖了他内心深处的小心翼翼。 好。 胡迟点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好。 慢慢竟失去了意识。 从姻缘树上源源不断涌出的金光穿过姻缘殿,穿过半个上重天,准确无误的围绕在了胡迟的周身,慢慢渗透进胡迟心口。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帝君更是直接抬手去碰胡迟的肩膀,满脸诧异与惊慌:“胡迟!” 那手却仿佛被周围金光的柔和力量阻挡在外,让帝君根本就不能近胡迟的身。 “这是要……进阶了吗?”何不知喃喃道。 “剑尊!”一直未出现的玄算子却突然赶来,剑道尊者与他并行,手中的无名剑已经出鞘,“现在!” 玄算子的话音未落,剑道尊者便整个人都化成一道剑光直直刺向何不知的心口! 何不知早在之前就反应过来,用手中的双枪挡住这致命一剑,看着剑道尊者的眼神却是残忍而愤怒。 “这一剑,我等了很久了。”他毫不犹豫刺过去,“做梦都想还给你!” 双枪的箭头淬了毒,紫黑色的剧毒能够腐蚀仙体,沾上便是一块发黑的血肉。 剑道尊者对此却是不屑一顾,他对于手下败将,向来都是连一句话都懒得去说。 无名剑的剑气成一片莹白,与那紫黑色的暗光交错,甚至无人看清那被笼罩在其中的两人。 玄算子这才急匆匆赶来,他来不及做那些虚礼,表情严肃的对帝君说明下重天的情况。 一片狼藉。 “守天门的将士可能快要顶不住了。”玄算子沉声道,“有些原本在下重天观望的中立修士,这个时候也坐不住了。” “下重天现在已经反了。”玄算子看了一眼哪怕是与剑道尊者厮杀时都不曾离开天梯一步的何不知,狠心说,“您不能犹豫了,上重天仙者已经损失大半,守天门的阵法被万丹之首的余孽破坏,若真被下重天那数以万计的修士冲上来,天界不保,下界更是生灵涂炭。” 帝君的双手缓慢地握成了拳,紧紧抿着唇。 那个‘好’字,却始终不能说出口。 多久了,下界的那场雷劫,这时候应该劈下第几道了? 他的儿子……他甚至从来都没有亲眼看着他长大,现在却要亲手让他去死吗? “帝君。” 这个声音…… 帝君龙归猛地看向胡迟的方向! 胡迟已经恢复了意识,因为强行中断仙品进阶,他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周身的金光每渗入到他的心口一道,他为了压制脸上的痛苦便会加重一分。 却还是站直了身体对着帝君翘起嘴角。 “我去封天梯,”胡迟笑着说,“你是上重天的帝君,叛乱的大事自然需要你去拿主意,不过是封天梯这种小事,我来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一千的手速,早晚药丸,哭泣。 还有一章今天的一万应该是没问题了~ 不过不要因为还有三更,这一章你们就不理我了啊【对手指 第66章 若是单单论无名剑对上双枪, 剑道尊者碾压万丹之首根本就不成问题。然而万丹之首的优势本身就不在双枪, 而是药毒丹丸。这种小东西拿出来虽然伤不到剑道尊者,但也是烦不胜烦。 一时之间两人也分不出什么胜负。 玄算子就是个只靠脑袋的战五渣, 这情况他帮不上忙, 还不如和帝君一起去守天门抽着时间把那阵法补上。其实帝君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由胡迟去平乱,毕竟掌缘仙君的仙号下重天要更了解一些,然后剑道尊者拖住万丹之首,帝君趁机封天梯,然后以二对一绞杀何不知。 却没料到胡迟会在这个时候进阶, 险些全盘皆输。 也真是如何不知所说,有了七情六欲就有了弱点。 胡迟压下口中的腥甜,慢慢走到一边仔细看着何不知的破绽。 就像是剑道尊者短时间内奈何不了他一样,论武本就敌不过剑道尊者的何不知也不可能在这种生死对决的时刻分神, 胡迟只要抓住他的破绽,迅速封住天梯, 便大功告成。 何不知向来谨慎, 更别提短时间内会让胡迟找到破绽。 胡迟却是等不了了。 白忌现在命悬一线, 眨眼的时间都会改变结局。 既然何不知身上没有破绽, 那他就去制造破绽! 帝君曾经说过, 胡迟还是适合去做个手无寸铁的小少爷,别人拿剑是侠客, 他拿剑就是劈柴。最擅长的那些东西也都是红线红绳红布红纸,明明就是个喜庆媒人,一点儿也不适合动刀动枪。 这大概就是天性优势, 就像是剑道尊者天性擅剑术,他胡迟的天性大概就不适合打打杀杀。 到了这个时候却没有办法了。 胡迟捂着心口,周身的金色光芒却直接穿过了手背。 早不来晚不来。 胡迟勉强压制住体内的过分活跃的仙元,缓缓直起身子双手掐算着法诀,随着他动作越来越快,天界蔚蓝无际的天空慢慢涌来了一层层乌云,不过转瞬就黑沉沉地压在了头顶,甚至连呼吸都不甚顺畅。 玄算子曾经说过,他是掌缘仙君,却并不仅仅只是掌控世间生灵的姻缘,更是万物的因果缘分。 凡是生灵,就免不了要承担因果。 何不知对凡人的不屑一顾,却忘记了他早就和凡人建成了因,得了果。哪怕他从不在意,这一笔却是要被天道记下。 一本巨大的书缓缓出现在胡迟的身后,姻缘簿上烫金的两个大字‘姻缘’却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给抹去,那不被人看到的手重新提笔,下笔时金光璀璨映射着阴暗如墨的乌云,显得如此耀眼。 ‘因’字刚写了一半,一直注意着何不知的胡迟立刻发现何不知动作微顿,似有些好奇地在这边扫过一眼。 就是现在! 胡迟猛地向着天梯的位置而去,手上原本的指决掐了一半立刻换成了新的手法,他速度极快,何不知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胡迟穿过了剑气布成的死阵,双手就要按在那天梯之上! “找死!” 何不知大怒,哪怕是以毫无防备的后背对着剑道尊者,也一定要拦下胡迟。 无名剑狠狠刺进了何不知的心口,那沾着剧毒的双枪也猛地刺进胡迟的腹部! 胡迟却是笑了。 他的手掌已经按在了天梯之上,他最后的意识就是那泛着一圈白光的天梯慢慢合拢,湮没在云层之中。 白忌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身了。 第四道天雷直接劈出了一个足有一里的大坑,他就像是祭奠这个坑一样,满身是血的趴在其中。 枯骨剑围着他转了一圈,似在询问。 银白的剑身也被染得焦黑,它精神却很好,就如同毫发无损一样,这四道天雷也多亏了枯骨剑引去一部分,不然他现在恐怕也如同其他人一样化作灰烬。 他本想抬手摸一摸这把剑,却别说抬手,他甚至没有力气去睁开眼睛。 第五道天雷蓄势待发,白忌到底是顺从心意闭上了眼。 这一道,他熬不过去的。 胡迟要是知道他死了不知道有多伤心,不过这次胡迟没在他身边,不用眼睁睁看着他死去,说不定还会好受一些。 闭上眼睛之后,一切的感触更加明显。耳边的雷声仿佛渐渐远去,枯骨剑有剑背拍着他脸颊的冰冷,阳光照拂在脸上的温暖…… 阳光? 白忌费力地睁开眼睛,天色蔚蓝,阳光公平地洒满这片土地。 洒在已经死去的修士脸上,洒在血污之中,洒在这一眼望去数不尽的残肢断臂。 只剩下这一切来提醒白忌之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并非是虚幻的噩梦。 上重天历时三个月才能勉强恢复正常状态,玄算子擦着汗感觉自己忙成了陀螺,一天恨不得能掰开十八个时辰去用。这种感觉在面对躺在姻缘殿内的胡迟时尤其严重。 “小狐狸到底什么时候能醒?”玄算子看着那九条软趴趴的尾巴,“原本都要进阶仙帝的修为了,又被降到了仙君,他醒来会不会伤心的哭了。” “他说不定还松了口气呢,帝君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小狐狸才懒得去凑那个热闹。”同样过来看胡迟的司乐仙君说,她一只胳膊在之前下重天造反的时候被砍断,新生的仙骨还没长好,现在只是垂在一边毫无知。然后她脸上却是看不到一丝痛苦,“不过那个姻缘树的树灵倒是哭成了一滩水,明明就是一棵树怎么这么多眼泪啊,好不容易才把他给哄好。” “还不是被个胡迟给宠的,”玄算子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胡迟养孩子就一个办法,宠宠宠,这个还只是哭哭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更是直接让他肚子上被开了两个洞,甚至还打回了原形。” 司乐仙君好笑地看着他:“我记得你对小狐狸和帝君结亲是很赞成的啊,又怎么说变就变?” “小狐狸要是没有那个平安符可是差点就死了。”玄算子说到这里也还是心有余悸,“剑道尊者差点儿把帝君打出上重天去,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哪敢赞同?我又不想被剑道尊者踹出去。” 司乐仙君摸着胡迟脊背的软毛,笑而不语。 墨昙在每日清晨来姻缘殿伺候胡迟,他与姚筠和何不知都是最后一批由胡迟引入上重天的修士,平日里也素来和何不知交好,发生了这种事情虽然帝君没明说,但是他和姚筠却是知道其中的罪魁祸首就是何不知。甚至他俩也曾经被何不知利用,成为了破解守天门阵法的帮凶。 帝君并没有惩罚他们,他们却不能原谅自己。 姚筠主动请缨去守天门,他不善武,还是帝君开口让他来姻缘殿,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你不要给我浇水了。” 墨昙忙放下手中的水洒,不敢去细看面前的树灵,只垂头行礼,应声:“是。” “你每天给我浇水,我都变成一个哭包了。”因为胡迟受到了重伤,与他共生的姻缘树也难逃此难,胡因原本长成了十四五岁的少年郎,现在又变成了三四岁的奶娃娃,“我都听到司乐仙君嫌弃我了,我想要哥哥醒过来,哥哥不在他们都不喜欢我。” “不是的。”墨昙嘴拙,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重复着说,“仙君们没有不喜欢你,你不要这么想。” “你说谎。”这不过才说了两句话,胡因软绵绵的声音就带上了哭腔,“你和我说话都不看我,你们就是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 “不是!”墨昙忙看向他,目光刚看向胡因就又垂下头不敢再看,“是我的身份卑微,不好直视――” “我倒是奇怪了。”身后有人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道,“在我的姻缘殿里竟然还有人说身份卑微?” “哥哥!”胡因双眼一亮,迈着小短腿跑得比兔子还快,在墨昙反应过来的时候胡因已经挂在了胡迟的脖子上摇摇晃晃,“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哎哎哎哎哎!”胡迟拖着他的屁股,“小弟弟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差点儿勒死你哥哥我了。” 刚露出笑容的胡因嘴巴一下子就瘪下去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6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哥才不会死!” “你哥要被你喊聋了……我的亲老舅爷,你快别哭了。你是哪个山头的小狐狸,赶快让你妈把你领回去吧?” 胡因瞪大眼睛,眼眶中还带着泪水,看着就惹人疼。 小心翼翼说出的话更是让胡迟心软的一塌糊涂:“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我是想要你啊,”胡迟抱着他,小声说,“但是我是天生仙体,无父无母一根独苗,我去哪捡了个你这么大的弟弟啊?” 胡迟抱着胡因看向墨昙,笑着说:“你是哪个院子的?这是你院子中的小仙君吗?” 墨昙一愣,看向胡迟的目光都忘记回避。 掌缘仙君似乎还是那张脸,但没有了那两撇看起来有些好笑的小胡子,面容也不是墨昙初次见到的青涩,反而添了两分成熟稳重。 大概是墨昙沉默的时间太长,胡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墨昙猛地惊醒,忙施礼道:“回掌缘仙君,是帝君让我来姻缘殿伺候。” “帝君?”胡迟挑眉,“他怎么把手伸到我这儿来了?我去找他问问。” 墨昙还来不及解释,就看到胡迟抱着小树灵已经没了身影。 “你还记得七世轮回劫吗?”玄算子眼睛都恨不得趴在了胡迟的脸上,“还有帝君的九子劫?” “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迟抱着胡因向后靠了靠,“你别离我这么近,我尾巴都要炸起来了。” 事情是如何发展成这样的,胡迟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他明明来找帝君,结果变成了在乾坤殿内被围观。 “天地浩劫你受了重伤被打回原形昏迷不醒。”剑道尊者也站在一旁皱眉,“医祖,掌缘仙君的身体有没有大碍?” 医祖收回手,也是一脸不解:“掌缘仙君的身体无事,这失去记忆的事情大概是压制进阶带来的反噬,对身体却并无影响。” “什么进阶?”胡迟一愣,“我要进阶为仙尊了?” 没人回答他。 “好了啊,不就是进阶失败有什么大不了的,”胡迟摆摆手这件事听过就算了,被他扔到了脑后。“你们刚才说我失忆了啊?嗨,不就是失忆,我又不是死了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的。” 剑道尊者冷声道:“白忌,你还记得吗?” “什么鸡?好吃吗?”胡迟随口说,顺便摸了摸怀中胡因的软毛,“这么说胡因是姻缘树的树灵,说是我弟弟也没什么错了,那我就领他去姻缘殿了啊。” “没错。”剑道尊者点头,万年不变的冷漠表情竟是微微有些柔和,甚至好像还带着一抹笑意,“很好。” 帝君原本还想说什么,被剑道尊者的‘很好’两个字给直接砸到了肚子里。 他可怜的儿子。 为了你爹,请这么继续可怜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啪啪啪!啪啪啪! 完结!【pia飞! 明天就是下卷婚介所。 我需要去吃个菠萝吃个梨吃些草莓喝点儿水再看个电影放松一下。 当然在婚介所之前,狗血出来了!狗血!失忆!哈哈哈哈哈哈! 在上重天都喜闻乐见的时候。 还等着娶媳妇的白忌一口血吐了出来。 为了纪念这个时刻,这章给宝贝们发个小红包吧~么么哒~~ 下卷?婚介所 第67章 婚介所01 三百年前的事情, 对于幸存的修士来说就是一个绝不能提的禁忌, 只知道修真界那时发生了一场从未有过的飞升天劫,死伤大半。无道山的六位长老就是在那时候陨落, 玄雀谷掌门也不幸离世, 甚至曾经无限辉煌的占康药谷也是因为那件事而销声匿迹不复从前。 “我还听说啊,当时修真界有数十位传承千年的世家,竟此一战后有八位世家就此衰落,其中那杜姓世家最是惨烈,满门皆亡。” 说话的年轻修士一阵唏嘘。 “还有啊, 我听说三百年前渡劫大能满地走,每年都有修士飞升入天。哪像如今,元婴期都可做门派长老了。” 在他们隔壁的桌子,一位身着青白长衫的修士放下筷子, 拿起手边看似普通的墨鞘长剑。 “结账。” “来喽!”手脚麻利的伙计堆着笑脸走过去,“客官, 三枚灵石。” 那姿态不俗的修士从怀中摸出三枚灵石, 转身离开。 “客官您慢走!” 店里伙计直到看不见人影之后才笑眯眯地收回视线。 之前说话的年轻修士忙抬手招他过来:“小二, 那人是谁啊?” 刚才还满脸笑容的伙计面对别人就变了个神态, 看向这些年轻修士的时候表情有种高人一等的得意:“连那是谁你们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三百年前?说出来真是吓死你们!” “那可是无道山的白忌, 这天下渡劫第一人,唯一一个从那次天地浩劫中活下来的半仙修士!” 白忌从临山楼出来后, 就又不知道要往哪去了。 这临山楼的掌柜就是老毛,开在无道山脚下也有百年,不过掌柜却整天带着老板娘游山玩水, 生意都丢给白毛做。今天白忌大概是来得不巧,白毛去和一些外来的修士谈妖兽肉的生意了,只有那个说话咋咋呼呼的伙计在。 自从掌门和长老相继陨落后,无道山的确陷入一段时期的低迷,然而现在看到无道山山脚下的这些来来往往热闹非凡的场面,看得出来罗信担任掌门的确把无道山打理的很好。 “嚯!” 白忌抬头,前面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围了一群人闹闹哄哄的,白忌站在最后看不到究竟,也就不往前凑那个热闹,转头欲走。 “这是酒馆吗?” “哈哈哈我怎么感觉像是小倌馆!” “小哥你是老板还是老鸨啊!” 这话说的难听,白忌停下脚步微微皱眉。无道山自从和各地贸易往来之后就总有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来往往,暂时却也没法子阻止。这件事倒可以拿来做一个契机。 哪知道白忌还没来得及动手,一个人影就伴随着众人的哗然声砸在他身前。 随着人影与地面碰撞的重响,只听到一个清亮的青年声音不屑说道: “我是你大爷!” 白忌猛地转头,视线刚好对上青年的侧脸。 比他记忆中的模样少了胡子。 不过这张脸现在已经没必要用胡子来增加男子气概了,曾经稚嫩时的女相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意气风发的青年郎。 然而胡迟的视线却并没有看向白忌这边,他面上的不满在面对围观百姓的时候已经褪了下去,笑容和气地说道:“各位兄弟姐妹也知道,小本生意最怕的就是这种没事找事的,多耽误买卖。” 胡迟本来就长得讨喜,只要笑着说话,别人可能都不会在乎他说了些什么,就先点了头站在他那边。 白忌看着他不过三言两语就哄得这些人乐开花,自己嘴角都不自觉地向上翘了翘。 “我这不是酒馆也不是花楼,”胡迟指着刚刚挂上的红漆牌匾,“这叫婚介所,也就和凡界中的媒人差不多,在特别远的蝌蚪文地域特别盛行,我们这边我可以说是三界独一家。” “那不就是媒婆吗?” “我可不是寻常的说媒,”胡迟仰头,略带得意地说,“凡是我撮合的道侣,必定是天赐良缘。” “你这话说的,”人群中明显有人不信,“就和那临北城的伙计非说自己老板是天上的厨神一样。” 这种质疑声胡迟自然是不放在心上,他只笑着说:“我自然是童叟无欺。” 他说完就不再理会这些人,转身便要回屋。白忌心底一急,刚要走过去就听到在对面同样有个人惊讶地喊道:“胡大师?” 那是玄钟。 白忌刚刚抬起的脚又不知为何收了回去。 大概是因为胡迟既然过来了,却不去找他反而是不知何时在这边盘下了一个店面。 为什么? 是因为走之前他说过要和胡迟成亲? 种种原因让白忌并未向前,反而是藏在一边看着玄钟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胡迟面前难掩激动地上下打量着。 “胡大师你没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玄钟恨不得把胡迟整个搂在怀里,肩膀上的赤羽也跟着一起兴奋地扑腾着翅膀。然而他动作刚起就看到胡迟皱眉躲开,甚至保持了一段距离。 就仿佛是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下,玄钟动作微滞,甚至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 “其实就是很久没见,有些想念。”玄钟有些僵硬地说,“咱俩是不怎么熟,哦对了,你回来我大师兄……” 胡迟却直接打断他,看着他的目光没有熟悉只有些疑惑:“你认识我?” 嗯? 玄钟料到胡迟可能会对他冷嘲热讽一番,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当然了!我们就算不怎么熟可怎么也相处过一段时日。你虽然把胡子刮了看得让人更舒服一些,但是身上的气息却一点儿也没变,不信你问赤羽,赤羽对你的热情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胡迟的目光看向直勾勾看着他的这只鹰,表情有些复杂:“问你的鸟啊?” “不是,我就是这么一个例子。 ”玄钟面红耳赤地看着他,“胡大师,你快别拿我开玩笑了。” 胡迟也无奈道:“我真不认识你,你也不要和我套近乎了。” “是是是,我小人物您老不放在心上。”玄钟叹气,“那我大师兄你总记得吧,白忌你总知道是谁吧?” “白忌?”胡迟思考着,“好像是有些耳熟。” “你就消遣我吧,”玄钟根本就不相信胡迟会不认识他不记得大师兄,“那会只是耳熟,你俩好的都快睡一张床上了。你也不知道,你走之后我大师兄茶不思饭不想就是拿着你送给他的剑整日借物思人。” 胡迟是真的被面前这位养着一只鹰的修士逗笑了,“你回去和你大师兄说,让他把我忘了吧。哥哥我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为了我这么一个人,不值得。” 玄钟是一脸不解还带着半分怒气回到无道山,原本要直接拐去寻常谷向白忌诉说被胡迟狠狠耍了一圈的委屈,却在半路转了个圈去找了罗信。 罗信现在是无道山的掌门,平日里在那些弟子面前故意端着,那些新收上来的弟子各个见了他连声都不敢出,感觉还不如在白忌身边被白忌骂的团团转自在。 这时听到玄钟过来,当着几位小徒弟的面差点儿失态。 “好了,你们下去吧。” 玄钟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罗信这一幕紧绷的模样,看到曾经的小师弟受苦受难,他被胡迟折磨的痛苦也就莫名其妙的缓和了八分。 终于没了外人,罗信伸胳膊伸腿的活动筋骨,要是平时这肯定少不了玄钟的一番嘲笑,哪知道今天玄钟却一个字都没说。 “怎么了?”罗信看着他沉默的模样,感觉今天连赤羽都异常沉默,“出什么事了?” 玄钟装模作样地叹气:“出大事了。” 罗信还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哪知道玄钟说完了这四个字就没了下文。不得不逼问:“二师兄,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玄钟左右看看,凑近罗信 恋耽美 分卷阅读6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边低声说:“你猜,我在山脚下遇到谁了?” “山脚下你能遇到谁?难不成是秦书来了?”既然都是猜了,罗信就在一边瞎扯,“或者是四师兄,说起来四师兄外出讲佛法也快回来了。” “都不是!”玄钟直接给他投了一个炸雷,“我看到胡迟胡大师了!” “谁?”罗信惊得都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二师兄你别是眼花了?” “你才眼花了呢,我不仅看到了,还和他说话了。”玄钟翘着腿靠在桌角,“他在山脚下盘了一个店面,开了一个什么婚介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应该就是给人说媒的,这不正好就是胡大师的老本行。” 罗信猛地站起身:“那胡大师回来了吗?大师兄知道这件事了吗?他……” 玄钟不耐烦地抬手制止他:“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还没和大师兄说……” 他话还没说完,罗信就急了,“胡大师回来了,这件事情你应该第一时间和大师兄说,怎么……” “我没说是因为我觉得胡迟有些奇怪!” 玄钟高喊着压过罗信的声音。看着罗信呆呆地看着他不再插话,玄钟这才把之前在山脚下发生的时候和他说了。 罗信听完还有些莫名其妙:“那二师兄,胡大师为什么不认你啊?” “我怎么知道?”玄钟冷嗤,“我怀疑可能是和大师兄有关系,当时胡迟走得匆忙,只有大师兄知道原因。说不定两人其实是吵架了,割袍断义互不往来什么的。” 这话根本就是破绽百出,罗信皱眉道:“那胡大师应该离无道山远远的,怎么可能会在山脚下开个店啊?” “你问我啊?”玄钟翻了个白眼,“那就是胡大师想和大师兄和好,但是拉不下脸面,就在这等着大师兄去向他道歉。” “你这么说好像是有些道理。”罗信点点头,眉头却还是拧紧,“不过他们为什么会吵架啊?” 玄钟坐直了身子揶揄地看着他:“不如你去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一万的第二天! 心疼白忌一秒钟。 第68章 婚介所02 掌缘仙君的婚介所开在下界的第一天, 围观看热闹倒是不少, 但正经进来做生意的却没有。 胡迟打了一个哈欠,双腿交叠搭在凤凰桌子上, 对着看啥啥好奇的胡因招招手。胡因就像个小兔子似的直接蹦到他怀里, 笑眯眯地看着他,软绵绵地没完没了地喊着:“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行了行了行了行了,喊一遍我听到就行了啊。”胡迟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兴奋?我从前把你关家里不让你出来啊?” “以前我脸上有伤,”胡因笑着指了指自己现在光洁摸起来又滑又嫩的脸, “一大片,不好看,不能出门。” “我看看啊,”胡迟抱着胡因往后仰身, 装模作样地打量着,“我弟弟真是长得英俊潇洒又可爱。” 胡因被他逗得笑个不停。 白忌躲在门外都能听到他俩的笑声, 他也不自觉挑起嘴角, 却还没来及绽放一个笑容那弧度就消失殆尽。他只要转身向左边迈出一步就能出现在胡迟的面前, 这一步却不知道为什么总也迈不过去。 他想了想还是先转头回了寻常谷, 却正好和乔装打扮的玄钟罗信错过。 听到有人进来, 胡迟抱着胡因偏头看过去,看到是那个肩膀上养着一只鹰的修士, 也就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懒洋洋地说:“怎么了?你这是带着你大师兄过来找我了?” 玄钟对着罗信耸了耸肩膀,意思是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罗信看到胡迟这副模样也有些不确定, 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那个胡大师,我是罗信。” “哦,”胡迟拍了拍胡因的肩膀让他自己去玩去,终于肯仔细看了罗信一眼,罗信还来不及紧张就听到胡迟用完全陌生的语气说:“不认识。” “啊?”哪怕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罗信听到这三个字还是愣了一下,“胡大师我真是罗信啊。” 胡迟被他逗笑了:“我不知道你是真罗信还是假罗信,反正哪个罗信我都不认识。” 罗信皱眉说:“那我大师兄……” 胡迟摆摆手,笑着指了指玄钟:“你大师兄不会是和他大师兄一个人吧?我之前都和他说了,我不认识你大师兄也不认识他大师兄,我就不认识什么大师兄。” 这一连串的大师兄差点儿把罗信绕晕了,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都要被胡迟推出去了,忙扶着门框快速说:“我大师兄一直都在等你,胡大师你要是生我大师兄的气,这都三四百年了也该消气了吧,不然你怎么在无道山脚下开个店――” “这么和你们说吧,我受了重伤早就把你们包括你们的大师兄忘没了。”胡迟稍微一停顿,“你刚才说你大师兄惹我生气了?” “……没有吧。”罗信忙看向玄钟,玄钟别过头逗鹰逗得不亦乐乎。 胡迟看到这一幕也就□□成认可了这句话,了然地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以后要是想找道侣就过来照顾我生意哦,给你们熟人价。” 罗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回到无道山上的。 胡大师是因为受伤才把他们都忘了的啊……那也能说的过去,可是大师兄要怎么办啊?这件事究竟要不要和大师兄说啊?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又不想打坐又睡不着。 不过胡大师看起来健健康康地回来他是很开心,既然这么开心的话就应该快点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想好了就做! 罗信忙起身,衣服都没穿好就走到桌子面前拿纸笔磨墨。 天色刚蒙蒙亮,这几封信就从无道山飞出,到了四面八方各个地方。 胡迟在这个时候也才刚准备睡觉,胡因已经乖乖地躺在床榻里侧睡得脸颊通红。胡迟原来想不明白帝君为什么以他在上重天碍手碍脚的理由放他出来散心,还好心给他盘下来一个位置极好的店面。 果然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今天那两个口口声声说是认识他的修士肯定就在帝君的意料之中。 就是不知道帝君脑袋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阴谋诡计。 而且白忌……这个名字似乎是真的有些耳熟。 虽然开了个店看起来像是做生意的模样,但是这几日胡迟整天就是陪着胡因满街转悠,胡因第一次出门,对什么东西都好奇,看到有卖品相不错的树根时眼睛更是亮晶晶地,哪怕走了之后还时不时回头看过去。 “哥哥,我的树根比他漂亮多了。”胡因牵着他的手边调皮的前后甩着,边自豪地比了一个特别大的圈,“又大又好看,至少能卖上……嗯,二十枚灵石!” “好,”胡迟完全就是跟着他走,全然不去考虑方向,“等我吃不上饭了我就把你给卖了。” “……那我们还是回家吧。”胡因扁扁嘴牵着他的手迈着小步子往家里走,“你快点儿赚钱,别把我卖了。” “傻。”胡迟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我现在的钱够用了,不用卖了你换钱。” “不行不行,”胡因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你这样入不敷出,早晚就该卖我了。” 胡迟好笑地看着他的后脑勺:“谁教你的啊,还入不敷出。” 前面的胡因却突然停下脚步,低声疑惑地说:“白忌哥哥?” “嗯?你去哪又认识的哥哥我怎么不知道?”胡迟笑着抬头,正好就看到站在自己店铺门口的男人。 他穿了一身淡青色绣翠竹的长衫,一条墨绿色的腰带配着,更衬出修长身姿。及腰的长发浓密黑亮,被一根朴素至简的黑色木簪束起,棱角分明地面容就更加清晰地展露在胡迟眼前。他的右手正握着一把剑,漆黑朴素的剑鞘,看似内敛沉稳,然而从这人的手缝中露出的几缕剑气却说明这剑绝非普通。 拿着一柄好剑,胡迟首先就给这人加了五分好感。 拿剑的姿态有模有样,剑气犀利不带一丝一毫的邪气,剩下的五分就被胡迟直接加满。 “这位……客人?”胡迟目光好不容易从他持剑的手上挪开,笑着走过去,“你是求姻缘还是买红线?” 胡迟自认为自己这句话说的诚意满满,但是面前的男人却微微皱起眉头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些复杂。 一头雾水的胡迟刚想询问,就被胡因拽住手扯了扯,并且小声地提醒道:“这是白忌哥哥。” “哦,”胡迟自动摆上了一个了然的表情,“这就是教你入不敷出的那个……白忌?” 他一愣,低头看向胡因又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小声对着胡因说:“你认识他啊?就是那个白忌?” “他就是白忌哥哥啊,”胡因握住他的手指向男人,“就这一个白忌哥哥,还是哥哥你带他认识我的呢。” “我带他……”胡迟把后面的话咽下去,看向男人的时候表情就有些尴尬,“那什么我这个……” 白忌却好像是并不在意,只蹲下身子看着胡因,语气柔和地轻声询问着:“胡因的脸已经好了啊?” 面对任何除了胡迟之外的人,胡因都不会表现的太过亲密,听到这句问候也只是轻轻点点头:“好了。白忌哥哥,哥哥之前受伤差点儿死了,好不容易醒来却连我都忘了。你不要生他的气,他不是故意的。” 白忌猛地抬头看向胡迟,正好对上胡迟向下看过去的视线。胡迟大概也没想到胡因会对着别人说出这种话,笑得就有些不太自在:“胡因他就是小孩子,你也别和他一般计较。” 这话说完胡迟就想撞个什么地方清醒一下,他这都是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你之前受伤差点儿……”白忌到底还是没说出那个字,“很严重?” “没那么夸张,”胡迟揉了揉鼻子,打着哈哈,“胡因关心我,我受一点儿小伤他都被吓住了。” “不是!哥哥那时候真是差点儿就死了,全身都是血,都不能恢复人……唔!” 胡迟捂着胡因的嘴直接把他抱起来,笑容尴尬:“那个你要是不求姻缘就算了,我这边还有点儿事就先不招待你了。” 白忌没说话,或者说胡迟也没想得到白忌的回答,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抱着胡因慌乱地打开门,逃到了屋里。 全然不知白忌一直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有些模糊的背影。 “以后你不能再随便和别人说我受伤了什么的。”胡迟一脸严肃的看着胡因,“你突然说了那些话,我都有些尴尬了。” 胡因眨了眨眼睛,委屈地噘着嘴,刚要说话眼泪却先出来了。 他一哭,胡迟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只好先认输,放软了姿态把胡因搂在怀里,“我又没个凶你也没骂你,你怎么就又哭了啊?” “我难过。”胡因小手抓着胡迟的衣服哭得更厉害了,“哥哥就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前几天玉牌都碎了个裂缝,他们都不知道。” 胡迟好笑地哄着他:“我受伤这么丢人的事情还要让别人知道啊, 恋耽美 分卷阅读6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到底是不是我弟弟?不帮我瞒着还要广而告之,你就这么想看着我出丑啊。” “不是不是不是……”胡迟感觉自己衣服都湿了一片,胡因这越哄越哭,越哭越厉害,“我就是害怕,我以后不说了,哪怕是白忌哥哥我也不说了。” 胡迟拍了拍他的后背,犹豫着问:“那个白忌,你和他很熟悉?” “我和白忌哥哥就见过几次,”胡因眼泪汪汪地抬起脑袋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哥哥应该和他很熟,每次哥哥和他在一起都很开心,还开酒窖的酒给他喝。” 那大概真是关系还不错的熟人。 胡迟点点头,却突然又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看着胡因:“你怎么知道我开酒窖的酒给他喝?你怎么知道酒窖在哪?” 胡因的脑袋一下子就埋在了胡迟的臂弯里,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只露出两个通红的耳朵尖。 “嗯?”胡迟这次却没轻易地放过他,“你是不是偷着喝酒了?” “不是我!”胡因在他臂弯里摇头闷声闷气地说。 “说谎?” “……我就喝了一点点,”胡迟小声嘟囔着,“而且不仅我喝了,阿真也喝了,阿真喝得比我还多呢。” 好吧,这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罗?猪队友?信 胡?神助攻?因 感觉满世界都是陌生的熟人,胡迟一脸冷漠。 第69章 婚介所03 胡迟一大早开门迎客, 不出意外又看到了手里拎着早点的白忌。他自然地让开位置请白忌进去, 随口调侃道:“都是辟谷的修士了,你还整天拿着这些东西来饱腹?” “临山楼的手艺, 尝尝味道也挺好的。”白忌坐在一边把早点摆在桌子上, “他们老板老毛和妻子出去游玩了,过一阵回来可以去他那边蹭饭。” “老毛?”胡迟煮了一壶茶水,“早就听说临山楼老板的手艺天下难得,那我这次算是借你的面子才有这个口福了?” 白忌动作微顿,摇摇头说:“他其实和你交情更深一些。” 提到以前这样我们就没办法交流了朋友。 胡迟吐出一口气, 没再说话,却也知道这件事和白忌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老实说,白忌比他的那两个师弟要令人舒服多了,至少不会追着他问认不认识这个认不认识那个认不认识我认不认识他的。看看, 同样都是被忘了的,白忌的表现就是云淡风轻重新开始, 从那次偶然相遇到现在小半个月的时间, 白忌从来都没主动说以前的事情。 这次提到老毛也就当做是怪他自己好了, 没事奉承什么奉承, 奉承到自己脸上去了吧。 “最近生意不太好啊?”吃过早点, 白忌看着空旷的屋子,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白忌这句话问的还是比较委婉了, 胡迟开业近一个月,根本就是没有开张的状态。按理说这个店面的位置特别好,原来是个法宝行, 自从开业那就是金钱滚滚来,被胡迟高价盘下之后他都觉得那个法宝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法宝能把属于他店面的利润都带走了。 无人问津啊无人问津。 要卖胡因了要卖胡因。 不过表面上胡迟还是充满自信的模样:“主要这一行讲究一个缘分,总会来的。”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来,门上挂着的铃铛叮铃响了两声。巧合的不可思议。 果然天道是不会让上重天的仙君丢脸的。 胡迟假装满不在乎的笑着起身:“我就说该来的总会来的……”一抬头,那笑容就僵住了,甚至还带了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怎么又是你啊?” 自以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的罗信还是高估了自己,被胡迟这么一问差点儿刚进来就又要退出去,好半天才咽了咽口水说:“我是来……” 原本坐在胡迟身后的白忌不知道为什么走了出来,正好面无表情的看着罗信。 罗信瞪大了眼睛,之前想好的说辞全被自家大师兄一眼给看没了。 “怎么了?”胡迟打了个哈欠站在他面前,“你是要自己走啊还是要我送你出去啊?” “不是,我……”罗信忙摆手,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其他原因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是来求,求姻缘的。” 那声音含糊不清,若不是修士向来耳聪目明,胡迟根本都不知道他在那边究竟动没动嘴唇。 不过害羞是正常的。 原本要把罗信推出去的手就直接热情的把罗信拉了进来,被按在那个凤凰桌面前的时候,罗信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都快把他烧起来了。更别说旁边还有大师兄在看着他,一想到大师兄听到了他说的那番羞耻的话,罗信巴不得转头就走。 再想想身后给他出这个损主意的人,罗信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坐好一动不动。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们修士找道侣那是天经地义,你要是一直都没想着找道侣才是要出问题。”胡迟看到他那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这第一个客人,先不忙着看他的姻缘仙,反而苦口婆心地劝他放松心情,“而且你竟然能遇到我,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罗信现在就是全身的温度都涌上了脸颊,根本就不敢去看向胡迟,更别说敢去看白忌了。 这招没用,胡迟在脑中记下来,也不再和罗信说这些废话了。他随手一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出来了一本红色的小册子,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那小册子便浮在虚空中自己翻动着书页,明明速度并不快,但是里面的内容罗信却完全看不清。 这从未见过的一幕也让他忘了尴尬,看着胡迟有些呆愣地说:“我看以……那些人不是要用生辰八字什么的吗?” “凡人有凡人的法子,修士也有修士的秘宝。”胡迟轻轻抬起下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道侣?” “啊?”罗信感觉脸上刚刚褪下去的温度又上来了,“有……有什么样的啊?” 这些胡迟可是张口就来:“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百步穿杨的江湖侠女,小家碧玉的豆腐西施……你想要什么样的?” 罗信羞得更是不知所措,完全没有主意。 “胡大师,你不是有那个天赐良缘什么的?” “哦?”胡迟兴味的看着他,“你原来是想要命定道侣啊?” 罗信没说话,脖子都微微泛着红。 胡迟怕再逗就把他逗跑了,笑着说:“那报酬可比较贵。” “没事,”大概是觉得自己反正也丢脸丢到家了,罗信开口竟然就是胡迟那天说过的话,“你不是说有熟人价吗?” 难道少年你没听说过一个词叫做宰熟吗? 胡迟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天真青涩的孩子,左手食指敲了敲桌子,对罗信说:“伸手按在书上。” 罗信伸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手指距离那本书越近,他心底越是恐慌,并不是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而是面对绝对力量时收到的压迫感。 不过这也同样是正常的。 姻缘簿要是谁都能碰谁都能看还要掌缘仙君做什么? 罗信的手指尖刚刚碰到了书页,也就是轻轻一点,原本浮在半空中不停翻页的姻缘簿就缓缓停下,慢慢落在桌面上。 罗信也凑过去看,原本什么内容也看不到的纸张上慢慢出现了一行清晰的墨色字体,就仿佛是虚空中有一个人慢慢写下的那行字,是罗信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剩下的内容罗信刚想继续看下去,一只手就直接把下面的挡住,只听到胡迟似笑非笑地说:“你再看下去就不要命了?” 仿佛突然被惊醒一般,罗信这才的恍然地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竟然头晕目眩甚至还留了鼻血。 “不该看的东西就别看。”胡迟挥手,一个普通的白手帕就扔到了罗信怀里。 这种东西他最起码备了一箱,就是为了防止像罗信这种状况出现。这将近一个月了,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看到罗信止住了鼻血,胡迟这才低头继续往下看去。 上面记录了罗信突破金丹后期之后就会遇到命定道侣,并且与命定道侣有三次劫难,其中两次都已经有惊无险的过了,还剩下一次。 倒也是奇怪,这都过了两次劫难了,罗信还不知道自己的命定道侣是谁。 胡迟摇摇头,抬手在那张纸上轻轻一抹,一行除他之外无人能看到的金色字体就浮在那之前留下的黑色字体之上。 ――花溪,京城人士,五百一十二岁,金丹后期修为。 ――烟竹阁阁主。 下面便是这位名叫花溪的画像。 胡迟抬手抽出一支笔在上面虚空描绘了几笔,便对着捂着鼻子的罗信招手示意。 罗信犹豫着,还是凑上前去。 就看到仿若在镜中的一个娇美女人,她身上披着一件艳丽厚重的墨绿长裘走在江边,一边是江水奔腾壮丽,一边是满路望不到尽头的桃花锦绣缤纷,这女人走在其中却维持了两面截然不同景色的和谐。如此恰当毫不突兀。 镜中好像是不知道有谁在唤她,她转身时长裘内的白色绣桃花绸裙扬起一个勾人的弧度,与她唇角的那抹笑意相得益彰。 明明知道这女人只是在看着镜中的别人,但是罗信还是感觉她就像是在看着自己一样,令他心跳加速。那两边脸颊处深深凹陷进去的可爱酒窝更是让罗信移不开眼。 直到这人影慢慢消散,罗信也依旧没能反应过来。 胡迟把姻缘簿合上,消失在掌心之中,看到罗信依旧呆愣在那好笑地说:“帕子捂紧了,鼻血又出来了。” 罗信打了一个哆嗦才回到现实,他忙去用帕子捂鼻子,这个动作刚做出来才意识到胡迟刚刚是在开他的玩笑,就有些不好意思。 “美吗?”胡迟笑着凑近看他,低声说。 罗信轻咳了两声,别开视线。胡迟本来也没打算得到他的回答,向后退了两步刚要说话,就看到罗信脸颊通红,慢慢点了点头。 “真有意思。”胡迟转头看向白忌,“你这个小师弟真是又纯情又可爱。” 白忌对这个评价不可置否。 “这样吧,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过两天――四日后吧,你来找我,我们去京城帮你说媒。” 大概是看在酬金的面子上,胡迟现在看着罗信要顺眼很多了,亲自送他到了店铺门外,又和他强调了一下时间,甚至还在门口看着罗信失魂落魄地走远。 罗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其实那个女人的模样在修真界并非是倾城佳人,但是他就是不受控制地想着她,想着她脸颊上绽放的那个笑容,想着那两边可爱的酒窝,想――啊! 罗信瞪大眼睛看着把他拉到一个小胡同内的人,看清是谁之后到嘴边的尖叫才咽下去。 “成了没?” 秦书的眼神仿佛带着光在略微阴暗的胡同中异常耀眼。 作者有话要说:  达成日一万成就2 罗信的老婆你们应该是猜不到的。 因为她从来没露过面。 但曾经却给过罗信某样东西。 第70章 婚介所04 恋耽美 分卷阅读6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道山上的掌门住所又来了位新客人。 这已经短短几日内第二次守在门边的内门弟子被掌门请回去休息了。也幸好罗信这么做了, 不然第二天就会传出掌门被人可怜巴巴地堵在门内接受批评教育。 “我真是有那么一句话想要对你说, ”秦书靠在门边对着罗信满脸无奈,“……算了, 我现在一句话也不想和你说了。” “小师弟也不是故意, ”玄钟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再说谁能想到大师兄在那啊,他这几日每天都回寻常谷哪知道他会悄悄的和胡迟联系。” 秦书没理会玄钟,他现在针对的目标就是罗信一个人,“就是白忌在, 你就照着我教你的话说,效果一定更好。” “你让罗信去求胡迟给白忌找道侣?”玄钟冷哼一声,“你觉得你说出来的话是句好话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师兄对胡迟是什么态度,胡迟现在不记得他已经够难过了, 你还非要在他伤口上……” “你给我闭嘴。”秦书实在受不了了,扭头指着他, 一字一顿地说, “你懂个……算了我和你说话还不如和罗信说。” 玄钟本来憋着的一口气现在出也不是憋着他还难受, 最后干脆就这么瞪着秦书的后背好几秒, 才狠狠地摔门而去。 门猛地被砸上的声音吓得罗信打了一个寒颤, 他看了眼表情不善的秦书,又瞅了一眼苟延残喘的木门, 视线在这两者中来回游离。 这才被早就注意到他小动作的秦书阻止:“看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玄钟的态度,秦书的语气中带着毫不隐藏的不耐烦。 罗信却没注意到或者说他注意到了也并不觉得怎么样,他甚至还凑过去问:“你和我二师兄吵架了?怎么你俩这次一见面就感觉针锋相对的?” “我和他?”秦书啧了一声, “我和他难道很熟吗?你连你大师兄的事情都没办好,这就还想插手管我了?” “我可没有。”罗信又向后挪了两步,不说话了。 秦书本来也没有迁怒他的意思,看到他在那种蘑菇不由换了一个相对来说轻松一些的话题:“你去胡迟那边求姻缘,结果怎么样?” 罗信还是没说话,但是这两次沉默可明显不是一个意思,换秦书凑过去问他:“说说吧,你看你自己笑得那么荡漾。” 罗信忙抬手捂住嘴,捂住了笑,可捂不住从指缝间透出来的红脸颊。秦书更是揪了揪他的耳朵,那耳朵整个被燥得火红。 “其实现在还没一撇呢,”罗信假装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的语气说,然而听在别人的耳中,尤其是秦书,却只觉得那里面满满的都是炫耀,“胡大师说让我四日后去找他,他要陪我去京城,说……说媒……” 这个速度简直让秦书叹为观止,他其实一直都无法想象胡迟说媒的模样,他总是会在脑海中自动加上一颗痣。 “胡迟究竟是说了什么让你直接就红鸾星动了?”秦书对此特别好奇,“难不成他给你施了什么幻术?” 罗信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缓缓开口:“你不懂。” 他这三个字刚开口秦书的拳头就顶在了他的鼻尖。 那拳头晃了晃,拳头的主人冷笑着说:“你还真是当了个掌门就没大没小啊,忘了当初叫我前辈我还在你大师兄面前护着你的时候了?” “记得记得记得记得。”罗信伸出两根手指头挪开眼前的拳头,狗腿的笑着,和从前毫无二致。“前辈你从前多么文雅有涵养,一言不合就动手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你这种风姿能做出来的事。” “你快得了。”秦书也没再追问他姻缘的事,“这么说来胡迟这方面真的挺厉害,那要是让他给白忌找道侣,说不定还真能被他找到。” 罗信疑惑地问:“那不是挺好的?” “这有什么好的?”秦书摇头道,“你又不是没看到你大师兄这几百年的模样,都快把那把剑当儿子养了,他肯定是对胡迟情根深种,那万一……” “什么!”罗信直接打断他后面的话,瞪大眼睛看着秦书,“我大师兄对胡大师?情情情情根……” 秦书皱眉看着他:“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而且我还看得出来胡迟肯定对你大师兄也有感觉,这俩人就这么吊着吊着看看现在完了吧,绳子都断了。” 罗信还沉浸在这么热辣的消息中无法自拔,喃喃道:“我大师兄和胡大师,对啊,我怎么就没发现……怪不得以前大师兄和胡大师只要在一起,我过去那一定就是备遭嫌弃。” 罗信这么一副怀疑世界的模样,秦书也不好在刺激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恭喜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那我完了!”罗信突然转头握住秦书的手臂,“前辈,我今天去找胡大师的时候我大师兄也在那边,他们是不是再过二人世界又被我给打断了?那我会不会被大师兄灭口啊?” 估计这孩子是被吓傻了。 秦书自然十分好心地叹气道:“所以我说让你在问完自己的姻缘之后,顺便悄悄的替你大师兄求一下姻缘,如果你大师兄的姻缘就是胡迟,皆大欢喜,你大师兄说不定还会夸夸你。” 罗信不停点头,却突然想到什么又继续问:“那如果不是怎么办?” 不是? 秦书觉得这种可能性简直就是万分之一都没有,单单就看白忌那个样子,就算最开始不是,过了这没有胡迟的三百多年他都能硬生生把自己掰成是。 玄钟他根本就不懂,还有脾气都他甩脸子? 那人整个就是一个大写的笑话。 胡迟今天开门营业的时候,首先映在他眼前的却并不是熟悉的早点,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坐在他门口的罗信。 罗信一直靠在门边坐着,胡迟打开门的时候他没了支撑差点儿直接摔到了门后,吓得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罗信直接就清醒过来。 当然,胡迟受到的惊吓丝毫不比他少。 “你怎么来了?”胡迟看了看天,他向来开门比周围的店铺要晚一会儿,这时候附近已经都陆陆续续响起了叫卖声,那罗信坐在这的模样也不知道都被多少人看了去。胡迟皱眉,拽着罗信的手臂把他拉进去,“进来再说。” 罗信大概也才意识到这么做多么引人注目,只得闭着嘴装成老实模样小步跟过去。 进了屋里,胡迟也就不在乎什么了,稍微有些不耐烦地说:“不是说好四天后吗?这才刚过了一夜你眼巴巴地跑过来干什么?” “我其实过来不是为了我的事,”和秦书对了一夜的口供,罗信最起码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不会断断续续结结巴巴,“是为了我大师兄。” 胡迟轻笑,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双腿自然地交叠,“怪不得你大师兄今天没来,原来是让你过来当说客了?我还以为他就那么沉得住气从来没问过我呢。” “不是不是!”这话越听越不对劲,罗信忙摆手说,“是我故意把我大师兄拖住的来见你的。” 这说辞胡迟对其中的真实性不做评价,只似笑非笑地问:“那并不能代表白忌的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单独和我说?” “其实我大师兄今年已经渡劫后期了,按理说他早就应该飞升了不过之前出了件事他修为跌了几阶,”看到胡迟不耐烦地揉了揉额头,罗信忙说到正题,“他今年已经七百多岁了,却一直都没有道侣,别说道侣他身边连个心仪的对象都没有。” 哎? 胡迟终于提起了一些听下去的兴致。 “经过了昨天,我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才是求姻缘一道的顶尖水平。”罗信大概是溜须拍马的次数多了,此刻做出的崇拜表情满满的都是真诚,“我大师兄肯定是想要身边有个人陪的,要是别人到了他这个年岁那可别说是道侣,恐怕孙子都能有了。我大师兄是个正常人,真是各方面什么都好,就是脸皮不行,他自己肯定是拉不下来面子主动和您说,但是您要是主动提的话,那他这个顺水推舟……对吧?” 那个白忌还真没道侣啊?不会是哪方面有什么问题吧? 趁着胡迟犹豫的时候,罗信趁热打铁说:“而且胡大师您看看您开业这么多天,占着这么好的店面却连个客人都没有,多闹心啊。还不是因为您是外地人,又是开了这么一个前所未有的店面,大家都不认识不了解。” 这倒是实话,胡迟点头。 “我大师兄和你那就是正好相反,现在整个修真界谁不知道我大师兄啊?你别看他平时低调,但是一提白忌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罗信越说越激动,哪怕只有一个听众,他的模样也比那酒馆中的说书先生还要热情,“如果这个闻名天下的白忌的道侣,那是胡大师给说的媒,到时候你这边还愁没有生意?恐怕还要再多请几个小厮才是正经事。” “看不出来你说话还挺好听?”胡迟最开始在门外看到他的不耐烦早就在罗信的激动中抹平了,“你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不就是想让我给白忌找个道侣吗?” 罗信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您……” 胡迟拍了一下桌子,笑着说:“做了!” 罗信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照着秦书的意思来说,胡迟不仅没有生气还痛快的答应下来了。 “那我就先提前谢谢胡大师了。”罗信对着胡迟深深地施了一个礼。 胡迟没躲没闪,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个礼。 作者有话要说:  讲道理,我一直认为秦书和玄钟是很隐蔽的。 万万没想到。 第71章 婚介所05 白忌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站在一边和胡迟有说有笑的罗信还愣了一下, 但是他表情的变化向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胡迟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他如同往常一样拎着早点熟练的摆在桌子上。 看到白忌,罗信就怂了。他对着胡迟使了一个眼色, 然后装作自己就是过来拜访一样, 故意扯着嗓子和胡迟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胡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走到桌子前捡起一块水晶糕塞嘴里,并没有提罗信来做什么,只是随意问:“你今天来得晚了一点儿。” “有个朋友到了,被缠了一会儿。”白忌敛去眼中的了然。 怪不得秦书一大早就堵在寻常谷门口非要和他谈心, 原来是和罗信商量好故意为了支开他。 这主意肯定是秦书想出来的,罗信那个傻子八成又过来被人拿来挡在前面。 “对了,”胡迟喝了口水,转头就又把罗信卖了, “我听你小师弟说,你一直都没有心仪的人?” 白忌动作稍微有些僵硬, 下意识抬头看向胡迟。胡迟正专心致志地吃早点, 时不时还递到胡因嘴边, 并没有看向他, 就好像对刚刚自己提到的问题丝毫不在意。 白忌本来以为这个认识会让他有些难过, 但实际上更多的却是果然如此。 胡迟忘了他,忘了他整整七辈子, 能说出这种话也都是理所当然,说不定下一句就是要给他找个道侣找个媳妇找个妻子。 都是套路。 白忌 恋耽美 分卷阅读6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却不按套路出牌:“我有喜欢的人。” 哎? 一个七百多岁的渡劫修士一直没有心仪的对象,胡迟自然是觉得这个人不正常。但是听到白忌说他竟然真的有喜欢的人, 胡迟又觉得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之前我都要成亲了。”胡迟明显从这句话中听到一丝遗憾,白忌无奈道,“却差了一点儿。” 胡迟小心翼翼地问:“她……不同意啊?” “我不知道。”白忌抿了抿唇,“我没来得及等到他的答案。” 这个没来得及,不知道为什么听的胡迟心底发寒。 “那她是……” 死了? 白忌没说话,只是露出了一个遗憾而苦涩的笑容。 “哦。” 自以为自己不小心掀开别人伤疤的胡迟只吃饭不说话了。 “枯骨剑好像快要修出剑灵了。”还是白忌打破了这个沉默,他把手中的剑递到胡迟眼前,“这把剑还是你曾经送给我的。” 胡迟眼前的那把剑就是他第一次看到白忌的时候眼中都快长到上面的墨鞘长剑。不过就算他对这把剑是挺喜欢想要抱着亲一口的,但白忌这个动作和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不记得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拿着它。”白忌轻笑,“倒不如物归原主了。” 胡迟犹豫着,伸手轻轻握住枯骨剑的剑柄,枯骨剑小幅度的在他的手心微微跳动着,发出一声短暂而清脆的剑鸣声。 的确是有灵性。 胡迟笑着把剑推回到了白忌怀里,“那我再送给你一次,就当是你这段时间为我带早点的报酬。” 白忌眼中却并没有惊讶,他从善如流地收下,轻轻露出了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那你可是赔了。”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胡迟和白忌就都没有再提道侣的事情。 如往常一样,胡迟在一边逗着胡因,白忌坐在另一边翻看着不知道写什么的书,偶尔他会抬头看向胡迟那边,胡迟若是刚巧注意到,就会笑着对他微微颔首。 岁月静好。 白忌每次都会恍然,这或许就是他和胡迟成亲之后的模样。 去京城的时间几乎一眨眼就到了,胡迟牵着胡因走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我们这是要去说亲还是去抢亲啊?” 胡迟的目光从白忌身上一掠而过,看向明显经过了一番打扮的罗信,以及罗信身后的亲友团。 熟悉的带鹰亲友团一号,以及从未见过的玄衣亲友团二号。 “我是白忌的朋友,秦书。”亲友团二号笑着对他行了一个礼,“说起来胡迟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过我现在应该也不用再报恩了,对吧?” 白忌的朋友? 胡迟下意识看向白忌,白忌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胡迟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一众人,“我们难道是进京游玩吗?罗信啊,我丑话可说在前面,这次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可是完全不负责。” “青冥道人的秘境再过半月就要开了,从无道山过去正好路过京城。”秦书笑着说,“这几年白忌为了那剑中的剑灵,这些秘境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去看一看。” 这下界动不动就是这个仙人的洞府,那个大能的秘境,在胡迟看来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但是青冥道人他却是略有耳闻,是在他出生后才到了上重天的仙卿,品阶不高听闻是之前陨落的仙尊传承人。那样说不定他遗留在下界的洞府里真的会有什么好东西。 白忌也并不否认秦书的话。 那这么说罗信就带了一个亲友配着一只鹰。 胡迟也就不再多说。 如今的京城和三百年前大有不同,自从有位女修被封为皇后之外,凡人与修士各占一边互不干扰的传统就被打破了,现在这些原本的普通凡人与飞天遁地的修士相互结亲早就不分彼此。 原本说好只是顺路的秦书和白忌,到了京城之后却和胡迟他们一起停下,美其名曰要去看一看京城的老朋友,并邀请胡迟一起去。 “我?”胡迟疑惑,“我在京城还有朋友?” “而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崇高。”秦书看到胡迟怀疑的眼神,使出了这一路上他的口头禅,“不信你问白忌。” 胡迟当时就看向白忌,做出这个动作之后他自己都笑了:“那我去看看吧,就当做是认识一下这个地位崇高的朋友。” 然而明明是去见朋友,胡迟却意外发现他们先不去客栈,而是直接到了皇城,皇城守卫自然森严,看到他们之后直接就持枪拦下,厉声问道:“什么人!” 那声音仿佛是直接砸到了脑中,虽然对他们毫无影响,但若是寻常百姓免不了要受到重创。 没想到皇城的守卫兵竟然都是筑基期的修士。 白忌抬手拿出一枚铜制国师引,只看了一眼,这几位之前还凶神恶煞的守卫就立刻单膝跪地,恭恭敬敬请他们进去。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辆奢华高调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内人抬手放下了车窗的帘子,也遮住了那半张白皙精致的面容。 “去查查。” 守在马车外的带刀侍卫应声道:“是,殿下。” 身着纯色长裙的侍女急匆匆走进了国师所在的辰星殿,对着内殿的一等女官说了些什么,那女官才摆手让她退下,恭敬地对着内殿说道:“国师大人,有贵客持国师引来拜见。” “国师引?”开口的却不是国师,半天才从内殿的屏风里走出一人,他赤着双脚,踩过地上散乱着的衣服和笔墨纸张,漫不经心地把随意套上的衣服拢好,“可知道是谁?” 女官垂目对面前的一切视而不见,语态平静地说:“一行共五人,其中有白忌尊上。” 殿内有人惊呼了一声:“白忌前辈?”随后就是重物落地的撞击声和隐忍的呻|吟。 刚出来的男人脸色一变,忙快步走进去,女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耳边是两人的细微的私语声。 “你急什么啊,笨手笨脚的……摔疼了没有?” “疼疼疼,我就说这个榻太窄了,一翻身就摔下来了。” “那我抱你去床上?” “……你还是扶我起来,白忌前辈来了我总要去见见。” “白忌前辈又不是外人,你怕什么?穿袜子!不用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两人才打扮整齐从屏风内出来,白文林脸上还泛着淡淡的粉红,“白忌前辈现在在哪?” 一走进辰星殿,胡迟就暗暗点头。 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谁布置的,那些看似寻常的花瓶宝石其实都是上品法宝,不过令胡迟惊讶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这里的每一个物件的摆放都极为讲究,相互制约又相互依从,使得这个前殿成为了一个活的传送阵法。 “请贵客们稍等,国师马上就到。”之前去传信的那个白裙女子替他们斟上灵茶后,并不多言,安静站在一边等候。 胡迟看着那女子,侧头对白忌说:“我觉得我的婚介所里面也可以找两个这种举止优雅的婢女,平时没有客人的话看着也舒服。” 因为胡迟提了,白忌才勉强看了一眼那女人,不过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也靠近胡迟道:“这么说你平时没有客人的时候看到我就不舒服?” 胡迟难得从白忌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认真想了一下还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也不知怎么就笑出声:“我没有那个意思。” 白忌垂头轻轻吹了吹灵茶的热气,好似没有听到。 胡迟好笑地看着他说:“我就是随便说说,我现在入不敷出,哪还有闲钱去养婢女。” 借着茶杯的遮挡,胡迟自然没看到白忌嘴角的笑意。 胡迟还想再说什么,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终于来了,胡迟只看到一个身穿白色暗绣莲花长衫的娃娃脸男人并一席墨绿色绣孔雀修身长袍的男人一同走来。 那墨绿色孔雀对着婢女摆摆手,婢女屈膝行礼无声无息的退下。 “白忌前辈!” 娃娃脸首先看到了白忌,刚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在看到胡迟的时候就变得有些僵硬:“胡、胡、胡……胡迟前辈?” 墨绿色孔雀似乎也没料到这一幕,当下就站在了娃娃脸旁边,看向胡迟的视线就有些警惕。 对此一无所知的胡迟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先是一脸疑惑的看向白忌,白忌对他微微摇头之后他才对着娃娃脸无奈地说:“我们以前有过节?” 娃娃脸把头摇得差点儿都把脸颊那两块肉摇下来了。 胡迟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你这么怕我?” 娃娃脸下意识就点了头,之后看到胡迟的神色又立马摇了头。连他身边的墨绿色孔雀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白钰搂着白文林的肩膀,低声问:“那是谁?” 那是个好可怕的人。 白文林委屈的看着他。 他对胡迟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皇陵的时候,因为白忌意外变成小时候的模样,当时胡迟的脸色能令他做上三天三夜的噩梦,现在想起来都浑身打哆嗦。 早在听到白忌过来的时候他就要想到肯定会有胡迟,这一下迎面见得太突然了,他差点儿都跪地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徒弟的道侣就是那个被他塞在龙椅后面的小皇子。 不用你们猜,我就告诉你们了。 第72章 婚介所06 老实说, 胡迟觉得自己是被秦书欺骗了。 不是说好是来见位高权重的好朋友吗?怎么就感觉他是个恶霸突然过来讨债的。 然后把娃娃脸国师小媳妇吓得嘤嘤嘤。 自动代入了一下那个场面, 胡迟忙喝口茶水压压惊。 “多年未见,白忌前辈看来还好?”白钰坐在主位, 握住身边死活不往胡迟身上瞅但是时不时还控制不住自己一定要去瞅一瞅的白文林的手。 与笑容大方得体的白钰相比, 白文林气质上就要弱了很多,不过因为有修为上面的优势,两人坐在一起的气场倒是相合。 胡迟点点头,这对姻缘看起来还不错。 然而白文林不知道他突然点头是什么意思,一顿胡思乱想之后握住白钰的手更紧了一些。 “你们成亲那日我也未能亲自到, ”这一切白忌似乎并未察觉,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借着灵力的运转将那枚小盒子推到了白钰身边,“你修行太过急切, 未尝是好事,这枚固魂丹对你有好处。” 白钰原本要推辞的话便压了下去。 他不过就是普通凡人体魄, 为了和白文林在一起才刚刚步入修行, 到如今也不过才金丹期修为, 这还是因为他曾身为天子, 身具真龙紫气的缘故。 白文林因与他成亲建立天地契约, 因缘果报寿命共享,原本渡劫期的修为也跌至了化神中期。为了能和白文林永生永世的在一起, 他只能努力修行,却也如白忌所说,太过急切险些走火入魔。 “没想到我还和你老祖宗想到一起了。”秦书也笑着拿出一个盒子, “你们成亲之后我才知道,也没来得及送什么礼。小国师 恋耽美 分卷阅读7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该对我不怎么熟悉……” “秦书前辈,”白文林忙起身行礼,“我曾听师傅提起过。” “托白忌的福,我和你师父大国师勉强算是有几分交情,”秦书把手中的盒子扔到白文林怀里,“这盒凝心丸也就勉强算是我送你们的贺礼吧。” “多谢秦书前辈,”既然有了‘一’,这个‘二’白钰也就没再拒绝笑着接受。 罗信和玄钟当初在两人成亲时代表无道山来道贺的,互相自然熟悉。他们和白钰说了几句客套话,也各自拿出了准备好的小礼物。 然后就到了胡迟。 白钰面向胡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小辈白钰,见过胡迟前辈。” 胡迟上下打量他一番,而白钰却始终弯着腰姿态不卑不亢。 果然举止不凡。 胡迟轻轻抬手免了白钰的礼,好奇地问:“我刚才听秦书说,白忌是你老祖宗?” “他就是那个小皇孙。”之前一直保持安静的白文林突然开口,还是和刚才把他吓得要命的胡迟说话,“就是那个太子的儿子,我之前就是替他守着这个皇位。” 胡迟一脸懵逼:“……哦。” 这孩子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小皇孙又和白忌有什么关系? 白忌是皇帝吗? 白忌是皇帝的祖宗? 【我父亲是开国皇帝庆安帝。】 胡迟瞪大眼睛看着白忌,白忌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看向别处。 不过这句话让胡迟不用去管什么皇孙太子的,知道了白忌和面前这个叫白钰的男人有稀薄的血缘关系就足够了。 “那我也送你们个贺礼好了。”胡迟对着白钰和白文林招手,这两人虽然犹豫,但还是小步靠近过来。 胡迟从怀中掏出了两根细长的红线,手指灵活的打出了两个死结,像是哄小孩一样的一人一个递过去。 白钰看着手中的结,又看了眼同样迷茫的白文林,小皇孙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 “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胡迟这句话刚说完,握着红绳的两个人才察觉到了不对,他们自从拜过天地缔结良缘之后对另一人的感知就比从前更清楚一些,但是都不及这个时候来得透彻。白钰感觉自己和白文林仿佛瞬间合二而一,白文林对他的依赖和保护无比清楚的印刻在他的脑中,那种猝不及防的喜悦和爱慕仿佛让他停滞的修为都有些松动。 白文林的感觉并不比他要差多少,因为他的修为是直接跌落下来,再要提升可不像是之前修炼那么简单,他对此虽然没有怨恨却难免有些遗憾。尤其是每次体内灵气运转不顺畅的时候,与他双修的白钰也会感觉得到,也难免会自责。 然而这一刻,握着一个普通的红绳,胡迟也不过是说了一句寻常的祝福,他体内灵气的运转便顺畅的不可思议,甚至比起和白钰双修…… 到底修为要高上一筹,白文林首先清醒,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堪的反应。而一边的白钰更是把手从他的长袍底下伸进去。 白文林忙握住他的手,皱眉小声地说:“这还有人……哎?人呢?” 他们依旧辰星殿的前厅,身边却是空无一人,落日的橘色光芒洒在他的脸上,也洒在白钰的指尖。 “早就没有人了,我的国师大人……”白钰轻笑,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笑着缓缓伏在他的身上,声音低哑却听得白文林燥红了脸颊,“我突然想起来那个胡迟前辈是谁了,白忌前辈修过一个姻缘庙,应该就是为了胡迟前辈修的吧。” “胡迟前辈是个神仙吧,他刚说完我们会长长久久,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很长……” “……这太荒唐……唔……” 离开皇城的时候胡迟牵着胡因和白忌走在前面,剩下的三人都远远跟在后面,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一脸茫然。 “胡大师应该只是说了八个字吧?”罗信感觉自己现在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支配着走路,“就八个字,就这么入定了?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你们呢?” “太可怕了。”秦书心有余悸地说,“不仅仅是入定,你难道没看到他们两人的修为吗?周遭的灵气都快被他们耗尽了。” 玄钟点头:“那前厅的法宝都暗淡了,这次他们醒来之后,说不定白文林能直接突破合体期,甚至回到渡劫期也有可能。” 秦书接着感叹道:“而且那个小皇子的修为也至少能提高到出窍,他们还是道侣,双修过后对双方的好处更是数不胜数。”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感觉涨修为就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罗信叹气,“你俩还记得你们的修为已经卡在了渡劫初期三百年了吗?要是真这么神奇趁着胡大师这次还在,你们就结个道侣被他说上八个字,直接一起飞升了那多幸福。” 秦书下意识看向了玄钟,玄钟却正好在此刻也看向他,两人意外的对视互相都愣了一下,还是秦书先淡漠地转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这要是在三百年前,修为提升不就是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这话也算是说到了禁忌。 令三人都沉默下来。 后面的絮语不停到突然沉默都被白忌听在耳中,胡迟应该也知道……不过白忌在看到胡迟笑着和胡因说话的侧脸时,就觉得他应该没有那么无聊去听别人的闲话。 “我就送几位尊上到这里了。”辰星殿的女官恭敬行礼,“我还要赶着回去和国师说上一声……” “哎!”胡迟摆手制止,“你们国师现在很忙,最近这七七四十九日你们还是不要去打扰。” 女官不解。 “反正听我的就对了。”胡迟干咳一声,担心这女官继续问忙抢先问道,“京城有个烟竹阁,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这问题让女官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不太自然。 胡迟还没来得及细想她为什么这样,就听到她强装镇定地说:“烟竹阁是京城有名的花楼。” 哦。 胡迟表示了解,肯定不是卖花的楼。 他本意是真的不想让这女官太过尴尬,谁知道会弄巧成拙。 当然女官回到辰星殿处理完事情之后,已经夜色浓重。她犹豫着经过了紧闭的前厅,没料到听了一耳朵喘息和难耐的呻|吟。再想想胡迟说过的四十九日,整个人都不好了。 到底还是浪费了胡迟的苦心,虽然胡迟并不知道。 他们离开皇城的时候刚过午,都是修士自然还没有饥饿感,但被胡迟一日三餐养刁了的胡因却扯了胡迟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他。 胡迟无奈,只好看向白忌他们,“京城有什么好地方吃饭?” 这可真是把白忌问住了。 剩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也看不出来什么。 论吃的,尝过老毛的手艺之后,那些都是糠了。这突然要找地方吃饭还真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 “这位公子!” 胡迟转头,说话的是个中年人,衣着文雅不似普通仆从。 胡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圈‘公子’,疑惑地问:“你在叫哪位公子?” 那中年人笑了笑,笑容亲切自然又不过分谄媚:“我家少爷听到公子您要找地方过午食,便想邀请公子和您的几位朋友去佰食楼用膳。在京城若是想满足这口腹之欲,必定要去那佰食楼尝尝鲜。” 中年人笑着指了指自己后方的马车,那马车及其宽大,四面用纯金打造的镂空边缘,别致又豪华。 从马车就能看出,这家少爷本身就是大写的四个字。 有钱,来宰。 作者有话要说:  论语言的魅力。――来自胡迟。 三更成就3 明天没有三更。 这三天感觉自己已经废了。 第73章 婚介所07 陌生人的马车哪怕看起来再舒服, 胡迟也不会坐的。 更何况他们腾云驾雾无所不能, 可以跟在马车身后的边飞边聊天,就这么一路诡异的到了佰食楼。 佰食楼说是个酒馆, 但不如说是自己的宅院。那辆马车在门外速度不减, 守在门外的两个带刀侍卫远远看到便打开了大门,对着疾驰而过的马车单膝跪地行礼。 之前和胡迟说话的中间人却没有跟着过去,而是对着胡迟等人做出一个‘请’的姿态,请他们进去。 都到这时候了胡迟自然看得出来哪有什么佰食楼,明明就是这位少爷不知道在哪买的宅子, 他也没遮遮掩掩,直接就对着那中年人说:“你家少爷原来是个开酒馆的。” “我家少爷好口腹之欲,家中养了百位厨子,”那中年人也不羞不恼, 笑眯眯地说,“他好客广交知己, 一传十十传百, 家中便得了这个佰食楼雅名。” 胡迟刚想说什么, 就被身后走出的白忌按住了肩膀, 只听到白忌沉声问:“你家少爷是平白无故请人做客, 还是想要什么?” 白忌站出来,那位中年文士就不由在心底赞叹。 相由心生, 白忌长相俊美却不失刚毅,单单是站在那就仿佛千军万马的肃杀之气袭来,让人不敢轻举妄动。而这样一个人却始终站在面前那红衣俊俏的公子身后, 仿佛为他撑起了一把巨伞,阻挡一切风雨恶意。 中年文士这才能勉强理解为什么少爷要邀请这几位做客。 “我家少爷只是想交个朋友,并没有什么恶意。”中年文士的声音带着连他都未曾察觉到的恭敬,“餐食正在准备,宴上还请了几位烟竹阁的舞姬助兴。” 烟竹阁? 胡迟眉头轻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听到他当初问那女官的话,来准备投其所好。 不过这位文士也好,身边的带刀侍卫也罢,包括那缩在马车中不曾露面的少爷都是普通凡人的体质,若真是出什么事,该担心的也不是他们。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见见这家少爷?”胡迟扬眉看着白忌,白忌也并未拒绝,虽然他觉得这个男人的目的肯定不是这位中年文士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胡迟开心,那就随他去吧。 这宅院内还真有一个佰食楼,顺着一条幽静的小路径直走,尽头便是。 中年文士姓陈,自称是这个宅院的管事,说话风趣,没有几分钟就和秦书称兄道弟起来。不过主要还是秦书一口一个陈兄,那边的陈管事就一口一个不敢。胡迟在前面听得好笑。 却被白忌看到,疑惑地问:“笑什么?” “笑秦书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架势,”胡迟轻声说,“他这些处世之道应该都是从前行走在凡世间学到的吧。” 至少一般的修士对凡人可不会有这种自然随和的态度,正常如玄钟,此刻正目不斜视地逗着肩膀上的鹰。 听罗信说那鹰有个名字叫做赤羽,和白忌养在家中的一只公鸡名字略有相似。 也看不出来白忌还会有这种恶趣味。 胡迟脑袋里转了这么一圈,早就忘了之前他说的话,突然注意到白忌摇头的时候还有些愕然:“怎么了?” “秦书一般不出门,他为了找灵植 恋耽美 分卷阅读7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经常去的地方就是些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白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神,只是凑近他小声说,“所以他现在看起来这么能说会道都是见不到人说话憋的。” 这种辛密的事情让胡迟直接笑出了声:“我听说长时间不说话会口舌笨拙的,还没听过能舌灿莲花的。” “大概就是种天赋。”白忌小声说,还小心翼翼向后看了秦书一眼。 秦书也不知道正在和陈管事说了些什么,两人原本还在前方,现在已经落到了最后。原本领路的陈管事时不时看向他们还有些着急,下一刻就被秦书拽了回来难掩激动的讨论。 哪怕修士与凡人已经和平共处了,像是陈管事这种凡人也很难和什么正经修士搭上话吧。 毕竟凡人对修士虽减弱了恐惧但消除不了好奇,有时候难免就说到了什么禁忌之处。 玄钟又一次下意识看向了身后传来笑声的位置,秦书似乎是丝毫不顾及什么,连那陈管事提出的让人觉得滑稽的问题秦书脸上也不见丝毫不满。 还真没想到他会和凡人这般交好。 再一想到这一路上除了离开皇城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眼,剩下的时候明明就走在身边,秦书面对他就好像是面对哑巴一样一言不发。 真是无理取闹。 本来又不是他的错,他还…… 玄钟紧抿着嘴唇甩开了罗信刚才握住他手臂的手,态度不耐地说:“怎么了?” 罗信却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双手还维持着握他手臂的动作。 活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勾走了魂魄。 他们已经到了这条路的尽头,站在了佰食楼的门下。 门口是从另一边小路上刚好要走进去的舞姬,在一众穿着的粉装罗裙娇姿美人中,那一席清透白裙外罩着淡紫色外衫的女人就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烟竹阁的阁主到了。”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前面的陈管家脸上也难掩惊喜,“烟竹阁阁主名为花溪,同你们一般也是修士,向来姿态高傲不愿接外出的帖子。我家少爷早年和她有一棋之缘,这才能请她来助兴。” “那我们还真是有福气。”胡迟笑着说,眼神不找痕迹地扫过到现在还有些失神的罗信。 果然缘分到了就是挡也挡不住。 花溪本要直接进入佰食楼内,她金丹期的修为从前或许不值一提,但如今却是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人物。数不尽的帖只求与她吃一顿饭或者喝一盏茶,她都通通拒绝。也只因和高平王白望有旧缘,她才偶尔肯来。 今日帖子下得急,她本想让身边别人过来,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原本的四位花魁娘子突然都犯了头晕,而这边高平王的马车在催,她也来不及换衣裳就匆匆赶到。 高平王好客,他招待的客人也各有千秋。若是平常花溪就直接进到佰食楼内,对那些客人的模样并不好奇。这一日听到身后的说笑声,她仿佛被谁勾了一下心弦,竟是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向后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她还记得在京城修士与凡人还分居两地互不干扰的时候,烟竹阁不过是修士所居那边寻常花楼中的一所,没有善于揽客的妈妈,也没有容貌倾城的花魁,落魄不堪。她是三岁时在城外的姻缘庙中被老板捡到,老板是个悲天悯怀的萧瑟女子,整日里弹着那些凄凄惨惨戚戚,不过二十就白了发。阁里的姑娘也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平素里阁内不闻笑声全是凄惨,一众青楼的花女却都是卖艺不卖人的清倌,说是花楼还不如说是庵寺更为恰当。 她那时正好是少女含春的好时光,烟竹阁虽然收养她长大成人,但是却让她觉得压抑不安。她准备着细软正要去隔壁整日莺歌燕舞的妙妙阁,却幸好遇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并非一人,而是有一男一女陪同,来到这几乎从未待过客的烟竹阁时,那眉目含笑的俊俏面容仿佛连一直蒙着灰尘的梁壁都焕然一新,熠熠生辉。惹得周围向来清冷甚至带着自卑的姑娘们都不敢上前。 他大概也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只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楼里的姑娘都会对外扔香囊和帕子,走在门前的时候却没收到,便想上来讨要一个。” 周围姐姐们都不动,她却不知道是起了什么心思,拿出身上的纯白色手帕递过去,伸手的动作小心翼翼,看向那人的目光却是并不躲闪,反而好奇的打量。 不过待那人接过帕子之后,她又有些羞怯。帕子不是什么好料子,上面干干净净也没学着别人绣上花,也没洒上香料,就是个普通帕子。 那人却是看着帕子笑了,又递还回去,笑着说:“我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她知道那个人恐怕进楼说的那句话是担心让楼里姐姐们觉得紧张,根本就不是真的要对花楼女子讨一个帕子。 不过这个帕子她收回来又觉得羞恼,还回去又担心难堪,一急之下就扔到了身边那个仰头看向四周面露尴尬的男人怀里。 “我不是送给你的,”她羞红了脸说,“我是让你递给他的。” 被她强行塞了手帕的男人面露惊讶,之后听到这番话更是比她一个女人脸还要红,拿着那块帕子手足无措的杵在那,连她看到都觉得有趣,那人更是大笑出声。 “接着吧,你接了小姑娘的帕子,以后可别伤了小姑娘的心。” “我……她……”那脸红的男人拿着帕子瞪大了眼,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样连她第一次送男人东西的羞涩都淡化了八分。 “你放心吧,”她不知怎么就仰头对着那人信誓旦旦地说,“我以后不会让他伤心的。” 这一次连那人身边那个女扮男装的女人都笑出了声,看着更不知道说什么的男人表情揶揄。 那人笑着说她这张嘴说出来的话真是可爱。 却不知道她那是第一次在陌生男人面前说出这种不顾廉耻的话。 那感觉并不难堪,只觉得痛快。 原来只是说话就会这么愉快,逗得这个男人面红耳赤的感觉原来这么有趣。 后来她把收拾好的首饰又摆放回去,对着烟竹阁的老板放下狠话。 她会让烟竹阁成为京城最大的清倌花楼。 哪怕时隔近三百年才终于实现。 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当初那心血来潮的初衷,却在看到那红衣男人之后便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在看到那人身边依旧如她第一次见到那样傻气的男人之后,更是绽放开来,露出两枚可爱的酒窝。 作者有话要说:  罗信的未来媳妇男友力max+十级撩汉技能。 罗信一脸懵逼:所以呢?我情感道路上的第三劫就是我老婆喜欢我大嫂? 第74章 婚介所08 “这就是你的命定道侣?”玄钟在罗信耳边轻声问。 当然这是句废话。 看罗信那失魂落魄的表情, 就是最好的答案。 玄钟又看了眼那个白裙女人, 见那女人回头看了一眼之后竟然真的就这么直接走过来,他忙撞了撞罗信的肩膀, 免得他一会儿面对命定道侣表现得太过丢人。 花溪走过来, 最惊讶的还不是玄钟或者罗信,而是陈管事和花溪身后的那些歌姬舞姬。 陈管事受宠若惊,他在高平王年幼时就来到王府做了幕僚,那时候烟竹阁就是京城最大的清倌花楼,阁主花溪那张百年不老的面容更是被凡尘世人追崇夸赞。他因为高平王的关系能和花溪说上两句话就已经被好友艳羡不已, 哪知道今日不知是走了什么好运,花溪竟会亲自来迎他一个小小的管事? 他面上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忙往前走了两步拱手就要迎上去:“花……” 花溪径直从他身边经过,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他。 然后就到了他身后的贵客面前, 弯腰俯身,声音脆亮娇嫩:“不知是故人到, 花溪失礼了。” 罗信愣了一下, 目光先是看了一眼身边笑得娇俏的花溪, 那左边深深陷进脸颊的酒窝就正对在他的眼前, 却不是为了他。 罗信深吸一口气看着让花溪露出笑容的对象, 满脸悲愤。 胡迟原本还是笑着打量着宅府中的景色,花溪过来的时候他还不曾觉得惊讶, 直到她站在了自己面前对自己行礼微笑后,胡迟才后知后觉有些茫然。 先不说罗信看着他那个楚楚可怜的眼神,就是身边白忌看向他的目光都让他心底发寒, 连那被遗弃的陈管事和他脚边的胡因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胡迟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你认识我?” “公子风姿卓然,哪怕有一面之缘也不肯忘记。”花溪似乎察觉不到胡迟的不自在,说完话微微抬头看向胡迟,又仿佛是羞怯一般忙垂下去。 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上面纹着一株艳红的桃花。 胡迟感觉这件事情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的良心恐怕是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府邸。 罗信现在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对着他嚎啕大哭控诉一番。美人因一面之缘而记得你,自然是件佳话趣谈,但是这个美人可不要是他给别人找的命定道侣才好。 胡迟笑容有些僵硬:“也还望花溪阁主提醒一二,” “四百年前,新皇登基之前。”花溪也并未隐瞒,“公子历经烟竹阁,我曾以帕相赠。” 却也是说一半留一半。 然而她就算是全说了,胡迟都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这个时间段罗信却是想起来了,他想起了曾经被胡迟骗去花街沾了一身的胭脂味捡了一怀的手帕和香囊最后还大半夜的被不足他腿高的大师兄呵斥一番――的委屈。 白忌也有些印象,胡迟一抖衣服全是染着刺鼻胭脂味的手帕和香囊。那个味道光是想一想他脸色就发沉。 不过现在胡迟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还是挺有趣的。 最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才好。 白忌向前一步,手自然的搭了一下胡迟的肩膀,对着花溪点头,然后看向仍旧有些茫然的陈管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膳食?” “哦,对对。”陈管事忙应声,“几位贵客真是久等了,请跟我来!” “陈管事。”花溪抬手,手腕上碧玉手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润,“您先去厨上看看,几位客人由我招待便好。” 陈管事何德何能,花溪来过王府数十次,这是唯一一次主动和他开口说话。 却是为了面前这人。 不行不行,他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才好。 这么想着,陈管事也就对着花溪行礼,满脸歉意道:“那就有劳花溪阁主了。” 花溪手指轻摆,在陈管事小步退下后便主动走在胡迟的右侧,笑道:“王府的厨子虽然只做些凡间的小食,比不上灵植妖兽肉,尝个新鲜却还是不错。” 花溪右手边就是罗信,她却是连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他。 罗信的目光灼热,与他这么一对比,胡迟觉得花溪的笑脸都有些冰冰凉了。 不过他更惊讶的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7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是王府?” “嗯?”花溪眼中有些疑惑,却马上就释然,“你们应该是从别地来的,高平王白望喜欢结交知己,满京城不论凡人修士都知道。不过他想要结交的人却很少有第二次来到王府的。” “那你不是经常……”罗信没忍住开口,在花溪看过来的时候却哑了声。 他那模样让花溪轻笑:“我又不想嫁与他,我为何不能来?” 白忌却是明白了一些,低声和胡迟说:“虽然说现在修士和凡人关系融洽,但是一般修士和凡人交好都是有所图谋。这位高平王虽不是储君但却也有皇族血脉,有个说法就是修士与皇族血脉交|合之后会增长修为压制心魔。” 被科普的胡迟了然,却不知道想到什么凑近白忌说:“那你不找道侣也是因为这个吗?” 白忌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多可怜的小剑修啊,胡迟叹气。 不过是提起道侣就这么落魄伤神。 进门的时候花溪先请白忌等人进去,罗信自然等在了最后,而对此花溪却也一句话没说。 玄钟进去之前看了罗信一眼,摇摇头也不知说什么好,干脆就什么都不说直接进去。 那些歌姬舞姬早就进去准备了,这下佰食楼外面可只剩了罗信和花溪两人。 罗信深呼吸,刚想要说什么就听到对面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是这么有趣。” 罗信酝酿了半天的情绪还没反应过来,身边就是一阵极淡的桃花香,映着那若隐若现的桃花纹身,仿佛令他陷入了一场梦境。 “怎么还不过来?”花溪走了两步才发觉身边没有跟上,偏头轻笑着问,“还要我牵你走吗?” 几人被安置在二楼的一个雅厢中,楼下便是烟竹阁的歌舞。 陈管事过来歉意地说高平王还未到,请他们暂时随意。 “那王爷不就在隔壁?”胡迟撇撇嘴,“他们是不是有些过分低估了修士的听力。” “大概是在观望吧,”白忌对此却并不在意,“免得我们突然生气把他的王府砸了。” 胡迟懒得理会这里面的事情,不过看着正在为他斟酒的花溪,以及正在看着花溪斟酒的罗信,总感觉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怎么就一起进来这两步,罗信的眼中就没有悲愤也没有他了? “这是三月花酿。”花溪将小盅青瓷酒杯推到胡迟面前,笑着说,“不是什么灵酒,却也醉人。” 佳酿胡迟喝过不少,他酒窖中也有很多珍藏,这凡人酿的酒若是精致费心起来也不比仙界的差到哪去。 胡因用手撑着桌子,露出了半个脑袋,大眼睛弯起看着花溪,笑道:“姐姐,我也要。” “你?”花溪弯腰看着他,“你想饮酒,那可是要先问过你的父亲。” 胡迟:“……” 这个父亲说的是我吗? “公子,”花溪果然看向他,“小公子他……” “他是我弟弟。”胡迟笑着打断,“他要是想喝你给他斟一杯就好,不碍事。” 花溪一愣,看了眼与胡迟肖似的胡因,也洒脱地笑道:“真是我唐突了,我还以为公子已经娶亲生子,没料到小公子是公子的弟弟。” “他不曾娶亲。”白忌垂目说。 花溪的目光看向胡迟与白忌之间,了然道:“看我今日真是眼拙了,一会儿我自罚三杯。” “你不用……”罗信酒量不佳,听到这句话就忙阻止,“胡大师也不会介意。” 秦书侧头免得自己笑出声。 罗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满脸通红恨不得埋在桌子底下。 “胡大师?”花溪却没有笑他,只是笑着说,“公子姓胡?” 胡迟点头:“在无道山脚下做个小买卖。” “早就听说无道山如同是修仙者的圣地。”门外有人轻声说,声音中因中气不足而有些发颤,却又好像说带着笑意,“却未曾去过,真是人生的遗憾。” 花溪起身,对着门口的人微笑招呼道:“高平王。” “花溪阁主。”高平王白望对她微微颔首,胡迟惊讶的发现,他这个动作做出来竟与白忌有几分相似。 而当他面向大家时,连白忌都不着痕迹地皱了眉。 也不怪大家惊讶。 只第一眼看去,白望的容貌与白忌像了八分,然而仔细看过去后又发现两人的天壤之别。 白忌更像是一柄笔挺的剑,而白望却如同一棵竹。 一方坚毅一方优雅,五官面容更是无一处相同。甚至白望的容貌要更加俊美精致一些。 那第一眼他们的感觉难不成是幻术? “我交友甚广,却还不曾见过无道山的贵客。”白望走近之后,胡迟才意识到他是个跛脚,右腿好像不能用力,走起路来很麻烦。 注意到了胡迟的目光,白望并不在意地解释:“从娘胎带来的老毛病,不碍事。” 胡迟到也没有什么意思,同情怜悯什么的,他就是因为白望走路姿势有些奇怪才看了一眼,结果反而被白望郑重的解释显得有些尴尬了。 气氛突然就变得有些沉默。 跟在白望身后的陈管事忙笑着活跃氛围:“好了好了,午膳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说完他就替白望拉开主位的椅子,哪知道白望却摇了摇头,慢慢走到了花溪身边,轻声说:“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在这边占下一个位置?” 花溪的左手边就是胡迟。 他这个要求一提,花溪也愣了一下。 “本就是邀请贵客来用膳,身为主人自然要好心照料。”白望抬手,陈管事就把椅子加在了胡迟与花溪之间。 既然如此,花溪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纠缠,便离得罗信更近了一些。身边的桃花香气混着桌上的酒酿,罗信险些筷子都拿不稳。 “他真可爱。”另一边白望看着小胡因,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午膳我特意让厨房准备了几道甜食,小孩子应该都喜欢吃个甜食吧。” “其实他不算什么小孩子。”胡迟把见底的酒杯从胡因面前拿走,抬头看了眼白望,“若是按年龄来算,他大概都能称得上是你的老祖宗。” 白望一怔,反应过来之后却突然笑出声。 “我倒是忘了你们是长生不老,容颜永驻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听在胡迟的耳中却总感觉有些奇怪。 第75章 婚介所09 除了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和白忌有些相似的王爷之外, 这顿饭胡迟吃的还是不错的, 有歌有舞还有酒。 胡因更是吃饱了学着胡迟的样子瘫在椅子上,一副享受的表情。被胡迟捏了脸。 白望放下手中擦过嘴角的帕子, 笑着对胡迟说:“不知道几位是否要在京城呆上一段时日?府中虽然简陋, 但庭院很多,若是不介意几位可以在府上暂住。” 胡迟看了一眼花溪,倒是有些犹豫。 在王府中自然是方便,花溪常来常往也不会有多么引人注目。反正他们是不可能直接住到烟竹阁的,还不如留在这里, 透过陈管事打听些消息也挺好的。 他刚想点头,身边人就先沉声开口:“好。” 咦? 胡迟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白忌。 白望自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他的表情却是很惊喜, 招手让陈管事过来,吩咐他叫人收拾好房间。自己也说并不打扰了, 便先走一步。 没有了外人, 胡迟才问白忌:“你们不是要去那个劳什子秘境吗?” 白忌轻描淡写的回答:“不急。” 然后那视线仿佛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秦书。 秦书了然应道:“对不急, 还有大半个月呢, 从京城到那处也不过几个时辰, 再说京城还有传送阵能直接到。” “你们这是要去哪?”一直留下来的花溪好奇地问。 却谁都没回答。 花溪收了好奇,倒是也并不在意。刚准备起身告退, 却听到身边小声传来了一个声音:“他们是要去青冥道人的秘境。” “太没出息了。”胡迟恨铁不成钢地低声和白忌说,“你这个小师弟之前没觉得啊,这时候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了。” 白忌看了他一眼:“可能是真喜欢, 才这么小心翼翼吧。” “是男人就要直接点儿!”胡迟对此颇不以为然,“现在又不是让花溪去求亲,你没看陈管事那个态度,这京城想取花溪的肯定是成山成海,你小师弟再这么下去恐怕就要打光棍了。” “那……”白忌再瞅了他一眼,胡迟可能是正咬牙切齿的看着现在说话像个姑娘一样的罗信,对白忌时不时的目光并不在意,“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生米煮成熟饭最好。”胡迟随口道,说完却自己笑了,“不过我这是开玩笑的。最起码说话也不要这么瑟瑟缩缩的,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丑事,自然要让对方知道。” “这样啊。”白忌应声,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进去,或者说是他到底听进去了哪一句。 不过这次胡迟还真是说错了,花溪还就是喜欢罗信这个调调。 她看着罗信说话也不敢直接瞅她的模样,就好像是又回到了四百多年前,她还是那个无所顾忌随心所欲的少女,面前还是那个接了她的帕子之后羞恼的脸颊泛红的少年。 一直未变。 曾经令她觉得心悦的纯真,到现在让她有些羡慕的纯情。 面前这个人却令人嫉妒的一直都拥有。 而当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给他的…… 花溪笑着看向罗信,问道:“我长得不好看,所以你说话的时候一直不敢看我吗?” “不是!”罗信忙抬头辩解,却看到了那两枚小酒窝可爱地在他勉强摇来摇去,忙又低下头,又想到花溪说的话想抬头,这么来回纠结着,胡迟都想帮他再拧出来一个头。 “好了好了,”胡迟走过去拽着秦书和玄钟,“一大早上赶路你们也该困了,都快点儿去休息,护送花溪姑娘回去的重任就交给小师弟了!” 花溪微怔,笑道:“不用麻烦了,马车就在门外,烟竹阁离王府也并不算远。” 还在发愣的罗信感觉膝盖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毫无防备让他差点儿就摔地上。 耳边是胡迟仍在和花溪说话。 “现在外面虽然太平,但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也不太安全。平时我们不知道也就算了,今天遇到了自然要好好护着你的周全。” 又是什么东西砸在他背上,这次力道不小,直接让罗信一个踉跄撞到了桌子。 胡迟指着他笑了:“你看,我小师弟一听要送你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罗信站直了身子看着花溪,半天才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那幅度让胡迟都想再对着他的脑袋砸一下,“我送你回去吧。” 幸好最后的结果没辜负了胡迟的苦心。 罗信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边,烟竹阁的马车也是别具特色,走在路上特征明显,一看就能看出来。烟竹阁在京城向来名气大,陪同的罗信也自然占了大片目光。 恋耽美 分卷阅读7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这莫不是花溪阁主抢了一个压寨夫君吧?” “我看那是仰慕花溪阁主已久的裙下臣。” “小相公眉清目秀,说不定还真是阁主在外养的小情人。” …… 这种话听得罗信面红耳赤,又想看看马车中的花溪究竟是什么态度?不过就算他再怎么偏头去看,也只能看到厚厚的帘子,车中人的轮廓都看不见。 他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花溪说话,也只好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到了。” 马车停下之后,花溪才掀开帘子对着车外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的罗信说了第一句话,“公子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罗信却犹豫着没走,而是上前两步帮她掀开车帘,伸出手臂让她扶着下来。 花溪动作微顿,却也没什么,只是笑着把手搭上。 “我叫罗信。”罗信低声说,却不是担心别人听到,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信念的信。” “好。”花溪点头,小酒窝在看着他。 “那我……”罗信的脸又泛起一层红晕,“我明日能来找你吗?” 花溪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一直看到他脖颈都漫上羞红之后才笑着开口:“你记得你,我送给你了一个白色帕子。” 说完,她就在众人的迎接下,往烟竹阁内走。 罗信眼巴巴地看着她的身影快要从面前消失,也不顾上别的,冲着那背影高喊了一声:“我明日能过来吗?” 花溪回头,颇为无奈的对他笑了笑,未说话,直接转身进了阁内。 罗信快走了两步想要跟上,被经过身边的两个舞姬拦住:“不能乱闯!” 罗信只好踮着脚尖往内看了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知道他不会乱闯,拦他的两个舞姬才松手往内走。 “真是个呆木头。” “那倒也是傻得可爱。” 傻啊。 罗信垂头丧气的牵着马往回走。 那花溪肯定也觉得他这样很傻吧。 “人走了吗?”花溪坐在暖厅内,身边围绕着各种莺莺燕燕,烟竹阁四位之前还头疼脑热的花魁现在都打扮地花枝招展坐在花溪身边。 最后进来的那两个舞姬点头应是,其中一位还说:“而且走的时候满脸不舍活像被阁主抛弃了一样。” 她说完之后这整个暖厅里的姑娘都笑出声。 花溪脸上也是带着笑意,她摆摆手对着其他的人说:“明天他要是过来了,你们可不能这么调侃他。” “可不是吗?”四位花魁中一位穿着嫩黄色罗裙名为云瑾的对大家眨眨眼,“这可是我们阁主的心尖尖,我们可不敢随意调戏。”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花溪抬手点了点云瑾的额头,却并未反驳。 这个认识可让烟竹阁的姑娘们开了眼,有人惊讶地问:“难不成阁主还真看好了那个蠢小子?” 花溪挑眉:“说句话就红了脸的模样难道不可爱吗?” “对啊。”云瑾笑着趴在花溪的臂弯上,“我们阁主难得对这个人有兴趣,我们烟竹阁自然是抢也要把人给抢回来给阁主暖床。” 一同去往高平王府的舞姬说:“说起来阁主先迎上那位红衣公子,谁能知道阁主竟然看上了旁边的毛躁小子?” “胡公子的确俊美,为人亲和有趣。”花溪轻叹,“奈何身边有个罗刹守着,真是可悲可泣。” 这一日在多数人眼中都过得极为丰富精彩。 白望在午膳用过之后就没再出现,晚膳是由陈管事作陪,他说话风趣在桌上也不讲究食不言的规矩,倒是让胡迟更自在了一些,甚至还许了胡因多饮了一杯酒。 几人暂住的庭院离着王府内院并不远,白望没有妻妾通房,甚至身边服侍的丫鬟都少。这次因为胡迟等人的到来更是把王府的丫鬟都遣到了这边,当然,中午刚发现的时候就被几人十分尴尬的给请了回去。 胡因沾酒就嗜睡,胡迟看到他睡得那么香,自己也在身边打了一个哈欠。 不经意看向窗外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住在隔壁的白忌从窗边经过。 他看了看时辰,这么晚了白忌怎么还要出去? 也正巧,他还未来得及出门好奇一下,罗信就满脸疲惫地从屋中走出来,对上白忌的时候脸上也是难掩的惊讶。 “大师兄你这么晚要去哪啊?” “随便走走。”白忌冷淡地回答,“你做贼去了?” “不是……”被白忌的话题带走的罗信一脸尴尬,“我就是想找一个帕子。” “对啊,找一个帕子。”秦书打着哈欠走出,“我听你的动静还以为你的帕子藏在了人家王府的墙壁里呢。” 也多亏月色暗淡,这时候也没人注意到罗信羞红的脸色。 “要我说你就别找了,你把乾坤袋都翻个底朝天,找不到那肯定就是没有了。” “花溪说她从前送给我一个帕子……” “那你还记得从前什么时候见过她?”秦书翻了个白眼,“要是我说,那从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女人啊,等你们真在一起了,她再问你当初为什么去花楼,你就是百口莫辩。” “可是……” “秦书公子对于这方面是个行家,”同样未睡的玄钟推门出来,“教你的都是生活经验,你听着记着,对你有的是好处。” 玄钟出来说了这么一番话,秦书表情就有些不好看,他却没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罗信看了眼半张脸都掩在黑暗中的玄钟,小心翼翼地开口:“二师兄你和秦书前辈……” “什么事都没有,你接着找你的帕子吧。” 玄钟开口打断他,也不理会罗信直接关上了门。 罗信怔怔地看着左右的方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大师兄呢?” 他不止没看到他大师兄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注意胡迟房间的门是什么时候打开又是什么时候关上的。 第76章 婚介所10 胡迟悄悄跟着白忌,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大半夜没事跟着白忌干嘛。 大概是好奇。 好奇白忌为自己在这个时间去了王府的住宅, 敲了白望的房门…… 哎?敲了白望的房门? 夜黑风高孤男寡……男? 白望打开门的时候衣着整齐,明显是还未要休息或者说已经做好了外出的准备, 看到门外是白忌的时候也并不意外, 十分熟稔地说道:“你来了。” 白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并没有任何表示。 白望却也不在意,只是跛着脚慢悠悠地反手关上门,轻声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走得很慢,白忌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跟在白忌身后的胡迟更是慢慢往前挪。 这个王爷和白忌是从前认识的吗? 应该不会吧…… 那为什么两人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就结伴而行了? 看着白望越走越偏,白忌还没什么表示,胡迟反而皱了眉。 白望最终在一个看起来稍显荒凉的院子前停住了脚步,他深呼吸, 仿佛里面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鼓足了勇气才拖着那只坡脚迈进去。 “谁?”院子的偏房中走出来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 她手中抱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 面露警惕。 在看到白望的时候那个婆婆明显愣了一下, 半天才说:“世子……不是, 王爷您怎么这时候来了?” 白望轻笑, 声音却是发紧:“我带着朋友来见夫人。” 那婆婆这才注意到了白忌,却在看清白忌长相的时候, 手中的木棍都因为过度惊吓而失手掉在了地上。 那声音并不大,在寂静的夜中不过就是个转瞬即逝的插曲。 婆婆瞪大了眼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望故意忽略了她的失态, 慢慢走上前笑着问:“夫人睡了吗?” 婆婆动作僵硬地转过头看他。 白望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对着身后的白忌说:“年纪大的人就是受不了惊吓,不过是掉了一根木棍,就吓成了这样,你也不要太在意。” “这么晚了,”这是白忌这晚上第一次和白望说话,“府上的女眷我就不打扰了。” “没关系。”白望笑着看他,“房间的灯还没熄,夫人这个时间一定还不会休息。” 那白忌一个外人大半夜跑到女人的闺房里究竟成何体统? 胡迟皱着眉,恨不得把白忌从那地方拉出来! 而白望却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他未关上门,在外面能听到他小声地说着:“母亲?您一直想见的人在外面,我让他进来好不好?” “您见一见他,好不好?” 他的声音小心翼翼甚至带着诱哄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说服了,只听到那个夫人在房间内轻声低喃的重复:“我想见的人?” 刚要转身离开的白忌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 他呆在原地,身后是那个女人温柔的絮语:“我要见谁,我想见谁……” “你不是一直想见你的儿子?”白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的体贴笑意还在,“你不是说你的儿子被人带走了吗?我把他找回来了。我把你的亲生儿子,找回来了。” ……什么意思? 胡迟完全不知道白望究竟在说什么的,什么亲生儿子?他不是在叫那个夫人为‘母亲’吗?难道他堂堂一个王爷还是被随便捡的不成? 更重要的是,屋里的女人不过就说了两句话,为什么白忌整个人的魂就好像是被人抓走了? “夫人想见你。”白望走出房间,看着在夜色下白忌的背影,“进来看看她吧。” 白忌感觉自己的脚步虚浮,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过去。 大概是因为那个声音,那个曾经抱着他温柔地哼唱着安睡小调的声音。如同刻在骨血中,让他只是听到,就被拉回到那个时光里。 而屋内的女子,就仿佛和那个时光融合在了一起,让他分不清今夕何夕。 “你是谁啊?” 女子看着他,眉目带笑,神态温柔,昏黄的油灯晃着她鬓角的白丝,让白忌有些不忍去看却也不舍得移开视线。 “我儿子要是长大的话,应该和你差不多吧。”女人看着白忌,对他招招手,“我想凑近一点儿看看你。” 白望站在白忌身后,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哪怕那女人从头到尾,都不曾给他一个视线。 一如他活到现在这十九年。 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吗? 完全相似。 外貌,品性,甚至说话时的语气,习惯性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白忌半蹲在她身前,看着她的手指在虚空中描绘着他的轮廓。 “你的眉眼和我很像,嘴唇和鼻梁倒是有些像你父亲。”女人收回手,笑着看他,“你到底是谁啊?” 白望已经退出了门外,却并未离开。 那婆婆眼角含泪的走到他旁边,低声说:“那个人长得和夫人画过的画像真是一模一样,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夫人找到大公子,真是……” “大公子?”白望轻笑,眼中却是一片昏暗,“我看林嬷嬷你真是照顾夫人照顾久了,也已经开始说上胡话了。” 林嬷嬷吓得脸色煞白,猛地跪在地上对 恋耽美 分卷阅读7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白望叩头:“是老奴我说错话了,没有什么大公子,夫人只有王爷您一个独子。” 白望看着她的额头马上就渗出了血迹,却仍旧不为所动:“明日你还是去庄子上养老吧,你要是在外面也胡说八道,那可就真的没人能救你了。” 林嬷嬷抬头看向他,嘴唇蠕动,最终却只是叩头:“多谢王――” 她后面的话直接消了声,整个人就仿佛突然瘫软一样趴在地上。 白望感觉脉搏在那一瞬间吓得都停滞下来,直到身边有个人突然出现,并不耐烦地开口问:“屋里的女人究竟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白望也不知为何就松了口气,他看向一脸严肃神色的胡迟,语气轻松地说:“那是我的母亲啊,父王去世前母亲怀孕三个月,七个月后由皇宫请来的稳婆接生,生下了我。” 胡迟并不想听白望特意强调的这番话,他只想知道:“白忌和她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白望嗤笑,那笑容让他之前伪装的轻松全部支离破碎,“我也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白忌已经进去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胡迟也不知道自己心底的恐慌是因为什么,就好像是另一个人的情绪强行加在了他的身上,把他拉到了不属于他的情绪波动中。 他站在门口不自觉的迈着步,白望自从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垂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一言不发。直到屋内油灯熄灭,白忌打开门出来之后,他才看了一眼直接冲上前去的胡迟。 胡迟本来之前想问的很多,哪知道看到白忌之后就像是被谁封住了喉咙,张了张口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白忌有些迷惘的目光在看到胡迟之后才慢慢染上了真实的色彩,他甚至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笑容:“你来找我?” 笑得这么好看……看来是真有问题啊? “你……” 胡迟盯着点在自己唇上的食指,险些盯对眼。 白忌笑道:“回去我再和你说。” 胡迟忙点头,身子后仰躲开他的手指,还下意识擦了擦。 那动作刚做,他就注意到白忌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大了一些,他有些犹豫地放下手,连呼吸都放轻了。 ……哥哥你别笑了,我害怕。 当然白忌在看到白望之后,脸上早就没有了面对胡迟的笑容,如同他一贯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冷漠的不近人情:“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找个时间谈一谈。” 白望微愣,还是点头道:“好啊。” 白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胡迟忙快走了两步跟上白忌,低声问:“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神神秘秘……怎么停――” 胡迟话还没说完,就被前面突然停下的人猛地抱到了怀里。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还让他来不及挣扎,就听到白忌贴在他耳边带着些许沙哑的说道:“还好你是真实存在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胡迟原本要推开他的手,因为这一句话鬼使神差地摸上了他的后背,安慰地拍了拍。 论起真实存在的?胡迟觉得面前的白忌才像是假的。不过就去见了一个女人,怎么就变成了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唉,女人。 原来这个人也能因为一个女人而牵动情绪啊? 也怪他之前担心发现没跟太紧,不然也想看看那个女人是有什么天人姿态。 “屋里的人,”白忌的情绪被胡迟哄小孩一样的拥抱安抚下来,也终于从那紧绷的神经中抽出来一根去思考,哪怕他依旧抱着胡迟没松手,“和我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每一个方面,甚至说话的语气,都像是我的母亲。” “你母亲?”胡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背后发凉,“你不是开国皇帝的儿子?你母亲不应该是皇后或者皇妃……这个白望他老爹强娶皇帝的妃子?我知道这个秘密是会被灭口的吧。” 白忌身体一颤,胡迟就听到自己耳边有没忍住的笑声。这个笑声到底是正常了一些,就是笑得胡迟半边身子都有些发软。 他到底还是不自在的把白忌推开,白忌也顺势松开手。 “我就是开个玩笑,大半夜的,这故事总比你母亲死而复生变成了别人的母亲要好吧。”胡迟搓了搓手臂,“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忌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明天去皇宫问问国师,高平王的事情宫内应该是最清楚的。” 这倒也是,胡迟点头。 “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想要你帮忙。” 胡迟摆摆手,满不在意:“没事你就说吧,反正你都给我送了这么久的早点,凭咱俩的交情你也不用和我客气。” 白忌眉目柔和,又上前凑到了胡迟耳边。 胡迟不自在的躲了一下:“虽然说咱俩的交情我帮你点儿小忙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这说话非要贴在人耳边说的毛病……” “我想见帝君。” “嗝――” 胡迟吓得打了一个嗝,眼睛瞪大,白忌才注意到胡迟的眼瞳周围是泛着一小圈金色的,大概是受到了惊吓瞳孔如猫一般缩成一条竖线。 “我想让你把这个女人的事情告诉帝君。”白忌揉了一下他的头,“我是帝君的儿子。” 帝君,儿子? 胡迟咽了咽口水。 那个身边连个漂亮仙侍都没有的帝君,竟然有一位长得这――么大的私生子? 我的天啊,这能挂在三界做上几千年的头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论一只失忆的狐狸如何在得知这么多惊天秘密之后得以自保? 白忌:爹,用到你的时候到了。 第77章 婚介所11 胡迟这样算是外出散心, 对于上重天自然是想回就回爱咋咋地。 尤其是听到了这么重要的秘密, 他恨不得立刻就跑回上重天去问一问。当然在有白忌会照顾好胡因的承诺下,他的确立刻就走了。 听说因为之前发生的下重天谋逆事件到如今还有些漏网之鱼, 也因此天梯一直未开, 胡迟要是想从下界回去只好走守天门。 守天门换了守门人,比原本那个身高马大看上去就能一掌拍死人的山神要年轻很多,长相也比较符合世人对仙人的想象,而且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是气场十足。 ――比如直接就把掌缘仙君拦在门口什么的。 “掌缘仙君。”姚筠挡在正中间,对着掌缘仙君施了一个大礼, 身子却是一点儿也没让开。 虽然他的尽忠职守让胡迟很是敬佩想给他一个么么哒,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待遇,他现在只想快点儿去乾坤殿把帝君那老人家从床上拽起来问个清楚。 胡迟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既然认识我,那还拦我?” “不敢。”姚筠垂首弯腰, “因为前几日有下重天的余孽冒充上重天仙侍,所以上重天现在除非是仙尊以上品阶的口谕, 否则没有人能随意进出。” “冒充上重天仙侍?”胡迟感觉自己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仙侍的身份的确是上重天最低, 但上下两重天隔着真仙伪仙的遥远差距, 这怎么能是随便一个人就冒充得了?“你要是连真仙伪仙都分辨不出来, 我看你还不如换一个不用见人的位置。” 姚筠的腰弯得更低,却并不辩解。 “小狐狸你这可是冤枉他了。”玄算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笑着钻出来, 他对着姚筠摆摆手,“以后掌缘仙君回上重天不用拦着,这天下胆敢冒充掌缘仙君的人恐怕还没有。” 姚筠点头应是, 恭敬的站到了天门一侧。 被玄算子给解了围,胡迟的内心有些复杂。毕竟玄算子绝对不是平白无故这么做,可能他还未曾出了乾坤殿,整个上重天有头有脸的仙者都知道掌缘仙君被人关在天门外面了。 偏偏玄算子还把他的心机隐藏起来,边走边对他解释:“那次被冒充的仙侍是姚筠的知己好友,两人一起来的上重天,若不是姚筠守天门恐怕还真有可能让那人蒙混进来。” “估计还是万丹之首炼制的丹药,连仙侍的真仙之体都能短暂伪装出来。”玄算子拍了怕胡迟的肩膀,“你一会儿可别忘了对姚筠道个歉,他还是由你领入上重天的,你这么说他让人家多伤心。” 胡迟抖着肩膀把玄算子的手甩下去:“……我就说了他两句?而且我那是在教育他,既然他是由我领进来的,我对他严厉一点儿怎么了?” “哎呦今天这个火气。”玄算子一脸暧昧地说,“这是在下界被谁欺负了?你说出来咱们娘家人都去给你出气!” 胡迟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漠地说:“你知道剑道尊者为什么懒得理你吗?” “他?”玄算子愣了一下,“他难道理过谁吗?” “我是有姻缘簿的。”胡迟反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肖想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人了,你说话再多,再来这么缠着我,剑道尊者除了觉得你聒噪,别的什么都不能有。你好好反思一下吧,我去乾坤殿了。” “失忆的小狐狸啊,这戳人心尖的话都非要听两次。”玄算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背影,摇头晃悠悠地转回去。 整个上重天的仙尊差不多都知道他曾经疯狂追求过剑道尊者,最后的结果是被剑道尊者冷着脸直接扔出了天门。他是知道这根本就没什么结果,但是连想都不让想小狐狸也太苛刻了。 帝君早就休息了,听到胡迟回来的消息虽然疑惑,却还是披上衣服坐在殿内等着。 等胡迟刚推开门,他就惊讶地问道:“怎么突然就回来……” 胡迟没心思和这个相识几千年的帝君叙旧,人还没进来就直接问道:“白忌是谁?” 帝君眨了下眼,停顿一下才开口:“你怎么突然就问起白忌了?” “之前剑道尊者提过白忌,我开始还奇怪呢,结果我在下界就遇到了个白忌。”胡迟关上门,直接坐在桌子前倒了杯酒,“后来我才知道你原来有个儿子叫白忌啊?” 帝君心底一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你们交情这么深啊,这种事他都告诉你了。” “废话,他要是不知道我是谁能和我说出这件事吗?”胡迟一脸不满,“我就说他为什么要在下界那么费尽心思一点儿也不像是讨好我的讨好我,原来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这肯定就是你告诉他的,不然我的铺子为什么就买在他家山头!” 帝君借着偏头的姿势掩盖了嘴角的笑意。 “你回避什么?”这个动作看在胡迟眼中明显就是心虚,“亏着我把他当成朋友,要不是因为他母亲突然出现了,我都不知道还要被瞒到什么时候……” 胡迟最后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发音,就看到帝君猛地看向他,表情严肃凌冽:“你刚才说白忌的母亲?” “……对啊,”胡迟被他这种严肃的态度搞得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些紧张了,“就刚才,白忌见到他母亲了,说是一模一样,好像还把白忌吓到了,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对劲……” 帝君突然站起身,拢了拢身上没穿好的衣服,赤着脚就要往外走 恋耽美 分卷阅读7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你准备好姻缘簿,我去找玄算子。” 胡迟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说错了什么,让帝君这么如临大敌。 玄算子本来就在路边瞎溜达,被帝君一言不发地揪着胳膊拽到乾坤殿,看到胡迟的时候还以为胡迟真是生气跑来告状来了。 吓了一跳。 “我渡九子轮回劫的时候,你们都知道。”帝君搬了张椅子坐在中间,低声说,“我七世就渡完劫回来,是你和胡迟销了我那两世的姻缘。” 胡迟摇头一脸茫然。 知道帝君要说的可能是重要的事,玄算子也收了和胡迟玩闹的心思点头:“为了销那两世姻缘,胡迟当时还折损了修为,九世情缘肯定是成七世情缘没错。” 胡迟更是感觉自己在听别人的故事,“我改了姻缘簿,把九世情缘改成了七世?我是疯了吗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玄算子忙在他身边解释了一下,什么帝君的九子劫,什么两世双子,什么九世变七世。听得胡迟一愣一愣的,看向帝君的目光都变了。 “那这么说白忌是帝君最后一世轮回时的儿子,但是其实是帝君唯一的儿子轮回了七世?白忌的母亲也是一样。”胡迟慢吞吞的梳理自己刚刚接收到的消息,“但是七世之后帝君实际上就和白忌的母亲断了情缘,然而现在白忌却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其实这种情况也不是不会出现。”玄算子却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难以理喻,“因为白忌走上了修真的这条路,以他是庆安帝儿子的身份一直没变,而七百年过去了,当时庆安帝的皇后却有可能已经轮回了几次,虽然碰到的机会很小,但是也并非没有可能。因为本身的灵魂都是哪一个,所以行为习惯什么的大致相同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胡迟听了却是摇头:“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如果按照你那么说,白忌的母亲应该是早就断了和帝君的姻缘还有白忌的亲子缘,看到白忌的时候也只会当做是陌生人。但是我知道的却很奇怪。” “这个女人其实有一个亲生儿子,叫做白望。但是她却好像并不认为白望是自己的儿子,反而看到白忌的时候很怀念,而且我听有个照顾她的老嬷嬷说,这个女人之前好像还画过白忌的画像。” 这下连玄算子都脸色大变,他站起身,没等帝君吩咐就主动说:“我去轮回池看看。” 玄算子仙号为轮回尊者,除了管一下杂七杂八的事情之外,世间生灵的轮回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那我……看看姻缘簿?”胡迟小心翼翼地看着帝君的脸色,“白忌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帝君沉默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颜珍。” 问了这位颜珍做皇后时的闺名和生辰八字,胡迟这才拿出了姻缘簿,在未翻开姻缘簿上以仙元运笔,收笔时姻缘簿自己翻开,停在了一个位置。 上面的确记录着颜珍与帝君轮回的庆安帝那一段姻缘,并且也在胡迟的催动下慢慢显示了之前六世的结果。最终在末尾处有一个金色的印记写着‘七’。 的的确确是七世姻缘没错,胡迟点头。 他刚想和帝君说的时候,就看到原本终止在‘庆安帝崩,皇后三月后郁郁成疾,不得治,七世姻缘终。’这句话的七世情缘却突然被一只手擦掉最后那行字,重新书写到:“贵元十三年,高平王王妃孕三月,高平王薨,王妃忧思深重,颜珍死魂入活身,七月后诞下一子名白望……” 死魂入活身?胡迟还从未在姻缘簿上看到这样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还未来得及去和帝君说,就看到玄算子又匆忙回来,表情严肃。 “轮回池与凡界相连处有个缺口,应该是在那次事情之后发生的。”玄算子深呼吸,“现在缺口虽然补好了,但是不知道有多少将入轮回的死魂错生了胎。这件事是我的疏忽,请帝君责罚。” “去查你的生死轮回簿,看看一共有多少死魂没有正常入轮回,还未投胎的就带回来,投错在死人胎的消去记忆根据原本的命数这一世或者下一世给予补偿,错投到生人胎……”帝君停顿,“找机会叫回来。” “帝君,”胡迟在身后叫了他一声,“颜珍与你的七世情缘还未尽,这件事你想怎么办?” 绝情一点儿,就像是他刚才所说的那样,直接把颜珍的死魂从现在那个高平王王太妃身上抓出来,重新入轮回,让一切恢复正轨。 这也是胡迟认为最好的办法,毕竟白望的母亲阳寿还未尽,越是拖着到最后反而会让她生魂受创,那时候哪怕颜珍脱离了她的身,恐怕也会落下病根。而这一笔却是会记在颜珍的身上。 帝君自然也知道胡迟的意思,他深呼吸后才缓慢点头:“她……我亲自去带回来吧。” 第78章 婚介所12 “我们阁主邀请胡公子到烟竹阁一叙。” 刚用过早膳,几位年轻漂亮的粉裙美人就来到了王府, 递上了烟竹阁的请柬。罗信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小薄纸目不转睛。 “麻烦转告花溪阁主, ”白忌开口道, “胡迟外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没事没事。”粉裙美人笑道,“本来就是我们烟竹阁冒昧邀请, 并没有强迫胡公子的意思。既然这样,不知道这位公子可有时间?” 罗信刚垂下头,猛地看到那张之前还遥不可及的请柬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时, 他还有些惊讶。一脸茫然的指了指自己:“你们家阁主还邀请我了吗?” “是。”烟竹阁的花姬忍着脸上的笑意, 将那请柬递过去,“我家阁主说曾经和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便想请公子到烟竹阁赏花。” 罗信打开那个请柬, 上面果然是用簪花小楷写着午后请他去烟竹阁赏花品酒。 上面还写上了他的名字。 昨日在午膳的时候他也忘了对花溪自我介绍一番,但是花溪大概是问了陈管事,真是有心。 他完全忘了, 那粉裙花姬的手上只拿了这一封请柬, 这上面既然写着他的名字, 那之前邀请胡迟又是个什么意思? 几位花姬回到烟竹阁的路上,其他人也问起了这个问题:“阁主明明说让我们邀请罗信罗公子, 没听说要邀请胡公子的啊?” 擅自说出邀请胡迟的花姬却不以为然:“这男人要是知道阁主对他有好感,那就开始自以为是了。我这样就是敲打他一下,免得他以为阁主非他不可呢。” 其余几位花姬对视一眼,觉得好像是有些道理, 回去和花溪禀告的时候也把这件事情放下没提。 胡迟不在,胡因也提不起精神,吃过早饭就会房间躺着,也不像是昨天非要让胡迟带着他在王府左右来回转悠。 白忌既然和胡迟说好要照顾他,也就真的跟在他身边,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模样抓心挠肝地想着要怎么安慰,想了半天才开口说:“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胡因趴在床上转头看了他一眼:“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白忌摇摇头,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白忌昨天说完想见帝君之后就觉得自己有些太毛躁了,胡迟明明是个仙人,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来到了这里,若是胡迟还记得从前的事情,他还能厚着脸皮说可能是因为自己。但是现在想想也可能是因为天界的问题,而他昨天提出了那个要求之后胡迟虽然答应的痛快,也不知道这件事究竟会不会让他觉得为难。 自从他知道他的父亲是帝君之后,也一直没生出想要见帝君一面的心思。而昨天看到了那位和母亲神似的女人后,他却不知为何就想要见一见帝君,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亲。 而见到之后要做什么要说什么,他一概不知。 如果仅仅就是因为他的凭空出现的一个想法而让胡迟为难的话…… “哥哥从来没抛下我。”胡因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房梁说。 他之前住在胡迟分出的灵府中,也就一直都被胡迟带着走。后来胡迟回到上重天,又受了重伤,那时候他就回到姻缘树的树体中守在姻缘殿。所以这还是胡迟第一次出门没有带上他。 虽然他知道胡迟一定不会抛弃他的,但是胡迟一声不吭就不见了,小树灵难免还是有些患得患失。患得患失的时候,也就想到了好久不见的好朋友。 胡因看着白忌,轻声问:“你见过阿真吗?” 白忌点头:“他出去历练了,等我们回到无道山说不定就能看到他了。” 胡因抿着小嘴笑了笑。白忌看着这张和胡迟有九成相似的面容,也不由勾起了笑容。 胡迟是在四日后回来的,就像他离开那样不引人注目的重新出现在房间里。 白忌送胡因回来的时候他正端着茶壶往嘴里灌水,胡因冲上去搂住他腿的时候他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被呛到。 “小毛躁精。”胡迟抹了把嘴,戳了戳胡因的脑门。胡因把脑袋都埋在他肚子上,就是不放手。 胡迟没办法,只能对着白忌抬了抬手:“帝君去见那个夫人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等一会儿吧。”白忌犹豫着说。 这样也好,胡迟拍了拍胡因的脑袋让他去旁边玩,毕竟有些事情他还是要提前和白忌说一声。 胡因大概是没离开他那么久,最后才勉强同意回到胡迟的灵府空间中。 “其实是这样的……”没有了胡因,胡迟也不知道为什么单独和白忌相处的话反而更不自然,他转过头,指了指一边的椅子,“你先坐。” 听到白忌拉开了身边的椅子,胡迟才没回头一股脑的把这几天差不多总结齐全的真相都告诉他。 “你母亲其实是应该转世投胎的,但是因为轮回池出了些小毛病,她才进入了白望母亲的身体。”胡迟摸过来茶壶,已经空了,“所以必须把她带走,不然最后变成了夺舍,那就麻烦了。” 夺舍这种事能在天道罪孽排行榜上排到前三。 “但是,她还记得我。”白忌有些迷惘,“我三岁离开她,她却能准确的画出我现在的模样。” “真正进入轮回池的人才能如婴儿般记忆一片空白,再次死后重新轮回之前,脑中记忆深刻的事情又会重新浮现,等到十几次甚至几百次轮回之后,从前的记忆才会慢慢被淡去,从此与前尘过往再无关联。”胡迟解释说,“她和帝君有七世姻缘,对帝君和你才这样印象深刻,但现在也已经懵懵懂懂了。就像现在她记得自己有个儿子,能想象出儿子相貌,却认不出你。” 白忌缓慢地点头。凡间其实总是相信先祖死后,其实还会在保佑着全家幸福安康。但是过上了几百年,先祖其实早就忘了家中小辈,甚至可能都忘了自己最初的姓氏。 没有谁是会永远陪着你的,哪怕是至亲至爱,也总会有彻底忘记的一天。 他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胡迟的衣袖,倒是放开了:“我想去见见她,你陪我吧。” 白望也在那个院子里,因为跛脚,他站着的姿势有些别扭,却始终看着屋内。 恋耽美 分卷阅读7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听到白忌和胡迟的脚步声,他才回头轻声问:“屋里面是不是有别人?” 白忌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屋里面能看到那个女人侧着身子,却再也看不到别人。 而胡迟却能看到帝君听到白望问话的时候,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大概是和你们一样的人吧。”白望轻笑,并不在乎没有得到回答,“我等凡人自然不会看到仙人的仙姿。现在是要让我回避,好让你们母子叙家常吗?” 之前胡迟还觉得白望这个人阴阳怪气有些奇怪,现在知道了真相之后他反倒是对白望这种性格气不起来了。而且总觉得有些愧疚。 毕竟白望是王妃的亲生儿子,却因为颜珍上了王妃的身,反倒成了被后妈养大的孩子。 王妃要是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儿子受到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胡迟看到帝君对他点头,就对白忌摆摆手:“你先进去吧,人就在里面,我就在外面等你们。” 白忌虽然犹豫,但最后还是进了屋。而胡迟看着嘴边始终带着一抹轻笑的白望,轻轻叹气,指了指一边看起来有些陈旧的桌椅,“我们聊聊天?” “府中也没有什么仆从,倒是也没有人能服侍茶水,也是委屈胡公子了。”白望看了眼周围,笑道,“你要聊我,还是要聊我母亲?” 白望可能当天晚上就把那个嬷嬷送到了乡下,这个院子也就显得愈发荒凉。 “你其实直接叫我胡迟就好,”胡迟摸了摸鼻子,“我其实也没想问你什么,我们就是随便聊一聊,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我说。” “我见过很多修士,你或者说你身边的这些人,都和其他修士不一样。”白望轻笑,“我之前在皇宫外看到你们一行人走出来,就注意到了白忌。我在邀请你们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你们和国师大人相识,甚至白忌在修真界中身份响亮。但是他们却明显都以你为尊,而我认识的修士却从来没听过胡迟这个名字。” 胡迟也笑着胡扯:“因为我出身神秘,不方便多说。” “我信。”白望点头,“其实我小时候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就记得母亲不太愿意抱我,我身边永远都只有乳娘。我那时候还以为是因为父亲去世,母亲心情不好,没怎么在意。” 他神色微冷:“真正让我觉得有些蹊跷的是,乳娘和林嬷嬷在一起窃窃私语,说自从我出生之后,母亲好像就有些问题。林嬷嬷是母亲娘家人,从小便侍候母亲,我听到她说母亲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母亲是镇国将军家的嫡女,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善骑射,琴棋书画不过是略知一二,性格更是和大家闺秀摸不上边。因为长相酷似开国皇后,曾经险些被先帝娶进宫门,是我母亲宁愿抗旨也要执意嫁给我父亲,中间也多亏了国师帮忙,先帝才没有恼羞成怒。” “听说在大婚之后,母亲与父亲一直琴瑟和鸣,而母亲生下我之后,却从未提起过父亲的名字,甚至我刚出生不久,她还曾经对林嬷嬷说,我长得好像和她不太像。” “而家中老奴都说我的长相与父亲一般无二。真正不像的是她,行为举止与母亲无一处相似。我开始以为是因为父亲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可是后来的种种巧合让我觉得她并不是我的母亲。”白望闭上眼睛,声音颤抖,“她似乎就是开国皇后。” 第79章 婚介所13 白忌走进屋子的时候,只感觉一阵柔和的力道袭来, 让他不自觉躲闪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 原本只有那夫人一个人的房间中, 便出现了第二个人。 他离开皇宫的时候还太小,也是这些年来因为修行的原因才对小时候的事情记忆犹新。庆安帝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一个亲和的父亲模样,会对着他, 对着母亲微笑逗趣,时不时会拿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来讨他们的开心。 白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过了太久,自己对父亲母亲的模样有些过分美化。 不然为什么看到眼前这个表情严肃的威严男人, 会觉得有些陌生? 帝君只是微微对他点头, 视线却主要还是集中在颜珍的身上。他俯身看着颜珍的眼睛,轻声问:“你还记得我吗?” “你……”颜珍眉目柔和温婉,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抬头看着帝君, 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你看起来有些熟悉,我们是不是在滨水见过?” 帝君第三世转世就是在滨水的知府嫡子。 “是啊。”帝君缓缓蹲在她面前, “你那时候想吃石榴, 我还去请教了当地的农家, 好不容易种成了两棵石榴树。” 颜珍的眼睛亮了亮,她期待地看着帝君:“院子后面是不是还有一个溪谷?有一个特别漂亮的瀑布, 两边种着梨花。” 那是帝君第五世转世为武林盟主的时候,他们住在村谷之外。 颜珍还陆续说了几件事,都是这七世的事情,她把这几世的记忆混在了一起, 已经分不清楚了。帝君一直在她身边低声附和着,声音中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白忌站在帝君的身后,对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颜珍突然抬头看向白忌,她握着帝君的手指着白忌:“你看看他像不像是我们的儿子?” 她之前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像是记得她和帝君成过亲的模样,这么突然说起了自己,白忌都不由愣了一下才走向前。 “我觉得我们的儿子若是长大的话,应该也是这种模样吧?”颜珍嘴角带笑的看着白忌,话却是对着帝君说,“这么健康,这么高,这么俊,提亲的人肯定都能踩破门槛,对不对?” 帝君蹲着的姿势,让他只能仰头看向颜珍。一如之前的附和,他这次也同样轻声说:“对。” “啪!” 在屋外的胡迟听到这一声下意识向屋里看去,正好看到帝君微微偏头的模样。 他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我的儿子早就死了!我的儿子早就被你害死了!”颜珍厉声呵斥帝君,她脸上的表情是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柔和,而是让人心生恐惧的狰狞,“我早就没有儿子了,因为你,我的儿子还那么小……” 白忌忍不住上前一步,但是却看到帝君的手在后面轻轻地摆了摆。颜珍那一巴掌真的是用上了力气,白忌听到那个声音,都觉得胆颤。帝君却好像并不在意,只是握住了颜珍因为愤恨而不自觉颤抖的双手,轻声地说:“是我的错。” 颜珍眼中的狠厉却好似被他双手的温度慢慢融化,她慢慢低头看着帝君,双手从帝君本就没有用力气的手上挣脱,小心翼翼地捧着帝君的脸。 “你怎么哭了?” 帝君没哭,而是颜珍眼中的泪水滚烫地滴在他脸上。 颜珍就这么一边流着泪一边心疼地看着他,一遍一遍地重复:“你为什么哭了?” 帝君看着颜珍,轻轻笑着说:“因为我难过,所以哭了。” “我想让你有一位能够白头偕老的夫君,一双能够健康长大的儿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帝君把手按在了颜珍的手背上,“你觉得好不好?” 颜珍的魂魄被帝君放到了一个特殊的纯银器皿里,他这才看向白忌。 真正站在面前的模样,的确比在上重天看到的要更英俊一些。帝君起身想要拍下白忌的肩膀,却意识到―― “你原来已经这么高了啊。” 直到他开口的时候,白忌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帝君自然看到了白忌表情中的犹豫,他收回手,表情和缓地说道:“你是不是在怪我?” 白忌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也就没有说话。 “我和你母亲其实本来就是一世姻缘的。”帝君把颜珍的魂魄小心收好,抬手便好像是有轻柔的力道扶上了那夫人的身体,带着她平躺在了床上,帝君还贴心地远远给她盖好了被子。“我当时没想娶妻却身为帝君必须要渡轮回劫稳固修为,也算是自私吧,就逼着胡迟把这段姻缘改成了七世。而一段情分被硬生生分成了七份,后果就是这几世我和你母亲都不得善终。这种事情重复了七次任谁在轮回池前想起都会痛苦不堪。” “你怨我甚至打我,我也无话可说。”帝君说到这里,往门外看去。胡迟依旧在和白望不知道说些什么,脸上的笑容灿烂。“按理说你也应该活不过三岁。” “也幸好有胡迟吧,虽然在对待胡迟的时候,我依旧自私了一回。”帝君摇头笑道,“剑道尊者向来看不惯我这种冷血无情的模样,等你飞升的时候恐怕要在他手上吃不少苦。好了,我的事情差不多也办完了,我刚才给这位夫人一枚固魂丹,一会儿她应该就醒了,不过若不是颜珍,她的阳寿本就还剩下七个月,按原来说她在七个月生子的时候会因为难产而亡。” 白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王府夫人,她呼吸平缓,脸色红润。 “这么说她七个月后还是会离世吗?” 帝君点头。 “她的亲生儿子白望,要怎么办?” 应该不会有什么补偿吧。毕竟若不是颜珍,白望出生的日子就是自己母亲的忌日。而现在他还能有和自己亲生母亲有七个月的时间相处。 帝君这一次却并没有给出一个答案,只是说:“这件事看胡迟想怎么做吧。” 白忌看着帝君,从帝君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胡迟的信任。 那么,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对胡迟…… “胡迟其实一直都散漫惯了,”帝君却好像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但是他哪怕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也依旧为你的事情跑前跑后地忙碌着。” 帝君看着他笑道:“我一直欠了他很多,到最后也只想着能把你赔给他勉强做个补偿了。” 白忌反倒是板着脸沉声道:“我想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补偿。” 帝君看他表情认真,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转身想要打开房门让胡迟进来。 却听到白忌在身后问:“你和我母亲在一起,真的就是为了渡劫?” 前方背对着他的帝君没再动作。 “你之前几世轮回应该没有天界的记忆,你并不知道你和妻子不会长久,成亲的时候你肯定是想着能够和妻子白头,能抚养儿子长大。而一次次的不得善终,难以接受的应该不仅仅是母亲一人吧?” “所以在你当上庆安帝的这最后一世,弟弟出生后你的劫难可能就到此为止了,你也就想起来了一切。于是你把我送去无道山,甚至不惜用心头血为母亲延寿,寻遍天下名医医治弟弟。” 帝君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摇头道:“那也是我自不量……” “我还活着。”白忌打断他,“我不会在三岁之前就夭折,也不会让胡迟照顾我到少年却还是身亡,我甚至有机会飞升天界,寿命长久。” “我很感激你。” 白忌为帝君行了一个大礼。 帝君轻轻闭上眼又睁开,轻描淡写地说:“别瞎想了。” 他打开门,门外的胡迟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真没想听。” 帝君 恋耽美 分卷阅读7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笑的看着他,揉了揉他的头发。 “然而不幸的是我还是听到了,”胡迟向后躲了一下,又装作无意的开口,“那么说你非要九世姻缘改成七世,也是不想再这么折磨颜……” “胡迟啊!”帝君微微抬高一些音量打断他,“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情瞒着你。” 胡迟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撇撇嘴:“你瞒着我的事还少吗?” “你失忆前其实是有婚约的,你知道吗?” 胡迟猛地瞪大眼看着他! 白忌也是脸色一变,他忙开口:“白望过来了。” 胡迟却是不在意,他只是看着帝君,惊讶地说:“你说什么?” 帝君看了白忌一眼,那一眼十分明显,明显到胡迟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白忌。胡迟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帝君转了话题:“白望的时候就交给你了,上重天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拿主意,我就先回去了。” “哎!你把话说清楚!” 胡迟也不顾什么身份了,当时就要拽着帝君把拦下来。却被白忌按住手,他还没来得及挣开,就听到白忌说:“他其实就是为了岔开这个话题,他要是不想说你肯定是问不出来。” 也就这么犹豫了一会儿,帝君就已经从面前消失了。 胡迟不管信不信,现在也是不能把他再拉回来问问了,也就甩了甩袖子,当做帝君在那边胡言乱语。 再转头看向白望的时候,胡迟已经把这件事压在了心底。 夫人是在晚上的时候醒来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白望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她看着白望的侧脸,愣了一下,小心用温热的手摸上他的脸颊,低声说:“王爷?” 白望被脸颊的触感惊醒,忙起身看向床头,他母亲半靠在枕头上,看到他的长相时眼中闪过迷惘和疑惑:“你是……” “母亲。” 白望看着她,轻声又小心翼翼地开口说。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加存稿箱了……吃饭锻炼敷面膜后猛然惊醒。 白忌:爹,你稳。 第80章 婚介所14 胡迟拿了两坛子酒扔给白忌一坛,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白忌手上正拿着一封信看, 接过酒坛的时候就把那封信放在一边。 胡迟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这就是现在国师的师傅给你的?” “嗯, 等他们到了之后你要是不想去也没事。”白忌打开酒坛轻嗅, 赞道,“这就是你藏起来的好酒?” “都被胡因那个小酒鬼喝了个七七八八。”胡迟仰头灌下一口,辛辣的味道一直从喉咙烧到了胃, 却烈得大快人心。 今天到夫人醒来那天正好是三天,上午的时候夫人还在白望的陪同下来亲自对他们道谢。对外都是说夫人重病,而他们就是治好夫人的名医,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知道高平王府中有位名医, 而高平王交友广泛便在这个时候看出来了,真有些人身上带着旧疾就厚着脸皮过来请。 也是巧了, 他们这里面还真有个名医无聊愿意去看看。 秦书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正好带来了这封信, 据说是他们共同的朋友。 胡迟已经差不多能够习惯他们动不动就说出这种以为他能懂的话。 信上说他们共同的朋友过阵子也会来京城,等他们从秘境回来的时候希望能够在京城继续停留两天,好久没见了, 正好能够趁着这个机会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还是看心情吧。 胡迟抱着酒坛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想。 “罗信今晚是又要歇在烟竹阁了?”他和白忌碰了碰酒坛, “要不我们也去那个闹鬼的烟竹阁看看?” 白忌看着他好笑地摇摇头, 没做声。 要说这几天京城有什么趣事,一件就是高平王的神医, 另一件应该就数烟竹阁闹鬼了。 说起烟竹阁闹鬼这件事最开始还是从烟竹阁的花姬口中传出来的,她说自己一大早就看到房间里面站着一位背对着她的华衣美人,那美人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惹眼, 结果一转头却是一张苍老的妇人脸。 当时就吓得这位花姬尖叫出声,哪知道那个鬼听到了这声尖叫却是消失不见了。 阁主花溪也就给高平王府递帖子,希望能让罗公子去护烟竹阁的周全。 这么一护就是几天几夜。 从此也没再听到什么闹鬼的传言,京城中人都把这件事当做是花溪阁主逗弄那位罗公子相出的新点子,只把它当做是件荒唐事听听。 胡迟也对此挺不以为然,毕竟就他了解,现在的修真界的修士若论起修为已经很难有超过罗信的。就算真有什么魑魅魍魉恐怕也伤不了罗信的身。 他刚才也就是随口提上一嘴,这种破坏小两口好日子的事情他这么有职业操守的神仙肯定是不会去做的。 “白望那边,”白忌喝酒虽然也是大口但是看起来就没有胡迟那么豪爽,要显得矜持优雅许多,“你要怎么办?” 白望并没有和王妃说明事实,只是用生病的这个借口来掩饰,而且也把她只剩下七个月寿命的事情也全部坦白了。而这个王妃却并没有在意寿命的事情,最近做的也就是尽量抽出时间陪着‘独子’长大的白望,整日还变着花样下厨。 当然从出生到现在身边伺候的人都源源不断的王妃,手艺自然比不上王府内供养的佰食楼。 但是白望却没顿饭都恨不得连盘底都倒碗里吃得干净,王妃在想着补偿他,他又何尝不是在补偿自己的母亲,今早更是陪着王妃挑了恨不得近百的丫鬟奴仆。 这时候胡迟和白忌走出门就能看到王府中清一色靓丽的翠裙丫鬟时不时出现,倒比他们刚住进来时候的冷清形成了天壤之别。 “……我和白望谈过。” 胡迟小心翼翼看着白忌的脸色 瞒着白忌去和白望见面,也是他为了照顾白忌的心情。不管这么说,王妃的醒来就代表着白忌的母亲颜珍消失。白忌那天见到母亲之后那说不清的模样,让胡迟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白忌心里肯定是很难过。因此胡迟和白望见面的时候也小心翼翼,却没想到白忌竟然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得到胡迟回答的白忌也好似没想到,他愣了一下才开口说:“你是为了我?” 虽然这个话仔细想一想也的确是这个意思,但是听到胡迟耳朵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让他莫名觉得躁得慌。 “我本来也应该和他说。”胡迟掩饰的喝了一口酒,用酒坛挡住了脸上的表情,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答非所问,“怎么可能是为了你?” 哪知道白忌听到这样的答案却笑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夜里白忌见过颜珍以后,就总是时不时在他面前毫不在意的露出笑容。有时候是勾了勾嘴角的轻微弧度,有时候则是看起来就很开心的开怀。 尤其白忌在外面的时候,哪怕面对罗信秦书之类的也还是和平时一样不苟言笑。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只为他一个人露出的笑容,从某些方面来讲真是容易让人想入非……呸! 胡迟掩盖着自己刚才的情绪,随口说:“你既然都是帝君的儿子了,那我帮你介绍一下上重天的仙人吧,要说上重天的最有风姿的仙人那肯定就要是荷花仙子了,我和你说啊……” 白忌脸上的笑容瞬间收去,他冷眼地打断胡迟:“我觉得你长得也挺好看。” 兄弟,你这样我们就没办法好好聊天了。 胡迟自然知道长得好看,甚至在上重天曾经还有人说他是天生的美人胚子。 然而身为一个纯爷们! 这张狐媚子脸有个屁用! 啊! 你觉得好看老子扒下来送你啊!送你送你送你送你送你! 白忌这个眼瞎的! 哼! 白忌就这么看着胡迟瞪着他一口气把剩下的半坛酒全喝了,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被他气到了,脸颊泛着醉人的酣红,衬托着那还沾着酒水的唇越发红艳。 就这么一瞬间,他刚才还提起的不满一下就烟消云散,只觉得自己完全就是自寻烦恼。 声音也就缓和下来,甚至带着一丁点儿不被胡迟察觉到的宠溺:“生气了?” “没有!”胡迟粗着嗓子说。 虽然他很嫌弃自己的相貌,但是一个大男人这么在乎自己的相貌这种话说出来他更嫌弃。 到头来也就只能憋着。 也幸好白忌识相没再揪着那个话题不放,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真可怕,这么仔细想想,他竟然都对白忌放纵到令他毫无办法的地步了。 不过到底是下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还是帝君的儿子,他身为长辈照顾一些也是正常的。 这么勉强安慰着自己,胡迟也就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白望最近因为王妃的原因不太想提这件事,我说过可以让他的双腿恢复正常与普通人一般他也笑着拒绝了。这阵子也就是和他母亲腻在一起,我也不好再提,等以后再说吧。” “也好。”白忌点头,“我和秦书后日就会启程去秘境,你要不要也和我们一起去?” 胡迟其实对青冥道人的秘境完全没什么兴趣,但现在眼看罗信和花溪的关系在顺风顺水的发展着,他觉得也可以出去散散心,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再选一个黄道吉日就能办成这桩喜事了。 “好啊。”胡迟到底还是同意了,“要不要去问问玄钟?” 这件事白忌却早就做好了打算,他说道:“秦书去了。” 玄钟打开门看到是秦书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看到秦书手中拿着的酒坛时则双眼微眯,犹豫了一下还是请他进了屋。 说到底,和秦书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起喝酒感觉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这个酒就是王府内的花酿,并不烈,也不容易醉人。 “白忌让我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秘境?”秦书替玄钟倒上一杯酒,这模样简直让玄钟受宠若惊。他甚至恨不得用两只手小心的捧着那只不过巴掌大的白瓷酒杯。 哪知道下一刻秦书就平淡地说道:“不过我根本就不想让你去。” 玄钟手抖了一下,酒水溅到了外面都不自知。赤羽低头啄了两下,大概是对味道还算满意,便跳到桌子上把嘴对着玄钟手上的酒杯一下下轻轻点着。 玄钟对此一无所知。 他只是看着秦书的侧脸,那表情漠不关心的刺眼。 玄钟是在修真世家杜家的时候才经由白忌认识了秦书,也是在那次无道山押送杜敏湖回到杜府的过程中与秦书真正开始交好。秦书这个人就属于对你好的时候恨不得让你感觉他在掏出他的整个世界。三百年前的那件事,无道山长老掌门一夜之间全部陨落,占康药谷近乎八成灵植被毁谷主也遭遇大难,也是这么无星无月的夜里,秦书拿了两坛酒,装作是路过的模样请他喝酒。 “所以你是想把我灌醉?”玄钟摸了摸赤羽的脑袋,“凡人间的酒没办法让我醉上两天。你之前拿来的酒还差不多。” 秦书手上的动作一顿,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玄钟,“你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7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师弟呢?他知道你对那一天记忆犹新吗?” 玄钟的神色微冷:“我们两个的事,和他没关系。” “你心里喜欢他,又和我上床。”秦书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他脸上明明看不出喜怒,那酒杯却一半都陷在桌子里,“那这件事就有关系了。” “我让你上回来。”玄钟脱口而出,在秦书错愕的眼神中却仿佛是完成了一件大事,甚至让他松了口气。他语气冷静地重复道,“我让你睡回来。” 这种事情第一次还可以说是酒后没了礼数,犯了错事。哪怕那一宿秦书感觉自己差不多要被玄钟折腾散架。不过那时候他本来就对玄钟有些好感,也没怎么在意。 如果说玄钟在那次醒来后脸上的错愕和手足无措的道歉是给他泼了盆冷水。 那么今天玄钟说出的这句话,却让他心寒。 自己的喜欢在那人的口中就仿佛是一下子低贱到了尘埃里,甚至来用交|合做筹码。 “我对你没什么兴趣。”秦书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别高估了自己。” 他走出门,脚步沉稳随意。哪怕心中一直在尖叫着说要逃走。 玄钟大概是愣了一下,之后才猛地起身,大概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砰’的一声重响。秦书背对着他停住了脚步,玄钟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到秦书声音极轻地开口,说出的话仿佛还没到他的耳边就被风吹散。 “我希望你能对你喜欢的人好一点儿。” “别让我瞧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啊和妈妈看世界杯来着! 中国队赢了韩国嗷嗷嗷!把我妈激动的活蹦乱跳哈哈哈哈。 第81章 婚介所15 胡迟从白忌屋里刚出来,身上的酒气还没散去就看到自己房间门口坐着个无头人。 酒就被吓醒了一半。 走过去才发现是把脑袋埋在膝盖里的玄钟。 “这大半夜的你睡错地方了吧?”放下心来的胡迟打了一个哈欠, 走出去轻轻踢了他一脚, “别挡在门口, 快回去睡觉吧。” 玄钟依旧是维持这么个姿势,胡迟从他身边挤进去刚要打开门的时候他才哑着声音开口:“胡大师,你再帮我算一下吧。” 原本胡迟要迈进去的脚收了回来, 他看着玄钟弓起的背,到底还是无奈开口:“你的事我算不了。” 玄钟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的双眼周围泛着红, “为什么?” “因为你想要什么?”胡迟靠在身后的门框上, 漫不经心地说,“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来问我干什么?我没办法帮你选择。” 他留下这些话, 就再也没看玄钟的表情,推门进屋再关门,一气呵成。 这夜里注定并不普通。 “鬼老前辈, 后会有期。” 白钰和白文林两人站在皇宫门口看着面前这个身高不足膝盖的小老头和他身后的美人白骨。 白文林还看了眼天色, 拿出主人的风度邀请道:“这个时辰了, 鬼老您要不还是再这里休息一夜吧,国师殿中无人管这些事情。” “算了算了。”鬼老笑着摆手, “那样我也不自在,你们小两口就不用管我了。” 他说出这番话,也自然是说明他看出了白文林两人的修为提高明显。其中的原因……白文林觉得自己一细想就会面红耳赤。 鬼老也笑了,他并没有过多的寒暄, 牵着身后的美人白骨就转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鬼老鬼老虽然一直叫了近千年,但是如今他是真的老了。三百年前的那场灾难中他也不能完全幸免,修为虽还在渡劫期,但内里已经支撑不住,再有个三年两年他恐怕就会陨落。临走之前他就想再到处走走看看。 他的一生有近半的时间都耗在了京城,在这里娶妻,也在这里听到了丧妻的绝望消息。 鬼老轻笑着晃着步子,就这么随意的行在路上,再抬头时竟然意外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 这地方原来是他之前和妻子的住所,后来因为妻子在这处房子里去世后,他悲伤过度便把房子转手卖出。这些年来怕是已经几经周转,现在变成了一处精致宅院。 鬼老半眯起眼,看清了那宅院大门的牌匾。 ――烟竹阁。 “罗公子!”云瑾的衣裙下摆被花枝挂破了她都没注意到,只是快步跑到左厢房单独为罗信准备的房间里。罗信刚准备休息,听到云瑾的声音忙披上衣服打开门。 云瑾来不及与他招呼,就忙说道:“阁主那边又出事了。” 罗信脸色一变,在云瑾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就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烟竹阁闹鬼的事情整个京城几乎无人相信确有其事。 而这个鬼,罗信却是亲眼所见。 花溪房间的那一片厢房已经灯火通明,大多花姬都衣着简单地站在门外,脸上还带着猛然惊醒的睡意。罗信红着脸垂着头不敢直视这些人,只硬着头皮走到了花溪的房间。 那房间里面有两个人,一位就是花溪,另一位则是罗信并未见过的舞姬。那舞姬背对着人群,时不时发出崩溃的哭嚎。 花溪原本在安慰她,转头看到罗信来了之后则对他招手。 这时候花溪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罗信甚至还注意到她的双手在不自觉的颤抖。他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忙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罗信的手干燥温暖,恰到好处的熨平了花溪心中的怒气。 “你一会儿陪我把她送到西苑。”花溪轻声说,“别让她太激动,也别让她照镜子。” 罗信点头,握着花溪的手心却有些汗湿。 当然不是因为花溪说的事,而是花溪凑近对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清淡花香的呼吸洒在他的颈侧,让他有些紧张。 若是往常花溪自然会察觉,说不定还会笑着逗弄他两句看他手足无措的表现,但是今日因为烟竹阁第三位花姬遇袭,再也忍受不了的愤怒让她对罗信的心态一无所知。 她停顿了一瞬,挣开罗信的手,缓缓走到背对着她们坐着的那位花姬那,低声说:“我们去西苑。” 遇袭的花姬都被送到西苑去,这是之前就定下来的规矩。那背对着她们的花姬身体颤抖地哽咽着,但还是站起身转过头。 饶是烟竹阁的人已经猜到了结果,那么一张脸还是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与手上细嫩的肌肤不同,脸上的皮肤苍老干瘪如树皮,眉目浑浊现在带着泪光的模样看起来更是渗人,一些从前与这位花姬交好的姑娘都偏过头不敢再看。她们的动作让这位花姬身子一僵,她低着头小心避开其他人。 “我明天回去请秦书过来。”罗信低声安慰着,“他是神医,或许能有些办法。” “秦公子去京郊出诊好几天了。”花溪缓缓摇摇头,“我现在有个想法。” 具体是什么想法花溪却没说,罗信也只好陪着她送那个花姬去了西苑。西苑现在虽然住了两个人,却投着一阵死寂。那名容貌突然变得苍老的花姬更是在一脚迈进了这个院子的时候就打了一个寒颤。 “没事没事。”察觉到她情绪变化的花溪忙搂着她的肩膀,低声哄着。 听到声音的西苑走出来两位头戴着帷帽的花姬,她们虽然遮挡住了容貌,但是漏出来的脖颈处却也如同老人一样瘦弱如只剩下了皮骨,看起来异常骇人。 她们看到花溪的时候也有些惊讶,沙哑苍老地声音唤到:“阁主……这是……” 当看到花溪身边的女人,她们都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却没再问什么。 “进屋点灯。”花溪也没寒暄,只是轻轻挑起下巴,失了笑容的表情严肃,“我有些话要说。” 罗信一直跟在身边,进屋的时候他也没有随意去看。就好像是面前并不是几位过分瘦弱与衰老的老妇,而还是那些花枝招展眉目张扬的妙龄少女。 “你们三位在变成这幅容貌之前,都看到了那个少女装扮的老人。”花溪坐在点着烛灯的桌子旁边,“当时你们可与她说过话。” 三人都摇了摇头。当时她们只觉得是做梦,惊吓还来不及哪还会和她说话。 “不过……”刚刚由花溪领进来的花姬却犹豫着说,“我当时先是看到了她的侧脸,恍惚间我觉得她竟然和画姐姐有几分相似。” 她口中的画姐姐就是第一位容貌变得苍老的花姬。 “这样差不多就对了。”花溪点头,“她应该是为了让自己容貌变得年轻所以吸收你们的精气,但是她却顾忌着什么,每次都是吸收一部分,否则你们现在全身皮肤都会与老人一般无二。而这个顾忌可能是担心天道因她犯下的冤孽而降罚。” 花溪说道这里的时候却是停顿了一下,她的目光仿佛不经意间看向了罗信,罗信不知为何心中一紧。 只听到花溪说:“我现在有个主意,就是我自愿用全身的精血与她交换,因为是我自愿,所以不用担心会受到天道降罚。那样也能令阁中的姑娘免于此难。” “阁主!” 和屋中三位花姬的声音一同响起来的是门外清脆的嗓音。 云瑾猛地推门进来,她眼眶通红一进来就扑到了花溪的怀里,哭着说:“你这样是以身犯险!如果这个承诺成了之后,你就会迅速衰老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恢复原来的容貌。” “你偷听了多少?”花溪提出的这个方法却不是心血来潮,她已经想了很久,这时候脸上也没有多少犹豫,“你难不成还想代替我?你修为不行,说不定把自己送进去也不能缓和这个矛盾。” “但你……”云瑾看向罗信,却到底没说什么。 而罗信自从听到花溪说的话之后就感觉一片茫然,他的茫然落在了花溪的眼中却是理所当然,虽然还是有些难言的失落。 容貌。 这世间恐怕不会有人不在意吧。 “我意已决。”花溪的视线从罗信身上移开,落在了面前哭得可怜的云瑾身上,“要是我……烟竹阁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们想走想留也都随意。” “阁主!”云瑾哭喊着,她双手用力拽着花溪的衣摆,死活不放手。 她原形不过是一只兔子,胆小爱哭。是被花溪带到了烟竹阁,刚开始的时候她害怕的要命,就只敢拽着花溪的衣袖躲在她身后,一点儿声音都会吓得她瑟瑟发抖。 而现在,她却又有了那时候面对的恐惧。 “没事。”花溪揉了揉她披散的头发,轻声说道,就如同刚把她带回来时候的温柔。 “你……” 罗信在这个时候才上前一步,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云瑾猛地推到一边去。 云瑾红着眼睛,指着他厉声说:“你给我滚!” 毫无防备的罗信被推了一个踉跄,他却没有如云瑾说的直接走,而是表情复杂地看着花溪,鼓起勇气又上前走了一步。 这下云瑾直接用了十成的力气,她虽然修行不行,但用上了灵力还是让罗信直接摔倒在地。 “我让你滚你听到没有!” 花溪轻轻叹气,却还是抬手制止了云瑾,轻声道:“这件事 恋耽美 分卷阅读7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和他没有关系,你也不用为难他。罗信,烟竹阁强留了你这么久,你要不还是回去吧?” 平常花溪要是说了什么,罗信简直就会奉为圣旨,根本就不敢拒绝。 而这次他却没有听,只是用手抵着地面,站起身之后仍旧是看着花溪,倔强地迈了一步。 “你到底想干什……” “我想娶你。” 云瑾的话还没说完就愣在了原地。 甚至花溪脸上也是难掩的惊讶,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不用同情我。” “不是不是!”罗信直接上前两步,半蹲在了花溪身前,他说出之前那句话之后脸上的羞红就没褪下去过,“我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你要是也喜欢……不是,你要是能看得上我的话,那个……”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花溪却是突然变脸,“我要和那个人定下天地契约,我会变得很老,那时候就不仅仅是面容,还有身体,我会彻底变成一个丑陋的老妇人……” “你不丑。”罗信严肃道,然而脸颊两侧的粉红和耳尖的通红暴露了他的情绪,“你就算是变成了老人你也不丑,你在我眼中不管是什么样都是最美的。” “你现在说的再怎么好听,也不过是因为我现在的容貌吸引你。”花溪却是冷静地说,“等我变成了老妇,你就会变了一副模样。” “我不会!”罗信猛地站起身,“我对着天道起誓,不论花溪是什么容貌,我都会爱她娶她至死不渝。如违此誓,身死道消灰飞烟灭永世不如轮回!” 花溪猛地推开他,斥道:“你疯了!” “我没疯。”罗信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我一直都想这么说了,也幸好出现这种事的时候是我在你身边,能让我占了一个这么大的便宜。” “你愿意……”罗信深呼吸,小心翼翼的紧张模样一点儿也不像刚才二话不说就起誓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才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你愿意与我结亲并且成为在天地见证下的一双受到天道祝福的道侣吗?” 云瑾捂住嘴,不敢哭出声打扰。 那三位花姬也互相握着手,紧张地看着花溪。 “……你是真的疯了。”花溪别过头,声音中却没有什么底气,“等过了今晚,如果你还确定的话。” “我确定!”罗信嘴角都快咧开到耳边了,他丝毫没掩饰自己的开心,“我明天一早就去找胡大师商量一个黄道吉日,他之前早就说过了,我们是天定的姻缘,他说话特别准,他说我们是天定姻缘,那我们肯定就会得到天道的祝福。” 花溪虽然没有当真,却也没打击他兴奋的心情。 等过了今晚,她变成了那丑陋到自己都不想再看的老妇人之后,再说剩下的一切吧。 哪怕这时候罗信口中说的话令她感动也令她心动,甚至发过了誓言。 她都只觉得那不过是一个男人为了证明自己的孩子气举动,当不得真。 如果到时候罗信还愿意娶她。 花溪深呼吸,别过头去。 “好了,我准备一下,你别在这边添乱了。” 她摆摆手,示意罗信赶快走。 罗信整个人都感觉走路的时候能飞起来,自然也没察觉到花溪的情绪。不过他脑袋不这么迷糊的时候,恐怕也不能看透花溪到底是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又晚又长。 因为我明天要断更一天。 望天。 第82章 婚介所16 在天道面前承诺,也不用准备太多东西。 一人一滴血, 蕴含灵气的符上面书写着两人的生辰八字。花溪自己的那部分已经都准备好了, 现在主要难的地方也就在于让那个藏在烟竹阁中的恶人主动出面。 花溪确定那个人修为高深, 并且一直都藏在烟竹阁寻找机会。 她并不急。 华裙女人在后半夜出现,那时候西苑其他的三个人都在担惊受怕中睡过去,云瑾也被花溪劝走。在烛火仿佛被一阵风吹熄的时候, 一直闭目修养的花溪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确是和见过的人描述的那样,仿佛像鬼一般没有生气,拖地的裙摆上绽放着一朵又一朵的血色莲花, 摇晃着曼妙的身材缓缓走近花溪, 在距离花溪还有两步远的时候,转过了身子。 露出那张看起来有些恐怖地面容。 尤其是脸颊的地方因为之前吞噬了烟竹阁花姬的精血, 白皙嫩肤与其他地方的苍老衰败形成严峻的对比, 更是令人不敢细看。 “你要来和我定下天道承诺?” 姑且叫她为老妇人,这老妇人声音粗哑难听,半眯缝着的眼睛因为衰老而成了一大一小, 这双眼睛警惕地看着花溪, 手指缓缓指着面前花溪已经准备好的东西。 她的手指却如同少女, 指尖粉嫩,上面还染着蔻丹。 待那只手收回去隐在了袖子下面的时候, 花溪才移开了视线,冷静的回答:“你可以拿走我的年轻和容貌,只要你不再伤害烟竹阁内的任何一个人。” “你的容貌?”老妇人嘲道,声音仿佛是两柄刀的刀锋摩擦一般让花溪不自觉皱了眉。“你的容貌也不过如此, 我要是想夺去自然轻而易举,还用和你这个小小的青楼女子定下约?” “但是你不敢。”花溪并未恼火,哪怕在她的声音中老妇人的表情越发难看,“你不敢害人性命,我不知道原因我也并不感兴趣,这次只是来向你讨一个承诺。” 老妇人恼羞成怒,当即就随手一挥,花溪下意识闭眼,看不到之后嗅觉似乎更加灵敏。她闻到一阵令人眩晕的恶臭味道,就像是腐烂的尸体令人作呕。 下一刻她勉强睁开眼睛,垂在胸前的浓黑长发却变成了银丝。 她看不清自己此刻的容貌,但是想必和之前遇难的花姬比起来并不算好。 “你既然来找我讨个承诺,”老妇人手中扔下那张轻飘飘的符,上面被花溪预留出来的空白已经填上。“我也就满足你早死的愿望。” 符并未落在地上,便自动燃烧化作灰烬。说明两人的约定已成。 花溪仰头,她自身的灵力仿佛被人封住一样在体内缓慢的运转着,就像是大限将至的衰老疲惫。 而面前那位老妇,原本满脸的皱纹就像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消失无踪,皮肤上黑色的斑点也同样褪去。 最后露出那张令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甚至还勾了勾唇角,脸颊上的两个酒窝都与花溪如出一辙。 “这张面皮虽然普通,但胜在细嫩。”老妇人顶着花溪的脸,还算是满意地打量着。她的声音也不复之前那般难听,虽然还带着沙哑,但对上了这么一张脸就多了几分风情的意味。 花溪并未应声,她垂下头双手握紧,视线盯着那符上的一小滴血迹。 “哦,我也并非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老妇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你和我定下约,不能用你们活人的方式。因为我早就死了,我浑身上下只有鬼气,哪还有什么血液。” 老妇人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轻笑道:“我可是用了上千年修成的鬼灵与你承诺。” 修真界常说的鬼修,都是以人身入鬼道,而从未听说过以鬼身修行的。面前这位老妇人便是厉鬼身,曾经因戾气太重而被一鬼修招来做法器,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她从那鬼修手中逃了出来,暗中藏在了烟竹阁多年,靠吸食少女的精血维持身形。 平时她还注意着分寸,最近因为连鬼形都只能勉强维持,这才引起了烟竹阁的注意。 “你放心。”老妇人靠在桌子边上,从她的举止上能看出年轻的时候她必然是个艳丽的美人。“我明日就会离开。” 那自然最好。 花溪握紧双手,别过头去。 “衰老的滋味很不好受吧。”老妇人却笑着讽刺道,“我可是体会了近千年,不过你大概是不用忍受那么久,你现在与普通人无异,可能三年便会香消玉殒,真是可怜。” “你说你的那个小情郎看到你这幅容貌还敢娶你吗?或许是会娶了你,毕竟等你死后他很快就会再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你这个阁楼里面可是不少容貌……” “你不用说了。”花溪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的打断她,虽然容貌如同七十老妪,但是看向老妇人的眼神却没有愤怒,只有冷漠。“你心魔缠体,纵然是得到了年轻的容貌,也终究不能飞升,只能做个孤魂野――” “砰!” 花溪的身体直接从椅子上摔下,五脏六腑仿佛都挤压在一起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起身。 老妇人收回手,用不知道从何处拿来的手帕擦了擦。 “好好活过你最后这几年不好吗?”老妇人轻声说,把帕子扔在了地上,正好落在花溪的眼前。 “被试图激怒我,对你,对你阁里面的丫头都没有好处。难不成你还以为你的那个小情郎能对付我?”她脚上穿着的蓝面绣花鞋踩在了那个帕子上,“碾死他,我都不用脏了脚。” 花溪痛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看着这个顶着她容貌的老妇。 却也只能看着她轻笑着离开。 若是平时,花溪要是让他走,罗信自然是乖乖听话。今日花溪在屋里面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他自然是站在院子外寸步不离。 房间的灯熄灭之后他恨不得直接冲进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耐着性子等在门口。 里面却一点儿声音都没传出来。 等到后半夜了,罗信一眨不眨的眼中才看到从房间里出来了一个女人。 他忙快步走近:“花――” 女人关上门后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显出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 罗信的动作却是僵在了原地。 “怎么了?”女人笑着小步走过来,裙摆的莲花大朵大朵铺散开来。 这么一副美艳的装扮,却让罗信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他板着脸喝问道:“你把花溪怎么样了!” “小相公,”女人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我不就是你的心上人吗?” “别这么不要脸了!”罗信抽出剑,对着地啐了一口,“花溪才没有你这么丑陋不堪!” 女人的笑容变得狰狞,罗信心中警惕忙要出手,哪知道他的剑招才刚起手,那女人便突然逼近,他甚至来不及阻挡就被她扼住了喉咙。而他的剑却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仿佛是砍在了空气中。 “我现在是撕裂了你的这张嘴,还是给你一个痛快。”女人手上的力道加重,眨眼间罗信的脸便涨得通红甚至有些发紫。 女人的另一只手却变成爪状,整只手都笼罩着一层黑气,甚至还散发着腐烂的尸臭味道。 “少年的精气最是大补,挖了你的心吞吃,也不知道能不能有驻颜的功效?更何况饮了你的心头血,我怕也能抗住几道天谴。” 女人贴在他耳边的话音刚落,手就猛地抓向罗信的心脏! 罗信瞪大了双眼奋力挣扎,下一刻却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是女人痛苦的尖叫。 “啊!” 压制在喉咙处的力道猛然放 恋耽美 分卷阅读8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罗信双腿一软,空气进入喉咙的刺痛让他不停咳嗽。 女人的袭向他心口的那只手却仿佛被烧焦一般,原本细嫩的双手更是泛着血黑色,万般恐怖,更不用说上面火烧的疼痛。 她握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看向罗信,却也因为刚刚受伤的恐惧而不敢向前,最后还是甩袖离去。 罗信好不容易觉得呼吸顺畅,也来不及去看那女人的行踪,只快跑到花溪所在的房间,狠狠地推开了门! 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花溪。 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大步走过去把意识不清的花溪抱在了怀里,小心放到床榻之上。 那一头银丝垂在他的臂弯之上,让他不忍去看。 花溪本就没有昏迷,这时候更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到是罗信,竟然下意识就想要挡住自己的脸,却不小心牵动了之前的伤,痛苦的低吟出声。 罗信忙阻止她的动作,一手摸向怀中的疗伤丹药,小声地劝慰道:“你先别动。” 花溪没有再动,却不是因为罗信的劝慰。她疑惑道:“你声音怎么……你脖子是怎么回事?” 屋中没有点灯,衰老的花溪此刻视线更是一片朦胧,然而罗信脖颈泛着血丝的青紫痕迹却直接印在了花溪眼中。 令她不由自主的愤怒和心疼。 罗信摸了摸脖子,无所谓地笑着说:“没事。” 他握着花溪的手臂,却并不意外的发现花溪体内的灵气衰歇,并且运转缓慢,连金丹都黯淡无光泛着死气。 “这是我从秦书那边讨来的,”罗信的表情并没有表现自己的分毫情绪,他依旧是用从前的目光看着花溪,“对你身体有好处。” 花溪并未拒绝,那丹药入口即化,几乎就是瞬间刚才被那老妇人打得那一掌的痛苦就消失无踪。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但罗信却是没错过这丝变化,也在心中松了口气。 “你的伤,”花溪低声说,一开口那苍老难听的声音让她不自觉别过头去,“……怎么样? “我没事。”罗信笑容重复了一遍,“我还把那个女人给打伤了,她以后肯定不敢再过来。再过来一次我打她一次。” 花溪勉强勾起嘴角,虽然没说话,但明显是不信的。 罗信也故作失望地叹气,“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我这次能从她手中逃出一命,全是因为这个东西。”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折好的符,符纸是红色,现在已经被染黑了一角。 “这是胡迟胡大师给我的姻缘符,没想到还是个护身符。”罗信笑着把姻缘符放在了花溪的手心,连同姻缘符和花溪的手一同握住。“等我明天回去再向胡迟去讨一个,顺便和他商量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娶你进门,好不好?” “……其实算了吧。”花溪手在罗信的手心中挣扎着,“我现在这个模样,恐怕也活不过几年。你也没有必要把时间耗在我……这个老太身上。” “我们成亲的话,外人说不定会说是奶奶找了个孙子,我这么爱面子的人,也不想到老了都这么丢人。” “不会有人这么说的。”罗信紧紧握着她的手,“我们成亲,建天地契约,寿命共享。” 花溪愕然地看着他。 “具体是怎么建立这个天地契约我还不知道,但是国师和他的道侣就是这样,你在京城这么久,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肯定知道。” “我们一定会比他们更幸福。”罗信笑着看她,眼中却满是坚定,“我只想和你过这辈子,要是没有你,我也不知道剩下漫长的生命要怎么去过。” “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与我成亲,好吗?” 胡迟一大早醒来,胡因精力充沛地早就出去撒野了。 之前他被白忌照看着,现在已经养成每天早上都去白忌那边学习剑术的习惯了。 果然遗传了他哥哥的喜好。 今天本来也没什么好做的,胡迟想了想干脆就去看看胡因究竟是学得怎么样。 刚走到白忌房间后面特意空出来的院子里,胡迟就听到了白忌耐心的声音。 “膝盖再稍微弯一下。” “对,手臂用力。” “胳膊向上抬,再抬高。” 胡迟挑眉,没出声小心在一旁看着。白忌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却十分认真,而胡因一板一眼的模样也挺像是那么回事。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白忌点点头,把胡因手中未开缝的剑拿过来。再抬头时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含笑看着他的胡迟,他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胡因顺着白忌的目光回头,看到胡迟就咧开嘴大叫着跑过去:“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哎呦!”胡迟半蹲下身把他抱起来转了一圈,啧啧说道,“我过来看你把没把你的小树枝砍断。” “我才没有那么笨,”胡因笑着搂住胡迟的脖子,“白忌哥哥都说我很聪明学得很快。” 胡迟抱着他,毫不顾忌地泼冷水:“你白忌哥哥那是在哄你。” “才不是呢!”胡因转头对着刚走过来的白忌说,“白忌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白忌揉了揉胡因的头发,应和道:“胡因的确很聪明。” “算了吧。”胡迟摇头笑着说,“我从小到大就没学会过一招剑术,胡因又能好到哪去?” “我教你。”白忌直接接口说,“我能把胡因教得挺好,自然也能教你。” “对啊!”胡因大眼睛亮晶晶地说,“白忌哥哥很厉害!哥哥你以后早起和我一起学,肯定能比我还厉害!” 胡迟用下巴顶了顶胡因的脑门,笑道:“我还是……” “胡大师!”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急匆匆跑来的玄钟远远对他喊道:“罗信回来了,要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我就开天窗了。 然后因为要拼命准备考试,从今天开始到五一就只能隔日更了。 望谅解。 第83章 婚介所17 罗信并非是一个人回来,他身边站着一位带着兜帽的女人。而在胡迟一行人过来的时候, 罗信身边的女人则好像是有些害怕一样微微后退站在罗信的身后。 其他人可能不太清楚, 但是胡迟则一眼就看出了那女人的真容, 他微微皱眉,示意罗信他们进屋,一边低声问:“这是怎么了?” 因为之前和花溪商量过, 听到胡迟的问话罗信也并未隐瞒,几人刚走进屋,对事情的经过也就一清二楚了。 “厉鬼?”玄钟惊讶道, “你们竟然是被厉鬼所伤?” “对。”罗信点头, “那女鬼大概是修炼有一定年头了,我的修为完全无法抗衡。要不是胡大师之前准备的姻缘符护我一命, 现在我可能就无法活着回来了。” “你们也是, ”玄钟拍了下罗信的肩膀抱怨道,“既然早就发生这种事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声?现在反而落了下风。” 听到这里, 花溪才第一次开口, “是我的原因, 毕竟是烟竹阁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想要麻烦大家。” “算了你们也都少说两句。”胡迟拍了拍桌子, “这件事也不是大事,你们此刻来找我恐怕也不是为了向那女鬼寻仇,而是想向我求一个黄道吉日,准备成亲事宜是吗?” 之前罗信还义愤填膺, 结果胡迟说出这句话他就变成了红着脸的闷葫芦,半天才从涨红的脸上挤出来几个字:“多谢胡大师。” “当了新郎官以后做事不能这么没有分寸。”白忌也靠在门边冷静地开口,“聘礼的事情你现在就去安排无道山准备,别整日游手好闲。” 罗信仰头大声喊道:“是!” “真没想到小师弟竟然会是第一个成家的人。”白忌这么说了,身为二师兄的玄钟也自然要有些表示,“正好过几日青冥道人的秘境要开,我也去看看给你们准备一份好礼。” 胡迟掐指笑道:“下月初八就是宜嫁娶的好日子,正好能从秘境中回来。你们可以即日便启程去无道山准备着。” 几人三言两语就把成亲的事宜定下,全然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然或者不对的地方。花溪兜帽下掩住了视线,却掩不住他们话语中的喜悦。 罗信要娶她,要娶现在这个满头华发苍老难看的女人,身为他的朋友和兄长,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其实我想现在京城办一次。”罗信不太好意思的开口,“因为花溪一直都生活在京城,她的朋友知己都在这个地方,去无道山要长途跋涉,很多人都不能走开。倒不如现在京城定下亲,办一个不逊于成亲的定亲宴。” 这一点胡迟可没办法做决定,他挑眉看向这里面唯一能称作是家长的白忌。 “这件事情你应该问花溪阁主,现在难道不是你们成亲?” “我就是担心不合规矩。”罗信揉了揉鼻子,笑着握住花溪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花溪低头看着罗信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嘴角的笑意扩散开来,她眨掉眼中的泪水,轻声说道:“我这般模样能找到以为好归宿,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然而有名医在,容貌却也并非就是一成不变的。 秦书回来的时候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更是送上了一份好礼。 “这是换形丹。”他风尘仆仆甚至衣服还没换,就把一个小瓷瓶递到了罗信的手里,“虽然是如同障眼法一般的小玩意,但是除了渡劫大能外无人能识破。待你们成亲后,这换形丹怕是也再无用处。” 罗信自然是欣喜,对着秦书说上了一盏茶的好话,最后还是秦书受不了说要沐浴才把他赶走。 而花溪服用下那颗丹药之后两个时辰,铜镜中她的容貌就恢复如初,虽然知道这不过是蒙骗世人的假象,却还是抱着罗信亲了一口。 胡迟坐在屋顶上看着罗信今夕不知何夕的傻笑,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对着身边的白忌说:“你这个小师弟以后定然会被他媳妇吃得死死的。” 白忌的坐姿放松,明显也是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喜事同样有些欢喜。听到胡迟说的话,他轻笑着道:“这样难道不好?” 也不知道白忌最近是吃错了什么药,总是对他露出这种让他浑身都不自在的笑容,他别过头不去看白忌,清了清嗓子说道:“……夫纲不振,这有什么好?” “哦。”白忌点头,看起来颇为认同,“你这么说也的确是有些道理。” 这话虽然是在赞同,但胡迟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个寒颤。 他仰头看了看天,觉得大概是半夜不睡觉坐在冰冷的屋顶上,冻到了。 “那个厉鬼,你决定怎么办?”说到了正事,胡迟偏头看向白忌。白忌之前让罗信不用去管这件事,却并不可能是真的不管,只能说是这件事情他准备插手了。 果不其然白忌的脸色微沉,说道:“她意图害人性命又不加节制,早晚就会是一个祸害。而且她现在还顶着花溪阁主的相貌,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恶事。” 意思就是要杀。 胡 恋耽美 分卷阅读8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也点头,那厉鬼自然留不得。 花溪与罗信的姻缘中有三劫,前两劫不知何时过去了,这厉鬼怕就是那第三劫了。 此劫过去之后,他们的姻缘才得以长久。 ――那他就能修为咻咻咻的涨了! 深夜便是京城花街的繁华之时,大红灯笼挂在金碧的房檐挂满了一排,灯笼下一位位衣着轻佻的少女们娇吟着召唤着客人。 双梅楼便是这片花楼中的一座,被称作双梅,则是因为这楼里面有一双面容一般无二的姐妹花做头牌。 而今日,那对姐妹花却坐在一旁尴尬的陪着笑脸,平日里把她们哄到天上去的老鸨却咧着嘴殷勤地服侍着别人,眼神看到这对姐妹花的时候也是透着不耐烦,竟是懒得再看第二眼。 这也不能怪老鸨,毕竟摇钱树还能摇钱的时候自然要好好捧着,但是有了一座金山,谁还要摇钱树? 老鸨谄媚的目光看向那只拿着酒杯的手,不由咽了咽口水。 “姑娘你可真是个美人,咱们好好合作,以后少不得成了京城中的第二个烟竹阁。” “烟竹阁?”女人嗤笑,她眯起眼睛看着老鸨,“我看起来倒是和那个花溪很相似,对吗?” 老鸨眼神一晃,刚才那种可能要命丧于此的恐慌也消失无踪。她看着女人的相貌,都不知思考就脱口说道:“姑娘虽然与那花溪阁主容貌有几分相似,但美人在骨,单单姑娘这身气质,挂出牌整个京城都会为姑娘你倾倒。” “你这人倒是说话好听。” 女人那张与花溪如出一辙的容貌却勾出了一个成熟风情的女人才有的笑容。 双梅楼今天可是下了大本钱,白日的时候就摘了牌子换了新匾。几十年没变过的双梅变成了长谷,惹得众议纷纷。 那招摇的老鸨更是换了一身紫色裙袍,刚入夜就主动迎在门口,笑着对来往找乐子的客人招呼道: “咱家新来了姑娘,那身子容貌可比那两株小梅花勾人的多。” “是啊,今日刚挂上的牌子见客,脾气大得很,这不,非要妈妈我换牌匾,哎呦真是个难伺候的主。” “难伺候也没办法啊,谁让妈妈我看到了那张脸就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啊。” 老鸨这么假装抱怨实则得意的说了两句,不到一个时辰,双梅……哦应该是改名后的长谷楼,底下的大厅就坐满了人。老鸨在门外看了两眼,对这一切暗自满意。正欲回去,就看到了一个老头手中牵着一位戴着兜帽看不清容貌的女人站在门口,皱着双眉。 老鸨虽也修道,但毕竟修为低微看不透面前人的虚实,也就语气不善地说:“老人家,您要是想找乐子那就要交钱进来我当你是课,要不然可还劝您被挡在门口耽误我家生意。” 鬼老看着长谷楼,那腐烂的恶心味道便是从这个楼里面传出来。 “你楼里今日可有什么怪事?” “怪事?”老鸨看他的打扮就不是来找乐子的客人,说话的时候也就阴阳怪气起来,“我楼中今日可是大喜事,你可别败坏了我家名声。” “什么喜事?”鬼老眉头紧皱,缺了一贯的和气笑容,这么板着脸还有几分不苟言笑的威严。 可惜不管什么威严在老鸨的眼中就什么都算不上,她挥了挥手,语气不耐烦,“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要是再说出这种晦气话,我可就把你赶走――哎呦!” 老鸨看着自己眼前的那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眼睛都直了,哪还在乎什么晦气不晦气。 “也怪我有眼不识金凤凰,客官您里面请!”老鸨眼睛盯着夜明珠不放,笑容谄媚却不让人烦躁,“我给您安排了个位置最好的雅间!” “您身后这位姑娘……” 鬼老冷淡地打断她:“无需你操心。” “好好好,”老鸨也不在乎,笑着轻轻拍了自己脸颊两下,“是小人多嘴。” 梅长谷没死之前,就是个名动全城的美人,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无一不精,虽然只是小门小户却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说亲的人能排到城外去。 她喜欢看众人看向她的时候,惊叹赞美甚至恍惚的目光,如众星捧月一般被高高在上的捧起。 就如同现在一样。 梅长谷轻笑,她画了花溪从不会画的浓妆,红唇勾起的动作就像是一把钩子抓在这大厅中人心尖上,让他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 “……这不是花溪阁主?”人群中有人小声地质疑道。 “这可不是那不施粉黛高高在上的烟竹阁阁主,”老鸨听到这话露出不乐意的表情,“这可是我们长谷楼的头牌,梅长谷!” 老鸨的话音一落,就听到人群的各个角落有人高声说着。 “也不仔细看看,这位娘子可比那花溪要漂亮的多!” “就是!花溪不过就是个没开化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有什么稀奇的!” “人家这头牌可比别人要艳丽的多,女人嘛,还是这样的讨人喜欢。我为她倾家荡产都值!” 老鸨脸上的笑容更重,这几位都是她早就安排好的,之前从梅长谷的语气中她就听出这位新头牌对花溪的不满,这种时候除了要勾起客人们对梅长谷的好奇心,也要把这座金山给讨好了。 她自觉做的天衣无缝,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脸上更是得意。 楼上的雅间却有人持刀走出,他看着梅长谷,声音如同没有灵智的傀儡一般毫无起伏:“我家主人请梅小姐屋内品茶。” 下面的人一片哗然,惊讶有,遗憾有,甚至还带着恐惧。 老鸨却是乐开了花,她忙去搀扶梅长谷,一边低声对她解释:“那是当今的亲弟弟,勤王。身份显赫,为人豪爽还没有什么怪癖,最是好伺候的。” 梅长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怕是因为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去跟前伺候吧?” 被拆穿的老鸨脸皮厚入城墙,当即也不羞不恼,只恭维道:“王爷这种天上的人物,怕是凡夫俗子入不了眼,也就只有姑娘这种绝色美人能得到他的青睐。” “你这张嘴还真是讨喜。”梅长谷笑道,经过楼上雅间的时候却感觉有人在窥看她。 窥看和欣赏的目光到底是不同,后者令她满足,前者则令她警惕延误。 她好似满不在意地开口:“楼上的雅间都有谁?” “今日的雅间人倒是不少,”老鸨掰着手指数了一通,“……还有一个出手大方的老头,那老头也真是好笑,一把年纪了还带着姑娘来逛窑子。” 那会是谁? 梅长谷轻轻皱眉,美人连蹙眉的这个动作都分外赏心悦目。 “你放心,今日你就把王爷哄好了,其他这些人我保证他们一个都不能打扰到你。” 梅长谷这次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说话。 反倒让那老鸨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老鸨药丸。后天见~ 第84章 婚介所18 罗信和花溪要成亲的消息早就在王府内传开了,王妃恨不得一天八遍的来院子里看这对新人, 态度热情的好像成亲的人是她儿子, 主动包揽了一系列的大事小事。 “这是我在金碧阁里看到的首饰, 不值什么钱。” 刚用过午膳,王妃又笑着过来,拉住花溪的手就把手上的珠宝盒子放上去, “我啊,一直都想生个漂亮姑娘,也幸好你们过来陪我, 看到你们这些年轻漂亮的小丫头我就心生欢喜。” 坐在她旁边的白望无奈地看了一眼与他同样被忽略的罗信, 笑着摇摇头说道:“娘,你整天过来都耽误小两口亲近了。” “没事没事!”王妃还没说什么, 罗信就忙摆了摆手, “我和花溪在这世间也没有什么长辈,王妃肯过来陪花溪说说话,我们开心还来不及。” “就是!”王妃对着白望撇撇嘴, “你看看小罗说话多好听, 那像是你天天嫌弃我。” 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白望委屈道:“我怎么敢?” 王妃哼了一声,又把视线放在了花溪身上, 脸上的笑容阳光明媚,“我听胡先生说他们明日有事要出门,我看这舟车劳顿,你们倒不如暂且留在府中准备成亲的事宜。” “是。”花溪的容貌可用换形丹掩去, 声音却始终沙哑。她第一次在王妃面前开口说话的时候还垂着头有些不太自然,待知道王妃并未对她产生偏见的时候,到如今也并不在意了。“今日要是王妃不提这件事,我们也本想拜托王妃和高平王且让我们多留两天。” “其实我也一直有个想法。”王妃笑着握住花溪的手,“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估计也是看不到他成亲生子。” 白望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就被王妃的视线打断。 “我这人喜欢热闹,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想认了你做女儿。”王妃看着花溪惊讶的表情,声音更是柔和,“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花溪从未想到王妃会说出这句话,一时之间完全无法反应。 “我觉得挺好的。”胡迟打着哈欠走过来,胡因拽着他的衣摆一路小跑。“这样花溪也就有娘家人了,以后罗信要是欺负你了,你找不到他哥就可以找你哥……哎这样的话白望应该是你弟弟吧。” 媳妇还没过门呢,罗信可不能让胡迟把自己的名声给败坏了,当即就表明态度:“我不会欺负花溪。” 胡迟敷衍地点头:“你不会你不会。” 然后也不去看罗信的表情,只对王妃问了好,坐在旁边的位置把胡因抱在了腿上。 王妃亲切的给小胡因剥了个橘子,胡因抱着橘子脆生生的道了谢,把王妃整个人都萌化了。 她不由低声喃喃道:“也不知道白望小时候会不会也这么可爱?” 她以为自己是在自言自语,殊不知这句话中的遗憾都被这桌上的人听了进去。 花溪是后来听罗信说才知道了王妃身上发生的事情,这时候再听到她口中说出的话,只有种感同身受的心酸。 一个是被人占用了身体十多年,一个则是被人拿走了百余年的寿命。 她现在一个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活的垂老妇人,又怎么可能会去做王妃的女儿? “我恐怕做不得王妃的女儿。” 花溪拒绝之后,王妃表情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没问什么原因,只笑着谈起了京城哪家店的新衣美哪家店的胭脂好,不着痕迹的略过了之前的话题。 罗信却看着花溪,微不可见的叹气后便重新露出笑容和胡迟说话。 “怎么只有胡大师你自己?”他的目光往附近看了一圈,“我大师兄呢?” “他和秦书出去置办些去秘境的东西。”那秘境在胡迟眼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自然是没什么要准备的,也就回来准备歇息一会儿,“你们定亲的日子就定在十天后了吗?” 罗信到底也不是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自己的婚事他还是日日尽心尽力的,“到时候你们正好也回来了,就请一些相熟的人小聚一下就好,不用大肆宣扬。” 相熟的人。 胡迟对这个词可是敬谢不敏。 “这把扇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8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看起来还不错,中品。”秦书展开那把扇子正反翻看着,撞了下白忌的肩膀,“你觉得怎么样?” “你不是有那串佛珠了吗?”白忌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法器在精不在多。” “我又不是和尚,整天拿着那串珠子以后娶不着媳妇怎么办?”秦书把扇子放回去,又绕着这家店内看了一圈,“我又没有个胡大师那样的真心伴侣,随随便便就拿出一把仙品好剑送人。” “给你你也不会用。”白忌握了握腰侧枯骨剑的剑柄,“你连一式剑招都使不出来。” 秦书满脸无奈的看着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你这样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就准备和胡迟这么下去?” 白忌看他。 “就是你什么也不说,他什么也不知道。”秦书手上颠了颠那颗雷光珠,吓得店掌柜双手放在下面眼睛也不眨的盯着看,“要我说就你这种性子想等他自己发现,恐怕等到你飞升入天都没有可能。” “……我不急。”白忌摇头道,“他虽然忘了一些事,但是现在仍旧和我亲近。” “你还真是容易满足。”秦书终于放下了那颗雷光珠,扔出了一袋灵石买了一小兜灵植种子,总算走出了这个店面。 “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他把灵植种子扔进了储物袋中,笑着低声对白忌说,“胡迟不是开了个劳什子婚介所,等到他说成了十几上百个亲事,见过了那么多新人你侬我侬相依相偎的模样,说不准就想成亲了。” “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秦书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额头笑着跟上去,这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位姑娘娇滴滴地喊道: “公子!” 秦书回头,就看到一位穿着嫩粉色坠地长裙披着一件白色绒袄的年轻少女笑着小步跑过来,“真是公子你们。” 前面走得白忌也回过头,看着站在秦书身侧的少女。 “我是烟竹阁的云瑾。”云瑾笑着说,“我之前悄悄的见过几位公子。今天我出来是为我家阁主置办些嫁妆。” 烟竹阁从来没有过这种大喜事,现在可不像是王府里面那些人那么悠闲自在,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所有家当拿出来。 到底是烟竹阁的阁主出嫁,可不能让别人瞧扁了去。 “那云瑾姑娘接下来是要去哪?”秦书面上带笑,“正好我们也要买些东西,不如同行?” “好啊。”云瑾大方地说道,“正好我想去首饰行给我们阁主打套头面。我修为不够,那些人总是用些普通凡人的东西敷衍我,要是有公子在,他们定然是不敢再骗我。” 白忌虽不耐烦陪着秦书逛东逛西,更不用说又多了个女人。但云瑾性格大方也不用他招呼,他也没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就这么跟在两人身后慢悠悠走着。 云瑾口中的首饰行是京城仅对修士开放的一家铺子,从样式精美小巧的储物手环到有防御作用的项链头饰,这种小东西在京城颇得女修们的喜爱。 云瑾看好了一套有凝心静气作用的蓝宝石头面,样式精巧大方,价位虽然昂贵却也算是物有所值。 “这套……” “这套头面我要了。”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就扔过来了一袋灵石。云瑾皱眉看向身后,只看到一个年过中年微微发福的女人,身边搀着两位年轻貌美但是透着风尘气的少女。 云瑾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这几人。 还是店家的伙计看出情况不对,忙陪着笑脸对那女人说:“梅妈妈,这套首饰是云瑾姑娘先看好的,您要不要再看看店里的其他样式?我们还有一套蓝宝石的,样式新颖。” “我这可是给我家头牌的生辰礼。”被称作是梅妈妈的女人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指甲,“就是这一套我一眼看着就喜欢,你不如问问烟竹阁的花魁娘子能否割爱。” 梅? 云瑾看着那梅妈妈身边的那两位容貌一般无二的少女,终于从记忆深处的角落里扒拉出来了个名字。 “原来是双梅楼的梅妈妈啊。”云瑾轻笑,“这套首饰我可是要给我们阁主添做嫁妆的,您老还是不要插手较好。” 双梅楼原本就是那花街中的一个普通花楼,在烟竹阁未搬走的时候,双梅楼还曾经依附着她们。这个梅妈妈贪财嗜堵,从前就让云瑾不喜,更别说之前见到她们还毕恭毕敬的梅妈妈却敢上前挑衅。难不成还真当烟竹阁里的人都是个吃素好欺负的? “早就听说花溪阁主要嫁人了,”梅妈妈啧啧两声,“真是没想到,花溪阁主果真手段了得,明明不是良家身却还是勾搭上了别人肯娶她进门,也不知道是做妾还是姬?可真是让人羡慕。” “你!” 云瑾气得脸色涨红,她扔下手上的首饰就要去制住梅妈妈,恨不得狠狠扇上几个耳光。自从烟竹阁在京城闯荡出来一些名气之后,哪曾听到过这种羞辱?更何况这个梅妈妈竟然敢当着她的面侮辱花溪,这时候就算是当场杀了她都不能平复云瑾的愤怒。 然而只见剑光一闪,云瑾还未曾走到那梅妈妈身边,梅妈妈的肩头就多了一柄半出鞘的长剑。 银白的剑身微微颤动,吓得梅妈妈一句话都不敢说。仿佛呼吸稍微重一点儿,下一刻那剑就会割断了她的喉咙。 白忌双手垂下,并无动作,仿佛是枯骨剑自发上前抵在了梅妈妈的脖颈处。 那梅妈妈不过是个普通人,这凭空多了柄意图害她性命的长剑,若非是担心闭上眼睛就会丧命,她早就能吓晕过去。 白忌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沉声对枯骨剑说道:“回来。” 枯骨剑则好像是不懂他在说什么,竟是微微用力在梅妈妈的脖颈处  割出一个拇指长短的小口子,还没见血,站在梅妈妈一左一右的那对姐妹花就尖叫出声。 梅妈妈更是再也忍不住,闭上眼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枯骨剑在她上方转了一圈,这才收回鞘中,乖巧的挂在了白忌的腰间,就当做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长剑。 云瑾看到这一幕,小步走过来经过梅妈妈身边的时候还踩了她肚子一脚,抬头看向白忌的时候面上却是带着温婉的笑意:“多谢公子。” “花溪是我弟妹。”白忌避开她的礼,“应该的。” 听到这句话,双梅姐妹花忙闭上嘴,互相惊讶地对视了一眼。还是妹妹先一步站出来颤巍巍地说:“这位公子……” 云瑾本来还想和白忌说些什么,被人打断面上就有些不耐。 被云瑾冰冷的眼神和白忌面无表情的模样吓到的妹妹,说话的时候更是结结巴巴:“这件事其,其实和我,我们都没什么关系。我们双……长谷楼里新来了一个花魁名叫梅长谷,与勤王关系匪浅,这梅长谷相貌酷似烟,烟竹阁的花溪阁主,妈妈为了讨,讨好她,才这般诽谤花溪阁主。这件事真与我们无关,还请公子您大人有大量,饶,饶过我们一回。” “梅长谷?”白忌皱眉,大概能猜出就是那个厉鬼。却没想到她遇到这种事情不躲起来藏好,竟然还如此招摇? “对对对。”双梅这对姐妹忙点头,自从多了一个梅长谷之后,她们在楼里面的日子就不太好过,每日每夜都睡不好,起来后脸色都有些难看。 而且不知为何那梅长谷十分邪性,每次看向她们的眼神都让她们觉得她想要扒了自己的皮一样,令她们浑身发抖。 白忌回王府后的第一件事就去找了胡迟,胡迟正躺在床上看着白望给他的话本,听到声音眼睛懒洋洋的从话本边上露出来半只,看到是白忌又收了回去。 白忌也并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坐在了床边,直接说:“晚上去长谷楼。” “那是什么地方?”胡迟漫不经心地翻过了一页,头也不抬。 “花街的青楼。” 哦,花街的青…… “咳咳咳咳咳!”胡迟手上的话本都吓掉了,他忙坐起身瞪大眼睛看着白忌,“你这是在邀请我一起去逛窑子?” 第85章 婚介所19 从来不知道逛窑子还有这么多的准备。 比如首先去问了白望,关于那个勤王。 “勤王是与当今同母所生的十六皇子。”白望虽然领着闲散王爷的名号, 但皇宫内的事情却一清二楚。“我和他小时候倒是关系不错, 大了之后我一般就不怎么出门, 也就断了联系。到如今应该有四五年没见了吧。” 提到了勤王去长谷楼,白望直接就摇头说:“他不好女色。” 不好女色去逛什么花楼?还包下了头牌。 胡迟撇撇嘴,明显就是不相信的模样。 白望犹豫一下, 视线在胡迟和白忌之间犹疑,考虑再三才开口说:“他其实好男风。” 勤王好男风这件事情普天之下可能只有白望最是清楚,也因为这样, 他才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曾经对我有过非分之想, 这事在京城虽然隐秘,但是国师和高祖应当都知道。” “那他去长谷楼……”胡迟想到了什么, 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望, “莫不是他知道你和花溪交好,就故意去找一个与花溪容貌一般无二的来气你?” 白望被胡迟这个猜测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没什么底气地说:“这应当不会吧, 我和他已经这么久没有见面, 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胡迟还欲再说什么, 被白忌拍着肩膀打断:“别瞎想了,倒不如晚上去一探究竟。” “那我也……”白望抬头看向他们, 想说的话又被自己笑着摇头咽了回去,“那你们去吧,我还是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 “放心吧。”胡迟拍了怕他的肩膀,“你要是不喜欢, 我就把他对你的感情给抹去。” “不用。”白望摇摇头,“顺其自然吧,我倒是无所谓别人对我的感情,也不会被他们的感情所控制。” “白望倒是个挺有趣的人。”去长谷楼的路上,胡迟时不时就看向白忌那张平庸的面容,表情玩味,“说起来你这个易容丹倒是挺有趣的,这张脸真是普通的在人群中都找不出来。” 胡迟失忆了,自然不知道白忌现在的容貌就是第一次易容做他小厮去罗府时候的样子。现在到好像是轮回一样,他又易容成这幅容貌,又扮作了不引人注目的小厮,只不过这次去的不是罗府,而是花楼。 如此相似,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和当初在罗府时的惨案。 虽然这个想法来的毫无逻辑,但白忌还是不由握了握枯骨剑的剑柄,站得也离胡迟更近了一些。 “怎么了?”胡迟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白忌的动作他却看在眼里,想了想他有些疑惑地问,“你冷?” 白忌面不改色地点头应道:“是有一些。” 他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胡迟倒是一点儿怀疑都没有。 白忌的修为按理说应该早就到了不畏严寒酷暑的地步,难道那个易容丹不仅使脸变的寻常,还能掩去修为如同普通人一样怕冷怕热? 胡迟也不懂这些丹药的作用,看到白忌说完之后还有些发抖的样子也 恋耽美 分卷阅读8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就自己在心里替他想好了这个说辞。他不再犹豫,把肩膀上披着的艳红色披风解下来递过去。 大概是九尾天狐族的血统原因,胡迟身材本就偏瘦,虽然并非是瘦到只剩下皮骨,而是精瘦漂亮的模样。但是厚重的披风褪下的时候,白忌还是觉得胡迟的肩膀窄小的可怜,仿佛一抬手就能揽在怀中。 “你穿吧。”胡迟看他没接,干脆直接就放到他怀里,“反正我也不……阿嚏!” 白忌哪还顾得上自己,一听到胡迟打喷嚏就忙把他硬塞过来的披风又给他穿回去,抬手隔着披风把胡迟搂在怀里。 “阿嚏!”胡迟揉了揉鼻子,觉得这情况实在是有些尴尬到让他不得不解释,“其实我根本就不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阿嚏!” “这件披风是你身上的狐狸皮幻化出来的。”白忌看到他现在的模样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你把自己的皮给了我,你不就相当于光着身子?” “那不过是尾巴幻化出来的。”胡迟抽了抽鼻子,“我的狐狸原形是帝君告诉你的吧?” “不是。”白忌想也没想就拒绝,“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我什么……”胡迟刚想反驳,突然想起来白忌之前就认识他,“那我之前应该和你关系很好,毕竟我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原形告诉别人。” 突然之间还有些小愧疚,如果关系这么好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突然不认识另一个了,要是放在胡迟自己身上恐怕是接受不了。但是白忌从来没主动提起以前的事情,也并不强迫他记起什么。 就如同现在。 “我们现在关系也不错。”白忌并没有顺势说些从前的事情,只在他耳边说,“同样很亲密。” 他要是不说,胡迟还不觉得他们的动作有什么不对。而他说完,胡迟还突然有些不自在,尤其是白忌放在他肩头的手,灼热的仿佛要烫破他的狐狸皮……哎? “你手怎么这么热?” 之前旖旎的气氛全部烟消云散,胡迟没犹豫直接把手从披风下面伸出来握着白忌的手,又顺势转上摸了摸白忌的脸颊额头。诧异道:“你是不是受凉了?” “没事。”白忌轻咳一声松开手,也不知道是发热的原因还是其他,脸颊两侧红彤彤的晕开了一片,一直蔓延到了耳后。 胡迟有些不太相信的绕着他赚了一圈,被他用掌心顶住了额头转过去面向他们要去的方向,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我真没事。” “那我就勉强相信?”胡迟偏过头看他,“你要是真生病了再拖我后腿,我可不能轻饶了你。” “放心。”白忌推了推他,胡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声音中的笑意。 长谷楼内,勤王又被老鸨热情的请进了包厢内。梅长谷正在画眉,听到声音不曾见礼也不曾回头。惹得老鸨焦急的叫了一声。 “无事。”勤王摆摆手,丝毫不拿自己当做外人一样坐在了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温热茶水却并不喝。 老鸨有意在奉承几句,被他不耐烦地使了一个眼色,站在他身后的侍卫就冷着脸架起了老鸨的肩膀把她推了出去。 全程梅长谷都面带笑意,似乎没有什么比画眉更重要的事。 画完眉,梅长谷对着铜镜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这才想起来屋内还有一个身份尊贵的客人,转身笑着问道:“王爷今日要做什么?” “会沏茶吗?”勤王把那杯根本就没喝的茶倒在了地上,点了点茶杯,“沏杯好的。” 梅长谷也并不推拒,反而笑着拿过茶壶坐在一边,从怀中掏出某种勤王从未见过的茶叶,手指灵活的动作,每一个动作都显得赏心悦目,唯独勤王却是面无表情看着她。 这几日他过来从不曾碰过梅长谷一下,而对于他提出的要求梅长谷从未觉得头疼。琴音画技舞蹈到现在的茶艺,这女人就像是个神秘巨大的财富,总能挖出些宝。 却没让勤王觉得有半点儿惊喜。 梅长谷用热水浇洗了杯子,为了倒上一杯刚沏好的茶,两手持杯推到了勤王面前,声音莞尔动听:“王爷请用。” “你是京城人士?”勤王食指的指腹绕着那杯子转了一圈,那也不知道是什么茶,茶水透明泛青透着淡淡的茶香。 梅长谷好似看不出他的戒备,只笑着回答:“我并非出生在京城,是后期来投奔亲戚,这才到了京城。” “那怎么沦落到了这里?”勤王抬头,手也适时从杯盏上拿下来,自然而然地搭在了膝盖上。 “没想到那亲戚是看中了我这个人,我打伤了他连夜逃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梅长谷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狠厉,哪怕转瞬即逝也没被勤王错过。虽然当勤王想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那张脸上只剩下了笑容,“其实这里也没什么不好,若是多遇到几位王爷这样的客人,只怕这还会是我的福气。” “按理说,你这种相貌要是京城人士恐怕早就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勤王摇首道,他明明没喝酒,这个时候却仿佛有些醉酒后的力不从心,“也不知道你之前是否听说过烟竹阁花溪的名字,你们两位的容貌真是一般无二。若非是在气质上有天壤之别,恐怕我也会把你们二人认错。” “是啊。” 梅长谷说着便站起了身,勤王皱眉刚想要呵斥他,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软,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到了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那他也不用在当今圣上的眼皮底下活得如此潇洒。 “我说过你是我的福气。”梅长谷已经站在他身边,绣着莲花的裙摆从他的眼皮底下划过,带起淡淡茶香味掩盖下的恶臭。 勤王咬牙,费劲力气才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那茶……” “那不是茶,是毒。”梅长谷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脉搏上,身子前倾。另一只原本白皙柔嫩的手却不知被施了什么法术,手指上的血肉尽数褪去,形成一团散发着腐烂尸臭味的黑雾。 这一幕让勤王脸色惨白,却硬是没有一丝转头的想法。 “真龙血脉的确非同寻常。”梅长谷凑近勤王,表情十分享受的深吸一口气,“哪怕血脉很淡,味道也令人沉醉。” 她的那个动作不仅恶心到了勤王,还让勤王瞬间感觉身体中的一抹神气被带走,立刻就升上来了冷意。 这大概就是梅长谷口中所说的真龙血脉。 因为寒冷,勤王的嘴唇泛着青紫,他却用尽全部力气狠狠地咬着舌尖,一直没有闭上眼睛晕过去。 “倒是有骨气。”梅长谷轻笑,“然而没用的,我刚被人伤了手臂无法恢复,你这个真龙血脉就跳出来站在我面前,这难道还不是注定我该得的福气?再说我不过就是夺走了你的真龙血脉,并不伤你性命,你又何必反抗?” “你又为何作恶!” 从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梅长谷脸色一寒,她猛地抬头望去,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甚至连那张属于花溪的面容都恐怖的扭曲起来。 这个声音,这千年都回荡在她的脑海中,每每想起都让她恨不得吞了那人的血肉,砸了那人的骨头,抽了他的三魂七魄! 让他如她这般成为游荡在世间的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作者有话要说:  愚人节快乐~ 后天见 第86章 婚介所20 破门而入的男人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然而透过那层皮肉下的灵魂却令她万分熟悉。 那声在牙缝中藏着的称呼还未突破恨意的桎梏, 梅长谷却注意到了他眼神中的陌生――与紧跟在他身后那隐藏在兜帽下的森森白骨。 这个认知反倒让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鬼老这几日都会来长谷楼直到天明, 之前第一次经过时感受到的凶残鬼气曾经一度消失无踪, 甚至令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大限所致而产生了幻觉。然而就在今日他即将离开的时候,那鬼气再度出现,并且戾气更重。 没想到是一个夺人精血的千年厉鬼。 “我的祖宗啊!”跟在鬼老身后的老鸨没想到这个老头竟如此灵活, 她没能拦住,这顺势一眼看向屋里,没仔细瞅只看到了梅长谷压在勤王身上, 动作暧昧忙捂着眼睛就要关门, “哎呦真是打扰了,你们继――” 老鸨话还没说完, 鬼老突然抬手狠狠推了她一把, 她直接摔在了门外,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一缕黑气从她头顶飘过,前方每根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的木栏杆却被那黑气扫过瞬间腐蚀烂损, 连渣都不曾留下。 要是被那缕黑气缠住的是她…… 老鸨猛地打了个寒颤, 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边。 “当着我鬼老的面, 你未免太过嚣张了!” 这厉鬼露出来的这一手本事让鬼老脸色一寒,他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根银色拐杖, 那银色拐杖上雕刻着杂乱的图案,图案以朱砂混着万颗鬼灵填色,使得银色拐杖上布满了黑红色的纹路。 在看到这把拐杖的时候,梅长谷眼中的诡异瞬间布满了寒气, 她咬牙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万鬼斩。” 万鬼斩为鬼老的本命法器,明明并非是刀斧类的武器却被叫做‘斩’,自然有他的道理。 只见下一刻那拐杖就脱离鬼老的手,带着凌冽的杀气直面梅长谷! 勉强清醒的勤王只觉得迎面而来的不是一根拐杖,而是千万张嘶吼的鬼面,意图撕扯他的皮肉啃食他的灵魂。当那最前面的鬼面几乎贴上了他脸颊的时候,勤王再也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梅长谷更是直接扔下他,迅速向后退。她身形诡异,腰背扭曲成了人决定做不到的程度,竟是凭借一根手指的代价从万鬼斩的第一击中逃出。 她此刻如同一张纸一样贴在了窗户上,一只手化作扭曲的黑雾暂且不提,另一只手如同常人一般,那被万鬼啃噬的食指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常。 鬼老脸色一凝,他已经是渡劫巅峰的鬼修,他的本命法器更是天生克制厉鬼恶鬼,却不曾想到面前这女鬼却能从中轻松逃出。 若是这一次不能擒住她,也不知道将来她会如何为非作歹! “你才是太过嚣张!” 万鬼斩再次逼近的时候,梅长谷一边躲闪一边脸色扭曲地大声喝道。 “想凭这么一根破棍子就能制服我,你未免也太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话音刚落,梅长谷却一反之前躲避的模样,竟是迎着那万张鬼面而去! 鬼老不知她用意何为,只得沉下心专注控制着万鬼斩,万张鬼面不过瞬间就把梅长谷淹没其中不见踪迹,万鬼啃食的声音难听刺耳持续了近乎半柱香的时间才慢慢弱下来。鬼老脸色泛着青白,他因为之前被万鬼斩反噬过,控制万鬼斩的时候总会出现心魔,更是比平时要费心费力,加上大限将至的原因,此刻体内灵力竟是消耗过半。 他却不敢放松警惕。 他长期游走在人鬼之间,深知鬼本就是人,狡猾程度更是堪破不透。 万张鬼面凝 恋耽美 分卷阅读8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聚在一起又向四周散开显得有些茫然,那梅长谷似乎真被鬼面所啃食入腹,只余下地面破碎的华丽衣裙,裙摆上的莲花只余一半,鬼老只一眼扫过不曾细看。 气氛越是沉默,鬼老就越是觉得奇怪。那厉鬼明显已经有千年的道行,又怎么就会如此简单就被制服甚至被万鬼吞噬后不复存在? 可是这其中的确不见那恶鬼的踪迹…… 鬼老皱眉,只好小心翼翼地收回万鬼斩。万张鬼面从屋子内的四面八方被招回,融合扭曲意图重新变成那根拐杖。 变故就在此时产生! 众多鬼脸并未如同从前一般听话的乖乖回去,反而好像失去了控制挣扎着袭向身后的鬼老! 鬼老难掩诧异,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体内已经消耗过半的灵气更是源源不绝的由指尖引出!却不曾想他越是如此,那些失去控制的鬼面却仿佛越是嚣张,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与万鬼斩强行砍断了联系,张开满是黑气的大嘴猛地袭向鬼老的心脏! 而这些鬼面在此同时也融合成了一张脸,并且由这张脸生长出了双手双脚,原本模糊狰狞的五官也渐渐清晰,却并非是花溪的脸,甚至这张脸比花溪的面容要更加精致妖艳! 鬼老下意识闪躲之后看清楚了这个厉鬼的真容,原本流畅的灵气不知为何突然停滞了一瞬。他在修真界经历了千年,被人尊称一声鬼老,本应面对任何事情都会面不改色,这一次却是大变了脸色,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恐惧压过了杀意。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他未能察觉到那厉鬼本身就不是为了他而去,她的目标反而是鬼老身后一直没有动作的白骨女! 白骨女本来就是一个傀儡,被厉鬼挟在掌心时也依旧毫无反应。 鬼老下意识向前一步,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敢再继续往前迈上一步。 而白骨女的兜帽已经在被梅长谷挟住的时候落了下来,空洞洞的骷髅骨架被梅长谷捏在掌心,脆弱的仿佛她一用力就会折断。 “真深情。”梅长谷嗤笑。 花溪的那张脸皮已经被毁了,梅长谷现在已经恢复了鬼身,并且在有了勤王的真龙血脉和吞噬了那些小鬼的修为之后,容貌也变回了自己年轻貌美时候的样子。 同样的人,甚至是同样的动作。 鬼老感觉体内灵气运转不上来,这一幕就仿佛直接把他拉到了从来都不想回忆的深渊中去。 “你妻子早就死去投胎了,你却弄了这么一个傀儡来装模作样,难道你真的以为你妻子知道后会感动?我怕她是恨不得咬死你吧。” 梅长谷的手从那细弱的脖颈上拿下来,鬼老却并没有趁着这个好时机迎面逼上,反而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应该就是杀了你妻子。”她手中浮现一团黑气,黑气中隐约可以见到红色的血光闪现。“我不应该靠杀了她让她解脱,而是应该杀了你才能彻底解脱她,免得她到死后还要被你做成傀儡不能入土为安。” 梅长谷的手猛地按向了白骨女,只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不!” 鬼老一大把年纪,却好像是丢失了最重要玩具的孩子,一下子瘫软在地,悲泣出声。 体内的灵气因为完全陷入心魔之中,已经是杂乱无章的在经脉中穿梭,脸色青紫,就好像是要爆体而亡。 梅长谷抬起手,指尖泛着血气,眼神一凌猛地上前趁此机会意图抽了他魂魄! 哪知道凭空闪过的一道剑光险些砍断了她的手臂! 那把剑不知道是什么品阶的灵气,竟然能伤得了她本就虚无的鬼身。梅长谷却并没有就此停下,害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人就在眼前,哪怕是抱着两败俱伤的态度,她也必定要让这人付出代价! “冥顽不灵。” 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却并不比那袭向她心口的剑尖更早。 梅长谷看着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别多管闲事!” “鬼老与我是旧识。”白忌持着枯骨剑的手臂很稳,然而梅长谷心中清楚,她若是胆敢在继续上前一步,这把能伤得了她的剑就会直接穿透她的心脏。 然而若是让她就这么离开,她又怎么能甘心? “我与他有不死不休的宿怨。”梅长谷眯起眼睛看着白忌,“还恳请这位公子行个方便。” “很巧。”也不知白忌做了什么动作,梅长谷手中暗藏起来的鬼面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他的剑气刺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后就彻底消散。而白忌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握住枯骨剑的手臂也不曾移动分毫。 这分明就剑修修为到一定程度后,才能做到人剑合一剑气外放的地步。 梅长谷不敢小瞧,心中警惕地盘算着脱逃的路线。 鬼老已经因她的出现而激起了心魔,他本命法器万鬼斩中的万鬼也已经被她吞噬,那法器再无作用反倒会伤了他的心脉。他本就实力下滑大限将至……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将死之人毁去她好不容易塑造的鬼身。 这样想着,梅长谷虽然心底愤愤,却还是露出了一个虚假的笑意:“也不知道公子这个巧,究竟是什么意思?” “花溪是我师弟未过门的妻子,被你夺去容貌和寿命。”白忌手腕微微转动,枯骨剑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杀气,也兴奋的在他手中微微颤动起来,发出一声声悦耳的剑鸣声。 “花溪与我的交易是她心甘情愿,”白忌的杀意做不了假,梅长谷也收了脸上的笑容恶声说道,“你用这个为借口怕是站不住脚吧,难道你就不怕因此染上因果报应吗?” “你作恶甚多,该诛!” 算了算时间,白忌也没有和她再喋喋不休,眼色一沉便直接出手! “我的确作恶不少。”梅长谷也在瞬间放出之前被吞噬的恶鬼,鬼面直接就从她的身体中释放出来,那场面就反复是无数人头长在了她的身上,光是看到就心头发麻作呕。 同样这个动作就好像是硬生生地把自己体内的血肉抽出一般,对梅长谷来说也并不好受,“但论起作恶,这世间的恶人比我残忍的不知道多少,你也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正义凌然!” “的确,我只是护短。” 白忌手上的动作极快,不过转瞬就把那些被梅长谷逼出的鬼面一剑分割成数十份,鬼面嚎叫的惨烈声音连躲在角落中的长谷楼老鸨都受到了影响,她的身体承受不住那嚎叫带来的灵气波动,耳鼻不受控制地流血。 更不用说长谷楼内的普通人。 因为这个声音当场昏厥过去的不在少数。 也幸好胡迟在暗处设下的阵法抵挡了八分,不然此刻的长谷楼恐怕已经血流成河了。 胡迟站在窗边百无聊赖的等着,里面的鬼叫声自然是不能影响到他,他也不过抠了抠耳朵打了个哈欠。 他们到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白忌直接进去让他守在这边免得梅长谷逃跑。 讲些道理,胡迟就看着白忌唰唰唰那个练剑的动作,他都担心自己是不是更应该关心一下白忌别一个不留神真把那个鬼给捅死了。 那样花溪的容貌估计是再也恢复不了了。 就这么胡乱想着,他就听到白忌在屋内喊了一声:“胡迟!” 下一刻一个一团黑气的鬼影就从窗户里猛地飞出来,擦过他的掌心如同一阵风一般瞬间消失。 而胡迟却愣在原地,竟然没有立刻去追。 “怎么?”白忌也在下一刻从窗户里跃出来,看着胡迟的模样微微皱眉,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是责备。“她伤了你?” “啊?不是。”胡迟握了握自己的掌心,脸上的迷惘也消散而去,“我去追她,你看好别人。” “你――” 白忌的话还没说完,胡迟就瞬间失去了踪影。 他闭上嘴,站在窗外深呼吸了两次,这才回到屋中。 鬼老并未昏厥过去,他就仿佛是置身在自己的世界中,之前白忌和梅长谷打斗的过程中难免波及到他,他脸上也沾了血迹,但是整个人却仿佛根本就没有感知一样,目光只看着面前的地面。 地面上只剩下一件黑色斗篷。 白忌不知道之前这里是白骨女的骨灰,也就是他妻子被梅长谷击碎后剩下的骨灰。 那早就在白忌与梅长谷交手的过程中,消散无踪了。 “鬼老。” 白忌站在他身边不远处唤着他的名字,知道鬼老被心魔入体之后他不敢上前强制打断,到时候反噬害人害己。 而鬼老也却是听不到白忌的声音,他目光无神地看着那件斗篷,后来却不知是被心魔所扰看到了什么,忙直起身子表情惊恐,明明就离他几步远,他却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搂紧了那件斗篷。 嘴中喃喃道:“……死了,死了……” 按理说凭借鬼老的修为,不可能压制不住心魔。白忌皱眉,握紧了手中的枯骨剑,小心向前一步开口问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夫人她是被厉鬼伤了吗?” “……厉鬼?” 这两个似乎是个勾起了鬼老的心事,他仰头看着白忌,却是说:“不是厉鬼……是我。” “是我害了她。” “我应该去陪她。” 白忌看着鬼老抚摸着那件斗篷的模样,不知道为何觉得有种面对危险时的直觉,甚至连枯骨剑都有焦躁。 “鬼老?” 鬼老垂着头,只能看到嘴上的笑容,和他之前一眼看过去就和蔼可亲的模样完全不同。 白忌突然变了脸色,几乎是在他后退的同时,鬼老自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梅长谷就是之前害得鬼老妻子意外死去的厉鬼。 至于原因。 线索1 前面提到过鬼老从前年轻气盛颇自负。 线索2 梅长谷是千年厉鬼。 线索3 鬼老曾被法器反噬。 应该比较明显了吧。 问:胡迟为什么懵逼了一下? 第87章 婚介所21 “轰!” 花街本就是京城入夜后最繁荣热闹的地方,突然传来的一声巨响让整条街的花楼都惊慌的左右张望着。还是靠近原来双梅楼的花楼妈妈尖叫一声, 大声喊道―― “双梅楼塌了!” 刚刚换了百年来的牌匾, 双梅楼的风头还没出尽, 哪知道又有了被人传来传去的话柄。 胡迟追着那身形近乎虚无的厉鬼,不过刹那就走出了百里,自然不清楚花街那边后续的事情。 胡迟本就速度极快, 那厉鬼一路疾驰到了郊外早已力不从心,眼看就要被胡迟追上,她狠下心, 便突然转头意图与胡迟放手一搏。 哪知道她这动作却让胡迟猛地向后退了几步, 竟是没有步步紧逼反而与她对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纠结。 而梅长谷知道自己逃肯定是逃不掉, 便也有功夫打量身后的追兵, 哪知道这么仔细看过去却让她吓了一跳。 “你……” 胡迟还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却等到了梅长谷首先开口说话,那语气复杂却意外的没有什么狠厉杀气。胡迟也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在这种情 恋耽美 分卷阅读8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下梅长谷会直接动手, 这要是把未来的仙人不小心杀了, 他担心帝君会把他给揍了。 刚才在这个鬼影从他手边穿过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这么一个声音, 那声音比剑道尊者还要严肃冰冷,直接敲打在他的脑海中。 “万鬼之尊,仙门归位。” 上重天有两位鬼修仙君,仙号却都不是鬼君, 毕竟鬼修为人修鬼道,又不是真的鬼,真的鬼都被玄算子扔到轮回池里转世投胎了,哪还有什么位列仙班的机会。 谁知道他下到凡界就这么多管了点儿闲事,就有可能见证一个鬼身仙人的诞生。而且这个鬼身仙人作恶不少,他之前的主要目的还是过来杀了她。 真是世道变化快,动不动就让人猝不及防。 “请问,您是胡公子吗?”梅长谷勉强收了身上的鬼气,一个个浮现在她脸上肩上的恐怖鬼面也都被她压制下去,她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衣衫,本在刚才和白忌争斗时割破的衣裙也被她用术法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不过转眼出现在胡迟面前的就是一容貌精致艳丽的美人。 胡迟还在疑惑面前的厉鬼怎么会认识他,就看到梅长谷稍一皱眉,转个身后却化成了不施粉黛的清秀女子,身上的华丽衣裙也幻化成了粗布旧衣衫。面向胡迟微微失礼,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真是胡公子吗?” 胡迟又向后退了一步,对方明显是认识他的,但是这种情况下的她做出来的这种举动,难免要让他脑中出现三个字:烂桃花。 “你认识我?” “一千三百七十年前,我曾经有幸和胡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梅长谷颔首,在抬头看向胡迟时却眼眶含泪。“鬼身更能辨认一个人的气息,虽然胡公子的容貌比之前与我记忆中不甚相似,但你们两位气息完全一样,定然就是同一个人。” “容貌?”胡迟犹疑着说,“我的容貌有什么不同吗?” “唇上蓄着胡子,看似要更沉稳一些。”梅长谷说完这些话后又忙解释,“但是胡公子现在这般相貌却要更加俊美非凡。” 胡子? 胡迟下意识摸了摸唇上,这好像并不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他之前留胡子的事情。 而梅长谷却以为胡迟沉默的原因是并没有认出自己。其实这也很正常,一千三百多年前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人如她这般清楚的记得?然而胡公子于她并不同,若是她当初听了胡公子的话,恐怕就没有了后续的这些事情。 “我对不起公子的好意。” 胡迟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梅长谷突然就跪在了他面前。吓得他连忙躲开:“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是我的恩人。”梅长谷抬头看着他,“我能以鬼身活到现在,还要多亏了公子的大恩。” 胡迟愣了,难不成面前这个厉鬼,还是他逼出来的? 梅长谷能成为厉鬼,这其中还真有胡迟的功劳在。 虽然胡迟是全忘了他曾经究竟做过什么事。 一千三百年多年前,胡迟还不知道是在带着小白忌的第二世还是第三世。那时候胡迟没钱没势,只能在外扯姻缘红线养家糊口给小白忌买肉吃。 梅长谷当时还是一个普通人家待嫁的少女,穿着粗布麻衣帮着家里卖菜填补家用,摊子就摆在胡迟的小红桌子旁边。胡迟生的俊俏,待人和气,梅长谷的母亲知道他家中还有个孩子,总是时不时多给他一些自家地里种的新鲜菜,算给他最便宜的价。 一来二去,梅长谷和胡迟也算是相熟了。 少女春情萌动的时候也曾想过胡迟这般的夫君,但认识时间长了,梅长谷也就没了这份心思。她年幼时曾经许下了一份亲事,未婚夫与她家算得上是远房表亲,当初那家做生意的本钱还是她家出的,待梅长谷到了出嫁的年纪,那家人的生意已经越做越大,甚至说得上是城中首富。 这桩婚事也就变成梅长谷高攀了,她本想着对方已经家大业大怕是不能实现幼时的婚约,倒不如就此解去这个婚约束缚,她好再为自己寻一门好亲事。 为此她还悄悄的问过胡迟,红着脸塞给了胡迟两枚鸡蛋。 当时胡迟还曾经笑着调侃过她,具体说过了什么梅长谷已经忘了,只记得那时候自己羞得恨不得把脸都用布巾遮上。 胡迟虽然笑她,但还是和她说隔壁村里有位教书老先生,老先生的孙子为人善良正直,学识渊博为人风趣,是她的良缘。 梅长谷听后还悄悄摸去了隔壁村,那教书先生还颇有些名气,稍一打听就都知道,不过教书先生的孙子比她还要小上两岁,侧身对着她读书的时候声音还那么难听。 梅长谷有些不开心,只觉得胡迟是在敷衍她,就给她随便就找了一个男人。为了这事也好几日都不曾理他。 也是巧了,她悄悄去看了胡迟给她介绍的未来夫婿的四天后,她那订下婚约的未婚夫竟然就过来求娶她了。 未婚夫年轻俊美,带来的聘礼有好几大箱金光闪闪令人羡慕。 这才是她想要的夫婿。 梅长谷欣慰的想着,完全把胡迟忘到了脑后。 然而在她要和未婚夫离开的前一天,胡迟却来敲了她家的门。 那时候胡迟脸上没有笑容,显得异常严肃。 “那不是你的良配,他会害了你。”胡迟当时所说的话梅长谷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后到现在却把每一个字都从脑袋中挖出来回忆一遍又一遍。 胡迟劝过她,她没听。胡迟最后只是叹气然后递给了她两根交缠起来的红绳,红绳上泛着闪闪金光,因为相识一场这东西能保她平安。从此她远嫁给心中自以为是的良人,再也未曾回来,或许说,也回不来了。 明明有着婚约,那男人却是连正门都不曾让她进,轿子抬到了侧门,那待遇还不及最低贱的小妾。 那男人家中已经有四房妾室,更不用说数不尽的通房丫鬟。娶她也是为了让家中守旧的长辈肯把家产留给他,而在娶回她当天听说长辈已经离世,更是连声晦气都不曾拜堂就随便给她安排到了一个破旧院子。 然而梅长谷眉眼艳丽,又岂能安安稳稳的在未过门的夫家平静住着?虽然不曾拜堂只有一纸现在已经无用的婚约,但实际上她已经和那男人的妾室一般,整日里看着一群莺莺燕燕争来争去。 她那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她只想着解除了婚约自行离开,去找那个说话声音难听的小书生,她再也不嫌弃那个书生了。 哪知道却真有人能够这么心肠狠毒。 她怀了五个月身孕的时候,那男人真心喜欢上了一个女人,那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了这份婚约,竟然为了自己名正言顺的地位,要她死。 “他们联起手来,说我在长辈守孝期间与外人勾结还怀了孽种,竟然硬生生把我腹中的孩子打死,划破了我的容貌,断了我的腿,扔到了山下。” “我痛了整整三天才死去,惨死的有孕妇人戾气最重,你曾经给我的那两根红绳也能让我保留记忆不曾直接投胎,反而游荡在世上吸收着世间冤魂的怨念,便修成了恶鬼。” 梅长谷这番话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渴求地看着胡迟,满脸愧疚:“我知道我做下几桩恶事,但都并非我所愿。我要维持厉鬼的身形,不得已才这么做,却也不曾害了谁的性命。” “胡公子,我知道你修为神通广大,只求你能渡化我,我只想要转世投胎,我想要重新开始。” 梅长谷跪在地上一步步挪到了胡迟身边,仰头悲切又期待地看着他。胡迟看着她,这一次没有躲开,只是表情晦暗。 而梅长谷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看模样是想要让拽住他大红色衣衫的衣摆…… “啊――” 却听到梅长谷一声尖叫之后猛地起身后退,好不容易幻化出的身体,右手手背上却是一片焦黑,还散发出阵阵腥臭味道。 胡迟手中则凭空出现了一把红色的扇子,刚才便是这把扇子打伤了梅长谷。或者说是这把扇子仅仅只是碰到了梅长谷的手臂,就险些让梅长谷就此灰飞烟灭。 梅长谷满脸惊愕:“胡公子,你怎么……” “你说的话我相信。”胡迟面上冷静,没有丝毫被梅长谷刚才一番话惊扰的模样。“至于你没说的话,我觉得应该给你稍作补充。” “你的确是被与你有婚约的男人和他想娶的女人所害,却并非仅仅是因为我的红线或者是你腹中胎儿的精气化作厉鬼。”胡迟看着面上依旧疑惑的梅长谷,继续说,“你是因为怨气,并且惨害了那整个府邸的人,吸收了他们身上的精血,才化作了厉鬼。” 梅长谷的脸色随着胡迟的话语愈发难看。 “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教书先生的孙子,在你化作厉鬼的第二年就被你惨害致死。你害人无数,却还装出这么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我又怎么可能如此就这么容易对你放松警惕?” 梅长谷知道事情败露了,也不在做出那副清纯女儿家的作态,挺直腰背站在胡迟对面,“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单凭夺人精血,你的修为不能到如今的地步,鬼身修炼复杂缓慢,千年也不及金丹者才算是寻常,你也不过千年厉鬼,却有与渡劫期一战的能力,定然是还有其他的依仗。” 姻缘簿中能看到梅长谷的姻缘走线,胡迟也是因此才得知是她杀害了曾有婚约的未婚夫和那个可怜的小书生,还有其他数不胜数曾爱慕过她的男人。 梅长谷怨念极深,对于见到的男人甚至感情和睦的夫妻都恨不得让他们去死,鬼身又是无所畏惧,她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早就一个天雷劈到永生不入轮回。 然而她后期却明显收敛了很多,修为却反倒是增涨迅速。胡迟肯定她是知道了什么或者得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梅长谷是破罐破摔还是真对胡迟有种不一样的态度,听到胡迟开口问起也没有丝毫隐瞒。 “我虽然在凡人眼中是夺人性命的厉鬼,却也是鬼修拼死拼活定要夺去的东西,更不用说我的资质,被炼化成魂珠之后甚至能做鬼修的本命法宝。” 不管是厉鬼还是开了灵智可以修行的灵植,在寻常修士眼中都是大补之物,都是可以随意取用的东西。 “我开始不知道,也就没有警惕,反而被一个鬼修给捉了去,意图用我来炼制他本命法器中的最重要一味。我就像是个药引子,被丢在了炼器炉中,身边都是一些没有神志只知道啃咬的小鬼。烈火烤着我的身体,小鬼撕咬着我,我在里面浑浑噩噩,只靠着一口怨气吊着,没变成那些行尸走肉。” 梅长谷眼神冰冷,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是她经历过最痛苦的一段日子。在封闭的炼器炉中她早就分不清日夜,她忍着被吞噬的疼痛吸收火种,和那些撕咬她身体的小鬼互相对峙啃食,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逃出去,只能等,只能忍。 等到炼器炉中只剩下了她一个厉鬼的时候,炼 恋耽美 分卷阅读8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炉终于被打开。 她早已没有力气挣扎,只能听到一个人狂妄惊喜地笑喊声:“千年魂珠!我终于练成了千年魂珠!从今往后我必将传名千古!” 同时有一个女人低声劝他:“你能不能别再做这种事了?传名千古又有什么用,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修行不好吗?” “你懂什么!”男人冷嗤一声,小心翼翼把这枚由梅长谷练就的魂珠嵌入他的本命法器万鬼斩中,对他妻子的劝慰不屑一顾。“妇人之仁!”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被练成魂珠的梅长谷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而以万鬼塑身的法器万鬼斩能温养着魂珠,也能调理着梅长谷的身体。 竟让梅长谷从万鬼斩中脱身而出! “我刚逃出来,根本就不能重塑鬼身,我那一刻什么都不曾想,就只想着吞噬,吞噬万鬼斩中的鬼,也吞噬了那个鬼修的妻子。”梅长谷垂下头,轻声说,“我吞噬了那个妻子的灵魂,啃尽了她的血肉,令她瞬间化成了白骨,并且没有了魂魄再也不得转世。” “因为我自身融合了万鬼斩中的万鬼,那位鬼修被自己的本命法器反噬。我也正处在虚弱期,与他两败俱伤,最后不得已暂时放下这仇恨,寻了一个地方调息修养,修为却因祸得福大有进益。” 梅长谷说到这里,嘴边却是露出一个笑容,“而我刚刚竟然又一次见到了那个鬼修,他满头华发大限将至如同一个小老头。并且还不知死活的试图用那万鬼斩对付我。” “我又一次吃了点好东西,如此稍加调息……”梅长谷垂下头,在胡迟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梅长谷突然抬头猝不及防地袭向了胡迟,她周身的鬼气更重,原本白忌伤到的地方早已痊愈,果真如她所说修为又上涨了五成! 鬼身没有人躯壳的重量,自然是速度极快,她的手掌下一刻就要拍向胡迟的头颅,胡迟脸上才刚刚显露出来一丝惊讶。 梅长谷毫不介意在自己的敌人面前掀开自己的伤疤,让他同情怜悯,只要有那么一刻放松警惕―― 就像是现在,胡迟任何一刻的放松,都会被她夺去魂魄! 梅长谷似乎已经见到了胡迟临死之前看向她的目光将会是多么惊讶恐惧,他恐怕死都不会想到,明明对她有恩,却怎么会被她残忍杀害? 到死都会是这样的……天真! 梅长谷感觉自己的手已经碰到了胡迟的发丝,只要再狠狠向下! 只要…… 胡迟抬头看了她一眼,面上没有她意料中的恐惧和惊讶,而是漫不经心。 就好像梅长谷的手并没有放在他的头顶,下一刻就会拍碎他的脑袋。 却让梅长谷身形僵滞,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儿,胡迟就会死于她的掌下,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胡迟神态自若的从她的掌下离开,向后退了两步,站在她的身前。 与她狰狞错愕的表情对视。 梅长谷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却只觉得周围寂静无声,连一丝风都不曾有。她额间冒出了冷汗,浑噩的脑袋里竟是完全不知所措。她想求饶,却根本不能开口说出一个字。 而胡迟则根本不想和她说什么。 梅长谷眼睁睁看着胡迟的双眼,那双墨色的眼瞳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强大到让她不自觉想要臣服的气势便从那双眼开始,慢慢扩散到了胡迟整个人身上。 这是谁? 梅长谷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还是那个她曾经有过短暂接触的江湖骗子吗? 到底是什么程度的修为,才能有这般令人恐惧的气场? 胡迟抬手,梅长谷便觉得有一种整个空间都被挤压的窒息感,骨骼仿佛都被碾碎的疼痛却不能让她痛呼出声,她甚至感知不到自己此刻七窍都在流血。 她这一生最后的记忆,便是窒息的疼和无边的恐惧。 胡迟抬手轻轻召唤,那一团再也没有意识的黑气就飘向胡迟手边,胡迟右手覆盖在其上微微握拳,那团黑色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枚黑色泛着红光的魂珠。 胡迟叹气。 “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可怜还是可恨?” “没伤人之前自然是可怜的,但从她害过一个人开始,那就是可恨了。” 白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胡迟的身后,他肩膀上扛着一个人,身形狼狈。 胡迟转头看到他之后吓了一跳:“你这是逃荒去了啊?” “我被埋在地底下了,好不容易才爬出来。”白忌无奈地说,他脸上满是灰尘,和他一贯的模样比起来相差甚远好不滑稽。 胡迟忍着笑意指了指他肩头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这谁啊?” “勤王。”白忌转了个身露出勤王的脸给胡迟看,勤王明显伤得不清,那张脸被沾满了血都看不清容貌,“毕竟是白望的亲戚,我就顺手救过来了。” “哦。”胡迟点点头。 虽然在他看来勤王虽然有那么一点儿小修为,但现在也明显是半死不活了。 他把魂珠递给了白忌,“你去拿给罗信吧,让花溪服下应该能恢复原貌。花溪本身修为不高,趁此机会改修鬼道,有了这枚魂珠的帮助应该能事半功倍。” 白忌接过魂珠的时候却趁机握上了胡迟的手:“你去哪?” “我……”胡迟耸耸肩膀,“随便走走吧。” “我和你一起。”白忌没放开他的手,“等我把人送回去,我陪你一起走一走。京城我很熟了,有好多地方还没带你去。” 其实胡迟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就是有些烦闷想要随便瞎走。而这个瞎走的定义自然是一个人。 但是看着白忌的表情,想要一个人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我在城门口等你。” 胡迟到底还是点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把这当成是双更吧。 后天不一定能更新了。 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第88章 婚介所22 胡迟也不知道自己在这边究竟是闹什么小情绪。 厉鬼也抓到了,花溪也没事了, 马上她就要和罗信成亲了, 到时候他的修为肯定会蹭蹭蹭地一路往上。 竟然会觉得不开心?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真难伺候。 “公子, 今天正月姐姐挂牌,您要不要进来看看?” 啊? 胡迟听到声音抬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顺着城门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正对眼前的便是个三层的花船。花船一侧的大红灯笼上写着三个大字――红碎楼。 而之前对他说话的那个女人似乎觉得胡迟有兴趣, 忙又招呼道:“公子要不进来看看,除了正月姐姐,我们楼里面的姑娘精通琴棋书画者比比皆是。” “算了。”胡迟摆摆手, 不着痕迹避开了女人伸过来的手, 笑着拒绝。 那红碎楼的年轻姑娘就看着胡迟不过走了两步,竟然就到了八丈远外, 只剩下了个艳红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看着那背影疑惑地歪了歪头, 最后实在是想不明白就干脆不去想了。刚露出笑脸准备迎接下一位客人,就看到眼前一道白影闪过。这姑娘刚才对那位红衣公子还只是疑惑的话,现在就是真吓到了。 她忙扭头看向身后, 那红衣公子拐了个弯就消失不见, 而除此之外哪还有什么白影? “真是……”这姑娘搓了搓手臂, 喃喃道,“吓死了……” 且说胡迟这边刚转过弯就看到白忌手持枯骨剑靠着墙站着, 他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身后,又转过头对着他惊讶地挑眉:“你怎么在这等我?” “我还好在这等你了。”白忌朝他走近了两步,“我要是真在城门口等你怕是等一夜都见不到你。” 胡迟自知理亏,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这深更半夜你要带我去哪逛啊?” “有一个地方, 我们今晚可以去那休息。” 白忌说完对着胡迟伸出手。 胡迟下意识就想要放上去,然后又理智的那一面又觉得实在好笑,结果这动作半放不放的更是尴尬。 偏偏白忌却是一脸无辜,一副完全没觉得两个大老爷们还要牵着手逛街有什么不对的模样。惹得就好像都是胡迟自己在瞎想些乱七八糟的。 胡迟正纠结着要不要就这么干脆把手搭上去的时候,白忌终于开口解释道:“我带你走,不耽误时间。枯骨剑最近比较活跃,巴不得绕着整个修真界飞一圈。” “枯骨剑?”胡迟低头看向白忌的手心,那把剑也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他的气息,在那兴奋地摆了摆。胡迟好笑地摸了摸它的剑柄,抬头问白忌,“它看样子应该开灵智很久了吧。” “之前的天劫不仅把它劈焦了,也把它劈醒了。” 白忌嘴角带着笑意把它往剑鞘里面按了按,免得它一不留神就飞了出来。不过对于天劫的事情却没有细说,什么他在被天雷砸出的火坑里险些就被劈死的事情,也没必要让胡迟知道。 白忌领着胡迟去的地方也没什么新意,但是胡迟两次过来的表情都是好奇。 也没什么意外的,反正他都不记得了。 “谢谢你了。”胡迟抱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刚吹熄油灯的白忌,屋中一片漆黑也不耽误胡迟看清白忌脸上柔和的表情,他也不由地笑了,“这里收拾的很干净。” “就是很久没人来,没什么人气。”白忌上床扯了扯胡迟的被子,“一起盖吧。” 胡迟抱着被子没松手:“……就一床被子?” “对啊,要不你把被子让给我吧,”白忌勾了勾嘴角,当然很快那抹弧度就被抹平了,“你是皮毛动物,也不冷。” 胡迟用尾巴抽了他一下。 然后干脆就抱着自己的蓬松大尾巴睡到了另一边,把被子都踹给了白忌。 白忌把被子都抱在怀里,上前凑近了胡迟,哪怕还有三个时辰他们就要去青冥道人的秘境,哪怕今天晚上发生了不少事情,白忌依旧没什么睡意。 他伸手碰了碰胡迟甩在身后的几根尾巴,胡迟完全没防备的抖了一下,也没回头就这么伸手捞了一把,把那根尾巴也一起抱着。 “你眼睛是不是在夜里也能变成竖瞳?”白忌就好像是这辈子度没见过狐狸一样,好奇地问,“会变成金色吗?” “我眼睛要是变成金色,看你一眼你就能死了。”胡迟打了一个哈欠,大概是因为白忌对一床被子斤斤计较,他的语气也说不上好,“再说了竖瞳也没什么好看的。” “看看。”白忌揉了揉胡迟的肩膀,几乎贴在了胡迟耳边说,“你长得好看,不管什么样的眼睛都好看。” 胡迟揉了揉耳朵,往另一边蹭了蹭,嘴上低声抱怨着:“你才长得好看。” 而这句话对白忌来说真没有什么杀伤力,他的目光看着胡迟抱在怀里一看就十分舒服的毛绒长尾巴,眼中笑意加深。嘴上也附和着说:“是是是我长得好看。” 胡迟突然转头:“我觉得你今天是不是吃错……” ……药? 胡迟瞪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忌,他的鼻尖和白忌的鼻尖轻轻碰在一起,几乎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8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要张开嘴个,两人的唇就能碰上。 白忌其实长得真的挺好看……好吧这种好看明显是和他这一身传说中的狐媚气完全不一样。是那种一看就很干净的好看。大概是剑修的体质,白忌身上不自觉的带着剑气的凌冽气质,并且因为这个气质在,很容易让人忽略他好看的外表。 而现在就贴在他身边这么近的距离,胡迟刚转过头的时候心跳可能都停了半拍。 当然也不排除是被吓的。 咕咚。 胡迟觉得自己咽口水的声音白忌肯定是听到了,不然白忌不会勾了一下嘴角。 “你的竖瞳是蓝碧色的。” 啥色? 什么鬼?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胡迟根本就没听到白忌刚才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就这么一脸懵逼的看着白忌贴上他的唇。 开始只是轻轻含着,然后湿润的舌尖绕着他的唇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圈。 吓得他蓝碧色的竖瞳都对在一起了。 却也不知道究竟是着了什么魔竟然没躲开。 大概是白忌身上的气息让他觉得很舒服。 “我喜欢你。” 胡迟抱着尾巴坐着,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不远处坐在他对面的白忌,白忌一开口说话,他视线就不由自主看向白忌的唇。 真软。 ……呸! “本来我是没准备说的,就是想再等一等。”白忌看着他的模样,哪怕胡迟一句话都没说,他眼中的笑意也一点儿都没淡,“不过刚才你没拒绝,我就有些得寸进尺了。” 是啊,真是得寸进尺,亲了好长时间呢! 胡迟抿了抿唇,终于舍得开口:“你那个啥,是我全忘了之前就喜欢我的吧?” “你全忘了之后我也喜欢你。”白忌摇头准确了一下用词。 “但是我吧,”胡迟犹豫着开口,“我对你虽然是有那么点儿好感,但是我总觉得我们也认识没多久是吧?” “罗信还没见到花溪的时候就喜欢上花溪了。” 这个理由完全说服不了白忌,除非胡迟直接说不喜欢他,其他的任何理由其实白忌都接受不了。 而胡迟现在的这个状态,白忌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只不过这次只要胡迟不会再一次平白无故的离开那么久,白忌觉得自己总会等到的。 偏偏胡迟还在绞尽脑汁的为自己并不想干脆拒绝的行为找借口。 “罗信不一样,他和花溪是命定姻缘,是被心脉处的红线连接在一起的。”胡迟强调道,“你肯定也有自己的命定红线,只不过是现在还没遇到罢了。” 胡迟说完这番话,白忌还没什么表示,他自己倒是有些不太舒服了。 白忌现在喜欢他,不过是因为他还没遇到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而等到遇到那个人之后,白忌说不定就开始疏远他了。 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舒服。 不过…… 胡迟叹气:“反正我们肯定不会是最合适的。” 因为他身为掌缘仙君,根本就没有那根红线是从他心口处扯到别人身上的。 “合适?”白忌皱眉,“那你觉得我和谁合适?” 这话中的语气明显就是有些生气了,可惜胡迟明显把他的这句话当成是询问。 反正他本来也和罗信说好了,要帮他这个七百年都没有道侣的大师兄找个好媳妇。而这次既然白忌主动提起了,胡迟也觉得可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帮他算上一算。 看着胡迟拿出姻缘簿的时候,白忌是真想把他尾巴毛都给揪掉。 而一直到胡迟拿过他的手按在姻缘簿上的时候,他都没舍得拔掉胡迟一根尾巴毛。 “哎?”看着直接合上的姻缘簿,胡迟愣了一下又不服气的再扯着白忌的手重新试了一遍。 结果自然还是一样。 怎么会算不出来呢?胡迟拧紧了眉,如果仅仅是白忌帝君之子的身份应该也不至于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毕竟帝君的姻缘他都能算出来。 而白忌却并不算意外,毕竟之前几世的时候,胡迟也试图算过他的姻缘,当时也是一模一样的情况。他当时只觉得是天道注定不让他有道侣,但是之前和帝君接触过之后,他意外发现帝君对他喜欢胡迟的事情似乎是抱着支持的态度。 那样问题恐怕还是在胡迟自己身上。 胡迟拍了拍姻缘簿,又拿起来抖了抖。 然后第三次出现了同样的结果。 ……好吧。 “我还有一个法子,就是要麻烦一点儿。”胡迟把姻缘簿扔回到识海里,本来他还不是很想给白忌算出来他这辈子的命定道侣。结果姻缘簿给他搞了几次事情之后,他还就非要算出来不可了。 胡迟说的第二个法子就是顺着姻缘线去找。 他闭上眼睛,用神识去看。 心口处的那根红线对面就拽着白忌的命定道侣,胡迟看到那根又粗又艳丽还泛着金光的红线后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就生出了三分恼怒。 毕竟心口处的这根红线虽然每个人都有,但是在未触发的时候哪怕胡迟也看不到,而被触发的条件只能说白忌遇到了自己的命定道侣,而且看看这条红线被养得这么好,根本就是已经用情至深。 就这样,还说喜欢他呢! 满口胡言! 胡迟愤懑地顺着白忌心口的红线去找白忌的命定道侣,那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命定道侣竟然还离白忌挺近的,红线就这么顺着白忌的心口一直向前延伸到他的心口停下。 ……啥? 胡迟低下头,再次看了眼自己的心口。 他心里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冒出来一根线的? 又是从什么时候和白忌扯在一起的? 胡迟犹豫着伸手去碰了碰,那红线轻微的抖了抖,弹性十足。 所以? 胡迟抬头看向白忌。 而在白忌眼中,胡迟依旧是闭着眼睛的模样,白忌自然看不见他的那些小动作。只是胡迟却是能看到白忌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尾巴尖。 那模样看在胡迟眼中,让胡迟不由自主就想笑。 脸上的笑意一直到他睁开眼睛都带着。 白忌的手在胡迟睁开眼睛之前就收了回来一本正经的放在身体两侧,正表情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看到你的红线了,又粗又红又漂亮真是像你这个人一样好看啊! 就是好像跑错地方了,一不小心扯到我的小心心上了。 当然,这些话胡迟一个字都没说,他只是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故作姿态地说了三个字:“没什么。” 至于红线的事情还是先等他考虑考虑。 毕竟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和别人扯上红线,有可能是和姻缘簿一样出现问题了。 等有时间他再回趟上重天去问问无所不知的玄算子好了。 不过他的红线真好看啊,亮闪闪红彤彤。 比他看过的所有的红线都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更新。 下一更周四吧。 么么 第89章 婚介所23 青冥道人的秘境将开的消息整个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近些年修真界灵气大跌, 各大门派青黄不接的状态也一直都没有好转。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 不管是在哪方世界, 都恨不得带着整个门派过来寻宝。 胡迟这么一行踩着时间到的修士反而更引人注目。 更不用说这里面还有当今修真界修为最高的白忌。 早在白忌刚露面,就被叙旧的妄图交好的围了个严实,哪怕是白忌身上冷冽的剑气也能让他们放弃, 甚至还有那些修为不高的修士不惜冒着被剑气所伤的危险,都要过去打个招呼。 “你白忌哥哥真可怜啊。”胡迟牵着胡因的手,幸灾乐祸地小声说。 早在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 他就悄悄躲到了后面, 这时候看到白忌的模样他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先见之明。 “秦书哥哥也很可怜啊。”胡因扯着胡迟的手往另外的方向指了指,“不过好像是那位哥哥更可怜一些。” 胡迟顺着胡因的手看过去, 点头附和道:“是啊, 我还没见过晕传送阵晕成这种地步的。” 胡因口中的那位哥哥,倒是他们这次秘境行的一个最大变数。 那是被秦书用阴阳两魂丹救回一命的勤王,白闻。 这位勤王在那天晚上被梅长谷吸去半数的真龙之气不说, 又被鬼老自爆波及, 被白忌送到高平王府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 秦书救治的时候发现他是难得的单灵根根骨,这样的体质在现今的修真界已经可以说是会被各大门派宠上天的天道宠儿。 也因为这个根骨, 秦书才舍得拿出了阴阳两魂丹救他一命。 阴阳两魂丹也不愧是奇珍异宝,勤王服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面色红润呼吸顺畅不说,甚至修为也直接迈上了金丹期。 哪知道勤王醒来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 拉着秦书的手直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还说自己既然服了阴阳两魂丹就应该和前尘往事划清界限,非要跟着秦书来这个秘境。 说实话,这划清的也太快了,白望还在旁边呢,这个勤王就这么痛快的移情别恋了。 别说是秦书,就连小不点儿胡因都觉得勤王这番话不过是在说笑。 “好点儿了吗?”秦书看着扶着树吐得一塌糊涂的白闻,把手中的水囊递过去,“你现在虽然一脚迈入了修真界,但没有经过正经的修炼也什么用都没有。” 白闻接过水囊漱口,好不容易把胃里面的翻腾压了下去,自然而然的把水囊收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着秦书大声说:“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的,师父!” 秦书眉角微微抖了一下:“……我没收你做徒弟。” “那你娶了我吧!”白闻直接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你们,哦不对是我们,我们修士讲究因果报应,你看看啊,你救了我一命,我肯定是要还的。你不让我当你徒弟鞍前马后,那我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秦书按了按不停跳动的眉角,转头去找胡迟他们:“快走吧,其他人说不定还在找……” 然后他就看到胡迟躲在一边正看着他笑了个不停。 而白闻却忙跟在秦书身边,嘴里还在念念不停,丝毫没看到胡迟正在不远处看笑话。 “我觉得我挺好的,我长得不丑,还是皇亲国戚,家里什么都有尤其是钱。”白闻掰着手指在秦书身边说,“你难道不觉得我这样的天之骄子正好配你吗?” 秦书摆摆手,丝毫不顾及的往皇亲国戚的伤疤里面捅:“你对白望也这么说过?” 白闻果然愣了一下,有些不太自在地说:“我和他说这些干什么。” “你不是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秦书是不知道见好就收这四个字怎么写了,“这事在皇城里面应该不算是什么秘密吧。” “哎呀!”白闻干脆叫了一声,破罐子破摔地说,“我就是那天逗逗他亲了他一口,就是碰了碰脸!我就是喝多了,看他也喝多了脸红的像是个苹果,我就咬了一下。我第二天酒醒了之后就想去给他道歉,哪 恋耽美 分卷阅读8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道被人传成了什么样子,他是我亲人啊我哪可能有什么想法!” 秦书看他着急的模样不像是作假,好奇地问:“你就没道歉?” “我还想负荆请罪呢!”白闻叹气,“我被国师和他男人教训了半天,还禁我足。等我好不容易能出来了,白望还傻呵呵的给我写了那么长的一封信,简单说就是他更想娶妻生子劝我换个别人。以后他根本就是躲着我,我倒是想道歉,也没机会啊。然后就这么久了,我要是突然在提起这件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缠着他呢。” 他一脸委屈,秦书反倒是更好奇了:“那你去那个花楼干什么?” “我这不是听说那个花楼有一个和花溪长得一模一样的头牌嘛。”这件事大概是有些丢人,白闻的声音也低了不少,“花溪不是要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叫什么罗什么的成亲吗?我一直以为白望喜欢花溪,那这个时候他肯定是挺伤心,我就像找个花溪第二陪他。我哪知道那是个披着美人皮的妖怪啊?” 秦书快被这孩子实诚的模样逗笑了。 看到秦书笑话他,白闻却是丝毫不介意,甚至转了这么一大圈又转回去了。 “还好有你救了我一命,不然我肯定是被那妖怪害死了。”白闻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我真是不得不以身相许了,你觉得我们回去我就向你求娶怎么样?正好还能和花溪的喜宴一起,还能省一份礼金。我是不是特别会过日子?” 秦书转头就走,边走还喊着胡迟:“胡大师!时辰快到了吧,我们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了?” 凭着胡迟的耳力,他自然是能听到白闻在那边说的话,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偏偏胡因还装作懵懂的样子起哄:“一起成亲好啊,肯定会特别热闹。” “胡小公子啊。”秦书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你快饶了我吧。” “倒是难得看到秦书大公子这幅模样。”胡迟笑着摇头,对小跑着跟过来的白闻点点头,“我倒是开始佩服勤王殿下了。” “不敢不敢。”白闻忙摆手,对着胡迟没有一分怠慢地行礼,和秦书他们一起叫胡迟为胡大师。 “其实论起来以身相许,你其实真正应该许的人就在你面前。”秦书揽过白闻的肩膀,和他一本正经地分析,“胡大师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胡大师,阴阳两魂丹我肯定是拿不到,拿不到阴阳两魂丹我怎么能救你一命。所以真正和你有因果关系的就是你面前这位高人。” 白闻露出惊讶的神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身后有人说。 “别听他胡扯。” 秦书松开手,深深地叹气:“白忌啊,我们可是多少年的知己好友啊。” 白忌没理会他,直接看向胡迟:“秘境开了。” 要不是因为秘境开了,白忌也不会这么容易从人群中离开。 虽然胡迟对于那个秘境的兴致还不及看秦书热闹的十分之一,却也不会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秘境入口在一棵树中,青冥道人是木灵根,未免胡因的存在引发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胡因乖巧的回到了胡迟的灵府空间。白闻在胡迟身后和秦书并排走着――虽然是他好不容易才跟上了秦书的步子――第一次看到这种超乎他想象的时候愣了愣。 “那个胡小公子……”白闻低声问秦书,丝毫没有自己什么都不懂的不自在,“是隐身了吗?” 虽然秦书嘴上说不想收徒,但是他用阴阳两魂丹救白闻的时候也确实是抱着想要收他为徒的想法,毕竟他身上还背着占康药谷这么一个大包袱,的确需要传承,不然也不会抱着让他历练的想法让他过来。 也因此听到白闻问的时候并没有敷衍他。 听得白闻一愣一愣的,却也终于对这样一个传说中的地方有了一丁点儿的归属感。 毕竟想一想,这样他未来就是要做神仙的人了。 神仙…… “秘境入口不应该是门吗?怎么又是个传送阵啊!” 那也恐怕是第一位晕传送阵的神仙。 进入秘境的人都两人一组被打散,胡迟听着白闻悲愤的声音,靠在白忌手臂上笑个不停:“没见到知道我还真不知道勤王会是这种人。” 白忌点头,垂下头看着胡迟的模样,眼中也不由带了两分笑意:“确实有趣。” “咳。”胡迟把手从白忌手臂上拿下来,有些不太自在的偏过头假装打量着周围,“玄钟还没从无道山回来?” 玄钟之前回无道山准备罗信和花溪的婚事,也不知道被什么耽误了一直没回来。 “他说会直接从无道山过来。”白忌想到那个缠着秦书的白闻,难得有些八卦地说了一句,“他要是回来那可真有好戏看了。” 胡迟一听也弯着眼睛笑了:“我也这么觉得!” 自从在那个姻缘庙里面睡了一宿,胡迟一看到白忌就总是想到了那根扯着他的红线,连带着对白忌的态度都有些微妙了。幸好白忌没逼问什么,白忌和他相比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没亲没碰没牵手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想又觉得更别扭了。 “往前走一走吧。”白忌的目光略过周围数不尽的灵植,看向前方那一片郁葱森林,好似没有注意到胡迟的态度,“前面好像是有什么东西。” 白忌说的没错,那片森林里的确是有什么。不仅仅是他们,还有数十位修士已经早就到了,只不过都站在边缘,不曾走进里面。 因为那外面守着一头有巨大的纯白色妖兽。 那妖兽名为白额蓝睛虎,是上古妖兽,认真计较起来恐怕还是胡迟的同辈。它身如白虎,却比寻常白虎要大上数十倍,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此刻闭着眼睛趴在地上好似在睡觉。它周围还不过它鼻子高的修士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围在周围,完全不敢靠近一步。 “这种白额蓝睛虎很懒,”胡迟小声和白忌说,“却是凶兽,谁要是打扰它好眠了,它打个喷嚏这群修士怕是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白忌虽然点头,看着白额蓝睛虎的时候却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既然是由它来守着,那看来这个青冥道人也真有些好东西。”胡迟没注意到白忌的情绪,从要来这个秘境开始,胡迟总算是提起了那么一丁点儿兴趣。“它一般得到什么喜欢的东西都会把东西揣着怀里抱着,小气的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打它一顿把东西抢过来。” “打它?”白忌总算是把眼睛从那只白虎身上看起来就厚重温暖的白绒毛上移开,“它睡的挺乖的,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胡迟总算是觉得白忌违和在哪了。 “……这不过就是白额蓝睛虎的一抹元神,”胡迟表情复杂的看着白忌,“你要是喜欢的话,等着去上重天的时候,你去找你爹,白额蓝睛虎的本体是他的灵宠。没事的时候你爹会特意让他变成小幼体,天天抱在怀里就好像是抱着一只小猫崽一样。” “那样更乖。” 作者有话要说:  叮――您的好友绒毛控已上线。 没错白忌这个毛病就是遗传。 胡迟不开心了。 昨天没能更新,我检讨。 下次我再也不说下一更是在什么时候了。 第90章 婚介所24 对付白额蓝睛虎的方法当然不止是胡迟说的那样简单粗暴。 然而胡迟觉得自己和这只白额蓝睛虎是有宿怨的,毕竟都是被帝君养大的妖。即使那个白额蓝睛虎开了灵智也不过和五六岁孩童差不多, 却就凭着那么一副傻呵呵的模样长期占据了上重天仙者的怀抱。 胡迟出生不过一周就已经歪歪扭扭走路的时候, 白额蓝睛虎正窝在司礼仙君的怀里。每次胡迟脚下不平衡前爪绊了后爪一下摔了个结实, 司礼仙君就抱着那只大猫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那只大猫就睁着那双比胡迟眼睛颜色浅上许多的蓝色大眼睛,呆愣愣地看着他舔了舔爪子。 然后小狐狸长成了身材苗条走路带弯的大狐狸, 傻大猫长成了身宽体胖肌肉健硕的大白虎。 这件事让致力于长成让别人有安全感的男人的胡迟至今无法缅怀。 看看! 连之前还每天给他带早点的白忌一看到这傻虎都心不在焉同情心泛滥。 之前还说就喜欢他,就喜欢他毛绒绒的大尾巴。 忒俗! “那要不要把这张皮做个斗篷穿?”白忌凑近胡迟耳边轻声说,“躺在身子底下肯定很舒服。” 胡迟被他突然靠近吓了一跳, 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一半。至于白忌刚才说的话更好像是从天边传过来一样绕在他脑袋顶上转了两圈才进了他的耳朵。 知道白忌再说什么之后, 他也顾不上自己半身不遂的身子,瞪大眼睛问他:“你刚才看着它是想要扒了它的皮?” 白忌表情不可置否。 “残忍。”胡迟离开他两步远, “它好好的在那睡觉, 你竟然满脑袋都在想着斗篷!” 说不定这小子看着他的时候也想着用他的尾巴做毛领呢!简直可怕又可耻! 白忌只要看到胡迟的表情就知道他这个时候在想什么。 好笑地说:“是啊,它好好的在那睡觉,你还非要打它。” “我还不是为了你!”胡迟那半边发麻的身子勉强能够动弹之后, 被牵扯到有些迟钝的神经也反应过来白忌刚才不过就是在逗着他玩, 要是说刚才还是心有余悸, 那现在就是恼羞成怒了。“好了好了,这白虎非常喜新厌旧, 只要用别的东西给它换。它要是有兴趣的话,它的宝贝就成你的了。” 因为感觉被白忌这么戏耍了一番,胡迟这番话也没压制声音,不仅仅是白忌, 围着白虎的那一群修士自然全部都听到了。原本还在愁闷的众人一下子就开了窍,忙四下讨论着,不一会就看到一位年轻修士拿着刚刚采到的灵植小心翼翼凑过去。 “生气?”趁着大家凑上前的时候,白忌反而和胡迟落后在了后面,他带着笑意戳了戳胡迟的脸颊,被胡迟不耐烦的躲开。 白忌好脾气的道歉:“我不该开这种玩笑。” 老实说,胡迟真是拿白忌这种脾气的人毫无办法,他要是像秦书罗信那种喜欢插科打诨的或者说是不停解释找借口找理由,胡迟或者还能怼回去。但是白忌不暗常理出牌,他反而是软下态度直接承认错误,总让胡迟觉得自己这么端着实在是太斤斤计较了。 “……其实我本身也是妖你知道吧。”胡迟轻咳了两声,本来还想硬着语气,哪知道刚开口就丢了他的人,“上重天其实还挺好的,毕竟能飞升上天的妖修都不是轻易能惹得起的。但是下界对于妖修的态度就和普通没开灵智的兽类没什么区别,我以前下界的时候因为不小心暴露了原形险些被抓住扒皮砍尾巴的。” 现在想起来自己年少不懂事的时候,胡迟还是不自觉的抖了两下。 “所以你说把白虎打一顿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就像是你们修士之间没事斗法什么的。但是你们修士打架的时候应 恋耽美 分卷阅读8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不会想着把失败者的眼珠子挖下了吧?”胡迟被自己举得这个例子举得浑身打冷战,“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停在我耳朵里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我错了。”白忌搓了搓胡迟的胳膊,认真地看着胡迟的眼睛又一次道歉,并且也丝毫没有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辩解。 乖得让胡迟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那个什么,你以后别这样就好。”胡迟偏过头,“我这就是有些情绪代入,你不用太在意。” “以后不会了。”白忌刚才还放在胡迟胳膊的手直接顺势向下握着胡迟的手,“以后也没人敢打你的主意,别担心。” “谁、谁担心啊?”胡迟挣了一下没挣开,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怎么了,耳尖透着粉红,“谁现在敢打我主意那真是嫌命长了,你快撒手。” 白忌好似没听到胡迟说的最后三个字,只表情认真的表明态度:“我还一直嫌命长的在打你的主意。” 大!庭!广!众! 胡迟恨不得伸手去捂住白忌的嘴,哪怕他根本就不知道白忌接下来要说啥。 “你什么时候才肯和我成亲啊?” 然而这一切都来不及付诸行动,白忌果然轻声对他说出这句话,带着微不可闻的叹息。 “亲啥亲!”胡迟耳根发烫的终于把手从白忌暖乎乎的手心中抽出来,“你好歹也是修真界小有名气的人,怎么就整天逮着就逼人成亲的?” “我七百多年这句话就只逮着你一个人说过。”白忌表情严肃地强调,却在胡迟还没说什么的时候转过头,状态切换自如的看着前面终于醒了的白额蓝睛虎,“它醒了。” 有时候胡迟真是觉得白忌就是故意的,逼着人说话只能说一半。 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手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汗,和耳垂的温度说不上是哪个更烫一些。 要命。 胡迟深呼吸,放下手。 他把视线移到了前面不远处,看着不过伸了个懒腰,就把四周抱团的七八个修士都给掀翻的白额蓝睛虎。其实这只白虎巴掌大小的时候眼睛蓝盈盈亮晶晶的还很可爱,而这时候那个比人脑袋都要大的蓝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你,视觉效果还是比较恐怖的。 偏偏这只白虎内心还是一脸懵懂的。 这时候正好有位女修拿着一个法器强忍着颤抖走上前,那个法器是个小巧精致的香炉,也就是模样好看,实际上根本就是个下品法器,没什么用。 胡迟不由摇头,这些修士难不成还真以为白虎是傻的?它守着的东西少说也是个上品甚至天品法器,用这些破烂玩意就像空手套白狼,那还真是太蠢了。 果然,那女修不过刚走在白虎脑袋边上,白虎眼睛在她手心里面那个还没有它鼻尖大的香炉一扫而过,根本就没有兴趣的眨了一下眼缓慢地把脑袋转到了另一边,视线看着周围围着它的这些小东西,那模样看在别的修士眼中就好像是在琢磨先挑谁下口比较好。 一瞬间白虎周围就散开了一圈空地。 “我看不如我们联起手来,肯定能拿下这只白虎!” 不知道是谁开口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结果话音刚落就被人嘲讽了:“哼,那东西你要怎么分?” “我看还不如我们直接去森林里面,反正这白虎怀里守着的东西肯定就一两件。倒不如去里面看看,这秘境外围就已经有这么多的灵植,那里面说不定更是有好东西。”这次说话的人是个炼丹师,他修为虽然算是中上,但比起在场的不少法修,他战斗力根本就不行,这时候看到这么多灵植就已经乐不思蜀了,哪还想着去拼命? 不过却有人直接泼他的冷水:“你以为这里面是你想进就能进的?白虎守在这里,难不成还真是在这里晒太阳?” “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 “你有本事怎么不先进去?” 双方争执不下,却是谁都不敢上前一步。 白虎大概是有些不耐烦了,甩着甩身后拖着的尾巴,从鼻子里面喷出了一口气。 就这么一口气,直接让正对着它脸庞的三五位修士毫无防备地翻滚出去!胡迟忙往白忌身边躲了一下,他刚迈出这么一步,那几人就正巧摔在了他刚才的位置。 要不是知道白虎的智商不过孩童,刚才又根本没看到他,胡迟都要怀疑它这是蓄意报复了。 不过这次因为挡在白忌和胡迟前面的人已经散开了,白虎那双蓝色大眼睛就直接看到了胡迟两人,胡迟肯定它是认出来自己了,不然也不会把本来就骇人的双眼瞪得更大,甚至原本懒洋洋趴着的姿势也稍作变换,脊背甚至缓慢的弓起。 这姿势变化可把其他修士给吓了一跳,当即就把压箱底的法宝都拿了出来,一时间眼花缭乱闹哄哄。 而白虎却是并不知道周围人的警惕,它对着面色不耐烦的胡迟歪了歪脑袋,在意识到胡迟根本就没有上前的意思后,它干脆就直接从趴着的姿势四爪着地的站起来,弓起的背绷紧。 胡迟往白忌身后一步,那白虎却以为胡迟在和它玩游戏,更是张开嘴好似在笑。 这一下可是惹了祸,修士中不知道有谁害怕地拿出法器直接对着白虎的眼睛而去! 白额蓝睛虎那双眼睛,简直就像是两座山头一样显眼,差不多长眼睛的就不会打偏。更何况白虎此刻看到了胡迟后根本就毫无防备,移动的动作缓慢的要命。 它动作慢,可其他人却是趁着这一下点燃了引线,一时间只见五光十色的法器散发出的光芒从四面八方袭击向白虎的双眼和其他相对脆弱的位置。 而胡迟真是快要被这些蠢货折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惊喜吗? 第91章 婚介所25 这下界人啊,大概是太膨胀了, 对上古妖兽的印象恐怕只存在了祖宗辈的记忆里。 哪怕胡迟一直叫白额蓝睛虎是只傻猫, 却也不敢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对它下狠手。妖兽对恶意的感知向来敏感, 更不用说这些下界修士都是抱着杀意袭击它。 真要是激起了白虎的凶性,恐怕在场的人都跑不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胆量。”胡迟小声抱怨着,已经准备要开始接手这个烂摊子了。 没想到他那几乎含在嘴里的声音刚落下, 身边一个人影闪过,带起了他的一缕发丝。 惊得他猛地抬头看向以一己之力挡在白虎前面的白忌。枯骨剑的剑光大盛,一瞬间把周围原本的五光十色衬得黯然失色。 “白忌老祖!” 人群中有位胡子花白的老者惊呼。 胡迟因为这个称呼表情沉默了一会儿, 白忌却是丝毫不受干扰, 不过瞬间就把那些法器打回了原本的主人怀里。 身为整个修真界修为最高的修士,白忌这还第一次从那个被人捧上天的宝座上下来, 也第一次让这些只听到过他传说的修士见识到什么叫天壤之别。 而在三百年前, 类似白忌这样的修士还数不胜数。 有幸经历过那件事的人仰头看着白忌的时候不免有些唏嘘。 白忌踩在白虎的背上,右手握着枯骨剑背到身后,掩饰着因为脱力而引起的不自觉颤抖。至少看在别人眼中他这幅模样更加深不可测。 “你们走吧。”白忌颔首, 也是巧了, 在他刚说完之后, 白虎就慢悠悠地向旁边挪了两步,一步步走得非常稳, 白忌站在它的背上甚至都没感受到它的移动。 他望向站在人群之外的胡迟,胡迟对他挑起一边的眉角。 白忌忍着脸上的笑容,维持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微微侧身对其他人:“白虎这边有我。” 周围的修士互相看了看, 还是一位刚刚突破金丹期的修士顺着白虎让开的位置走了进去,白虎只是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挡也没能像是他们想象中那样暴起伤人。 那位修士毫发无损的经过了白虎之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他转头对着自己的同伴招了招手,并且对着正侧头看向他的白忌行了一个大礼。 白忌面无表情的颔首后就转过头,而他的这个动作更是直接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其他原本还在观望的人也都不再犹豫接二连三的从白虎身边经过。 最后还剩下没几人的时候,有一位对白忌大概是连传说都很少听到的年轻修士还有些不解的低声对带着他一起来的师兄说:“那白虎守着的宝贝我们就……唔唔唔!” 师兄紧紧捂着他的嘴,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白忌笑了笑,就拽着自己丢人现眼的师弟迅速离开了。 等人影都快看不到的时候凭借白忌的耳力还能听到那个师兄在那咬牙切齿地说:“你是要命还是要宝贝啊!师傅怎么能让你这么蠢的过来!” 那个师弟大概是抱怨了两句,白忌收回神识没再理会。 没有了外人,白忌从白虎的背上下来,白虎抖了抖身子,柔顺泛着光泽白色长绒毛也顺着它的动作微微飘起来,又乖巧的垂下来贴在身体上。 白忌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温暖又舒服。 “啧。”胡迟抱着手臂冷眼看着,却在白忌回头的时候瞬间把视线跳到了白虎身上。 哪怕是比胡迟记忆中的肥了好几圈,本质上还是那只傻猫的白虎看到胡迟明显很兴奋,它甚至在胡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那只比胡迟十个都要大的爪子想要去拍胡迟的头。 不过一抬起来才发现童年伙伴小狐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了?那双湛蓝色的清澈大眼睛透着显而易见的迷茫。 明明这么大个,胡迟更是什么也没做,怎么就感觉好像是自己欺负小孩儿一样? 还有白忌看着他的眼神…… 胡迟瞪了他一眼:“干啥?” 白忌双手摊开以示无辜,只用眼神扫了眼一脸委屈的白虎:“它要怎么办?” “送它回上重天呗,还能怎么办?”胡迟走到了白虎的眼前,仰着头看着这么一个可怜巴巴的庞然大物。深呼吸了几次,才把手放在它的前爪上。 爪子上的毛比较短,非常柔软,胡迟的手放上去的时候,直接在那里压出一个手印,短毛搔着他的指缝和手心,不得不说,这个手感真的相当不错。 也怪不得白忌那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胡迟不自觉地抓了抓。 白虎用垂下头用鼻子尖顶了顶胡迟的额头,那动作小心翼翼地就好像是胡迟一碰就能碎。胡迟嫌弃地擦了擦额头,却也没放在心上。 原本站在胡迟身后的白忌却是微微皱眉,上前一步站在了胡迟身侧,仿若不经意的挡在胡迟前面。 白虎歪了歪头,它看到小狐狸被挡在后面的时候有些疑惑,也不知道这只傻猫的脑回路是怎么长得,它竟然以为是胡迟不想和它玩。 虽然胡迟真的不想和它玩。 他被白虎轻轻撞了一下的时候还有些不耐烦:“你这样下去我可是要翻脸……你翻身打滚也没用。” 刚才被白虎顶开的白忌好笑地凑近胡迟耳边说:“他应该是想要给你什么东西。” 恋耽美 分卷阅读9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果然在白虎挪开的位置有什么东西闪烁着红色的光。 而在这个东西展现在白忌面前的时候,枯骨剑似乎也过度兴奋地在白忌手心跳动着。 …… 而另一边,晕传送阵的皇亲国戚是在半路直接被甩出去的,还好秦书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臂,不然白闻的修真之路八成还没开始就终结在此了。 只可惜他们这种中途掉下的运气实在是不好。 秦书一眼就看到了白闻即将落脚的地方是一只有成人大小的食人蛙,此刻正张着大嘴等待着食物自投罗网。那密密麻麻的细小尖牙,和时不时吐出了长舌,把秦书恶心地都快被白闻传染了。 来不及再多想,秦书一只手卡着白闻的手臂,另一手直接拿出本命法宝,也就是那串很久不见他拿着的佛珠,一串佛珠扔出来后自动变成一粒粒分散着砸向了地面上的食人蛙和其他正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妖兽。 因为现在他们处在什么位置还都不清楚,秦书没下死手,只不过就是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晕再清个场。 踩在腐烂的枯叶上,秦书扶着白闻到一棵树旁边,白闻忙松开他的手弯着腰干呕。 这期间,秦书也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看了一圈之后他确定这里还是青冥道人的秘境没错,秦书试探着给白忌传音,却意料之中的没得到回应。秦书也没慌张,他靠在树干上打了个哈欠。 这头白闻好不容易缓过来了,终于能抽出空看着自己落到了什么鬼地方的时候,直接懵了。 “师父啊?”白闻抓着秦书的手臂,恨不得整个人缩在了他的怀里,“这是哪啊?” “我不知道啊。”秦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看得他把手颤巍巍地收回来,秦书这才移开视线,叹气道,“要不是你,我们也不用停在半路。” 白闻不太好意思的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对不起。 他这么一副模样让秦书笑着揉了揉他的额头,往前走了一步:“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从哪边走?” 这边就两个选择,向前还是向后。 白闻站在原地,被赋予了这么重要的角色让他紧张的手心全是汗,他脚刚向后迈了一步,就隐约看到了前面有两个人影,他不由心底一松,收回脚转头看着秦书:“师父!前面有两个人,我们不如等他们过来问一问前面是什么情况?” 秦书看着白闻虽然这么说,却抱着警惕个并没有主动上前,不由满意地点头,只嘴上随意地说:“别叫我师父。” “我就叫叫过过瘾。”白闻非常有自信的笑着说,“反正早晚都是要叫的。” 他这么一副厚脸皮,真不像是有着皇亲国戚的血脉。 白忌,白文林,白望性格可都没有他这么活泼。 前面走过来的两个人身上应该是带着什么东西,哪怕是秦书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至于相貌什么的完全是一片白雾看不真切。 看来对方有几分能耐。 秦书收回视线并没有太过在意。 只可惜,他不在意,并不代表别人不在意。 常道生疑惑的看了一眼停下脚步的玄钟。 玄钟皱眉,犹豫着问常道生:“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两个人?” “是。”那两个人常道生自然是早就看到了,不过却并不在意。此刻听到了玄钟特别提起来才又认真看了一下,“是两位道友。” 玄钟点头,虽然没再说什么,眉头却是始终紧皱。常道生留了一分心思关注那两人,其中一位金丹期修士衣着华丽却是寻常凡人用的料子,另一位修为至少在渡劫期的修士身上穿着的衣服看似朴素,却是顶级的法衣,足以与上品法器媲美。 而且看他们两人言笑晏晏的模样,大概是知己好友。 常道生又看向皱眉的玄钟,就是不知道这两人究竟和自己二师兄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关系匪浅? 常道生看着从玄钟肩头飞过去的赤羽,轻笑着摇头。 “赤羽!” 秦书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听到了有熟人的声音? “师父!”白闻瞪大眼睛看到有什么东西正从那两人的位置向他们飞过来,他忙惊叫一声躲在了秦书身后,“他们好像不是什么好人!一言不发就要袭击我们!” 白闻这时候的模样不得不说还真是有点儿白文林的影子。 秦书无奈地抬手,一只红羽红瞳的鹰便把尖利的鹰爪抓在他的手臂上。秦书把赤羽递到白闻的眼前,白闻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这是鹰,名叫赤羽。”秦书把手收回来,免得赤羽突然再扑上去啄了白闻。毕竟这是玄钟的宠物,可不是位肯听他说话的主。 不过赤羽既然来了,那么刚才他听到的声音也不会是他的胡思乱想了。 果然,还没有两个呼吸的时间,秦书就察觉到了有人落在了他的身后,只听到玄钟有些气急败坏地又喊了一声:“赤羽!” 赤羽无辜地歪着脑袋去看他。 明明刚才是主人让他来找秦书的,怎么就突然翻脸不认鸟了呢? “你还在这装什么可怜样!”玄钟瞪着眼睛训斥赤羽,“还不赶快从别人身上下来,白把你喂到这么大了,小白眼狼!” 玄钟恐怕要感谢赤羽没开灵智,不过是个稍微聪明一点儿的宠,不然这时候它肯定直接就去啄玄钟的眼睛,而不是乖乖地松开爪子站到了玄钟的肩头。 玄钟装模作样地点了点赤羽的脑袋,这才好似刚看到秦书一样惊讶地问:“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 “是挺巧。”秦书笑着点头,丝毫不见之前他和玄钟争执过的模样。 而看到现在,白闻自然知道了他曾经以为两个心怀不正的过客竟然是老相识,有些好奇地从秦书身后站出来,自以为隐藏地不错的戳了戳秦书的腰。 熟不知这个表情让玄钟不经意地皱了眉,而秦书后来说的话更是让他这个眉头不知道紧了多少圈。 “这是勤王白闻,白望的亲戚。” 秦书这个介绍明显让白闻有些不满,他在秦书继续开口之前抢先道:“也即将成为秦书的徒弟,以及未来的道侣。” “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是吧?”白闻这么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秦书完全没当真只是无奈地看着他,低声说,“我既没有收你做徒弟,也没打算找道侣。这还没做我徒弟呢,就顶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了是吧?” “这不都是将来的事吗?”白闻咧开嘴笑着,“将来的事谁能说的准啊。” 听着这两人毫无顾忌的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玄钟也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在不满些什么,冷着脸看着秦书,到底还是没忍住说出来的话听到他自己的耳朵里面都有些恼羞成怒的酸味。 “又是你的小情人?” 白闻愣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秦书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浑身都仿佛是竖起了一根根的刺,看向玄钟的眼神满是嘲讽。 “玄公子你既然管的这么宽,那不如给我介绍介绍你的老情人?” 玄钟这才顺着秦书的目光看向身后――身后是被他遗忘了不知道多久的常道生,脑袋上又光又亮,简直就是行走的活招牌,就差是在上面写着玄钟曾经深深迷恋的佛修师弟。 常道生猝不及防被众人围观,有些不太自在的后退了一步,抬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继续。” “我也什么都没听见。”白闻也急忙表现出自己的立场,在玄钟和秦书的眼皮子底下小步挪走逃离令他有些窒息的氛围,站到了常道生旁边,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同时往后退了两大步,那是个要是不注意不会听到秦书和玄钟两人在说什么的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周三。 第92章 婚介所26 “他们两个……有仇?”虽然听不到这两人究竟在说什么,但是并不耽误白闻看八卦的心, 他侧头低声问常道生, “怎么感觉你的老情人对我师父图谋不轨?” “不知道。”常道生缓缓开口, 哪怕他也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前面,语气却好似对一切都漫不经心,“他不是我的老情人。” “啧啧啧你就瞎说吧, ”白闻不信,“我师父都说了,你就被狡辩了。” 常道生依旧是慢悠悠的模样, 哪怕对于这种污蔑都没有着急辩解, 听起来就好像是在认真讲道理一样:“我是佛修。” “这我知道,”虽然并不知道佛修是个什么东西的修真界崭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白闻却一副我什么都懂的姿态, “你脑袋这么亮, 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和尚。” 常道生刚要点头,就听到了白闻接着说:“再说了,你们和尚不是还有什么欢喜宗, 就这个情人那个爱妾的, 我从小到大这种事情见多了。” 常道生这个头点到了一半, 就无奈地抬起来说:“玄钟是我二师兄。” 只可惜白闻完全抓错了重点,惊讶道:“什么?那个养只鸟的也是个和尚!” 常道生:“……” 怪不得都说要常常出去走走, 果然是走的地方多了,什么样的人都能见到。 “你师兄想要干嘛!”白闻脑袋里面不知道转了多少种可能,沉下脸说,“你就做梦吧, 我师父才不可能和你们去什么欢喜宗,你二师兄快别浪费时间了,他要是再勾搭我师父我就和他拼命!” “我真的不知道。”常道生无辜地看着他,“你别这么杀气腾腾的瞪着我。” 白闻不听。 这么一副油盐不进又对自己师父十万分崇拜的模样让常道生不由的想起了从前紧紧跟在白忌身后的罗信:“你这幅性格怕和我小师弟能谈得来……” “别到处给人拉皮条!”白闻反感地打断,“我是不可能看上和尚的,你死了这条心!” 常道生却也没生气,或者说是他修的佛法让他对于任何事情都能有一个十分开明宽宏的态度,也可以说是心大,因为白闻把他错认成了欢喜宗魔修,所以他后面说的话常道生也根本就没当做是在说自己,既然是在骂别人他又为什么值得生气? “我并不是欢喜宗的和尚。”常道生又开始慢条斯理的解释,又一次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只不过这一次白闻干脆就没听常道生在说什么,直接大步要走过去让秦书脱离那位欢喜宗师兄的魔手。 他才刚走了一步,就瞪大眼睛看到那个欢喜宗师兄竟然直接扑上去亲了秦书的嘴! 日哦! 光天化日之下!这些臭和尚还有没有点儿礼义廉耻了! 当他秦书未来的徒弟是吃素长大的是吗? 他今天要是不为天下百姓除了这个祸害,他还算得上是皇亲国戚吗! 他还―― “你给我松开!” 白闻看着绑在自己腰上害得他不能移动分毫的佛珠,恶狠狠地瞪向了常道生。 常道生十分抱歉地看着他:“失礼了。” 白闻就这么挣扎无果地看着常道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诀,他的身体就被那么一串佛珠带到了原来的位置,眼睁睁看着那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9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流氓师兄被秦书一脚踹开,这才送了口气。 也松了身上的佛珠。 大概是看到了秦书现在并非处于劣势,白闻被松开之后倒是没急着走过去,他只想学着刚才秦书的那一招,也能把身边这个光头踹得直不起来身子。 可惜啊,常道生没给他这个机会。 因为常道生说:“我是无道山的四长老。” 秦书现在根本就没心思去管白闻复杂到崩溃的心情,他抹了一把唇,果不其然见到了一抹艳红,看向玄钟的眼神十分不耐烦中加了五分莫名其妙和一分不值钱的复杂情绪。 “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想要干什么? 秦书那一下真是不留情面,玄钟站起来的时候还有些直不起腰,看到秦书的表情之后更是觉得难受甚至有些委屈。 “我回无道山见到了四师弟。”玄钟声音干巴巴地开口解释,“发现我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感觉了。” 玄钟知道自己这话听起来有些强词夺理,但是却是他的真实感觉。 他从四师弟入门开始就对这个说话慢条斯理态度乖顺温和的小和尚很有好感,每次四师弟叫他二师兄的时候他都会感觉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甚至有几个梦里…… 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四师弟,甚至也悄悄在背后做了些小动作。 然而这次不过几十年不见,他再见到四师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是从前那样目光总是盯着他不放,他甚至有时候在看着四师弟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想起了秦书。 他和秦书性格相投,每次见面的时候天南海北的胡乱说些废话就能说上一整夜,而他和四师弟说话的时候却总是他说着,四师弟只会点头应和,态度淡漠从不参与。 以前他还没察觉到什么,现在却是感觉尴尬。 他变心了。 在没见到四师弟之前他对玄钟就好像是最美好的梦境,玄钟自认为这个梦永远不会改变,迷惑着他的视线和情感。而真正见到四师弟之后,才发现那个梦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甚至就像是小孩子时期的玩笑。 他这才意识到,四师弟的模样已经很久没出现在他梦中了,梦中那光洁紧实的背,披散在床上的黑发,闷哼隐忍令人呼吸不稳的声音……它们的主人早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换了人。 秦书看着玄钟说完那句话之后就陷入了沉默,偏偏还不知道他在沉默中想了些什么,没过一会儿竟然红了脸? 秦书:“……” 他嗤笑一声转头便对着白闻招了招手,往玄钟他们要去的方向走。 “哎!” 玄钟愣了一下,忙快走两步伸手抓住了秦书的手臂,被秦书甩开之后又伸手去抓,这么来来回回十几次之后秦书烦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喜欢我四师弟了。”玄钟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就有些委屈,“我真不喜欢他了。” 因为之前秦书招手而小跑赶过来的白闻和无奈跟着白闻过来的常道生:“……” 常道生看着白闻瞪向自己的视线,感觉从天而降的大锅就砸在了他光秃秃的脑袋上:“我不知道。” 当然就算是他现在知道了……他也没什么感觉,甚至连点儿尴尬都没有。 “你喜不喜欢和我有什么关系?”秦书简直快被玄钟逗笑了,“我们又是个什么关系?” 玄钟有些着急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秦书笑了:“那有怎么样?我要说声谢谢吗?” “我们……我们都有了夫妻之实!”玄钟简直是破罐破摔了,竟然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连脸都不红。“你要对我负责。” “臭不要脸!” 秦书还来不及说话,白闻再也听不下去地气哼哼开口,气呼呼走到玄钟面前的时候还愣是瞪大眼睛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我和秦书的事情和你没关系。”玄钟面对别人的时候身上无道山二长老的架子就又端起来了,面对白闻时候的眼神差点儿给他捅出一个洞来,“我认识秦书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论辈分你们国师白文松还要叫我一声前辈。” 白闻挺直胸膛丝毫没有退缩:“你这么大岁数还肖想我师父!不要脸!” “别一口一个师父的!”玄钟的每次听到白闻叫秦书师父就觉得不舒服到想让赤羽去挠他,“秦书还没准备收你做徒弟,你这样死皮赖脸的凑过去才是不要脸面,简直丢了你们皇亲国戚的人。” 常道生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玄钟说出这种话,实在是有辱无道山的门面。 他别开视线,却正好对上了也同样在打量着他的秦书,微愣之后嘴角含着一抹礼节性的笑意轻轻点头。 秦书也笑了,回了他一个礼。 而白闻和玄钟那边却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两人的互动,他们的话题已经到了师娘身上。 白闻:“你这辈子都别妄想做我师娘!” 玄钟:“我这辈子当你师娘还当定了!” 秦书:“好啊。” “好个……”白闻下意识反驳,刚说了两个字倏地看向秦书,“啥?” “我觉得还挺好的,”秦书煞有其事地点头,“我也确实是需要一位夫人搭理家中小事,洗衣做饭劈柴绣花,性子温顺能管理家宅。” 玄钟表情僵硬地咽了咽口水。 秦书还面笑心不笑地又捅了他一刀:“既然无道山的二长老肯屈尊下嫁,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我性格自在惯了,身边知己也不少,倒是希望二长老您能大度一些。” “可不是!”秦书刚开口白闻就知道他打了什么算盘,也不由装模作样地跟着应和,“要知道一般人三妻四妾那都是常事,我师父这种天人之姿那更是三宫六院都委屈了,更何况您这种……啧啧,娶回去恐怕做个偏室都高看了。师父,我可认识不少模样精致性格可爱的小法修,到时候您怎么也要找两个带回去养养眼。” 玄钟自知理亏不敢对秦书使脸色,却是等着白闻怒喝:“白闻!你信不信你再开口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来话。” “玄钟。”秦书冷下脸,“我的人还轮不到你当着我的面教训。” 妈呀! 白闻脸上的笑容都快把嘴给咧开了,他真是感谢面前这个气急败坏的男人啊,要是没有他的话恐怕秦书还不会这么痛快的松口收他为徒。 秦书开口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边为因为玄钟而影响了情绪叹气,另一边却是说出了口也不好否认,只对着白闻说:“出去之后记得准备拜师礼。” “好好好!”白闻不停点头,生怕秦书反悔,“我一定会准备这世上最隆重的拜师礼。” “先准备我们的亲事。”玄钟几次深呼吸,才终于说出口这句话。 这倒是完全在秦书的意料之外,他之前那么刺激玄钟就是知道玄钟好面子,不可能答应这种堪称毫无诚意的婚事,况且婚事也不过秦书随口应下的幌子。 “不就是洗衣做饭……”玄钟停顿一下,随口咬牙切齿的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闻翻了个白眼:“你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担心你做的饭让我师父难以下咽。” 秦书在最开始虽然有些疑惑,但片刻之后就恢复如常甚至还勾了勾唇角,阻止了白闻继续的冷嘲热讽,确定了一遍:“你确定?” 玄钟大概是考虑好了,答应地痛快:“对!” “那好,”秦书点头,“正巧为花溪请来做嫁衣的那位女修还在高平王府,回去后倒是可以让她帮你量一量尺寸。” “……好!”玄钟也不知道脑袋里面想了些什么,表情都扭曲成了那样,还依旧答应下来。 就连常道生都有些不解:“二师兄?” “你联系一下大师兄,”玄钟并没有与他多说,只目光灼灼地看着秦书,“问问他现在在哪?我们早些与他汇合,请胡迟大师算一个良辰吉日,也好早些出去准备。” 无道山互相之间有专门的联系方式,在他们来之前白忌就说过等到了秘境之后就去找他,只是白忌恐怕都没想到玄钟联系他不是为了这秘境的神秘宝贝,而是为了成亲?还是二师兄嫁人的亲事? 常道生完全想象不到自己那常年不苟言笑的大师兄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周六晚上或者周日早上。 第93章 婚介所27 白忌听完常道生条理清楚的解释了一番他们那边的境况,沉默少许才沉声道:“随他们去。” 说了自己现在的位置让他们尽快过来之后, 白忌单方面断了和常道生的联系, 向胡迟身边挪了挪。胡迟此刻正目不转睛捧着一把艳红色如同火焰一般的长剑, 那把长剑的剑鞘银白轻薄,剑身却火红耀眼,剑入鞘后那剑鞘仿佛成了透明一般, 隔着剑鞘都能看到剑身的刺目红光。 “天火种。” 白忌突然开口令胡迟吓了一跳,他一只手放在剑上抚摸,抬眼疑惑地看向白忌:“天火种?” 他在上重天还没听过这种东西。 “天火种是火种被浓缩成的一种仿若石头一样的材质, 无坚不摧, 可熔万物,是每一位炼器师梦寐以求的宝贝。不过若是想得到天火种必须要自己用灵气引导火种凝固, 我还从未见过有这种能力的人, 天火种也就至始至终都是个传说。”白忌还解释道,“我也不过是猜测这把剑好像是天火种的材质,不过那样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剑鞘才能包裹住天火种。” “那就不用管它什么来历了。”胡迟爱不释手地抱紧了这把剑, 难得温情地摸了摸白额蓝睛虎的大毛脑袋, 白虎亲近的在他手心蹭了蹭, “反正这是白虎送我的。” “这白虎果然是有些好东西。”趁着胡迟没注意,白忌也自然地摸了摸白虎的头, “青冥道人的秘境里面多是灵植草木,恐怕不会留下这么一把剑,这把剑说不定是上重天有人特意托白虎带给你的。” 白忌这么一说胡迟才突然反应过来,当即认真地打量着手中的剑, 越看越觉得这拔剑除去那火红的剑身和一笼罩在剑身上就成了透明的剑鞘,其他的细节却好像是有些相似,就像是…… 胡迟抬头对白忌说:“你的枯骨剑能给我看看吗?” 白忌完全没有犹豫的把枯骨剑递给胡迟,枯骨剑在刚看到这把火红长剑的时候就显得十分兴奋,不住的在白忌手心跳舞,这时候在胡迟的手心和胡迟另一只手的火红长剑离得更近了,反而矜持起来了。 趴在胡迟手心装死。 而这时候胡迟没有心思,自然是没看出来枯骨剑在搞什么鬼,他把两柄剑一起放在眼前观察,果真是出自一人之手。枯骨剑好像是剑道尊者为帝君锻造的,那这么说剑道尊者还不仅只锻造了枯骨剑一柄?还弄了一柄这么艳丽的火红色? 在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之后,胡迟就心安理得的把这柄剑据为己有,毕竟都是老熟人打造的,他去剑道尊者那边随便讨剑尊的收藏,剑尊都从来没露出什么介意的脸 恋耽美 分卷阅读9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 “这柄剑有个名字,”胡迟献宝一样把火红长剑放到白忌眼前,示意他看剑柄的位置,“红颜剑。” “嗯。”白忌点头,想到什么眼中带着笑意开口,“倒像是和我这把剑一对。” “我看好像就是一对。”胡迟左边看了看红颜剑,右边瞅了瞅枯骨剑,红颜剑要比枯骨剑略窄,看起来倒是要秀气一些。若真是一对,那红颜剑八成就是妻了。 这个认识让胡迟表情复杂了一些,却为了宝剑没办法反驳。 妻就妻吧,反正是剑也不是他。 白忌看到他的模样就猜到他现在在想什么,他是想继续逗逗胡迟,却也担心欲速则不达,他可是不敢和胡迟一言不合就去了上重天来赌,也就转了话题,说道刚才常道生传过来的消息。 “什么?”胡迟瞪大眼睛看着他,“玄钟要和秦书成亲?回去还要做嫁衣?玄钟回无道山的时候这俩人不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吗?怎么就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 白忌想了想说:“大概是担心失去吧,更何况秦书身边现在还有一个咋呼的白闻,也难免玄钟会有危机感。” “感觉他俩这样就好像是儿戏。”胡迟摇头,“一会儿等他俩过来我看看,婚姻大事也不能这么被他俩开玩笑。” “当然不是玩笑最好,我也很期待看到玄钟穿上大红嫁衣盖上盖头的模样。” 胡迟眨眨眼,看好戏一般笑了笑。 白忌也面带笑意,虽然他听到胡迟的话脑海中穿着嫁衣的人变成了眼前人的模样。 胡迟喜欢红色,披上大红色的嫁衣一定很好看。 既然红颜剑不是青冥道人留下的宝贝,那么这秘境当中定然还有什么令人期待的东西。 胡迟对此虽然兴趣不高,但来都来了,怎么也要打探一下虚实。无道山上存有对此秘境的地图,现在虽然在常道生的手中,然而白忌之前看过一遍,走在森林中观察片刻,差不多能确定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走出这片林子,大概就能见到大殿的南门。”白忌转头对胡迟说,他们两人现在都坐在白额蓝睛虎的身上,白虎对胡迟亲近,白忌身上气息又和帝君相似,对于自己堂堂一个上古凶兽被当成了坐骑它自然丝毫不介意。 “你们既然有地图,那么肯定是知道这个宝贝是什么了吧?”胡迟懒洋洋的在白虎的背上晃晃悠悠。 白忌摇头:“无道山只有四个偏门的地图,这根本不是大殿的全貌,恐怕是有最重要的正门还未被发现。” “那偏门里面都有什么?”胡迟好奇地问。 “上品灵脉,天材地宝,绝世珍馐,”白忌停顿一下,“和美人。” “我这次来自然是奔着天材地宝去的。”同时在另一边,秦书也对着面前几人说,“上一次秘境开的时候,有人在南门找到了一株万年移魂草,我听说后眼馋的几天都没睡好觉。” “师父你不用担心!”白闻见缝插针的表示徒弟对师父的孝敬,“等出去徒儿给你买上十几二十株摆着玩,我这人真是什么都缺,就不缺钱。” “是,还缺心眼。”玄钟站在秦书的另一侧翻了个白眼,“你师父的确几天没睡好觉,他想了几天用自己在东门里找到的三条灵脉去和那人换了。” “三条灵脉?”这下连常道生都有些惊讶。 “是啊,还是三条上品灵脉。” 虽然这不是他的,但是玄钟说出来也仍旧觉得心痛。 灵脉在现在可是修士们梦寐以求的东西,自从再也没有修士飞升之后,修真界的灵脉迅速枯竭,灵气也不如从前那么纯粹,一条下品灵脉都被炒出天价,更不用说有价无市的上品灵脉了。 秦书一出手就是三条,别说是万年的移魂草,就算是百万年的都够了。 “这有什么!”完全不知道灵脉究竟意味着什么的白闻撇撇嘴,“我师父愿意的话,别说是三条,三百条扔出去我都鼓掌叫好。” 秦书突然觉得这个徒弟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心眼说话也都颠三倒四让人无奈,但这种对你毫无底线的跟从还真是舒坦。也就面色缓和不少地揉了揉白闻的头。 白闻还主动用头顶讨好的蹭了蹭。 狗腿的模样令旁观者实在是不忍直视。 玄钟脑袋抽着疼,看到这样自然知道秦书是被白闻这种没见识给哄开心了,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开口说:“那我一会儿就去东门抢几条灵脉去,你以后要买什么东西要换什么东西随便用!” 秦书本来还柔和的表情就在玄钟开口后迅速转换成了似笑非笑,“留给自己添嫁妆吧。” “可不是。”插刀小能手白闻马上上阵,“要是被我师父休了,可别想着我师父还能接济你。” 玄钟恶狠狠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看在秦书的面子上,你早就缺胳膊少腿了!” “二师兄。”常道生看到白闻眉头一挑就要开口,忙抢先阻止他,“慈悲为怀。” “我又不是个秃子!”玄钟这一路上被白闻气得不成样子,几乎到了见人就咬的地步,“慈什么悲为什么怀!” 讲道理。 常道生闭上嘴,他觉得他会和二师兄一起出门才是不知道作了什么孽。 这都是佛祖赐给他的劫数。 阿弥陀佛。 “这样吧,”白闻大概是看到这一幕又要发表什么气死人的感想,秦书见好就收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了个话题。“我和白闻一会儿去南门,玄钟和你四师弟去东门,白忌应该是会去找找正门,他身边有胡迟,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 白闻疑惑:“那西门和北门我们就不用去了吗?” “西门都是些食材,你这双皇亲国戚的手摸过菜刀吗?”玄钟嗤笑,“北门就更不用想了,想当初白忌去探过北门,之后再也没来过这个秘境。” “这件事怕是他一生的污点了吧?”秦书想到那件事也不由笑了,“虽然我们对他这行为没什么看法,但他就是觉得自己被玷污了。” “难不成?”常道生被他们一提也有了印象,面上一贯类似佛祖般的笑容都免不了弧度更大了一些。 白闻对他们说的反而更好奇,想伸手去扯秦书的衣服手还没伸就险些被突然出现的赤羽啄了一下,他瞪了一眼冷笑看着他手的玄钟,心中不知道腹诽着什么,面上却是谄媚笑容不减。 “师父,北门里面究竟有什么啊?” “这我不能说,”秦书笑着摇头,“我可是答应了白忌,要把这件事烂在心里。” “美人?”胡迟的好奇心差不多被这两个字勾起来了,身子都不由自主直起来了一些,“能从你口中得到这两个字可真不简单,我倒是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大概是有些神经衰弱。 朋友之前送了一些林蛙,那天出门回来之后就发现从麻袋里面跑出来了几只,当天晚上就抓到了三只。 虽然第二天我妈迅速炖了。 然而之后连续两天每到半夜,都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林蛙在我屋里蹦q,一天一只。 后来发展成了我走到哪就能在哪看到林蛙的地步,在厨房里面还看到躲在紫薯袋子里的一只。 我前天出门不在家,昨天晚上回来还和我妈说这下应该没有了,结果昨天半夜去客厅喝水,从客厅的一角又哒哒哒蹦出来了一只,这只后来挑衅地躲在沙发最角落,抓不到太晚了也懒得折腾了。 然后我回屋把门锁上了,没有几分钟,听到我屋里啪嗒啪嗒啪嗒,我打开手电筒正好一只林蛙大眼瞪小眼……然后我困得蒙头直接睡了。 现在的结果就是我家里至少有两只正在逃跑未被逮捕的林蛙。 我房间是重点灾区。 之前因为这些林蛙我好几天担惊受怕的没睡好觉了,毕竟总是大半夜听到有东西在你身边蹦,还蹦的挺响,直接惊醒后半夜都睡不好。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今天开始应该就好了,我猜测它们肯定蹦不上我的床,爱蹦就蹦去吧。 嘤。 第94章 婚介所28 知己好友们都把这件事情烂在心底,而白忌面对胡迟的好奇却没能把持得住, 堪称全盘托出毫无保留。 “是只三尾雪狐。”白忌看着胡迟惊讶的瞪大了眼, 想了想补充到, “模样与你好像还有几分相似。” 说白了都是狐狸,兽形的时候难免有些相像,也是因为这样白忌才能一时心软把那只雪狐带出来。 那雪狐自称寒衣, 化作人形之后仍旧肤白如雪白发垂地,眼瞳也好似带着冰,却又时时刻刻泛着雾一样的水汽。她举止大方得体, 笑容也并不妩媚妖娆而是带着些许疏离, 倒像是那不可亵渎高高在上的仙人,而不是被困在青冥道人秘境中的一个逃脱不掉的妖修。 “她对我说自己原本是与青冥道人立下血誓的爱宠, 但是青冥道人飞升之后她却并没有随之而去, 反而自愿留在秘境之中替青冥道人找到自己的传承者。” “听你的意思,她难道在骗你啊?”胡迟听得津津有味,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还带着揶揄, “原来你看起来还挺不近女色的模样, 没想到被美人的三言两语就蒙混了过去。” 他虽然面上带笑, 白忌却听出了他可能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不满,也就浅笑没有反驳。果然胡迟脸上的笑容浅了一些, 还转过头好似不耐烦的打了一个哈欠。 即使心里面还想再看看胡迟在他面前其他令人心悦的模样,可惜担心这小狐狸恼羞成怒,两相权衡之下白忌略微有些遗憾的解释起来。 “那雪狐是青冥道人的爱宠没错,看似超凡脱俗实际上最是善妒。凡是与青冥道人有过来往的女修甚至是容貌俊秀的少年都令雪狐心怀不满, 修为低浅的更是被她尽数毁去根骨。” 胡迟听到这么一番□□哪还能想得到其他的事情,只盯着白忌问:“那只雪狐现在怎么样了?” 白忌眼神一暗,只轻描淡写地说:“大概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修行等着飞升去寻青冥道人吧。” 胡迟总觉得不知道有哪里不对,还没来得及询问白忌就换了话题指着前方,“到了。” 青冥道人的秘境中只有这一个宫殿,从外看来也算不上辉煌宏大,倒是有些简朴老旧。胡迟在上重天与这个青冥道人的交情就根本算不上深,只是知道他为人并不起眼,倒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这宫殿的模样看起来和他的性格却大致相符。 白忌此行主要是为了找到主门,自然对近在眼前的南门视而不见。 而白虎走到这里就停下脚步,俯下身子让胡迟滑下来,用毛绒绒的大脑袋蹭了蹭胡迟的手心,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消失。 这缕元神怕是回到了上重天的傻猫身上了。 也不知道这只傻猫被谁分出的一缕元神跑到这个地方躲着? “我之前从来没有在秘境中见过白虎。”白忌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开口说道,“它突然出现我也不知道这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9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境里面究竟有什么变数。” “反正你不是要找那个正门?”胡迟也没有细想,“其他门进去之后是不是就再从里面不能出来了?” 得到白忌肯定的回答之后,胡迟还有些遗憾:“还想知道那美人门里面这次又装了什么美人。” “不会有比过九尾天火狐的美人了。” “……你再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打你。” “青冥道人的秘境很有趣。”秦书这边跟着常道生手中的地图也看到了宫殿的一角,“每扇门每次只能两人进入,两人中又只能有一人得到里面的宝贝,那里面的宝贝还只能拿取一小部分。之前总有人贪心,结果被囚在了秘境之中再也不能出来,自己的法宝也被充公。” “所以说青冥道人秘境中的宝贝好多其实都是从那些贪婪之人的口袋中放出来的。”玄钟在一旁接口道,“在没出大事之前,那些大能手中的法器法宝放到如今随意一件就能让人眼馋。所以青冥道人的秘境认真说在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妄想从中得到一个仙器根本就是做梦。” “那里面不是也没有什么稀奇东西?”白闻一听就失去了兴致。 “稀奇东西大概都在北门里面吧。”秦书意味深长地说,“就是太过于稀奇,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可招待不起。” 北门从青冥道人秘境第一次开启的那一天到如今,也只有白忌一人从里面进出过,大家只知道白忌从里面带出来了一个美人,也就自认为那里面恐怕就是美人,包括白忌自己。 毕竟四扇门中有万财,有灵药,有美食,配上这个色,倒是恰到好处。 “秀秀,”路子宣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身后不知为何不肯再往前一步的罗秀秀,微微皱眉,“有什么不对吗?” 罗秀秀咬了一下唇,勉强维持冷静强调道:“这是北门。” “的确。”路子宣点头,并不觉得自己要闯北门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我确实要来北门。” “你在来之前并没有向我说过,”罗秀秀为路子宣这幅态度无数次觉得心寒,“你从来不曾说我们是要来北门。” “这次白忌他们也要一同过来。”路子宣态度依旧不卑不亢的解释,“秦书对灵药势在必得,我不会与他争抢南门,老毛掌柜更是早就眼馋西门的珍馐。” “那我们为何不去东门?”罗秀秀劝说道,“白忌前辈也并不却钱,玄雀谷却是正在新建中,我们更需要几条上品的灵脉压谷。” “白忌之前去过北门,你也知道他对北门的东西避如蛇蝎,宁可去东门取灵脉恐怕也不会踏入北门一步。”路子宣耐下性子说,“我们如果需要灵脉到时候去问他们要就好,何必去争抢。” 罗秀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路子宣的态度越是温和,她反而越觉得心底压着一团火想要喷发释放,说话的声音反而愈发尖锐:“那你又何必去和别人争抢北门的宝贝!” “秀秀,我们已经站在了北门前,”路子宣这时也有少许不满,语气却是心平气和道,“北门向来神秘,我们更是没有白忌的武力,到这里也是破开不少阵法。你难道是要无功而返?” “北门里面是美人!”罗秀秀到底是把自己的顾忌说出口。 她从来不曾介意自己的心意被路子宣看穿,有时候她恨不得剖开自己的心给这个男人看,却永远看不穿这个男人在想什么。这让她满心疲惫,却又舍不得放弃。 “你我都知道北门里面是美人,”罗秀秀深呼吸,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你要如何?把她带回玄雀谷吗?” 路子宣眉头拧紧还未开口,罗秀秀就像是担心他说出什么令她难堪的话一样抢在前面打断:“那你要我如何?你要把北门的美人带回去,你让我如何自处?我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思,又怎么能容忍你亲自带回来的女人!” “秀秀,”路子宣哪怕是听到了这么一番话,面上除了皱眉再无其他的表情,“你冷静一些。” “是,我要冷静一些。”罗秀秀微微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眶泛红,“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我也没有资格对你要求什么。刚刚是我逾越了,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 罗秀秀说完,不愿再去看路子宣的表情,只默默走到身后一步远的位置,为破这最后一道阵法。 “你并非与我毫无关系,”身后是路子宣难得有些犹豫的声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做是我的亲人。” 罗秀秀抹了一把脸,却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 四百年,她用了四百年的时间,把这个自己一眼便认定的终身变成了亲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可怜还是可笑。 罗秀秀和路子宣已经从玄雀谷赶到这个秘境的消息白忌等人还并不清楚,白忌和胡迟围着这个宫殿前后左右走了好几圈,从南门走到了西门,都没看到所谓的真正的门。 “我看青冥道人那么穷酸的模样,”胡迟走得烦了,靠在墙边一下下转着红颜剑,“八成是没什么好东西,你肯定高估他了。” 白忌御剑在半空中往下俯视,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降下来站到胡迟的身边:“真没有就算了。” “唉,”陪着折腾了一通,胡迟自己好歹是得到了把红颜剑,那白忌却真是白来一趟。胡迟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一点儿小愧疚,“一会儿我们再看一圈吧,免得不死心。” 白忌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脸上带着笑应下:“好。” 说来也奇怪,这秘境本来进来了这么多的人,却根本就没有人站在这四个门口附近,好像对殿中的宝贝并不稀罕一样,有些离得近的人还时不时看向白忌他们。 胡迟可是第一次来这个秘境,看到这种情况也不敢大声说只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每道门只允许进两人,进去之后也有其他的考验。为了避免有人进去拿不到东西或者说是干脆没受得住诱惑人没有出来,在秘境开放的一周前,在修真界小有名气的人若是想来就会打声招呼,对秘境的其他东西不会抢夺,只取门中物。” 白忌同样小声的说,只不过他的目的却和胡迟担心引人注目不同,他单纯只是想凑近胡迟的耳,看到胡迟的耳尖因为他的呼吸而慢慢晕上了一层淡粉色。 胡迟只觉得耳尖发热,有些不太自然的缩了缩脖子。然而当听到白忌的理由时就被这个可谓是嚣张的理由吸引了注意力,“那这么说每次几个门都是被你们这些小有名气的人占有了?” “多数时候我们也并不在乎里面有什么东西。”白忌用实际语言表示了自己还可以更嚣张,“不过我们若是来了,门中的东西也就彻底与其他人无缘。你没看这次来到秘境的人虽多,但修为能上得了台面的可不多,因为不用抢夺门的归属,一些修为低弱的也都来分一杯的羹,毕竟这个秘境中的灵植灵草遍地都是。” 正说到这,人群中大概是看到白忌只站在西门的门口却不曾进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有人高喊:“白忌老祖,这次您是要进西门吗?” 白忌看向声音的方向,不曾摇头只是冷静地说:“不是。” 人群中不免有些躁动,来到秘境的人只知道会有那几位大能过来,却并不知道这些大能们要去哪个门,说不定就有一个门空了下来给他们一个机会。 “那不知……” 之前开口的人还要再问什么,只听到不远处有人走过来大笑着打断。 “哈哈没想到还这么热闹啊!” 这一行乍一看走过来三人,刚才就是中间那位身材壮硕的男人开口。 胡迟正好奇的观察着他们,而那壮硕男人似也看到了他,忙眼神一亮,连步子都快了一些。 明明还有二十多步,那男人浑厚的嗓音就恨不得传遍大江南北。 “胡老弟!咱们可真是太久没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小学语文,什么田野蛙叫声,蛙声一片啥啥啥的。 我床底下的那只终于跑出来自投罗网了!客厅还有一只不知道在哪叫得还挺可爱的。 只要不在我房间,我就把它当做散养的宠物了哈哈哈哈哈哈睡了一天的好觉。 小狐狸的老朋友齐聚一堂,后续后天再见。 第95章 婚介所29 胡迟仔细打量到来的三人,发现落后半步的一个原形为蛇的妖修修为最高, 走在前面的是一对夫妻, 咧着嘴和他打招呼的男人修为刚过元婴, 他身边的妻子不论是身形还是修为比起来就显得有些羸弱了。 “听说胡老弟去无道山了,”胡迟这么想着,那粗犷男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胡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来也不提前和我老毛说一声,真是不够意思!” “你啊!”和男人比起来他身边的妻子却是察言观色, 注意到胡迟的态度之后忙扯了一下老毛的手臂, “胡公子也不知道你来无道山了,你反倒是怪起人家。” “嗨!这说的也是。”老毛依旧是对冯娘口中的话无条件认同, 听到冯娘指责他也乖乖点头认错, “我这不是太久没看到胡老弟,太高兴了!胡老弟,等回去之后我亲自下厨咱们哥俩也好好喝上 一杯。” 胡迟全程就是保持微笑, 完全懵逼。 他觉得自己这次来下界就是来认亲的, 走在路上随随便便就是曾经的熟人。 这次竟然还遇到熟到能够勾肩搭背哥俩儿好的。 “毛掌柜, ”还是白忌不着痕迹分开了老毛和胡迟的距离,“胡迟这次回来有些事情记不清了, 倒也不是不想去见你们。” “哦是,”胡迟向后退了一步,“我忘了一些人和事。” 老毛错愕地看了冯娘一眼,他之前和冯娘出去游山玩水白忌也没能成功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这突然听到自己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刚开口说:“这……” “忘了也没什么。”还是冯娘先反应过来,忙打断他,“等回去让老毛给做几个拿手菜好好招待你们,咱就当做是重新认识了,现在人多口杂也不好耽误时间。” 这就是成亲人的优势了,胡迟正好也懒得解释,听到这话笑着应好。 冯娘又笑着看向白忌:“这件事白公子你也做的不地道,到时候可是要自罚三杯。” “自然。”白忌点头,“那我们出去无道山再聚。” “好!”冯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等从西门拿到什么好东西正好让老毛学会给你们来两道下酒菜。” 原来西门的主就是这几位。 胡迟暗自观察着周围的人群,在这几人过来之后原本还对西门抱有什么希望的也都遗憾地收了心思。他猜测是那后面的小蛇妖让这些人有所顾忌。 哪知道他和白忌刚往前走了两步,原本跟在那对夫妻后面的小蛇妖却不知为何跟在了他们身后? 而白忌对此却没有什么意外,这周围人不少胡迟本来想要询问的话也压了下去,只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9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过这一路他都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身后的小蛇板着脸一言不发更别提对自己的行为有什么解释了。 白忌突然开口的时候还把正在皱眉想着身后小蛇的胡迟吓了一跳,他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跟着白忌到了什么地方,周围全是黄沙早就没有了别人。 “之前那一对夫妻在整个修真界都小有名气,”白忌似乎是没注意到胡迟之前的失态,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丈夫姓毛,一般都称呼他为老毛,有一手天下无双的好厨艺,在修真界有数十家临江楼。而且之前天地大劫的时候,毛掌柜和自己妻子都曾经一己之力护住了一座城,同样做出这种事的也有你的一个朋友,名叫罗秀秀,是个精通奇门遁甲的阵法师。” “哦哦哦,”胡迟随意敷衍着表示听到了,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只小蛇仍旧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位置。胡迟到底是受不住心中的好奇,“他又是什么来头?” “他……”白忌回头看向似乎并不准备开口的阿真,无奈对着胡迟说,“你救过他一命。” 所以这是来报恩? 胡迟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放松下来,就听到白忌继续说。 “不过他跟着你应该不是为了找你。”白忌看向阿真,“你自己说。” 阿真抿紧唇,单独看他那一副紧张模样,胡迟觉得这不像是来报恩的反倒更像是要寻仇的。 “我……”妖修的寿命比普通人修要长,这几百年过去阿真还是一副少年时候的模样,因为不常说话的原因,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我想见阿因。” 阿因是谁? 胡迟一脸摸不到头脑的迷茫,还是白忌在他耳边低声提醒:“胡因。” 哦,阿因是胡因啊――什么?! “你说你要见谁?”胡迟瞪大眼睛看着他,“说清楚点儿!” “我想见阿因,”大概是开口之后阿真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姻缘树的树灵胡因。” 胡迟真是完全没想到,一个小蛇妖会直接说出了胡因的身份。要知道胡因的身份在下界除了他和白忌恐怕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而这个刚见了一面的小蛇,不仅能说出胡因的身份,听语气似乎还交情不浅。 “你是谁?” “我叫阿真,”阿真板着脸老老实实地回答,“修行千年的蓝纹毒蟒。” 胡迟觉得白忌找到这么一片看不到一丁点绿的地方肯定是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虽然知道白忌没说什么,但胡迟还是迁怒地瞪了他一眼,这才从洞府中把胡因叫出来。 “哥哥!”胡因还是那么一副孩子模样,一出来就直接扑到胡迟怀里求抱,“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不舍得我一个人!” “我是没什么不舍得。”胡迟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抱着胡因捏了捏脸蛋,指着前面,“你看看你给我惹出的事!” 胡因把脑袋从胡迟的怀中扭回来,一看到阿真就瞪大了眼睛:“阿真!” 胡迟一刻也没有把视线从胡因身上移开,自然注意到了胡因从开始的惊喜到后来完全的开心,双眼都笑得弯成了一条线,从胡迟怀中钻出来迈着小短腿两步就跑到了阿真面前,阿真那么一副见到谁都面无表情的漂亮脸蛋也难得有了情绪,忙伸出手握住胡因的小手。 “阿真阿真!”胡因双手都被他握住,整个人都在原地蹦高高,“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啊?我在上重天都没怎么见到你,还以为你不告而别了,难过死了。” “大概是我修为不够,你去上重天的时候我就被迫从洞府里面出来了。”阿真半蹲下身子看着他,原本的闷葫芦面对好久不见的胡因却觉得自己能有三天三夜的话说,“你受伤了吗?怎么回到小时候了?” 提到这件事胡因嘴一扁猝不及防就哭了,别说阿真连胡迟都吓了一跳。 胡因虽然有时候会装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博得同情,不过那都是在他又闯了什么祸之后,那个眼泪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像现在这样哭得那么伤心的模样胡迟真是从来不曾见过。 ……也不是从来都没见过,胡迟刚从上重天醒来的时候,胡因也哭得这么惹人心疼。 “阿真,我差点就死了。”胡因哭得满脸都是眼泪,还打着嗝,让阿真完全不知所措,“坏人差点儿把哥哥杀死,要是哥哥死了,我、嗝,我也不活了……” 胡迟看不下去胡因哭成这么一副模样,心疼地就要上前。结果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被白忌一把拉住,白忌这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力道大得胡迟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胡迟又不可能真对他下狠手,也就无奈地看着他:“胡因哭了啊,我要过去看看。” 白忌没说话,也没松手。 “你要是有什么事……”胡迟一边挣扎了两下,一边看着胡因那边,一眼就看到那只小蛇小心翼翼地凑上去亲了亲胡因的眼睛。 这一眼差点儿把胡迟眼睛给瞪出来。 他真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挣扎的力道也不自觉大了一些。 尤其是在胡因还没觉得阿真那种行为有什么不对的情况下,胡因依旧含着眼泪打着嗝,握着阿真的手恨不得把自己受到的委屈全都说出来。 “哥哥都一动不动的在那里躺了一个多月了,多少人一进去就摇头叹气。他们还拦着我总也不让我进去看哥哥,尤其是有一个给我浇水的可坏了,他每天给我浇水,他给我浇水我就想哭,我一哭那些人就怕我吵到哥哥,都不喜欢我。” “上面一点儿都不好玩,还害得哥哥一身都是血的躺着。” “阿真,我再也不想上去了。” “我们不上去。”阿真心疼地哄着他,“都过去了不哭不哭。以后我一直陪着你,我陪你玩。” “你陪我。”胡因眨了眨眼,睫毛上的泪珠就掉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我陪你,”阿真有些不太自然扯出了一个笑容,小心地擦掉了胡因脸颊上的泪水,“赶我都不走。” “那你矮一点儿,”胡因还带着哭腔地小声说,“你这样太高了我都不习惯了。” 阿真想了一下,下一刻面前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就成了五六岁板着脸的孩童,胡因好奇地捏了捏小阿真的脸,阿真也任由他动手动脚的,只是看着他就好像是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这地方的气息让我不太舒服,我们回姻缘树那里吧!”胡因这个眼泪来得快也去得快,眼眶还通红的,脸上就已经满是笑意了。 阿真也牵着他的手点头,两人几乎是完全忘了胡迟的存在,下一刻就回了洞府消失不见。 胡迟差点儿被气晕过去,他没好气的想把自己的手从身后白忌的环抱中抽出来。 无果。 “好了吧,你成功气到我了,这下满意了?” 刚才他看到那只小蛇妖偷偷亲胡因的时候就要挣开白忌握住他手腕的手,哪知道也不知道白忌又听到了什么话突然抽风,直接把他整个人都紧紧束缚在他的怀里。胡迟根本就连条胳膊都伸不出来。 就这么被迫看到自己弟弟和那个拐跑弟弟的贼人手拉手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蛇和树。 第96章 婚介所30 白忌没说话,只是搂着他腰上的手臂更缩紧了一些, 胡迟险些喘不过气。他看不到白忌的表情, 自然不知道白忌现在双目通红表情比平时要更加冷漠到不近人情。 “你真是……”胡迟无奈道, 第不知道多少次丝毫自己为什么对白忌如此纵容,“我不追究那条蛇也不追究你,这下可以松……” 胡迟的话还没说完, 突然瞪大眼睛看向前方。 前方原本是一片荒漠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沙石一点点顺着漩涡滑下,仿佛撑大了那个漩涡的口径, 不过片刻就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如果一张血盆大口。 “白……”胡迟惊讶地转头,话才刚说出一个字, 人还没来得及逃开, 就好像被那张大嘴的主人察觉,一口就把他们两个人吞了进去! 陷入黑暗的时候,胡迟脑中却想着: 刚才白忌似乎亲了他一口。 那张嘴里并不是什么深不见底摔下去就能魂飞魄散的深渊, 而是简陋到掉沙子的石室, 里面什么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胡迟拿出一枚夜明珠, 这才发现自己之前以为的一片漆黑其实是漫天的黑雾笼罩着,哪怕在光明照耀的时候也不曾消散。能照明百丈远的夜明珠在这种地方好像成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光斑, 几乎无用。 这些黑雾却好像是畏惧他一样,始终徘徊在他周身一指之外。 胡迟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在里面走了两步,看着黑雾手足无措的地躲避着他只觉得好笑, 转头对身后说:“这东西就像是活的。” 没人回应。 胡迟看着身后的一片黑,犹豫着开口:“白忌?” 没有人。 胡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闭上眼,神识探过了这片黑雾,没有活物。 那白忌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胡迟试探过传音也没有什么回应,估计是这片黑雾不仅仅能隔绝视线也能吞噬声音和神识。胡迟皱眉,一边试探性的往前走一边找着白忌的踪迹。 脚下的路并非是平坦的,仿佛有凸起的石头,胡迟看不到自己脚下究竟是什么,只觉得这一路走的实在是磕磕绊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发现不远处透着亮光。 胡迟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 然而他还未曾走近,就听到了孩子隐忍的哭声,声音很小很软,他明明就不知道那是谁家的孩子,却听到这个哭声心底发酸带着疼。 他脚步放缓,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别哭了。 胡迟压了压胸口,那个声音随着他离光线越来越近而逐渐加大,到后来已经仿佛近在他的耳边。 甚至除了哭声,里面还带着哭腔的叫着他的名字。 “胡迟。” …… “这里大概就是那个正门。”白忌打量着四周,与其他四门区别并不大,只不过正前方用藤蔓编织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他回头望向胡迟,摇摇头说道:“恐怕青冥道人真没有什么能令枯骨剑剑灵化形的法宝。” 胡迟却是从那地方掉下去之后就只看着他,表情晦暗复杂。 白忌疑惑却也有些心虚,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问他:“怎么了?” “你刚才亲了我。” 胡迟看着他,声音中并非是疑惑而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白忌愣了一下,马上却又带着笑意厚着脸皮地说:“是。” “臭不要脸。”胡迟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也不去再说这个话题,打量着周围,“这破地方看着就不像是有什么好东西。” 白忌没附和,眼神看向胡迟的耳朵,在胡迟转过身的时候又平静地收回了视线。 大概是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胡迟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白忌面前兴师问罪:“我还没问你呢,你刚才是干什么?” 白忌挑眉。 “你刚才干什么那么维护那条 恋耽美 分卷阅读9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他明显就对胡因图谋不轨!”胡迟越说越生气,他要比白忌略矮一点儿,这时候仰着头用食指戳着白忌的肩膀,瞪大眼睛色厉内荏的模样很容易就让白忌喉咙发痒。 而胡迟对此一无所觉,还在怒气冲冲地指责白忌:“要不是你牵制我,我肯定会把那条蛇打回原形,我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嚣张!胡因他才多大啊,简直就是个禽兽!” 胡迟的手刚要继续戳在白忌的肩头,却猝不及防被白忌握在了手心,他挣扎了两下,那个力道在白忌看来就好像是在他的手心挠痒痒一样。 胡迟的手心温热柔软,越是在他的手心中不安分的扭动就越让白忌想握紧抓住,免得手心中的这个人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惹他心酸心疼。 “既然是你提起来,”白忌声音沙哑,低头看着胡迟显得有些无辜的迷茫眼神,无奈地抬起另一只手遮住,“算了。” 且不说胡迟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就算是他全都知道,白忌也没办法因为自己的心疼去指责他什么。 更何况胡迟是为了上重天才受的伤,换做是白忌自己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谈不上什么对错。 白忌揉了揉胡迟的额头,以后自己看好这只小狐狸就好了。 能受伤的事情自己挡在前面,让小狐狸也试试看这种心疼的滋味。 白忌松开挡住胡迟双眼的手掌,转过头看着周围,一秒钟回到了正经状态:“既然这里面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找到出口就出去吧。” 之前来过秘境都是取了门中的东西就自动被秘境送出来,现在他们什么都没发现,自然也就不能用从前的法子。 胡迟也没去逼问白忌之前那么做的理由,像是他一贯的做法,稍微察觉到什么就把自己缩回了壳里。白忌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头,到底是一如既往没有拆穿。 他安慰自己这样也挺好,温馨的如同老夫老妻。 “找到了。”胡迟高喊一声,白忌只来得及扭头看向他,就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他头一痛,最后的记忆只是胡迟模糊到没有五官的笑脸。 那笑容仿佛是被人扯开的固定弧度,毫无感情。 …… 被黑雾笼罩的胡迟终于看到了那团亮光之下的东西,他惊讶地俯下身子看着紧皱着眉头躺在那里的人,有些犹豫地叫出这个人的名字:“白忌?” 虽然面前这个人比白忌要年轻许多,看起来也就是个脸色苍白的少年郎,但是那如出一辙的五官与气质哪怕是个婴儿胡迟也能够认得出来。 他本以为白忌是受了伤不知道怎么变成少年的模样,然而抬手想要搀扶白忌坐起来的时候手却什么都没有摸到直接穿透了白忌的身体。 “他已经死了。” 黑雾中有人轻声叹息,解释了胡迟的困惑。 胡迟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开口反驳:“不可能。” “我又何必骗你。”那黑雾中的人无奈道,“你看到的都是你失去的记忆,而这个人在你的记忆中已经是一个死人,难不成你自己还能欺骗你吗?” “我失去的记忆?”胡迟环顾四周的漆黑,“我忘记的事情什么样,真假还不都是由你们去说?” “我是来帮你的。”黑雾中的人态度始终是不卑不亢,哪怕面对胡迟显而易见的不友好,说话的语气也依旧慢条斯理毫不在意,“迫不得已请掌缘仙君来到此处,还望见谅。” 胡迟脸上仍旧带着不信任的讽刺表情,手中却是握紧了红颜剑。下界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能交出他仙号的人至少都是天界之人。下重天不得随意来到下界,上重天的仙者若是到了下界他定然能够察觉到,而这隐藏在黑雾中的人他却根本没有丁点察觉,反而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眼下。 比如此刻黑雾中的人语气平和地对他说:“红颜剑是我送予掌缘仙君的见面礼,能入得了您的眼,小仙实在是倍感荣幸。” “别这么假惺惺的。”胡迟皱眉,看着手中的红颜剑思考片刻还是把它重新收回了怀中,“我既然看不透你,不是这些黑雾的原因就是你的修为很高,你倒不如说说自己是哪一方的仙君。” “小仙身份低微,除了机缘得到的红颜剑,便是家师留下的这个护身法宝。”黑雾中的人提起自己的师傅,语气就有些怀缅,“家师的仙号掌缘仙君恐怕并不清楚,毕竟他已经陨落了上千年。” 胡迟皱眉:“谁?” “上重天魔尊第一人,心魔尊者。” 上重天。 玄算子手中的算盘掉到地上,他看着算盘摔落后几颗珠子看似随意的滚动的轨迹,拧紧了眉。 他捡起算盘放回桌子上,起身出门准备乾坤殿找帝君。 一脚刚迈出了殿门,一个小仙侍手中捧着一盆生肉摇摇晃晃和他撞到了一起。 顶着一块猪五花的玄算子:“……” “轮回尊者!”那小仙侍看清来人也慌了,忙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我……这……我……” “算了。”玄算子皱眉用了一个洁身术法,身上虽然干净了却还是觉得满身都是血腥味。他本就有些洁癖,忍了忍还是掉头准备沐浴后再去找帝君。 转头的时候才发觉那个小仙侍还是站在一边,紧张地浑身发抖。 “没什么大碍,”玄算子语气缓和了一些,“下次注意就好……我看你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原来在姻缘殿服侍的?” “是。”那仙侍行了一个礼,“我本来是在帝君身边服侍,掌缘仙君回来后去姻缘殿帮忙照看姻缘树,掌缘仙君去了下界之后我就在驭兽殿帮忙。” 玄算子扫过那一盆生肉,点头轻声道:“怪不得。” 那仙侍又行了一个礼,这才抱起刚刚摔在地上的盆,垂头走向姻驭兽殿。 “等等,”他才刚走了两步,玄算子就又叫住了他,他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好像是担心被责骂的小仙侍一般转过头,不敢抬头看向玄算子的双眼。“你叫什么名字?” “……墨昙。” 墨昙? 玄算子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前便是有魔修冒充你的容貌混入上重天吧?” “是。”墨昙点头。 玄算子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没察觉到什么,摆手说:“以后注意一些,别再犯这种错误。”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出去玩耍了,乐不思蜀。 看了看大纲发现快要完结了呢,结果仔细算了算应该再有个三四十章? 哇的一声。 第97章 婚介所31 玄算子沐浴之后才去了乾坤殿,刚好碰到帝君在和剑道尊者下棋。帝君下棋的时候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每一步都会思考一段时间, 慢条斯理仿佛胸有成竹。相反, 剑道尊者下棋的时候这是面无表情态度随意,毫无规律就像是不会下棋在那瞎下。 然而在玄算子凑近一看的时候,才发现两人厮杀激烈不分伯仲。 玄算子不由腆着脸赞叹道:“剑道尊者棋艺高超啊。” “你该不会是来我这只为了夸赞剑道尊者吧?”帝君笑道, 白棋一步封住了黑棋厮杀的剑,只见剑道尊者随意把黑棋放在棋盘上,正好断了白棋的后路。 帝君持着一枚白棋看了半天, 叹气地扔了回去, 把刚刚玄算子说过的话随口拿来用:“剑道尊者棋艺高超啊。” 得到在上重天可谓是地位最高的两人同时夸赞,剑道尊者却没什么表示, 只是收了棋盘重新说起玄算子没来之前他和帝君谈论的话题。 “天梯的锁可以解开了。” 玄算子凑过去应和:“没错, 我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天梯是该解开了,下界现在灵气空虚再这么下去上重天怕是没有足够的仙人来正常维持秩序。” 剑道尊者看了玄算子一眼, 点头表示同意。 自从那次因为万丹之首何不知的意外袭击而被迫锁住天梯之后, 上重天忙于重建和剿灭何不知安插在天界的暗线, 天梯一直没有开放。天梯连接天界与修真界的灵气疏通,常年锁住自然是有弊无利。 道理帝君自然是懂, 不过他还是有些警惕地问:“确实没有漏网之鱼?” “下重天不好说,上重天应该没有。”清缴何不知暗线的事情一直交由剑道尊者负责,他既然说没有,帝君相信那肯定是没有。 “既然如此, 安排一下开天梯吧。”帝君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玄算子,“这件事要不要和胡迟说一声?” 开了天梯,下界灵气大涨,怕是没几天白忌便会飞升入天。这件事怎么也要和胡迟通个口信。 玄算子自然知道帝君的目的,拿出轮回镜抬手轻轻在镜面上一抹,下界的情况尽收眼底。 剑道尊者仍旧是冷着脸,但却占据着前面的位置一眨不眨地看向镜中情况。 “这是无道山。”玄算子偷看胡迟和白忌磨磨唧唧的模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还未曾看到胡迟的模样就能从周围的景物中现在是在哪。“无道山看起来是有什么喜事啊,大红灯笼挂了一排……总不会是白忌和胡迟要成亲了吧?” 玄算子不过是随口一说,就听到剑道尊者冷声道:“不可能。” “是啊,这两人要是成亲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帝君点了点镜面,镜中一角穿着大红喜服的两人就映入他们眼前,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这是白忌的小师弟娶妻。” “倒是郎才女貌。”玄算子先是称赞一番,再看一眼却惊讶地说,“那妻子还是位修为不浅的鬼修。” “说起来上重天总共也才两位鬼修,常年住在自己的府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都快忘了他们的模样了。我看那妻子的面相飞升入天肯定是不在话下,更不用说这还是小狐狸做的媒。” 玄算子没说,帝君和剑道尊者也已经看到了站在前面笑得开怀的胡迟,他依旧是一身红衣艳丽,倚靠在白忌身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模糊看到半张俊俏的面容。 玄算子不由摇头感叹:“小狐狸的这番容貌简直都能抢了新嫁娘的风光,也不知道他成亲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他成亲的时候你要是想在他脸上涂胭脂,他怕是能填了整个轮回池。”帝君嘴角含笑地叫醒了做梦的玄算子,“既然无道山有喜事,那这件事就过后再单独找他说,他既然那么开心,就让他这般无忧无虑一阵子也挺好。” 剑道尊者脸色虽然因为胡迟和白忌太过亲近而有些不好看,但听到这话还是从鼻子中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说起来那件事情也一并告诉他比较好,”帝君笑着看向胡迟,“若是到时候白忌飞升入天,他大概是想要压白忌一头的。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他恐怕会很开心。” 无道山掌门娶妻的消息早已传遍了修真界,前来观礼的人整个无道山都站不开,罗信不得不在找了一个能容纳上千人可浮在半空中的法器,在天上摆了百桌宴席。 这百桌宴席才喝了没有一半,他就醉得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修真界成 恋耽美 分卷阅读9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婚没有凡人间的那一套规矩,新嫁娘不用等在房中,而是可以和相公一同感谢到来的亲朋好友。 花溪自幼就在花楼酒馆中混着,论起酒量一百个罗信恐怕都不是对手,这一路下来不过是脸颊泛着一圈红晕,身为新娘搀扶着罗信的时候脚步稳的如同常人。 罗信眯着眼逢人就笑敬酒就喝,开心的情绪完全落在每个人眼中,感染得大家一声声的祝福都更加真诚。哪怕是罗信醉酒的姿态略显得有些丢人,对此大家也都格外的宽容。 “胡大师!” 就像是现在罗信看着白忌高喊着胡大师的名字,大家也都是善意的笑了笑。 更不用说根本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的白忌。 “胡大师!”罗信被花溪扶着走到了白忌面前,他努力瞪着眼睛,双眼也不过就只露出来了一条缝,“我真的!真的!比真金都要真的!真的感谢您!” “你喝多了。”花溪贴在他耳边笑着轻声说,“胡大师不在,你面前是大师兄。” “大师兄?”罗信摆摆手不当回事,“大师兄在……在的话,那胡大师肯定在!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对!感情!简直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盖……盖一床被子!” 花溪早就知道白忌和胡迟之前的气氛诡异,听到罗信的话完全不觉得惊讶,却担心他这么没有个把门的说下去被别人听到会惹了麻烦。 “你小声一些,”花溪皱眉捏了捏罗信的手臂,“胡大师真的不在,你面前的是你最怕的大师兄。” “我才不怕我大师兄呢!”罗信大着舌头辩驳,“我对我大师兄那是敬仰!敬仰!” 这下连花溪面对白忌都有些尴尬了。 “他之前喝多了就睡了,今天是开心。”还好白忌并不在意,他面目柔和,声音中都难得在外人面前带上了愉悦,“他是真的喜欢你。” 花溪的脸颊微微发烫,也幸好今天喝了很多酒看不出来。她抬手扇了扇,随意找了个话题。 “胡大师怎么不在?” “他嫌吵,回去休息了。” “胡大师自从秘境中回来之后反倒喜欢安静了,”花溪随意说,“不过对大师兄您的态度却亲密了不少。” 白忌却愣了一下,半天才对花溪说:“你和罗信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酒宴中有我们招待就好。” 他说完之后再也没有了刚才停顿时突然的心慌,仿佛那不过就是他的错觉。 …… 而这一切,黑雾中的胡迟一无所知。他本以为自己掉进这片黑雾中不过两三个时辰,哪知道外面却已经过了两三个月。 自从他察觉到那个酷似白忌的少年是虚幻的以后,少年就从他面前毫不留恋的消失,他又回到了这一片黑暗里面,面对一个一无所知的人。 他又走了不知道多久,这次除了一片黑暗什么再也没有光亮。他不得不无奈的坐在地上,哪知道刚坐下那个声音就如影随形:“掌缘仙君,您不要再浪费的体力了。” “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胡迟放弃靠走来寻找出口,那就只能从这个说话人口中找到真相,“你既不想杀我,又不会主动放我走,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还不如干脆说出来。” “我说过我是想要帮你。”黑雾中的人依旧是平静温和的态度,“我不忍心看到掌缘仙君您被别人玩弄在手心中肆意欺骗。” “你这句话说了很多遍。”胡迟嗤笑,“行,我满足你的诉说欲,他们是谁?” “是你最信任的人,帝君他们一群上重天的人。” 胡迟几乎是在他的话音刚落就笑了,他不知道说话人的方向,干脆低头随意地蹭着鞋底,再开口时语气满是漫不经心:“帝君他们的确会骗我,我还没觉得有什么,你这么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好心人却正义凌然说来帮我?这笑话足够我笑三年。” 黑雾中的人似乎也没想到胡迟会是这么一个态度,他沉默少许,才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你失忆并不是因为受伤。” 胡迟挑眉,心中不以为然。 “你原本是要进阶仙帝,关键时刻被帝君等人打断。” “白忌与你之间的纠缠也是帝君等人的设计,在这之前你和白忌总共经历了七世,每一世最后你的记忆都会被帝君劝导放在姻缘树中封存,那封存的不仅仅是记忆还有你在那一世中领悟到的情感机缘。” “上重天的仙人大体情感淡漠,甚至无欲无求,长久下去便会天道失衡,所以他们需要你的七情六欲,需要你的情感来维持自己情绪上的平衡。他们教你感受到悲欢离合,再从你身上夺去。” “你明明心悦白忌,却因为七情六欲被夺去之后对待情感冷漠平淡,你不排斥白忌对你的亲近,却也从不会主动接近白忌。” “这也在帝君的计划之中,白忌未来是要继承帝君身份的人,帝君绝不会允许你这样一个再也不会晋升的小仙君牵制住白忌的脚步。” 黑雾中的人这一番话说完了很久,只从胡迟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来他对这番话的反应,他依旧漫不经心甚至还抠了抠耳朵。 隐藏在暗处的人影不知道胡迟究竟是怎么想,情绪稍微外露,连带着黑雾中也仿佛起了风,浮起了一层层波浪。 就在此时胡迟眼中微光一闪,出手的动作快到看不清楚,黑暗中的人影来不及防备,有一缕之前试图去试探胡迟的黑雾便被胡迟抓到了手心,也不知道胡迟用了什么法术,那团黑气在胡迟的手心挣扎着不能消散也无法逃离。 “你说了那么多荒唐的事,恐怕就是为了这一刻?”胡迟手中逗弄着那团黑雾,“趁我意识松懈或者稍有怀疑,这小东西怕是就能直接进入我的身体,控制我?” 那黑雾中的人似乎与黑雾凝成一体,胡迟摆弄着手中黑气的时候,黑雾中的人也发出一声痛呼。胡迟本就是九尾火狐,手心火燃烧起来的时候更是能吞噬灵魂,灵魂仿佛都放在火焰上烤的感觉令黑雾中的人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心魔尊者,”胡迟冷笑,“还真是时不时就往别人心中埋下心魔。只可惜你碰上了我,也活该就碰了钉子。 黑雾说不出话,干脆不说,只是不知道他动了什么机关,胡迟面前的黑雾散开成了一个扁圆形状的光门。胡迟警惕地抬起手,下一刻从光门中却没出现什么夺人性命的暗器,反倒像是一面镜子。 黑雾中传来隐忍着疼痛的沙哑声音:“……你自己看。” 胡迟眯起眼。 在镜中看到了―― 难得穿着艳红色衣裳的白忌。 第98章 婚介所32 镜中的镜像不过一闪而过,胡迟却看的清楚。 那身红裳尺寸合适样式华丽喜庆, 白忌穿上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不过胡迟心底总是觉得那不过是障眼法, 没放在心上。 黑雾中传来的声音仍旧带着痛楚, 他似乎知道胡迟不会相信,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底气十足:“忘记告诉掌缘仙君,这地方其实是另一方小世界, 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外面恐怕已经过了半年有余。” 胡迟眉心一跳。 只听着黑雾中那人继续说:“我并不是在威胁您,只是想求一个合作, 事成之后帝君的位置我定然会拱手相让。” 那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无声音, 胡迟猜测他或许是暂时离开。对那个人的身份他了解甚少,而自己所处的位置早在那人叫出他仙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里早就不是青冥道人的秘境。那个人或许就是为了在此埋下一个陷阱专门堵他。 胡迟深呼吸, 压下了自己心中的躁动不安, 强迫自己认真梳理整件事情的经过。 那人的目的是伤害帝君等人,心魔尊者的名号他未曾听过,有可能是被上重天驱逐的魔尊, 也因此那人对上重天满怀恶意。 他遇到了白虎得到了红颜剑, 极有可能也是那人设计, 白额蓝睛虎的元神脱离恐怕也是那人搞的鬼。 再到这个秘境,他来青冥道人秘境的事情上重天知道的人不多, 他上一次去到上重天还是为了白忌母亲的轮回,他也忘了那次去见帝君是不是提起过。如果当时他真的说过,那这个黑雾中的人恐怕在上重天的身份会接触到帝君。 还有白忌……算了白忌等会再想。 重点是要怎么从这个小世界中逃出去,按照那人所说, 他在这里面住上一天外面说不定就过了一年,一年的变化根本就不受控制,更何况谁知道那不敢露面的男人是不是专门为了困住他拖延时间。 胡迟松开手,手中的那缕黑雾好像已经被他玩弄的筋疲力尽,放弃治疗的在他手心里颤抖。 刚才他抓住黑雾的时候就好像是抓住了那个人一样,看来要想逃出去可以把这些黑雾都困住。 说干就干,胡迟站起身看着望不到边界的黑雾,这个庞大的工作量一眼望过去几乎让他窒息。他深呼吸了三次才下定决心抬起手,手中凭空冒出了炽热的火焰。 胡迟就看到面前的黑雾警惕地窜到了八丈远。 ……这就很尴尬了。 追着黑雾跑了半盏茶的时间,胡迟放弃了。 他的仙元又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样下去根本得不偿失。 这些东西明显躲着他,之前能被他抓在手里大概是因为黑雾中的人情绪不稳定使得黑雾也受到了干扰。如今看来也只能等那个人再过来找找破绽。 胡迟坐在地上叹气,一边继续梳理之前得到的信息。黑雾人之前说的那些关于他修为和记忆的事情当时听在他的耳朵里就好像是天书一样,满脑子浆糊只觉得那是在胡说八道。但是现在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却也是有他之前不知道的□□。 根据黑雾人说的话,他受伤失忆上重天并非是从不知情,至少帝君他们都清楚,实际上他的修为与记忆捆绑在一起,在受伤之后被帝君等人顺势夺去,为了提升自己? 至于说帝君他们情感淡漠没有七情六欲胡迟是完全不信的,哪怕他们一直孤身一人没有伴侣……好吧,这完全不是一个可以说服人的理由。 若是论起来情感淡漠,他觉得整个上重天他才是最没心没肺情感淡漠的,不然就白忌那种每天送早点每日陪聊陪玩还陪看孩子的优质股……怎么又说到白忌了! 一提起白忌,胡迟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刚才在镜中看到的那一身艳红。不得不说白忌平时素雅惯了突然搞了一身这么艳俗的颜色看起来还是挺晃眼的。 不过晃眼是晃眼,就是太不可思议到让胡迟怀疑那镜中场景的真实性。 若是假的,白忌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生死未卜让人心焦。 若是真的……白忌他穿得那么骚包是要干什么! 毫无察觉自己一直都穿着一身骚包的胡迟更焦躁了,抬手就放出一把火速度之快到让黑雾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恶气。 上重天。 姚筠刚换完半班准备去找墨昙用宵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墨昙捂着胸口躬身靠在门口,表情痛 恋耽美 分卷阅读9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到显得有些狰狞。 大概是这个表情,令姚筠微微有些迟疑,反而并没有上前一步。 墨昙的痛苦没有持续太久,似乎只是眨眼间,他就已经直起了身子迈步进去,脸上也带着他一贯的温和笑意。 错觉吗? 姚筠在墨昙已经进屋之后才装作刚来的模样跟过去,心底却是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墨昙与他是同时来到的上重天,在何不知出事之后两人关系更加密切,甚至感情也慢慢发酵到更亲密的地步,但是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看起来有些迷糊的乐观小昙花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浓雾,让他越来越看不清楚。 是从何不知出事开始,还是在何不知余党伪装成他的模样妄图潜入上重天开始? “姚筠?” 姚筠还在皱眉思考,猛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时候吓了一跳,抬头对上墨昙同样有些疑惑的表情:“你怎么了?” “我刚才想了些事情。”姚筠整理了一下表情,让自己紧绷的身体放松,“今天司礼仙君赏了我一壶凡间的酒,我闻着还……你手怎么了?” 墨昙下意识想把用白布包扎的左手藏到身后,这个动作还未来得及做姚筠就快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臂。 仙人已经很少有需要包扎的伤口了,先不说那无尽的灵药,就连穿透腹部的伤口也仅需自身修复几日便好。猛然看到墨昙左手的白布,姚筠满脑子都是心疼心慌,哪还记得之前自己的疑虑。 “没事。”既然被看到了,墨昙也就不再躲躲藏藏,他用无碍的右手虚虚抱着姚筠,整个人显得有些软弱的贴在姚筠怀里,“就是在驭兽园喂食的时候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你怎么又去驭兽园了?”姚筠听到驭兽园三个字就皱了眉,“我听那里的仙侍说那头白额蓝睛虎最近无精打采情绪也有些暴躁,那可是凶兽,你要是被他咬了一口我怕是要去求帝君才能保你一个全尸。” “我今天去看白额蓝睛虎的时候它还很乖,之前大概是天热吧。我真没事,就是个小伤。我觉得有些丑这才给它包起来,等没了伤疤我就把白布解开。” 他一本正经说出了这个理由,倒是让姚筠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嫌弃你。” “我可是朵娇花啊,身上落了疤我自己都会嫌弃自己。” 墨昙笑着在姚筠鼻头上亲了亲,低声说:“我们去喝酒。” 两人的房间挨着,原本姚筠被调去守天门后是可以在那附近重新安置一个住所,但是他还是留在了原来的房间,哪怕每次都要多行半柱香。 墨昙酒量浅,凡间的酒水他最多也才能喝上三杯就脸颊泛红目光迷离。墨昙明明是一支墨色的昙花,皮肤却白得透明如雪,在月光下显得过分晶莹透彻。 姚筠看着这样的他,原本的困惑也都烟消云散不再去想。 “听说天梯好像要开了啊。”墨昙打了一个哈欠依靠在座位上,好似随意提起。 “嗯。”姚筠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消息。 他身在守天门的位置上,来来回回能听到不少消息,更何况重新开天梯这件事情也没有被特意隐瞒。 “那挺好,”墨昙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这样我们就终于不会是最后一批仙侍了。” 姚筠对此也是赞同:“添了新人,你就不用像个小陀螺一样到处忙了。” 墨昙没应声,只笑着笑着闭上了眼。 姚筠以为他醉了,放缓了动作起身去给他拿了一条薄被盖上。 没留意墨昙的睫毛微微颤抖。 …… 而白忌却过着自己好似一直正常的日子。在他的生活中,在青冥道人秘境中的时光就是一个普通的插曲,他从那正常的回来,回到无道山上过着正常的日子。 他从来没有刻意去回忆在青冥道人秘境中发生了什么,毕竟那在他眼中就是平淡无奇的一次经历,不值一提。 毕竟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胡迟前日已经答应与他结为道侣。 这段时间他要抓紧准备和胡迟的亲事。 亲事。 白忌扯了扯艳红喜袍的衣角,看着镜中的人。 与他相同的容貌上却并没有他认为的欢喜,反倒不知为何紧着眉头。 他也不知道心底的慌乱和疑惑从何而来。 “大师兄!”成家的罗信每次都面带喜色,性子也稍显沉稳。这种突然闯进他住所的事情早有很长时间没出现了。 罗信看着白忌的一身红衫愣了一下,之前要和白忌说的话也都暂时放在一边。他绕着白忌看了一圈,白忌对他的眼神置若罔闻,解开外衣搭在了床脚,随手披上了一边的素色长衫。 罗信在一边犹豫了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开口,说话的声音还是颤巍巍的:“大师兄,你真的要和胡大师成亲了?” 白忌没说话,连个眼神都没给罗信。 罗信说完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似乎是有些不对,忙解释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胡大师,况且都这么多年了你俩成亲也是顺其自然天经地义。我就是看你最近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白忌换好了衣裳这才抬头看他一眼:“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哦对了!”罗信猛地拍了一下脑门,“红羽好像是大限到了!” 白忌心底一跳,在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出现在寻常谷的小屋外。 他这段日子很少来这边,胡迟回来之后不知道怎么就不想开他那个婚介所了,白忌看他喜欢无道山上,就在寻常谷附近给他开出一个洞府,他也不请自来的在那边给自己留了一个房间。 反而真正属于自己的洞府却成了摆设。 红羽躺在门口早就没有平时一见到他就蹦过来扑棱翅膀的熊孩子模样,只有在看到白忌的时候小眼睛似乎才亮了亮,翅膀划着地面却无力起来。 罗信跟在他后面赶到,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感触,哪怕红羽一见到他就缠在他腿边总在试图把他扑倒。 但红羽总归就是一只寻常的公鸡,哪怕白忌整日喂它吃着延长寿命的谷粮,它也不会开灵智修炼。它的生活就是每日像是母鸡一样咯咯哒的叫唤,扑楞着翅膀去啄虫子,全然就是一副无忧无虑的鸡的生活。 然而白忌的表情却让罗信有些看不透。 “大师兄……” 白忌摇头,上前摸了摸红羽头顶的鸡冠。罗信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更是明白,人的生老病死都如此寻常更何况还是一只鸡。 但是他仍旧无法解释自己心底的酸涩。 “怎么了?” 身后是闻声赶来的胡迟。 “红羽?红羽它这是……”胡迟忙快走两步蹲下身子,“红羽这是怎么了?” 胡迟语气中的难过做不了假,就是因为做不了假,反倒让白忌觉得有些违和。 “……胡大师,你节哀。” 耳边是罗信安慰胡迟。 白忌却感觉自己仿佛失去情感一样冷淡地看着这一切。 “咯……” 原本还动弹不得的红羽突然挣扎着抬头看向白忌,那黄豆一样大小的黑亮小眼睛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啊!” 胡迟捂着脸,吃痛地看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红羽。 指缝间渗出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  有能够识破坏人伪装的狗,小狐狸家有同类品种的鸡。 终极大反派大概五章领便当。 第99章 婚介所33 “胡大师,红羽平日里和你最是亲近, 最后大概是想亲亲你, 一不留神就失了力道。” 罗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一路上为了一只对他还不算友好的鸡解释了半天,解释的他自己都有些尴尬。 “没事。”胡迟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一个浅淡的红印。他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喜怒, 却不知道为什么让罗信有些犹豫着不敢太过靠近。 “行了,我又不是女人。”胡迟摆摆手一副不太耐烦的模样,“你去忙你的吧, 我和白忌随便走走。” 罗信没有深思, 点头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白忌走在胡迟前方,从开始就一句话都不说。 ‘胡迟’脸上闪过一丝焦躁, 忙快步走到白忌身边, 看似随意地把手搭在了白忌的肩膀上。 一缕黑气顺着‘胡迟’的手心渗入到白忌的身体里,白忌原本下意识要闪开的动作也仿佛被人灌上了水泥,迟缓而犹豫地放下。双眼中刚刚闪过的清明又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黑雾。 “嗯?” “你今天试了喜服, 感觉怎么样?” ‘胡迟’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一些, 眼中的玩味却没被中了心魔种的白忌察觉。 真没想到, ‘他’几乎给所有人都埋下了心魔种,却险些被一只鸡惹出大事。 白忌还真是难对付, 心魔种几乎都用在了他身上,只盼着别再出什么乱子。 ‘胡迟’摸了摸脸颊,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些许刺痛。 …… “大收获啊。” 胡迟把手中的黑雾揉成了一个脑袋大的球,这动作实在太简单粗暴, 让周围的黑雾都惊恐地散开更远去。 “看来是你们的主人又抽风了,让你们情绪这么激动。” 胡迟把手中的黑雾球坐在屁股底下,没想到这东西还是实体,又软又有弹力,坐起来还挺舒服。 就是小了点。 不过面前的材料这么多,早晚他能搭出来一面床。 就是不知道白忌那边什么情况,可别等到他出来之后白忌都当爷爷了。 想到那个可能性,胡迟又一个不小心烧了一缕黑雾。 本就不大的黑球又小了一圈,胡迟还有些小心疼呢。 …… “你来找我?”路子宣看着门外的白忌,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愣在门口也忘了把白忌请进去,“你不在无道山筹备婚事,怎么想到来玄雀谷找我?” “我有些事情想问你。”白忌推了推挡在门口的路子宣,自顾自的进去,同时也强调了一句,“你之前我也问了别人。” “……哦。”路子宣没有那个勇气把白忌赶出去,也就认命地对着空气叹息,转身的时候回首关上了门。 还十分有主人自觉地给白忌倒了杯茶。 “想问什么?” “你对胡迟,有什么想法?” 路子宣听到这话差点儿把茶壶扔出去,他也顾不上洒出来的茶水,马上双手抬起以示青白:“我对胡迟什么想法都没有。” 白忌叹气,看向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傻子。 “我今天是偷偷跑出来。”白忌的食指敲在茶杯壁上发出有规律的清脆声音,“胡迟不太对劲,让我有些不太舒服。” “……快成亲了你觉得胡迟让你不太舒服?”路子宣的表情有些复杂,“你能把这种话说给我听,我有些受宠若惊。” 白忌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你脑袋进水了?” 路子宣抿了抿唇,无奈道:“主要是你说的话很容易让人多想。” “你最后一次见到胡迟是什么时候,”白忌没再去和他胡扯,或者说他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胡迟当时有什么表现?” “最后 恋耽美 分卷阅读9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次?”路子宣回忆了一下,“我最后一次见到胡迟就是罗信成亲的那天,胡迟也没什么表现吧……我那天主要关注的就是罗信夫妻俩,胡迟我还真没注意。” 一样的说辞。 白忌脸色微沉。 他今天来找路子宣之前找了秦书他们这些好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胡迟这几个月的印象都不算深刻,就好像是不仔细去想根本就能忘了胡迟这个人一样。 哪怕是与胡迟接触时间还算是比较长的罗信,在他成亲那天对胡迟的印象也就是一句话。 “我就记得当时我好像问大师兄你了,还是你说胡大师回去休息了。” 胡迟人虽然是懒洋洋的,但是却喜欢热闹,尤其是罗信和花溪成亲这件事对他更是有不同的意义。因为白忌记得胡迟说过他依靠撮合成的姻缘来提升修为,可是那天的胡迟看起来却是没有什么变化,过后也从来没提起这件事。 也许是提过…… 白忌揉了揉额头,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胡迟的事情你为什么问我?”路子宣有些疑惑,“他的事情你不是应该最清楚?” “我怀疑……”白忌刚开口说出三个字,脸色突然一变,几乎是与他起身开门的动作同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罗秀秀看到白忌愣了一下,惊讶地回头看向身后的胡迟。 胡迟的表情也是同样的如出一辙:“好巧啊,白忌你怎么也过来了?” 白忌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胡迟也并不在意,他甩了甩手上的红色信封,算是解释他过来的目的:“我来给国师送请柬。” “还用劳烦胡迟前辈亲自过来。”路子宣虽然人胆小了一点儿,但头脑灵活在这些人中算是难得聪明,听到胡迟的话就笑着开口说,“白忌刚才已经捎给我了。” “这样啊。”胡迟点点头,作势要把手中的请柬收了回去,“那我还真是多此一举了呗。” “您送的和白忌送的自然不一样。” 路子宣马上开口,又算是说了些好听的话,才把胡迟手中的请柬拿过来。 胡迟这才看向一言不发的白忌挑眉:“我们回去?” “嗯。”白忌点头,长腿迈开两步站在胡迟身边,转头的时候深深看了路子宣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为什么,在白忌转身的时候,路子宣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笼罩在白忌全身的魔气。 等白忌两人走远之后,路子宣这才张开手。 “怎么了?”留下来没有离开的罗秀秀探头去看,只看到路子宣手中是一块普通传音石,不过拇指大小,扔到地上和普通石头都没什么差别。 这是之前白忌听到声音后塞给他的。 路子宣垂下眼,意识到事情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 “缩头乌龟终于又冒出头来了。”胡迟躺在被黑雾做成的简单床榻上翻了个身,懒洋洋地冲着黑雾聚集的那个地方扫了一眼。 说起来也是搞笑,他刚说完想做个床,这些黑雾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往他手心上跑,巧合地让他哭笑不得。 不过这算是个好消息,至少能让他知道那藏在暗处的人现在怕是不好过。 黑雾中的人却沉得住气:“不知道掌缘仙君考虑的怎么样了?” “考虑?”胡迟抠了抠耳朵,“我还真是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关系,”黑雾中的人反倒是轻笑出声,“既然掌缘仙君信任上重天的那些人,为了怕您伤心,白忌成亲那日也就请您在这里多忍受两天。” 白忌成亲? 胡迟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却没能逃出黑雾中人的眼睛。他趁热打铁地继续说:“掌缘仙君难道不知道?白忌在这秘境中遇到了一只三尾雪狐,两人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 放屁。 原本胡迟心中还有些不太舒服,听到三尾雪狐的时候反而松了口气。就凭白忌提起那雪狐的态度,他俩要是能成亲他胡迟能直接从上重天跳下来。 虽然在心中这样想着,面对黑雾中的是敌非友,胡迟却是表情微滞,转而在黑雾床上翻了个身,留下一声冷笑。 “其实掌缘仙君不想合作也没关系,毕竟这两方世界的时间相差甚远,你在这里睡上一觉,白忌怕是已经能做父亲了。”黑雾中的人笑道,“倒也是给帝君血脉留了个后。” 胡迟默不作声,黑雾中人也并不在意,一如他来时的悄无声息,又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 哪知道在他离开之后,胡迟就直接坐起抬手用体内仙元催化掌心火,那火焰的迅猛让四周的黑雾竟无法逃开。百丈内的黑雾被火焰圈起,妄想逃走时都被火焰灼烧,无声地痛苦扭动着。 掌心火的圈子越来越小,黑雾在挣扎中竟然渐渐凝成了墨色的水滴。 水滴散发着浓郁的魔气,哪怕就是这么一滴,都让胡迟警惕地竖起了尾巴,不敢太过靠近,最后只用火焰包围着装进了乾坤袋中的密闭法器里。 那法器算是天界极品,能够隔绝世间万物的气息。可是哪怕这样,从法器的边缘中都能渗透出些许魔气,只是不能那微弱的气息已经不能对胡迟造成太大的影响。 他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只装了一滴水的法器,觉得这法器要是被一滴水给毁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帝君去申请换货。 不过刚才用了近半的仙元拼死一搏也是效果显著。 胡迟把法器扔回乾坤袋里,仔细看着面前不敢靠近他的黑雾,终于确定不是他的错觉,原本那永无止境的黑雾的确是稀薄了一些。 现在也就是这个空间中没有灵气不能运转仙元,否则胡迟觉得自己眨眼间能搞定一碗墨水。 现在唯一知道的好消息就是白忌应该在外面还活得不错。 胡迟活动了一下手腕。 第100章 婚介所34 修长的身影刚从黑雾中现出一个虚形,就又看到了‘胡迟’。明明是如出一辙的容貌, 气质却天差地别。 若不是有心魔种蒙蔽了这些人的感知, 怕是早就能被识破。 想到这里, 从黑雾中走出的人说话时满是不耐:“我不是和你说过,无事不要叫我。” 褪去了黑雾的伪装,这人说话的声音意外的清澈好听, 而抬头看他的容貌――眉眼带笑肤白如雪仿佛俊美少年。 名为寒衣的三尾雪狐轻而易举被这样的容貌晃了下神,哪怕她现在正顶着上重天第一美男子的脸。 女人大概都更喜欢气质带一些邪气的男人,她见过面前男人周身笼罩着魔气的模样, 浓黑如墨的魔气与他莹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一瞬间就抓住了她的心魂。 他那番模样现在也只有寒衣一人见过。在上重天,所有人都只知道他是一朵无害又娇弱的小昙花。 哪怕姚筠, 都不知道真正的墨昙会是这样。 褪去了伪装之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有事就说。”寒衣长时间没有回应让墨昙眼中的不耐加深, 若不是因为寒衣是世间罕见的三尾雪狐,身上的气息与胡迟有一分相同,他怎么也不会找这种人合作。 被墨昙的眼神吓到, 寒衣浑身打了一个冷战终于清醒, 她忙低下头小声说:“心魔种……” “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多少心魔种!” 哪知道她才刚说了这三个字, 就被墨昙强硬地打断。 “心魔种本就不多,若是用完被白忌识破, 扒皮抽筋永世不入轮回都是轻松的!” “可是,”寒衣语气中有些不满,却不敢抬头看向墨昙的表情,“白忌的警惕心很强, 我现在每个时辰都要用心魔种控制他,不然他看向我的眼神都让我觉得有些不安。还有之前他养得那只鸡……” “一只鸡?”墨昙简直被气笑了,“你难不成还要给一只鸡用心魔种?我之前让你在青冥道人的秘境中学习胡迟的一举一动,后又设计让白忌带走你,你跟在白忌身边也有小半年,竟然连一只鸡都能识破你的伪装?” “白忌虽然把我带走,但是就把我扔在一个山头自生自灭,我哪有机会接触……” “砰!” 一股犀利的力道直冲寒衣面上去,寒衣僵直着身体不能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感受着那力道经过她的耳鬓,砸在了身后绣着大红色牡丹的艳色屏风上。 “胡迟穿红衣,是因为他的衣服都由司礼司乐仙君准备,他不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并不代表他喜欢这种艳俗的东西。”墨昙说话时语气平静,就好像刚才对着寒衣起了杀意的并不是他。“我留你一命是因为你还有用,别再做这种蠢事。” 寒衣闭紧嘴,只一个劲地点头。 “你和白忌后日成亲,别给我出什么乱子。”墨昙放下一个透明小瓶,里面装着滚动的黑色浓雾,“待你和帝君血脉结为道侣之后,飞升入天不在话下。” 寒衣眼睛一亮,忙把那一小瓶心魔种握在手心。 墨昙点头,哪怕姚筠会在守天门为他掩饰,但是以防万一他不能在下界待太久。敲打了寒衣一番便重新回到了黑雾中,消失在寒衣面前。 墨昙回到天界之后,心魔种受损对心魔种宿主的影响便再也压制不住。用心魔种为一方世界囚住胡迟本就是条险路,九尾火狐的掌心火对心魔种的烧灼就像是把他的元神架在烈火上烤,那种痛苦让他整夜难熬。 然而天梯即将重新开放,若是等到胡迟与白忌一起到了上重天,他们两人若是再结为道侣,那么他就再也没有机会。 若是不能达成所愿,他为此努力了上千年都将化作乌有,若是让他就这么以一个默默无名的仙侍身份在近乎永生的生命中活着,那他宁愿用自己的命扯落整个上重天。 就如同给他得道机缘的心魔尊者。 …… 墨昙在认识帝君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朵墨色昙花,那时候帝君被尊称为庆安帝。皇后爱花,墨昙便因浑身漆黑而被人当做是花中至宝献上,被庆安帝金口一批,成了国花。 这是墨昙之前身为一朵普通昙花时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更别提之后能够化身人形得道飞升。 他唯一的不同,大概在于他是心魔尊者悉心照料的昙花。 心魔尊者一直看不惯总在嘴边挂着以天下为己任的帝君,都很少在上重天居住,更因本身的魔气肆意惹诸如司礼仙君司乐仙君等仙人的排斥,生活作风一直独来独往。 比起人,心魔尊者更喜欢凡间的普通花草,开不得灵智无情无欲如同刚出生的婴孩,便于满足他的控制欲。 墨昙就是被他养在凡间住所的一支普通昙花。 这支昙花原本可以和他的同类一样,重复着花开花落周而复始的生活。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主人并非寻常凡人,不会经历对普通昙花来说过分复杂的生活。 直到万丹之首与心魔尊者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掌控整个上重天的野心,却最终得到了一死一轮回的下场。 心魔种是由万丹之首用心魔尊者自身溢出的魔气炼制而成,而帝君与剑道尊者合力斩杀了心魔尊 恋耽美 分卷阅读9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后,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们却没料到心魔尊者既然做出这种事情,就抱着不死不归的态度。他以全身炼制心魔种,死后心魔种化作雾气竟直接进入了凡间那株曾经备受心魔尊者宠爱的昙花里。 雪白的昙花转瞬就变成了浓墨色。 墨昙也在那时开了灵智,并继承了心魔尊者的记忆。 其实在最开始墨昙被胡迟领入上重天的时候,并非是他与帝君在凡间有一滴心头血之缘,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心魔尊者的传承者。 帝君那滴心头血是使他成功飞升天界的一个契机,而在那个契机之前他早就已经能够自主化作人形。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找到了转世为何不知的万丹之首。 何不知那一世化名为一位游医莫问,喜欢上一位青楼的花魁娘子,整日甜蜜。而这种甜蜜虚幻的经不起一丝考验,墨昙只用自己体内的一丝心魔种强行让何不知觉醒,那位花魁娘子因此从他宠在心头的心上人变成了一个为实现他野心的悲惨工具。 之后就是把心魔种埋在了一位年轻鬼修身上,这种下界的寻常修士根本就经不起一丝心魔种的撩拨,竟然比墨昙想象中还要有用。在墨昙的暗中帮助下他成功引了一个游魂进入了庆安帝夭折的小儿白文林身上,墨昙本想在白文林长大一些懂得七情六欲之后埋下心魔种,能够彻底绝了帝君的血脉。 真龙帝君的九子轮回劫,也有一个名字叫做九死一生。 生,就是帝君的血脉最终必须留下一个传承。 墨昙原本的计划是用白文林亲手杀了白忌,足以给帝君致命一击。 却没想到为了留下白忌这棵独苗,帝君竟然会早早和玄算子商量提前在下界轮回时觉醒记忆,即便那会对他的修为大有所损。也因此已经拥有帝君记忆的庆安帝一眼便认出面前的白文林不是他的儿子,他甚至把白文林寄养在外,让墨昙失去了下手的机会。 庆安帝觉醒记忆之后墨昙就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庆安帝私下找到无道山的掌门,把白忌送去修习剑道。 传给白忌的剑法也是上重天剑道尊者的经验之作。 所以那无道山的掌门剑气柔和,为人优柔寡断。白忌却是剑气凌冽,常常一剑出鞘便能致命。 墨昙整日在帝君的眼皮底下再也没有出手机会,只能靠何不知在下界周旋,他听说何不知依靠修为混入了修真界姓杜的世家中,在当时杜家家主飞升时暗中下了手脚,在杜家混乱之中设计自己转世后的亲妹嫁入杜家,成为杜家夫人。 被埋下心魔种的杜家夫人,就是一个傀儡。 他们在下界为多少人埋下心魔种墨昙早就记不清楚,甚至在何不知先他一步飞升到下重天后也安插了不少人手。 他们早已习惯了用心魔种去控制人,掌控别人的生死存亡七情六欲容易上瘾,体会过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之后,就再也无法舍弃。只可惜自从发生心魔尊者的事情之后,上重天完全与下重天隔绝,若是连接近上重天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在上重天安插人手。 当在他从洗仙池褪去凡身出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的姚筠。姚筠手上抱着的那把剑在别人眼中或许平淡无奇,但是早就活成一个老妖精的墨昙却知道那是剑道尊者简单粗暴的手艺。 面前这位魔气浅淡的还不及一缕心魔种释放的小魔修八成与上重天因果不浅。 于是墨昙就上前接近他,趁机在他身上埋下心魔种。 最终也确定他的想法是对的,当次掌缘仙君胡迟挑选三人进入上重天,除了他和何不知之外,剩下那人便是这个小魔修。 被埋下心魔种的小魔修很听话。 比那只三尾雪狐要聪明太多。 墨昙想到姚筠,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胸口,脸上也带着些许笑意。他装作从下重天办事回去的模样经过守天门,姚筠正笔直地站在哪里,严肃的表情在看到他之后却瞬间融化。 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事情办完了?” “嗯。”墨昙笑道,晃了晃手中的酒坛,“我今天给你带了酒。” 哪知道姚筠看到酒坛时却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只可惜我今天是没有这个口服了,又出了事,我今日要值夜。” 墨昙心底一跳:“出什么事了?” “有一个无职在身的小散仙今日意外死了,”姚筠叹气,“具体名讳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好像都称呼他为青冥道人。” 第101章 婚介所35 “真是心魔种?” 帝君皱眉,虽然说出的是个问句, 但既然是由剑道尊者发现, 他不得不信。 心魔种沉寂了几千年, 却没想到会在此刻又重新出现。 只可惜在剑道尊者想要从那人体内拔去心魔种的时候,那人却意外自爆身亡。 “被埋下心魔种的是个平日里默默无名的仙卿,”出事之后玄算子第一时间就把那人调查的一清二楚, “一千三百多年前飞升上重天,是早年陨落的柳余仙君生前唯一的徒弟,在修真界有个道号叫青冥道人。” “青冥道人平素里不太与人结交, 听说为人木讷腼腆, 来上重天上千年虽为与人结仇,也没什么知己好友, 很少有人关注。” 玄算子说道这里的时候, 帝君更是疑惑:“也就是说其实谁都有可能为这位青冥道人埋下心魔种?可是这么一个上重天的边缘人物又有什么值得被利用的地方?” “这件事我也查了很长时间,”玄算子拿出一面水镜用掌抚过,镜面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 “青冥道人在修真界的时候有一位缔结本命契约的妖宠, 名为寒衣, 是一只罕见的三尾雪狐。” 帝君与剑道尊者看向水镜,上面是一位貌美女子, 身形曼妙,发丝如雪,身后的三条巨大蓬松的狐尾更是随着走路的姿态轻甩摆动,惹人注目。 剑道尊者一眼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低声开口道:“胡迟。” “没错,”玄算子给了剑道尊者一个赞赏的眼神,剑道尊者却冷淡地看着他。他略显尴尬地揉了揉鼻子,继续说道,“狐族中多尾向来少见,在上重天有了一只九尾火狐之后,又凭空出现了一个被埋入心魔种的仙卿有一只三尾雪狐的妖宠,很值得怀疑。” “更何况那是青冥道人的本命妖宠,在青冥道人飞升后却将她留在了修真界。而且我听说还是因为那只三尾雪狐争宠善妒,被青冥道人嫌弃地丢在了不见天日的秘境中,而上重天青冥道人那么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能狠心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在帝君两人思考的时候,玄算子更是又扔下了一个问号:“你们猜我听说的这个故事里面还有谁?” 只可惜这个问号砸在了汪洋大海里,面前两个人都不接他的恶趣味。 “好吧,”玄算子摊手,故作无趣地说,“是你们的宝贝儿子和未来徒弟,白忌。” 果然不出玄算子所料,这下帝君和剑道尊者可都难得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 修真界最近这半年可是大事小事热闹不断。 先是修真第一门派无道山的帮主娶妻,那妻子也不是寻常人物,竟在无道山的对面搭起了一个在修真界少见的女修门派,名为烟竹阁。那烟竹阁的女修个个容貌俊美,惹得去无道山拜师修道的男修都多了一倍有余。 然而还没等修真界消化了这个事情,无道山又砸出一个重磅消息! 无道山的元老,修真界所有修士崇拜敬仰的大能老祖――白忌,竟然也要成亲了! 白忌是谁?在现在修真界中三岁小孩都能对他赞叹崇拜说上三个时辰。那已经是注定飞升的仙人,谁都想象不出他竟然会毫无征兆的突然成亲。 “是有征兆的。”无道山脚下一家卖早点的婆婆笑道,“这条街之前不是开了一个什么婚介所吗?白忌天天一大早就来我这买包子给那家掌柜的送去,哎呦,两人可甜蜜了呢。” 这位婆婆的话不知道被什么人传了出去,一时之间全修真界都知道了白忌和他道侣十分甜蜜的事实。 哪怕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白忌道侣姓甚名谁。 “白忌!” 寒衣化作胡迟的容貌快步走到白忌的房门前,她今日穿着的喜袍是京城高平王府找来的裁缝裁制的,衬着肩窄腰细,人也更精神了一些。 不过凡世间的布料比起胡迟之前身上穿着的那些相差甚远,同样是红色,这一身喜袍的红色却显得有些俗套。 秦书和玄钟一人一边守在白忌门口,看到寒衣过来之后两人十分有默契的各抬起一只手把门口的位置挡住,嘴上却都笑嘻嘻地说:“胡大师,成亲之前你可不能和白忌见面,不吉利。” “这有什么不吉利的!”寒衣学着胡迟的样子挑眉,“白忌在里面干什么呢?你俩让开我要进去。” “我知道你俩腻歪,”秦书啧啧说道,手却仍然挡在门口不放松,“但是今天你俩就成亲,以后腻歪的机会多着呢,这几个时辰就不用那么急吧。” 寒衣当然急,她从昨晚就没见到白忌,根本就没有给他下心魔种的机会。若是今天的喜宴上出现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秦书和玄钟虽然早在青冥道人的秘境中就被她埋下了心魔种,可是时间已久,这两人的修为又不浅,这时候那些残余的心魔种怕是控制不了他们。 寒衣扬起手,将所剩不多的心魔种笼罩在她的手心,她装作要去拍两人肩膀的模样,语气不满地说道:“快点儿让我进去!” 只是那手掌还未碰到秦书和玄钟的肩头,就听见屋里有人唤了一声:“什么事?” 这一声就像是一个信号,秦书和玄钟当即就退开了门口的位置,  同时放下手。 门正在此时从里面打开,白忌看到‘胡迟’仍旧维持双手作势要拍的姿势,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 寒衣听出里面的不耐,担心是因为心魔种的效用正在减弱,也顾不上许多,把手掌顺势拍在了白忌肩头,当那只有她能看到的黑雾渗入白忌体内的时候,寒衣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白忌身上的白色长袍,不满道:“你怎么还没换好衣服?” “不急。”白忌不着痕迹地避开寒衣想要搂着他手臂的手,转头进了被屏风隔开的内室,“我正好还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而过分信任心魔种的寒衣并没有察觉到秦书和玄钟也同样悄无声息地跟了进来,手中持着各自的顺手的武器,同时关上了门。 …… 而在黑雾世界中的胡迟又用了三成仙元得到了一滴略小的墨水,虽然听起来十分不值,但是效果却是显而易见。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满眼尽是黑雾的状态有了好转,那些黑雾显然稀疏了不少。 胡迟握了握拳头,比较乐观的想照这么下去不用一个碗大概一个小酒盅怕是就能装下这些黑雾了。 现在唯一麻烦的地方就是仙元无法补充。 胡迟原本还精气神十足的表情就跨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下来,他躺在黑雾床上翻滚了好几圈,最终仰面朝上无奈地看着这一片漆黑。 却一眼就看到了漆黑中闪烁的银光。 那是…… 胡迟瞪大了眼,缓缓坐起身。而他一直挂在腰间的乾坤袋却在他身侧摆动,那摆动的幅度竟然和头顶银光的闪烁相互呼应,好似在交流。 顾不得想太多,胡迟忙把乾坤袋从腰间扯下来,一股脑就要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哪知道他才刚打开,就看到一抹红光闪过,胡迟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红光就飞入头顶的浓雾中,在银光周围绕着圈。 红颜剑。 胡迟一瞬间就知道了飞过去的那抹红光究竟是什么。 因为知道红颜剑是黑雾中人送到他手心的,担心里面有什么阴谋。这段时间胡迟都把红颜剑扔在乾坤袋里不管不顾,都快要忘了他还得到过这么一件宝贝。 而既然红颜剑一直在那银光周围徘徊,听闻这是一对夫妻剑的胡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只静静看着那银光似乎被隔绝在外此刻正一下下用力,试图穿透这方被屏蔽了的世界。 银光越来越亮。 胡迟感觉自己的心情也随着那银光的亮度一点点被提起,到了一个仿若窒息的程度。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激动什么,或者说是期待什么。 期待这方世界外,他第一眼看到的人。 “噗。” 这方世界的结界终于被破开,发出一声轻微到不可闻的声音。那银光后面则是被一点点破开的耀眼阳光,让已经适应在黑暗中的胡迟不由自主眯起眼睛。 却又有些舍不得移开视线。 直到―― “小狐狸!” 胡迟脸上都已经不由自主带上的笑意瞬间抹平,他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在银光与红光交缠后面出现的人。 “是你啊。” 玄算子脸上笑容灿烂,他抬手敲了一下胡迟的额头:“是我啊,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啊!” 一点儿都不。 胡迟抬手接过完成使命后从半空中飞落的红颜剑和枯骨剑,目光还是不死心的从玄算子身后转了一圈。 “就我自己。”玄算子故意说,“不然你还以为谁能这么好心来救你啊,小没良心的。” “我活得好好的也用不着你救。”胡迟招手把之前躺在身下的黑雾床收进乾坤袋,“你要是过两天再来,我差不多就能搭一个屋子了。” 玄算子仰头感慨道:“等你屋子搭好之后帝君就该有孙子了。” 胡迟:“……” 胡迟一声不响的直接从玄算子面前消失。 “啧。”玄算子摇头,抬手运转仙元把前方世界中的黑雾尽收在手心法器中,也迅速消失在原地。 此刻距离白忌成亲选定的良辰吉日还剩下一个时辰。 第102章 婚介所36 而刚走进屏风里面的寒衣在看到等候多时的罗信路子宣等人时,脸色突变。面对危险时的本能让她顾不上再继续伪装, 当即就要转身逃走。 却被身后的秦书和玄钟直接阻挡住, 寒衣狠心咬牙, 刚做好要突围的姿势,一串闪着金光的佛珠直接把她从头套到尾,佛修法器对魔修功法有压制作用, 更能驱散心魔。被佛珠束缚住的寒衣直接摔倒在地,再无反抗能力。 “阿弥陀佛。” 常道生双手合十,站在窗边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事到如今, 寒衣自然清楚自己是陷入了一个专门设计好的陷阱中, 她咬牙切齿地仰头看着白忌,恶狠狠地说:“你早就知道了。” 白忌看着她到如今也顶着胡迟的脸, 微微皱眉叫出了她的名字:“寒衣。” 寒衣褪去胡迟的容貌恢复原样, 而常道生丝毫没有因为面前是位女子就放松分毫,那佛珠狠狠地陷在寒衣的皮肤里,上面刻下的经文贴在皮肤上灼热地让寒衣哀嚎出声。 而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却没让在场的任何人动容, 包括唯二的女人, 罗秀秀和花溪。 “我之前只是音乐怀疑过胡迟不对劲, 却并没有想到李代桃僵。真正猜出会是你,则是因为我去了上重天。” 这件事认真说起来应该在一天前。 照理说白忌本未飞升, 入不得天界更不用说是上重天。然而之前帝君下界的时候也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曾送予他一枚可以直接与帝君对话的玉牌。 白忌那时虽然被心魔种控制要与寒衣成亲,但也就是因为成亲,自然要邀请自己的父亲来见证这个时候, 阴差阳错,他就用了这枚玉牌和帝君联系。 偏巧帝君那时正在怀疑有人会伤害胡迟,在与剑道尊者和玄算子商量过后,干脆就把白忌请到上重天,对他多加提醒。 白忌这么一去,身上带有心魔种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去。剑道尊者亲自把白忌身上的心魔种拔除,帝君又替他开了天眼,传与他拔除心魔种的方法。 当白忌回来后发现身边好友竟都被人埋下心魔种,也就自然怀疑上了不像是胡迟的‘胡迟’身上,又有帝君他们得到的消息,这个‘胡迟’的真实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后来就是将计就计,一边让寒衣和她背后的人放松警惕,另一边则找寻胡迟的下落。 最终确定胡迟被换成寒衣的地点就是在青冥道人的秘境中。 当晚剑道尊者连夜催化了枯骨剑的剑灵,枯骨剑与红颜剑本为夫妻剑,若红颜剑在胡迟手中,依靠枯骨剑的剑灵去寻找能破开结界节省时间。 而白忌需要牵制住寒衣,玄算子则主动请缨去寻找胡迟。 不过也幸好是玄算子去了,不然那一方世界的心魔种若是侵入了白忌体内,十个剑道尊者恐怕都无能为力。 现在胡迟脱离危险,寒衣也被制服,只剩下那拥有心魔种的背后之人。 寒衣心里明白,白忌他们要是想知道幕后黑手就必然会留她一命,所以哪怕被佛珠折磨地遍体鳞伤,她心中仍旧在冷笑。 对方折磨她,在她看来不过就是恼羞成怒的手段。 到了必要的时刻对方一定会问她是谁指使她做出这种事情,她的目的是什么。而寒衣对此也早就想到了应对的方法。 她却偏偏没想到,白忌他们根本就不准备问她什么。 “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握着最后的底牌,我们肯定拿你没办法?”罗信贱兮兮地蹲在寒衣面前笑着说,“我们的确是不知道你背后站着什么大人物,但是我们中间也有高手。” 罗信指了指罗秀秀,得意地说:“我表妹是个阵法高手,前两天在你的房间,我们无意间用一个留影大阵看到了和你对话的人。你们大概是太信任那个什么心魔种什么乱七八糟的,反倒在我们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勾结。还真以为我们能被你耍得团团转。” 这话说的是相当不要脸了。 帮忙在胡迟房间内建一个阵法是白忌那次去找路子宣的时候在留下的纸条上悄悄写着的,当然转身的时候白忌就被新的心魔种控制忘了这件事。还是今天白忌成亲,路子宣赶到之后特意问了一句,这才帮上了大忙。 留影大阵也是罗信随口起得名字,那其实是经过罗秀秀改良的一种时间阵法,可以倒转时间让旁人看到在这个地点曾经发生的事情。正巧就看到了之前寒衣和一位从黑雾中走出的男人对话的场景。 “咳。” 知道一切□□的花溪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罗信一听哪还顾得上在手下败将面前吹嘘,忙颠颠跑过去嘘寒问暖。 场面让在场还没有成家的诸位十分恼火。 连花溪在背后悄悄掐了罗信一把都只让人看出来是在打情骂俏。 “和你说话的人我们虽然都不认识,”白忌别开视线,装作面前这一对恩爱夫妻并不存在,只看着满头冷汗的寒衣,“但是我想帝君总能查到那是谁。” 寒衣之前若是还有些侥幸心理,那么现在就是彻底的绝望了。 谋害帝君之子,妄图搅乱天界秩序,每一条填在功德冤孽簿上都是不得超生永生不入轮回的噩梦。 这种被天道看在眼中的罪孽,求饶是完全没用。 白忌对着常道生做出一个眼色,常道生了然,打出一个手势,绑住寒衣的佛珠金光四射,刺眼地让人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只能听到一声声痛苦的惨叫。 惨叫声不知过了多久才消失,佛珠被常道生重新绕在手腕上,原本属于寒衣的位置上留下了一枚冰魄般的内丹。 “三尾雪狐的内丹还挺好看的呢,”玄钟伸手就想去摸一摸,结果半路就被人截胡。 他瞪着眼睛看着白忌:“大师兄,你要这个的东西也没用,我家赤羽要是吞了这颗内丹说不定也能开灵智甚至化形呢!” “你家赤羽要这个东西才没用,”秦书冷哼一声,“它这辈子就是一条傻鸟的命,别妄想了。” 玄钟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说我们儿子呢!” “说话的时候说你和我,别我们我们的瞎叫好像谁和你很熟一样,况且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么一个傻鸟做儿子。” 常道生侧身小声问罗信:“二师兄养的那不是一只雌鸟吗?” “二师兄大概是性别障碍了吧,”罗信同样小声回应,“他自己不都是要穿女装,我媳妇还给他挑了好多件呢!” 知道玄钟穿女装□□的常道生闭上了嘴。 “师父!”被秦书指使到前面招待客人的白闻突然在门口敲门,“师父你们忙完了吗?吉时快到了,外面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要怎么办啊?” 秦书和玄钟同时停下斗嘴,都想到了现在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为了让寒衣放松警惕,成亲的请柬都发遍了修真界,消息也都传了出去,现在满修真界的人都以为白忌要成亲,甚至有不少人都从天南地北刻意赶过来,这究竟要如何收场? 当事人却是不急不忙地把三尾雪狐的内丹收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素色衣衫,冷静说道:“这件事情不用麻烦你们,我去和外面的人解释。” “解释什么?”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威力,让白忌觉得时间仿佛都凝滞下来,他这才恍然发觉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不曾听到过这个声音。 猛然听到,竟让他有种眼眶湿润的酸涩情绪。 胡迟推了推站在窗边的常道生,带着一身毫不掩饰的风尘仆仆从窗户外爬了进来,筋疲力尽地端起桌上的凉茶就灌了一大口。 那秘境离无道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远,他紧赶慢赶几乎耗尽了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仙元才准时赶到。 “说起来我应该没错过什么吧?”胡迟解了渴,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听外面人说今天你成亲,怎么屋里这么冷清啊?那喜字贴的歪歪扭扭的,快去拿纸笔来,我再亲自给你写几个好的。” 没人动弹,当然胡迟乾坤袋里什么都不缺,但他就是不拿。 傻子才拿呢。 大家互相眼神交流一番,十分默契地错过了胡迟和白忌。 当然,这时候他俩眼中恐怕也没有别人。 “我看也不用解释什么了吧,”秦书小心翼翼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开口,“既然正主都来了,那这个婚事……” “不行。” 令大家意外的竟然是白忌主动开口拒绝。 开玩笑,这里面哪怕从未见过胡迟本人的常道生都知道,自己这个大师兄对传说中的红衣前辈可谓是念念不忘日日相思。若说白忌不想和胡迟成亲根本就是整个三界的笑话! 但今天还真就没人笑,他们只觉得白忌是疯了。 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不趁热打铁往上冲,偏偏这时候又正直起来!简直让人恨铁不成钢。 他们心中腹诽,却没注意到胡迟看向白忌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疑惑,甚至还带着笑意。 他们只听到胡迟问出了他们心中想要嘶吼着问出的三个字:“为什么?” “你值得更好的。”白忌说完似乎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又强调道,“不是更好的人,而是更好的一场结姻大典。” “所以,”白忌看向胡迟,“我们成亲吧。” 这句话在别人眼中或许很随意,但却倾注了他的全部认真。 白忌认为自己这辈子只这么认真过两次,并且两次都给予了同一个人。并且两次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做个漫长的等待。 他面无表情,手心却是潮湿发汗。 一直到胡迟脸上露出了一个明显愉悦的表情,他才感觉被逼到喉咙口的心终于缓慢地,缓慢地预备落回原地。 结果还没等着他把心脏放回去,就被胡迟的一句话猛地扔了出去。 胡迟:“目前看来我们恐怕不能成亲。” 第103章 婚介所37 在玄算子去搭救胡迟的时候,留守上重天的帝君和剑道尊者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上一次心魔尊者与万丹之首叛乱的突然, 他们一直到身边人被心魔种控制才有所察觉, 慢人一拍, 险些酿成大错。这一次却是被他们提前发现了端倪,一切都准备妥当,自然不会再犯从前的错误。 况且白忌已经把与寒衣勾结或者说是命令寒衣的那人找了出来。墨昙刚来到上重天的时候就在帝君身边侍候着, 帝君自然对他有些印象。 “不敢相信。” 帝君此刻就站在了墨昙住所外,他对着面色冷漠的剑道尊者轻声感叹,“我从未想过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者会是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剑道尊者却没有帝君这种复杂的情绪, 只调整了一下握住无名剑的手势, 简单的一个变化就使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即将进攻的姿态。 心魔种实在是过于危险,司礼司乐仙君等人曾经在这上面吃过大亏, 所以此刻除了能够压制心魔种的帝君与剑道尊者外其余仙人都避开这个地方, 免得被波及。 “屋中还有一人。”帝君提醒道,“避免伤及无辜。” 剑道尊者点头,从表面上看不出他有多少的把握。 他知道屋中那另一人是墨昙的道侣, 却不清楚两人的感情足够那道侣为墨昙做到什么地步。 而屋中, 墨昙也同样与姚筠对峙。 帝君已经逼至门外, 墨昙原本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伪装都尽数褪去,他看着正挡在门口眼周都泛着红丝的姚筠, 颇有些怜悯地说:“你挡不住我的。” “我如果挡不住你,两天前你就已经走了。”姚筠分毫不让,他本就是魔修,墨昙只是彻底释放了自己身上的魔气其实并不能让他受到多少伤害。只是墨昙现在的堪比魔尊的修为只在那魔气之上微微施压, 就足够不过是位仙侍的姚筠双腿无力站立不稳。 可是哪怕这样,姚筠也不曾让开门口的位置。 “两天前我若是走了,那就是逃。”墨昙靠近姚筠,微微弯腰看着直不起身的小魔修,“帝君手中握着天道,我能逃到哪里去?” “为什么?”姚筠轻声问,哪怕他已经得到了很多遍答案,他却依旧在执着地问。 或许总是在奢望能听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而墨昙却似乎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在问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墨昙轻笑,笑意不过眼底,“我喜欢这么做,想要这么做,心甘情愿面对一切可能的下场。你要是再不让开,怕是就要因我送命了。” 姚筠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快,前一天还和他说笑喝酒,注视他的目光带着温暖而令人心中软绵的笑意,今天那同样一双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却都是冷漠讽刺浑不在意。 他一直以为他和墨昙是相爱的。 没什么的激烈热情的表达,平淡却温馨。 他一直以为会和墨昙就这么平淡的生活下去,仙人的寿命很长,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却没想到这么快,两情相悦就变成了他自作多情,这一切都成为一个罪恶圈套中的一小步。 墨昙看到姚筠的表情,不自觉地抿起了唇,他刚要说什么,耳尖微动,猛然变了脸色。 “滚!” 墨昙挥手毫不留情地把姚筠扫开,姚筠的小腹猛地撞到了桌角,瞬间就吐出一口鲜血。 而墨昙对此毫无察觉,他瞬间展开了手中的折扇,下一刻房门便被不知名的大力撞碎,铺天盖地的剑气袭来,哪怕墨昙已经做足了准备,仍被那剑气逼退两步。 剑气来的突然,消散的也突然。 房门大开,墨昙抬头看去的时候才发现剑道尊者手中的剑并未出鞘,甚至他根本就不曾挪动一步。 剑道尊者就站在原地,释放出的剑气便能准确破门,却不伤人性命。 “你过分倚靠心魔种,”剑道尊者见到墨昙后,无名剑反倒收起了攻势,“论修为武学均不及心魔尊者一成。” 剑道尊者说的虽然是大实话,但是他的动作和他说话时候一贯的冷漠语气,在别人眼中那意思就是不屑与瞧不起。 墨昙释放了浑身的魔气之后虽然修为大有提升,但本身也被魔气侵染易躁易怒,明知道剑道尊者就是这样的性格,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二话不说就持起手中的扇子袭向剑道尊者。 剑道尊者不闪不避,看向墨昙的眼神就仿佛那不过是跳脚的蝼蚁。甚至他还有功夫去评价:“心魔尊者没有本命法器,就算是有,他也不会用这么低劣的东西。” 帝君在一旁堵住墨昙逃跑的后路,全程并不插手。只是在剑道尊者说出这句话后微微偏过头调整了一下表情。 墨昙手中的那把折扇虽然在剑道尊者眼中不及一柄寻常木剑,但是也并不是随处可见的低劣东西,可攻可守又灵活多变,在上重天也是个罕见宝贝。 他若不是与剑道尊者相识多年,恐怕都要怀疑剑道尊者是在故意嘲讽激怒墨昙。 只可惜虽然剑道尊者没有这个目的,但墨昙仍旧被激怒了。他从一朵普通昙花走到如今的上重天,这一路上都是耍些阴谋诡计,玩弄人心,而真正需要他动手的时候少的可怜。此刻面对信奉能动手就绝不说话的剑道尊者,对方甚至不用拔剑,就已经狠狠压制住他。 这种心理上的落差令他的招式越发凶狠,却也漏洞百出。 尤其是剑道尊者明明能够轻而易举的夺他性命,却偏偏只注重防守的逗弄他,令墨昙的双眼都因为不受控制的愤怒而泛起浓郁的黑雾。 那黑雾被帝君捕捉到,帝君先是一愣,之后却有些复杂地叹息。 显而易见,墨昙其实已经被心魔种所控制,或者说从他因心魔种入体而打开灵智还是,就已经是心魔种的傀儡了。偏偏他却以为自己才是心魔种的主人,殊不知事实是他早被心魔种所蚀。 也不知道是否应该说是造化弄人。 玄算子在这个时候刚刚赶回来,他人还未走近就把手中已经炼制完成的心魔种高高抬起挥舞了一下,剑道尊者在防御躲闪的时候正巧看到他的动作,眼睛微微眯起。 接下来他虽然不曾碰过无名剑,手上的动作却比之前犀利很多,不过几招,墨昙手中脱力,折扇就掉在了地上。 墨昙双目仍旧笼罩着黑雾,剑道尊者制服他之后微微皱眉,竟是抬手按住他的头顶大穴,替他拔除了一部分心魔种。墨昙不太舒服地眨了一下眼睛,眼瞳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 然而他被心魔种依附已久,这种情况下拔除他体内的心魔种简直就是再抽他的骨!那双眼刚恢复的清明又瞬间染上了痛苦的神色。 “帝君,我相信墨昙他不是这种人。”来不及调理身体的姚筠颤巍巍走近,直直跪在了帝君和剑道尊者面前,低下了头,“墨昙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我了解的墨昙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他费尽心力毁去上重天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口才很好。”剑道尊者收回了手,他清楚墨昙刚刚失去在体内沉浮已久的心魔种,不亚于失去了一半元神,根本不会想着逃跑也没有力气逃跑。 “但是哪怕他是被心魔种所控,到如今也没用了”剑道尊者对这个守门小仙印象不错,也难得多说了几句,“他是靠心魔种存活,若是把他体内的心魔种全部拔除后他只有死路一条。” 姚筠只觉得心底一颤,仰头看向剑道尊者,紧紧抿起的嘴唇透着毫无血色的惨白,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魄一样。 “你不必如此。”墨昙咬着下唇,挣扎这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你会对我有如此感情也不过是因为我为你埋下心魔种的缘故,我们因此而结成到道侣在天道面前也做不得数,便是我死了,你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剑道尊者听到这话却是认真看了姚筠一眼,随后皱起眉头。 而姚筠却是因为从墨昙的话中听出了不对的地方,顾不得反驳和仔细思考,忙去往墨昙的方向。 他原本是双膝下跪的姿势,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似乎是双手撑地要去拦住墨昙。他双目瞪到了极限,因为焦急,眼球似乎都找整个凸起,上面布满血丝。 “别――” 他距离墨昙不过一掌的距离,却终究不能赶在墨昙的手按住自己胸口的时候触碰到墨昙的发丝。 姚筠只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溅到他的手背,脸颊。双耳在那一瞬间仿若失聪,眼中只看得到一片血红。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手心的刺痛。 却麻木地跪在原地。 墨昙的自爆被一层柔和的白光阻拦在外,那挣脱出躯体的墨色力量与那层白光对抗许久,最终才蔫头蔫脑地败下阵来,与白光融合在一起,收到了玄算子手中的法器里。 心魔种被彻底炼化,上重天潜在的危机还没来得及爆发就被解除,这本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看到面前这一幕,连玄算子都没了庆贺的心情。 他只喃喃道:“那我去把天梯打开……” 随后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了这里。 姚筠依旧跪在原地,他眼前的血红散去,入目只是个满目狼藉和一支干瘪枯死的雪色昙花。 “你身上没有心魔种。”剑道尊者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过,“在你入上重天之前,你身上的心魔种就已经被我拔除了。” “我那时候没有发觉,毕竟有的魔修功利心强易生出心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 “我知道。”姚筠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支昙花,过了很久才轻声说,“我是真心喜欢他,还是受人控制,我心里明白。” 剑道尊者不再开口,姚筠也并未再说什么。 一直到剑道尊者和帝君已经离开,他都维持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觉得他也明白。” 许久,才听到姚筠几不可闻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八点半还有一更 第104章 婚介所38 墨昙的事情在上重天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甚至除了在场的帝君三人, 余下的仙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离曾经令他们胆颤的心魔种那么近。 他们此刻更关注的则是封锁已久的天梯即将开放的消息。 天梯即将开放意味着又要有新面孔加入到天界这个大家庭中, 各位仙人听说之后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讨论着这么久没开天梯会不会有修真界的人厚积薄发直接就飞入上重天。 那可要抢一个好位置,毕竟能直接飞入上重天的可都是好苗子,自然要快人一步收为徒弟日后好继承自己的衣钵。 因此等剑道尊者和帝君赶到的时候, 忙着解开天梯的玄算子整个人都被淹没在上重天的仙人潮中。 “我倒是未曾想过上重天原来还有这么多仙人。”帝君看到这一幕不由多了些感触,“一会儿怕是要把这些人都记录在册,天界秩序的维持可不能总让我们几个来。” 剑道尊者对于天界的管理大业毫无兴趣, 任由帝君唱着独角戏。 “哎呦别挤别挤!”玄算子不知道被哪个心急地撞了一下, 皱着眉高喊道,“你们再挤我小心直接从天梯上摔下去!” “轮回尊者!这次真的会有人直接从修真界飞升到上天界啊?” “我可是闻所未闻, 要是真有这种人那能是什么样的天资啊!” “是啊, 您说会有人直接飞升,也不说是十年还是百年,或者上千年, 这样我们怎么等啊。” 帝君听到这句话, 算是明白上重天诸位仙人为什么聚的这么齐了。他看了眼在人群中只能看到偶尔闪过一片衣角的玄算子, 摇头说:“这次就绕过他了。” 玄算子平素在上重天虽然地位高但为人随和,这些上重天的仙君仙卿们都不怎么怕他, 说话也都向这样没大没小,可让玄算子头疼个不行。 “别吵了!”玄算子双手打开,说话时都带上了仙尊的威压,才让周围安静下来, “我要开天梯了,你们别再把好不容易飞升上来的天才吓得摔下去。” 哪怕有仙尊的威压,周围也哄然大笑。 玄算子嘴角也带着笑意,抬手便按在了天梯锁的位置,只看到一片七彩光芒绚烂,白雾渐起…… …… 而修真界无道山半山腰寻常谷内的一间看似简陋的屋子里,除胡迟之外的八人心中,飞升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甚至都不会出现在脑中的词汇。 ――“目前看来我们恐怕不能成亲。” 他们仍旧被胡迟扔下的这句话砸得七零八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此刻其他人不用眼神交流就已经一致看向同样有些无措的白忌。 其实胡迟这句话应该不是毫无转圜的余地,他们脑中虽然这么想着,却不知道自己脸上现在的表情都是同情。 “好,”白忌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我出去和他们解释。” “用不着解……” 胡迟抬手似要拽住白忌的袖子,却被个白忌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又看了一眼因为白忌突然开门而吓到的白闻,待白忌的身影都看不见了之后才后知后觉。 白忌似乎生气了? “不追?”秦书走到他身边说,“白忌可是准备把三尾雪狐的内丹拿过来做聘礼。” “我又不会因为那颗内丹就和他今日成亲。” 胡迟撇嘴,当然这个动作到了后来已经分不清他是想要撇嘴还是咧嘴了。 秦书看到胡迟的表情才彻底把心放下,凑近他说:“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那可是对你茶不思饭不想日日相思默默相念的白忌啊,他听到这句话那还不像是心碎了一样。” 胡迟明显不信:“有那么夸张?” “那当然。”秦书正经了神色,“白忌虽然平日里不管发生什么都面不改色,但是刚才我们几个可都看出来了,他是真被你给伤到了,这时候说是对外解释,还不知道能不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哭了呢。你信不信他回来之后肯定对你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把在你这受到的委屈都压在心底。” “你说的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胡迟搓了搓手臂,站起身往外走,嘴上还嘀咕着,“我过去看看,哪有什么委屈,我又没说不和他成亲。” 秦书挑眉,对着大家竖起了拇指。 玄钟十分捧场的不出声地拍了几下巴掌。 白忌自然没有秦书说的这么夸张,失落是有,委屈或许也能勉强算上,比起这两种情绪,此刻他还是惊讶更多一些。 他站在了之前就在无道山顶上搭好的台子上,四根支起的台柱子是大红色,上面绑着艳红的绣球花,看起来很是喜庆。 当白忌一身白衣站在上面的时候,无道山上黑压压的人群都不约而同没了声音,只左右用眼神传递疑惑。 为什么只有白忌一人? 白忌的道侣呢? 还有白忌怎么没穿喜服就过来了? 吉时不是快要到了吗? “很感谢诸位能在百忙之中赶来无道山。”白忌沉声道,他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无道山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 “但是今天有一件事恐怕要让诸位失望……” “等等!” 白忌停下声音,并不意外看到正从一边走过来的胡迟。胡迟身后三步远外,秦书等人对他笑着招了招手。 像是邀功。 体内仙元被耗干,修真界此刻的灵气又太过稀薄,胡迟现在就像是个普通凡人一样,不过是快走了这么几步就弯腰急促地喘息。 他指着白忌,喘着气说:“我都和你说,说了,不用,不用解释。” “你之前问,问过我要不要和你成亲,”胡迟弯着腰,两手撑在地抵在膝盖上,他就用这么一个完全和严肃搭不上边的姿势说,“我想了四,四百年,现在想,想清楚了。” 白忌眼睛一点点瞪大。 “成,成亲。”胡迟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口水,勉强站直了身体说,“挺,挺好的。” 白忌甚至不用走的,直接从台子上飞到胡迟身边,看着胡迟的样子满心满脑全是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秦书他们走进的时候,正好听到白忌说: “你喝水吗?” 秦书:“……” 从未想过白忌也有这么智障的时候。 当然,胡迟可能难得和他有同样的想法,直接笑得岔了气。 只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无奈地拍着白忌的肩膀,想说的话都在他开怀的表情里。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白忌张嘴似乎想要解释,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眼中也沾了笑意。 剩下无道山那密密麻麻前来观礼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白忌自然不会再继续解释了,这个重任也就落在了无道山掌门罗信身上。 索性之前罗信已经结合了众人的智慧相出了应对的说辞,站在那个台子上面对密密麻麻的人群也好不露怯。 “关于无道山白忌长老与胡迟前辈的婚事,因为临时……” “那是什么?” 人群中不知道有谁突然开口,待大家的视线移过去之后,一个人的声音瞬间融入在人潮中。 罗信也转头看向自己身后,同样被面前的场景震惊在原地。 那是染红了半边天的彩霞,彩霞呈环形围绕着一个白色光圈散开,一对拖长着尾巴的凤凰绕着光圈飞过,洒下一片金橘色的光芒,百鸟争鸣。 连趴在玄钟肩膀上的赤羽都展开翅膀兴奋的在金光底下转了几圈,沾了一身金色光辉。 “那是……”有过了千岁的大能修士瞪大眼睛,指着那白色光芒半天不曾说出一句话。 他身边的好友同样呆滞地说:“飞升天梯。” “你们还不趁着这个好机会参悟,在这等什么呢?” 胡迟一言惊醒万千人,一时间除了站在他身旁的白忌,整个无道山的人都盘腿坐下闭目打坐。他们刚运转了周身的灵气,这才发觉修真界原本近乎枯竭的灵气稍一触碰就浩瀚无边地奔涌而来,每一个毛孔都被充沛的灵气浸染,从未体会过这种滋味的修士发出舒服的赞叹声。原本沉阖不动的境界都有所松动,有人甚至刚闭上眼就顺利突破。 “有这么一出大礼,”胡迟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忌,“应该没必要解释什么吧?” 白忌点头,伸手握住胡迟的双手。 出乎胡迟意料的是,他脸上并没有过分的喜悦,甚至还带着无奈的神色。 胡迟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到白忌低声说:“你又要回去了?” 之前也是这样,他刚刚向胡迟求亲,胡迟便回了上重天一走就是四百年,再回来时则失去记忆什么都不记得。 现在这种太过相似的场景不得不让白忌多想。 四百年前的事情让他变得犹豫不觉或得或失,难免有些杞人忧天。 他不知道这一切如果真的会再来一遍,他还肯不肯让胡迟离开。 胡迟本来还想和白忌开上几句玩笑话,刚张开嘴手就被握紧,握得生疼。 他这才注意到,白忌虽然是面容柔和地看着他,眼底却是小心翼翼的惶恐。 那双眼睛和他在青冥道人秘境中想起来的小白忌重合在一起,突然就让他有些心疼。 “我们一起回去。”胡迟反手同样握住他的手,注视着他的双眼,轻声说。 白忌眼中闪过疑惑,下一刻只听到有人直接在他的脑海中说话。那声音沉稳严肃,使他不受控制地闭上眼,体内灵力自发运转,好似要把整个修真界的灵气都全部耗空。 “无道山白忌大道有所成,现升为天界下重天第拾捌万玖仟贰佰零叁位埋骨仙。” “天界下重天白忌大道有所成,现升为天界上重天第柒佰贰拾肆位仙君。” 这两句话缓缓在他脑中沉落,白忌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如同被暖洋洋的光芒包围着,仿佛褪去了凡俗的枷锁摆脱了生来存在的桎梏,轻松而满足。 好似想要一直沉睡下去,不愿醒来。 ……不愿……醒…… 胡迟! 白忌猛地睁开眼,入目却看到无数双快要贴在他身上的眼睛。 白忌:“……” “醒了醒了!” “让开点儿给我看看!” “哎呦这长得可真好看!” 少许的面对面沉默之后,那些眼睛终于离他远了一点儿,白忌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围绕了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看向他的目光都是不带恶意的好奇,甚至有个不过他膝盖高的头发花白的婆婆悄悄摸了下他的头发丝,还以为他没注意,捧着手咧开嘴露出缺了半颗的大门牙笑得开心。 白忌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再次:“……” 他站直身子,拱手正要行礼,这么一个寻常动作却让原本还围着他转的人群瞬间散开,一只跑得挺慢的蜗牛小仙都差点儿吓哭了。 白忌第三次:“……” 他有些明白胡迟的性格是怎么被养成这么可爱的了。 第105章 婚介所39 “剑道尊者来了。” 这句话比白忌的大礼还好用,原来刚退开互相推攘的人群瞬间散开, 不仅规规矩矩垂目站好, 还自发分开一条三尺宽的路。 路的尽头缓缓走过来一人, 白忌还未看清他的容貌,第一眼反而被他身上笼罩的一层剑意吸引。那剑意并非是刻意放出,而是在日积月累年复一年中无意间形成, 在那层剑意下,来者本不俗的容貌反倒被忽略了。 剑道尊者走到白忌面前,并未过多打量, 只是颔首道:“你随我来。” 白忌点头, 注意到这位剑道尊者并没有躲闪他的礼,心中也确定这位仙人在这上重天肯定是地位不俗。 他之前有幸来过上重天, 也只见了帝君一人, 倒是还不曾见过其他仙人。因此对同为剑修的剑道尊者多了几分好奇。 只是比起对此人的好奇,他现在更想知道胡迟的下落。 “胡迟有他要做的事情,得空之后就会来找你。”剑道尊者好似知道他所想, 冷淡地说, “这几日你就在剑池参悟。” 剑池? 白忌抬头, 只觉得脑中一震。 杂乱的剑气四下交错,他这还只停留在门口, 就感觉寸步难行。 “前辈――” 白忌刚想问什么,转身却发现那位剑道尊者早就没了去向。 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白忌皱眉,却没多想,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剑池上。 而剑道尊者离开剑池之后直接就去了姻缘殿, 姻缘殿外的守门小狐狸看到他就抱起前爪作揖,被他赏了两个灵果后高兴地翘着尾巴蹦了两下。 原本剑道尊者因为胡迟的心上人飞升上重天产生的不满心情也随之淡去,反倒生出几分笑意。当然那难得一见的笑容无人看到,守门小狐狸忙着吃果子头都不曾抬起过。 胡迟和帝君此时正在姻缘树下说话。姻缘树时不时摆了摆系满红绳的树枝,一副很兴奋的模样,树枝中间时不时能看到一条蓝色小蛇在其中穿梭。 胡因从青冥道人的秘境中出来后也有些萎靡不振,他在那片心魔种世界突然与胡迟割断了联系,也算是受了些委屈。来到上重天之后就回到本体中修养,阿真也一直陪着。 胡迟一手时不时摸着树干,一边则和帝君有说有笑。 “所以你手中还真有我的修为啊。”胡迟好奇的点了点帝君手中的小光球,还是温热软软的,和那黑雾竟然有几分相似,“就在这里面?” “你那时候因为强制晋升,未完全开发的血脉承受不住,怕你爆体身亡我们才将你这些修为抽出来,只是你的记忆还是因此而受损。”帝君把光球放在胡迟的手心里,“凭你现在的能力也没有办法完全吸收它,每次只能视情况吸收小部分。之前没和你说是怕你没轻没重再害了自己,现在你身边有人管着,我们也好放心。” “遇到能死的大事我还是有分寸的。”胡迟翻了个白眼把白球收起来,“我还有个问题,那个墨昙说你们情感失衡是什么鬼?” 帝君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我们情感失衡?” 虽然心中知道墨昙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但看到帝君这模样才算是真的确定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小了一些:“就是你,剑道尊者,玄算子还有谁的,无情无欲……” “剑道尊者飞升前成过家,与妻子十分恩爱,也因此飞升后不曾在心悦别人,到现在每次他妻子轮回后他都会去到下届看上几眼。玄算子则是对剑道尊者单相思了上千年。”帝君颇为无奈地开口,“至于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对白忌的母亲的确付出了真心。” 胡迟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然而帝君之前说的只是个引子,瞬间话题就指向了他:“若是说起来上重天谁最无情无欲,你倒是不如好好问问自己。” “我?”胡迟撇嘴满不在意,“我有什么好说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你想说白忌现在和你的关系,”帝君不禁为自己的儿子感到有些心酸,“也真难得白忌和你表白了七世才得以修成正果。” 胡迟这下是完全愣住了。 “你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剑道尊者来后刚好听到这句话,面露不满地走过来,“都是你儿子自找的。” 胡迟理智的没做声,他现在也只能零星回忆起从前的事情,至于白忌从第一世就对他心存好感的事情则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他从前就一直拿白忌当儿子看,就算是当时有这方面的苗头,胡迟怕是也想不到白忌会对他抱有这种想法。 他八成是以为那是亲情。 “你要是这一次也把你儿子从小托付给胡迟,怕是你儿子要孤独终老。”剑道尊者皱眉说,之前因为看到那棵拱了小狐狸的大白菜心中不满的情绪都撒到了大白菜的老子身上,看着帝君个无言以对才勉强觉得舒坦一些。 就是这舒坦的心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就听到胡迟在他身边小声说:“剑尊,你看到白忌了?” 剑道尊者神情一滞。 偏偏胡迟还就是不懂察言观色的,接着有些急切地说:“他在哪?” 帝君偏过头掩住轻笑的表情。 “……剑池。”剑道尊者压着心中的一股郁气不耐烦地说。“那两把剑我也放到那里修补了,你要去就去。” 胡迟点点头,竟然没听出剑道尊者的情绪。等剑道尊者抬头的时候面前早就没有了胡迟的人影。 “我理解你的心情。”帝君自觉体贴的安慰,“胡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平常也就和你最为亲近,这时候突然成了家难免对你有些疏远。” “想当初在上重天,他剑法一窍不通学得一塌糊涂,可他哪怕知道你会罚他也愿意整日整日的待在你的剑池里。不过他到底是长大了,也是该和能够相伴终生的人厮守在一起。” 剑道尊者转头看着帝君脸上试图掩盖但根本就掩盖不了的得意,面对心魔尊者的后人他都不曾出鞘的无名剑缓缓被他抽出来。 帝君:“……冷静。” 剑道尊者置若罔闻:“我们也很久没切磋了。” 姻缘殿的守门小狐狸感觉地突然颤了颤,空气也似乎有一瞬间的扭曲。它抱着仅剩的一个灵果竖起耳朵,在并没有察觉到危险之后重新闭上眼靠在门边打上了呼。 从姻缘殿去剑池的路,胡迟闭着眼睛都能走。他这会儿没闭着眼睛,但是脚步轻快的感觉一个控制不住就能飞过去。 这模样让胡迟自己都有些唾弃,就好像是迫不及待往白忌怀里扑一样。按照话本说的,白忌暗自喜欢他那么久,终于得到了他的首肯,兴奋都走路都哼着小曲的怎么也不该是他。 ……但是白忌原来喜欢他这么久啊,想一想还有些激动呢。 胡迟咧着嘴蹦起来转了个圈,周围不小心看到掌缘仙君发疯的仙侍都尽可能的垂下头快步离开。 不然被注意到,怕是能尴尬死。 剑池是剑道尊者负责,剑道尊者积威甚久,从前胡迟是除了剑道尊者外唯一一个常驻人口。 所以当有一位仙君看到了在剑池外站着的陌生仙人时,娱乐活动向来短缺的上重天仙人就都从各个地方跑过来远远的看着前面的小白影。 有眼尖的认出那是今日刚从下界直接飞升上来的天才人物。 有了解更多的知道那是帝君在下界的亲儿子,未来的小帝君。 然而知道是剑道尊者亲自把他从天梯那带走的人却对这句话持怀疑态度,他们更认为这或许是未来的小剑尊。 一时间无聊的上重天仙人们因为这件事情吵的不可开交。 “哎,那是不是掌缘仙君啊!” 有人没参与口舌之争,突然瞪大眼睛指着向小白影跑过去的小红衣。上重天这种招摇的颜色怕是只有一人能够驾驭的了。 大家一齐看过去,点头道:“……还真是掌缘仙君。” 突然又多了一个人,不明真相的吃瓜仙人们争论的话题也同样多了一个。 “掌缘仙君好似与小帝君认识?” “什么小帝君,掌缘仙君素来和剑道尊者交好,说不定是经剑道尊者介绍才来。” “照你这么说掌缘仙君还是帝君亲手带大的。” “我看你们吵的这个毫无意义,”一个看似少年郎的小仙卿摇头道,“依着掌缘仙君爱凑热闹的性子,说不定就是突然知道帝君有个儿子,好奇地跑过来看看。” 仙人们沉默了一会儿,多半人承认了这个观点。 ――直到当掌缘仙君站在小白影面前的时候。 “……他们那是在干嘛?” 不知道谁声音颤抖地问。 然而没人回答他,仙人们维持同样大张开嘴的姿势,甚至顾不得捡起自己掉落的下巴。 …… 白忌搂着胡迟的腰,终于满足的喟叹一声。 胡迟被他搂得挺紧,但是也懒得挣开,就这么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两个人同步的急促心跳。 “一言不合就上嘴啃的是你,莫名其妙叹气的也是你。”胡迟好笑地伸手在他后背上撸了一把,看着近在嘴边的通红耳尖没忍住上去轻咬了一口。 白忌身子一僵,连脖颈都泛起一层粉红。 “耍完流氓还害羞的还是你。” 白忌没注意都胡迟说了些什么,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胡迟呼吸洒过的地方,头脑一片浆糊,除了抱紧胡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发表什么感言。 他好似怀中抱着价值连城的珍宝,总担心一松手之后就被自己弄丢了。 “成亲?”白忌侧头碰了碰胡迟的头,轻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  白忌第三次说出了成亲。 望天。 第106章 婚介所40 胡迟向后倾了倾身子,眼中笑意加深刚准备开口应下来…… “爹!” 他感觉小腿被一双藕节一样的小胖手死死抱住。 眼中的笑意转为惊讶, 半张开的嘴也忘了应该说的什么, 只维持这个动作缓慢地低下头。 他感觉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如果自己小时候也被迫扎过两个小羊角辫的话。 这位稚嫩了不少的‘小丫头胡迟’注意到胡迟低头看她, 粉扑扑的小脸蛋胖嘟嘟地抬起来,软绵绵的又唤了一声:“爹~” 胡迟浑身恶寒地抖了一下,感觉那转了十八个弯的调子险些让他崩溃。浑然不觉刚才白忌的身体也是一个颤抖, 他微微松开抱着胡迟的力道,只把手还搭在胡迟肩膀上,同样低头看着那个酷似胡迟的小丫头。 因为知道这肯定不会是胡迟的女儿, 白忌的目光也没有什么不安, 只是有些好奇。 小丫头不仅害羞脾气也不小,面对胡迟的时候软绵绵地叫爹, 白忌看她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候她却直视了两眼就偏过头把脑袋埋在胡迟腿上不去看他。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吃什么长大的, 反倒让胡迟一个踉跄。 身后又突然出现了一只小手轻轻扶了他一下,又或许那只是轻轻一碰就松开。胡迟转头,这下是真的眼前一亮。 完完全全的白忌缩小版! 啊这双黑亮黑亮的大眼睛, 这圆鼓鼓的小脸蛋, 这忽闪忽闪的长睫毛, 这粉嫩粉嫩的小噘嘴!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小白忌’大概是被胡迟毫不掩饰的露骨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悄悄往白忌身边挪了一步, 耳朵尖红红的,却故作一副大人姿态对着白忌唤了一声:“父亲。” 胡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顺势就好像是哥俩好一样随口对白忌说了一句:“你私生子?” 然后…… 白忌掐了他的屁股。 白忌!竟然!掐!了!他!的!屁!股! 这还没成亲呢,就动手动脚了! 家规何在! 应该跪祠堂不给饭吃让他一边饿着一边痛哭流涕的反省! 白忌看着胡迟故作凶狠瞪着他, 虽然刚才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做出那种动作,但是现在看到胡迟这幅模样却觉得偶尔这么没规矩一下似乎也还不错。 小狐狸翘尾巴的模样很可爱。 “没大没小!” 胡迟挣开他的怀抱往一边离他两步远,当然捂住屁股这个动作实在是太娘气,他是正气凌然的和白忌保持了一段距离。 就是腿上挂了一个拖油瓶,把他的气场一下就拉低到了尘埃里。 “你到底是谁啊?”胡迟无奈地停下脚步看着抱着他的腿对他眨巴眼睛的小丫头。 如果这个小丫头不是长得和他太像了,这一幕或许还挺可爱的。然而胡迟一看到她就总是不自觉的想到自己,那就很尴尬了。 “应该是枯骨剑和红颜剑的剑灵。”白忌不计前嫌地凑过来,枯骨剑已经被他炼制为自己的本命法器,剑灵化形他也或多或少会有些感应。 因此比起胡迟的惊讶,他反而没有多少意外。 只不过看到‘小丫头胡迟’的时候也难免呆滞了两秒。 而‘小丫头胡迟’却丝毫不领情,甚至因为白忌回答了胡迟问她的问题不满地瞪了白忌一眼,装作是没听见的样子转过头仰着小脑袋看胡迟,软绵绵地说:“我是红颜宝宝啊~” 当胡迟觉得自己可以忍受的时候,这个‘红颜宝宝’总会在恰当的时候的给他一次重击。 他长这么大,就没遇到过这种软绵绵类型的女人。看来他从前嫌弃司礼司乐两位仙君没有女人味真是他见识短浅了。 胡迟动动腿,有些不太自在地说:“……你先松手。” 红颜剑委屈地看着他,在确定他没有丝毫心软的时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却握着胡迟的衣摆不放,紧紧贴在他身边仰头可怜巴巴看着他。 ……这把剑从前究竟是被怎么养大的,胡迟完全想象不出来。 “你的长相……”胡迟看了她一眼,又受不了地抬起了头,“应该不是化形就长成这样的吧。” “我化形的时候想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红颜剑有些得意炫耀地说,“爹长得这么好看,我就想变成爹的样子。” 胡迟眼前一亮,他自动忽略了后半句,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你也能变成白忌的模样是吗?” 小丫头白忌啊,听起来就好有趣的样子。 哪知道胡迟的幻想才刚冒出了个头,红颜剑就皱着眉连半点儿犹豫都没有的拒绝:“不要!” 胡迟:…… 红颜剑不等胡迟询问原因,直接自己解释道:“他长得不好看,我才不要变成他那样,肯定像是个假小子。” 自认为自己也是个男人的胡迟:…… 他生气了。 胡迟:“你现在立刻给我换成别人的脸!再顶着我的脸丢人我就熔了你,让剑道尊者再帮我重新打一把!” 红颜剑大概是被他吼的吓到了,呆愣愣地看着他,一会儿就红了眼眶。 眨巴眨巴,就掉出了一颗大眼泪。 胡迟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出现惹女生哭的行为。一时之间竟然没想到要去安慰,甚至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你真是……”白忌无奈地按了一把他的头,半蹲下身看着红颜剑,轻声轻缓地说,“你爹不是那个意思,他没想不要你。” “你走开!”红颜剑打了一个嗝,带着哭腔的声音没有半点儿威胁能力,“我不喜欢你!” 从红颜剑第一次看他的时候白忌就知道这个小丫头不知道为何对他没有一点儿好感,不过她的喜恶都摆在脸上,再加上胡迟的脸蛋,哪怕是讨厌一个人也添了十分可爱。 “为什么?”白忌看着她,却又不是非要知道答案的态度。 “我不想和你说话!”红颜剑摸了一把眼泪,当真是不愿意再看到白忌,转头就面向胡迟,扁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爹……” 白忌也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看向胡迟,等着他的回应。 “……好了好了!”胡迟摆摆手,一副都是你们求我我才勉强答应的态度,“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不过你, ”他指了指红颜剑,“以后有别人的时候最好维持剑形,想化形的也别和我一模一样。” 红颜剑听完胡迟的话,先是闭目又人形转为火红的剑身,随后再出现在胡迟面前的小剑灵虽然仍旧有着与胡迟相似的容貌,但面部线条要更加柔和,让人看到后第一眼想到父女,而不会是以为是胡迟自己小时候男扮女装的样子。 “那我……”红颜剑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样呢?” 在这么下去胡迟觉得自己真要加上一条欺负小孩的罪名了,他摇头点了点红颜剑的额头:“就这样吧。” 红颜剑抿着嘴,脸颊胖鼓鼓地笑了。 哄好了这个祖宗,胡迟反倒是更好奇藏在白忌身后一声不吱的‘小白忌’,枯骨剑的剑灵按理说还是剑的时候非常活泼上窜下跳一刻都停不下来,没想到化形之后却成了个闷葫芦。 “小孩,”胡迟弯腰看着‘小白忌’,“你是不是叫枯骨宝宝?” 枯骨剑没回答,反而是头更低了,耳朵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往阴影处又钻了钻,看那模样估计胡迟再逗他两句就变回剑身逃之夭夭了。 白忌也不怎么想让胡迟把注意力都放到枯骨剑身上,毕竟他的大活人在这里似乎还没有一把长着他脸的剑让胡迟感兴趣。 更何况还有别的事情。 白忌好似不经意地迈出一步,却正好阻断了胡迟看向枯骨剑的视线,“之前我说的事情……” “什么事……哦对了,”胡迟也并没有像白忌以为的那样对枯骨剑的人形感兴趣,那个话题过了之后他也没再去想,反而想到了别的地方,“你是不是飞升之后还没被安排居所,那就去我的姻缘殿住一阵子吧。等着过两天我让人把姻缘殿旁边的空殿留出来做你的仙君府。” 白忌突然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了。 “正好这段时间趁着帝君没给你安排什么活,我们还能下界住一段时间,你突然飞升也不知道无道山变成了什么样。还有我的婚介所也要重新开起来,这样等以后生意好了,我就能轻轻松松足不出户的修行。” 胡迟说了一大堆,却没能等到白忌的回应,不由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白忌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姻缘殿空房很多吗?” 胡迟没反应过来,随意点头说:“是啊,那么大的地方就住了我一个,其他小狐狸天不冷的时候就窝在姻缘树下睡了,十几间空房都少不了吧。” 白忌没说话,就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 然后胡迟就突然开窍了。 ……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白忌。 胡迟无话可说。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白忌却十分道貌岸然地说,“以前你主动找过我双修。” 胡迟:…… 胡迟义正言辞:“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白忌没说话,就是眼神宠溺的看着他。 胡迟是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对白忌说过双修的话,看到白忌那个眼神之后就总是不自觉地想着他们难道真的双修过?并且大概是因为白忌的误导,这个双修总让他想到不穿衣服抱在一起的没眼看画面。 想得他都有些面红耳赤。 “……那几间空房也没收拾,”胡迟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说着瞎话,“你……就和我一起住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请收看,姻缘殿幼儿园开业大典【并没有】 第107章 婚介所41 姻缘殿的小狐狸们都好奇地抱成一团看着被掌缘仙君领进来的一群陌生人。 他们姻缘殿向来是管理松散人员散漫,向这种围在一起看仙君热闹的现象实在寻常。当时白忌突然被这群毛绒绒的小狐狸围在一起的时候, 一瞬间觉得自己呼吸都停了。 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毛绒绒的大尾巴在身后无意识的甩来甩去, 竖起的尖耳朵时不时抖一抖。 完全让白忌把持不住。 白忌:胡迟家的小狐狸都这么可爱。 虽然恨不得扑过去抱住揉,但白忌表情严肃目不斜视地跟着胡迟,只是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用眼角去看那一群小狐狸。看到中间有一只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的时候, 脚步都险些乱了。 白忌下意识想要握紧枯骨剑,一摸腰间摸了个空。 他转头,正好对上简直是他小时候翻版的枯骨剑剑灵迷惘的眼神。 白忌收回手, 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平静自如地揉了揉枯骨剑剑灵的头顶。 胡迟走在前方,自然不知道白忌对于突然陷入狐狸窝有什么巨大的心理压力。他径直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住在姻缘树旁边, 从窗外就能看到姻缘树上的一片红。胡因还在调养身体,只有在树枝间游走的阿真看到胡迟后冒出来扁三角的蛇脑袋,打招呼一样吐了吐信子。 “啊!”红颜剑剑灵一看到阿真就直接扑到了胡迟的腿上, 可怜巴巴地颤抖着说, “爹, 有蛇。” 胡迟被她吓了一跳竟然都忘了挣扎,他沉默了几秒钟思考红颜剑之前好像是走在他后面, 然而现在……胡迟低下头看着抱着他一条大腿不放的小丫头。 “蛇是我养的。”胡迟叹气,“不咬人……也咬不动剑,你先松手。” “我害怕。”红颜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我想和爹一起住。” “不行!” “不行!” 本来胡迟还挺无奈的, 哪知道一听白忌和他一起说出了这两个字,就迅速想到了白忌说不行的原因,一下子只觉得口干舌燥面红耳赤。 当然那都是他的错觉。 事实上他只是脸颊透着一点点嫩粉。 胡迟容貌俊秀艳美白忌早就清楚,但他并未因为胡迟的容貌而特别在意过,更何况平时胡迟大大咧咧的,性格比脸更容易吸引白忌的注意。 然而就在现在,就在上重天的姻缘殿内。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5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姻缘树上的红线艳丽耀眼,姻缘树下的胡迟一身丝毫不逊色的艳红长衫,衬着肤色愈发晶莹白皙。尤其是那脸颊上晕染开的一点嫩粉,像是三月的桃花绽放在心尖,口中仿佛含着一口沁入心脾的蜜。 白忌捂了捂胸口,里面那颗跳动的心仿佛在刚刚断了节奏,变得不受控制似乎想要从胸膛中穿破出来,给面前那个让它变成这副模样的人看看。 就好像是他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等待这个人。 等待这个人喜欢他,陪伴他。 等待这个人与他成亲相守,在漫长的生命中相依相偎。 “你……”胡迟转头看到白忌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哭了?” “什么?”白忌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颊,果然是一片潮湿。他看着指尖的晶莹,表情有些迷茫。 他没觉得伤心难过,却莫名其妙地流泪。 甚至在他脑海里从来都没有自己流泪的记忆。 他飞升上天,在修真界他这样已经算是大道已成。 他有了道侣,并且道侣是在他放在心尖几世的那个人。 感觉人生圆满再无缺憾的时候,他却哭了。 “好了。” 胡迟抬手把白忌搂在怀里,看到白忌还有些迷惘的模样,干脆按了一下他的脑袋把他的头整个都埋在自己的肩膀里。 “不哭了啊。” 白忌没有回应,就是抬起手臂搂上胡迟的背,一点点收紧。 被胡迟的甩开的红颜宝宝凶狠狠地看着白忌,正想上去把他给拉开,被枯骨宝宝面无表情的拉住。 枯骨剑到底是入过魔,做过上百年的魔剑。比红颜剑这种暗无天日整天睡觉的身上气势要强大很多。虽然说两把剑是夫妻双剑,但是在修成剑灵后红颜剑对枯骨剑的感情成分中恐惧要占得多一些。 枯骨剑看了眼胡迟他们,拉着红颜剑跑到了更接近姻缘树的位置。在姻缘树脚下,阿真正好攀在红颜剑头顶的时候,枯骨剑一本正经地和红颜剑说:“你不要总去打扰他们。” “哼!”红颜剑偏过头,嘴上不满身体却没敢动。 枯骨剑在她心中才不是一个宝宝,看起来蔫蔫的,实际上芯里全是蔫坏蔫坏的坏心眼。 红颜剑剑身就是火红灼热,对九尾火狐天生有亲近感。因为知道胡迟对白忌有好感,在化形的时候她其实本身是想化作白忌的模样。 然而枯骨剑说白忌扎辫子实在是太丑了,惨不忍睹不忍直视,胡迟肯定一看到她就把她扔回去回炉重造了。然后她就变成了自己喜欢的胡迟的样子,枯骨剑却自己弄成了‘小白忌’。 现实就是胡迟不喜欢她,反倒是枯骨剑一声不吱装闷葫芦,胡迟还叫他宝宝。 为什么不能互相真诚的做彼此的剑呢! 红颜剑表示好想和枯骨剑断绝关系。 她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头,在看到胡迟和白忌并肩往屋内走的时候双眼一亮,颠颠颠就要跟过去。 然而――颠了半天仍旧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干什么啊!”红颜气得脸涨得通红,扯了半天才把枯骨拽住她领子的手扯开。 “你别过去了。”枯骨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就觉得有些可怜,好像是正在被红颜欺负一样。 大概是红颜剑在煅炼的时候被剑道尊者加了天火,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急脾气,可以说是一点就着。与蔫坏的枯骨剑站在一起的时候任谁都以为枯骨剑站在下风。 红颜剑委屈地想化作剑身与他打一架。 “别去了,乖。”枯骨剑眼中带着笑意,扯了扯她的衣角,一路扯着她靠着姻缘树坐好,“他们要成亲了,进屋之后小孩子不要凑过去,不好。” 红颜剑撇嘴身子往另一边转了半圈,闭上眼睛不理他。 枯骨剑摇摇头没去管她,闭上眼睛休息,过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身边小小的鼾声。 他刚睁开眼睛笑着往红颜剑那边看过去,却突然感应到什么倏地抬头,正好对上阿真的眼睛。 阿真在红颜剑扑进胡迟的怀里装害怕的时候就化作了人形,还是小小一只,盘腿坐在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枯骨剑。 枯骨剑对他友好地笑了笑,阿真犹豫着回应了一个颔首。 然后两人打过招呼后,谁都没移开视线。 还是过了挺长时间后,阿真面目表情地偏过头,低声问:“他们回房,是要……双修吗?” 枯骨剑大概也没想到阿真会问出这种问题,想了半天才有些遗憾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你和她……”阿真的眼神看向躺在树干旁边睡得今夕不知何夕的红颜剑,“是道侣吗?” “我们两个是在刚被锻造出来的时候就签署了天地契约,”枯骨剑好脾气的解释,“说是道侣其实也差不多,甚至比寻常道侣的关系都要更紧密一些。” 他想了想又多说了两句:“胡迟若是和白忌确定为道侣关系的话,那应该会比我和红颜的关系还要亲近,他们都是上重天的仙人,更别说白忌身上带着真龙血脉,胡迟更是天生仙体,他们两人之间还有整整七世的因果。他们签订的道侣契约不仅寿命共享,功德罪孽共同分担,甚至可以感知到对方的喜怒哀乐。” “听说签订了这个契约之后,便是牵上了生生世世的姻缘红线,更有可能得到天地赠与的大礼。” 那是枯骨剑也只听说过的道侣契约,这个契约签订的条件太过苛刻,古往今来从未有过一对道侣能成功签订这个契约。 他想着如果能有两人成功签订了这个契约,那也只能是胡迟和白忌了吧。 “很好。”阿真点头,哪怕他依旧是面无表情,语气也过分冷漠不带感情,但是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能说出这两个字说明他真的很为胡迟两人开心。 枯骨剑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阿真由无情无欲被迫化形的模样重新修炼到现在脱胎换骨的他,从内心深处去讲还是对这条小蛇很佩服也很有好感,自觉两人怎么也已经算是朋友关系了。 这时候听到阿真说出的话也笑着调侃他:“你和胡因准备什么时候定下来啊?” 阿真一愣。 “你该不会是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吧?”枯骨剑虽然心中早就预料到了阿真的反应,表面上却是一脸惊讶,“你总不能是不想和胡因结为道侣吧?” 阿真脱口而出:“不是。” 他下意识说出来的这个回答,说完之后自己才反应过来。 他从前无情无欲,感知不到别人的情绪,也无法回应别人的感情。他在给冯娘做工的时候,冯娘不止一次说过他是根木头。 哪怕后来有了胡迟的帮助,重新修炼重新化形,虽然心中知道自己与正常人没有区别,拥有七情六欲。但似乎因为前半生的经历产生了后遗症,对待感情依旧有些木讷。 “那我这样说,”枯骨剑大概是恶趣味又上来了,循序渐进地问他,“你看到胡因想不想和他做些什么亲密举动?” 阿真看着他,似乎有些疑惑。 “就是摸摸他,抱抱他,亲亲他?” 阿真犹豫着,并没有回答枯骨剑的问题,而是说:“我知道我想和他在一起,能够看到他,我就觉得很开心。” 哪怕他开心的时候也不怎么会笑。 但是心中仿佛被放在温暖的被窝里,柔软得不像话,应该就是开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姻缘树下,一群外表不过三四岁的小孩在想着羞羞的事情【并不】 姻缘殿内,两个大人再做着羞羞的事情【没有】 第108章 婚介所42 胡迟并不知道枯骨剑在他家门口抢他的生意,卖他的弟弟。事实上白忌突然流下的那几滴泪让他到现在还有些不知所措。 抱也抱了, 安慰也安慰了, 他甚至还踮着脚在白忌的额头上亲了亲。然而哪怕现在白忌都感觉一切正常了, 胡迟还是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再做点儿什么。 “床很大。”白忌拍了拍上面的被褥,十分柔软似乎还带着刚晒过太阳的温暖味道。胡迟大概是没心思搞这些,房间内的布置恐怕还是那些小狐狸的功劳。 就像是屋里面的各种扔在角落里的毛绒垫子, 一看就知道胡迟从来没碰过。 桌子就是胡迟那张凤凰姻缘桌,上面摆着乱糟糟的红纸个和红线,还有几张叠了一半的符纸, 从露出来的地方能看到上面似乎画了什么。 白忌凑近去看, 意外发现上面竟然勾勒出了一只小狐狸的模样。这只大概是守门的小狐狸,白忌注意过守门的小狐狸尾巴尖上的毛不知道为什么缺了一块。这上面的小狐狸虽然没重点画出容貌, 但是缺毛的小尾巴却画得清楚。 “这是……”白忌轻笑着拿过那张符纸, 转头看向胡迟,“你画――” 胡迟原本还心不在焉,看到白忌手上拿着的东西猛然瞪大了眼睛, 连忙制止:“放下!那――”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白忌只觉得眼前闪过刺眼的红光, 下意识闭上了眼, 再睁开的时候感觉一切都不对了。 胡迟突然间变得特别高,屋子突然变得特别大, 他突然……长了条尾巴尖缺毛的尾巴。 白?狐狸?忌:…… 刚抬头,却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这个狐狸身子,白忌晃晃悠悠强行装稳重但后腿力度不够,反而歪歪扭扭的摔在地上。 白忌:…… 胡迟:“……那是我之前无聊去学的化形符。” 胡迟没忍住, 还是想笑。 白忌看着胡迟强忍的模样,趴在地上歪着头,耳朵都无奈地耸拉下去。 胡迟蹲下身子给他顺了顺毛,笑着解释:“不过也没事,玄算子和我说过这个符就是拿来玩的,六个时辰之后就好了。” 白忌不自觉地摇了摇自己的尾巴,毛绒绒的大尾巴甩在后背上的时候他动作一下就僵硬了。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前爪去摸了摸自己的尾巴。 蓬松柔软的毛轻轻一碰就陷了进去。 他的小动作胡迟没注意,或者说胡迟就是一只喜欢抱着尾巴睡觉的狐狸,对于白忌把尾巴抱在怀里的行为视觉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在继续挽救。 “要不我还是去问问他有什么别的方法?” 白忌点头。 乖巧到生无可恋的地步。 胡迟不敢再耽误,又忍着笑安慰了白忌两句就转身走出房门,看了眼姻缘树下的那群小孩,犹豫着还是掩上了门。 全然不知白忌歪歪扭扭地走了两步,目标明确地躺在了那些他一进门就盯上的毛绒垫子上,打了个哈欠,舒服地睡着了。 虽然说修士除非是耗尽真元否则很少有疲惫的感觉,白忌还是刚刚飞升天界,堪称是疲惫尽肖神清气爽。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抱着尾巴躺在被晒得松软的毛绒垫子上。 他竟然觉得就这么做一只懒洋洋的小狐狸和胡迟凑成一团也挺好。 大概是飞升时不小心掉了脑子。 胡迟刚走没多久,姻缘殿就有人不请自来。 却是一直在等着白忌去见他一面的帝君。 儿子飞升天界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6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竟然根本就没想着去见见老子,这个不孝子! 帝君一边愤愤不平,一边又无可奈何的过来找人。 当然,白忌在哪这种事根本就是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答案。 然而帝君走进姻缘殿的时候却是意外了一下,姻缘殿内竟然没有胡迟和白忌的踪迹。不过这件事帝君自己想一想就得出了答案。 八成是被胡迟拉去参观上天界去了。 帝君并没在意,绕过姻缘殿那睡得正香的几个小孩,准备去胡迟房间里守株待兔。 结果打开门之后却一眼就看到了桌边的一团毛绒绒的红色。 本质上同样也是绒毛控的帝君:…… 胡迟的这一天大概是有些心累。 然而他现在恐怕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心累。 他还满心满脑的想问玄算子要颗丹药,最好是药到病除那种,能让白忌一秒钟恢复原样。 玄算子听到门外风风火火的声音就猜到来人是谁,他没急着出去,反而是在心中悄悄算了一下,等胡迟直接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了玄算子了然的神色。 虽然胡迟表面上对玄算子这种装模作样的态度颇有微词,但是他在心底还是承认玄算子那两套刷子的。这时候看到玄算子这种表情,还以为他猜出了自己过来有什么事,不由让他松了口气。 毕竟他实在是不想和玄算子解释自己怎么把白忌变成了只狐狸。 玄算子说不定还会以为是他故意的,肯定能笑话他好几年。 胡迟清了清嗓子:“你……” “六月初八是个好日子。”玄算子头也不抬地打断他。 胡迟愣了一下,六月初八?现在到六月初八还有大半个月,玄算子给药难不成还分时间?哪门子的天道给他养成的坏习惯。 “你现在可以让司礼司乐仙君提前准备一下,”玄算子一本正经地说,“你在下界的朋友好像也不少,不如我们都去下界,在上重天忙了这么久,我们也应该抽个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好像有什么不太对的样子。 胡迟微微皱眉:“你在说啥?” “怎么?”玄算子揶揄地看着他,“你还不和白忌成亲,白忌难道不着急?” “……你想太多了。”本来胡迟学剑道尊者的冷脸就能学到七八分的精髓,现在和白忌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白忌身上的冷淡气质也不由自主带了出来,这时候两方结合看着玄算子,倒是还真让玄算子愣了一下。 玄算子眨眨眼,眼神带着询问和疑惑。 “我只是来拿化形符的解药,就是你之前教给我玩的那种。”胡迟无奈地摇头,一边伸出手,“我和白忌的私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那东西不用解药,”玄算子听明白了,但是身上时刻带着的装模作样架子让他看起来面不改色,就好像之前一本正经讨论出胡迟婚期的人不是他,“本来就是哄着你玩的,六个时辰自然就好了。” 胡迟走了之后玄算子放下手上的东西,伸着脖子往外看,确定胡迟真的直接就会姻缘殿了,他才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问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傀儡:“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儿太关心他的婚事了?” “之前乱七八糟的事情刚消停下来,上重天好不容易能有个喜事,我稍微兴奋一点儿也没什么吧?” “小狐狸要是知道我这么关心他,九条尾巴估计都翘起来了。” 傀儡不会说话,只会给他端茶倒水,玄算子却是自言自语说了好久,到最后确定胡迟肯定看透了他的心思,说不定已经有了逆反心态。 六月初八怕是看不到好事了。 胡迟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之前还真没想到玄算子竟然会对他婚事这么上心,因此哪怕这次没得到什么药到病除的神药,却也不算是无功而凡。 六月初八? 胡迟往姻缘殿走的时候顺便算了一下这个日期,的确是宜嫁娶结良缘的好日子。 倒是可以等到不久去下界的时候把这个时间推荐给秦书和玄钟,他们之前的婚事不知道为什么没成,等着回去之后也顺便把他们之间的问题给解决了。 至于自己…… 胡迟一脚迈进了姻缘殿的门槛,倒是对自己并不关心。他自己就是掌缘仙君,哪怕他想明天就成亲,天道也会给他祝福,根本用不着特意去挑一个时间去和别人抢运道。 一想到玄算子特别美的构思,胡迟就有种想要明天就和白忌偷偷下界,偷偷成亲的冲动。 他露出一个笑容,觉得在白忌还是一只小狐狸的时候成亲也挺好的。 胡迟觉得自己想的是挺好,可以和白忌商…… 他看着大开的房门,想事情想得太认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帝君的气息。 胡迟:! 顾不得去瞎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胡迟两步就进了屋,一眼就看到帝君坐在椅子上好奇地看着面前正在睡觉的小狐狸。 因为没察觉到危险,小狐狸睡得很香,睡相比起胡迟必须要抱着尾巴还吧唧嘴要老实太多,乖得不像话。 胡迟没记得小狐狸身下的那个毛垫子是从哪儿拿来的,丝毫想不起来这些毛垫子曾经在自己房间角落里老老实实的待着。看到帝君的模样,下意识就以为是帝君拿来的东西。 顾不得再想什么,胡迟着急地说了一句:“放开你的儿子!” 被胡迟的声音吵醒,白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帝君的时候下意识呆了一下,然后想要见礼。 却忘了自己的身体不灵活,反而直接从垫子上滚了下来。 虽然不疼,但是白忌难得觉得自己竟然也会有这种十分丢人的情况。 尤其是帝君还惊讶地看着他又看着胡迟,语气复杂地说:“你们两个的情趣,还很有趣。” 白忌飞升的第一天,捂脸。 胡迟铺好床,把白忌抱到了床上,顺顺毛安慰道:“没事,还有一个半时辰就好了。” 白忌无意识地甩了甩尾巴。 胡迟躺在他身边,面对着白忌躺好,自然地搂着他:“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他打了一个哈欠,摸了摸白忌的耳朵,懒洋洋地轻声说:“其实小狐狸也挺好的……” 这几天胡迟也是满心疲惫,虚耗尽空的仙元不能向白忌那样一个飞升就补满甚至溢出,他到如今也不过只恢复了七八成。 现在和白忌随口闲聊着,竟是比白忌还要更快的陷入睡眠。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为成为一名人民公仆而努力着,等下个月初或者月中面试完,就会努力更新奔向结局。 这段时间还是以准备面试为主,大概会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不能更新,望谅解。 么么哒,爱你们。 第109章 婚介所43 白忌是半夜被热醒的。 胡迟就像是个小暖炉一样紧紧贴在他身边,还维持着睡前把他当成小狐狸那样搂在怀里抱着, 脑袋贴在他颈侧, 呼吸灼热, 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 虽然这撩拨也就是白忌心中的一厢情愿。 白忌感受到自己模样恢复后的赤|裸身体带来的反应,既不舍得把胡迟叫醒,也不愿意把他推开, 到最后也只是轻轻叹气,虚抱着胡迟暖洋洋的身子。 效果虽然不大良好,但是也好歹能慢慢忍下来了。 胡迟却是闭着眼睛下意识往他怀中拱了拱, 丝毫不知道白忌身体上的煎熬。 他做了个梦, 却也清楚的不像是个梦。 梦中他仍旧在姻缘殿内,身旁是那棵望不到顶的姻缘树, 树上的红布金线无风摆动, 一片耀眼光芒。 梦中的姻缘树没有树灵,倒是有个看不清模样的红衣男人依靠在旁边,他连身形都是模糊不清的, 胡迟却是不知为何就觉得那人的姿态随意散漫, 举手投足间却是连他都不敢直视的威压。 “胡迟。”那人说话了, 声音却仿佛敲打在胡迟的天灵盖上,让胡迟不由一阵阵的心悸。 梦中的胡迟难得整理衣襟恭敬站好, 表情不敢露出丝毫的轻慢,垂首应声:“是。” “你决定了?”那人声音未变,堪称柔和,却让胡迟打了一个寒颤, 头垂得更低了。 胡迟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梦中的自己却是咬牙说道:“是。” 那人轻笑,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无奈地说:“你本是能与这天同寿的,却甘心就在这做一个小小的仙君?甚至那位卑的心魔稍用手段,你就无可奈何被那小贼给困住,受尽苦难。” “也并不苦。”胡迟突然抬头,却在看到那身影之后忙又低下,只小心解释,“我认识了很多朋友,心中欢喜,不觉得苦。” “我以为你见过这人世间的情爱,知道这东西都是眨眼间沧海桑田,就能保持一副冷静的心态。”那人好似摇了摇头,“你让我很失望。” 这话让胡迟瞬间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开口惊讶道:“那何不知等人都是您……” 何不知化名莫问负了红碎楼的八月姑娘,他的妹妹何不惠至死都在利用杜家家主杜敏海,还有被魔修引诱的无道山长老杜敏湖,甚至上重天与姚筠做戏的墨昙…… 都是他知道的,那些陷入情爱却惨遭背叛的例子。 “当初龙归也问过同样的问题,”那人说起帝君的名讳却好像是在谈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辈,“他与心爱之人永不得长久,一次次得而复失的绝望已经让他不敢再提起那人,也便费劲力气想要保住他和心爱人留下的血脉。” 胡迟想到在京城的时候,帝君看到他没能成功轮回的妻子,当时的表情看似冷淡,却又满是痛苦。 这一刻胡迟觉得自己应该是觉得愤怒的,面对那人他却是连生气都做不到,只剩下迷惘。 “那为什么?”胡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是面前这人为何一定要让世间感情都蒙上灰尘,还是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让他不知所措。 “其实这里也还有你。”那人回避了胡迟的问题,却打过来了另一次重击,“你与白忌相守那六世,恐怕是不知道白忌喜欢你却又不得不忍下的痛苦吧。” 什么? 胡迟顾不得其他,瞪大了眼在那人面前彻底失了礼仪。 “你当白忌为帝君的孩子,像是亲人一般照看他,却因为对情爱懵懂,从来不知道白忌是想要和你成婚,与你同床共枕享尽鱼水之欢。” “他自知这想法卑劣,从不敢在你面前提起。知道你从小时将他抚养长大,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说不定连现在的温馨都维持不住。” 胡迟哑言。 若不是这一世见到白忌的时候,白忌已经成年,他虽然心中清楚白忌那几世是被他抚养长大的,但看到白忌成熟稳重的模样,心中更把他当做是知己好友过多,而不是养父子间的亲情。 “不过也罢,”那人怕是不想再谈及这个话题,“你若是想和他相守,我怕是也不能再阻止了。” “你和龙归都是固执的,你们这些小辈要是觉得自己过的不错就够了。”那人摆手,身形好似在逐渐变淡。 胡迟只觉得呼吸一滞,就像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亲人即将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7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一些顾不得的话也就脱口而出:“您要去哪?” “大道即将陨灭,新的天道也会重新诞生。” 那人或者是这世间真正的天道,说完这番话,便洒脱离去。 姻缘树摇摆着,应和着从不知在什么地方听到的鸣鼓声。 那鼓声悲怆,胡迟却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在这梦中,让他突然记起了一些本不该记得的事情。 上重天的众多仙人只知道天生仙体是有一日凭空出现在轮回池旁边,被称作是天赐。 却不知道那之前,他们都养在天道的身边。他会赐给身边的种种一点仙缘,得以修成大道的便被他送往上重天。因为天道的力量太过强大,他只能生活在虚空中,若是他自己出现在上重天,那整个天界都会瞬间崩塌。他虽然能重新再造一个天界,但原来那方天地的生灵却也必须慢慢重建。 也不知道是因为懒还是真心因为怜悯不舍,他只好将自己能力分化成几部分,变作上重天的天生仙体来替他维持天地秩序。 天道有万千容貌无人得见他的真身,或者说他本就是虚无没有真身。每次他身边只养着一个小仙,养到胡迟的时候因为胡迟本体是火狐,通体火红,天道也就随着性子换上了一身红衣。 在胡迟的印象中,天道是随性的,他完全是一副放养的姿态任由胡迟自己作弄。待胡迟修成大道的时候他便把自己身上掌管着因果的那部分送给胡迟,抹去他的记忆令他去往上重天。 也因此,胡迟在上重天睁开眼的时候就是掌缘仙君。 若按着天道给他的身份,他会抛弃□□而专心修为,达到仙帝之后再过上些许时间会重新归于天道身旁,继续轮回往复。 然而他有了七情六欲,有了想要相守相知的人,便不能再无欲无求,而天道本就无情,有了七情六欲的他重归天道身旁后,那无情的天道就相当于沾染上了感情,也就无法维持天地秩序的绝对公平。 天道若是有所求,那世间就很难安稳下去。 天道若是有了欲望,那天地恐怕都会随之动荡不安。 他曾经许了帝君的离开,如今也允了胡迟。 失了帝君的领导威压,也没了胡迟的因缘果报。 甚至在之前,在帝君都不曾出生之前,他身边也离开了一批又一批的天生仙体。 天道会对胡迟说出那最后一番话,怕是也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也清楚着天地秩序的维系接下来就是靠着帝君胡迟他们这些小辈合力而成的新天道。 成就一个崭新的时代。 胡迟睁开眼的时候还仍旧陷在之前的梦中,眼睛看着面前光洁如玉的赤|裸胸膛,心中却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迷惘和悲哀。 他之前问过天道关于心魔的事情,天道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他这时候重新想起,却是觉得自己当时考虑的太肤浅了。天道总不可能是仅仅为了让他对感情抱有怀疑态度而做出的这一番番险些害了整个上重天的事情。 那应该更像是一次对他们的磨炼。 像是孩子养大成人后的一次考验,成功之后才敢把这个重任交给他们。 胡迟轻轻呼出一口气,猜想在他未出生前,心魔尊者的暴动恐怕是专门针对帝君的考验。这么看帝君上次肯定没合格,这次才和他一起又来了这么一遭,就像是补考。 这么瞎想一通,那胸口的憋闷才放下去,嘴边也带上了笑意。 然后面前的胸膛就向后倾了倾。 那光裸胸膛的主人声音沙哑,无奈道:“胡迟?” 胡迟维持着目前的姿势抬头,恰好看到本来搭在白忌肩膀上的红色绒被因为白忌之前的姿势从那滑下去,垂到了腰间。 白忌身体修长,腰身结实,半侧身的姿态显得腰窝极深。白忌本就肤色偏冷,那处又少见天日,胡迟这么看过去,觉得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发痒。 他刚在梦中与天道交流的时候又彻底开了窍,面前又是秀色可餐,也不知道这两点哪个原因更多一些,引得胡迟不加思考就抬手摸了上去。 白忌身子一僵,胡迟膝盖不过稍一弯曲,就感受到抵在大腿处的一个硬物。 胡迟手掌贴在白忌的胸口,感受到掌心下慢慢起凸起的小硬豆子,面无表情地望向白忌:“……你没穿衣服?” 自己的反应着实让白忌觉得羞耻,他轻咳一声,身子下意识向后缩去,“那术法过了之后,我身上的衣服也消失了。” “这样……”胡迟点头,同时收回了手,却并不是如白忌所想那般离开,反倒是转瞬间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尽数褪去。 那身肌肤只是看着就让白忌觉得胀痛,他微微躬身试图掩饰,没话找话地说:“你肩膀上有个印记。” 胡迟顺势看过去,那是个金色的花纹,与曾经胡因脸上的花纹相像,他从前没有过。 怕是天道赐予的。 不过这个时候胡迟却并没有时间多去在意这件事情,他只是挺腰上前,让白忌感受到他身下那半硬的物件。 “虽说这白日好像不太好,”胡迟轻笑,刚握住白忌的手,白忌就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反客为主。 他引着胡迟的手向下,声音带着笑意也有着终于如此的紧张颤抖。 “但择日不如撞日。” 白忌的掌心中有常年练剑的粗茧,他又不如其他修士那般在意这件事,也就一直都没有消失。这一次那粗茧的作用反倒是直接让胡迟体会到了个七七八八。 他本来还顺着白忌的动作,结果白忌的手刚碰到他身下,他就只能无力的抓着白忌腰间。 通体舒爽地恨不得高喊,但实际上他却只是哼了两声。 白忌动作青涩,不过胡迟也没得比较,只觉得那滋味太过要命,感觉没有几下他就泄了身。 他这上千年自己舒缓的次数怕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别说让人伺候了,那瞬间让他浑身脱力却也意犹未尽。 更别说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在四周的酒香,释放后本就不甚清醒的头脑更是云里雾里。 胡迟半眯着眼睛,侧头迎上白忌的唇,直到感觉空气都稀薄的时候才仰起头,任由白忌湿热的唇轻柔地印在他的下巴,再一点点向下蚕食。 白忌的手也顺着胡迟的脊椎,因为迫切而力道微重地滑下去。 空气中的酒香愈加浓重。 胡迟的手抚摸着白忌散开的发,难得保持着清醒地问:“什么东西?” “秦书给的。” 白忌随口应道,手指顺着胡迟身体的弧度向下,指尖上混着浓郁酒香的软膏就按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那酒香醉人,还是秦书这个不正经的医师对这些旁门左道真有两把刷子,胡迟甚至都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只在白忌那未曾被纾解的欲望慢慢进入的时候,他抓紧了手指柔顺的黑发。 白忌顺势仰头,和身下的动作一致,倾身咬上了胡迟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喽! 第110章 婚介所44 “我还是个孩子。”枯骨打了一个哈欠,从刚刚设下屏蔽阵法的房门口走回来, 对着趴在树上看着他的阿真说, 声音十足的委屈。 阿真却是个不会安慰人的, 他只是面无表情眼神懵懂。 枯骨一番演技奈何对上了不懂风情的,他无奈地看了阿真一眼,摇摇头:“你去睡吧。” 然后又迈着小短腿走到姻缘树下, 揪着红颜的袖子给她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动作说不上轻柔,但红颜睡得像只猪,闭着眼吧唧吧唧嘴, 丝毫没有察觉。 他正准备再逗逗红颜, 就听到头顶一个恍然大悟的声音说道:“你刚才是在听墙角吗?” 枯骨虽然刚刚修成剑灵,但他化剑的年头都险些过万, 却从来没见过如同阿真这样实诚的人, 这么突然被他点破,一时之间还有些难得的尴尬。 他抬起头看着阿真过分清澈的双眼,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听墙角?”从阿真旁边钻出来了一个酷似胡迟的小脑袋, 他本来还对‘听墙角’有些好奇, 结果一低头看到枯骨, 就把之前自己想说的话忘到了一边,惊喜地看着这个‘小白忌’。 “你是白忌哥哥的弟弟吗?” 枯骨巴不得转换话题, 他知道胡因一直都叫胡迟为哥哥,他也一直把胡迟当做是哥哥来看。也因此代入自己,枯骨也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啊。” “真好!” 胡因开心地眼睛都弯了起来,他直接就要从姻缘树上跳下来, 其实那高度对他现在不过五六岁孩童的模样还有些危险。他做出这副动作让枯骨都吓了一跳,却忘了他本就是姻缘树树灵,与其说是他自己跳下来的,倒不如说是被姻缘树的枝干给送了下来。 阿真早就习惯了,当下也跟在胡因身后下去。 胡因脸上的笑容还灿烂的绽放着,转头却看到了之前在树上没看到的另一个同龄孩子。 如果说他对于‘小白忌’还有一些想要交好的兴奋惊喜,那么在看到躺在他的枝干底下的‘小丫头胡迟’那就是呆愣加惊吓了。 “她……她是谁啊!” 红颜也不知道是怎么,之前被枯骨那样对待都没醒,反而胡因一嗓子直接把她喊得蹦了起来。 她眯着眼睛满脸不耐烦地回头,看到胡因的时候却是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大张开了。 …… 姻缘殿内的主屋房门紧闭了一个多月,这期间帝君来了三次,剑道尊者也过来了一次,玄算子来的次数最多,时不时就过来转了一圈,指导姻缘树下那些小娃娃修炼的诀窍。 胡因本来还对这个长得和胡迟堪称一模一样的红颜有些别扭,但也耐不住红颜喜欢胡迟,顺便爱屋及乌的喜欢他,时不时就缠在他身边,几次都让阿真皱了眉。 可惜胡因耳根子软,阿真心里郁闷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寸步不离地跟在胡因身边。 幸好胡因调养好身子之后,这不过一个来月,也就恢复了少年模样,阿真紧随其后。枯骨和红颜则刚化形,只能眼巴巴地羡慕看着。 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短手短脚,激励他们更加发奋的修炼。 胡迟打开房门看到围着姻缘树打坐的四个孩子还愣了一下,他这段时间过得不知道今夕何夕,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一抽,竟然怀疑了一下他难不成还和白忌生了一群孩子? “怎么了?”白忌在他身后整理了一下房间,晚了不过两步就看到了胡迟一脸纠结的表情站在门口,疑问道。 白忌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略显低沉,因为疑惑尾音上挑,听得胡迟只觉得腰软。 纵情害人又伤身啊。 胡迟干咳了几声才把脑中的景象抛出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大步走出去,还故意解释说:“那些小孩儿看起来相处的不错。” 白忌跟在他身后,从他肩头看过去,也欣慰地附和:“的确,倒是件好事。” 枯骨是第一个发现他们出来的,却在修炼的关键时期没有动作,只听到不过两个呼吸间,他就听到胡因惊喜地喊出声:“哥哥!” “哎呦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8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都这么高了,”胡迟忙把扑过来的小树灵搂住,感受了一下这个重量,放弃了把他抱起来转一圈的行为。“你肯定就又沉了几斤。” 胡因窝在胡迟的怀里咯咯的乐。 阿真这次开口打了招呼:“掌缘仙君,白忌长老。” 除了胡因,阿真对谁都是表情淡淡,能主动打招呼也算是来之不易,胡迟和白忌也没有因为他的冷淡而有什么不满。 胡迟拍了拍胡因的脑袋松开他,对着阿真笑着说:“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胡因了。” 阿真仍旧是面无表情地点头:“应该的。” 胡迟还想要说什么,就听到姻缘殿外有一人不请自来,嘴上还高声喊着:“小狐狸,你可算是舍得出来了。” 那语气不用看人,胡迟就知道是谁来了,他也没特意回头,只说道:“我才刚出来,你就过来了,该不会是一直都在等我吧?” 玄算子自己走进胡迟的视线,胡迟才发现他今日穿得颇为隆重,打扮起来也是人模人样。那视线暧昧不明的扫过胡迟和白忌两人,笑得意味深长:“你要是再不出来,我怕是要把你从床上拽起来了。” 胡迟翻了个白眼,对着玄算子他可是连一点儿羞涩的心都没有,对于整个上重天都知道他和白忌一个月不出屋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害臊的态度。 可谓是脸皮厚到了极致。 白忌却是岔话打断:“轮回尊者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哦对!”玄算子一拍额头,好像真是刚想起来一样,“帝君唤仙君品阶的仙人去乾坤殿,有要事相商。白忌你一会儿也和胡迟一起去,你的仙君礼服还在司礼仙君手上赶制,晚些时候也别忘了去取。” 虽说帝君有要事相商,但看玄算子的表情却是早就知道。胡迟想到了梦中的天道,对此事也差不多能猜到五六分。 这么想着,胡迟也就看着玄算子挑眉:“你打扮的这么隆重,怕应该不仅是这件事情吧?” “我一会儿要去选徒弟,自然是要严肃正经一些。”玄算子倒是不避讳让胡迟知道这件事,“倒是白忌可别忘了去找剑道尊者报道,我听说你在下界就是大师兄,剑道尊者此番要收三位徒弟,除了你之外还有两位,剑道尊者最是严谨,大师兄的名号可不是靠着你和胡迟的关系就能得来的。” 白忌也并没有因为玄算子这番话而有什么情绪,恭敬点头:“多谢轮回尊者告知。” 玄算子从来没在姻缘殿内受到过这么客气的态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飘飘然了还是不自在,只摆摆手:“别弄这些,我和帝君也称得上是同辈,你要是非要这么客气不如就唤我一声叔……” 他话还没说完,胡迟就眉角微跳直接阻止:“滚。” “你啊,”玄算子也不恼,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太过护短,看来等你收徒的时候那姻缘殿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我也要收徒? 胡迟站在司礼仙君门外的时候还有些疑惑。 我怎么不知道我要收徒? “白忌仙君。”司礼殿走出来一位眉目清秀,神情温婉的小仙侍,手上捧着一袭暖白色礼服,笑容明媚有分寸,“您的衣服。” “多谢。”白忌抬手接过,只是一碰触就感受到那与下界截然不同的布料,倒是和胡迟身上那几套衣服同出一源。 “您客气,”那小仙侍笑容更加灿烂,“师傅说过,衣服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随时过来调整。” “师傅?”胡迟听到着两字眨了眨眼,“你是司礼仙君的徒弟?我记得她不过就两位弟子……” “我并非师傅的关门弟子,只是记在师傅门下,排名十八。”小仙侍态度不卑不亢,“掌缘仙君怕是不清楚,师傅前些日子收了些入门弟子,除我之外还有二十八人。” 不仅仅是司礼殿,整个上重天的仙尊和部分品阶较高的仙君这一个月以来都或多或少的从上重天原先的那些仙侍或者是无所事事的散仙中收了入门弟子。少则三四位,多则数十,那些胡迟很少打交道的魔尊也都找到了几个好苗子为徒。 胡迟本来还迷茫着,结果去见了帝君之后却是清楚了不少。 果然天道气候不足的事情同为天生仙体的帝君也知道,甚至知道的更多。此番上重天收徒世间就是为了促成新天道而努力。 天道若是真的无法再控制天地万物的秩序运行,那么他也就会消除对上重天的限制,到那时帝君等得到过天道馈赠的仙人必将实力大增。 而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就像是胡迟本来算姻缘扯红线都依靠着天道谱写好的姻缘簿,他虽然能不影响大局的略微改变别人的姻缘运势,但总体还是随着姻缘簿来做事。但是当天道不再限制的时候,那姻缘簿也就会由胡迟自己去谱写。 其他仙人也是同样如此。 到那时虽然能力强了,但总不能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像现在这样亲力亲为,这时候也就需要收一些对自身所修道有些缘分的徒弟。 诸如帝君玄算子这一类掌控天下命运的,那至少要数十上百的徒弟,上重天的仙人这么算下来肯定是不够,玄算子这次收徒就是去前往下重天找有缘人。 刚好……胡迟觉得自己这个姻缘殿,怕也是和天地那无尽的生灵沾了边。 想到今后天地万物的姻缘都要让他来谱写,还没来得及热血澎湃,巨大的工作量单是想想他就要窒息了。 第111章 婚介所45 洗仙池最近可是非常热闹,这个热闹不是围在那周围的人多, 而是围在那周围的人身份赫然。 上重天的仙君会来到下重天大范围收徒这件事也算是过了讨论的热期, 曾经那数不尽的好友知己甚至小辈都被上重天的仙人看中, 带进那让下重天这些原本下界的天之骄子们都热切期待的天门中,留下来的这些人难免有些心气不平。 甚至早期的时候还出现有人伪装杀害那入门弟子妄图偷偷遛进去。 当然,在恶意挑事者都被剑道尊者的雷霆手段打压之后, 就算是有人还有这个心,也都没有这个胆量。 现在多数仙人都已经收够了徒弟,一切也逐步进入了正轨, 那再来到下重天的仙君却显得太过新奇。 也幸好这位仙人看起来格外亲和, 来到下重天洗仙池旁边的时候,一些胆子大的还敢小心翼翼上前询问。 “掌缘仙君, 不知您屈尊到此处是为了……” 胡迟一席过分张扬的艳红色礼服穿在身上更是为那精致的容貌添上一抹重彩, 之前上重天前来选仙侍这件事就是由他负责,下重天对这样一副容貌可谓是记忆犹新。 胡迟轻笑,果真如下重天这些人口中那般亲和:“我来等与我有机缘的弟子。” 事实上在满上重天仙君身后都跟着上百跟班的情况下, 胡迟座下的徒弟, 嗯, 刚满三人。 准确来说是一人一树一狐。 如果胡因也算是他徒弟的话。 如果把守门那个尾巴尖的毛秃了一块甚至还没学会化形的小狐狸也算进去的话。 胡迟也不用守在洗仙池这么等着。 不过下重天的修士不懂胡迟这一番高深莫测背后的悲苦,虽然在心中迫切想要自荐, 但又明白胡迟既然等在这里,也只能说明下重天并没有他口中的有缘人。 洗仙池蹦出来两个面容年轻须发尽白的修士,胡迟只看了一眼就失望地别过头。 他想到那不过编写了寥寥数页的姻缘簿,真是恨不得一头栽进这个洗仙池里。 天界万万人, 竟然就找不到几个能接受他传承的小徒弟?凡世间媒人红娘这一行少说也有万人,竟然就没有一个能得道修仙的? 想到玄算子又扩建了三倍的殿门,他的姻缘殿在上重天明明算是五大殿,却被挤兑的地位凄惨,正门还抵不上玄算子的房门。 胡迟不动声色地在心底叹气,知道这一日又是无功而返,也就站起身预备离去。 “胡迟。” 他才刚起身,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唤他,下一刻洗仙池旁边也就不知用了什么身法,凭空出现了两道身影。 略靠近胡迟的那位一身白衣上缀着红色的腰带,面容冷清凌冽,气质迫人,却在看向胡迟时眼中柔情闪过。 正是白忌。 白忌少来下重天,仅有几次也是随着剑道尊者而来,下重天这些修士根本就不敢看向剑道尊者,故而也并不识得白忌。但看到白忌与胡迟交流的态度,也断定这是为上重天的仙君。 胡迟对着白忌点头,眼中带笑,似乎根本就不曾看到白忌身后那人,只问白忌:“你怎么来了?” 人多口杂,白忌近些日子随着剑道尊者去游历,也有一年半不曾见过胡迟,昨日刚归与胡迟虽然水乳交融一番,现在却仍旧想与胡迟更亲密,但也还是先暂时忍耐住,只柔声道:“回去再说。” 眼看着两人即将就这么旁若无人地离开,与白忌一同过来的人咬了咬牙还是凑上去。 “胡……师傅。” 这人正是胡迟认真算下来唯一正经收的徒弟,也是巧了,是个熟人。 胡迟看到那个刚刚冒出一层绒毛的脑袋,闭了闭眼,才招了招手:“回去再说。” 自从白忌飞升以后,下界在羡慕崇拜中也有了少许的疑惑,毕竟从未听说过有不曾渡劫就能够飞升的例子,他们无法与天界交流,也不知道白忌究竟如何。 然而若想明白这其中的究竟,那么首先就要努力修炼,争取随着白忌的步子踏入天界。 首当其冲的也就是白忌的那些好友。 白忌飞升到底是给他们带来了一些感悟,更别说那之后修真界的灵气浓郁起来,甚至比那次浩劫之前更加充沛,这一行人顾不得离开就在无道山留下闭关。 不过一年,路子宣就飞升入天,他虽然不曾如白忌那般不曾渡劫就直接飞升,但是那雷劫却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他还不曾祭出法器,就慢悠悠的散去。 路子宣虽然惊讶,但还是听从本心,经过洗仙池的洗髓埋骨,成功步入下重天。 胡迟怀疑那玄算子就在此处等着,不然怎么可能在路子宣刚从洗仙池出来就直接把他收入门下,成了轮回仙尊座下的弟子。 甚至胡迟知道路子宣飞升这件事之后也都过了小半个月。那期间白忌在剑池磨炼,意图争夺剑道尊者门下大师兄的位置。他是帝君之子,更是上重天的仙君,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别人打压下去。 自然也不知道路子宣飞升的消息。 也因此路子宣突然来姻缘殿拜访的时候,胡迟在惊讶之余也猜到这肯定是玄算子的恶趣味。路子宣大概是从玄算子的口中得知了胡迟与白忌的真实身份,知己好友身份显赫虽然让他惊讶,但更多反而是松了口气。 毕竟这上重天虽然与他想象中不大相似,但他无论是玄雀谷的师兄还是一国之都的国师,都明白位高权重的道理,原本还对白忌有所担心,现在也都放了下去。 更重要的是,他也算有了比师傅玄算子更亲近的后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9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洗仙池没能洗洗他的胆子,倒是让他更会装模作样了。 而胡迟看到路子宣不曾与他们疏远,态度上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至于他那些恒久不变的小心思除了能安慰安慰他自己也没什么大用,自然也之前怎么对他这时候就怎么对他。 同时也想着既然路子宣来了,那么其他的朋友怕是也不久就会出现,接下来可不能让玄算子再截了胡。 然后玄钟和秦书就一起飞升了。 赤羽不过是凡鸟,虽然有灵性却无法开灵智,玄钟飞升不能带它,心中虽然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哪知道玄钟被司乐仙君给看中,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给那赤羽延长了寿命,送与玄钟作为拜师回礼。玄钟感念上重天竟然有这般体贴的仙君,也就在胡迟赶来前一步成了司乐仙君座下的一名弟子。 秦书却是医师,他此次飞升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目的,更何况药园的医尊在出了何不知那件事情之后早就想要找位走正道的弟子,天赋修为反倒是后话。 秦书是白忌与胡迟的朋友,心性人品上自然不用多虑,更何况那医尊看过秦书之后,发觉此人还小有天赋,自然心中满意,那就更不用说秦书那张非常会哄人的嘴,让医尊一把年纪颇为受用。 反倒是胡迟,原本还打算让秦书去帮忙,结果却变成他把秦书介绍给医尊,看着医尊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个好徒弟,胡迟只觉得心塞无比。 不过这风水轮流转,好歹是让他转到了一个,既是熟人,也于他这一道有些缘分的――常道生。 看着那串常道生不离手的佛珠和标志性的光头。 胡迟只觉得呼吸一滞,那一瞬间开始怀疑起天道早年怕是想让他出家吧。 其实这也说的通,毕竟凡间的一些得道高僧多为他人合过姻缘八字,甚至颇有名气受人敬重,相比起来那街角算命的则名声不太好。或许天道也没想到胡迟他自己独辟蹊径,没去做那受人敬仰的得道高僧,反倒在街头摆了个摊像个江湖骗子。 这一步没算准,自然也无法控制胡迟与白忌的这一段情缘。 其实比起别人,胡迟对常道生自然是知之甚少,相处也不算深。突然变成了这么亲近的关系,他也有些适应不过来,但常道生这人虽然看起来温吞,却在某些地方非常能讨他欢心。 比如胡迟虽然没说,但对他的光头怕是接受困难,常道生也就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头发长了出来,哪怕是短短一层绒毛,也让胡迟心中舒服了不少。 不然他一看到就不由代入自己是个和尚的师傅,滋味有些难言。 今日胡迟对常道生却有些看似疏远,实际上却是他难得尴尬不知道和常道生如何交流。 姻缘殿现在本来人就不多,那几个长势喜人的小萝卜头居在一侧,其他的小狐狸杂役在另一侧,也仍旧留下数十间空房。胡迟也就为常道生准备了一间。 因常道生是一年前才得以飞升,那时白忌已经随剑道尊者离开,他只是听胡迟说过自己大师兄现在的处境自在,也安下心不再打听,专心学着打理姻缘簿。 结果昨日白忌刚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食髓知味,难得失了分寸,像是个孩子一样在姻缘树下就把胡迟抱了起来转了两圈,就着这个姿势仰头与胡迟接吻。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认真看过去甚至还觉得那是一幅温情好画。 然而亲密的时候被熟人看到,到底也是尴尬。 更何况在胡迟眼中常道生也不是像秦书那种能够随意开玩笑的朋友,他与常道生之间的相处更像是师徒关系,被自己的徒弟看到自己被他大师兄像是孩子一样直接抱起来,这要是都能装作无动于衷,胡迟觉得自己的脸皮怕是就能百毒不侵了。 也幸好常道生没再追问什么,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维持师傅的威严。 第112章 婚介所46 尴尬一天也就差不多了,胡迟虽然还是不好和常道生单独说话, 但是当他不存在还是能做到, 毕竟他也实在是懂事, 知道不该自己开口的时候那就一句话都不说,乖巧地站在一边毫无存在感。 胡迟也没在他身上投入太多精力,只低声询问着白忌这次历练的过程。 剑道尊者拿他当做徒弟教导, 可完全称不上温柔,但是在白忌的口中此次历练却是处处精彩,仿佛他不过是出门游玩了一圈。 说完自己的事情, 白忌话锋一转, 语气有些迟疑:“不过你后日要去下界?” 这种事情白忌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连想都不必想,胡迟也没打算瞒着他, 只把这件事具体和他说了一遍:“也是为了姻缘簿的事情, 我身边徒弟不多,我在姻缘殿中有些事情哪怕再仔细也可能会出错,倒不如下界亲力亲为再做回老本行。” 胡迟口中的老本行就是那个在无道山脚下生意惨淡的婚介所, 之前他被墨昙关在心魔种中的时候, 那个伪装成他模样的雪狐直接就把婚介所关了, 说实话这件事让他心里一直都不舒服,也就憋足了一口气想着干次大的。 他就不信自己还做不好一个小小的店铺。 胡迟这日和白忌说完之后白忌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什么表示, 哪知道后日他把姻缘殿的大小事务叫给常道生之后,还未走到守天门,就看到了白忌领着四个小孩在那等着。上重天现在的人可不少,来来往往八成的目光都被白忌吸引了过去, 有些认识的会迎上去问声好,白忌也只是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这些人心中好奇,都远远地看着,看到胡迟过来之后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 其中有几个与胡迟交好的仙君还暧昧不明的笑了笑。 胡迟脑门顶着一个大字:懵。 “你怎么来了?”也顾不上别人,胡迟搓了一把刚冲过来抱着他腰的胡因,疑惑地问,“总不至于是这么大的排场来给我送行吧?” “我陪你一起去。”白忌整理了一下衣裳,“师傅和帝君都允了,你此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怕我修炼分心,倒不如和你一起去。” 胡迟一听就知道肯定是白忌特意去说的,心中也有些惊喜和熨帖。他拍了怕胡因的手臂,让胡因与其他三个孩子一起玩,自己走在白忌的身边笑着说:“那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昨日还那么装模作样?” 昨日胡迟看着殿内的小狐狸收拾行李,白忌就不知怎么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处,声音中还带着些许委屈,只道是担心胡迟这一走恨不得是凡人的一次寿命轮回,心中不舍。 惹得胡迟也随之心软,倒是对他好一顿安慰。 “今晨师傅才答应。”白忌看了眼身后几个孩子,凑近胡迟低声说,“是真不舍。” 胡迟近些日子真是忘了自己从前是个没脸没皮的性子,常常因为白忌说过的话而面上发烫,也幸好白忌不是一个爱说情话的性格,才不至于让胡迟他整日失态。 两人刚走到守天门,就看到一人迎了上来,那模样似乎是等他们很久了。 “路子宣?”若说白忌的陪同是个惊喜,那路子宣突然出现却是让胡迟摸不到头脑了。 “掌缘仙君,白忌兄。”路子宣与两人打过招呼,语气中不经意的松了口气,“我本以为你们已经走了,这次去下界师傅让我也同你们一起。” 玄算子这是又搞什么名堂? 胡迟微微皱眉,马上就被路子宣注意到,他忙开口解释:“这次与师傅无关,是我有些私事想要下去一趟。” 胡迟心中还在疑惑,对上白忌明了的视线才突然恍悟:“与罗秀秀有关?” 路子宣面上有些不太好说,胡迟心中有了些想法,也就没再逼问。 只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 守天门的负责仙人依旧是姚筠,姚筠看到这一行人都点头问候;“掌缘仙君,大师兄,路兄。” 路子宣也同样向他行了一个同辈的礼:“姚兄。” 姚筠现在也是剑道尊者座下的徒弟之一,墨昙的事情并没有让剑道尊者对他产生怀疑,甚至一视同仁。而那次事情之后,姚筠性子越发沉稳,加上了剑道尊者弟子的名号,他在上重天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 胡迟看着他身边形影不离的那一盆脆弱昙花,昙花的叶子干枯看似萎靡,然而认真看去能发现它还仍旧保留着一线生机。 注意到胡迟的视线,姚筠更是感激道:“还要再次多谢掌缘仙君救命之恩。” “无碍。”胡迟摆摆手,移开了视线不再关注。 胡迟被困的时候曾经在乾坤袋中留下了一些心魔种,后来那心魔种被炼化,其中的魔气尽褪倒是成了白色雾气,那雾气有些许灵智,却过于懵懂迟缓。那一日姚筠带着尽数枯死的昙花来姻缘殿向他求救,因那雾气与墨昙有联系,胡迟便将那雾气引入昙花,又将两人姻缘相连寿命与共,到如今却也能保证昙花的一线生机。 但也就只能如此,若是想要再度化为人形怕是再无机会了。 这件事也只不过是几人下界之前的一段插曲,胡迟也并没有过多理会,白忌与路子宣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亲临其境的了解,无法能够感同身受,也就都不再提起。 只期盼着下界如今的模样。 其中,路子宣的情绪更是复杂。 路子宣是修真界内在白忌之后飞升的第一人,他飞升后罗秀秀的修为也在渡劫期,两人也并未过多言语。虽然之前罗秀秀曾对他表示过自己的心意,但他当时一心向道并没有深思,也只是和罗秀秀说明自己无意。他心中本是想让罗秀秀能摒弃儿女私情,别误了自己。 然而后来罗秀秀与他态度疏远,他这才意识到当时自己的态度或许是太过绝对。 在那之后他其实已经很少再与罗秀秀单独说些什么,白忌找他帮忙揭穿那雪狐的阴谋之前,他们甚至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见面,哪怕同在玄雀谷中。 他心中有些不知所措,却也并不知道如何应对,倒不如就这么顺其自然。结果他飞升如今也有了两年,常道生与罗秀秀境界相差不多,罗秀秀却从没有即将飞升的消息。反倒是从秦书的口中得知罗秀秀去往了京城,与那京城的小王爷白望交好,两人不止一次结伴同行泛舟游湖赏花饮茶。 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路子宣只觉得心慌,却在心中想着,果然,儿女私情让罗秀秀忘了修行大事。 结果如今他却只觉得心底有些许不安,甚至还带着抱怨。 罗秀秀原本是说过喜欢他的,什么在梦中不曾见过他的模样就喜欢他,说的那样动人。却在他离开不过两年就与那王爷……他不敢细想,每每想到都心神不宁,更被那嫉妒搅得无法安心修炼。 他此次去往下界,正是玄算子看出他情绪有些不对,准了他假,让他把自己的事情解决。 要怎么解决他还没有个主意,就已经收拾了行李一大早等在了守天门。 此次从上重天下来,正好就落在了无道山。修真界的灵气比起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0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前虽然浓郁很多,但仍旧无法和上重天相比,路子宣和白忌没有防备,最初还是有些呼吸不畅。不过周身真气运转几周,也就能够适应了。 胡迟开始时在一旁等待,等到看两人走路姿态与平时并无差别后这才点头说:“那我们先去找罗信?” 白忌本来就是随着胡迟过来了的,自然一切都听胡迟的安排。 路子宣表情却有些犹豫。 胡迟也不等他说话,仿佛刚想起来一样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着路子宣说:“也对,我倒是忘了,罗秀秀现在是在京城玩乐,你还是应该快点儿去找她,免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见不到人。” 路子宣的心思被胡迟这般直接表明,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却也无从反驳。 好在胡迟没有时间过多调侃他,只摆摆手就和白忌并上四个孩子往无道山的山顶走去,眨眼就不见踪影。 路子宣深吸一口气,到底是转过身,走了另一个方向。 不过几年,京城除了繁华更甚,也没变多少。 路子宣站在高平王府门前犹豫一会儿,也不知道是逃避还是怎样的情绪,最终还是先去看了看宫中自己的那个小徒弟。 白文林正靠在白钰身上吃葡萄,猛然听到自己师傅在对他传音,吓得直接从白钰腿上摔了下来,葡萄也洒了一地,他却是完全顾不得,白钰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 呆呆地说:“我师傅一会儿要过来看我。” “……路前辈?”白钰也愣了一下,“路前辈不是已经飞升了吗?” “是啊,”白文林看那模样感觉都快要哭了出来,“他不知道怎么可以下来了,说是想念我。我到如今都没到渡劫期,师傅看到了定要说我不思进取……都怪你,整天带着我玩,我都好久没修炼了。” 被自己的小国师平白扣了一口大锅,白钰也没办法,只好捏着白文林的鼻子接了下来,“是是,都怪我。你别担心,一会儿路前辈过来我就向他说都是我的错,你倒是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别让路前辈看到你既不思进取又邋里邋遢的模样。” 尤其是脖颈处昨晚被他刻意吮出的红印,这要是让路前辈看到那真是…… 第113章 婚介所47 所幸路子宣没真打算检验一下白文林的修炼成果,也就只是在看到他如今修为的时候微微皱眉, 吓得白文林都不敢呼吸, 他也一句话都没说。 反倒是堪称关心地问了一句:“你们最近怎么样?” “……挺, 挺好的。”白文林颤颤巍巍地开口,他把路子宣请上了主位,自己却是连坐都不敢只站在他身侧。白钰对路子宣也同样尊敬, 但看到白文林这幅胆小如鼠的模样,心底好笑也无可奈何。 “哦。”路子宣接过白钰递给他的茶,点头道谢, 一边对白文林说, “你站我旁边做什么,找地方坐下, 别丢脸。” 下一刻白文林就坐在了路子宣下首的位置, 白钰却看出来他根本就不敢坐实,屁股还悬在半空,腰背却是挺得笔直。 他既然都能看出来, 路子宣那就更不用说。他心中无奈, 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在自己的谆谆教导下怎么就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然小徒弟说不定以后坐都不会坐了。 当然, 他不知道他的小徒弟现在过着没事就坐在自己道侣腿上靠着自己道侣胸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日子。 气氛太过尴尬,白钰只好开口缓和:“路前辈,您不是飞升了吗?” “飞升之人同样可以回来。”路子宣解释道,“不过修为要有所限制, 而且这里的灵气不及天界,无法修炼,所以一般回来的人很少。” 当然只有上重天的仙人才可以下来,这话解释起来太麻烦,路子宣也就没有多说。 “那师傅您此次下来,”白文林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为……” “这次也是来看看你,”真实的理由路子宣自然没打算和小徒弟明说,“我飞升的匆忙,有些东西也没来得及给你。” “给我?”白文林瞪大眼,完全没想到路子宣是来送礼物的。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惊讶,路子宣眉毛一挑:“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的传家宝自然要给你。” 说完他也不再给白文林询问的时间,手一挥,一枚精致的储物戒指就扔在了白文林的手心。白文林下意识探进去看了一眼,当时吓得就要把这个戒指还回去。 被路子宣一瞪,也就不敢了。 “这里面的东西于我现在也没什么用,你倒不如收下好好修炼,也算是不辜负我对你的照顾。” 白钰也在一边低声劝道:“路前辈的一番心意,收下吧。” 白文林看着手中的戒指,突然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一把就冲上前把路子宣抱住,紧紧抱了一下就立刻松开退了好几步,对上路子宣甚至有些惊恐的表情,只一字一句地说:“我定然不会辜负师傅您对我的重望!” 险些把茶水打翻的路子宣:……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对你有什么重望? 路子宣轻咳一声,放下茶水:“你随心就好。” 在国师殿内用过了午饭,路子宣也不准备再打扰两个小辈的二人世界,临走之前他看到有女官拿着做工精致的灯笼从门边来来回回的经过,倒是有些好奇。 “这是做什么?” 白文林顺着自家师傅的目光看过去,笑道:“明日七夕啊。” 七夕? 路子宣在心里轻笑,只觉得自家小徒弟还真是有童趣,弄了这么些灯笼来凑这个凡俗热闹。 “是啊,”白文林看着路子宣不知怎么就有些犹豫地说,“其实师姑也在京城,我觉得师傅您回来这一趟,倒不如明日约上师姑一起去赏灯,听说今年京城的烟火爆竹十分好看。” 白文林的师姑也就是罗秀秀了。 路子宣面上不露声色,也并没有应答,只随意叮嘱了两句就直接离开。 反倒是白文林担心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引来了师傅的不满。 “没事,”白钰看他情绪低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搂着他安慰道,“我看路前辈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你也不必多想。” 白文林叹息,脑袋靠在了白钰的肩头:“我就是怕我多管闲事,乱点了鸳鸯谱。” 小徒弟并不知道,自家师傅现在恨不得别人给他点了这个鸳鸯谱。 他站在高平王府对面,始终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前叫门,敲过门之后要怎么说?对着那些杂役怕是亮明身份也无用,而他与高平王并无私交,若是罗秀秀不再此处突然上来寻人那更是尴尬。 他难得这么犹豫纠结,更别说当他看到王府大门打开的时候第一动作竟是隐匿了身形。 也幸好是隐匿了身形,从那扇大门中走出来的两人,其中一位略显孱弱的公子模样怕就是高平王白望,而与他说笑的那位正是路子宣此次来到下界的原因――罗秀秀。 罗秀秀今日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衣裙,头发并非是像同龄女子那般编成复杂的花样,而是如男子一样高高束起,缀上一根精致的金钗在柔美中又添了一抹英气。 鬼使神差般,路子宣就这么隐匿着身形跟在了两人后面。白望不过是普通人,要想听到两人交谈的内容对路子宣来说更是轻而易举。 却也都是些寻常的内容。 那白望谈吐不凡,风趣幽默,从他口中那怕是寻常小事也都格外有趣。而这些明显讨好了罗秀秀,有几次罗秀秀都笑得脸颊泛起一层粉红,显得格外娇媚。 是路子宣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与罗秀秀在玄雀谷中的百年岁月中,认真回忆起来,罗秀秀面对他的时候始终是在拼命的姿态,不眠不休的修炼,不停的闭关突破,偶尔来找到他也仅仅是请求指点一二。 她就像是一个修炼狂魔,路子宣也一直以为她的人生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得道飞升,却哪里能想到她也会有如此轻松自在的小女人姿态? 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姿态。 罗秀秀在他面前始终是紧张拘谨的,路子宣还记得在她刚拜入玄雀谷的时候,因为到底是太晚才开始修行,总会难免有犯错的时候。路子宣心中清楚,也从未因此而苛责她,甚至有些地方也会提前警醒她小心。哪知道在之后很久的时候,他师傅单独把他叫去,语气严肃地让他不要给小师妹那么多的压力。 “小师妹还未曾入门,你不要太苛刻了。她现在修为虽然较低但悟性极高,你不要揪着一点儿小错就让她整日废寝忘食的修炼,这样下去反倒容易精力不济败坏了身子。” 他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后来还是问了与她相邻的师兄弟,这才知道她每天都只睡不过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不停的练习他曾经提醒过的错处,看在别人的眼中反倒真像是他不近人情了。 路子宣知道之后心中也有些闷气,将她叫过来的时候语气难免有些不满,现在想来,当时他明明是好心让她劳逸结合,可罗秀秀垂着头,也不知道是疲惫还是受了委屈,眼眶泛红。 而他却从未注意。 罗秀秀已经与白望去了河边,那里已经停着一条小舟,小舟不大,但两人并上船夫还是绰绰有余。路子宣跟在身后,运转着身形脚尖点着水面,却因为有仙元护体而不沾湿鞋子。他仙元运转的时候罗秀秀似乎有所察觉,微微偏头。 脸颊的发被吹起,露出额角的一小块陈年伤疤。 “刚煮好的茶。”白望将茶杯递过去,面上带笑,他这人有一种沁入骨血的温柔,从不过问罗秀秀时常的失神。 罗秀秀回过神,轻声道谢,双手接过茶杯,清淡的茶香味在身周蔓延,配上河边美景,倒是也缓和了她的情绪。 她摇头,有些自嘲地轻笑。 怎么可能呢? 这一日的行程依旧由白望安排,罗秀秀只觉得这京城果然一年四季处处都有难得的风景。她能与白望相识也算是偶然,之前白望母亲去世,她是随着罗信一起过来吊唁,在那之前她虽然不曾见过白望,但他家的事情她也听罗信说过,而且认真说起来白望还是罗信和花溪的媒人。也因此当见到白望的时候她虽然有些拘谨,但并不曾太疏远。 不过当时两人也只能算得上点头之交,真正使她与白望互为知己的事情还是在去年。 ……那人飞升过后,她不愿在那玄雀谷中呆着,无道山上罗信也已经成家,毛掌柜和冯娘更是不好去打扰。天地之大罗秀秀竟然觉得没有一个能容留自己的地方,她独自一人到处游荡,只当做是修行中的历练,却没想到从一只檀雀口中救出了白望。 她那时只觉得白望一普通人竟然敢来这种凶恶之地,可谓是找死一般的不识好歹。哪知道个白望带着她在附近七拐八拐,就看到了一汪泛着银光的清潭。 到了夜里那潭水看不清深浅,在一片漆黑中,银光闪烁,倒像是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了下来。 罗秀秀那时有些看得痴了。 玄雀谷被称作是鬼斧神工,里面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1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美景数不胜数,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比这普通的潭水要吸引人。但罗秀秀在玄雀谷内几百近千年,却从来没有一次认真浏览过那些美丽景色。她在那谷中每日每夜都是修炼,看到的只是那本玄妙莫测的阵法,她当时的全部信念就是要努力,更努力一些,才能拉近与路子宣之间的距离,才会站在配得上他的地方。 她在路子宣面前已经卑微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地步。 却在这个清潭中,找到了早就被她遗忘的――真正的自己。 第114章 婚介所48 路子宣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歹人,一整天就这么跟在罗秀秀的身后, 泛舟游湖的时候隐匿身形看着, 品茶听曲的时候隐匿身形看着, 夜深用餐的时候隐匿身形…… 他也是有些想吃了。 也幸好这不是在高平王府内,而是一家新开的酒馆,装修别致来往用餐的人非富即贵却也并不蛮横, 明明楼上楼下数十桌,却也并不觉得喧嚣吵闹,氛围还很祥和清静。 路子宣看着罗秀秀两人上了二楼, 紧邻着窗子背对楼下, 他也就施了个障眼法坐在楼下的空位上,抬手招来伙计点了几个招牌小菜。 虽说他的修为早就辟谷, 但这一路上看着罗秀秀两人糕点小吃不断, 他也是有些眼馋。 不过虽然如此,他仍旧是注意着楼上两人的动静,一边仔细听着一边也在心中鄙夷自己这种行为太过龌龊不是君子。 也不提我们这个前国师大人多么别扭了。 “明日京城应该很热闹, ”白望放下筷子, 看着也已经吃饱的罗秀秀, 面上仍旧挂着笑容,“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这个机会邀你共赏?” 明日? 罗秀秀却是没反应过来, 表情疑惑:“明日有什么特别吗?” 同样解了馋的路子宣竖起耳朵在楼下偷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 然而他什么也没听到,只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白望笑着说:“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两人回去的时候没有骑马, 也支走了护卫,倒是悠闲自在的漫步在京城夜景中。大概是为了七夕准备,大多数的人家门口都挂着精致小巧的花灯。 样式万千,朴实可爱。 罗秀秀的视线从那些花灯上移开,却似乎自己想到了,没再去说什么。白望也不曾开口去问,两人之间难得气氛沉默下去。 路子宣跟在后面,眼看着高平王府就在眼前,却仍旧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要不要露面,他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在阻挡他,让他有些紧张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心虚。 “那明日你好好休息,”白望在高平王府前停下脚步,之前的邀约已经被两人心照不宣的忘在了脑后,“我就不打扰了。” 罗秀秀未曾说话,只是表情有些犹豫。 白望却等在那里,并不催促也没露出不解的神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秀秀才开口说:“……这段日子我很快乐,也很感激你。”她微微垂着头,没有去看白望的神情。 路子宣想到,从前罗秀秀在他的面前似乎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抬不起头的姿态,以前他看着还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现在成了旁观的角度,他才意识到这个姿势竟然是有些歉意心虚的。 难不成罗秀秀是对他有愧的吗? “但是也对不起。”罗秀秀轻声说,“我有心上人,虽然没了追逐的勇气,却也完全舍不得放弃。你应该是早就看透了……” 白望点头,并无意外:“是那位路公子吗?” 罗秀秀这时倒是有些惊讶了,她抬起头看向白望:“我以为你与他并不相识?” “我的确从未与他见过面,”白望安抚性的笑了笑,开口解释,“但是却从很多人口中听说过这个人,他是国师之师,风姿俊秀才情超然,我虽未曾谋面却有心结交。” 罗秀秀却仍旧有些不解:“可是……” “你的确从未向我提过他的名字,”白望自然清楚她在疑惑些什么,“但是每当有人说起这人的时候,你或许未曾注意,你总会不自觉的失神。” “我……倒是未曾想到。”罗秀秀得到这样一种答案,却有些黯然,她声音极轻如同自言自语,“我与你交好不过短短几年,就能看出我对他情根深种,我与他相识近千年,他却从来不明白我的心意。” 这一番话白望近在咫尺都未曾听清,而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路子宣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不仅仅是里面的每一个字,还有字里行间那令他心悸的感情。 那一瞬间,路子宣感觉自己好像是入了魔,有些他曾经看不透又不了解的事情都仿佛拨开了云雾,解了迷津。 他不知何时撤去了身上的伪装,完全听从了自己的本心,轻声唤道:“秀秀……” 罗秀秀身子一僵,几乎是立刻就转过了头。 她看到了自己心心相念的那个人,也看清了那个人的眼神。 那是一双她曾经期望过的,满满的,只能映着她倒影的眼。 …… 无道山上,寻常谷大概是罗信一直都有派人来打理,与白忌离开时并无二样。 白忌手中拿着编花灯的竹条和颜色各异的纸布,刚回来就看到了胡迟面上带笑,手中持笔在姻缘簿上写下了什么。 白忌把东西放下,坐在了胡迟身边:“这是促成了一段什么样的佳缘?这么开心。” “一段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姻缘,”胡迟收了笔,倒是也不在意的将那页递给白忌看,“这应该算是我明日开张的一个大好兆头吧。” 那姻缘簿上的两人倒是白忌都相熟,上面胡迟的批注倒是让白忌挑眉。 ――一个修行为求自比肩,一个拒绝为保汝成仙,幸未错过,终成眷侣。 “说起来也算是情人眼中出西施,罗秀秀一直都把路子宣妖魔化了,总觉得他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完全看不到他心思缜密却胆小如鼠的那一面。”胡迟把姻缘簿收起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评说,“不然怕是我们三百年前就能喝上这杯喜酒了。” 白忌揪着他话中的漏洞:“三百年前你还对我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你记不起我的时候,我心中也如同罗秀秀这样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胡迟忙转过视线转移话题:“我还从来没编过花灯呢。” 这话题实在是太生硬,白忌却也没再继续之前的揪着不放,顺势接了下来:“我也没编过,也不必强求,就当做是一次新奇体验。” “可不是,”胡迟拿过两根竹条比划着,“这可是我第一次过七夕。” 白忌当然也没经历过这种七夕,若不是花溪有心提起,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赶上了这样一个节日。 还做出这种――白忌把手中没留神断裂的竹条放到身后毁尸灭迹――有趣的事情。 最终花灯自然是没有成功。 胡迟只耐着性子不过一刻就撂挑子不干了,白忌倒是认真,认认真真的把每根竹条都不小心折断。不过这件事本来也是随性而来,也并不是非要得到一个结果。 比起编一个小小的花灯,那重新开张的婚介所倒是得到了胡迟更多的关注。 七夕这日一大早,踩着被胡迟算过的大吉之时,无道山脚下一家原本被关了的店铺又重新开张。 这本来倒也引不来多少人的关注,顶多就是看一个新奇。 哪曾想,这店铺开张后前来恭贺的人物却是一个比一个惊人。 门口招呼的是一个化作人形鼠妖,额前顶着一缕白毛,修为竟有元婴期,却做了这个店铺的小小伙计,甚至连这个伙计也只是临时顶一顶。 “无道山掌门罗信持重礼前来庆贺!” “烟竹阁阁主花溪持重礼前来庆贺!” “临江楼毛掌柜携爱妻持重礼前来庆贺!” “京城国师遗憾未曾前来派重礼庆贺!” “京城高平王遗憾未曾前来派重礼庆贺!” “占康药谷白闻长老持重礼前来庆贺!” “玄雀谷罗秀秀老祖持重礼前来庆贺!” 比起别人店铺新开张,这婚介所只来了这些人虽然看似不多,但围观的人越听越诧异,有些在修真界只能说是传奇的神秘人物,竟然都亲自过来了。 不论是好奇还是怀疑,婚介所门前不过片刻就挤上了满满的人,哪怕只能看到一位大能的影子,也都让他们欣喜非常。 然而那婚介所也不知是设下了什么样的阵法,任何迈进门内的人就仿佛瞬间消失一般,无法被门外的人窥见分毫。 饶是这样,外面的人也渐渐围了上来,互相好奇讨论着这家店铺的主人究竟是何方能士。 婚介所内虽然人并不多,但互相都认识况且也都是许久未见,并不见得就没有外面热闹。冯娘和花溪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对女人来说亘古不变的话题,况且两人都已经育有一子,偶尔也是要谈一谈家里那上天入地的毛头小子。而在听到罗秀秀进来之后更是眼前一亮,抬手就要招呼她过来。 哪知道罗秀秀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渐渐清晰,看清容貌后反倒让她们愣了一下。 她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胡迟却是在人群中眼尖地看到,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半分惊讶:“真是巧了,你们两个倒是一起过来了。” 路子宣自然听出了胡迟话中的意思,他与胡迟两人一起从上重天过来,他的目的别人不知难道胡迟还能不知道,这话说出来也明显是故意调侃了。 不过这也是给他一个机会能让他在这些好友面前表明下态度,体现他对罗秀秀的重视。 昨日他与罗秀秀相见后,罗秀秀大概是没料到他会出现,惊喜和惊吓分不清哪个分量更重一些,也就破罐破摔甚至没给路子宣反应的时间就把自己这几百年的心意和她自己都并不清楚的委屈尽数道之。 反倒让路子宣既是心疼也是懊恼。 他本以为罗秀秀努力是为了报仇雪恨,却没料到这里面还有八成是为了他。清楚了这些,原本他飞升之后才意识到的情感更是无处安置,便又是道歉又是表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等两人终于说开之后他们已经一起走到来无道山的路上。 想到这,路子宣看着因胡迟一句话目光灼灼的众人,伸手牵起罗秀秀的手,在罗秀秀都有些诧异的目光中认真地说:“我与秀秀两情相悦,这件事自然也要同诸位好友们分享。” 他已经知道胡迟的身份,自然清楚这番话在掌缘仙君面前说,也就想到于天地誓约,不容违背。 胡迟却是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他反倒是看着罗秀秀,口中的话却是对着路子宣说:“你说是两情相悦那就是两情相悦啊,我看我们家秀秀倒好像没有那个意……” “我自然是有意的。”罗秀秀脱口打断,说完这话却是因为颇为羞怯地红了脸,“您又不是不清楚,您给我的姻缘符我还始终留着,我……我自然……” 她之前诧异不过是还有些不可置信,她也清楚自己这种情绪可能会持续很久,毕竟几百年的认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2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突然推翻,让她很难立刻就转换过来。 这帮好友看到这样还哪里有什么不明白,这里面有人早就清楚罗秀秀的情谊,心中肯定是为她开心,而其中对罗秀秀与路子宣两人之间的事情不甚了解的,却也为这宗姻缘欢喜祝福。 罗信自然是那知道罗秀秀情谊的人,他这些年当了丈夫也做了父亲,面对路子宣这种以前他看做是前辈的人也没有那么拘谨,反倒是笑着说:“妹夫,那我妹妹我可就拜托你照顾了,你要是让她不舒坦了,我们无道山这些娘家人可不是好说话的,是不是啊大师兄?” 这招狐假虎威也玩得漂亮,不怎么开口说话的白忌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给足了罗信的面子。 路子宣自然也没把罗信的小计谋放在心上,反倒更是握紧了罗秀秀的手,与其多说不如多做,毕竟他还准备成婚之后等罗秀秀飞升一起离开。 这么长时间里,他做到什么地步自然有目共睹。 “这么看这也是个开门红,”白忌思维一转,凑近胡迟说道,“你店铺刚开张,这不就成了一桩生意?” 胡迟稍作一想也明白了:“对啊!这可是个活招牌。” 事后可是要和罗秀秀好好说上一说,就是罗秀秀一个女孩子家出面到底不好……胡迟看向正抱着自己儿子炫耀的罗信,觉得这件事要坑还是要坑小师弟。 几人在胡迟的婚介所内聊着天,时间就过得飞快不由自主就到了该用午饭的时候了。 “一会儿就去我临江楼,”老毛一摆手,豪爽地说,“我亲自下厨,好酒好菜咱们也不醉不归!” 老毛的厨艺在场人谁不是想想就要流口水,尤其是只吃过一次的白闻,更是抢先把持不住,当下抢着应声,引着大家不由笑开。而这么长时间门口聚集的人三三两两也都散去,再让白毛稍稍疏散,几人就要起步离开。 “你们可是真热闹。” 门还没迈出去,倒是又有三人进来。两人在前一人在后,他们也同路子宣那般等进屋才显出身形。 第115章 婚介所49 “师傅!”白闻惊喜地喊道,几乎是跳着高跑过来, “您也来了!” 秦书看到白闻如今的境界也是心中满意, 他几乎是闹着玩一样得了这么一个徒弟, 却也没想到这徒弟不仅天资卓越还颇为尊师重道。 秦书安慰地拍了下白闻的肩膀,没有过多寒暄,只笑着看向胡迟:“我这次来可是兴师问罪的, 胡大师您叫来了这么多朋友却独独把我给忘了,我倒是心中难过的很。” “可不是,”玄钟怀中抱了个蛋, 往前凑了凑挤在秦书身边顺便还把白闻挤开, “我和秦书本来还想着在这个好日子里大家互相聚一聚,哪知道一去你那空空如也就剩下我可怜的四师弟在那看家。” ‘可怜’的四师弟站在两人身后, 闻言又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顶着一头小硬毛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辩解:“我是被二师兄拉来蹭饭,吃过饭我就回去了。” 除了无道山上的师兄弟,常道生和其他人也并不相熟, 他本身也不是爱凑热闹的性格, 倒不如吃过饭就回去补充那本姻缘簿, 说起来这个活其实他还是挺喜欢干的。 他想得倒是挺好,不过人既然都来了, 哪有往外赶的道理?老毛也没等胡迟开口就忙说道:“来了就别急着走,也都来常常我的手艺。不过玄钟小弟,你来就来还带什么礼?” 老毛说着就要把玄钟怀里的那个蛋接过来,那个蛋不小, 通体莹白,看起来也就是比普通的鹅蛋要大上几倍。老毛之前看着就好奇,脑子里面已经想了几道做法,就等着给这些老朋友露上一手。 哪知道玄钟一听这话吓得连忙和老毛拉开了距离,双手抱着那个蛋宝贝得不行,连声拒绝:“这可是我和秦书的孩子,你千万别打他的主意!” 老毛动作一僵,罗信差点儿把自己儿子摔在地上,其他人模样也都是大同小异,视线从玄钟怀里的蛋挪到了玄钟的肚子上…… 这里面住在上重天最久的胡迟更是愣了一下,下意识说:“你俩谁下的?” 秦书无奈地用胳膊肘把玄钟顶开,顺着胡迟的话胡扯:“他下的,十月怀胎他下了个蛋,我正准备给他休了。” 大概是和秦书呆久了,玄钟马上就面露苦涩深情满满地看着怀中的蛋,“我可怜的宝宝,你爹不要你和父亲了,他怎么这么残忍也不顾你身上还有他的血脉……” “够了。”白忌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从驭兽园中捡来的幻兽蛋吧。” 别人或许懵懂,胡迟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幻兽论起来也应该是上古灵兽,堪称寿与天齐,上重天驭兽园内的两只是唯一的两只也是最开始的两只,这种幻兽不繁殖却每百年下一枚蛋,这蛋平时看起来如同石头一般没什么用,但是如果是有人的精血温养,这蛋壳就会慢慢变成乳白透明状,并且在合适的时机会破壳,诞生一个意外的小生命。 那生命的形态也多与温养那人容貌相似,如同血缘亲子。 不过此举要耗费大量精血不说,那合适的时机也并不明确,就胡迟知道的,司乐仙君和司礼仙君曾经共同温养过一个,近千年过去那壳也没破开,连个裂缝都不曾有,久而久之那都成了司乐仙君放在殿内的一个摆设。 估计是玄钟看到好奇问了一嘴,就动了心思。 况且那蛋上明明是两个人的气息,胡迟看了一眼表情嫌弃的秦书,了然。 那这么说起来,这幻兽蛋是他们两人的孩子也没什么错。 胡迟这边想着,另一边白忌也给其他人略作了解释,几人虽然诧异,但更多的是忍俊不禁。罗信家刚满周岁的小儿子还在玄钟万般紧张的眼神中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嘴里兴奋地蹦着单音。 “好了好了!”玄钟不满地抱紧‘自己的儿子’不让别人碰,“摸坏了怎么办?” 白闻刚把头伸过去想看看自己师傅的‘儿子’,哪知道玄钟这么一副态度,不过他这也习惯了玄钟时不时抽风的模样,自然没生气,反正他有招。当即就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师傅。 然而关于别的大概是秦书说什么玄钟都听,对上这枚蛋那玄钟就是六亲不认谁都不好使。秦书只好对自己徒弟叹气:“他下的蛋,我管不了。” 他这么说玄钟就不开心了:“这是我们的蛋。” 秦书自然是懒得理他那么一副小性子:“你的,别客气。” “你这人怎么床上床下的两个态度啊!”玄钟不满道,“我都为你穿裙子了,你昨天晚上还叫我心肝宝贝……” “天地良心!”秦书感觉自己又低估了他厚颜无耻的程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玄钟竟然也能拽着他的脸一块儿往脚底下踩,“我从来没那么叫过你!” “你俩打情骂俏也考虑考虑大家的感受。”胡迟这下子是真受不了了,“欺负在场谁没个心肝宝贝还是怎么?” 白闻和常道生互看一眼,觉得自己大概是唯二被欺负的两个。 那边晚来一步的秦书也看出来罗秀秀和路子宣终于修成正果,把抱蛋的玄钟扔到一边,笑眯眯地对着两人说:“恭喜啊。” 罗秀秀抿嘴笑着冲他微微点头:“同喜。” 秦书看了眼玄钟,倒是也没反驳什么。 午饭因为稍微耽误了一会儿,几人到了临江楼的时候客人已经稍微少了一些,但包厢和楼上也都是满的,也幸好一大早老毛就吩咐留了个大包厢,不然几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完饭。 临江楼现在可谓是开遍了修真界无数小世界,甚至老毛还想好了,等到冯娘修为到了,两人飞升之后在天界也要把这个生意维持好。 冯娘曾经不过是普通人,但是和老毛成亲之后也勉强能够修行,更不用说临江楼的产业让老毛有无数灵药能将冯娘的修为堆积上去。不过这其中的确也存在一些风险,老毛也想过了,若是冯娘一直不能飞升的话那他也就压制境界陪着冯娘,反正两人两情相悦,也不一定非要做那神仙眷侣。 胡迟却是有个小办法:“到时候等常道生他们离开,顺便也带点儿你的手艺过去,把那些仙人的口腹之欲都勾起来了,那飞升的事就根本不用你们操心,他们就能帮你们想办法了。” 再说了,老毛可是仙门归位的仙体,这要是不飞升了,帝君和玄算子怕是首先就要着急。 胡迟觉得玄算子让路子宣来到下界说不定也是有让罗秀秀尽快飞升的考虑。 毕竟上重天现在缺人,大家都忙得要命。 还有那不过谱写了数十页的姻缘簿…… 想到这胡迟郁闷地和老毛碰了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吃过饭又随便聊了聊,结果感觉还没过多久,外面天都黑了。 因为是七夕,哪怕天色已沉,外面仍旧是热热闹闹欢声笑语。 “我们也出去看看?”白忌在胡迟耳边轻声说,胡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毛酿酒水平更上一层楼,白忌的声音听在他耳朵里反倒是让他晕乎乎的。 等到走出临江楼被微凉的风迎头一吹,他才算是清醒过来,左右看看才发现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白忌解释说:“别人都互相散开走了,四师弟回上重天了,白闻自己,我让他领着胡因他们四个去逛了。” 虽然跟着谁白闻都会发光发热,也就是看看在哪边发出的光芒能稍微暗淡一些罢了。当然白闻现在还没想那么多,一会儿他怕是就能知道什么叫被孩子也能欺负了。 七夕这一天胡迟一直以来都认为于普通一天没什么区别,现在突然要把这一天拿出来认真过,倒是没有头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带你在无道山转一转吧。” 白忌揽过胡迟的肩膀,看起来似乎是有些主意。 其实陪胡迟在无道山到处走一走,这个承诺白忌许了很多年,却总是因为各种事情没能来得及实现。 拖拖拉拉,反而在今天才难得有机会。 “我第一次把你带来无道山的时候你还是只小狐狸,”白忌想到从前,那时候的事情很多都历历在目,“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化作原形是为了修炼,还以为你是受了伤,也就瞒着冯娘她们,每日让她给你送饭,结果一关门那饭就进了白毛的肚子。” 这些胡迟是不知道的,看向白忌的眼神还有些诧异。 白忌摸了摸他的脑袋,继续说:“你原形非常好看,尤其是抱着尾巴尖的模样。我那时候总想摸摸你,但是哪怕你不知道我也不敢去碰。” 猝不及防又被表白,胡迟摸了摸鼻子,在心中默默的原谅白忌这次说他好看的事情。 下不为例。 剩下的事情也都是胡迟醒来自己都知道的了,白忌也没再多说,而是牵着胡迟的手走到了一家卖红豆粥的小摊前,招呼老板要了两碗冰红豆粥。 胡迟虽然不饿,却也好奇白忌这么做的原因,也就什么都没说只随他。 “这里最开始的时候是家客栈。”索性白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3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也没打算隐瞒,“我和师傅刚到无道山的时候,就在这里落脚。那时候这还不叫无道山,就是个小村落,张家村还是李家村的,也算是这个小镇的雏形。” 胡迟听得认真。 他心中虽然对白忌那个师傅没太大的好感,但是也的确感激他能把白忌抚养成人,还如此优秀。 “无道山虽然在众多门派上被排在首位,其实说实话,和我师傅的个人能力没什么关系。无道山下有三座灵脉,都是帝君给我师傅的报酬,甚至我所学的剑法也是剑道尊者书写的,有关于他的剑道经验。”白忌看胡迟好似不怎么想喝红豆粥,也就自己接过来喝了,“我尊敬他,和他的能力修为无关,只是因为他对我好。” 白忌两三口就把胡迟那一碗红豆粥喝完,“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对我究竟是真心还是做给帝君看的假意,我都依旧尊敬他。” “他也的确是值得尊敬。”胡迟犹豫着说,“没有他和你的其他师叔舍身,恐怕是也没有如今的无道山。” 白忌揉了揉胡迟的额头,“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白忌现在看起来成熟冷静,但是小时候也难免有些孩子气,除了练剑平时最喜欢的消遣就是抓兔子。 “这家老板娘是只小兔子精。”白忌远远地给胡迟指了指那边正在关店门的两人,“以前十次里我总有八次能抓到她,后来有一天她受不了突然开口说话,结果把我吓一跳。” 胡迟光是想着那场景就忍不住自己嘴边的笑意。 他似乎能看到小白忌抓兔子摸毛,摸完之后又小心翼翼放走的模样。 胡迟走在白忌小时候走过的路上,听着白忌的声音就好像是亲自陪伴白忌经历了那段时光。 那个他记忆中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终于和身边这个成熟的男人融合在了一起,就像是一件永远残缺的物件突然补足了最后一块缺口,终于得到了圆满。 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街上其他人都回去了,这才回到寻常谷中。 “我其实以前就想过,如果你同意和我成亲,我要怎么做,要怎么和你相处。”白忌揽着胡迟的肩膀,坐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看着微微泛白的天空,“不过每次我都想不下去。” 胡迟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调。 “因为每次只要想到和你成亲,我就欣喜若狂什么都想不了。” 胡迟觉得耳朵有些发烫。 “但是想像永远也无法和实际媲美。”白忌用额头抵在了胡迟的肩膀上,头发蹭在他的脖颈,两人的动作亲密又自然。 “我其实只是这么抱着你,就已经欣喜若狂。”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还有两三章大概是婚介所重新开业后的故事。 第116章 婚介所50 婚介所重新开张,比起第一次的生意凄惨, 这次有了罗信他们的帮忙, 简直天差地别。 胡迟隐去了容貌, 又贴上了两撇小胡子,装出一副道行高深的态度,只微微放出一丝气势, 就让原本围在他身旁七嘴八舌的人都不由自主消了音。 “一个一个慢慢来。”胡迟摆摆手,屋子内就规整地摆上了十几个小椅子,他学着那些江湖老道慢条斯理拖长着声音说, “找对象不是吃饭, 该是你的就永远都是你的,跑不了, 不用急。”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听没听懂, 胡迟甩开衣服,懒散地坐在凤凰姻缘桌后,对着ui开始来的那个人招手, 示意她过来。 那女子打扮招摇, 容貌也过分艳丽, 手指染着蔻丹,修长白净。腰间配着一柄软鞭, 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不过修士的年龄本身就做不得准,毕竟就胡迟看来,这女子金丹期的修为骨龄已经有六十。 算不得天资聪慧,但也勉强勤勉。 她看着胡迟眼里满是好奇:“我是听说无道山掌门和烟竹阁阁主这两人是你给撮合的。” “没错。”胡迟点头, 也没隐瞒。 笑话,这话还是他故意让人传出去的。 “还有那临江楼掌柜和他妻子?” “也是。” “听说玄雀谷师祖的道侣也是你介绍?” “的确。” “既然如此,”这女子双眼一亮,“你给我介绍个和白忌老祖差不多的。” 胡迟:……啥? 偏生这女人看不到胡迟黑云密布的脸,仍旧陷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我早就看好白忌老祖了,他年纪虽然大一点儿但是我也不嫌弃,就是他如今飞升了,我觉得这个异地恋还是不太靠谱,也就退而求其次你给我弄个差不多的就行。修为最好是在渡劫期,这样会让我特别有安全感;一定要是个剑修因为我觉得会用剑的人特别帅,有个这样的道侣拎出去也特别拉风;容貌不说与白忌老祖强,但至少也应该是同样一个水平才配得上我,你要知道我在我们那边追求者太多,长得太普通我怕我那些追求者贼心不死,这会让我很困扰。” 胡迟:……我把你扔出去你就不困扰了。 他面前有两本姻缘簿,是姻缘簿一二册,未成婚的男女分别记录。这边他边听边咬牙边控制着笔在姻缘簿一上面写着这个女人的性格特点和要求,另一边同时翻看着未成婚男子的资料,在女人说完话后就撕下来一张纸写了个人名地址。 “十灵晶谢谢,”胡迟咬着牙露出来一个笑脸,“看不合适再回来找我,支持退款。” 拿着这张纸,那女子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真与白忌老祖一般无二?” 胡迟深呼吸,手放在桌子底下狠狠怼了身边当做是他店里账房的白忌一下。 简直是祸从家中降。 白忌无奈放松身子,免得他怼到了结实的肌肉再撞疼自己。 “我和你说实话,白忌老祖飞升后在天界已经有了恩爱道侣,你肯定是知道已婚的男人比异地恋还靠不住。”胡迟觉得自己简直不能更可怜,有人肖想他男人他竟然还要苦口婆心地劝告她,做生意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简单粗暴一点儿呢?“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去相看晚上就能洞房明年就能做娘,我到时候帮你家孩子订娃娃亲价位给你算八成。” 这才是今日开门第一位。 胡迟已经感受到了生意难做,修为难涨的痛苦煎熬。 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加认真的教导常道生,让他快点儿出师好继承这庞大的产业。 这一整天从早到晚,男男女女络绎不绝。 二十八位不分男女想要和白忌老祖双宿双飞的,十七位是看中了秦书不惜自荐枕席,还有三位竟然腆着脸要去做罗信的妾室,这三位是让花溪给骂走的。 同时受了无妄之灾的罗信追着花溪好一顿解释,完全忘了他们过来的正事是给胡迟几人送饭的。 “我觉得我更憋屈了,”胡迟任由白忌给他捏着肩膀,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说,“你看花溪,别人看中自己男人她就直接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我竟然还要哄着她们?” 本来呢,按照胡迟的想法,这时候白忌应该立刻认错不管他究竟有没有错,然后去临江楼叫上一桌好酒好菜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哪知道白忌不按套路出牌,他突然弯下腰亲了胡迟一口。 亲有用吗? 胡迟瞪他。 亲一下就能抵得上临江楼的一顿美味了吗?你这简直就是做―― 白忌又亲了他一下。 亲、亲两下也不行! “哪怕是所有人都喜欢我,我也就只喜欢你一个。” 胡迟面不改色:“……你脸真大,上重天都装不下。” 可惜他一点儿都不知道通红的耳尖暴露了他。 第二天一早,有人听风而来,看到这婚介所门口贴着一张醒目的大红纸。 ――白忌老祖已有主,家中狐狸挠人,此单不接,望周知。 胡迟的生意已经逐步进入正轨,一些之前成功凑对的情侣们也用蹭蹭上涨的修为给了他最好的反馈,连带着上重天的常道生也成为了已经飞升的几人之间修为增长最快的这个就暂且不提了。 罗秀秀今年年初成功飞升上重天,老毛靠着自己一身厨艺在上重天仙人手中换来了抵挡雷劫的秘法,只等着冯娘修为一到两人就共同飞升。罗信也已经摸到了飞升的门槛,但是他却想再照顾自己儿子几年,不愿意飞升,反正他现在一家三口在无道山上住着也挺好。 哦不对,是一家四口了,花溪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小宝宝。 这几年还有件事值得一说,那就是胡因和阿真终于摆脱了少年模样,成了婚介所里面一对英俊潇洒的活招牌。 不过胡因还是粘着胡迟,不像是别人那样喜欢外出历练,也因此在胡迟给别人介绍对象的时候,角落里总能听到搓麻将的声音。 “不好意思,”枯骨推开牌,笑得非常可爱,“运气真好,又胡了。” “……你好?”今天来的客人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看到这一幕还有些意外,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请问胡大师在吗?” 胡迟把胡因要出的九条按住,点了一下六筒,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应声道:“在,进来吧。” 这次来的客人可以说是过来还愿的,胡迟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是之前病入膏肓的小树精,他挑眉笑道:“是你啊。” “我还要多谢大师您,”小树精之前过来的时候小脸苍白,可怜巴巴。现在容光焕发哪里还能看到一点儿病容?“若不是您,我也不可能有今天。” 胡因也同样认出了这小树精的气息,从麻将桌上撤下来,把一旁正偷偷摸着胡迟放出来的尾巴的白忌拽过去坐好,避免三缺一。 “你病好了啊?”胡因抱着胡迟的胳膊好奇地看着他还有他身边那个人,“这是大夫吗?他把你治好的吗?” 小树精不知怎么就红了脸,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他……他是我道侣。” 胡因难得碰到一棵树,看哪都觉得好奇:“你道侣是大夫吗?” “他不是大夫,他……” “好了,”看出来面前这个小树精稍显局促的模样,胡迟好心地帮他解脱,按着胡因的肩膀把他往后推,“你问题怎么这么多?还想不想赢枯骨的钱了?” “枯骨宝宝好厉害啊,我赢不了的。”胡因一本正经地说,“哥哥,我从来没见过小树精,我好奇啊。” “好奇也不行。”胡迟抬手在麻将圈里面叫了一声,“阿真!你快过来把胡因带回去!” 然而胡迟并没有料到,胡因不仅是人长大了,叛逆期也到了。 小树精和自己道侣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被胡因和阿真正好堵到。 小树精的道侣知道胡因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好奇他的身份,也就坦然告之:“我是只啄木鸟。” 好奇宝宝没听过啄木鸟精,目光灼灼等着他解释。 “其实我上次生病是因为我身上有好多虫子。”小树精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可怕,冷不禁打了个寒颤,而胡因也同样心有感触地发抖,“我那个时候快要死了,但是我觉得我都快要死了还孤身一人,想想就觉得委屈,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4 修真第一婚介所 作者:三言君 我就来找了胡大师。” “然后胡大师就给我介绍了他,”小树精说着说着就红了脸,“他帮我把身上的虫子都啄了出来,我就又变得健康了。” “可是那样不会疼吗?”胡因皱眉,“感觉被啄一下好疼啊。” “其实也不会啊,”小树精害羞地小声说,“……也挺爽的。” 一直到小树精两人离开,胡因都不明白为什么啄一下不会疼,反而是挺爽? 爽……是个什么感觉? 他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拽着阿真的衣摆认真地说:“阿真,你啄我一下吧。” 阿真身体一僵,扭头看着他。 “就是啄我一下,”胡因点了点阿真的嘴唇,“就是像那个啄木鸟一样,啄我一下。” 胡因白白活了这么多年,却纯情的什么都不懂。 或者是有人看着他,故意什么都不让他懂。 然后自己果然顺利地摘到了这枚果实。 阿真凑上前,轻轻用唇碰了碰胡因的嘴唇。 像是他期待中的模样,又软又甜。 胡迟整理今天的姻缘簿的时候,大脑比手更快的控制着笔写下了一行字。然后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白忌摸着他的尾巴,清楚地感觉到他连尾巴上的毛都根根竖起,像是遇到危险一样紧张起来。 “怎么了?”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胡迟停顿,“比如……我家的姻缘树开花了怎么办?” 白忌稍微一想就知道了胡迟在说什么,他把头埋在胡迟耳边轻笑着说:“要是结果多的话我们可以要过来一个养。” 我!拒!绝! 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桌孩子打麻将的胡迟直接扑上去堵住了白忌的嘴。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下彻底完结了。 秦书和玄钟这一对应该不写了,只要知道玄钟在酒后乱性之后上了秦书一次,从此再也没有翻身就够了。 完结之后强行打广告,咸蛋存稿全文大写甜:《神给我开了个玩笑》 非文案简介: 掌管轮回的神犯了一个能停职扣薪一万年的错误――把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和功德溢出的大好人弄错了。 结果本该子孙满堂世代圆满的大好人每生每世都孤苦伶仃活不过二十五。 杜雷斯是大好人的第三千六百次转世。 神的目的就是让杜雷斯回到从前,生一群胖娃娃,幸福美满的享受生活。 前提是那个总在勾引杜雷斯走向邪路的影帝必须给弄死。 百分之八十机械身体迷弟受和影帝攻。 神是唯一阻挠攻受在一起的直男癌系统。 非典型快穿,可能会有史上最快的穿。 恋耽美